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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奋斗(第三章 多谋公司的崩溃)

时间:2010/11/21 作者: 鄢吉123 热度: 75149
  第三章 多谋公司的崩溃
  
  1
  
  多谋信息公司隆重地成立了,主要是它的人多,又都意气风发的,不知天高地厚,活动搞得相当的频繁,卖东西的学生天天在寝室里跑,并且是一伙一伙的,还美其名曰是社会实践活动,再也不用担心不好意思了。秘书处也相当的卖力,基本上一天一张海报,天天有新广告,并且广告越做越精彩,海报的设计也越来越精美。也得益于这种锻炼,后来,秘书长王群大学毕业后成了沿海一所重点中学的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发布学校通知,很专业的,再后来他自己还创办了一家小广告公司,成了一位小老板。
  
  当此之时,多谋信息公司声誉鹊起,吉开等人也声名大振。当时有人戏称:师专学生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是谁,但必定知道吉开是谁。因为在当时,大学里的班主任,学生是很少见到的,不认识也不奇怪,而吉开他们的业务就与大众的生活戚戚相关,而他们的行为也真称得上胆大妄为了。
  
  当然也得益于这种名声,这为吉开请假或在学校办事就大开了方便之门。
  
  那时其实不但班级,而且整个大学都是以学生自主管理为主,大学学生会就拥有很大的权力。中国的大学学生会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学生自治组织,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学校学生处领导下的自主管理机构,他代行了学校行政机构学生处的诸多工作,比如清查班级人数、登记班级和寝室纪律、甚至处分学生。因为学生会的好些干部都在其他学生面前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很多同学背后里就骂他们为“走狗”。公道地讲,学校学生会还是集中了很多优秀人才,也真正做了一些有益学生和学校的工作,其实真正起“走狗”作用主要是学校学生校卫队和宿管站,这两个单位的学生干部不但素质低,而且还动不动就对违纪学生处以罚款,敲诈勒索的,甚至还动手打人,就像农村乡镇干部搞计划生育一样地狠,有时还会引发一个班级与他们的对抗。一般的学生都不喜欢这二个组织,但学校领导很喜欢,认为他们为学校里做出了重大贡献,这就是中国特色式的学生自治管理方式。
  
  而这三个组织都跟吉开的关系比较好,也许得益于吉开的那种浪得虚名。当时候学生请假,一般有事就向班主任请假,超过一定时间就要向学校教导处批假,并批注请假条,这是名正言顺的渠道。但平时清查人数又是学生会的事,搞活动就由校卫队管理,是否缺寝就由宿管站清理,吉开只要向这三个单位打个招呼,他们清点人数时只要做到不上报就可以了。吉开这段时间一有活动不但自己经常请假,而且还替手下人请假,就是利用了这种关系之便。
  
  吉开渐渐忙起来,会员们甚至非会员们想到了一些新点子新创新,哪怕是异想天开的,都要跑来和吉开洽谈,吉开集其善者而存之,其行不通者弃而不用,确确实实地过了一把总经理的瘾。
  
  社团的生命在于多搞活动,公司的生命在于利润。多谋信息公司美其名曰公司,其实充其量只是一个学生社团,一个相当活跃的社团而已。
  
  这时候已接近期末,多谋信息公司又做了几桩大事。第一桩当数开舞厅。那时师专的条件还比较差,全校一共才三个食堂,当时分别叫老食堂、新食堂、第三食堂,老食堂、新食堂是主要的学生就餐食堂;老食堂规模大,条件差,水泥地板,窗户上连窗帘都没有,空旷处稀稀落落地摆了一些连体的长桌子长凳子,满是灰尘,基本上没人敢坐的;新食堂的条件好不了多少,因为是新建的,里面的桌椅也是新的,感觉就舒服一点;第三食堂以前是老师食堂,后来由于就餐的老师越来越少,也改为学生食堂,以炒菜为主,规模小,水磨石地板,并配有窗帘。三食堂是唯一一个被私人承包的食堂。当时LD学校还没有正式像样的舞厅,离市区大舞厅又比较远,每到周六、周日或节日,就由学校校卫队或体卫系的几个老师组织舞会,先在体育馆里跳,后来转移到新食堂,搬一个功放机一套音响,树两只音箱,挂几个彩灯就是舞厅,就在水泥地面上跳,收一块钱一张的门票。因为每次要搬动就寝的桌凳来搞卫生,也挺麻烦的,况且僧多粥少,后来体卫系的那几个老师就退下来,校卫队内部也有矛盾和分歧。
  
