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到森岛有佳的呼叫声，大家都聚集了过来。
“现在，正在让滨野小姐检查。”站在1号室前的架桥上的小松说道。
垣本松开我的手，一个人走向前去，窥探了一下房间的内部。森岛有佳站在我的身边。她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我的手腕。
已经过了8点了吧。是大家到会议室集合的时间。
志田博士被杀害了。
有关于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却没有——不，应该是做了这件事的罪魁以外没有人知道。
我脑海中浮现了在控制室看到的破坏现场，破坏行为和杀人事件重合在一起，虽然还理不清头绪，但隐约地感觉到它们都有相同的目的。
扔在控制室角落的电路板，接线不仅被拔去了插头，还被扯断了，电路板本身也被折成两半，这不是空手就能做到的，必须有像钳子之类的工具。
然后是这次的志田雄三的被害。
真成了大麻烦。我轻轻咋舌。
要是敕使河原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现在我是最高责任者。
既没有通信设备，又无法立即逃离。
怎么办？我茫然无措。
当然，我很在意1号室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失明的我又不能去调查一番。看样子，也只有在这里静静地等待了。
更重要的是，究竟是谁——
是内部人做的手脚吧。
如果是真的敕使河原的话，或许，会有些线索。也许会知道对于这项计划可能会做出破坏工作的人。可是，破坏工作一定要扩及到杀人吗？现在真想马上问一下哥哥，这样的念头虽然浮现了，但没法联系他，只得作罢。
知道这个真空舱的存在，以及知道我们进入到这里的人，寥寥无几——这可是最高机密。可是现在，我们只能等待那寥寥无几的人中有谁会发觉我们已陷入困境。外部总会有人对这里没有联系产生疑惑吧，那便是唯一的希望。
可是，要是有谁闯了进来，离开这里就变得简单了吧。
关于这种情况的危险性，敕使河原同我解释过，他称之为“失效保护系统”。
“即是，普通的安全系统总是优先考虑到利用者能否逃离_——设计为即使是某些设备发生故障，可以启用备用设备以便让人逃出。可是，这个真空舱却是完全相反的，以内部的人无法逃离为安全标准。因此，作为系统来讲，是正正好好相反的设计——安全隐蔽所原本便是这样一种功能的建筑。”
想起了哥哥的话，我变得忧虑起来。
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回想起一边看显示屏一边听到的森岛有佳和垣本谈话时的情景——虽然是黑白画面，可清晰地显示出了漫溢着水的出口的外侧。水压缓压器的误操作导致了唯一的出口被堵住。
“先生——”森岛有佳悄悄说到，——我的思绪被打断了——她在看着我。被握着的我的手腕，一瞬又被猛地用力组攥了一下。
“没事的〉”我像是在自语，——说的是完全自欺欺人的话。
森岛把情况简单地向我介绍了一下。她是在一号室发现了志田博士的尸体。冲出房间后，大声疾呼。最初出现的是4号室的滨野静子，听完有佳说完情况后，一句话没说，穿上白衣进了1号室。接着是小松教授从3号室，垣本从楼梯口出现了。
“出了大麻烦了。”站在1号室门口的垣本，转过头来说道。
“不是自杀吧。”
“说是被杀——，被谁？”站在桥上的小松问道。
“不知道，”垣本摇摇头，简短地答道。
一号室的门开着。我和森岛有佳站在平台的长椅旁边。小松和垣本在通往1号室的桥上，滨野静子在房间。
关于杀人现场的样子，森岛有佳为我做了详细的介绍，但我还是想看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遗憾的是，这样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胸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有佳说。
“有几处？”我机械地问道。
“现在还不太清楚，我想是一处。”
而且，附近没有象样子的凶器，这是她判断志田为他杀的理由。
“被害了。”森岛有佳有好几次都这样说。
“哎，肯定是。”从1号室走出的小松教授也是一幅沉痛的表情摇着头，他也同意有佳的判断。
