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年三月十日,鲁泰出生在东海边的小山村——三阳(洋),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木匠出身,据传,他们祖上鲁班及其后代,历代都是皇宫里的营造官,专管皇宫建筑的,皇宫建筑的大部份,都是他们祖上亲自做。后来清兵进关后,推翻了明朝,他们的祖上就带着一家老小逃到这里来了,距今已有将近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相传,在远古时代,这里山高林密,是百兽的乐园,没有一户人家。有一天,百兽正在聚会时,突然跑来一只大狮子,它一口咬住一只羊,右爪子抓住一只鹿,左爪子抓住一匹马。就在百兽被这突然袭击惊呆之际,突然从空中冲下来一头大青牛,它头一甩,将那只大狮子,甩在北面八百米的高山上,后来人们把这座山叫狮子山。当时把狮子疼的,口一张,把那羊,吐在十六里外的南山上,即现在的吐羊山;它右爪子一松,将那只梅花鹿,抛在西面十里外的鹿山上;左爪子一松,就将那匹马,丢在东十五里的马山上。可是,由于青牛用力太猛,把腰扭伤了,回不了天。太上老君,被青牛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所感动,如是,就派神人来盖起一个亭子,给它遮风挡雨,并派来神童神女来伺候它。从此,这里就有了人类,人们就把这里叫做牛亭。鲁家来到这里时,这方圆几十里,除牛亭有五六十人家外,再没有人家。离牛亭镇,东五里处,有座小山,虽不高,但特别雄伟壮观,山上古松、苍柏参天,郁郁葱葱。每到立冬前后,从牛亭这里看,太阳就是从这山上的密林中升起,据说:当时有一帮小孩子好奇,清早上就跑到这山上找太阳,可是等他们来到时,太阳带着笑脸却高高地升在天空上。这时把他们累的,就在一个草窝窝里躺下了。躺着躺着,就见太阳公公,带着满脸笑容来到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玩耍,一起讲故事,玩的好开心,可真是乐而忘返了。天黑了,孩子们还不见回来,可急坏了大人。如是,他们就打着灯笼找到这里,一看,他们个个满脸笑眯眯的、红光满面的,躺在一个大草窝窝里,大人们还认为他们中邪了,忙把他们叫醒。他们醒来一看,太阳早已落西山。直到这时,他们身上还暖洋洋的。他们幸福地回忆着同一个梦,讲着同一个故事。他们如痴、如醉,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神奇的地方。他们就更相信冬天的太阳,就出在这个山上,更相信有太阳神之说。所以,人们就把这山叫冬阳山。又因为它在东方,所以人们又称它为东阳山。更奇特的是:在山东坡的山根下,有一青龙潭,深不见底,滚滚的龙潭水汇聚成几十亩的小湖泊,然后又源源不断地流入西海。人们习惯又把这个小湖泊叫着小东洋。所以,这里是有名的:冬阳、东阳、东洋三个名字重合的地方。鲁家祖宗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一口价钱就买下了。然后在向阳山坡处、依山傍水的地方,盖了座鲁家大院,当时人们就称这里是三阳鲁家,接着又在大院东面的半山腰处,又盖起一座鲁家家庙。鲁家家庙,所有的建筑,都用《九》这个数字建成的。那是因为,不但九字数字最大,而且还有九九归真的意思。在鲁家家庙的前下方,是一片几十亩的平地,就在离山根九十九尺处,建了一座九道台阶高的戏台。戏台的后面,到山根处,是用九尺九寸长的石条铺成的甬路。路的两旁又密密的栽上松柏,远远看去,又好像两排卫兵站在那里,好不威风。接着便是用九尺九寸长的石条,组成的九十九道阶梯。在这九十九条石条的两头,又栽上了带狮子头的石柱,然后,又用鸡蛋粗的铁链子,穿过狮子的口,将两傍的九十九石柱串在一起,组成了靓丽而又壮观的两道雄伟的栏杆。上去这九十九道阶梯,便是建在苍松、劲柏间的鲁家家庙。鲁家家庙的朱红色大门两旁,各有一只用青石做的九百九十九斤重,活灵活现的大石狮子。家庙的结构,前后都是九间,而且它的檐高又是九尺九寸,梁的长用的是一丈九尺九寸,而每间房子宽都是九尺九,前面中间三间是议事庭,里面挂满了祖训和家法;东三间是专用来放祭祀用的神器;西三间是庙祝,居住的地方:后面中间三间才是鲁家家庙的大殿,那里祭祀着,鲁班爷木雕神像;西殿才是他们这一支祖宗祭祀的地方;而东殿则是阮氏祖先的祭祀地方。当时好多人不了解,一问才知道:原来,鲁家这支的人,当年在叫阮成的部下当兵,一起跟朱元璋打天下的,在战场上,阮成曾两次救过他的命。进京后,又是阮成介绍他在皇宫里作营造官的。后来,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阮家又调到威海卫任指挥同知,鲁家也有人跟着上任。到了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阮家被封为怀远将军,鲁家又有人在将军府,做参军。到了明朝要灭亡之时《1645年》,又是阮家派兵护送鲁家逃到这里来的。清政府得知,抄了阮家的家,一家几十口人全被杀害。从此后,当年护送鲁家的一百多名阮家军就留在鲁家,为鲁家看门护院,继续和清政府为敌。后来又因倭寇太猖獗,就把矛头转向倭寇。由此可见,他们两家的友谊远远流长将近三百年,非同一般。难怪鲁家家训有两句:有阮家,才有了鲁家,忘了阮家,天地不容的训词。鲁家家庙,都是一色的红琉璃瓦屋顶。屋上是飞檐走兽,屋内是雕梁画栋的。就连门前那两只大石狮子,也都是鲁家先人亲自选料、亲手雕刻的。那才是鬼斧神工,堪称世间一绝。更叫人信服的是:自鲁家家庙建成后,每年初一开始,直到二月二,天天唱大戏,特别是一九一二年的十月十日,打倒了满清的统治,宣告中华民国成立那天,他们一口气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以后每年的十月十日,都大唱戏。不管唱多少天戏,都是鲁家自己出钱,从来没要老百姓一分钱。为此,鲁家家庙和鲁家的为人一样,是方圆几百里家喻户晓的。所以引来不少人来落户,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姓什么的都有,鲁家人感到,再叫三阳鲁家就不好听,所以就改成了三阳村。这就是三阳村的来历。
到他父亲这辈,这个村子已发展到一百五、六十家人家了,他父亲是他们这支的三十二世传人。他父亲叫鲁义是老二,老大鲁仁,老三鲁庆,老四鲁信。他们兄弟四人,老爷子都各自教了一手绝门技术。老大鲁仁是专门做雕刻的,他雕刻的九龙壁、盘龙柱、龙凤呈祥更是栩栩如生,名家看过后,都说可和北京故宫的雕刻媲美。可是,他们那里知道,那都是一张图纸下来的。另外在他做的桌几子上雕刻的刘海钓金蟾,把个刘海和金蟾雕刻的更是活灵活现的,特别是把,把门的两只呲牙裂嘴的大狮子刻的,真是又逗人又吓人。门右侧雕刻的是代表长寿的一只大仙桃,而左面雕刻的是代表福的一只大石榴,真是果红叶绿,叫人看了直流口水。下方雕刻的是喜鹊登梅,把那梅花雕刻的好像在迎风含笑又放出阵阵清香似的,叫人好不心醉。再看那喜鹊振翅如飞的样子,更叫人惊叹不已;老二鲁义是专门做八仙桌子和太师椅子及屋架结构的。他十八岁那年,本地的周老举人准备过五十大寿,要做一张八仙桌子和八把太师椅子,找到鲁家,当鲁义带着工具来到他家时,他一看是个水灵灵的小伙子,就不高兴地说:“你来干什么,快走!叫你爹来,我是做红木的!”鲁义却不慌不忙地说:“老夫子,你放心吧,如果说我做的你看不好,我不但不要工钱,而且我还另买红木,叫老爹来再给你重做,保险不耽误你老的五十大寿使用,你看好不好?”鲁义的一席话,说的老举人再无话可说了,只得叫他做。等到鲁义做好后,老举人转着圈看,越看越好,于是,他拍着鲁义的臂膀说:“你们鲁家,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做的比你父亲做的还好,我真服了,鲁义,你今年多大了?成家了吗?”鲁义说:“我今年十八岁,生得丑陋,又笨手笨脚的,谁跟?再说年纪还小呢。”说的老举人不好意思地说:“言重了,言重了。”也就是这年,老举人把十六岁的女儿嫁给了鲁义。小两口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敬我爱,转过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是鲁家第二个孙子,鲁老爷子高兴的买来好多东西,准备到三日这天好招待宾朋。到了小孩子吃三日这天,周老夫子来看姑娘和外甥。当周老夫子,抱起外甥一看,这孩子生的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山根子深切而又棱角分明,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似的。他惊叹地说“好哇!这孩子必然大聪大慧,将来的前途无法估量的,亲家,不知给这孩子起了个什么名子?”鲁老爷子说:“老夫子,还没有起呢,我们就等你老夫子来给他起名子呢。”周老夫子笑逐颜开的说:“亲家客气了,那我就斗胆给他起名叫鲁泰怎么样?鲁是代表山东,也是你自家姓,泰就是泰山的泰,五岳之首,这孩子将来长大,定有泰山之魂魄,气势磅礴,必定是个旷世奇才。”老夫子这么一说,在座的宾朋齐向老爷子道喜,祝福他又添了个这么好的孙子。宴会从上午十点,一直吃到晚上八点才散了席,散席后,周老举人说:“亲家,我准备秋天就把儿子的婚事办了,你准备什么时间安排人把箱柜做好?”鲁老爷子说:“没问题,我明天就安排他们小哥俩去,保险不耽搁用。”说完后,客人才慢慢的走了。第二天,十八岁的鲁庆和十六岁鲁信,就带着工具来到周家,周老夫子虽然看到两个未成人的孩子来了,有点不满意。但是,他知道鲁家的功夫了得,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冷不热地说:“我虽然用的材料是金秋木的,但是,我要做的箱柜,放上衣服不能叫虫咬了,行吗?”鲁庆说:“老夫子,你就放心吧,没有这两下子,我们也不敢来呢。”他们兄弟二人,忙碌十几天后,把箱柜做好了,油漆也干了,鲁庆找老夫子说:“老夫子,箱柜做好了,您先看看外表的做工满意不满意,然后您再找只瓶子给我,我抓几只虫子放在里面,关进箱子里面,一个时辰后,再开开门看看虫子是死是活,就行了。”结果老夫子真的按照鲁庆说的办了,一个时辰后,把瓶子拿出来一看,两只蚂蚁和两只蚂蚱,都死了。把个老夫子高兴地说:“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手艺,鲁家功夫真叫我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了!”鲁庆说:“老夫子看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转眼鲁泰的百岁到了,这天老爷、老娘、小姨两口子都来了,快十点了,舅舅也从城里赶来,他拿出长寿锁,戴在鲁泰脖子上说:“小家伙,祝你长寿百岁,来舅舅抱抱,说着抱着外甥不放手,直到吃饭时,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来。饭后他又抱着外甥玩,直到下午四点,他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得放下孩子,忽忙地赶回城里。谁想到一场大祸从天而降,好好一个家庭被弄的家破人亡,从此舅舅也不知去向。
