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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八百多次,终于“成功”成了雄性,天戈兴奋异常,却被告知自己一直想守护的天音老祖身边有了人——难道涅槃之后,头上的翎羽都会变绿吗?
二
闻言,她神情微微缓和,眼神在我身上扫射了一圈,略略点头:“本座已知晓。”
“你知道了??”我提高了音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了怎么不来接我?”
她原本坐在床边,听闻此言缓缓地正过身来,脸上一点表情也无:“本座派了录雨、录谦为你护法。”
我说不出话来。她却目光一厉,看着我:“看来是他们失职了。”
此话一落,她单手成爪,虚空一抓,录雨和录谦两人的身形便出现在了房内,但身形缥缈,显然只是魂魄。录谦瑟瑟发抖,眼泪含在眼眶之中却不敢掉,录雨依然面无表情,但头垂得极低,也不曾辩驳。
“老祖,不关他们……”
我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双莹白的手一推,两抹魂魄已然重重撞出门去,天音老祖的声音威压重重:“你二人怠忽职守,罚至阳之刑,五百年。”
门外,魂魄哭号的声音犹如厉鬼,阴森森的令人恐惧。
但不过片刻,那哭号便远去了。我把眼神缓缓落回天音老祖的身上,却见她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指尖。那指尖莹白如玉,没有沾染魂魄半丝的阴凉之气。
我双臂汗毛竖起,识海的记忆却在仿佛回响——她是你的女人,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忠诚,又何必害怕。
一连响了三遍,我才回过神来。我慢慢地将背在身后的手挪到了自己身前,将那早已握在手中的花篮朝着前面一递,换上讨好的笑脸:“你看看,喜欢吗?”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篮子,然后抬头。
天音老祖不说话,我便开始心慌。一慌就开始躲避她的眼神,这视线一下垂,顿时就大惊失色。我的天!刚刚还放在篮子里的鲜花,怎么瞬间就枯萎了???
神识回放,突然想起刚刚在门外我一瞬间的暴怒,似乎牵动了周身灵火暴涨,娇艳的鲜花承受不住,瞬间枯萎。可怜我并没有发现,还傻乎乎地递给她。
此时的我真是后悔不迭。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弥补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了她的声音:“不过这篮子倒很是别致。”
嗯?我猛然抬头,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接过那篮子,玉色的指尖轻轻敲击在篮子边缘上,那满篮的鲜花顿时又恢复了生机,开在莹白色的篮子里,显得分外娇艳。我怔怔地看着她抬起头,抱着满篮子的鲜花,对着我缓缓一笑:“冰龙之筋做成的篮子,确实不易。”
她笑了。真好看。
我魔怔一般地靠过去,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指尖碰触到那微凉的肌肤时,我突然觉得很热,于是我的手微微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后脑勺,脑子里一片混沌,慢慢地俯下身去,在那淡色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她沒有拒绝,但是眼神之中分明有疑惑。
这是我第一次亲吻到她。曾经我也曾问过她,什么时候,她会属于我——毕竟外人都在传,我是她的养成男宠。
她从来都不会回答,有一次被我逼急了,就说:“等你足够强,强得成为一个配得上我的男人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没有拒绝我的亲吻。虽然她的眼神冰冷,冷得像有了实质,让我背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却依然阻挡不了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从头到脚都叫嚣着喜悦和狂热。
我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身子从床上半搂了起来,死死地按在了怀里——她的嘴唇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让我一旦攫取就再也不想放开。期间我感受到了她轻微的挣扎,但是估计是因为害羞。因为她捶打在我身上的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被我轻而易举地制住,然后掐了个法诀,就捆到了身后。
我的周身浮起淡淡的光晕,心脏跳得极为剧烈,胳膊上青筋暴起,大脑一片霞光漫天似的晕眩。我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掀开她身后的幔帐。
我等不了了。数万年的梦想,八百八十八次的涅槃,就为了这一天。
我就要在这里让她知道,她的男人到底有多强壮!
把幔帐一掀,我将她往里面一推,顺势解开了她双手的桎梏。正打算去解开她的衣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床上竟然有人!!再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男人!