之后，小松一直把胳膊搭在架桥的护栏上，衬衫只有一半掖在了裤子里，几乎要看到突出的肚子，够邋遢的——我暗想。不可思议的是，在紧迫的事态下，人类好像爱考虑一些这样的毫无关系的事情。
垣本还是站在门口，窥探着房内。
“森岛君，领我去滨野那儿——我向去。”我向有佳耳语道，因为我的手正搭在了她的肩上，所以感觉到了我的话让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森岛有佳领着我穿过了架桥，走进了一号室。我前进到可以看到志田雄三的位置。滨野静子就跪在了他的旁边。
“森岛君，要是呆在这儿害怕的话，可以出去。”我温柔地对有佳说——因为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
“没关系。”有佳刚强地答道。
滨野静子倏地站起抱着胳膊。眼镜，白衣加一幅冷漠的表情，死盯着我看了数秒钟，然后，又用威胁似的眼光严厉地看着森岛有佳。
“你们来干什么？”滨野问道。
“我想看看是什么情况——”我答道。
“待会儿，我才能报告。”滨野说，“应该先叫警察。”
“那做不到。”我简单地答道。
真的敕使河原，会更冷静一些吧。——没有失明的我，被房间里的惨状弄得头昏脑涨，甚至到了不强忍着，就站不直的程度。
“嗯——”滨野轻轻点头。“我知道，对不起，但请让我再检查一会儿。”
“查处什么没有？”我问道。
滨野静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胸部被人从前方刺了一刀——，大概是睡着的时候从上面刺下的，使用的是细长的锐利的凶器，刺穿了后背。当场死亡或是几近当场死亡。”
“时间是——”我提出了问题。
“嗯——我推测距离死亡已经过了数小时了。”滨野说完，向我走近一步，伸出了双手给我看。然后又像是想起了我是个盲人似的，说道“我洗一洗手去。”
之后，滨野走进了浴室。
“桌子上面有什么？”我为了争取点儿自己观察的时间而故意问有佳道。
“昨天我在这里同志田先生谈话了着，椅子的旁边有个圆桌吧，那上面放着茶杯吗？”
““有，有一个。”有佳答道，“书桌上什么都没有。”
“其他的呢？”
“矮桌上也放着一个茶杯。还有就是，一本书倒扣在床上，看不清题目。
和她说的一样，除了仰面朝天的志田，房间内没有任何的混乱，床下的地板上，除了一双拖鞋外，没有任何东西。
滨野静子从浴室出来了。
“还是再仔细地检查一下吧。“站在我面前，滨野问道。
“要想知道这是谁干的，就得——，要是犯人是个做事留名的人，就好办了。”
“能查出来吗？”我反问道。
“不知道，没有自信。”滨野答道，“即便是确定了被害时间，也无从下手——，凶器是什么样的东西，此外更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检查而得知的，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又没有争斗的痕迹，也就是说，从以上的情况来看，犯人是偷偷潜入房间，刺死了正在睡觉的志田博士，这种可能性最高。——能打开这房门的，是谁呢？”
滨野静子看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森岛有佳，只让嘴摆出微笑。
因为，有佳拿着万能钥匙。
我没有把脸朝向有佳，可是，透过墨镜，我观察着沉默不语的她。
“啊，对了，还有一件——”滨野静子仰起脸，张开一只手的手指，志田博士的右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现在把它取出来可以吧。——本来这样的事，是不能随便做的。“
“是吗，是什么呢？检查一下吧。”我点头同意了。
志田的右手放在了胸口。我看过，觉得那攥着的东西好像很小。
“白费力气洗手了，”滨野静子嘟囔着走到尸体前，掰开了死者的右手。
志田攥着的，是两个小圆球，体积要比山核桃小一圈。
“是什么？”我问道。
“是什么呢？是个圆东西。”旁边的有佳在描述，“两个是同样的？”
“不知道——”滨野静子把两个球放在手里对比着，不得其解。
“用来做什么的呢，总之，它们仅仅是圆球。一个是用木做的，另一个是用——粘土吧。”
“好了，明白了，我们到下面去商量一下吧。”我说。
我，逐渐地变得想从这个房间出去了。
听到森岛有佳的呼叫声，大家都聚集了过来。