原来舅舅是在城里英国洋行工作,那天他回去后,听到楼上的女孩子又哭又叫,他急急忙忙跑到楼上一看,身材高大英国老板骑在女孩的身上,要强奸她,气的他两眼直冒火星,上去朝英国人的后脑,狠狠就是两拳。当时,把英国人打昏了,这时他就喊女孩快跑,可是女孩子还没跑走,那坏蛋就清醒了过来了,一看是周君坏了他的好事,拿起宝剑就向他刺去,多亏周君躲的快,没被刺着。当第二剑刺来时,说时迟,那时快,周君拿起椅子,朝那家伙的头就劈了过去。当看那家伙躺在血泊里时,他丢掉椅子就跑了。把他气得没回家,心想,当兵去,只有拿起枪,才能把外国佬赶出中国去,于是,他一路跑呀跑的,直跑了到黄埔军官学校……
再说,第二天,英国人说,周君抢洋行,打死人命,警察到周家抓人,结果没抓到周君,就把老夫子抓去,打的死去活来,就关进牢房里。后来,家里变卖了所有财产,才托人把老夫子保出来,老夫子回家后,不几天就含恨离开了人间。一个幸福美满家庭,就这样被弄的家破人亡……老夫子死后,鲁泰的爸妈,和小姨,多次去搬老夫人,可是她就是不走,说要在家等儿子的归来。可是,她等呀、等的,一直等到一九五0年春节的三十晚上,村里敲锣打鼓的给军、烈属挂红灯。她也要出门看热闹,没想到:一到门口,却见自家门上却挂着黑灯笼。她的头嗡的一声,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稍后她清醒来,又哭又骂:“君儿!你这畜生!你不是去打外国鬼子了吗?怎么却成了反革命,你叫我有何脸去见人,有何脸去面对列祖列宗!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哭着,喊着,起来一头撞在墙角上……等人们赶到,早已命归西天了。
鲁泰从两岁上,妈就教他识文断字。鲁老爷子,看到儿媳教孩子教的那么认真,于是就将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叫她来教。当鲁泰和小他一个月的弟弟《他大妈的第二个儿子》四岁时,就学完了二年级的全部课程。他那六岁的哥哥,也学完小学三年级年的课程。老爷子为了显示鲁家孩子们的真才实学,暑假期考时,他就联系牛亭小学校长,要求他六岁的孙子鲁海,参加三年级的毕业考试、叫两个四岁的孙子鲁泰和鲁奎参加二年级的毕业考试。开始校长不同意,校长觉得老人太狂妄了,后来老人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校长才答应下了。没想到考试下来,鲁海得了个三年级第一名,鲁泰和鲁奎得了二年级的第一和第三。考完后,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县的各个角落。由于孩子们聪明好学,妈妈又教的认真,课余之时,妈妈就常讲那些古代的忠烈故事:如岳飞传、杨家将、罗童扫北呀和明朝怀远将军等故事给他们听。特别是对徐福向秦始皇要了,一千童男一千童女,去仙岛采长生不老药的故事,更是字字不漏的记在心里。小小年纪竟成了博古通今的小神童,闲时他们又成了小朋友们的小先生,整天给他们讲故事听。每到夏天,人们吃完晚饭后,就不约而同的来到鲁家门前的打麦场上,听他们三人讲故事。他们把故事讲的活灵活现,好像把人们带进了故事之中,真如身临其境。有天鲁泰讲到气死金兀术,笑死牛皋这一节,当他讲到牛皋被追的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金兀术用脚踩住他时,只听他大喊:“大哥,我把金兀术拖住在这里,你还不快将他打死,更待何时?”金兀术还真认为是岳飞到了,就急回头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金兀术转头之际,牛皋,猛飞起一脚,踢在金兀术的鼻子上,把金兀术踢的两眼冒金星,就和个血头公鸡一样,金兀术心想,我堂堂一个北国大元帅,竟被无名小辈暗算。哇!哇!…哇…气死我也……就气的口吐鲜血,倒地而亡。牛皋一看,堂堂北国大元帅,被我牛皋整死…哈…哈……小小鲁泰说到这里,哈哈仰天大笑个不停,最后竟跌倒在地,怎么叫也不醒,急的大家手忙脚乱,正在大家着急之际,他却一下子爬起来笑着说:“牛皋笑死了,我也没死,急什么?”引得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
二,鲁家大院
鲁家儿媳妇和三个孩子的故事,传到了县长的耳朵里,这天,他和管教育的官员,一行三人来到了这座将近三百年的老屋。只见一排十五间大出檐瓦房,每五间为一个单元。东、西、中都是前后三进的三个大院,各有一漆黑大门,左、右宽约二尺的门榜子上,都雕有门神在把门;宽大的门扇上,镶着口含手指粗的大铜环的狮子头门饽;高高的门槛足有二尺高。在中间的大门两旁,各拴着一头膘肥体健的枣红大马,真是威风凛凛,好不壮观。三个大院不同之处是:东院,前后院都是东厢,大门是开在东头那间。而西院,前后都是西厢,大门是开在西头那些间。中间院,前后院中间处,各有一个亭子,而大门是开在中间。他们正在意味浓浓地欣赏之际,只听中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叫人好不陶醉。如此同时,一位精神旺盛的老人,出现在他们眼前,老人笑容可掬地说:“喜鹊高枝叫,知有贵人到。迎接来迟,包涵!包涵!不知诸位大人有何指教?里面请!”此时正是阴历八月中旬,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一进大门,满院清香扑鼻,蝶舞蜂狂。一座草绿色琉璃瓦六角亭子,就呈现在眼前,只见:亭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富贵亭”三个大字。亭内设有纯白大理石做的六角石桌子和六个腰鼓式的纯白的石墩。亭子上是飞禽走兽,亭子内则是雕梁画柱,真是显得既富贵而又雅致。更有两只,抱来粗的,描绘花鸟的木制大花盆,各栽着一棵,有碗口来粗的,金桂和银桂,摆在亭子的一左一右。在东、西、南、北,用大青花砖铺设的甬路两傍,摆满了金桂、银桂和四季桂的盆景。真是千姿百态,把个亭院显得更加美丽而高尚。县长惊叹地说:“过去只听说鲁家大院有名气,不过,我没想到有如此的豪华、富贵和壮观!真可堪称是世间一绝!好庄园!好庄园哪!”走着,客人忙介绍说:“这位是咱县的华县长、这位是县周教育总长,我是县办公室小王。请问老人家你是……”他们说着就来到亭子内,老人一面忙着让座、倒茶、递烟,一面说:“县长大人和诸位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增辉,欢迎!欢迎!”然后又说:“小老儿山野村夫,正是这家主人,名叫鲁世杰。请县长大人训示,欢迎!请坐!请坐。”落座后,县长问:“老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人哪?”老人笑着说:“现在家里有四房儿媳、五个孙子、二个孙女,再加上俺老两口子,一共一十七口子,这是我们鲁搬来将近三百多年来,最兴旺的时期,也是人口最多的时期。”县长忙问:“这是为什么?”鲁老爷子说:“我鲁家人,祖祖辈辈继承着阮将军的志愿,反清复明,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代又一代被杀害。后来,倭寇又不断入侵我们的沿海,烧杀抢夺。我们暂时放弃了民族斗争,又连年同倭寇作战。再后来我们鲁家军,又加入了同盟会,跟孙中山的队伍南征北战,可怜我们鲁家和阮家,两家人,几乎断根绝户。我们鲁家人,还算走运,剩下我没死,民国了,太平了,才得到繁衍,才有了发展,才有了生机。只是可怜的阮家人……”他们谈这,谈那,谈了多时,县长把才话风一转,单刀直入地说:“老人家,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一是看看您老人家。二是想见你的三个聪明的小孙子和你的儿媳妇,可以吗?”老爷子笑逐颜开地说:“可以、可以,他们正在那里上课呢,我这就去叫。”县长忙说:“正好,我们一道到他们教室去看不是更好吗?”说着,他们出了富贵亭,穿过西月亮门,来到了西院,只见满院子的月季和玫瑰,正在相互争娇夺艳。老人忙介绍说:“这是小老儿家的玫瑰园。大家感叹的欣赏了一阵后,又经过中门,又来到后院。这里是岁寒三友:松、竹、梅的天下。只见小土山上:松涛滚滚,山下:小桥流水叮咚,桥旁簇簇劲竹冲天,对岸株株老梅摇曳。真是:好一个清闲之地。惊叹之余,只听一个童声背诵道:“绕床饥鼠,蝙蝠翻灯舞。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生平汉北江南,归来华发……”他们一行顺着背诵声,来到西厢前。儿媳突然看到客人临门,喊:“起立!向后转!立正!鼓掌欢迎客人!”这时老爷子忙说:“县长和诸位大人里面请。孩子们:县长大人来看你们来啦!还不快来见的过县长大人!”这时,儿媳和孩子们说:“欢迎诸位大人的到来!里面请。”进屋一看,这里原来是三间书房,只见墙的正中,挂着孔子夫子的画像,左面挂的是白石的虾,而右面挂的是板桥的竹。画像前面,又摆放了两个花墩,左面花墩上,放着一盆:娇滴滴而又战战兢兢,叶片似云又似雾,却又如引颈扶摇直上九霄的云竹;而右面的花墩上,放着一盆:根粗叶大的九头滴水观音,你看它那一片片椭圆的大叶子,好像朵朵彩云,飘浮在蓝天下。再看看它那朵朵的花蕊,又好像:一身素装、披着翠绿色斗蓬的观世音菩萨众姊妹,高高的坐在莲台上,在彩云间相互嬉戏,真是娇姿百态,美丽极了;南间,摆放着六个大红木的,镶银丝花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四书、五经、论语、史记等古代书,另外还有四大才子的名著和小学一年级到高中各年级的各种课本;北间一张梨花木写字台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一张雕花红木太师椅子,闪闪发光。四张课桌,一字排在写字台前。整个书屋显得清静、高雅、大方。县长和客人落座后,儿媳带四个孩子一字站在县长眼前说:“民妇和孩子们,在这里给县长和各位大人请安啦!”