说时迟那时快,我抱住天音翻身一滚,然后在身前撑开防护结界,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是谁??”
床上的男人穿得十分骚包,中衣未穿,仅仅靠着一件大红色软缎的外袍裹住他那纤细修长的身体,莹白的锁骨和修长的双腿完全都裸露在外面,一头漆黑的长发流泻在床单之上,显得格外诱惑。此时,他紧紧地将被子抱在胸前,一双饱受惊吓的眼睛正死死地看着我。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混沌?”
对方黑亮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识地开口:“嗯?”
一个“嗯”字被他细声细气地答了,他讲话之时,淡色的嘴唇微启,红嫩的舌尖微吐,看上去狐媚之极。
我回头对着天音怒目而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天音的耶罗宫?还穿得跟个下等的炉鼎一般?
天音,你难道真的因为久旱而辜负了我??
心里的怒气如雷滚一般烫得我呼吸不畅,等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控制不住地化作了原形,两爪在地上划拉了两下,地板之上陡然被灼烧出了两道深深的裂痕。
我愤怒地张嘴,一团三昧真火就朝着他喷去。
“天戈!住手!”
身后传来天音命令的嗓音,也传来她法器砰砰撞击着结界,想要冲出来的声音。我怒火更甚,三昧真火一口接一口地朝着对方喷去。
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宫殿一瞬间被火烧光了,那个男人居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身上衣裳全失,身子却一点伤痕也没有。
他委屈地蜷缩着身体,用手捂住双腿之间,依然是细声细气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打秋秋?”
秋秋是什么东西?你个杀千刀的,你睡了别人家的女人,还问我是谁??
装楚楚可怜难道是想要赢得天音的好感吗?我狞笑一声,可惜了!我家天音喜欢的是我这样的!雄壮有担当的!而不是你这样的软骨头!
我看着面前完全不惧我的三昧真火的家伙,不敢大意,混沌之体,本就是天生毫无破绽,砍不死剁不烂的。
不过,就算它再难杀,搞我的女人,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幻化出人形,双手结印,长长的凤鸣声从我口中尖啸而出。紧接着,整个耶罗殿的地底缓缓地升腾起金色的雾气,形成一个罩子把整个大殿罩了起来。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凝聚成了三把巨大的剑虚浮在半空,就算隔得极远,也能感受得到那喷薄而出的杀意。
我聚目凝神,小心地控制着这三把剑,准备让他三剑穿心,然后将他的尸体挂在千梧谷外,让所有人都看到,搞我的女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第三章 犯错挟情敌夺路而逃
三把巨剑夹杂着雷霆之力伴着我的冷笑极力斩下,眼瞅着那个放荡的男人就要毙命于剑下,我的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脆响。
那结界炸裂的声音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看过去,却发现天音手持着一条白色的软缎直击向那三把巨剑,原本我用来护住她的结界已然全部崩塌,四散的灵气像蝴蝶的尸体一般散落了一地。紧接着,她从我身边飞身而出,直奔那混沌躺倒的地方。
巨剑的剑气扑面而来,将她的黑发和白裙鼓起,宛如翻飞的鹤翼。我心急如焚,那巨剑已然无法收回,她此时上去,伤到她可怎么办!