  多谋信息所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与三食堂承包老板商量好,在周六周日二个晚上开舞会。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录音机做音响,多挂了几根五颜六色的彩灯渲染气氛,又加上水磨石地板比水泥地板要光滑,跳起舞就感觉好一点,而装有窗帘也显得优雅有气氛一点,1。5元一张的门票,学生也能接受。为了能优惠或免票,有不少学生来拉关系,以认识吉开等人为荣。
  
  多谋信息公司本来就有这么多会员,相互宣传,开头舞厅的生意特好,连附近其它学校的学生也有前来跳的,只是地盘狭小,人满为患。每晚除了要交30元的地盘费外,多少也能赚点钱。只是因为不是专用场地,必须每天给三食堂搞二次卫生,即晚餐后开舞会前,要把三食堂的活动饭桌搬开,码到食堂后的一块空地上,再用自来水把地板冲刷干净,舞会结束后还要把饭桌、凳子按原样摆放好,不影响第二天食堂的营业。这也是过麻烦和辛苦的事情。
  
  随着天气的逐渐燥热,舞厅的生意淡下去了。三食堂内没有空调,只有几把吊扇和壁扇,人一多了,就根本排不了热气,特别是跳交谊舞的时候,大家身上湿漉漉的,舞伴们都相互拥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此,来跳舞的人自然就越来越少了。最后,三食堂舞会也随着新食堂舞会的关闭而结束。
  
  这时,政治系一个叫吴广林的同学跑来找吉开。吴广林是个急性子,没三两句就切入话题,但又故作深沉道:
  
  “吉总,据说你们的舞厅开不下去?”
  
  “是啊,天热了,没人来了。”
  
  “那我给你们提供一条好的赚钱门路喽,不知吉总怎么谢我这个提供信息的人?”
  
  “那要看信息的价值了。”
  
  吴广林道:“就是利用三食堂里改开溜冰场,并且我能提供廉价的二手溜冰鞋的门路。”然后,吉开与吴广林一起详细地分析了开溜冰场的一些有利形势。
  
  以LD师专为中心这个地方是LD市最大的校区,集中了好几个大专和中专学校,学生较多,各校的学生又多来自于LD市及周边的一些县市,老乡间互有来往,有时同乡活动开展得比较频繁,在一起时,肯定要开展一些活动。当时候青少年的娱乐活动,溜冰一项比较流行,而这一块偌大的区域里,竟然没有一个溜冰场,数个学校上万名学生要溜冰,还要走八九里路,到LD市的大街上去溜冰场,多不方便。
  
  吉开大喜过望,当即请吴广林到“三叉口”吃了一个便饭,又答应他今后来溜冰可以考虑优惠或免费。吉开他们又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按照吴广林提供的信息,他们找到了已经关门歇业的涟水市五马溜冰场,五马溜冰场的旱冰鞋正好要处理掉。吉开与同来的刘永看了看冰鞋,故意道:
  
  “听朋友说你们这儿有批旧旱冰鞋要处理,但看过后大失所望,这批冰鞋太破烂了。”
  
  “都还可用的呢!给初学者最适用。”对方又说,“一分钱一分货,旧的东西主要是价格合算得多。”
  
  “那多少钱一双?”这才是吉开他们真正关心的。毕竟在学校三食堂溜冰,学生们一般是初学,也只配溜这种破旧冰鞋。
  
  “好的60元一双,差的40元一双。”
  
  “老板你有没有搞错吧,这么贵!”
  
