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汪洋的大海,深蓝色波动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琉璃瓶,海边孤单地站着一位形单影只的少女,削瘦的背影仿如披肩的长发一般随时可被海风吹起。画面透着淡淡的忧伤,但整个基调却是象征新生命的橘红,让人充满疑惑但又不会怪异的突兀。
这幅命名为《Q·微笑》不知作者的油画挂在这个城市一家叫‘守望’的普通小咖啡吧里,是这个城市中一个叫夏羽的无聊人在无意中发现的,并从此迷上了这幅特别的油画以及这家咖啡吧。
“Po,为什么叫《Q·微笑》?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趴在吧台上,询问着面前那个不停擦拭着一个很漂亮又极其别致的咖啡杯的男子。
顺带提一下我正是那个叫夏羽的无聊人,而Po则是这家小咖啡吧的老板,一个异常沉默的人。
“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Po放下咖啡杯,转身将咖啡豆从玻璃柜中拿出。
“那算是什么答案?”我直起身,手指轻敲桌面示意我的不满。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守望’,看到墙上挂着的《Q·微笑》,竟然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当时依旧在擦拭咖啡杯的Po,可是对方在放下手中的杯子后,只是呆呆注视了油画许久,久到我差点以为他脖子抽筋时,却告诉我,“不知道。”
“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我睁大自己的明媚双眸探出身,企望能让对方看到我眼中的强烈好奇,但是Po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
“说过了,你如果能解开了这个迷,我就告诉你。”
“哎!要能解开,我还用问你嘛,摆明了敷衍我。”
我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垂下肩膀。开始静静的端详起正在煮咖啡的Po,每天的下午1︰00,Po都会煮一杯爱尔兰咖啡,然后倒入他总在擦拭却从不让人使用的咖啡杯中,然后放置在吧台一旁,直到关店才会将咖啡倒入水槽,接着再擦拭好杯子。
Po真的是我见过最不爱说话的人,鼻梁终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有点像韩国影星裴勇俊,年龄可能在26岁左右,这还是听咖啡吧中唯一的服务生小D说的,(因为常来咖啡吧所以和小D混得挺熟),习性却深沉的像个60岁的老头,说的直白点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唯一让我感到他有丝人气的那次,是当初我第一次问他油画名字由来,他凝视着画时,眼神中流露出沉重的悲哀,那像是心被硬生生撕裂一般,很真实的撼动了我,也引起我无限的探求欲,这也是我之后为何常来的原因之一。
“我不是你的故事来源。”Po将煮好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倒入杯中,接着像往常一样望着杯子开始发呆。
“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最近灵感枯竭。”写作是我的一大爱好,生活就是我取材的源泉。我是很期待Po的故事,早先问过小D,可是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见Po还是那个德行,我也只好放弃,转过身我又研究起那幅特别的油画。
“明明是忧郁的意境,却用橘红色为基调,是象征希望吗?又没有画太阳。Q又代表什么呢?是一个代表英文吗?”我右手托着下巴开始冥想。
“Po,你说画是朋友送的,难道你朋友没有告诉你含义吗?”瞟了眼呆滞的Po,我不再企望于他。
“Q,Q,是英文吗?那么后面是微笑,前面会不会是个动词,那Q打头的有quarrel,不对,争吵怎么微笑。”
“那会不会是quick?快微笑。”服务生小D不知于何时已站在我的身旁。
“也不太像,太强硬了。”我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看法。
“小D,看店。”Po突然开口。
“Po,是你在说话吗?”我甚为吃惊的回头看向他,真是难得!
Po却瞟也没瞟我一眼,径自走出吧台,进了经理室,酷酷地甩上门。
“喂。”我不满的在他背后叫嚷。什么人嘛?我可是顾客,我可是上帝呀。
“阿羽,你是不是看上我老板了?”一旁小D暧昧的朝我眨眨眼,翘着莲花指拿着托盘。
“呕,小D,你少无聊了,还有你动作真是恶心。”我详装呕吐地吐吐舌头。
“别装了,要不你怎么常常来找老板。”小D不信的凑近我。
“拜托,男女凑在一起就一定会恋爱吗?谬论。”我一挥手推开小D碍眼的头颅,嘴角苦苦的。
“走了。”我推开沉重的店门,将小D的叫声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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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气仍是有些微凉,我拉了拉衣领,步履匆匆的走在大街上,身旁经过一张张陌生的脸,谁都不记得谁,谁也都无需记得谁。
出了‘守望’,我就不再是那个执着于答案的夏羽,不再执着于任何事的夏羽。淡漠得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将自己隐没在遗忘中。遇到Po是一种巧合,看到Po,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些阴暗处的伤口也都像被透视了。一种像毒瘾发作般向外溢的折磨让我忍不住去层层剥落Po的平静,想了解却是那道属于自己的伤口还有多深。
“我也开始自私了吗!”小指轻轻划过下唇,嘴角悄悄扬起。
天空开始下着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一阵铃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喂?”
