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没有什么表情,我是独自一人。走在这,淡菊冷路中的。几天前,好象下过一场雨,天空象哭过的眼脸,弥漫着忧怨的潮湿。山凹下,夜黑中,村庄的灯火,一味的枯黄。让人想起,棚架上,因营养不良,而发黄早谢葫芦,在风中,怎么也荡不出,丰富或者美好的想象。不经意,一阵早秋的冷风,唤醒夏眠的汗毛孔。是是是,人终是瘁弱的。是是是,人终是健忘的。
野菊,没有往年来的灿烂。稀稀落落,受尽委屈。不远,那一块草地,不算大,青叶稀疏。显然,在白天,被那群饿命鬼似的老黄牛,糟蹋了。不管怎样,一到晚上,它又会孕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我可以在草地上看星星,唱月亮。
当然,和我看星星唱月亮的还有枫。
我家前面是一片稻田,稻田过去是一条河,趟过小河又是一片稻田,稻田边上是一座山,山脚下就是枫的家。
不记得从那天开始,枫的小手就握在我的掌心了。
在夜色朦胧中,我牵着枫的小手,沿着阡陌,越过山丘,躺在这片草地上,看星星,唱月亮。
门前的老河水,日夜呜咽着。水岸的稻子,收了,又种了。种了,又收了。
多少年了,还是那朦胧的夜色,那淡淡野菊,那茵茵野草。记忆,在瞬间成了妻离子散的孤寡老头,在和生命为一口喘息,困苦挣扎。是的,连记忆都成了形单影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头。
那是怎样一个漫长又短暂的夜啊!
那夜,风拼命的吹着,把眼睛都刮痛了。枫不停的拭察着眼睛。我恨我不是一座大山,挡不住风肆虐的呼啸。而且,我的眼睛也在痛,痛的渗水。我知道,我的痛,不是风,是枫。是枫,飘然绝远的身影。
今夜的风,依旧透出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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