  “还贵?新的最低也要150元一双。”
  
  双方又进行了讨价还价,最后谈定以每双42元的价格把那批旧冰鞋的绝大部分买了过来,一共有28双,当然那些已经无法使用的就排除在外。当时来涟水前吉开就估计着公家的资金少了,恰好这时他手里还有点钱,于是就带头主动集资,其他几位头头也分别表示了意思,资金问题算轻松解决了。这应该是多谋信息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桩像样的并投下较多资本的业务了,也是公司的最大事件。
  
  吉开在会员中挑选了三个会溜冰的同学做帮手,兼做教练员和安全员,他自己亲自打理溜冰场。这不比舞厅,只要不怕辛苦,可以开放的时间就多了。那时,LD师专抓得紧,管得严,星期一至星期六,一般每天都安排了二至六节课,除周日晚上一般看电影,周六晚上自由活动外,其它晚上像中学一样要照常上晚自习,还要清点人数,这样溜冰场就只能利用每天的下午,周六的晚上,周日全天和晚上开放了。
  
  又是一桩新事物,溜冰场开始的生意就用一个字形容,“火”。在优雅的音乐节拍中,溜冰场的欢声笑语时时响彻校园,最可惜的是旱冰鞋太少了,来晚了一点的学生就没机会了,只能乘兴而来,扫兴而归,留下的是沮丧和遗憾。然而好景不长,就出问题了,这些溜冰鞋本来就是些旧鞋,是铁轮的,在这种粗糙的水磨石地板上反复摩擦,一使用就基本上没有停歇的机会,吉开他们又会保养,不知道打蜡维修,时间稍长一点,很大部分的鞋子就溜不动了,要么鞋带断了,要么铁轮卡死了,要么严重偏向了。这样工作的旱冰鞋更少了,顾客来了也只能干着急。许多失望的学生愤愤地说:“妈的了,我们几次来都没溜成,再也不来了,宁可到街上去溜。”吉开他们就只好再三赔不是。
  
  后来吉开他们有了点经验,也会维修一些小问题,但根本的问题还是这些鞋子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好一部分都无可救药了。但直到最后,还是有近二十双旱冰鞋在超负荷地顽强地支撑着。
  
  更糟的是学校出面干涉了,说溜冰场的噪音影响了校园的安静,况且学校公家的食堂怎么能随便给你们学生赚钱?这样三食堂溜冰场就遭到了封杀。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吉开他们就将溜冰场转移到校门“三叉口”一个叫鹰翔歌舞厅的小舞厅里,白天吉开他们开溜冰场,晚上歌舞厅正常开舞会,交点租金也能补偿补偿歌舞厅的艰难支撑,因为这个时候的歌舞厅普遍都是在惨淡经营。鹰翔歌舞厅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再搬桌搬凳了,经营轻松了许多,但这里离学生宿舍区太远,不能直接地刺激学生们溜冰的欲望,所以生意就大不如前了。吉开他们又得借助广告了。公司有专门的秘书处负责宣传,广告就得心应手,天天翻新,且次次有味,如“鹰翔溜冰场包你找到初恋的滋味”,“埋头苦读让你愁眉苦脸,抬头溜冰使我笑逐颜开”……这本来就具有很大的煽情性。
  
  一段时间后,生意又好了起来,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由于没有像正式溜冰场一样,定期给地板打蜡,旱冰鞋的笨重铁轮竟然把水磨石的地板磨出了好些小窟窿,老板惊呼,又把他们赶了出来。
  
  一般故事就到此结束,已经是一波三折了,但顽强的吉开他们还不死心。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又在对面的那个中专学校找到了一个食堂做溜冰场,生意又开展起来了。主要顾客是该校的中专学生,但也有许多师专的学生跑过来玩的,这大都是多谋信息所的会员们带来的,或介绍来的。但开张没多久,由于没有必要的保护措施,一个不大懂事的中专生在溜冰时把手摔断了,吉开他们就只好再次灰溜溜的逃走。
  
  溜冰场也正式寿终正寝了。
  
  2
  
  自从多谋信息公司成立以来,活动可说搞得风生水起,但是由于诸多原因,却并没有收到太多的经济效益,随着暑假的脚步越来越近,多谋信息公司的业务也愈来愈忙。
  
  公司的几位头头已经达成共识,一定要利用暑假开办二至三个小学、初中、高中学生培训班,因为公司人员都是师范专科学校的学生,有现成的师资力量,而且对于在校大学生来讲,这也是一次很有意义的教学实习,一举两得。
  