说着,齐齐向县长等人深深鞠了个躬。接着又听她说:“民妇和孩子们,在这里,洗耳恭听县长大人的训话,请县长大人训示。”直到这时,县长才看清,站在眼前这位年轻美貌的少妇。只见她用金、银二钗,锁住了盘龙凤舞的满头青丝。在那乌黑的刘海下,透过一架金丝眼镜,就能看出她内心的善良和聪明才智。一领暗花,紫红色的可体旗袍,勾画出她全身的曲线美。她虽然不擦粉、不抹胭脂。但是,这更显示出她高贵的气质。县长暗暗叹息道:“这才是真善美的化身!好一个绝代佳人!……”县长回过神来忙问:“您贵姓?原先就读于哪所学校?”只见她不卑不亢的答道:“有劳县长大人下问,民妇免贵姓周,名汉英。从没进过学校,自小跟随家父周开山识文断字。”县长一听连忙起来说:“原来您是周老夫子的千金!失敬!失敬!请坐!”接着他看了看一排儿站着的四个小学生又说:“看来这四个小学生,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看来只有两三岁,请问他们都读几年级了?”汉英忙回答说:“大的鲁海,六岁,刚读四年级的课程;这个是鲁泰、这个是鲁奎,都是四岁,刚进行三年级的课程;这一个叫鲁江,三岁,读二年级,我教的孩子,没读一年级,是从二年级开读的。”县长又问:“刚才背诵诗词的是哪位小同学?”只见鲁泰举手报告说:“报告县长爷爷,刚才背诵诗词的是学生我——叫鲁泰,请县长训示。”县长忙问:“你知道这首词的作者是谁吗?是哪个朝代?此人是干什么的吗?”只听鲁泰不慌不忙地说:“作者名叫:辛弃疾,南宋宰相,主战派,被沉浸在酒香女色之中,不想抗金的皇帝赶出皇宫后,在回家的途中,写下这首不朽的词。词的大意是:因为连年战乱,饥荒遍野,连老鼠蝙蝠都饿的围着床转想吃人。这时的作者,虽然年岁已高,但是,他还念念的不忘,处在水深火热的国家和人民。实在是可歌可泣!”县长听完鲁泰的陈述后,马上站起来说:“没想到你能理解这么深刻,剖析这样清晰。简单扼要,了不起呀!了不起!”这时县长一转话题说:“周女士,像你这样满腹学问的人,埋没在家里,实在太可惜,我们想聘请你到县中学教书,不知你答应否?”这时只听她说:“民女乃一名家庭主妇,才疏学浅,不学无术,难以胜任,万万使不得,恕民妇难以从命,望谅解。”这时站在一旁周教育总长说:“机会难得,请不要辜负了华县长的一番美意哟。”这时华县长忙摆手说:“不要难为她,让她点时间考虑考虑。要不然这样吧,就在你们村开办个学堂也好,这样你可以成为更多孩子之师,你就能更大的服务于社会,你看好不好?”这时,只见她笑逐颜开地说:“其实民妇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我是个女流之辈,不便开口,更不好牵这个头,今天,既然是县长大人提出,民妇当勇领此任,以后还请诸位大人,多帮助和指教。”对于周女士的回答,华县长深深的感叹道:好一个女中豪杰!心里真是有说不出欢快。于是他就将牵头办学的事,交给鲁老爷子和周教育总长。华县长高兴的想:今天来这里,真是不虚此行。他高高兴兴的告别周女士和孩子们后,随着老人穿过东月亮门,又来到中间那进房子的后院。只见这个亭子和前院一模一样,只是亭子上写的是长寿亭三个字,这个亭子的两旁摆的不是桂花,而是两只三尺来高,正在翩翩起舞的大青铜仙鹤。甬路两旁,摆的都是松柏盆景。其中一盆卧地松,迤逦长约一丈五。好像一条苍龙,卧伏在人间。另一盆翠柏,好像是一只翠绿色的凤凰,拖着长长的尾巴,昂首亮翅的站在面前。满院子都是:用松鹤勾画出长寿二字,真可谓巧夺天工,妙不可言。县长指着那对仙鹤说:“看来这对仙鹤有年限了吧?”老人想了想说:“说来话长,这对仙鹤相传至今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记载早在四百三十年前,正德年间,怀远将军阮达的老爹过六十大寿时,皇帝朱厚照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现在民国了,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们鲁家大院,原本是打着鲁家的幌子,给阮家盖的将军府,可是还没盖好,阮将军一家,就被满清朝庭满门抄斩了。这不,中间这栋房子建成后,至今还没人住过,里面只供着,阮家八代将军的画像。我们鲁家人,只住在东、西两院。说着,老人打开锁,开开大门,进门一看,北墙上,挂着八位:身穿盔甲、手持大刀、跨下骑着一匹红鬃烈马,威武无比的将军画像。画像前的供桌上,挂着一尘不染的鲜红色桌围子,桌上供着的第一位是:一世祖阮成,在明永乐二年被封为金吾右卫的神位;第二位是:二世祖阮兴,在明洪熙年,被调到威海卫任指挥同知的画像;第三位是:三世祖阮英,在明正统元年八月封为怀远将军;第四位是:四世祖阮祥,在明天顺四年十一月,世袭怀远将军位;第五位是:五世祖阮达,在明正德二年四月再次被封为怀远将军。第六位是:六世祖阮继先,在明嘉靖三十五年八月世袭将怀远将军;第七位是:七世祖阮世忠,在明万历三十二年三月世袭怀远将军;张八位是:八世祖阮庭柱,在明天启五年二月世袭怀远将军。在神位前的是一组五件套的彩釉香炉上,此时此刻正香烟袅袅。老人介绍说:“据说,这种香炉,全国只有十八只,是当时明朝皇帝朱高炽(一四二五年)发给十八家指挥使的。传说,这种香炉,只要一方有难,点上香、念念密语,其它十七家都能知道,就能急时相救。”他接着又说:“我们祖祖辈辈,遵守祖训,每天来上三炉香、磕三次头、打扫一次卫生,将近三百年来,从没间断过,这就是我们鲁家的家规。将军人虽死了,但这里却给他建了个长寿亭。这就是说;他永远活在我们鲁家的心中、活在我们中国人民的心中!县长大人,这是我们鲁家的秘密,三百年来从未向外人泄露,望大人永远给我们保住这一秘密,多谢了。”老人刚说完,县长说:“我怎么看着将军骑的马,和街上拴的哪两匹一模一样?”老人叹了口气说:“大人真好眼力,将军骑的正是这种红鬃烈马,它产于蒙古,这种马英勇善战,是将军的爱骑。这将近三百年来,我们世世代代,每隔十二年就另换两匹,到现在已换过了二十四遍了,共四十八匹马了。从来没错过样,只要有,不管多少钱,都要把它买来家。买回后,不但不让它干活,而且每天还有专人喂它,溜它。到了十二年后,退下来的老马,都送到老马院去喂养,直到它死亡为止。”县长听完,无比激动地说:“通过今天的拜访,深深感到你们鲁家人的忠厚和执着,真是感人之极,佩服!佩服!”说着话,出了将军屋,穿过东月亮门,又来到了东院。这是个牡丹园。虽然现在花季已过,但是,看到满院子茂盛的牡丹和芍药枝条,就可以想象出它们盛开时的芳香,该是多么迷人、醉人!顺着甬路向南,穿过中门,又来到前院,这里是菊花的天地,现在虽然不是菊花开的季节,但是看到那些旺盛的枝干,可以想象得到:到晚秋时节,满院子的黄金甲,该是多么的威风和壮观。他们一行,向西穿过月亮门,又回到原来的富贵亭。这时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县长一看,再也用不着客气了,就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用餐。看来还是大家生活好,不用准备,鸡、鸭、鱼、虾样样俱全。更有鲁家酿的桂花酒,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席间县长又问老人说:“我看了你们鲁家的建筑至今将近三百年了,为什么门、窗、梁、柱还和新的一样?”这时鲁老爷子笑着说:“这是我们鲁家自制的生干漆,这种漆刷上后,木料永不裂口,永不生虫,永不变形。这种生干漆,在我们鲁家已用了几百年了,主要用于雕刻的木制品上,或泥塑、石雕作品的表面用漆。这种漆,还有一最大的好处是:抗风湿,不脱落。”县长惊奇地说:“没想到你家的油漆,有如此神气,难怪那些建筑物有如此新鲜。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呀!”他说完又问:“你们和阮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尊重阮家?”老人家说:“,从阮、鲁两家跟朱元璋打天下开始,直到明朝灭亡后的二百八十多年里,阮家多次救过我们鲁家的命,阮家为了救明朝、救我们鲁家,最后弄的家破人亡,为此,我们鲁家人,世世代代永不能忘记那些血淋淋的事实。为了报答阮家的恩情,我们愿为他们牺牲一切……”他们一面吃一面说,酒宴气氛热情极了,直到太阳偏西,县长一行人才离去……
鲁家学堂开学了,学校就设在鲁家家庙里,原来东、西两殿的神位都请到中间大殿里。又在东、西盖了两处教室,原来放供用的神器的屋子也倒出来了,把神器都集中在前面中间议事庭里。这天,县长亲手写“鲁家学堂”四个字的大匾,挂在学校的大门上。在一片欢呼声中,有关人员走上了主席台。当教育总长宣布学校开学典礼开始时,台上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和掌声。如此同时,挂在鲁家祠堂院内,那棵将近三百年的百果树上的——新铸的那口二百斤重的大铜钟,嗡!嗡!嗡!被撞了三声,那雄伟浑厚的声音,响彻云霄,响遍了大地。三声钟声刚过,铜鼓洋号齐鸣。此时此刻,整个会场变成了欢快的海洋。欢呼多时才平静下来。这时县长走上主席台上说:“同学们!父老乡亲们!鲁家学堂,今天开学啦!我们县政府,特聘请:德、才兼备的,周汉英女士,为鲁家学堂的校长!请周汉英女士接聘书,大家欢迎!”这时只见身着旗袍的周女士,大大方方的走上台来,深深向县长鞠了一躬说:“谢谢县长的台举和提拔,我决不辜负县长的栽培!决不叫县长大人失望!”说着双手接过聘请书,幸福的笑着站在一旁。掌声过后,县长又说:“鲁家学堂,是我县第一所,从一年级到初中的九年制的试验学堂,我希望周女士和全体教职员工,不要辜负了我们昆山县政府的期望和重托,为我们的教育事业,做出示范和表率来!为国家为民族早日培育出德、才兼备的好人才!最后我代表昆山县政府和全县人民,祝愿同学们,就像早上的太阳,蒸蒸日上!早日成才!成好才!”……开学后,周女士,如鱼得水,充分发挥出她的才能,把学校管理得井井有条,学生的成绩突飞猛进,到年终考试成绩公布后,孔繁臣在初一级部考了个全县第一名;鲁海在全县四年级考第一名;鲁泰和鲁奎在三年级分别考第一和第二名;鲁江在二年级考了第三名。鲁家学堂从小学二年级,到初一,各年级的总成绩,都是全县同年级部的第一名。成绩一公布,华县长心里那块石头,才算一下子落到了底。因为当初在乡村设初中时,争论的很大,大部份人都持反对态度。是他一个人顶住各种压力,力挽狂澜,才在乡村建了这所九年制的学校。尤其是周女士过去从没办过学,说句实话,究竟周汉英女士有没有这个能力,他也没有绝对把握,他只是凭着周汉英女士那高贵的气质和自信的眼神,他才下了决心,他要在周女士身上赌一把,结果他赢了,周女士赢了!新观点终于战胜了旧观点,新观点赢了!
