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滚滚红尘,恍如隔世,只不过空梦一场。
落微,剪影斑斓,碎声细步,只不过落下半点微光。
--写在前面
一、秋,天空
混合着天空的颜色,淡蓝。眸子里一圈一圈的波浪漾,越来越淡的心情在几万米的长空调和着白云的形状。长椅、垂柳、建筑物、人群……在其中穿行,还是掩不住恐慌,大学,我真的准备好了吗?三个小时,连续换车,眩晕在阳光下掩藏的很慎重。我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来大学的,手中紧紧捏着录取通知书。
蓝色的千纸鹤滑翔在没有翅膀的天空,背景开着寂寞的斑斓,仰望的姿态,和着风的调子,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故事在吴侬软语的腔调中蔓延开来。我给他们说:没事的,丫头一直都很好。大一活生生的被拉开帷幕,躺在铺着崭新床单的上铺,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承认自己在刚开始的几个晚上,眼泪打湿带来的诗集。不是想家,而是突然间发现脱离轨道。看着海子、泰戈尔的诗,在纸上排成炭笔墨字。给学长发短信,说:“这也是一种愉悦自己的过程。”
灼痛铅字的书籍,一瞬间,划疼天空,伤口滴下晚霞的茕影……怀想有诗的季节,执笔写下苍凉的诗句,在绿茵跑道上变换成整齐划一的队形。军训,一直阴天,没流下多少汗,却淋过雨,看着雨水顺着帽檐落下,想到的是江南。射击,教官一声令下,便倒在了地上,没看到靶子,只听见枪响,耳朵短暂失鸣。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几天的倒地,前倒、后倒、侧倒……没有自己了,只有浑身的疼痛,睡梦里都是。一直都没能把那几天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联系起来,我是怎样坚持下来的?想想,吃过苦了,但也有快乐。
九月,秋,想西安的天还分北郊和南郊,那过渡色是什么样的?
宿舍的六个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在这里有了交集。344,说过自己忘不了的。那群可爱的人,每天都把宿舍装点的热热闹闹的。说过想要为她们写点什么,可至今一直未曾动笔。故事太多,理不清思绪。难以下笔,只为略微的感动在笔尖溢出……
宿舍的经典谜语“海为什么是蓝色的?”
谜底揭晓,笑的肚子疼。嘴里还嘟囔着:“下一个,快出下一个啊!”
第一次写话剧,全宿舍人支持,并且揽走了大部分角色。第二次,我们自导自演,虽然失败,但只要经历过,就够了……
秋,依然是很高很高的天空,身边放着的诗集一页一页的翻着,细碎的阳光躺在上面,云轻轻心情淡淡……
二、冬,白雪
很大很大的雪落在了人潮攒动的学校里,到处欢声笑语。我抱着一大叠书,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在等雪,就像以前的那个样子,看着天空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双手合一,祈祷会有雪落下。一遍一遍的细细的咀嚼着《寂静》这首诗,复读的时候喜欢上的:
“什么能打破这漫长的沉寂呢?我已经沉默了一个冬天,即便这个阴郁的下午,我经过了许多房屋、许多树木,一条被枯草覆盖的路,路旁空旷的的果园,一片片墓地,在麦地旁边我骤然停驻:我究竟还要沉默多久?我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从早到晚,只有风吹过杨树林,甚至风也住了,我想,如果这时有鸟雀飞来,如果这时有雪落下,我就会开口说话,我会打开记忆的阀门,落下泪水,我会说:“我爱”或者“我痛”,这些话语整个冬天都埋在我心里,然而只有田野,只有树,只有风吹过杨树林,我等待中的雪,直到天黑也没有落下。”
读一次,痛一次。是在说我么?这些个日子,除了自习,看书,什么也不想做。翻完《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不明白生命的轮回,不明白轻与重该如何界定,不明白为什么说博爱是一种媚俗。书上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人并不幸福。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望。那来世,我还能记得今生的幸福吗?
写了许许多多的散文,日记,最后遗留下来的没有几篇。对自己不满,最后诠释成一滴水的恩恩怨怨。
凯子说过最有哲理的一句话说:人的细胞每隔七年会全部更新一次,所以七年后,就会是一个全新的自我。那第三次全部更新后,我会是一个怎样的我,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还如此矛盾,把自己往一条没有出口的死巷子里推。
19岁生日,农历和公历重合。阿桌说:“如果人的一生非要过一个有意义,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生日的话,就是19岁。“19年,一个轮回,彼年,睁眼看见一个陌生的世界,啼哭,是害怕还是喜悦?
老妈说,我出生的那年,天下着大雪……
19年后,会不会还有雪落?
我闻着空气中干燥的气味,知道所有的企盼已经结束。从东区到西区,一路上只有白色的霜在安静的睡觉。然后回宿舍,在键盘上敲下对雪的渴望。
那一片白色的童话世界,你藏在哪儿?书角微微卷起,弄不懂语言背后的秘密……
然后,在一天,终于落雪……
凯子拿着一根冰激凌,说是按照我的要求,买的。我看着他,一脸无奈。他还笑着说,要嫌凉的话,放在暖气片上,化了后,再吃。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一次,宿舍停止供暖,发短信给凯子,说没暖气了,很冷啊!
回复过来的是:那就发抖取暖。
又是很无语……
冬天的记忆,显得很单薄,除了满满的白雪,就剩那些只言片语和满纸的荒芜。
接着期末考,担心会挂科……接着过完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告诉自己很满意这样的表现,已经做的够好了。
冬天,雪落。我站在雪中,笑着看完这些天使们的表演,给自己说:不用担心,丫头还是那样可爱!
