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袁世凯告密
11-1，日，外，一列老式火车从京城不慢不快地开往天津，司炉工满头大汗一揪一揪把煤掺进炉膛内，红红的火焰照亮他的黑脸。车轮碾压路轨，发出有节奏的‘轰隆’‘轰隆’声，一排排树木像列队的士兵倒退着一晃而过，火车鸣叫着穿越山丘河流田野荒原。
11-2，日，内，火车车厢，袁世凯身着大清军服正坐在包厢座位上发楞。谭嗣同声色俱厉的言谈不时在他脑子里轰鸣，（回忆）
谭嗣同（幕外音）：“要你带兵勤皇，诛杀荣禄，包围颐和园。”袁世凯双手捧头不住摇晃，痛苦地倒在床上。不一会，迷迷糊糊睡去。（梦境）
11-3，日，外，天津小站大操场，袁世凯站在台上，望了望身边的王士珍段琪瑞冯国璋，又把眼光转向下面一排排肃立的新军士兵，
袁世凯：“维新的同志们，我袁世凯现在就决定起兵勤王，诛杀荣禄，包围颐和园，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走？”台下众人木然，操场一片肃静，袁世凯四顾茫然。突然，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荣禄的指挥下包围小站冲进操场，荣禄在众人护卫下一步一颠走上台来，
荣禄：“把他们全拿下。”士兵立刻上前将袁世凯四人五花大绑。
荣禄：“好你个袁世凯，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起兵造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还记得那天我去小站视察时你说的话吗？”（镜头回放：第六集6-8部分）
荣禄：“你的话说得也不错，可你知道目前朝庭分为后党和帝党。如果要你选择你会站在哪一面呢？”袁世凯正襟危坐声若洪钟，
袁世凯：“卑职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袁世凯一定听从朝庭吩咐，唯荣大人马首是瞻！决不辜负总督大人的栽培！”
荣禄：“好，好，我记住了你今天说的话。请袁大人好自为之，我告辞了。（镜头回到梦境，接荣禄前言，）
荣禄：“你以为本督是聋子是瞎子，我只是跛脚而已。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孙悟空还能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现在被我抓个正着，没话说了吧，哈哈哈哈！”袁世凯想辨解，可是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袁世凯想挣扎，可是却手脚无力全身瘫痪。只听得荣禄一声高叫，
荣禄：“立刻把造反的袁世凯就地枪决！”一个士兵上前，拉开枪栓，对着袁世凯肥大的脑袋，‘砰’的一声，袁世凯从梦中吓醒。
11-4，日，内，火车包厢，袁世凯从床上坐起，抹掉满脸的冷汗，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脑瓜
袁世凯：“还好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继而沉思，自言自语，
袁世凯：“荣禄会不会真的在我身边安排了密探？看来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梦有预兆，我还得三思而行。”于是下床，在狭小的包厢内来回走动，继续自言自语，
袁世凯：“可要是食言，叫我如何面对无比信任我的光绪帝和康有为谭嗣同；真要照他们的办，那一边是威镇皇上群臣的太后老佛爷和手握重兵的顶头上司荣禄。皇党后党实力悬殊，我该站在哪一边呢？”袁世凯一会儿搓着双手，一会儿跺着脚，车厢地板发出‘乓乓’声，门外卫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开门伸头探望。袁世凯抬头瞪着他，
袁世凯：“看什么看？入你妈的。”卫兵赶忙缩头拉紧门，袁世凯象热锅上的蚂蚁继续来回踱步，突然，他站住，仿佛听见住持老和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回忆）
老和尚：（幕外音）“施主方头大耳，两眼尤如铜铃，只怕当有八四之尊还说不定呢。只是看你印堂灰谙，杀气深藏。眼前即有不祥之兆，将来恐难善终哟，尔当好自为之。”袁世凯恍然大悟样，
袁世凯：“老和尚说的‘天机不可泄露’难道就指这件事？那自应该‘好自为之’的了。不说别的，家里四个姨太太和一家大小全靠着我呢，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前程去赌博，去冒险吗？”袁世凯正在自说自话，忽听窗外火车汽笛的一声尖叫‘鸣——’这才似乎梦游般醒了过来。