通过这次考试,人们一下子就改变了观点。原来家在农村学生的家长,总认为城里的学校好,都往城里跑,不愿在农村上初中,只有少部份穷苦学生,才选择了鲁家学堂。可是现在,家长们又纷纷跑来,要求周校长把孩子转到鲁家学堂,甚至城里也有人托关系来找。没想到周校长意志鲜明地说:“凡是在城里上中学的学生,一律不准到鲁家学堂学习,谁说也不行,就是县长的儿女也如此!”看到周女士斩钉截铁的答复,家长们不得不懊恼地离去。
民国二十六年春《1938年春》,是建校的第二年,报名的学生,一下子翻了好几翻,初一招生的学生达到六十多人,这是在那个时期想不到的事。当时比城里中学招的多还出二十多人。可是好景不长,正当人们享受着美好的那个春天的时候,灾难却来临了。这年三月,日本鬼打到了东海边。可恨的蒋介石,却不准国民党军队抵抗,一枪不放就撤到大山里了!华县长只好组织地方保安团和老百姓一起,拼命抵抗日本侵略军。日本鬼子,打了三天三夜,死伤惨重,也没攻下城来,就调来飞机,狂轰乱炸。他们看到离城二十几里的鲁家大院和老马院的那些老马,认为是兵营,投下了十几颗炸弹,把鲁家大院夷为平地。多亏鲁家人都躲在藏军洞里,才免遭杀害。轰炸过后,鲁老爷子和家人出来一看,将近三百年的鲁家老大院没有了。他们呼天嚎地的着喊:“老天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小日本鬼子!你们为什么这么残暴?……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杀人狂,必遭报应的!……”他们一面哭,一面查看家物,他们把炸得七另八散的将军画像,一块、一块的收藏起来;又把炸碎了的彩釉香炉装在一个箱子里;然后又把砸瘪了的青铜仙鹤也收藏起来。最后,他们又来到了西院一看,假山被炸开了一个洞,下去一看,原来是个地下室,在洞里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红漆方盒。只见上面写着:显世之时,国难之日。开箱归宗,将军雄风!看了半天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们拿起合子一看,没有缝,便知是用鲁家的生干漆封存的。于是,找来锯子,锯开后一看,只见黄绸子上写着:尔等兄弟二人,乃将军继室鲁氏封淑人,吾鲁氏胞妹一胎所生,乃将军之后也。因当年,大明亡,清狗当政,连年征战,尔母身怀六甲,故随吾鲁家迁居于此地。后来,阮、鲁两家众儿孙都战死在疆场,两家儿男维尔兄弟二人幸存。为免遭清狗杀害,故改成鲁姓,名鲁建明、鲁卫明。从此吾下定决心,要把鲁家功夫传给尔等兄弟二人。只可怜,吾鲁家这支到此断了香火,命也!……鲁家第二十二代不孝子孙鲁子建书
甲申年九月《1644年》
看后,老爷子流着眼泪说:“儿孙们:原来,鲁家人早在二百多年前就没了!而现在鲁家大院又没了,现在只剩下一座鲁家家庙了!我们十几代人,活到今天才算活明白了,原来,鲁家人,是为我们阮家的人,才费尽心机做下这一切!我阮家儿朗听着:今天不是归宗不归宗的问题,更不是改不改姓问题。而现在,家园破碎,国家危在旦夕!不用说我们是将军的后代,就是一个贫民百姓,也要挺身而出,为国家、为民族!为报答鲁家的恩情杀呀!杀!杀!杀!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分头下去,把鲁家军人马,以最短的时间,从新组织起来,拿起刀枪,开往前线!老爷子的话,就是命令。他们哥四个马上下去组织人马。第二天就拉出一百八十多人的鲁家军来,他们拿着当年打倭寇时用的大刀、长矛和火枪、火炮。隐蔽地向鬼子冲去。这时,是鬼子攻城的第六天,就在鬼子炸开城墙要向里冲的一瞬间,鲁家兄弟在敌人背后,点响了土炮,十几门土炮齐开火,把鬼子炸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接着他们向鬼子冲去。只见鲁家兄弟四人骑着红鬃烈马,带领着二十几匹马队,挥舞着大刀,率先冲入敌群。真似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刀落,如切瓜剁菜一般,杀的小鬼子正在惊惶失措之时,城里军民,在华县长的带领下,也冲出城来。这时前、后夹击,小鬼背、腹受敌,一败涂地,丢下近百俱尸首,狼狈逃蹿到海上。这次战争,杀出了东海人民的威风、杀出了东海人民的心声。同时也威慑侵略者气焰。大长了东海人民的志气。人民胜利了,相互拥抱、相互祝贺。鲁家兄弟四人和华县长一同进城不说。却说,老爷子在家领着人,含着眼泪在废虚上盖起简陋的小屋,才算把家安定下来了,然后老人家又带领着乡亲们,到城里帮助修城墙、碉堡、工事……
三、神童巧退日本兵
鬼子终于又来了,凶狠的日本鬼子,先用十几架飞机轮番轰炸,几乎把整个城区夷为平地。然后又在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地向城里发起冲锋。华县长他们终因粮尽弹绝,寡不敌众失败了,倒在血泊里的华县长,在昏迷中,还在有气无力地喊:“中华儿女…冲呀!…冲……”可恨的国民党军队却一枪不放,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看热闹和睡大觉不说,还恬不知耻的向人们要钱要粮。人们眼看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落入敌人之手!失声疾首的痛骂:蒋该死!蒋缺德!蒋无耻!……
深夜,鲁家兄弟抬来奄奄一息的华县长。老爷子一看,子弹是穿胸而过,虽然没伤到心脏,但是流血过多,生命正处在垂危之时,如果不马上抢救,时刻都有生命危险。于是,他马上找来酒精和刀枪药《这是鲁家军必备之物》清洗好伤口后,付上刀枪药,包裹好,天也就大亮了。等到华县长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老爷子马上端来鸡汤,一口口地喂着……
半个月后,县长的身体才慢慢的有了起色。老人问县长:“你家在什么地方?用不用叫太太来看看你?”县长说:“老人家,我的家远在印尼,夫人正天在忙着筹措抗日资金,没时间来中国,就是有时间,我们也一时也没法跟她联系。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老人家,你告诉我,队伍都上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弟兄们?”老人说:“你放心,队伍都在山里休整养伤,等你的命令呢。”接着老人又问:“县长大人,你的家怎么在印尼?家里都有什么人?”这时县长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呀,我们家和你们家一样,都是反清后代。华姓也不是我的本姓,我本姓张,原是河北天津人。家祖跟郑成功将军反清复明不成后,就一起打到台湾,赶走了荷兰人,解放了台湾,没想到:后来满清政府无能,又割让给日本侵略者。于是,我祖父一气之下,就带着全家跑到印度尼西亚定居。九一八事变后,我们带着印尼华侨的捐款和捐赠物回国,参加救亡运动,要求统一抗日救国。可是却遭到南京政府的百般阻挠,但是,他们又怕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才不得不,安排我来到这边远小城干了一名小县长。七七芦沟桥事变后,全国抗日战争爆发了,我夫人又回印尼去筹措抗日资金去了。没想到日寇又打到东海边,我几次质问南京政府,为什么不准抵抗。没想到却遭到他们的训斥,说我不懂领袖的曲线救国意图,破坏领袖的计划。并且命令我,不要抵抗,要配合日军做好地方工作。不得违抗命令!否则安军法处分!为此,我马上通知我夫人,暂时停止为南京政府筹措资金的活动。并且,我又马上组织人马同敌人作战。我发过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可是我们的城池破了!而我却还躺在这里!我有何面目去面对父老乡亲!……”他越说越伤心,哭的他又昏了过去。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县长叫醒,老人伤心地安慰县长说:“大人不要悲伤,兵败乃兵家常事。好在我们的军队还在,你还活着,这就是胜利!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县长大人,你要快快养好伤,好领导我们同敌人战斗。”老人的一席话,打动了县长的心。他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说:“谢谢!老前辈,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咱中国人的志气!看到了咱中国的希望!我向你保证,向人民保证,我要勇敢地站起来,我决不辜负人民的重托!……”
随着县长身体的好转,鲁泰哥几个成了华县长的开心果。他每天晚上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唱歌。县长,则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人。而孩子们又成了县长心目中的:末来的希望。他们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忘年之交,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一时不见就想的慌。日子真是好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二十多天……鬼子在城里面站住脚后,他们就开始向城外伸张找供给,这天,一群鬼子和汉奸一帮六十多人的队伍,突然穷凶恶极的,朝三阳村方向开来。发现敌情后,鲁海、鲁泰和鲁奎三人急急忙忙向家跑去,报告爷爷这个坏消息。情况紧急,队伍又不在眼前,家里只有老爷子,带着一家女人和孩子不说,而且还有不能行动的华县长,怎么办!?急的老爷子和全家人团团转。这时只听鲁泰说:“爷爷:现在我们哥三个是鲁家唯一的男子汉,外面的鬼子就交给我们哥三个,你老照顾好县长就行了。”说着就要向外冲,爷爷一把扯住说:“你们还小,怎能对付了哪么多鬼子呢!?”这时只听鲁泰说:“爷爷:你忘了,罗童十二岁就挂帅扫北,你看看哥哥都八岁了,我和弟弟也都六岁了,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二十岁了,比罗童不是大多了吗?爷爷:你放心吧,我们决不给你老人家丢脸,为了保护我们可爱的县长和我们的家园,就是死也不让鬼子进村!”说完他们哥三个就冲出去了。他们哥三个来到村口不多时,鬼子汉奸就张牙舞爪的,揣着枪就冲到了村口。这时只听三个孩子同时大吼道:“大胆的狗强盗!你们也不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里撒野!今天我们在这里,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是三阳村,也是你们的老家,是你们老祖宗居住的地方。”鲁泰指着村前的大石碑说:“你们看清了,三阳村的来历,它清楚的告诉人们,三阳村是:东洋、东阳和冬阳的总称。这是你们的老祖宗徐福亲手所写,你们听清了:当年,他就是从这里,带着一千童男、一千童女东渡海岛,才繁殖你们这些后代,定名叫日本国。再看看,你穿的衣服、用的文字,哪样不是和中国一样。你们再看看山神庙里的山神、村西土地庙里的土地神,他们都在瞪着眼睛,看着你们这些不忠不孝的畜生呢,看着你们:一、不回来认祖归宗!二、不回来给祖宗叩头请安,却回来杀人、放火!你们就不怕山神、土地和天公发怒,五雷击顶吗!……”说的,号称中国通的小鬼子军官,正在似信非信之际,只见东北上风急云涌,聪明的鲁海,脑子里机灵一动说:“你们看:这村碑、那山神庙的山神和那土地庙的土地神,当年,都是你们的祖先徐福所修、所敬仰的。你们如果敢在这里杀人放火,山神和土地神决不放过你们!你们必会遭雷劈的!”就在这时,又听双腿盘地而坐、双手合掌的鲁奎,嘴里念念有词地念道:“天灵灵,地灵灵,闪婆婆,雷公公,快来杀日本兵!善哉!善哉!看!雷来也!雷来也!……”他说着,手向空中一指,这时只听:“轰啦…啦……”一声巨响,那群鬼子汉奸,台头一看,天空中黑云滚滚,电闪雷鸣,吓的他们慌慌张张地顺原路逃去,人们笑了。人们无不夸奖,鲁家小兄弟三人的聪明才智。回到家后,爷爷和县长忙问他们的经过。说到开心处,鲁泰说:“我说了半天,鬼子正在将信将疑之际,多亏哥哥和弟弟两个,借着老天作美,装神弄鬼的说:天公发怒,要雷劈他们,才把他们吓跑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这戏,再怎么唱下去。”县长问道:“你们怎么想起这样的鬼话来吓他们?”鲁海不慌不忙地说:“自从七七事变后,婶婶就开始给我们讲日本地理,而且,还要求我们,把日本的四大岛和各大城市的地理位置,都硬背下来,好准备将来打到日本国去报仇。除此之外,婶婶还告诉我们说:日本人最迷信,他们出来作战,身上都带着小神符。要我们同鬼子作战时,得利用一切办法去打败他们!所以我们就想到了这一招,没想到这一妙招,还真管用,竟把他们给吓跑了。说的大家都哈哈大笑。