三、春,凉雨
怎么来的,忘了。我知道西安的春季,很短暂,只是一恍惚的时间。
隔着窗,路灯一盏一盏的亮着,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感觉像失掉某件宝贵的东西。我又来了,这次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在等着我去经历呢?
阿睿说:“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可真的好远……改过无数次状态,最终删掉了空间里大部分文章,加了限制。但又一直希望着……
是春天了,绿色一点一点的萌芽,不再那么荒芜了,看着让人揪心。数着日子,过几天,会看到绿色的三叶草。再过几天,会飘絮。再过几天,会看到黄灿灿的油菜花。
认识的人越多,越理解纳兰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下一句,被王宇学长改了,好像是:何事秋风冷画屏。时间太久,终究逃不过淡忘的追踪。
没下过多少雨,倒是寒气阵阵,像在过冬。四月,下了雪,操场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画布。早上起得早,大呼小叫的给宿舍人说:“下雪了。”所有人都醒了,往操场张望。
我说:四月飞雪,居然和柳絮无关……
在学校里,找了好久梧桐树,都没有找到。看到竹林、桑葚、一排一排的杨树……拉开抽屉,找到那块水晶心,又想起曾经梧桐树下的那一幕,你还好吗?对不起,你送我的小熊,弄丢了,只剩下手套和这颗水晶心,还有珍藏着的记忆……
春天,日子变得繁忙,开始为以后打算,毕竟人是活在现实中的,流浪只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梦,爬上火车,去拉萨,这会成真的吗?
做了普普通通的编辑,报了第二学位考试。终归,梦想败给了现实。纸笔间夹着的红尘,异常强大,冲毁了堆积很久的妄想堤岸。
清明,和阿睿去爬山,长这么大的第一次。
从来斗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坚持着爬上山顶,但确确实实我站到了山顶。
没有看到日出,但依然很高兴……
春天,没有落下几场雨。找不到湿漉漉的感觉……
这样的季节,看顾城、海子的诗,找和诗人有关的篇章,不能面朝大海,却会春暖花开。运动会,在电脑旁敲下了为自己写下的诗《荒》,算是告别以前的荒唐岁月,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改变,只不过固执的不肯承认。
五一,没有回家,在学校度过了混乱的三天。收到一条一条短信,问我回不回?我淡淡的说,不回,回去后就没有勇气再来。
给一个同学说,西安没有春天。冬天过完,就是热火朝天的夏。真是这样,五月,晒枯了一大片的三叶草。中午的太阳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然后焦灼,最繁忙的时间在五月,一半雨水一半阳光。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可还是感到空虚。缴械投降,承认自己堕落。
春,凉雨。文字间还是逃不掉的那股忧伤,一篇一篇的,显得苍白。在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推进现实,可进程缓慢……
四、夏,蝉鸣
依稀会听到蝉鸣,叶子间缓缓的落下几缕阳光。有限的树影在偌大的学校里连不成遮挡太阳的屏障,一个个彼此孤立着,像大海中星星点点的岛。
每天都会给地面洒水,可依然难以掩盖那份焦灼。水泥筑成的地面单调的可怕,就那样赤裸裸的被晾晒,连阳光都是懒洋洋的。
大一快要结束,所剩无几的时间却被接二连三的考试挤满。从16周开始,每一周都会遭遇到它们。这样长时间的做同一件事情,会不会支撑不下去?
四级,考的一塌糊涂。凯子安慰我说,没有关系,会过的,大不了大二再考一次。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折腾一次。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从现在铺到很久以后。
之后的每一天,都在想着回家。晚上,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失眠越来越严重,守着我的小灯,看书到很晚。很多人都劝过我,早点睡觉,熬夜不好。我也很想,可一闭眼,就是一阵漩涡,夜渗透到梦境里,恐惧睡眠。
除了一小段,我说出了所有的故事。他们说让我活得现实点,最起码,让自己开心点。我笑了笑,说好吧!
真的会好吗?
考试周前几天,还是忍受不了了,已经下午3点,突然决定回家。从教室赶回宿舍,收拾东西。颠簸了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我阿桌。那一个晚上和她睡在一起,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轻松了不少。
回来继续备考,还要面对竞选,所幸的顺利的过完了大一的最后几天。一场激烈的战役结束,没有赢家。最后为大一的题词是:多半是浮云一场,却依然难以释怀。
夏,不用说太多的话。理了理思绪,想在大二重新开始。来大学之前,一个学长送我了一句话:“大学,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坚守,做好自己。”这一年,我真的做到了吗?
蝉鸣,独奏着夏的精彩与孤独。风里,雨的气息越来越浓,快到西安的雨季了,是应该好好的下一场雨了,冲走所有的浮躁与恐惧。
最后的落幕点,我找到了失踪很久的自己。跟自己玩了一年的迷路,总归还是和影子走到了一起,牵手,以后一起走。
第一站
第一站,转角。街头,街尾,痕迹蹉跎。一切,只要经历过,就行。给同学评论过一片文章,有这么两句:有的时候,是放不下,所以才会后悔,如果什么都不在乎,那就无所谓后悔了。所以,放下,让自己朝前看。
写了这么多,还是没能写清楚大一的所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吗?
其实有的时候,真应该这样问问自己的。如果肯定,表明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很满意,或者说不在乎人生得失;如果否定,那就是后悔自己的选择,在乎的太多了。“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还是喜欢这两句,如此心境,让人羡慕。
第一站,我下了车,等待重新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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