  既然师资不愁,那担心的就是生源了。吉开同几位公司骨干商量,决定由联系部来具体操作此事。联系部的吴日旦部长天天带领七八个部下往LD市里最繁华的地方跑,占据几个人流量最大的路口,扯起小学、初中、高中假期补习培训班的招生横幅,同时发放招生传单。LD虽然是一个地级市,但是建市时间不长,还只是一个新兴的城市,人口并不是很多,因此,吴日旦他们天天兵分几路去蹲点,但大多时候还是无人问津。
  
  当时素质教育的口号不怎么响,办假日班也不是那么规范,一般小学五六年级、初三、高三年级学校都要自己补课,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补习班就多如牛毛,什么假期美术班、音乐班、拉丁舞舞蹈班、武术散打班、跆拳道班、少儿英语班、作文辅导班、计算机培训班等等,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随便拉两个人,找一间房子,弄点简单的教学工具,就可以开班了。又加上当时的市民普遍也不怎么富裕,学生假期补课的风气不浓,所以几天下来,招生的效果还是不怎么理想,部分会员畏难而退,吴日旦逐步调不动人了。但吴日旦契而不舍,坚持把工作开展下去,没有人帮忙,他有时一个人守住几个路口,来回奔波。在这艰难时刻,吉开也常常站到宣传桌的最前面,凭三寸不烂之舌,耐心讲解,细心说服,其他同学受到感染,信心又树立起来,也有一些人又重新加入到这项工作中来。
  
  那时学生出门最流行的是骑自行车,学生中自行车极多。吉开利用自己的影响,调集了好几辆单车专用于招生,这些学生天天骑着单车往往市里跑,有时一溜出去就是十几辆,场面煞是壮观,吉开他们自我调侃为招生单车别动队。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下来,招生终于有了点名目,有四五十人报名,完全可以办一个补习班了。吉开配合吴日旦联系好了办学地点,初步安排了教员,教员首先得安排那些招生有功之人,因为这是有工资的,也是入会会员最渴望的。补习班的收费很廉价,才130元一月,学生上午上三到四节课,下午上二节课,在家吃住。补习班开学后,吉开去催了几次收费,但日旦说,暂时交钱的没几人,大都在试读,大都在观望。事实也是如此,家长们像狐狸一样精明,不试读半个月就是不交钱,生怕他们跑了似的。
  
  大忙人吉开又去忙另一件事去了。
  
  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明显的业务了,现在已经基本就绪,如果不出意外,工作人员包括教员每人可得近几百元的收益,公司也肯定获得相当可观的提成。但才放暑假没几天,补习班才正式开始上课,很快吉开就得到报告说,首先被安排为补习班教员的公司会员被解聘了,吴日旦部长另外选派了一批教员。吉开赶过去询问,这时吴日旦闪烁其词地解释说:“现在的这几个教员在开学工作中帮我立了大功的,当时我就有所承诺,我只不过兑现承诺而已。”
  
  并说:“这几个人跟着我在烈日炎炎之下,跑来跳去的,个个晒得黑不溜秋了,让他们来上几节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吉开相信了老朋友,没有深究就算了。但不久就又有坏消息传来,说吴日旦己经宣布脱离多谋信息公司,并放出言语来,那个班是他一个人苦心经营的,多谋信息公司有什么资格来分钱?
  
  吉开一听大惊,忙与秘书长王群来找吴日旦兴师问罪。王群本己大三毕业,正在联系工作,恰好这几天又回到了学校,挺关心这个自己参与缔造的学生公司,所以义不容辞地陪同吉开赶了过去。
  
  当时吴日旦担任了补习学校的校长,同时兼任补习班的班主任,见面时,老成的王群还是首先开玩笑地喊吴日旦为“吴校长”。吴日旦心知他们的来意,却故做不知情,冷冷地说:“你们来做什么?”
  
  吉开本来窝了一身火,顿时暴怒起来,厉声咭问道:“吴日旦,你身为联系部部长,你收了补习班的补习费,为何到现在还不上缴?甚至还放出此等谣言,你又做何解释?”
  