鬼子好长时间没再来干扰,县长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就将部队改名为:东海国民抗日游击队,那是一支国民党领导的抗日武装,鲁家就成了抗日的指挥中心。因为南京政府不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者,所以华县长叫夫人,切断了东南亚对南京政府的资金援助,为此他们就怀恨在心。他们不但不供给游击队的武器弹药,而且还派中统和军统特务联合行动,到处追杀他们。就在县长处竟困难之际,鲁老爷子把他介绍给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到此,华县长才知道:鲁家弟兄领导的鲁家军,原来早就跟共产党有来往。后来,为了保障华县长的安全,又把他护送到了解放区……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鬼子在牛亭建起了中心据点,又在东、西、南、北的马山、鹿山、吐羊山和狮子山,修起了四个分据点。他们不但控制了城市,而且也控制了大片的农村。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始终没派兵进过三阳村,并没向三阳村要过粮钱。只是中国通稻田一郎,带了两个卫兵和鲁家的女婿——汉奸队的中队长张柏林一起,来到鲁家学堂。他在学校大讲什么中日亲善、共建东南亚共荣圈等等,要学校上日语课。周女士听后说:“稻田一朗先生:既然是中日亲善、共建东南亚共荣,哪为什么你们要跑到中国杀人、放火,抢占地盘!?”稻田一郎恶狠狠地说:“那是因为他们愚昧无知,不杀几个,很难唤醒你们这个愚昧的民族。”周女士愤愤的又厉声厉色地说:“强盗的逻辑!那么,我再问你!你们到处奸淫、掳掠,又为哪般!?”这时只见稻田一郎,穷凶恶极地说:“周女士!我为你的愚昧,深感大大的痛心,你的要为你的愚昧,要付出代价的!……”周校长针锋相对地说:“我一个中国教书先生,教的是中国学生,教的是他们如何做人,如何处世,教他们做人的起码道理,教的不是你们那些:杀人、放火、强男、霸女的强盗逻辑!有什么好付出代价的!?”他们第一次会谈就这样的不欢而散……后来,周校长再三考虑,为战争着想,要彻底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学好日本话,更便于作战。于是,她就同意日语进课堂。并鼓励学生为国家、为民族的明天,一定要学好日本话。从此,她不但刻苦地教育孩子们学日语,而且还教游击队员学日本话。周校长在教日语课程上,是全县的最好学校,也是最好的老师,深得日本人的好评。日本人夸她是大大的良师和盟友。
孩子们长大了,他们开始自己行动了。十一岁的鲁海和九岁的鲁泰、鲁奎,他们三个人晚上秘密的把敌人的电话线,剪掉了二里多,又把剪下的铁丝丢在龙潭里。气的鬼子兵,哇里哇拉地直叫,也没办法。只好天天派人去接。鲁海和鲁泰他们哥三个,又想出了个鬼点子。他们向爸爸要了个手榴弹,把手榴弹拴在草根上,又把手榴弹的弦接在剪断的电线上,结果第二天早上,一声巨响,鬼子兵一死两伤。小鬼子有了经验后,再不吃那样亏了,以后凡是遇到电线落地的,就不再拖了,就直截了当的把它剪掉。鲁泰弟兄三人,一看这招不灵了,就改着把手榴弹埋在电线杆周围,把弦挂在木夹子上。这一招更灵,小鬼子死伤更严重。这可把小鬼子气疯了,他们开始布置人员,开着车,黑白沿道路巡逻,那探照灯一宿到亮不停的晃来晃去。可是他们费尽心机也不管用,今天不是东线剪了,就是西线断了,而明天又可能是南线和北线给剪了,弄的他们慌慌张张,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对付……
四、用日语打仗初显锋芒
一队日本兵,骑着高头大马,身挎大刀、手拿洋枪,打着膏药旗,风驰电掣地冲到马山岗楼前,站岗的汉奸,一见是个日本少佐,忙上前去敬礼,想不到少佐,过去叭叭就是两个嘴巴,嘴里还骂道:“八格!你们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电话的不通……”说着说着,只见日本鬼子的一个军曹领着鬼子汉奸都出来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说时迟,那时快,二十几个人上去就把他们的武器给下了。原来这队日本兵,就是鲁家哥四个,和游击队员们,巧装的日本兵的,鲁义那细高个子,粘上鼻胡,又讲得一口流利的日语,真是可以以他假乱真了。他们就这样一枪不放,一人不伤,不到十分钟,就全部俘虏了鬼子一个班和一个小队的汉奸。从此他们就占领了这个岗楼。牛亭中心据点里的鬼子,还蒙在鼓里,仍旧和他们保持着联系。就这样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将鹿山和吐羊山的岗楼也占领了,然后又拿下了狮子山岗楼,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狮子山岗楼的汉奸小队长——刘麻子,在押送的路上逃跑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改变原来的作战方案,放弃狮子山岗楼的占有和使用。
再说刘麻子跌跌撞撞、带着一身泥巴、汗流夹背地跑到中心据点,向稻田一朗说:“报告太君!八路大大的有!他们…的…把北山岗…楼…楼给端了。他们的…统统的给…给抓去了!”稻田一郎,一听火冒三丈地喊:“八格!什么时间的有?你的怎么跑出来的?”报告太君:“今早饭后,有百多《这是他吹嘘的,实际上只有二十六人》八路军骑兵队,穿着皇军服装,打着大日本国国旗,来到我们岗楼,说是要检察守备情况,结果我们上当了,全部被他们下了武器……我…是在他们押走的路上,在密林深处,瞅他们不注意,我逃进密林里,躲过他们的搜捕,才逃回来的。”“八格!你的死了的死了!……”稻田一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就打,结果还好,其它三个岗楼还“没事”,心才安静下来。
刘麻子的逃跑,情节比较严重,牛亭必须马上解决,否则将会造成严重后果。于是,不得不从新调节作战计划。这天,鲁泰提着一包红皮鸡蛋要进牛亭据点,口口声声的要找他姑父张柏林,可是汉奸刘麻子就是不让进,非要将鸡蛋给他,由他交给姑夫,鲁泰就是不给,刘麻子就不让进,于是他说:“俺姑姑生了个大胖小子,爷爷叫俺来送红鸡蛋给姑夫报喜的。你凭什么不让进?你也不是俺姑夫,凭什么要将鸡蛋交给你?”正在他们争执不下时,他姑父出来了,他把鸡蛋交给他姑夫说:“你数一数,这是八对正,爷爷说了,叫你后天“一”早,家去给小弟弟过三日。”张柏林一听,心里面明就白了,忙接过鸡蛋说:“知道了,初八,早晨一定准时回家。”接着他又说:“你家去告诉爷爷放心,初八,我会早早回家去接待客人。”就在鲁泰要转身回家之际,汉奸刘麻子和稻田一朗,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挡住了鲁泰的去路……
原来,刘麻子被俘那天,当时被吓蒙了,过后冷静下来一想,怎么看那个日本军官,越像鲁家的老二鲁义,这几天他都在琢磨这事,正好鲁泰今天又来送红鸡蛋,他心想一定有事,他马上报告稻田一郎,将他的想法讲给稻田一郎听,于是他们急忙出来,挡住鲁泰说:“鲁泰,我的朋友,来来来,我们的屋里请坐。”进屋后,一郎问:“你的鲁泰,今天来什么的干活?”鲁泰忙说:“姑姑生了个大胖娃娃,今来给姑父报喜的干活。这不,拿的红鸡蛋,太君的请!”说着他把鸡蛋倒在桌子上,拿起一个递给稻田一郎。一郎接过鸡蛋,就叫刘麻子拿酒来。于是,就你一个我一个,喝着酒把鸡蛋全吃光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真是大出意料之外。一郎,看了刘麻子一眼说:“鲁泰,你的听着:都说你是什么的神童,来,今天你的当着我的面,给刘麻子的麻脸作首诗我的看看,好吗?”鲁泰忙说:“太君,他的是当官的,怕他的打我,我的不敢。”一郎说:“死了死了的有,他的不敢,你的大胆的作,我的保你没事。”这时鲁泰忙说:“好,那些我这就显丑了。现在我就借刘队长的麻脸,作一首宝塔诗吧。”这时只听他说:“筛、天牌、铜炉盖、雨打尘垓、虫吃萝卜菜、石榴皮翻过来、长街白雪跑猪仔!好了,刘队长,多多得罪,对不起,得罪了!”直到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七个句子,从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直到第七句的第七个字,句句都是一身窟窿,一个大麻脸!于是大家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翻。气的刘麻子的脸就像个紫色猪肚子一样。这时的刘麻子,真是又气又羞。他万万没想到:八对鸡蛋吃了十六个,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反而被这小兔仔子羞辱了一顿。闹腾了半天,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稻田一郎狠狠地瞪了刘麻子一眼,就起身离去。刘麻子就像哈巴狗一样,跟着走了……
初八的半夜,老爷子和一家人,都蹲在房后的山坡上,眼瞅着西方的牛亭,等呀,等的,在沉默中,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枪声,老爷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去了,几声枪声过后,又平静了好一段时间,才看到西面火光一闪,紧接着一声巨响,接着又看见火光冲天,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时的老爷子的一颗心,才落到了底,他深深的喘了气,自言自语地说:“行啦,得手了!孩子们:咱们睡觉去!”