11-5，晚，外，天津车站，简陋的站台上人声噪杂。有叫卖各种小吃的小贩；有大人小孩走散了互喊声……那列载着袁世凯的火车鸣叫着从远处而来，‘卟哧卟哧’象难以负重的老牛一般徐徐靠向站台。
11-6，日，外，天津塘诂口码头，乔装改扮过的康有为拎着皮箱夹杂在众多的旅客中，忐忑不安地登上开往上海的‘重庆号’轮船。当他一级级走完舷梯踏上甲板时，回头向着京城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默祷告（幕外音）
康有为：“皇上，您身陷险境还褂念微臣的安危，要我远离险地。微臣没有办好大事，辜负了您的信任重托，真是懊悔莫及！老天啊，保佑咱大清，保佑咱光绪帝吧！如今臣遥恳皇上保重身体，万勿有事。我康有为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定设法救您。”水手解缆，汽笛长鸣，‘重庆号’缓缓驶离码头朝深海而去。
11-7，日，外，梁启超在街上匆匆而行，忽见前面邮政处推门走出一人，正是谭嗣同，便紧走几步拉住他袖子，
梁启超：“谭兄，你到此作甚？我刚去浏阳会馆找你，女佣说你不在，真急死我了。”
谭嗣同：“我刚给贱内寄了封信，找我什么要紧事？”
梁启超：“康先生已经走了，是皇上叫寇公公带来紧急口谕，要他火速离京去上海。还说太后一早就从颐和园回宫，林旭等人已被看管。明摆着事已败露，我找你是要和你一起去日本使馆避避风头再说，此事十万火急，咱快去吧。”
谭嗣同：“既如此，十万火急的是皇上和康先生。康先生虽已离京，太后定会追捕。皇上更是危急，万一袁世凯献出小箭，太后必然盛怒，皇上就有性命之忧，这便如何是好？”
梁启超：“不会吧，皇上和太后，必竟是名义上的母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谭嗣同思索良久，
谭嗣同：“难说，我们不能再幼稚了。现在能救皇上和康先生的，只有外国列强了。这样吧，你去日本使馆，我去英美使馆，让这些大使用外交手段对慈禧施加压力，皇上或许有救，康先生也能脱险，你看呢？”
梁启超：“好，老妖婆历来俱怕洋人。都说慈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洋人洋枪洋大炮。有了外国政府出面干涉，皇上应该无恙了，我们这就分头进行吧。”于是二人分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11-8，晚，外，天津荣府门口，两个卫兵持枪站岗，门外袁世凯毕恭毕敬站着等候荣禄传见，管家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
管家：“荣大人有请袁将军书房相见。”
袁世凯：“是，卑职遵命。”于是跟着管家进大门穿长廊过小桥入花园，最后来到书房门口站立。管家入内通报，不一会走出，
管家：“荣大人有请将军入内。
11-9，晚，内，荣府书房，荣禄装模作样翻看书籍，知袁世凯进屋并不抬头。袁世凯走到书桌前一头跪倒，失声痛哭。荣禄惊诧，起身离桌来扶袁世凯，
荣禄：“听说袁将军刚升了兵部侍郎，为何却要痛哭，难道还不满意吗？”袁世凯不肯立起，
袁世凯：“卑职有罪，万望荣大人替袁某做主。”
荣禄：“袁将军起来坐下说，天大的事有本督替你作主。”袁世凯立起身，二人分宾主坐定，
袁世凯：“卑职真有一件天大的秘事要揭发。”
荣禄：“什么事？慢慢说来我听。”
袁世凯：“京城康有为一帮人派了谭嗣同深夜到法华寺找我密谈，要卑职起兵勤王；刺杀您荣大人；还要我带兵入京包围颐和园，图谋太后老佛爷，卑职深知此乃谋逆的滔天大罪。虽被吓得魂飞天外，但因当时无法脱身这才假意应承。卑职想，兹事体大，关乎太后和荣大人安危，更关乎大清命脉，故此一下火车就来向荣大人报告揭发。卑职参与此事，罪当容诛，万请荣大人开恩作主，小臣感激悌零！”说罢，复跪地不住叩头。
荣禄：“此事当真，你可有凭据？”袁世凯从怀中取出小金箭呈上，
袁世凯：“这是皇上权作上方宝剑由谭嗣同交给我的，卑职句句是实并无虚妄之言，请总督大人明察。”荣禄接箭在手仔细观看，（近景，特写，）箭柄上八个小字：‘皇帝御制，光绪至宝’。荣禄大惊失色，
荣禄：“此事果然是真！这还了得！袁大人快快请起，你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不，简直是奇功一件。”袁世凯立起。
袁世凯：“谢大人不罪。”
荣禄：“袁大人，事关重大。你就请留在府中保护总督之印，老夫即刻起程赴京面奏太后老佛爷。你放心，官加三级荣华富贵包在老夫身上。”袁世凯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袁世凯：“多谢荣大人厚恩。”
11-10，日，内，京城日本国驻华公使馆办公厅，大使林权助坐在桌旁起草文件，助手入内，