  吴日旦心意己决,针锋相对道:“办起这个班功劳谁最大?你们自己都清楚,我是风里来雨里去,才有今天的结果。谁种桃树谁摘果子,这是天经地义的。”
  
  吉开没想到吴日旦是这样一个说辞,很恼火,他说:“是不是钱学森也要把导弹据为己有?造导弹钱学森功劳最大嘛。”
  
  吴日旦冷笑着,避而不答。王群有耐心一些,与吴日旦就多谋信息公司在此事中的贡献进行了一番辩论。
  
  最后吉开斩钉截铁地说:“这笔钱你无论咋样都必须拿出来的,最多到时你多分一点。”
  
  “哄,你们想都别想!就我们个人关系而言,我可以分点钱给你们二人。但多谋信息公司是个什么东西,乌合之众!人人都只想从中得好处,都想从中捞钱,难道我还不清楚。要我把这血汗钱交到这种地方去,连门缝都没有。”吴日旦也咆哮起来。
  
  后面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吉开一把冲过去抓住吴日旦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敢如此猖狂,我叫我们多谋信息公司几十号人马揍死你!”
  
  本来就高大并且练过梅山武功的吴日旦来了个海底翻身,一反手就反制了吉开,掐住了吉开的脖子,吉开连连后退,被顶到了墙上。一旁斯斯文文的王群急了,忙劝住双方,吴日旦本来就理亏,也不敢怎么造次,于是双方又坐下来谈判。
  
  冷静过后,吴日旦首先道了歉,但强调前头的付出,还有场地的租赁费,教员的工资,说反复一计算也赚不了几个钱,因此上交给公司的钱只能算一个表示:不得超过500元。吉开同意吴日旦退出公司,但坚持前头公司里参与招生的学生要支付必要的工资,还有坐车费、吃盒饭钱、租赁单车费等开支,最后双方协商,吴日旦拿出了600元给多谋信息公司了结了这桩公案。此事多谋公司除了支付前前后后的开支外,基本上没有赚到钱,而公司内部的人都认为公司搞了这样大的一个项目,收获自然是可观的,可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很多人出现了不信任的感觉,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正所谓祸不单行,这时,又发生了一件让多谋信息公司彻底走向了崩溃的事件。
  
  3
  
  在办假期补习班的同时,多谋信息公司还办了一个假期教师招待所。
  
  那个时候,农村还存在着大量的民办教师,初中学校也以中专毕业的老师为主,他们的文凭都比较低,师专作为当地的最高学府,自然担负了培训的任务,提升他们的学历,当然,学历升高了,学力是不是随之而高就不得而知了。这对LD师专来说,也是学校创收的一条途径。
  
  LD师专地处偏僻,当时周边还较荒凉,根本就没有什么宾馆和像样的招待所,这些农村教师一般经济都比较困难,舍不得花大钱到市内住宾馆。学校招待所也不可能解决这么多人的住宿问题,这样学校就把大量的培训老师安置在学生宿舍。放假时学校学生处要求学生们发挥高风亮节的精神,将自己的蚊帐、被套、热水瓶等留在寝室,供培训老师使用,学校负责在开学时替学生们把被子洗干净。后来又强制规定学生的蚊帐、被套、热水瓶等生活用品在放假时不得带出宿管站,这就引起大部分学生的反感和抵制。
  
  服务部的刘永部长察觉到了这里有极好的商机,他建议吉开针对培训教师建立假期招待所。听完刘永的分析,吉开一拍即合,决定就由刘永来负责此事,并发动公司全体会员奉献出自己的蚊帐、被套、热水瓶等物什来支持公司的事业。然后吉开、刘永及服务部的二位副部长全部出动,遍寻附近的民房租赁宿舍,再从围墙上把这些生活用品用绳子吊出来,供刘永他们调配使用,同时明确了刘永等二人就做今后假期教师招待所的服务人员。
  
