枯藤老树,湖光涟影天水一色,我在村庄小路上悠游漫步。
想起了一位也爱在村路上散步的贤人。他在廖无人际的路上一边散步一边思考,也许只是静静的出神,但神态也是这样悠闲的铺展开自己内心的一副放松的摸样。想着,我觉得十分美好。
泥泞的小路上鲜有人际,水塘在路边静静的铺开,一点褐色的凝重倒映在水波之间,似有似无的散开一汪。静的似没有一丝风,远处一个斜对角的水面,清晰的点上几支白杨,白杨树上,细条的枝干耷拉在枯萎的老树边,纹丝不动。近处的一个角上交错的生着几根小白杨,虬着几支枯藤,盘根错节。枯藤树上,清晰的纹路浮现在裂开的树皮之间。中间就是水塘明镜般纵横交错在浮光掠影之间的距离。看天色渐晚,几只归鸟划过湖边从我眼前飞过。天空几朵霞红的云彩倒映在水面,衬的天地之间水墨共色,清亮如一。
俨然一副水墨油彩近距离铺在我眼前。陶醉了,怎能不痴醉?村庄小路上承载一代代人的路过,清澈的水池流淌一代代渔民生命的血液。我们在这生活的太久,一木一山一水都是刻进生命的印痕。岁月的车轮滚滚推进,我们走着,有些人掉队,我不会忘记它们不会忘记曾一起经历的事。
生命在过道里前行,那山那人那狗。
我在门前的小路上走,一个人,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然而我清晰听到一种声音,响在生命的深处。我听到寂静处的安宁,夹杂生命的喜悦。无暇的心和水天相接,其实,这就是简单的生命的知足。前两天想着赫胥黎说过的话,“人就是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如果不能满足,这个世界将从外部毁灭;如果满足,这个世界将从内部毁灭。”很早前看到这句话想不到深意,只觉得有道理也赞同,然而最近想着它忽然体会一种别样的浑浊的感觉。所有的道理都是一样吧,叫人一眼看去觉得合理,然而真正的经历才是实践给的真实体会。不想有太多欲望,只觉得生命简单就是最满足的幸福,然而总是在追求的间隙想到远处不俗不雅的名利功德,狭小的感受给人生一种窒息感,直让生命变得压抑,在压抑之中并不快乐我甚至觉得有点无法想象的疯狂,这近乎灵魂毁灭的感觉让我一度不敢面对自己,害怕与自己独处害怕任何,哪怕一丝风的空虚。从这恶魔般的念头中远离,我才感到有凉爽的风吹过眼前。生命重又鲜活起来。人生需要清醒,把灵魂从浑浊的现实抽离出来去体会纯净澄澈的东西,只有这样的时候我才明了想要的是什么,也才能看清我正在走的路。
我家池塘前面的尽头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已经堆满疯长的杂草,在这萧索的冬季又尽显枯黄颓败之象。我站着的路边有一根新树桩,这棵白杨应该就是不久前被人砍掉的,它细小的枝条仍被人留在路边,倒向河流的方向,横在枯败的草堆上,有种别样的美感。我停留下来,凝视塘边的岸堤,满满的是像花一样盛开的白菜。这附近也许就埋着我最爱的小黄,陪伴我多年的狗狗生病离开。它逝去的前不久我每天莫名的出神,望着远处的方向坐在窗前发呆,小黄让时光又一次清醒的摆在我面前。我并不悲叹生命失去,我清醒我的小黄是真的老了。我围着它嘟嘟的逗个不停而它摇着尾巴舔着我脸,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小黄小小的个儿,我也小小的个儿。而现在我的小黄老了,几岁的我也已经年及弱冠,似乎这所有的变迁都只是很客观无情的告诉我一个事实,生命的自然状态总在改变,我们永远回不去从前。我并不是想回去从前也不是要消极不接受现在,只是我不明白,20岁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生命的改变对我来说,又该要怎样去接受安排?我不想平庸,而那所谓出众,我看不到尽头。时光的从前和现在,在一张刻度下,我只是挣扎在清醒和沉醉之间。
走过小河,从前搬走的邻居家门前杂草已经长到窗前。隔着一段时光的荒芜,我看到一座房子的没落衰败。淡淡的霞光透过一段老去的苍白射到窗口,枯树枝堆在门口边,安静的迎接这霞光。若沧桑的老者一般,孤独,清静。路过一座房屋,踏上一条铺满干泥的小路。从池塘底部挖起的淤泥被太阳烘干,路人的脚步又给它增添一分紧绷的踏实和厚重。我喜欢这样的路,干净光滑,像一条柔软的丝巾划过脚边的感觉。真想时间停留,我想醉在此刻,就这样享受一段美好,永恒不要变,不要失去。
远处落霞姣好,古树枝干盘虬,衬在水蓝色的天光里。不知觉家里的灯光已然亮起,微微一笑,我提起脚迈向温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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