助手：“大使先生，伊藤博文先生带来个中国青年名叫梁启超的求见。”林权助放下笔，
林权助：“我知道，快请他们进来。”他把文件放入抽斗后离座来迎，伊藤和梁启超入内。
伊藤博文：“大使先生，这就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康有为最得意的学生梁启超君，他找您有急事相求。”林权助上前握住梁启超的手，
林权助：“久闻大名，听说康先生还是个布衣的时候你已经是广东新会县的举人，足见梁先生虚心好学令人钦佩。来，都坐下说话。”三人坐定。
梁启超：“公使先生，您一向支持我国政府的变法维新。现在我们的光绪皇帝由于变法图强遇上了麻烦，很有可能被保守的慈禧太后废黜，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因此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公使先生以日本政府的外交手段制止这一悲剧的发生。此事不知能否答应？”
林权助：“当然能够。贵国变法维新国富民强了，我们才能加强通商贸易。现在我们运来的大宗商品被积压着卖不出去，真是头痛。你们皇上顺应大势得罪了太后，我可以联合英美等国，出具照会，只承认以光绪帝为首的大清政府，其它一概不予承认。必要时，建议政府动用武力。”
梁启超：“多谢公使先生，另外，康先生虽已逃往上海，仍难躲过慈禧的追捕，也请公使先生出手相救。”
林权助：“据我所知，康先生乘的是英国太古公司所属的‘重庆号’轮船，此事我可以和英国大使商量个妥善的办法解救康先生。不过，请问阁下您自己有什么打算和要求吗？“
梁启超：“多谢公使先生，只要皇上和康先生安全了，鄙人的心愿也就了了。我么，也就听天由命吧。”
伊藤博文：“林大使，梁先生是个难得的热血青年，有劳您安排船只送他去日本避难吧。这是做好事，救他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到了日本，我帮助他。对于中国来说，梁这青年可是珍贵无比的灵魂啊！”
林权助：“好的，伊藤先生吩咐，我照办就是。梁先生就请住在馆内，不要再出去了。不日我的助手副领事要回东京公干，到时就可和他一起乘船去日本。不过这之前，得请梁先生剃发剪辨，换上西服，以免去码头时被人认出，那就麻烦了。”
梁启超：“好的，多谢公使先生，多谢伊藤先生。”
11-11，清晨，内，皇城慈宁宫，慈禧虽已睡醒，却还懒床不肯起身。李莲英轻轻走进，垂立门口，不敢打扰。慈禧半嗔半喜，
慈禧：“小李子，没有我传唤，你干嘛进来？是不是突然长出淫虫来啦！”
李莲英：“老佛爷说笑了，奴才下辈子或许还行。荣禄荣大人连夜进京，说有十万火急的秘事要立刻禀报老佛爷。这不，奴才怕您没醒，不敢打扰，所以进门垂立，听候老佛爷吩咐。”
慈禧：“这蹶子每次进京见我，都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让他议事厅等着吧。你先给我全身桉摩桉摩，再梳妆打扮好了再去见他。”
李莲英：“喳，遵老佛爷命！奴才这就给咱老佛爷桉摩舒服了。”于是上前二人恣意戏闹一番。
11-12，晨，内，慈宁宫议事厅，荣禄坐在椅子上久等慈禧不来，心急如焚。只因自己腿脚不便，不敢起立徘徊，只是一个劲地诶声叹气。忽然，门开处，徐娘半老满头珠翠的慈禧在李莲英搀扶下款款走进。荣禄喜出望外，赶紧上前在慈禧脚下跪倒叩头，
荣禄：“奴才荣禄给老佛爷请安叩头。”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慈禧：“怎么啦，你这是给我请安呢，还是咒我早死呢？”
荣禄：“奴才那敢咒老佛爷？奴才是性命难保，哭求老佛爷救咱蚁命一条。”
慈禧：“此话怎讲？起来回话。”荣禄起身拭泪，又望了李莲英一眼，这才小声说，
荣禄：“奴才昨夜得到密报，有人要在京城起事谋反，还派人去天津诛杀我，再让此人带兵进京围困颐和园，劫杀老佛爷。他们的主使，竞是当今皇上光绪帝。奴才得报，慌忙星夜赶来京城向太后禀报，恳求太后救我一命。”慈禧闻言大怒而吼，
慈禧：“皇上这孩子，竞敢如此无理！密报的人是谁？杀你围园的又是谁？”
荣禄：“密报的是刚被皇上破格召见提升为兵部侍郎，负责小站练兵的袁世凯袁将军；皇上要他起兵勤王，先在天津杀我，然后领兵入京包围颐和园对太后不利。”
慈禧：“这袁世凯他有什么证据敢无端出首皇上？”荣禄取出小金箭递了上去，李莲英接手递到慈禧手中，慈禧细看完，大怒而吼。
慈禧：“这东西他袁世凯是怎么得到的？”
荣禄：“是新任军机章京谭嗣同夜访袁世凯，鼓动他一起造反时作为上谕凭证交给袁世凯的。”
慈禧：“这小子看来坐在皇帝宝座上不耐烦了，竟敢动我的脑筋。天作逆犹可违，自作逆不可活。荣禄，因功升你为军机首席大臣兵部尚书节制北洋各军，兼总理衙门大臣重新掌管内务府。命尔即刻调兵入京置换所有禁军，若有反抗者，格杀毋论。”