  流火七月,阳光毫无遮拦地直泻大地,街道上,校园里,撒满了严严实实的灼人的阳光,大地似乎都在冒火,以至于浑浊的空气里夹带的尽是腥臊,死鱼的腥臊,汗臭的腥臊,似乎特别刺鼻。大学刚刚放假不久,LD师专的校门口就一片喧嚣,前来师专参加大专函授培训、“三沟通培训”的农村教师就三三两两地走来了,络绎不绝。吉开、刘永他们站在校门口迎接,就像红灯区的小姐拉客一般,见一个就跟上去,极力宣传自己招待所的好处,诋毁学校宿舍的差处。说实在的,多谋信息公司的招待所尽管在校外,住宿时有点不方便,但保证每个人都有蚊帐,有被子,有专人进行服务,时时有热水供应,而学校宿舍由于遭到了学生的抵制,许多学生发泄般地把蚊帐、被套、热水瓶等锁进柜子里,因此,条件还不如多谋信息公司的这种简易招待所,而收费又差不多,学生又这么热情,服务又是如此的周到,他们为何乐而不选择这种校外宿舍呢?况且住在学生宿舍,还要受宿管站的管制,按时熄灯就寝的,在外就自由自在,难得有机会从偏僻的农村来到这种中等城市的,到时二三个相约还可到市内碰碰运气开开洋荤呢!许多老师就是这么想的。假期教师招待所的生意相当不错,只可惜一时之间只能租到这么多的房间。
  
  假期招待所如期地建起来了,钱到手了,但内部矛盾又来了。也许是有了初一就有初二,“前面的乌龟爬坏路,后面的乌龟沿路跑”,刘永串通了与他一起做服务的那个学生会员,也宣布脱离多谋信息公司,也同样地拒绝把钱上交。这次吉开也学乖了,他和参与了此事的服务部二位副部长去找刘永谈判,尽管有激烈的冲突,毕竟此时的吉开非常缺钱,也非常渴望钱,面对已经形成的无奈的现实,他还是接受了另外四人的建议:刘永他们二人辛苦了,就多分了一点,吉开与二位副部长就少分一点,将收入瓜分了,上交到公司的只是象征性的寥寥无几了。
  
  4
  
  学生合伙做生意,没有多少资金,没有什么经验,没有详尽的规章制度约束,没有明确的协议保障,就是凭着一腔热情,又加上对钱的渴望,因而有了一点经济利益就一哄而上,互不相让,争争抢抢。在处理刘永事件时,吉开就预感到多谋信息公司注定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可惜自己的一番雄心壮志付之东流。吉开开始还痛恨吴日旦和刘永,就是他们不顾全大局才造成如此境况,但他想起吴日旦以前和他常说的一句话:“我穷怕了。”是啊,穷可能会让善良的人都变得面貌狰狞的。吉开嗟叹不己。
  
  经过这二起事件的打击后,多谋信息公司人心涣散,成为一盘散沙。本身公司人员多,开支大,随便搞一个活动,就要调动十几人,光吃盒饭、公交车费就要不少的开支,又加上没有明显的经济效益,内部已是矛盾重重,不断有执疑的声音提出,也不断有人提出要退钱退会,甚至有人背后还痛骂吉开为大骗子。此时王群已经毕业工作了,只剩下吉开来收拾残局。后来体卫系的几名会员在吉开的寝室强行提走了几双破旱冰鞋,又有同学不断来找吉开的麻烦。而学校后勤处深感学生做生意过于猖獗,已严重影响到学校商店的利润,于是学生处加大了对学生经商的打击力度,这对多谋信息公司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第二学年开学不久,也就是吉开大二的时候,吉开要公司秘书处负责财务的学生把财务状况公布出来。这个学生财务本来就是吉开来自梅山梅角的老乡,自然表面的财务帐目做得清清楚楚的,这只不过叫其他的会员心服口服,给他们看一下,走走过场而已。吉开再把唯一的公司公有财产——那些破烂的溜冰鞋和几只彩灯处理掉,冰鞋主要是分给那些集钱较多的公司负责人,彩灯后来吉开低价卖掉了,其他一般会员就得了那个会员证做个永久纪念,说明自己也曾经经过商,风风火火过。
  
  多谋信息公司最终选择了这种无风无浪的“安乐死”,这样,吉开苦心经营的多谋信息公司惨然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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