我想要伸手去拉她,她却扬起软缎直接抽上我的脸,将我打得一个趔趄。软缎收回的同时,一分为十,化作十道白光直奔三把巨剑而去,妄图把我的三把灵剑缠住。
可那三把灵剑带着我的雷霆怒意,哪里是她那几匹软缎可以阻拦的!我惊声呼唤,她却全然不理。
那软缎乃玄龙的龙筋抽丝,再由神界最厉害的织女花了百年方才制成,有个极其好听的名字,叫赤参,是她的本命神器,若是受损,必然会反噬于她身上。她脸色不愉,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
眼瞅着巨剑即将撕裂赤参其中的一片软缎,我心下一急,扬翅而起,飞到巨剑上方,将灵力灌注在翅膀之上,然后长啸一声,伸出了爪子,一爪一把,将那三把巨剑稳住了两把,减轻了加诸在赤参之上的剑气,这才避免了它伤到天音的可能。可没想到天音就趁此机会,用赤参拖住了剩下的那一把巨剑,不顾危险飞身上前,将那头混沌从剑下面拉了出来。
混沌出来的瞬间,赤参瞬间散开,中间的巨剑轰然斩落,而我也无力再稳住双爪,三把剑一前一后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刺下,整个耶罗殿发出一声巨响。剧烈的震颤之后,楼阁倒塌,地砖炸裂,耶罗殿瞬间化作一片废墟。
而我呆呆地停在半空之中,看着那个放荡的男人捂着关键位置呆坐在一片废墟之中,紧紧蜷缩起身体。眼瞅着就要被炸裂的地砖碎片傷到,他的面前却陡然撑起了一个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结界。
爆炸的木石、青铜叮叮咚咚地砸在他的面前,他却毫发无损。
而我,由于被自己的女人全然忽视,也没有爱心结界,又位于爆炸中心的上方,以至于巨大的石块和木头带着残余的雷电火光纷纷砸在我的身上。
刹那间,我的身上就伤痕累累,鲜血从我的嘴角冒出,我却懒得去擦。
肉体的疼痛不足为惧,心灵的煎熬却让我痛不欲生。
我麻木地停留在半空之中,双目定定地望着天音的方向。
她感知到我的视线,回望过来的神情却冷若冰霜还带着怒意。我心更加绝望,恨不得立马就将翅膀缩起来逃走就好,可身体却全然不听我的指挥。我傻傻地停留在原地,承受着她责备而厌弃的眼神。
爆炸声过了盏茶时分才停,灰烬和炸裂的建筑物却又隔了许久才沉寂。待得浓烟散去,我再次望向那块地方时,却再也没有看到那头混沌和天音的身影。
她走了。
带着新收的贱人。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浑身伤痕的我。
像是某种暂停法咒被解开,我从空中扑棱棱地掉了下来,砸在耶罗殿正中央的巨大坑中。坑底燃烧着火焰,我落下去之后,火焰灼烧着我的双爪,渐渐地熄灭。
我把头埋进翅膀里,慢慢地蜷缩起身体,不想去看身边的废墟,也不想知道这世界的一切。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为什么要那么卖力地涅槃回来?
要是早知道她已经不再需要我,我为什么不在听到录雨的汇报之后,识相地离开渊摩之境?
要是刚刚不那么冲动,等她离开再下手,或者等她知道的时候,那混沌尸体都凉了。
后悔如潮水一般地淹没了我,它让我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伤。
许久之后,一只微凉的手落到了我的头上。熟悉的气息如潮水一般席卷了我。我内心微微一动,却没有抬头。
“天戈。”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下我再也没法继续装死,可也没有胆子把脑袋拔出来看向她讨厌我的眼神,只好将蜷缩在肚皮底下的一只爪子伸出,抬高,放到她的手里。
我听到她轻轻地叹息,接着爪子处传来一阵冰凉,随即痛楚消失不见。接着,一个东西被轻轻缠绕在我的爪子上。
我知道那是她在用治愈的法诀给我治疗伤口,那只爪子被尖锐的石头划伤,虽然瞬间结痂,但是依然显得格外惨兮兮的。我有心扮可怜,刻意抠开伤口再放进她的手里。没想到会被这样温柔地对待。
我心里一暖,却听得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抬起头来,你是在刻意跟我赌气吗?”
我不情不愿地把头从翅膀里面抽了出来。
她看到我的脸时明显吃了一惊:“天戈,你……”
我化作人形,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将她的头死死地按在我的胸口,不让她抬头:“老祖。”
原谅我竟然这样软弱。被你温柔对待一下就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也原谅我这样毫无原则。将你抱在怀里就想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她在我怀里没有动,我温香软玉在怀,却不停地落泪。我拼命地眨眼睛,可是依然止不住那丢人的泪水,只好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哽咽着请求:“老祖,我想侍寝。”
怀里的人有一瞬间僵硬。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老祖……我可以的!我心里想着你,所以这一次涅槃得很成功!而且,你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两万年了,不是吗?”