荣禄：“谢太后隆恩！臣遵太后懿旨，早有准备。已命聂士成的武毅军万余人秘密集结于京郊，臣这就去调他们入京保卫太后，奴才告辞。”荣禄走出。
慈禧：“小李子，你去皇上寝宫宣我懿旨，让皇上不用上朝就去瀛台涵元殿等着，我有话说。”
李莲英：“喳，奴才这就去。”
慈禧：“慢，你再传旨兵部尚书刚毅，让他立即带兵捕捉康有为康广仁梁启超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杨深秀诸人，均着先行革职，拿解刑部关押，千万别让这帮乱臣贼子逃走了。”
李莲英：“喳，奴才即刻就去传旨。”
11-13，日，内，京城浏阳会馆‘莽苍苍斋’，谭嗣同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桌上还放着一只从家乡带来的小竹箱）高声念出他刚抄写的一首旧作：（近景，《春愁》，）
谭嗣同：“世间无物抵春愁，合向苍冥一哭休，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读完，折起纸放入竹箱内。刚合上箱盖，王五和胡七急匆匆入内，
王五：“谭兄弟，我得到密报，说是袁世凯叛变告密，天津的荣禄带兵入京，就快到城门口了。我想荣禄是太后宠臣，他领兵来京，一定不是好事。可能对你不利，所以和胡兄弟急急来看你，你没事吧？”
谭嗣同：“多谢二位兄长关怀，小弟的维新大业就要付之东流了。太后已从颐和园回宫，皇上密旨要康大人立即出京避难，康大人已去往上海了。梁启超也去了日本使馆，其他林旭康广仁等同志亦被看管，音讯全无。小弟正值休假，所以还来得及收拾一些东西，有劳二位大哥冒险前来探视。”
胡七：“形势危急，谭兄弟有什么打算？”
谭嗣同：“‘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变法真要失败，谭某唯有在此等死而已！只是我最担心的是皇上将要大祸临头，受苦受难了。真叫人五内俱焚，痛彻心肺！”
王五：“谭兄弟，既然皇上有难，我等武林人士当全力出手相救。王某和胡兄弟今夜就带人潜入皇宫大内，救出光绪皇帝。”
谭嗣同：“不，万万不可。你们不知道，皇宫错纵复杂，警卫层层密布，皇上又不知落于何处？你们去了，徒然送死而己。好在我已去过英美使馆，两国大使都答应全力保全咱光绪皇帝。若有必要，还会出兵干涉。因此你们千万别冲动，倒是二位大哥会因小弟而受牵连，需要早作准备才好。”
王五：“那你呢？你为何不走？要在这里等死！趁现在官兵未到，快跟我俩离开这里。我王五凭着这口宝刀，掩护你出京逃生，绝对没有问题。”
胡七：“是啊，谭相公，我胡七也愿保着你，从此闯荡天涯海角。”
谭嗣同：“多谢两位兄长厚爱，小弟主意已定。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两位大哥请快走吧。”
王五：“谭兄弟真是个执着的忠臣义士，令人钦佩。倘若你真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国捐躯了，我俩一定为你收拾尸骨，运回家乡妥善安葬的。”谭嗣同听罢，倒身跪拜叩头，
谭嗣同：“多谢两位大哥成全，小弟再无后顾了。死耳，何为行？快哉快哉！”王五胡七扶起谭嗣同，眼中充满英雄泪。谭嗣同重又打开竹箱盖，取出剑和琴，
谭嗣同：“这‘凤矩’剑和‘残雷’琴随我多年，是我心爱之物，极有灵性，如今送与两位大哥留作纪念。这一箱书稿杂物有烦大哥派人送往日本使馆交与梁启超君，或许对他有用。好了，两位大哥请快走吧，恕小弟不送了，”王五胡七取了剑琴和小竹箱，含泪出门。
11-14，日，外，大街上，王五背着大刀手提宝剑，胡七怀抱七弦琴手拿小竹箱，疾步而行。
王五：“胡兄弟，你把这竹箱拿去日本使馆交给梁启超，愚兄即刻回武馆骑了快马赶去城外百十里处的白云观，听说那里的邬道士有一种妙药，人死三个时辰内只要是全尸，吃了便能复活。我去求来以为备用，万一老妖婆害怕声张用毒酒赐死的话，我就可以用此法救回谭兄弟了。要是菜市口开刀问斩，你就安排兄弟们做好劫法场的准备。”
胡七：“也好，王大哥一路小心，无论取到取不到，都要快去快回。这里等着你作主的。”
王五：“愚兄理会得。”于是二人分手，各奔东西。
11-15，日，外，京城大街上，王五身背大砍刀，骑着快马，飞一般朝城门而去。
11-16，日，外，城门口，荣禄聂士成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大批清兵蜂涌入城，赶往皇宫而去。剩下一队士兵守卫城门，四五个清兵正用力推动笨重的门扇，眼看就要合拢，王五赶到，他举鞭猛抽一鞭，马嘶叫着从门缝隙中窜了出去，朝西北方向飞奔而去。关门的清兵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十一集完）
第十二集 瀛台血泪
12-1，晨，内，紫金城皇帝寝宫，光绪帝准备好穿戴正想前往太和殿和群臣商议秋祭典礼的