“现在，正在让滨野小姐检查。”站在1号室前的架桥上的小松说道。
垣本松开我的手，一个人走向前去，窥探了一下房间的内部。森岛有佳站在我的身边。她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我的手腕。
已经过了8点了吧。是大家到会议室集合的时间。
志田博士被杀害了。
有关于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却没有——不，应该是做了这件事的罪魁以外没有人知道。
我脑海中浮现了在控制室看到的破坏现场，破坏行为和杀人事件重合在一起，虽然还理不清头绪，但隐约地感觉到它们都有相同的目的。
扔在控制室角落的电路板，接线不仅被拔去了插头，还被扯断了，电路板本身也被折成两半，这不是空手就能做到的，必须有像钳子之类的工具。
然后是这次的志田雄三的被害。
真成了大麻烦。我轻轻咋舌。
要是敕使河原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现在我是最高责任者。
既没有通信设备，又无法立即逃离。
怎么办？我茫然无措。
当然，我很在意1号室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失明的我又不能去调查一番。看样子，也只有在这里静静地等待了。
更重要的是，究竟是谁——
是内部人做的手脚吧。
如果是真的敕使河原的话，或许，会有些线索。也许会知道对于这项计划可能会做出破坏工作的人。可是，破坏工作一定要扩及到杀人吗？现在真想马上问一下哥哥，这样的念头虽然浮现了，但没法联系他，只得作罢。
知道这个真空舱的存在，以及知道我们进入到这里的人，寥寥无几——这可是最高机密。可是现在，我们只能等待那寥寥无几的人中有谁会发觉我们已陷入困境。外部总会有人对这里没有联系产生疑惑吧，那便是唯一的希望。
可是，要是有谁闯了进来，离开这里就变得简单了吧。
关于这种情况的危险性，敕使河原同我解释过，他称之为“失效保护系统”。
“即是，普通的安全系统总是优先考虑到利用者能否逃离_——设计为即使是某些设备发生故障，可以启用备用设备以便让人逃出。可是，这个真空舱却是完全相反的，以内部的人无法逃离为安全标准。因此，作为系统来讲，是正正好好相反的设计——安全隐蔽所原本便是这样一种功能的建筑。”
想起了哥哥的话，我变得忧虑起来。
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回想起一边看显示屏一边听到的森岛有佳和垣本谈话时的情景——虽然是黑白画面，可清晰地显示出了漫溢着水的出口的外侧。水压缓压器的误操作导致了唯一的出口被堵住。
“先生——”森岛有佳悄悄说到，——我的思绪被打断了——她在看着我。被握着的我的手腕，一瞬又被猛地用力组攥了一下。
“没事的〉”我像是在自语，——说的是完全自欺欺人的话。
森岛把情况简单地向我介绍了一下。她是在一号室发现了志田博士的尸体。冲出房间后，大声疾呼。最初出现的是4号室的滨野静子，听完有佳说完情况后，一句话没说，穿上白衣进了1号室。接着是小松教授从3号室，垣本从楼梯口出现了。
“出了大麻烦了。”站在1号室门口的垣本，转过头来说道。
“不是自杀吧。”
“说是被杀——，被谁？”站在桥上的小松问道。
“不知道，”垣本摇摇头，简短地答道。
一号室的门开着。我和森岛有佳站在平台的长椅旁边。小松和垣本在通往1号室的桥上，滨野静子在房间。
关于杀人现场的样子，森岛有佳为我做了详细的介绍，但我还是想看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遗憾的是，这样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胸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有佳说。
“有几处？”我机械地问道。
“现在还不太清楚，我想是一处。”
而且，附近没有象样子的凶器，这是她判断志田为他杀的理由。
“被害了。”森岛有佳有好几次都这样说。
“哎，肯定是。”从1号室走出的小松教授也是一幅沉痛的表情摇着头，他也同意有佳的判断。
之后，小松一直把胳膊搭在架桥的护栏上，衬衫只有一半掖在了裤子里，几乎要看到突出的肚子，够邋遢的——我暗想。不可思议的是，在紧迫的事态下，人类好像爱考虑一些这样的毫无关系的事情。