你不要找别人,我真的可以的。
我死死地抱住她,哀哀地求欢。
她的声音不辨喜怒:“确已涅槃成功?”
我点头。
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若这次没有成功,你便不会再有涅槃的机会。”
说完,她伸手在我后背一按,那地方顿时一暖。我感觉着她的灵力缓缓地笼罩了我的全身,像是在探测,又像是在检查。许久之后,这股灵力撤去,我身上的伤口再也不见踪迹。
不再有涅槃的机会,意味着便是我生命的终结。若换另外一个人,必然恨不能马上逃走,然而,我和世间诸人都不一样。我是爱情的亡命之徒,是她手里的孤苦残魂。
她能同意,我便喜出望外,在她头发上啾啾亲吻,再次急切地询问:“老祖,可以吗?”
她一只手抵在我的胸膛,似乎是抚摸了一把,片刻之后又再次询问:“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可以了吗?”
我以为她嫌我胸肌不够发达,顿时深吸一口气,气息到达胸口的时候,肌肉瞬间鼓胀了起来,我拉着她的手按向我的胸口,顺势牵动肌肉让胸肌在她手掌下快速地抖动。结果,她的手掌宛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我有些得意,又有些焦急地证明着自己:“老祖,你看,我真的很强壮!”
她依然很是犹疑的样子,我恨不得拉着她的手立刻就去感知我勃发的热情。但是那样又显得太过猥琐,我只好紧紧揽住她的纤腰,把她往我身上压。
她任由我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感觉到我情绪稍微平靜了一点,这才低头垂眸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那今晚就来密室吧。”
密室???她的密室布满了法器,有些做法还相当血腥,我很不喜欢那里。不懂她为什么将我们的第一次发生点选在这么个场所。
以我的想法,去玉山之巅的泉水湖才算得上是缠绵情趣。再不济,千梧谷的桐秋宫也是极好的,那里有一座秋千,若是我环抱她,坐于其上,催动法力荡漾起秋千,周围梧桐叶飞起,该是怎样的浪漫!实在不行……她的寝宫或者我的寝宫都行啊。高床软枕,就算我技术不足,也有新婚般的温馨。
但是……她能答应,我就已经惊喜万分,断不可能继续提要求。若是惹恼了她,她抬脚就去那荡夫的宫殿,岂不得不偿失?所以我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今晚一定来!”
她听了我的回答,慢慢地点头:“你一会儿回落霞坞修行,看看刚刚伤到哪里没有。”
她如此关怀我,我心下十分感动,忍不住去拉她的手:“知道的。”
她任我拉了片刻,就说有事要先行离去,我内心十分不舍,却不敢再痴缠,只好傻傻地盯着她的背影看。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本座早已绝了世间小爱,与混沌并无私交,你不得无理取闹。”
见我依然一脸茫然,她轻抬下巴:“你既看出他乃混沌,必然已承朱雀慧眼,修行不易,切勿生事,惹我不喜,明白了吗?”
前面一堆其实我并没有听懂,但是生事会惹她不喜却是听明白了,赶忙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她这才回过身,莲步轻移,绕过一个石碓,远去了。
她一离开,我顿时就一蹦三丈高。内心甜滋滋地往外冒着泡,恨不得高歌一曲,又恨不得活蹦乱跳。我想大声尖叫,想告诉天上地下特别是混沌那个贱人,她答应了!
我们马上就要有小凤凰!!
然后从此恩爱缠绵!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我亢奋地在废墟之上蹦跶,变幻出几十个自己畅快地奔跑,搞得废墟之上满是凤凰火的残影,脑子晕乎乎的。
直到几个小仙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叫:“少主!少主!您还要跳舞多久?老祖命令我们来整修耶罗殿啦!”我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我从半空之中缓缓降落,一时之间有些讪讪,只好假装整了整衣物:“哦,你们整修着,我先走了。”
缩地成寸转瞬间达到我的落霞坞,我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挥舞的手脚,扑倒在床上滚来滚去,想着今晚就简直兴奋得想要发疯。
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要命的事情,我好像……并不会抱女人啊啊啊啊!