原来游击队晚上十一点,就开始在敌人据点周围埋伏好了,直等到一点,张柏林开开大门,手电一晃,队员们才迅速进入岗楼,缴了睡梦中敌人的武器。当鲁庆冲进稻田一郎的房间时,他惊惶失措的拿起枪来就要反抗,却被眼精手快的鲁庆,一枪打在他手腕上,虽然他的枪被打掉,但是穷凶恶极的他,另一只手却又拿起了指挥刀。这时的鲁庆上去一脚,将他的刀踢掉,才制服了他。不到二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可是找遍了整个岗楼,也没找到汉奸刘麻子。最后他们炸了岗楼,押着俘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走到山深处,张柏林一扯稻田一郎的胳膊,就向山坡下滑去,隐藏在密林的深处,这时只听有人喊道:“汉奸张柏林和稻田一郎跑啦!快追呀……”接着他们搜索了一阵子,放了几枪,也没找到就走了……
再说汉奸刘麻子,他早在县保安团时,就要抢夺中队长张柏林这个位置,只是没办法下手,城被攻破后,刘麻子就要投靠日本人当汉奸,就在保安队里偷偷活动。事情被张柏林发觉后,就向组织上汇报了,组织上就决定来个将计就计。于是,张柏林就亲自找刘麻子商量说:中国眼看就不行了,他想到日本人那里去谋个出路,只是没有门子,问他能不能找人联络一下?刘麻子一听,一下子来了神,把胸膛一拍说:“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说,没想到你张队长,是如此报国,佩服!佩服呀!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保险没问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当时刘麻子心想,这下子可来了机会了,于是,他将张柏林的话,一字不漏的汇报给团长。结果张柏林“被逼的”真的带着几个人投靠了日本人。刘麻子心想;这下子算是立了大功,中队长这个位置非他莫属了,可是没想到,他不但没被提拔当中队长,反而遭到人们的冷眼相看。更没想到的是:张柏林竟在日本人那里,又当上中队长,这下子可真把他气疯了。他就去找稻田一郎说理,他质问一郎说:“当初答应我干中队长,为什么又叫张柏林干!”稻田一郎,笑迷迷地说:“因为,他的官,本来就比你大,再说他还带来了些人来。而你的,光说不做的干活,转来转去的,还是一个人的来。等你带的人来比他多,或者立功大大的有,皇军的还要提拔你的为大队长的干活……”因为刘麻子和张柏林不和,又知道刘麻子是个难得的可靠汉奸,所以把他分配在最要紧狮子山岗楼。可是没想到狮子山据点却出了事,自此,刘麻子在稻田一郎心中的位置变了。自从狮子山岗楼事件发生后,他认定了和鲁家有关系,而张柏林又是鲁家的女婿,心想这下子机会可来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没扳倒张柏林,反而受了一场羞辱。从此更失去了稻田一郎的信仰。于是他整天闷闷不乐的喝酒嫖娼,初七那天晚上,他又醉宿在小白鞋家里。一声巨响,把他从梦中惊醒,爬起来衣服也来不及穿,拿着枪,爬上墙头去看个究竟。一看是岗楼被炸毁起火了,他马上断定准是又是鲁家和张柏林搞的鬼。于是他急急忙忙下来穿好衣服向城里跑去……
当他正在向龟田如此这般汇报之际,想不到稻田一郎和张柏林,混身是血,相互掺扶着,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一看刘麻子指手划脚在说什么,一下子就火了,他大吼一声:“八格!你的,刘麻子,你的死了死了的有!你的还敢跑到这里的干活!我的宰了你的干活!”说着就抽出指挥刀,要向刘麻子砍去。吓的刘麻子直叫:“太君要命!要命呀!太君听我说……”这时张柏林说:“刘队长,听你说什么?你说呀!你说说看,你是怎样带游击队拿下狮子山岗楼的!?你又是怎样领着游击队拿下牛亭的!?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还敢跑到这里来了,佩服!佩服!”刘麻子急的麻脸就像猪肚一样恶狠狠地说:“姓张的!你血口喷人,游击队明明是你领的,我认得,游击队里有鲁家的人,你是鲁家的女婿,你肯定是游击队的内线,你是游击队的探子……”“姓刘的!我问你!你怎么认得游击队的人?既然认得,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我再问你:你既然知道我是游击队的内线,你为什么不向太君汇报!不把我抓起来!我再问你:为什么狮子山的弟兄全部被俘,而你却皮毛无损的活着回来,再者,明明打狮子山的游击队只有二十几个人,你却吹嘘说一百多人?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撒谎!?是有意搅乱军心!还是另有企图!再说昨天晚上,你上哪里去了!?为什么据点里人人都在,唯有你不知去向!今天你就当着大佐的面,把问题说清楚了,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张柏林的一席话,说的刘麻子无法回答。只听他结结巴巴地:“我…我…我……”这时他想:现在,我真的是有口难辩,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干掉他再说,他想到这里,拔出枪就要……龟田见状,还认为他要造反,说是迟,那时快,拿起枪:叭!叭!就是两枪。这个作恶多端的民族的败类,就倒在血泊里……
除掉刘麻子是当务之急,没想到几次都被他逃脱了。打牛亭岗楼没想到,又被他逃脱了,考虑到不除掉他,对游击队和老百姓来说,危害太大了,要想除掉他,不借日本鬼子的手也不容易。于是临时决定:暂且先放掉稻田一郎,借助他的力量来干掉这个狗汉奸,于是才有了“汉奸张柏林”和稻田一郎逃跑的那一幕……
牛亭区全部解放了,这里成了人民的天下,成立了人民政权,农村也相继成立了农会、民兵、和妇女等组织,爷爷成了农会主席,鲁海成了区儿童团团长,这里打土豪、分土地,人们过上了欢乐幸福的日子……
鲁家军,继续发挥他们用日语作战的优势,不到半年时间,除了城里外,广大农村都解放了。敌人被困在城里,供给成了大问题,他们多次组织人马下乡抢粮。由于我们的情报来得及时而又准确,所以,不但每次敌人一粒粮食也抢不到,反而遭到严重伤亡。后来他们不得不从水路运送粮食……
五十多岁的爷爷,不但从家里来到了岭南码头干搬运工人,而且还成了码头工会主席。鬼子的货船在护卫艇的保卫下,运来一船一船军火和粮食,爷爷就带领码头工人罢工,拒绝装卸货物。小鬼子就把他们起来一个一个的审问拷打,可是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不是不想给你们干活,可是粮食都被你们抢去了,我们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哪还有力气干活。弄的小鬼子没办法,就把他们关进了大牢,自己来卸货。当天夜里,鲁老爷子和工友们商量好后,他运足气,两手把着窗上十六毫米粗的铁防护棱,一用劲就把它拉弯了,接着他又一用劲把另一根也拉弯了,这样在两根铁棍之间,人就可以自由进出……
第二天早上,他们打开门一看:五十多个人,跑的一个也没有了,只剩一个老爷子被绑住了手脚,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嘴里还在昏昏迷喊:“救命…命呀……”他们急急忙忙的报告龟田,龟田赶来一看,忙叫人解开老爷子的手脚,扶起了老人问:“你的,怎么的干活?他们的哪里去了?”老人断断续续地说:“报告太君,他们的,叫…叫我…跟他们一起跑,我的不肯,他们的…就把…把我打…打昏了过去,在以后…我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等我醒来时,才知道手脚被…被捆,我…我头痛的很,我的怎么呼叫也…也没人理我,后来,我的又昏过去了,直到亮天,他们才打开门发现我……”龟田听后火冒三丈地大吼:“八格!你们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说着朝那几个伪军汉奸:一个一个的打耳光。打的他们鼻口流血……打后又对老爷子说:“你的,大大的良民,皇军的大大朋友!走!开路的,米细,米细的有。”老爷子跟随龟田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叫手下领去洗完脸后,就叫人揣来饭菜,老爷子也没客气,一口气把饭菜吃了个净光。龟田在一傍看着说:“你的,饭量大大的有。我的喜欢,我们的,交个朋友的干活。”老爷子笑笑说:“你的太军,我的,朋友的大大的有,太君如果要我帮什么忙的话,我的愿意为皇军的效力。”龟田高兴地说:“要细,你的,大大的良民,我的,好朋友的干活,皇军大大的高兴。你的回去,要组织工人,好好的为皇军做活,金钱的大大的有。粮食的大大的有,花姑娘的大大的有。”老爷子忙说:“咳!请太君的放心,我的一定为大日本皇军好好的干……”
老爷子又回到了码头,鬼子每天配给每个工人一斤橡子面。虽然不好吃,但是暂时还能添添肚子,不至于饿死。虽然,暂时取得了小鬼子的信任,天天给鬼子装卸货物。但是,运来的武器弹药,从来不用中国工人装卸,都有是用他们的部队装卸。老爷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一时半时还想不出办法来,整天急的他,吃不好,睡不着……
这天又接到情报称:鬼子又有三条装运弹药的船只,这几天要到了。老爷子想来想去,在岸上接近不了它,只能在水下实行爆炸。可是这样做危险太大,而且还必需有好水性,不然是无法实现这一计划的。他想,这么危险的事,决不能让傍人去干。可是不炸毁这些弹药,将来会有多少中国人和家园被毁灭。是时候了,我该为我们的民族冲锋陷阵了。于是他在稍稍地在筹备着……
这天,船终于靠码头了,鬼子和汉奸正忙碌着卸船。老爷子急忙挟着炸药包,潜入海里,他游到船底,用挠钩钩住船梆,想把炸药挂在挠钩上,可是就是挂不上,而船上正在紧张的卸货,这时老爷子心想:决不能叫弹药落到鬼子的手里,于是,他心一横,用身体顶住炸药包,口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前进!”就拉响了导火线……
敌人的三条满装弹药的船被炸了!码头被炸了!包括龟田大佐在内的,鬼子、汉奸官兵被炸死伤一百多人,炸得鬼子心惊肉战!可是我们的老爷子,他走了,他走的是那样的坦荡!他走的是那样的坚强!他走的是那样的悲壮!那时的他才刚刚五十六岁,他为了中国,勇敢的走了。但是他没有被子追认为烈士。那是因为,老爷子,他不属于共党的人,也不属于国民党的人,他是鲁家军的军魂,码头是鲁家挣钱养兵的地方,岭南工会是鲁家军的军营,平日里看来,好像是一帮穷苦工人,可有谁知道那是一帮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召之能战,闲时能工的人。这就是鲁家几百年来的生存之道,这就是他们与外来侵略者抗争的基础。老爷子,从家里到码头,搞情报,直到炸军火船,这一连串的重大决策,都是鲁家军的人自己干的,他从来不跟政府的人协商。那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吃够了当政者的苦头,所以,鲁家军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特别重大问题更不让外人知道,这次重大的行动,就连和他不错的共产党人,也不让他们知道。他不为名、也不为利,只是为了人民,为了祖国、为了子子孙孙去牺牲自己。人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在遗书中写下的短短几句话:“儿孙们,可怜我中华民族,自满清政府的统治以来,采取闭关自守的外交方式,给我中华民族带来无穷的后患,特别到了晚期,上有:卖国求荣,割地赔款的奸臣,下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贪官污吏。整个中华民族,真是国弱民衰,民不聊生,人们处水深火热之中。可怜那滔滔的黄河水,永远也洗刷不掉中华民族的班班血泪。
跨入二十世界之初,虽然辛亥革命炮声、呐喊声中,把腐朽的清政府大厦,终于被摧毁。但不幸的中国大地,又乱象纷争,群雄并起,吵吵闹闹,各路英雄,像舞台上的小丑,走马灯似的,你下我上,来来往往,换个不停。可怜我们有着几千年的文明圣地,一个古老的礼仪之帮,却变成了一个:处处腥风血雨,处处炮声隆隆,处处堆尸如山。可怜我中华民族,在地狱般的苦难深渊中拼命挣扎!
为了民族的统一,我曾四处奔走呐喊,我们鲁家也付出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有幸国共合作取得了统一,国家安定了,人民的生活有了活力,有了生机。为此,我狂欢过,心想:伟大的中华民族终看到了希望。可是谁会想到,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的中国大地,又是炮声隆隆,枪声四起。到此时,人们才知道,原来国共合作破裂了!蒋家独裁要一统天下,他不顾兄弟血肉相残,不管人民的死活,到处苛捐杂税、到处抓壮丁,弄的民不聊生,人民再一次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此,我的心在出血,我彻底的失望了……
更叫人想不到的是:日本人的铁蹄又踏破了中华的大好江山,到处杀人放火,亿万同胞背井离乡无家可归之时,可是蒋介石却还在叫喊着:要对外,必须先安内。他不但不去打日本人,反而联合日本人,来杀害中国人,我泱泱一个大中国,却遭小日本子的肆意杀掳,为此,我对国民政府更感到痛心,也彻底失去了信心,到最后又彻底的死了心。
对于共产党,我虽然接触的时间比较短,我知道他们是好人,是穷人的队伍,但是他们的力量薄弱,暂且无法与日本人抗争。但是,我不能眼看着大批的枪枝弹药,落入日本人的手中。为此,我决定我亲手去炸了它们。如果我三天不回来,就说明我走了,我为中国人民的胜利走了!你们不要难过,要擦干眼泪,坚强的活下去!跟着共产党斗争下去,直到把日本帝国主义,全部赶出中国去!活下去!斗下去!中国人是打不跨的!胜利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祖国万岁!中国人民万岁!!!”
