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爷爷麻利地挥舞着镰刀,我的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揪住,裂口处流出一种酸楚的感觉,任由这种感觉牵着姑且属于自己的胳膊拼命地挥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尽情地滴落,一颗,两颗……再不经脸颊的贪污,直截了当的放进了大地的手中。
没在麦浪里,如同匍匐前进的士兵。温热的大地蒸干了我的嘴唇,胸口有股涌不出的热浪,尽情地在我的身体里回旋着,好像要激活我沉睡的每一个细胞。不敢抬头,害怕大片大片的麦浪搏去我脆弱的信心。
渐渐地,天已过黄昏,就连那近处的一抹昏暗也毫无保留的被大山带走了,唯有没在麦浪中的时间儿,时间母亲颁发了流放的号令!
扔下手中的工具,瘫坐在还剩一丝温度的土壤上。爷爷蹲在一旁抽起了旱烟,眼睛紧盯着远处模糊的山头。徐徐飘起的烟云带着无尽的思绪萦绕在爷爷的头顶,久久不肯散去,像一群赶也赶不远的家禽。
抬头仰观,天边已出现了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呵!那不是徐志摩大师笔下孜孜不倦地先来问探消息的侍婢吗?新嫁媳的侍婢!但此刻,我仔细看看,它更像追梦人的心火,更像迷路孩子眼前奇迹般出现的明灯!
相对于白昼,四周已完全暗了下来。我迟迟仰望的那个梦一般的新月却姗姗来迟。也许,她在出门前还得好好照一番镜子,浓妆艳抹一阵。
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迈出了家门的第一步,犹抱山峦半遮颜,淡淡的羞涩露出了惹人的可爱。也许,她已猜出仰望着的心意。
离开了喧闹的城市,在这久违了的地方偷偷闲,还有这期待的璀璨的明星,挽着清澈如镜的月儿一同陪伴。
烟囱里的炊烟已与这意犹未尽的自然合为了一体,这是回家的召唤。
跟爷爷收拾好散了一地的麦子,拍拍身上厚厚的黄土,奔着炊烟的方向归去。
衣载黄土身散香,
月伴伧步炊着装。
家乡的味道,麦田的味道,最真的味道。
麦田里仰望过的孩子,心底永有一涓暖流渗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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