“夏羽,我是洁雅。”对方的声音像是穿越了百年的时空传来我的耳边。
“``````”沉默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回来了。”对方的语气有了一丝尴尬。
“噢。”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还能回来吗?”颤抖的分不清是我的声音还是对方的声音。
“见个面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决定一次撕裂那如同前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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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望着眼前的人,思考着该用怎样的开场白打破三年的隔离。
“你还好吗?”我将手中的杯子放至桌上,杯底与桌面发出刺耳的磨擦声,似在讥笑我的笨拙。
“恩,你呢?”还是蓄着长发上着淡妆的陈洁雅同时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挂着淡淡却有些局促的笑容。
“你变化不大。”我将视线转向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心中顿时升起一份抑郁,为何要露出那样的神情?为何总是让人觉得你才是弱者?即使我像一只骄傲的刺猬那也是因为曾经是我受到了伤害啊。
`````
“`````你不要随意指责洁雅,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伤害她,就当是我`````”
`````
脑中蓦然闪过的片段让我一阵揪心,那丑陋的伤口在渐渐浮现。
拉回思绪,我紧簇双眉,还是伤感的吧,过去最亲密的朋友变得如此疏离,过去的知己却成了尖锐的利刃,在彼此的心头造成了永远的伤口,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悲哀挤压着我的内心,真的生疼。
“那边环境其实和这里差不多,不过感觉还是国内亲切。”洁雅的话语透出些许沧桑。
“他没和你一起来吗?”不愿再逃避下去,我单刀直入地问她,忽略心底的渐渐焦灼。
“他?尹杰?”洁雅无措的望着我。
“是。夏尹杰呢?”
“我不知道。”洁雅垂下眼睛,避开了我的视线。
“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国的吗?”我的双手不由自主紧贴在玻璃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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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尹杰呢?”我看了看固定的椅子上却不见固定的人,便询问一旁的洁雅。
“他还没来。”洁雅含笑着回答。
“八成又睡死了。”一旁的童乐婷对我深意的一笑,“快打个电话给他吧。”
“为什么又是我?我又不是他妈。”我瞪了乐婷一眼,放下书,落座。
“No,No,你当然不是他妈,你是他青梅竹马。”
“哈哈哈``````”
乐婷的一句话顿时惹来全教室人的哄堂大笑。
“怎么在说我吗?”正巧,夏尹杰背着他的黑色大帆布包出现在门口,一贯的笑容,只是眼神闪烁不定的,每扫到我这就匆忙转开。
“莫名其妙。”我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负气的同样不去看他。
“尹杰,这儿。”乐婷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为之一亮,热情的朝门口的尹杰招招手。
“拜托,你是已经死会的人,小心你那位翻了醋桶。”我有些不是滋味的偷偷看着乐婷与夏尹杰的“眉来眼去”。
“您的话好酸啊!”乐婷弯下腰在我耳边小声讥笑。
我状似无心的白了她一眼,便没再搭理她。
“来,尹杰,你坐着,这才像是回事嘛。”乐婷突然将自己的老位子让了出来。
“不了,我坐老位子。”夏尹杰笑着拒绝了,照例坐到了我的后排。
我一开始莫明雀跃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地,一种涩涩的感觉堵塞在我的喉咙。硬是没转身去和尹杰打招呼。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这两天怎么了?”乐婷终于坐了下来,头挨到我耳边。
“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的人是他。也不知道他大少爷发哪门子神经。”我故意的把书往桌上狠狠一扔。
“夏羽,下了课我们聊聊。”乐婷微皱着眉头小声说了一句,没等我答应就转过了头。
不一会儿突然又凑了过来,“对了,别告诉洁雅。”
“啊?”我有些吃惊的盯着乐婷,但见她抿紧的双唇,也不便多问。
整堂课,该听的根本没听进多少,满脑子都在想着乐婷的话,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洁雅呢?虽然童乐婷,陈洁雅和我三个人是例属不同的科系,我学的是广告设计,乐婷是市场营销,而洁雅是中文系的才女,但自从在宿舍一见如故之后就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更为了享受一起上课的乐趣还一起复修了这门德语课,应该说来三个人之间根本没有秘密,以往一个人有任何事都是三个人一起商量的。这次为什么独独排除了洁雅?