虽然原形交配是本能,但是以天音那样清冷矜持的性子,想必是断断不可能接受原形的。那么人形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火急火燎地狂奔出了门,一路疾行,回到了玉山之巅的洞府。
因为我真身是青鸾,修炼成凤凰,其实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每一次涅槃,都得洗髓一次,而每一次洗髓,都需要一味药引。这药引三百年一成熟,若是我不到三百年便涅槃出壳,就能获得短暂停留在这世间的机会。
这段时间内,天音并不会管我,她忙于炼药铸丹,我偷跑出去也不会被发现。
玉简里面有记载,在第六百次涅槃的时候,我不仅提前出了壳,还因为涅槃失败,毁了容,偷溜去妖界寻找过回春药。妖界有好友赠送过我几本敦伦的画册,我当时想着用得着,便收藏了起来。不知道几千年过去,这玩意还在不在?
我在洞府里掘地三百尺地寻找,最后总算在一个玉盒里发现了它。
我如获至宝般将那几本书抱在怀里,一溜烟蹿上床细细观摩。
那画册极其写实,男的壮,女的媚,我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地代入了自己和天音的脸,顿时气血沸腾,深呼吸了好久才缓过来。
研究完四本画册,我一掐手指,顿时大惊失色。
天色将晚,而我还没有听天音的话将灵力游走全身,修炼完一轮!
若是此刻再修炼,那么必然会晚到密室。若是天音见我不到,转寻那公狐狸精,我岂不得不偿失!一咬牙,我再次火急火燎地飞往千梧谷。
千梧谷正中央的五合殿底下有一火狱,其下有一密室,便是今晚天音约我前往的地方。
我来到五合殿中央,闭目凝神,进入神游状态,五合殿顿时变为一个透明结界,四周刻着巨大铭文的石柱迅速地转动。我站在中央,小心地控制灵力化作一个个的光球朝着那铭文石柱打去。
随着光球发射越发快速,那石柱的转动就越发缓慢,最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在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明亮的洞口,火红的玉石阶梯出现在洞口,往下缓缓地延伸。
我微微一下,拾阶而下。洞口在我身后缓缓消失。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涅槃,天音教我的东西不多,这无形铭文阵便是其一。
五合殿蕴藏着神界最高深的阵法,寻常仙神落入此处,一旦开启神识,一炷香不能解开铭文阵,便会被阵法吞噬。而阵法吞噬的神魂越多,力量就越强。
玉阶的尽头便是无边的火狱。这火狱经常会用来囚禁犯了重罪的弟子和来袭的妖兽。
渊摩之境的弟子都擅长控火,故而就算被囚禁于此,也不会死去,只是痛苦难熬,只能日日赎罪。但是妖兽一进来,就会扛不住火狱的烈火而被炼化,成为天音炼器的材料。
我赤足踏在火狱里,温暖的火焰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和天音都不怕这里的火,甚至还十分喜欢。我曾听说,天音在我之前,是养过不少其他少主的,但是那些人都承受不住这里的火焰,以至于被她抛弃。
直到遇上我。
那时候我尚是一枚青鸾蛋。和其他青鸾蛋不同的是,我通体雪白,蛋壳头上一抹赤红,体型无比巨大,十分接近凤凰蛋。天音遇到十分欢喜,将我抱在怀里,带入火狱。
我那时候十分调皮,从她怀中滚出,落入火焰之中,被烈火淹没。
天音大惊,以为我会被烧成灰烬。却不想,我不仅没有被烧化,反而在火焰之中破了壳。
破壳之后,我发出嘹亮的一声长鸣。
從此,天音就对我另眼相看。尽管那时的我,不过是一只青鸾。
鸾族自古与各个鸟族联姻,生雄性为它族,生雌性为青鸾,是最好的伴侣种族。天音老祖看着孵化的我,内心既喜悦又尴尬。
喜悦的是她拥有了一只可以与她匹配的凤凰,尴尬的是她身为女子,养个鸾族联姻自然是不妥的,所以她想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将我的双目和心挖出,替换成凤凰珠和凤凰目注入,再用至阳之火日日锤炼,让此蛋吸收天地阳气,以便能逆天换性,转阴为阳,孵化出雄性的青鸾来。
如果孵化失败,蛋内的凤凰精魄能保他不死而重新进入涅槃。
如此八百多次之后,我终于成功地涅槃成了凤凰。
由于前身是雌性的青鸾,我对自己的雄性魅力总是很不自信,又为让天音等了数万年而感到抱歉,在火狱中徘徊了许久也不敢划破时空进入密室。
直到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为何驻足?速速下来!”