垣本还是站在门口，窥探着房内。
“森岛君，领我去滨野那儿——我向去。”我向有佳耳语道，因为我的手正搭在了她的肩上，所以感觉到了我的话让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森岛有佳领着我穿过了架桥，走进了一号室。我前进到可以看到志田雄三的位置。滨野静子就跪在了他的旁边。
“森岛君，要是呆在这儿害怕的话，可以出去。”我温柔地对有佳说——因为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
“没关系。”有佳刚强地答道。
滨野静子倏地站起抱着胳膊。眼镜，白衣加一幅冷漠的表情，死盯着我看了数秒钟，然后，又用威胁似的眼光严厉地看着森岛有佳。
“你们来干什么？”滨野问道。
“我想看看是什么情况——”我答道。
“待会儿，我才能报告。”滨野说，“应该先叫警察。”
“那做不到。”我简单地答道。
真的敕使河原，会更冷静一些吧。——没有失明的我，被房间里的惨状弄得头昏脑涨，甚至到了不强忍着，就站不直的程度。
“嗯——”滨野轻轻点头。“我知道，对不起，但请让我再检查一会儿。”
“查处什么没有？”我问道。
滨野静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
“胸部被人从前方刺了一刀——，大概是睡着的时候从上面刺下的，使用的是细长的锐利的凶器，刺穿了后背。当场死亡或是几近当场死亡。”
“时间是——”我提出了问题。
“嗯——我推测距离死亡已经过了数小时了。”滨野说完，向我走近一步，伸出了双手给我看。然后又像是想起了我是个盲人似的，说道“我洗一洗手去。”
之后，滨野走进了浴室。
“桌子上面有什么？”我为了争取点儿自己观察的时间而故意问有佳道。
“昨天我在这里同志田先生谈话了着，椅子的旁边有个圆桌吧，那上面放着茶杯吗？”
““有，有一个。”有佳答道，“书桌上什么都没有。”
“其他的呢？”
“矮桌上也放着一个茶杯。还有就是，一本书倒扣在床上，看不清题目。
和她说的一样，除了仰面朝天的志田，房间内没有任何的混乱，床下的地板上，除了一双拖鞋外，没有任何东西。
滨野静子从浴室出来了。
“还是再仔细地检查一下吧。“站在我面前，滨野问道。
“要想知道这是谁干的，就得——，要是犯人是个做事留名的人，就好办了。”
“能查出来吗？”我反问道。
“不知道，没有自信。”滨野答道，“即便是确定了被害时间，也无从下手——，凶器是什么样的东西，此外更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检查而得知的，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又没有争斗的痕迹，也就是说，从以上的情况来看，犯人是偷偷潜入房间，刺死了正在睡觉的志田博士，这种可能性最高。——能打开这房门的，是谁呢？”
滨野静子看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森岛有佳，只让嘴摆出微笑。
因为，有佳拿着万能钥匙。
我没有把脸朝向有佳，可是，透过墨镜，我观察着沉默不语的她。
“啊，对了，还有一件——”滨野静子仰起脸，张开一只手的手指，志田博士的右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现在把它取出来可以吧。——本来这样的事，是不能随便做的。“
“是吗，是什么呢？检查一下吧。”我点头同意了。
志田的右手放在了胸口。我看过，觉得那攥着的东西好像很小。
“白费力气洗手了，”滨野静子嘟囔着走到尸体前，掰开了死者的右手。
志田攥着的，是两个小圆球，体积要比山核桃小一圈。
“是什么？”我问道。
“是什么呢？是个圆东西。”旁边的有佳在描述，“两个是同样的？”
“不知道——”滨野静子把两个球放在手里对比着，不得其解。
“用来做什么的呢，总之，它们仅仅是圆球。一个是用木做的，另一个是用——粘土吧。”
“好了，明白了，我们到下面去商量一下吧。”我说。
我，逐渐地变得想从这个房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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