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继续下着,没有停的意思。同学们的欢呼雀跃似乎并不能舒展我的愁容,反而越锁越紧。视线跟随着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飘落。在雪花触地转瞬化为水滴与那些污浊的液体一起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雪自古就被喻为高洁之士。在千百年的文学史中,它早已被人格化了。他不再是自然的造物,而是一些人心灵的寄托。有人曾把雪比作飘飞的柳絮,我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它比柳絮更白,白得炫目,白得令人心悸,它也没有柳絮那样的迷茫,它有方向。它是柔弱的,柔弱得禁不起一丝风吹,然而,它又是坚定的,永远一如既往地、一如既往地从上而下。而现在,就连这高洁的精灵也逃不过世俗的魔爪。它躺在了世俗的脚印之下,掩埋了它的本色。再过不久,它就会消融,融入了世俗的污浊之中。再也不见了,我深爱的那片白。
不知怎地,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愤懑,而这股愤懑转瞬成了一种悲哀。就算你再白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世俗蹂躏最终同化。不管你是被迫还是自愿,你还不是一样抵不过那股洪流的侵蚀么?
突然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自眼角滑落,溜进嘴里,冰凉而又苦涩。收回思绪,我转身走回教室,不再回望。耳后传来了同学们兴奋地喊叫……
(当图腾沦落为家畜,当英雄甘为囚徒,也许最痛苦的并不是他本身而是他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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