我叼着笔头,疑惑的望着右手边的洁雅,文静的洁雅给人感觉很像台湾美女萧蔷还多了一份书卷气,难能可贵的是家境富裕的洁雅却从不娇气,反而总是细致的照顾着大大咧咧的我还有乐婷,这次突然将她排除我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愧疚。
转首又看了看奋笔疾书的乐婷,心里满是疑惑。
“哎!”我无力的垂下肩膀,再一想到身后的夏尹杰,心中一阵伤感,从小学成为邻居兼校友,最后大学,虽然两人没有同系,从小高智商的尹杰学了医,但我们还是心无芥蒂的厮混在一起,他甚至还跟着我同选了德语课。我们一起走过青涩的年代,叛逆时期,一起闯祸,一起逃课,一起整人`````我们一起共有着很多回忆,我以为这会是天长地久,可是这一个月来莫名其妙的冷战让我的以为动摇了,也让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心里空荡荡的,充满了不安。
下了课,我和乐婷各寻了个借口避开了洁雅,来到一家冰激凌店,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夏羽,你难道没有发觉你和尹杰之间出现了问题吗?”沉默了几分钟,乐婷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叫上洁雅,她最爱吃这的`````”我拿起单子企图隔开乐婷灼人的视线。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乐婷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知道这次不能装死蒙混过去了,无奈的放下单子。
“我又不是笨蛋,你都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会没感觉。”
乐婷可是三个人中最迟钝的,她都知道我和尹杰之间有问题,看来我和夏尹杰之
间真的很有问题了。
“你有没有想过原因?”乐婷垂下头,眼睛不再那么锐利,甚至有些闪躲。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自觉的身子前倾,盯着乐婷。
“你先说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不就是没发生什么?我才郁闷吗?”
“羽,我想先听听你对尹杰的态度。”乐婷抬起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的表情。
“怎、怎么了?”
“先告诉我。”
“那个,那个,我和他不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吗?哈哈哈,你早上才说过的。”我干笑了几声,拿起桌上的饮料低头狂饮,以掩饰此时的尴尬。
“你爱尹杰吗?”
“噗!”尚未咽下的饮料因乐婷的一句话,不设防地全喷了出来,且一滴未漏地洒在了乐婷的脸上。
“夏羽,我严重警告你,你最好老实、认真回答,否则`````”乐婷绷紧了一张脸,紧握的双手连青筋都暴出来了,眼皮像抽筋一样怪异的跳动。
“我说,我说。”不敢再打诨了,我忙举起双手老实交代。
“那个,爱还谈不上吧,最多是喜欢吧。不是过去和你还有洁雅说过吗?”记得也是那时得知乐婷原来喜欢上了总是和她斗嘴的启瑞,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爱人险中求”计划,撮合了这对欢喜冤家。
“当时是当时,现在你有多喜欢他?”
“不用问这么彻底吧!”
“快说。”
“呜,你欺负人。”
“说。”
“具体怎么说的清楚嘛。你能说明白你有多喜欢启瑞吗?”
“那如果说我喜欢尹杰,你会怎么样?”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眼皮也开始怪异的跳动。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难道你不喜欢启瑞了吗?”
“你会恨我吗?”
“我说过了没有如果。”
我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会吗?”乐婷不放弃的一再追问。
“我`````不知道,这很难。”我苦恼的又坐了下来。
“尹杰有向你表白过吗?”
“``````没有。”心忽然像缺了一块,空空的。
回忆开始斑驳。
``````
“我们青梅竹马。”儿时夏尹杰拉着我的手稚气的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是我学的第一首诗。
``````
“婷,你真的,真的``````”心乱作了一团。
“没有。”
“呼,还好。”我暗自庆幸。
“是洁雅。”
乐婷定定的看着我,让我感到害怕。
“羽,其实好几次了,我和启瑞看到洁雅和尹杰走在一起,起初我也没多想,后来多了才起疑。昨晚我忍不住就问了尹杰,他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
“不,不会的,洁雅明明知道我`````一定是你搞错了,我去找洁雅问清楚。”
匆忙丢下一句话,我离开冰激凌店,冲到了学校宿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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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羽,你怎么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只有洁雅在。
“我犯傻了。”说完,倒回床上。
过去我总是讥笑那些为感情患得患失的人,如今是遭报应了。
“我看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出什么事了吗?我先去帮你倒杯水。”
“洁雅,还记得当初我们三个的‘深夜密谈’吗?我和乐婷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的人,只有你那晚没说。”
“怎,怎么说起那个?”
“为什么当时你不说?”
