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抚,那是春天才特有的柔柔暖风啊,享受!闯入耳朵的喧闹声,分贝低多了。小区门口就有卖煮玉米和水果的小贩,他们根本不吆喝,就那么静静的卖东西。路灯笔直的排成两列,伫立柏油路两旁。灯光是不透明的黄亮色。
白天翠绿的树叶,在灯的照射下显得昏暗,模糊,疏影斑驳,深深浅浅。街上的人还真不少,多是两口子散步的,间或有小孩三五成群的嬉笑跑过,也有情侣心手相牵…
街的喧闹和行人,跟白天相比迥然不同。白天街上的人,不知道各自想着什么心事,都是有目的地似的步履匆匆。而现在,却是怡然自得的画面,每个人都悠闲地迈步,脸上带着懒散的满足的微笑。只管迈步,不计较自己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晚归的汽车,时而缓速驶过,车灯全是近打,不敢惊了路人的好兴致。路边烧烤排挡,十几桌摆在外面,每桌倒是都有人推杯换盏。好生意开始了,春天还没显现三成,夏天的生意已经准备好了,商家很精明啊!我最喜欢阳光小区近旁的烧烤排挡,就因为他们院里中央有一棵花树。现在正是一树红花最烂漫热闹的时候,每次路过,都会刻意放慢脚步,贪婪的多看几眼。去年还给那树照过几张照片呢,今年又走过,不由得泛起“去年今日此门中”中的慨叹……
我,就走在这样的街上,双手放兜里,脚步放轻快,每一步都踩出惬意的感觉……数着脚下步行路的方砖,隔一块,迈一步,隔一块,迈一步。目光斜侧,看到自己的影子,头上高翘的发髻,裙式的韩版上衣,半长的小靴子,一颠一颠地。影子折射在矮墙上,仿似有了一道折痕。黑黑的,跟着我有频率地前行。我专心地走,让眼睛空洞,不去看每一个经过的人。偶尔想一下心事,马上就收回。只是享受这一刻,满足在这一刻!我走的匀速,步与步之间起伏有致。越走越觉得舒服,舒服的感觉仿似顺着双腿漫上全身,直到头顶。从电厂家属院出来,往北,直到下一个红灯路口。站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窥视四下无人,伸个懒腰,然后向后轻转,再走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路,风变得清凉了,还加了力道,裸露的脖颈感到了微微的寒意。迎面走过来老两口,老太太烫发,脸白,很有风韵,依稀可见年轻时美丽的痕迹。两人都是黑色衣服,相互依偎着,像初恋的情人…
什么东西涌过来,我轻抿一下嘴,无意的撅了一下,低头走过去。这一路,没有再抬头,一直数着砖,隔一块,迈一步。哼,风吹过,没有缩肩,冷呗,怕什么?有个也是低头走的男人,离马路牙近了,差点被我撞到,他忙躲开,我照旧直走,扔下背影,没说谢谢。小区门口的人明显少了,只有几个出租司机聚拢着,眼神里饱含等候无望的无奈。。
……安静多了。老柳树,还在自顾舞着柳丝,不管有没有人欣赏。难道又是一天的曲终人散吗?这就是岁月流过的痕迹??人生就这样演绎每一天吗???
转了一圈,柏油路太硬了,脚印都没留下;人们都太陌生了,连一句话也没带回来!片刻恍然,带着孤独的心去散步,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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