11-1，日，外，一列老式火车从京城不慢不快地开往天津，司炉工满头大汗一揪一揪把煤掺进炉膛内，红红的火焰照亮他的黑脸。车轮碾压路轨，发出有节奏的‘轰隆’‘轰隆’声，一排排树木像列队的士兵倒退着一晃而过，火车鸣叫着穿越山丘河流田野荒原。
11-2，日，内，火车车厢，袁世凯身着大清军服正坐在包厢座位上发楞。谭嗣同声色俱厉的言谈不时在他脑子里轰鸣，（回忆）
谭嗣同（幕外音）：“要你带兵勤皇，诛杀荣禄，包围颐和园。”袁世凯双手捧头不住摇晃，痛苦地倒在床上。不一会，迷迷糊糊睡去。（梦境）
11-3，日，外，天津小站大操场，袁世凯站在台上，望了望身边的王士珍段琪瑞冯国璋，又把眼光转向下面一排排肃立的新军士兵，
袁世凯：“维新的同志们，我袁世凯现在就决定起兵勤王，诛杀荣禄，包围颐和园，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走？”台下众人木然，操场一片肃静，袁世凯四顾茫然。突然，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荣禄的指挥下包围小站冲进操场，荣禄在众人护卫下一步一颠走上台来，
荣禄：“把他们全拿下。”士兵立刻上前将袁世凯四人五花大绑。
荣禄：“好你个袁世凯，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起兵造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还记得那天我去小站视察时你说的话吗？”（镜头回放：第六集6-8部分）
荣禄：“你的话说得也不错，可你知道目前朝庭分为后党和帝党。如果要你选择你会站在哪一面呢？”袁世凯正襟危坐声若洪钟，
袁世凯：“卑职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袁世凯一定听从朝庭吩咐，唯荣大人马首是瞻！决不辜负总督大人的栽培！”
荣禄：“好，好，我记住了你今天说的话。请袁大人好自为之，我告辞了。（镜头回到梦境，接荣禄前言，）
荣禄：“你以为本督是聋子是瞎子，我只是跛脚而已。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孙悟空还能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现在被我抓个正着，没话说了吧，哈哈哈哈！”袁世凯想辨解，可是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袁世凯想挣扎，可是却手脚无力全身瘫痪。只听得荣禄一声高叫，
荣禄：“立刻把造反的袁世凯就地枪决！”一个士兵上前，拉开枪栓，对着袁世凯肥大的脑袋，‘砰’的一声，袁世凯从梦中吓醒。
11-4，日，内，火车包厢，袁世凯从床上坐起，抹掉满脸的冷汗，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脑瓜
袁世凯：“还好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继而沉思，自言自语，
袁世凯：“荣禄会不会真的在我身边安排了密探？看来事儿不是那么简单，梦有预兆，我还得三思而行。”于是下床，在狭小的包厢内来回走动，继续自言自语，
袁世凯：“可要是食言，叫我如何面对无比信任我的光绪帝和康有为谭嗣同；真要照他们的办，那一边是威镇皇上群臣的太后老佛爷和手握重兵的顶头上司荣禄。皇党后党实力悬殊，我该站在哪一边呢？”袁世凯一会儿搓着双手，一会儿跺着脚，车厢地板发出‘乓乓’声，门外卫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开门伸头探望。袁世凯抬头瞪着他，
袁世凯：“看什么看？入你妈的。”卫兵赶忙缩头拉紧门，袁世凯象热锅上的蚂蚁继续来回踱步，突然，他站住，仿佛听见住持老和尚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回忆）
老和尚：（幕外音）“施主方头大耳，两眼尤如铜铃，只怕当有八四之尊还说不定呢。只是看你印堂灰谙，杀气深藏。眼前即有不祥之兆，将来恐难善终哟，尔当好自为之。”袁世凯恍然大悟样，
袁世凯：“老和尚说的‘天机不可泄露’难道就指这件事？那自应该‘好自为之’的了。不说别的，家里四个姨太太和一家大小全靠着我呢，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前程去赌博，去冒险吗？”袁世凯正在自说自话，忽听窗外火车汽笛的一声尖叫‘鸣——’这才似乎梦游般醒了过来。
11-5，晚，外，天津车站，简陋的站台上人声噪杂。有叫卖各种小吃的小贩；有大人小孩走散了互喊声……那列载着袁世凯的火车鸣叫着从远处而来，‘卟哧卟哧’象难以负重的老牛一般徐徐靠向站台。
