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了大地,于是雪开始融化,只因为那是能吹开百花的春风。
我们追寻春风来的征兆,除了雪融,还有河堤上的柳也充分说明了这一切。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爱春天的,我认识的人中便有如此的。我询问他不喜欢春天的理由,他说他是在春天下的岗,她是在春天走向了淫娃的行列。他说,由于那一个春天,所有认识的人都变得陌生,所有的人性变得可疑,你不能相信我,而我也不会相信你,即便是夫妻也如此。我告诉他,春天毕竟来了,不因为你而停滞了她的脚步。
是的,春天没有停下她的脚步,这正如岁月不肯停下他的车轮,以此让每一个人都经历一遍生和死。我寻觅春,寻觅昔日的荒唐,或者发廊、或者浴室,亦或者酒吧的霓虹之间,我邀请的女人自己也不会认识,我只需要她们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在我酒醉难醒的时候与我快慰,至于情感却一如酒醒,从来不肯去记忆。我寻觅春,在春的脚步下发现,春带着青青的颜色,带着肆无忌惮的情绪,燃尽了岁月的豪华,烙印了人生的荒唐。我从冷冷的夜色茫然醒来,我觅得的不是春,而是心底扭曲的人性,而是一种渴望将双脚践踏了青青草地、用双手折断了嫩绿枝条的快乐。我的青春是酒醉,是遗忘,以至于我觅得的青春都不足以记忆,甚至于酒醒后便成了空白。
如今,春去了,秋随着酒醒也来了。秋是什么样子?一丛枯萎的草?一叶搁浅在大地上的孤舟?我的秋带着对春的比对,带着对人生的遗憾,一滴泪如同夜里生在草尖的露珠,自己能知道它多冷。
某一个女人带着怜悯,她轻轻踏足在我的世界。那一片她踏足的世界,是我文字的城池,是我灵魂哭泣的地域。我在那里写遗失的青春、写迷茫的灵魂、写风吹过大地所带给尘世的苦与悲,当然,我也写尘世传说中的彼岸花的传说。某一个女人轻轻掬起城边流淌着的溪流,看阳光播撒在其中的光辉。她说海子,说海子死去,孤单而凄凉。她说这个筑起如此城墙的男人灵魂不该悲伤,世界不该灰暗。她卷起自己的裤腿,踏入那条溪流。她用手捧起一大捧流经的溪水,任由它们从她的指缝倾泻。她喊着说,看啊,这不就是你的青春吗?多美,有粼粼的波光、有耀眼的明珠、有清澈而不曾被世俗沾染的灵魂。她用双脚尽情的踩、蹈在那一条溪流中,于是,大片的波纹从她的四周散开,一切在阳光下有如梦境。她喊,看啊,你的梦幻有如这不尽的波纹,即使一片落叶掉落其中,也一定会生起这无数的波光。
我静静坐在溪流的岸边,看女人的舞蹈,看她的长发打湿水的样子。我问她:“你能为我脱去所有的衣服,让我看你在阳光与溪流之间的裸出的躯体吗?”她莞尔一笑,说:“有何不可。”于是,在她说完,她褪去了肩上的披肩,扔在我身边的草地上;她褪去了包裹着自己的那件羽绒服和那一条遮挡了她肉体的长裤,也扔在了我的身边;她接着褪去了让她躯体显得曼妙和婀娜的那一身肉色的保暖内衣;于是她在此之后又褪去了她最后的遮掩物。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溪流从她身边淙淙流去,她含笑站立在我的眼前。
“其实,你的世界并不冷。你有许多的欢笑,有许多的梦幻。其实,你不会在意我这样一个人。其实,我只是这些粼粼水光中的一滴水。对吗?”女人在刹那间开始沉默,她的双眼炯炯的正视着我,她将自己的双臂大大的张开,她将自己的双腿也大大的张开,整个人如同一个大字呈现在我的眼前。如此之后,她冷冷的问:“如此,你是否满意?如此,是否能够满足你扭曲的欲望?”
欲望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依然有着欲望。我低下头,闭上自己的双眼,我需要沉思。
我站起自己的身体,我向着袒露了自己一切的女人望去,或者是因为夕阳,这世界的一切因为光华而变得复杂。她站在我灵魂的河流中,她能够感受到我世界的冷暖,只是她却迷恋于这粼粼的波光,却害怕于走入我世界的城池。我望向自己的城池,那是一些陈旧的砖瓦,那是一些阴湿的地域,那是一片废墟和漆黑的组合,还有呜呜作响的狂风,我连自己也不会走入那一座城池,我又如何要她走入?
“你冷了吗?如果冷,那么来穿上你的衣服。其实,你和这一条溪流在一起真的很美,美得让我窒息。其实,这一条溪流并不会常常的有人踩入。正相反,能够踩如这条溪流的只有你一个。其实,爱并不仅仅是一种欲望,爱也是一种欣赏。现在,如果你冷,那么便上岸穿上你的衣裳。春虽然看着将要来到,可毕竟没有来到。”我叹息着,感受着世界的无边沉寂,我如此对她说着话。
她一件、一件穿上自己的衣服,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有那光与影所铸成的美丽。
我沉沦在她的这种美丽,我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恳请她留下了一缕自己的秀发,以便于自己常常的去闻、嗅她的味道,我将她梳头的篦子留在了自己的世界,以便于自己常常的回味她高傲不群的模样。
我的世界,我独自坐在那里,不知道谁告诉我的,她说:“春天真的到来时,会有蝴蝶飞过。没有蝴蝶的春天,那么一定是你所看到的幻影。”
我的春天会有蝴蝶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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