我这才放弃迟疑,双手结印,幻化出一把巨大的长剑出来,对着地上狠狠一劈,那火焰顿时如被推开一般向四周退去,中间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空洞。我深吸一口气,往下一跳,轻轻落入密室的中央。
说是密室,确是别有一方天地——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做成的地宫,黑漆漆的,怪石嶙峋,又迷踪难寻,隐藏着诸多的法器,唯有东北角散发着亮光,是一间紫晶做成的小屋。
我自是能在黑夜视物,故而寻着路一路缓缓地走向那紫晶的小屋。
相比外界的漆黑诡异,紫晶的小屋显得温暖而美好。
那是天音炼器累了休憩的地方。我来得极少,也是第一次看到天音在这小屋里的模样。
她似乎才沐浴过,长达腰际的黑发垂在身后,并无一丝发饰,却浮动起暗香。
她也未穿平日里厚重的多重仙衣,只是一身柔软的乳白色长裙,那腰身极细,线条美得让我眼睛几乎无法挪开。
“为何直视本座?”她开口。
“你真美!”我喃喃。
她抿起了嘴,有些无言以对似的沉默了片刻之后,举起了手上的一个法器:“今夜叫你前来,是想检测一下,你是否真的涅槃成功了。”
我闻言顿时有些羞恼,她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还是不够让她满意吗?
而且,用法器检查是什么意思?
我危险地欺近,凑到她的面前,盯紧她的眼睛,同时趁着她不注意一把抢过她的法器:“要证明天戈是否涅槃成功,老祖何必用这些冰冷的法器?”
我将那法器随手往身后一丢,在她气恼的眼神中勾起她的下巴:“亲身检验一下岂不更好?”
她面无惧色,反而像是在审视着什么:“这次涅槃之后,你变得放肆了!”
哦?有吗?我摸着下巴想:“也许是吧。”
毕竟以前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像那些涅槃失败的少主一样被舍弃,又或者因为没有涅槃成雄性而被打入涅槃。可这次不一样,我有了取悦她的本钱,自然恃宠而骄。
况且,以往小心翼翼,并非我的本性。
根据玉简记载,有几世的我何止放肆,偷偷下界做的那些事,说是嚣张猖狂也不为过。
她手指微勾,似乎想拿另外一件法器,被我拦住,伸手一拉,她整个人就滚落到了我的怀里:“音音……”
她冰冷的面具猛然坍塌,震惊地抬起头:“你喊我什么?”
“音音啊……”我无辜地看向她,男人叫心爱的女人,不都这样吗,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
她细细端详了我半晌,开口道:“并非本座非要用法器来锻炼你,而是,在你身上,本座并没有看到雄性的体态。”
我勃然大怒:“你这是在说我娘炮?”
她摇了摇头:“从尔真身以察,确实是凤凰。但是尔作人形,阳刚之物本座并不能探测到。”
阳刚之物并不能探测到??不能探测到?
探测是什么鬼?
我气得发笑,突然就不想再跟她客气了,伸手去扯她的衣裳:“探测什么劲啊!直接来摸岂不更好?”