11-6，日，外，天津塘诂口码头，乔装改扮过的康有为拎着皮箱夹杂在众多的旅客中，忐忑不安地登上开往上海的‘重庆号’轮船。当他一级级走完舷梯踏上甲板时，回头向着京城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默祷告（幕外音）
康有为：“皇上，您身陷险境还褂念微臣的安危，要我远离险地。微臣没有办好大事，辜负了您的信任重托，真是懊悔莫及！老天啊，保佑咱大清，保佑咱光绪帝吧！如今臣遥恳皇上保重身体，万勿有事。我康有为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定设法救您。”水手解缆，汽笛长鸣，‘重庆号’缓缓驶离码头朝深海而去。
11-7，日，外，梁启超在街上匆匆而行，忽见前面邮政处推门走出一人，正是谭嗣同，便紧走几步拉住他袖子，
梁启超：“谭兄，你到此作甚？我刚去浏阳会馆找你，女佣说你不在，真急死我了。”
谭嗣同：“我刚给贱内寄了封信，找我什么要紧事？”
梁启超：“康先生已经走了，是皇上叫寇公公带来紧急口谕，要他火速离京去上海。还说太后一早就从颐和园回宫，林旭等人已被看管。明摆着事已败露，我找你是要和你一起去日本使馆避避风头再说，此事十万火急，咱快去吧。”
谭嗣同：“既如此，十万火急的是皇上和康先生。康先生虽已离京，太后定会追捕。皇上更是危急，万一袁世凯献出小箭，太后必然盛怒，皇上就有性命之忧，这便如何是好？”
梁启超：“不会吧，皇上和太后，必竟是名义上的母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谭嗣同思索良久，
谭嗣同：“难说，我们不能再幼稚了。现在能救皇上和康先生的，只有外国列强了。这样吧，你去日本使馆，我去英美使馆，让这些大使用外交手段对慈禧施加压力，皇上或许有救，康先生也能脱险，你看呢？”
梁启超：“好，老妖婆历来俱怕洋人。都说慈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洋人洋枪洋大炮。有了外国政府出面干涉，皇上应该无恙了，我们这就分头进行吧。”于是二人分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11-8，晚，外，天津荣府门口，两个卫兵持枪站岗，门外袁世凯毕恭毕敬站着等候荣禄传见，管家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
管家：“荣大人有请袁将军书房相见。”
袁世凯：“是，卑职遵命。”于是跟着管家进大门穿长廊过小桥入花园，最后来到书房门口站立。管家入内通报，不一会走出，
管家：“荣大人有请将军入内。
11-9，晚，内，荣府书房，荣禄装模作样翻看书籍，知袁世凯进屋并不抬头。袁世凯走到书桌前一头跪倒，失声痛哭。荣禄惊诧，起身离桌来扶袁世凯，
荣禄：“听说袁将军刚升了兵部侍郎，为何却要痛哭，难道还不满意吗？”袁世凯不肯立起，
袁世凯：“卑职有罪，万望荣大人替袁某做主。”
荣禄：“袁将军起来坐下说，天大的事有本督替你作主。”袁世凯立起身，二人分宾主坐定，
袁世凯：“卑职真有一件天大的秘事要揭发。”
荣禄：“什么事？慢慢说来我听。”
袁世凯：“京城康有为一帮人派了谭嗣同深夜到法华寺找我密谈，要卑职起兵勤王；刺杀您荣大人；还要我带兵入京包围颐和园，图谋太后老佛爷，卑职深知此乃谋逆的滔天大罪。虽被吓得魂飞天外，但因当时无法脱身这才假意应承。卑职想，兹事体大，关乎太后和荣大人安危，更关乎大清命脉，故此一下火车就来向荣大人报告揭发。卑职参与此事，罪当容诛，万请荣大人开恩作主，小臣感激悌零！”说罢，复跪地不住叩头。
荣禄：“此事当真，你可有凭据？”袁世凯从怀中取出小金箭呈上，
袁世凯：“这是皇上权作上方宝剑由谭嗣同交给我的，卑职句句是实并无虚妄之言，请总督大人明察。”荣禄接箭在手仔细观看，（近景，特写，）箭柄上八个小字：‘皇帝御制，光绪至宝’。荣禄大惊失色，
荣禄：“此事果然是真！这还了得！袁大人快快请起，你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不，简直是奇功一件。”袁世凯立起。
袁世凯：“谢大人不罪。”
荣禄：“袁大人，事关重大。你就请留在府中保护总督之印，老夫即刻起程赴京面奏太后老佛爷。你放心，官加三级荣华富贵包在老夫身上。”袁世凯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袁世凯：“多谢荣大人厚恩。”
11-10，日，内，京城日本国驻华公使馆办公厅，大使林权助坐在桌旁起草文件，助手入内，
助手：“大使先生，伊藤博文先生带来个中国青年名叫梁启超的求见。”林权助放下笔，
林权助：“我知道，快请他们进来。”他把文件放入抽斗后离座来迎，伊藤和梁启超入内。