我死后无它所求,只希望到了抗战胜利之时,没忘了在我灵前告诉我一声,以慰我在阴间的亡魂……
鲁世杰——民国三十三年五月初十日爷爷的死,传遍了全县、传遍了每一个家庭,人们化悲痛为力量,纷纷报名参加八路军和游击队。十四岁的鲁海,也参加了八路军,十二岁的鲁泰当了区儿童团长。他和鲁奎一起,组织带领全区的儿童,在各村村口站岗放哨捉汉奸。并在沿公路两侧的山顶上,安上了信号树,天天派人看守,如果发现汉奸、鬼子到了那个山前,就拉倒那个山顶上的树。这样人民群众就可安心的生产,平安的转移。游击队和八路军就能更准时而又准确、有效的给敌人致命的打击。有一次鲁奎和几名儿童团员,在村口站岗,看到一个换箩底的人,鬼头鬼脑的,不像好人,每到军烈属门前,他都向里鬼头鬼脑的看来看去,而普通人家,他一眼都不看就过去了。鲁奎越看越怀疑,就上去盘问,那家伙就慌了神,鲁奎马上吹响了哨子,儿童团员,从四面八方赶来,那家伙,转身就跑,鲁奎和儿童团员们,一面追赶,一面喊:“抓特务呀!抓特务呀!……”喊声,惊动了民兵和男女老少,有拿红绒枪的、拿棍子的、拿锨的……齐向狗特务追去。狗特务一看红了眼,放下箩筐后,刚弯腰从箩筐里拿出手枪,没想到被刚刚赶到的鲁泰看见,一刀砍在他手上,砍的他哇哇直叫,枪掉在地上,捧着双手就跑,终于被赶来的民兵抓住,押上了区政府。一审才知道,原来鬼子被子困城里,供给不足,城又出不去,为了打破困境,于是,就派汉奸到乡村去摸军烈属、干部、和民兵的情况,准备来个夜间突然袭击,打破当前这种封锁局面。没想到出师不利,刚行动就被挫败了。这样一来,鬼子、汉奸被整的不敢离城半步。如此同时,八路军和鲁家军,更加猛烈的向敌人发起攻击。鲁家兄弟领导的这支鲁家军,利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在城里打得鬼子汉奸蒙头转向,防不胜防。最后,终于,在八路军和地方武装的共同作战下,攻下了县城。人民胜利了,全县解放了。可是不幸的是:队长鲁义和哥哥鲁仁,带着鲁家军冲进了日军作战指挥部时,却遭到鬼子疯狂地反抗。队长鲁义见状,将三棵手榴弹拉响,同时丢进去,接着他两手握枪就地一滚,就冲了进去,不幸被躲藏在墙角里的稻田一郎,一枪打中了腿上,他马上一枪打过去,就结果了,这个两手贴满了中国人血渍的刽子手!而哥哥鲁仁,当他砍死第三个鬼子时,却被背后的一个鬼子一刀刺在腰上,但他没倒下,反而,反手一刀,又把刺他的小鬼子砍死,他带着刺刀和小鬼子,同时倒在地上,这时其它队员上来了,才从他后背上,拔下刺刀救了他《最后他落下个终生残废》。到民国三十三年“即时一九四五年”的八月十九日,昆山县终于解放了,这支有着三百多年的反抗外来侵略、保家卫国的鲁家军,终于找到了为人民当家作主、为人民谋福祉的中国共产党,鲁家弟兄毫不犹豫地做出第一个决定:把他们养兵的基地——码头交给了政府。第二个决定就是:凡是愿意跟随鲁家兄弟投靠八路军,为穷苦百姓打天下的,就跟鲁庆和鲁信一起参加八路军,打老蒋去了。如果说有不愿意的,鲁家就分地、分安家费给他们,可以在家过太平是子。结果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的,都跟随着鲁兄弟参加八路去了。老大、老二在家养伤,伤好后,就在家领导老百姓,抓生产和支前工作……
日本投降后,蒋介石抢地盘来了,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十日,八路军,在攻打海洋时,英勇作战的鲁海不幸牺牲了,那时他才刚满17岁;后来在孟良固战役中,老四鲁信受伤后,下来休养了三天,在最后向张灵甫发起冲锋那天,他不顾首长的劝阻,带着重伤,又带着他的队伍,向张灵甫占据的最后那个山头冲去,不幸他再次中弹而牺牲了;老三鲁庆,打济南、战淮海,一路南下,最后在渡江战役,他带着先头部队抢占滩头阵地时,也不幸牺牲了;相继鲁家又传染上瘟疫,孩子们一个个的死去了,两个婶婶悲痛如绝,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跟随着丈夫和孩子们走了。至此,这两个有着六百多年,反抗外来侵略历史的鲁家、阮家,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一辈又一辈战斗,前仆后继,不知牺牲了多少人,在抗日战争时,老爷子又是那样悲壮的和鬼子同归于尽。他虽然不算是烈士,但也是个民族英雄。最后在短短三年解放战争中,又牺牲三人,他们是:鲁庆、鲁信、鲁海。解放后,鲁泰、鲁奎弟兄们又调到外地工作。所以他们鲁、阮两家,人丁就是不旺盛,三百年来,还是了了几户人家……更可叹的是:鲁家早在二百多年前人就没了,好大、好壮观的鲁家大院又毁于日本鬼子的手,现在只剩下鲁家家庙,孤独的在风雨中诉说着历史的苍桑……
五、踏进社会
随着战争的发展,东海的男人,除了当兵的外,剩下的都去支前了。广大农村的留守儿童中,鲁泰这一代就算最大的一茬青年。所以,保卫家乡的重担就落在他们的肩上。十六岁的鲁泰就当上区青年团的书记;十六岁的鲁奎则当上乡民兵队长。他们日夜站岗放哨,捉奸细、抓特务,为保卫后防的安全、发展生产,大力的支援前线,做出了他们这一代人应有的贡献……
全国解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后,鲁奎被调到市邮政局工作了,而鲁泰则被送到省干部学校学习。在抗美援朝时期,他一再要求参加志愿军,可是领导则作他的工作说:“鲁泰同志:中国刚解放,咱中国的工业,可以说是百孔千疮。可是要打仗,就得用汽车、军舰、飞机、大炮、枪枝、弹药。你说!你去当兵,我去当兵,大家伙都去当兵,谁来做武器弹药!前方没有武器弹药,这仗怎么打?鲁泰同志:就你的聪明才智,如果把你调到工厂里,将来的贡献,肯定比上前线的贡献更大,更有利。希望你服从学校的意见。”领导的强有力的说词,深深地打动了鲁泰的心,于是他说:“报告领导:我坚决服从校领导的决定,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学好本能,到工厂去……”
他结业后,终于被分配到大华机械厂去了,这天他高高兴兴的来到厂人事科报到时。没想到,厂领导分配他到厂长办公室干秘书,他一听急忙说:“我是来当工人的,不是坐办公室的。如果要我干秘书的话,那我还不如当兵去。这秘书我不干,要我干就当工人,不然我就当志愿军去!”人事科长,笑眯眯的看着他摇着头想:今天还真碰到个傻小子,别人都争着抢这个位置,他可好……真是山大什么草都有,人多什么傻人都有,他可真傻到家了,于是,他就把他分配到加工车间当了一名车工……自他进车间那天起,师傅们都是早上七点半上班,而他天天早上六点以前就到了车间,他把车间打扫一遍后,又将每台机床,清扫一遍,再把每台机床加好了油。每到开饭时,他先将洗手水准备好,等师傅和师哥都洗完后,他才把手洗洗。到晚上下班后,他把工人和师兄都送走后,他又在车间里一台一台机床清理擦拭。这一擦就是一两个小时。所以他进厂以来,除每天早上能吃上一屯热饭菜外,几乎天天都吃凉饭菜,人瘦多了。可是车间和设备干净多了,师傅们开心多了,工作效率提高多了。这样一来,从工人到车间领导,人人都夸他是一个好青年。师傅也爱教,他就更爱学,他进厂刚刚一个星期,就开始自己车丝和挂齿轮了,这是在当时那个年代,进厂学徒工一年也做不到的事,可是他短短一个星期就学到了。这样一来,学徒工们,早来的和晚来的,都围着他转,早晨晚上和他一起打扫卫生,清理设备。晚饭后,鲁泰教他们车丝和挂齿轮的方法。从而打破了老师不教,学徒工只能下班后,偷着数齿轮的方法。鲁泰当时成了他们的老师和圣人,不但本车间的师兄弟们天天围着他转,而且,其它车间的师兄弟也都来围着他转。当时,他几乎成了青年们的自然领袖。转眼春节好到了,厂子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要为抗美援朝志愿军做两万条防滑链子的任务。厂生产科做预算,安每人每天做十条计算,需要二百名工人,十天才能完成,可是工人们有的都买好车票要走了,怎么办!?于是党委、工会和团委就联合召开职工大会,动员一部份职工留下来,等完成任以后,再回家。工人有的愿意,可是更有一部份人不愿意,吵吵闹闹的争论不休。正在领导为难之际,鲁泰站出来说:“领导同志:我提议,组织青年突击队,我自不量力的要求当突击队队长。”转过身他又对工人师傅说:“师兄弟们:我们年轻,家里无啥牵挂。我们今天能太太平平的工作、学习,全是靠前方的志愿军战士给我们打来的,他们在前方流血牺牲,而今天,他们的车开不动了,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们呢?所以,我提议:年轻的师兄弟们,我们不回家,让我们来完成这项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吧!叫辛苦了一年的师傅们,回家去过个安详的春节吧,顺便让我们一起祝师傅们:全家安居乐业,身体健康!”他的短短几句讲话,博得全厂从领导到工人的热烈欢迎,领导一看鲁泰的人脉如此好,掌声过后,姜厂长就表态说:“鲁泰的提议很好,我们坚决支持鲁泰同志的提议,如果有愿意参加突击队的同志,请站在鲁泰这一边。姜厂长话音刚落,就有包括老师傅在内的二百多人跑过来了。这时鲁泰说:“首先谢谢师傅们热情的支持,我算计过了,两万条链子,我要十二个地炉,两班对接,共是二十四个烧火的,需要锻造车间的师兄弟帮忙;每个炉,每班有四个成形的,共是九十六个师兄弟来干;再是连接和下料的,需二十个人,这样共一百四十人就够了。所以,请师傅们安心回家过好春节,我和师兄弟们,保证完成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师兄弟们:有没有这个信心!”在场的人齐声答道:“有!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开始他们很不顺利,当制造出的第一条链子测量后一看,安标准扣数的总长,长了五十三毫米,于是从新调节弯曲模具,第二次又短五毫米,众师兄都说行了,短五毫米没关系。可是鲁泰说:“质量问题没商量,不达到标准,绝对不行。”于是他们又做了第三次模具的调整。从新调整的模具,连续做了十几条,反复测量,质量完全达标后,才进行生产,他们把人分成黑白两班,每班做十二个小时。他们这帮年轻人,在鲁泰的带领下,经过八天八夜的苦战,终于提前两天,保质保量的,胜利的,完成了这一艰巨而伟大的任务。这天已是正月初三了,鲁泰这个坚强的青年,一头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不起。这下可把厂部秘书小杨吓坏了,她找来厂里的医生,医生看过后说是疲劳过度,睡睡休息过来就好了。于是,她和师兄弟们就黑白在这里看护他。一直看了一天两夜,鲁泰才醒来,一看鲁泰无事,他们打水的打水,弄饭的弄饭。直到鲁泰吃好饭,他们才高高兴兴离去……