她穿得并不厚重,我又力气奇大无比。转瞬之间,便将她压倒在一边的床上,她拼命挣扎,黑发散了一床。我有心让她愉悦,便按照本子上所教,一一在她身上使用,她果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黑眼睛看着我,从清明到沉沦,温和又迷人。
我忍不住低头在她红嫩的唇上亲了又亲。
她犹豫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双眼一闭,睫毛轻颤,竟然附和起我来。
她迷蒙着双目看着我,眼里有期待,也有娇羞,我甚至看到了对过往的追忆般的迷茫。
我邪魅地一笑,双手停了停,刻意磨损着她的耐心。
就在她忍不住伸手帮我的时候,我用力一挣,那原本就脆弱的衣裳在她的面前顿时化为了碎片。
我精壮的胸肌刻意地抖动,她张大了嘴巴,一副被我迷倒的呆怔。我听到我得意的笑声在小屋回响,雄浑无比却又深情款款:“音音,喜欢吗?”
随着这一句,我猛地一扯,最后一条亵裤也被我一把扯下。
天音的眼睛慢慢地睁大,神色从迷蒙变成惊恐,最后她张大了嘴巴,像是被惊吓到一般,拼命摇头,并指着我:“你……”
呵呵呵,怕了吧……
当初要我涅槃的时候给我拼命灌阳气,怎么就没有想到今日我会让你无法招架呢?
她惊恐的模样让我十分怜惜,又让我十分得意,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所以,我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勇猛地扑了上去。
她剧烈地挣扎,拼命推拒着我:“天戈,你冷静点!”
这个时候,你还要我怎么冷静!!我激动得快要爆炸!!
可她依然焦急地比划着,絮絮叨叨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说什么鬼!
情急之下,我一嘴怼上去,顿时将那些讨厌的念叨尽数封在她的喉咙里。她的红唇柔软动人,身体的线条紧紧地贴合着我精壮的身躯,让我浑身滚烫,内心满足得只想叹息。
我渴望了她这么久。
她等待了我这么久。
时间在暗夜里悄悄地飞逝。
事情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然忘记。只知道天音在我的身下沉醉地醒了昏,昏了又醒。
女人的身体比起男子来,似乎确实格外娇弱。最后,我看到她实在承受不住,面孔苍白,这才怜惜地停了下来,揽着她沉沉睡去。
她是我此生的珍宝,却直到此刻,才被我紧紧揽在了怀里。
哪怕是睡梦之中,我也像饿狗护食一般死死缠住,再不放手。
我的灵力消耗极大,以至于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久。
黑暗中,我做了一个极其香甜的梦。梦里面,我和天音终于过上了日日缠绵的生活,我不再有修炼,天音也不再有上古诸神的责任,我们每天游山玩水,做梦都能笑醒。
我畅快地笑着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疼,怀抱里空落落的,失去了天音的踪影,四周黑漆漆的不见任何光亮,差点让我以为天还没有亮。当然,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天音的密室深埋于地底,原本就不可能有晝夜之分,但小屋以法术照明,常年透亮,怎会如此漆黑?
而且,就算集灵力于双目,也无法视物,这让我不由得大惊失色:难道是初次行房太过兴奋,导致我脱阳失明了?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我先前翻那本书的时候,见上面说,此事不可太过,过之伤身,可我这新婚燕尔,哪里知道什么叫过呢?
掐指一算,离我进入天音的密室竟然过去了十二天。
除了这昏睡的两天,十天的时间,应该都是佳人在怀,颠鸾倒凤。不知道可算是缠绵太过?若是太过,不知此刻天音如何,身子可还爽利?
我懊恼地一拍脑袋——真是大意了,我应该比天音早起来照顾她的。结果睡到这么晚!
摸索着站起身来,想要动动酸疼的手臂,脑袋却咚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一痛之后又一冷。
熟悉的冰冻触感传来,我的手被瞬间粘在了某个墙壁上。刺骨的严寒从指间瞬间蔓延上整个手臂,半边身子都快要失去知觉。我本能地开始运转体内的三昧真火,想要将那股暖意灌注到手臂之上,却惊恐地发现丹田之内空空荡荡的,竟然连一丝灵气也没有了。
更别提往昔心口处滚烫的凤凰珠了。
下期预告:
乐极生悲,春宵梦醒,天戈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蛋里,死活都逃不出去,而且还沦落为旧少主要被丢掉?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气哭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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