伊藤博文：“大使先生，这就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康有为最得意的学生梁启超君，他找您有急事相求。”林权助上前握住梁启超的手，
林权助：“久闻大名，听说康先生还是个布衣的时候你已经是广东新会县的举人，足见梁先生虚心好学令人钦佩。来，都坐下说话。”三人坐定。
梁启超：“公使先生，您一向支持我国政府的变法维新。现在我们的光绪皇帝由于变法图强遇上了麻烦，很有可能被保守的慈禧太后废黜，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因此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公使先生以日本政府的外交手段制止这一悲剧的发生。此事不知能否答应？”
林权助：“当然能够。贵国变法维新国富民强了，我们才能加强通商贸易。现在我们运来的大宗商品被积压着卖不出去，真是头痛。你们皇上顺应大势得罪了太后，我可以联合英美等国，出具照会，只承认以光绪帝为首的大清政府，其它一概不予承认。必要时，建议政府动用武力。”
梁启超：“多谢公使先生，另外，康先生虽已逃往上海，仍难躲过慈禧的追捕，也请公使先生出手相救。”
林权助：“据我所知，康先生乘的是英国太古公司所属的‘重庆号’轮船，此事我可以和英国大使商量个妥善的办法解救康先生。不过，请问阁下您自己有什么打算和要求吗？“
梁启超：“多谢公使先生，只要皇上和康先生安全了，鄙人的心愿也就了了。我么，也就听天由命吧。”
伊藤博文：“林大使，梁先生是个难得的热血青年，有劳您安排船只送他去日本避难吧。这是做好事，救他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到了日本，我帮助他。对于中国来说，梁这青年可是珍贵无比的灵魂啊！”
林权助：“好的，伊藤先生吩咐，我照办就是。梁先生就请住在馆内，不要再出去了。不日我的助手副领事要回东京公干，到时就可和他一起乘船去日本。不过这之前，得请梁先生剃发剪辨，换上西服，以免去码头时被人认出，那就麻烦了。”
梁启超：“好的，多谢公使先生，多谢伊藤先生。”
11-11，清晨，内，皇城慈宁宫，慈禧虽已睡醒，却还懒床不肯起身。李莲英轻轻走进，垂立门口，不敢打扰。慈禧半嗔半喜，
慈禧：“小李子，没有我传唤，你干嘛进来？是不是突然长出淫虫来啦！”
李莲英：“老佛爷说笑了，奴才下辈子或许还行。荣禄荣大人连夜进京，说有十万火急的秘事要立刻禀报老佛爷。这不，奴才怕您没醒，不敢打扰，所以进门垂立，听候老佛爷吩咐。”
慈禧：“这蹶子每次进京见我，都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让他议事厅等着吧。你先给我全身桉摩桉摩，再梳妆打扮好了再去见他。”
李莲英：“喳，遵老佛爷命！奴才这就给咱老佛爷桉摩舒服了。”于是上前二人恣意戏闹一番。
11-12，晨，内，慈宁宫议事厅，荣禄坐在椅子上久等慈禧不来，心急如焚。只因自己腿脚不便，不敢起立徘徊，只是一个劲地诶声叹气。忽然，门开处，徐娘半老满头珠翠的慈禧在李莲英搀扶下款款走进。荣禄喜出望外，赶紧上前在慈禧脚下跪倒叩头，
荣禄：“奴才荣禄给老佛爷请安叩头。”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慈禧：“怎么啦，你这是给我请安呢，还是咒我早死呢？”
荣禄：“奴才那敢咒老佛爷？奴才是性命难保，哭求老佛爷救咱蚁命一条。”
慈禧：“此话怎讲？起来回话。”荣禄起身拭泪，又望了李莲英一眼，这才小声说，
荣禄：“奴才昨夜得到密报，有人要在京城起事谋反，还派人去天津诛杀我，再让此人带兵进京围困颐和园，劫杀老佛爷。他们的主使，竞是当今皇上光绪帝。奴才得报，慌忙星夜赶来京城向太后禀报，恳求太后救我一命。”慈禧闻言大怒而吼，
慈禧：“皇上这孩子，竞敢如此无理！密报的人是谁？杀你围园的又是谁？”
荣禄：“密报的是刚被皇上破格召见提升为兵部侍郎，负责小站练兵的袁世凯袁将军；皇上要他起兵勤王，先在天津杀我，然后领兵入京包围颐和园对太后不利。”
慈禧：“这袁世凯他有什么证据敢无端出首皇上？”荣禄取出小金箭递了上去，李莲英接手递到慈禧手中，慈禧细看完，大怒而吼。
慈禧：“这东西他袁世凯是怎么得到的？”
荣禄：“是新任军机章京谭嗣同夜访袁世凯，鼓动他一起造反时作为上谕凭证交给袁世凯的。”
慈禧：“这小子看来坐在皇帝宝座上不耐烦了，竟敢动我的脑筋。天作逆犹可违，自作逆不可活。荣禄，因功升你为军机首席大臣兵部尚书节制北洋各军，兼总理衙门大臣重新掌管内务府。命尔即刻调兵入京置换所有禁军，若有反抗者，格杀毋论。”
荣禄：“谢太后隆恩！臣遵太后懿旨，早有准备。已命聂士成的武毅军万余人秘密集结于京郊，臣这就去调他们入京保卫太后，奴才告辞。”荣禄走出。
慈禧：“小李子，你去皇上寝宫宣我懿旨，让皇上不用上朝就去瀛台涵元殿等着，我有话说。”
