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味微苦,败心火清肺热,属棵状野生植物。在我儿童时就结识了它,是它给我带来了贫穷和饥饿,也是它使我的生命在垂危中得以延续。
在我五岁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贫瘠的土地收来的粮食少得可怜,农民的生活清贫得可想而知。家里的几斤玉米面母亲舍不得吃。为了生存母亲带着我在地里挖苦菜,饥饿劳累的母亲一边带着我一边挖野菜,她额头的豆大汗珠直往下滴。每走一段路她总得休息好几次。忙碌半天挖上半箩筐苦菜,回到家中往锅里一热,挖到碗里伴着高粮掺谷糠的窝头就是我们的饭菜,爹娘他们津津有味得吃着。
五岁的我按说正该吃奶,可饥饿的娘怀里没有奶水,我只得吃苦菜伴窝头。一个五岁的孩子怎能吃得下,但肚里饿得咕咕直叫,于是我拼命地哭叫着。娘望着我凄凉得叫着,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眼角那无奈的泪水落在我的胸前。她微颤地对我说:“孩子,强些吃,虽不好吃但它能充饥就饿不着。”从此吃苦菜,我再也不哭了。再难吃我也得吃,为了辛劳的父母,也为了我这幼小的生命。
八岁那年,苦菜吃得我上吐下泻,几天下来连头也无力抬起。当医生的二爷爷对父母说:“别让孩子再吃苦菜了,再吃命都难保了。”从此父母高粮窝头也不吃了,把省下的高粮到别处换来点玉米面让我吃。当时我还小,体验不到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如今作为人父的我每想起此事,就让我激动不已。
在我十岁那年,人们生活渐渐有了好转。吃上了高粮和玉米面,甚至逢年过节还能吃上几斤小麦白面。我们几个伙伴放学后依然到地里挖苦菜,不过它已成了小猪小羊的食物。
近年来随着土地质量的优变,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住上了楼房,吃上了白面细粮,鸭鱼鸡已成为家常便菜。苦菜离人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如今我已在省城工作,在一个朋友的婚宴上有一盘菜最让我注意,那就是苦菜。我悄悄地问身旁的同事:“这盘苦菜多少钱?”同事神秘地说80元。我好奇地用筷子夹了一口品尝,与我的想像截然不同,简直是一种美的享受。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随着改变,就连苦菜人们也把它从地狱送进了天堂。如今的苦菜身价倍增,已成为都市星级宾馆菜桌上的佼佼者,深受人们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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