初六工厂又开工了,开工不久,又接到为支援农业,要求厂里在二月二之前,加工五万支七寸步犁螺丝的任务。真是,时间短,任务更急,厂里没办法,把全厂子的幺六车床全部调去干,也无法完成。这时有人主张:把任务分流一部分到外厂去干,可是根据实际情况是不现实的。于是厂里决定,再次成立青年突击队,由车间王主任亲手抓,由生产科长和技术科长协助工作。可是一天下来,最多的车七十个头《三十五根丝》,而少的只车三、四十几个头。安这样的速度,到时连五分之一的任务都有完不成,这时全厂上下急的团团转。鲁泰当时是在高速柴油机试制工段干活,用的又是三米的马鞍皮带车床,所以这次突击队没有他参加,可是这样大的事,他听说后,比别人都着急,他下了夜班后,连饭也没吃,说跑到小床子工段来看个究竟,他一看师傅们仍然用的乌钢刀车丝,车速也不过七、八十转,他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用这种刀,也只能这样车了,想提速是不可能了。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不知什么时间,听说从苏联进口高速车刀,不知有没有车丝刀,于是他就找技术科长说:“能不能用苏联的高速车刀来试一下?”朱科长说:“车刀是有,只是不但咱厂没用过,就是全省也没人用过,怎么用,还真的没有数。”鲁泰说:“何不拿出来一试,不管什么事,总得有第一个人去做,咱们为何不做第一人呢?”朱科长一听,说:“有道理,你愿做第一人吗?”鲁泰说:“只要你给我撑腰,我就敢做第一人。”不大一会工夫,朱科长、姜厂长、工会吴主席《鲁泰的师傅》、车间主任和工段长都来了。朱科长打开那红色小匣子,拿出一把红色的车丝刀说:“这把刀是一百五十万元《即现在的一百五十元》,相当于,当时一个三级工人的五个月工资。从苏联进口的,今天当着厂长、主席的面交给你,希望你能做成功的第一人!厂长和主席都在这里看着你,等着你的成功!”泰国接过这把T30k4的车丝刀,他想,既然是高速车刀,车床转数肯定要高得多,于是,他把转数定在六百转上。这时鲁泰的师傅吴主席说:“鲁泰,转速这么高,你得小心提闸呀,不然……”鲁泰忙说:“师傅,有你在,我的心就稳了。师傅:我现在就开始了。”说完就开了车,一刀、两刀、停车。大家一看,车出的丝就镜面一样光滑,拿来丝规一量,松紧正好。测量合格后,这时已是十点十分,鲁泰又一根一根的车。厂长、主席、科长他们都看着表,到了十点四十分,质检科长说已车了十八根了,全部合格。这时姜厂长高兴地说:“小杨,去叫伙房,准备一碗荷包蛋,要六个或八个鸡蛋的大碗,半小时后,鲁泰过去吃,吃完了鲁泰好睡觉,下午三点开现场会,通知所有参加会战的,不论是黑白班都要参加。另外各车间主任、工段长、等有关人员也都要参加。”到了十一点,鲁泰又开始了新一轮试验,一个小时正,他又车了三十九根《七十八个头》,比当前一个班车的还要多……
三点不到,人们就来到现场。各级领导也到齐了,姜厂长说:“鲁泰,人都有齐了,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干的,讲给大伙听听。”这时鲁泰红着脸说:“师傅们:其实我只不过是胆子大了点,想的多了点,如果我也用乌钢刀的话,恐怕我还干不过师傅们,所以,我就大胆的想到了高速车刀。用高速加工法,第一要算计准,我现在用的是六百转的速度,换句话说:也就是每秒钟十转,而我们车的丝是每寸十二扣。也就是说:每转一转,刀要向前走1、588毫米。那么,一秒钟转十转,车刀就要向前走15,88毫米。而两秒钟的时间就超出图纸所要求长30毫米的数字。那么这两秒又是个什么概念呢?也就是数一、二、三,三个数的时间,数一时,按闸,二——三抬闸。我是两刀车成的,第一刀,吃刀深度是0、5毫米,第二刀是0、35毫米。再是,装卡的长度,过长工件强度不够,过短退不出刀,我一般外面留长是45毫米。这一切都计算好了,剩下的就是:胆大、心细和眼精、手快。共八个字。好了,师傅们见笑了,我的话说完了,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师傅多多指教。鲁泰国刚说完,姜厂长说:”刚才鲁泰毫不保留的将计算的数据和具体的操作方法,都告诉了你们,还有什么没不明白的吗?如果有,现在马上提出来问,如果没有,现在马上表演给你们看。没有提问的,鲁泰马上就干起来了,结果一个钟头车了四十根丝。大家伙仔细检察后,全部合格。人们都伸出大母指,夸奖鲁泰说:“哎!我们都白为人了,干了这么多年,不如一个入厂不到一年的学徒工,这小伙子真神了!真是后生可畏……”
所有的人,都采用了鲁泰的方法,产量一下子就上去了。鲁泰每天除了在试制工段干完夜班外,下班后再到小床子工段干八小时,他虽然是两班连续作业,但是谁也干不过鲁泰,他每天总比别人多干二、三十根《五、六十个头》,当时被人们誉为谓:车丝大王。厂里和市里的大喇叭,整天播送着鲁泰的事迹。当时省报也大副刊载了鲁泰的照片和他的高速车丝的方法。工人们你追我赶,都想赶上鲁泰,超过鲁泰,一时间,全厂成了比武的大赛场。这五万支七部犁螺丝的任务,就这样在鲁泰的参预下,又提前完成了任务……
秋天,上级又下达了四万只,火车上用的一寸半管接头的任务,这回时间更紧,任务更重。厂里马上成立了包括鲁泰在内的攻关小组,全部人员考虑半天也没考虑出什么结果,最后还是鲁泰说:“我看这管子丝,用手工撑握斜度是不可能件件车的那样标准,为确保质量,只有用调床头这一办法来干,再加上硬质合金刀,我看还是可以按期完成任务的,不然,我们现在就下去调调车头,我先干干看,如果行,咱就推广,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好吗?”这时大家都说好,我们先试验一下也好。真是说干就干,床头调好后,鲁泰安上BK6的内孔车丝刀,他车了一刀内孔后,调转车丝刀,一刀、两刀,只见紫红色的铁屑飞舞,鲁泰的脸上、鼻子上、手上都冒出了油烟,可是他和没事一样,把车停下,一量,松紧合适,他笑了,在场的人也都笑了,可是杨秘书却掉下了泪……从此他就和工友们,苦苦的硬拼了二十几天,终于提前五天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他的手上、脸上,到处留下了月牙式的紫疤,有的还在流脓……
厂里和市里的广播,他成了主要人物,人们几乎天天都有在听鲁泰的新闻,好像一天听不到鲁泰的名字,就觉得少点什么似的。到年底,厂部统计,这个进厂一年半的学徒工的年工作量,是全厂工人平均工作量的七倍。毫无争议的被评为厂、市先进工作者。被选为市团代表。全市青、少年掀起了学习鲁泰的高潮。鲁泰常常被学校、厂、矿邀请去作报告。可是不管怎么忙,他白天作报告,晚上回来,他一定把耽误的班补上。
高速柴油机曲轴的材料是:镍铬钢的,在五十年代,中国及不能铸造,更不能锻造,只得从苏联进口。当时进口一支曲轴的锻造坯价格是:三千万元,“即现在三千元,相当于当时四十个,八级工人的一年工资。”不但贵的惊人,而且锻造坯的废品率还相当的高。所以,曲轴加工绝对不准废。随着产量的增大,原来加工的人手就不够用了,领导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调鲁泰到最后的精加工机床上去和六级工郭师傅倒班。这是一台一丈二的皮带车床,这也是全厂最好最精密的一台机床。因为当时没有更现代化的设备,所以精加工,只能在这台机床上,用废旧的错板,压断后磨成光刀,蘸着豆油、用人工攀皮带,一刀一刀的光。光好后,再用砂布擦,等擦到工件无任何痕迹,尺寸还有半微米左、右时,再用草绳子来回拉,最后,再用绸子来回拉,直拉到人向前一看,人的模样都看清后,这时光洁度才算够了,这就是当年车曲轴的工艺。说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第一,当时的测量工具,只有一把外卡钳和一个塞规,零件尺寸的大小,全凭你手上的卡钳,在塞规上的感觉,再去衡量零件的大小,这才是真正手上的工夫,没有几年工夫是做不到的,可是鲁泰他没被难倒。在五十年代,人们是非常保守的,技术不是轻易就能学到的。特别是各人用的刀具,都是保密的,下班后赶快收拾藏起来。而郭师傅这个人,比别人就更保守,就连磨刀用的样板都藏起来,不让你用。但是,这也难不倒鲁泰,不给就自己找铁皮,现画现做,做好样板后,磨好刀就可以干了。可是第三个问题还真把他给难住了。因为,车间领导给他调来一个攀皮带的,是比他早来一年的魏师哥,此人,长相虽然不怎样,但是好跳舞、好谈女朋友,就是学技术不行,人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浪荡公子。虽然快三年了,好出徒了,但是什么活也干不了。这回领导叫他来给鲁泰攀皮带,他就觉得好没面子。特别是他喜欢的杨秘书,偏偏不喜欢他,反而喜欢鲁泰,他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就处处找鲁泰的毛病。本来攀皮带的速度,需不紧不慢的一样的速度攀下去,可是,他时快,时慢,叫你没法干。鲁泰又不好说什么,又不能去找领导。鲁泰只好低声压气的用好话来哄着他干。后来他没办法,每天买包大前门烟给他,他才时好时坏的干。后来领导实在看不过眼了,才把他调走了……
鲁泰车的曲轴,质量好速度快,是领导预料之中的事。鲁泰入厂一年零七个月被厂领导评为三级工人的事,一下子轰动了全厂、全市、全省及全国。这是在中国历史上,史无前例的,各大报刊相互转载报道。不过引起最热烈争论的还是本厂职工,有的师傅们争论说:“他们代代都是学满三年才出徒,出徒也不过是个一级、二级工人,最好的不过一个、两个的被评为三级工,不过这样的事太少了,可从来没听说一年半的工夫就成了三级工,像我们这些干的不错的,少说也得干个三年五年的才能评个三级工,领导这样做,叫人太觉得也玄乎了点吧?”更有恬不知耻的魏师哥说:“他一年七个月被评为三级,我这个学徒三年的师哥,脸往哪里搁,再说,他车曲轴车的好,怎么不说我攀皮带攀的好,我就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给他评三级,给我二级也行,不然领导太偏心了吧。再说鲁泰为讨好我,还给我送大前门烟呢,我看说不定他给当官的送了什么大礼呢……”
厂、工会和团委为此联合召开了职工大会,在会上领导公布了鲁泰自入厂一年零七个月来的工作量说:“他不仅完成了相当于一个四级工人七年的工作量,而且多次带头为厂子接连的攻破一次又一次的难关,这是有目共睹的,不容争辩的事实。请问各位师傅们,你们有谁能跟鲁泰比?谁敢跟鲁泰比!有的人甚至还在不三不四的造谣生事,在这里我可以忠告你:请你闭上你的嘴巴,好好检讨自己,老老实实的做人!有人说,三年出徒是千百年来的老规矩。我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我们是共产党人,社会主义的国家,就是要破除千年的规矩。不管你是谁,只要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我们都要破格提拔、破格奖励!反过来,三年过后,你还不行,你还学你的徒,你再不行的话,直到老,还当你的徒工,你也不必冤天冤地。我今天要讲的就这些,有什么不当之处,可以随时找我,我都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一场风波被压下去了,党委的这一决定,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全厂的职工你追我赶,特别是学徒工,更掀起了一场学技术的热潮,鲁泰成了他们的目标、榜样,他们不但不忌妒他,相反的他们都器重他、尊重他,处处请教他的学习经验和方法。当时的鲁泰,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全厂的青年男男女女。青年们就像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转。当时党的这一英明的决定,真是,大大的提高了产品的质量和产量。不但生产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而且职工要求进步,争取入团、入党的也达到空前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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