李莲英：“喳，奴才这就去。”
慈禧：“慢，你再传旨兵部尚书刚毅，让他立即带兵捕捉康有为康广仁梁启超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杨深秀诸人，均着先行革职，拿解刑部关押，千万别让这帮乱臣贼子逃走了。”
李莲英：“喳，奴才即刻就去传旨。”
11-13，日，内，京城浏阳会馆‘莽苍苍斋’，谭嗣同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桌上还放着一只从家乡带来的小竹箱）高声念出他刚抄写的一首旧作：（近景，《春愁》，）
谭嗣同：“世间无物抵春愁，合向苍冥一哭休，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读完，折起纸放入竹箱内。刚合上箱盖，王五和胡七急匆匆入内，
王五：“谭兄弟，我得到密报，说是袁世凯叛变告密，天津的荣禄带兵入京，就快到城门口了。我想荣禄是太后宠臣，他领兵来京，一定不是好事。可能对你不利，所以和胡兄弟急急来看你，你没事吧？”
谭嗣同：“多谢二位兄长关怀，小弟的维新大业就要付之东流了。太后已从颐和园回宫，皇上密旨要康大人立即出京避难，康大人已去往上海了。梁启超也去了日本使馆，其他林旭康广仁等同志亦被看管，音讯全无。小弟正值休假，所以还来得及收拾一些东西，有劳二位大哥冒险前来探视。”
胡七：“形势危急，谭兄弟有什么打算？”
谭嗣同：“‘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变法真要失败，谭某唯有在此等死而已！只是我最担心的是皇上将要大祸临头，受苦受难了。真叫人五内俱焚，痛彻心肺！”
王五：“谭兄弟，既然皇上有难，我等武林人士当全力出手相救。王某和胡兄弟今夜就带人潜入皇宫大内，救出光绪皇帝。”
谭嗣同：“不，万万不可。你们不知道，皇宫错纵复杂，警卫层层密布，皇上又不知落于何处？你们去了，徒然送死而己。好在我已去过英美使馆，两国大使都答应全力保全咱光绪皇帝。若有必要，还会出兵干涉。因此你们千万别冲动，倒是二位大哥会因小弟而受牵连，需要早作准备才好。”
王五：“那你呢？你为何不走？要在这里等死！趁现在官兵未到，快跟我俩离开这里。我王五凭着这口宝刀，掩护你出京逃生，绝对没有问题。”
胡七：“是啊，谭相公，我胡七也愿保着你，从此闯荡天涯海角。”
谭嗣同：“多谢两位兄长厚爱，小弟主意已定。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两位大哥请快走吧。”
王五：“谭兄弟真是个执着的忠臣义士，令人钦佩。倘若你真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国捐躯了，我俩一定为你收拾尸骨，运回家乡妥善安葬的。”谭嗣同听罢，倒身跪拜叩头，
谭嗣同：“多谢两位大哥成全，小弟再无后顾了。死耳，何为行？快哉快哉！”王五胡七扶起谭嗣同，眼中充满英雄泪。谭嗣同重又打开竹箱盖，取出剑和琴，
谭嗣同：“这‘凤矩’剑和‘残雷’琴随我多年，是我心爱之物，极有灵性，如今送与两位大哥留作纪念。这一箱书稿杂物有烦大哥派人送往日本使馆交与梁启超君，或许对他有用。好了，两位大哥请快走吧，恕小弟不送了，”王五胡七取了剑琴和小竹箱，含泪出门。
11-14，日，外，大街上，王五背着大刀手提宝剑，胡七怀抱七弦琴手拿小竹箱，疾步而行。
王五：“胡兄弟，你把这竹箱拿去日本使馆交给梁启超，愚兄即刻回武馆骑了快马赶去城外百十里处的白云观，听说那里的邬道士有一种妙药，人死三个时辰内只要是全尸，吃了便能复活。我去求来以为备用，万一老妖婆害怕声张用毒酒赐死的话，我就可以用此法救回谭兄弟了。要是菜市口开刀问斩，你就安排兄弟们做好劫法场的准备。”
胡七：“也好，王大哥一路小心，无论取到取不到，都要快去快回。这里等着你作主的。”
王五：“愚兄理会得。”于是二人分手，各奔东西。
11-15，日，外，京城大街上，王五身背大砍刀，骑着快马，飞一般朝城门而去。
11-16，日，外，城门口，荣禄聂士成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大批清兵蜂涌入城，赶往皇宫而去。剩下一队士兵守卫城门，四五个清兵正用力推动笨重的门扇，眼看就要合拢，王五赶到，他举鞭猛抽一鞭，马嘶叫着从门缝隙中窜了出去，朝西北方向飞奔而去。关门的清兵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十一集完）
第十二集 瀛台血泪
12-1，晨，内，紫金城皇帝寝宫，光绪帝准备好穿戴正想前往太和殿和群臣商议秋祭典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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