“不是告诉你们我还没有嘛。”
“你最近和夏尹杰走得挺近的。”
呵!真是讽刺原来迟钝的一直是我,多少次看到洁雅与夏尹杰进进出出,却从来没想过其实``````
“没,没有啊。男女凑在一起就一定会恋爱吗?羽,你别多想。”洁雅故作幽默的打哈哈,却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喜欢他的对吗?”我将视线投向窗外,天蓝的好纯粹啊,让人看着心都快碎了。
“我`````不想伤害我们的感情。”洁雅柔柔的嗓音有些沙哑。
“洁雅,隐瞒才是对我的伤害。” 我默默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脚步有些重,走出宿舍,轻轻关上门,泪终于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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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中央大道上,我环顾四周茫然不知失措,粗粗的喘着气,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呼吸变的困难。
“夏羽。”
回首,我已泪眼婆娑。
“夏尹杰。”
何时我和尹杰变的近在咫尺却又像相隔天涯,视线模糊了几重,但久久不敢去擦,怕这一擦眼前的人也成了泡影。
“夏羽,你怎么了?”尹杰微微抬起的手,却在半空又垂下了。
“呵。”我苦笑一声,低下头,终于用手狠狠地将泪抹去。
真得好想问你。为什么你变了?还记得中考成绩公布那次吗?我和重点高校失之交臂,我第一次趴在你肩头放声大哭,你默默的抱着我,什么也没说,之后只轻轻帮我擦干了眼泪,捧着我的脸。
“不哭了,一切有我,以后夏羽的眼泪都有我夏尹杰来负责。”你说的顽皮,眼睛却认真的盯着我,我夏羽活了十五个年头第一次在一个男生面前脸红,也是我第二次听到你说:“夏羽,我们是青梅竹马。”。
自此,我没在任何没有尹杰的地方哭过,因为我的泪只有夏尹杰你一个人可以看到啊。
“你怎么哭了?很久没见你哭过了。”
“谁、谁说我哭了。是跑步的时候风把沙子吹到眼睛里了。”说着我用力揉揉眼,眼睛又红了。
“哦,你总是莽莽撞撞的,以后小心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当我再抬起头,只模糊的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阳光在他身上形成的光晕,一阵刺眼。
```````
“呀,沙子进眼睛了。”我吃痛的胡乱揉着右眼。
“别乱动,我看看。”尹杰拿开我的手,左手小心的拨开我右眼的眼皮。
“都是你啦,来什么海边,一点也不好玩。”我忍不住开始抱怨。
“得得,夏大小姐,我真是好心没好报,要不是你说走过地狱般的高三要有意义的庆祝一下,我干嘛劳心劳累的骑车载你来`````”
“好啦,好啦,别罗嗦了,沙子出来了吗?”
“出来了。”
“这下好多了。”我眨了眨眼。
“喂,你现在应该感激的以吻相报。”尹杰痞痞的将脸凑了过来。
“嘿嘿嘿,好我一定报,我一定暴打你一顿,臭小子敢吃老娘的豆腐,看招。”
“哇,杀人啦,救命呀!”
“夏尹杰,你别跑,啊!你竟敢用水泼我,我饶不了你,啊!”
“来呀,你有本事`````啊!夏羽你偷袭,啊!别泼了!”
“我就泼,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也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玩累了,我和尹杰两人大手大脚的躺在沙滩上。
“喂,说真的,我特感激你。”我侧过头看看尹杰。
“别,我酸着呢。肉不肉麻你。”夏尹杰在一旁又吐舌又做鬼脸的。
“别闹了你,我说认真的,要不是你高中三年帮我补习,我还止不定混成什么样呢。”其实我还知道尹杰为了抽空替我补习,高中三年没怎么参加学校里的活动,即使他多才多艺,甚至在高中他都没什么朋友,该是丰富多彩的三年高中生活尹杰却过的像杯白开水,这都因为他总是要帮我补习而没有时间。
“真的谢谢你。”我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要真感谢我,你就`````”尹杰暧昧的朝我挤挤眼。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们又不来电。”我一“铁砂掌”盖上夏尹杰的脑门。同时掩饰自己的羞涩。
“忘了没,我们爸妈怎么说的了,‘你们要来电,早八百年前就触死了。’从此就没把我们当异性看过。”好歹我也长得清秀可人,切,竟把我和夏尹杰同化了。
“那又不是我说的。”尹杰在一旁嘀咕。
“进了大学,生活会发生很多变化。”突然,尹杰轻声冒出一句话。
“反正我们进的又是同所大学,怕什么?”我大气的拍拍尹杰的后背。
“我们不要变,好吗?”
“啊?”我呆呆的看着少有严肃的尹杰。
“我们永远是青梅竹马。”这是我第三次听到你说。
“恩,我们永远是青梅竹马。”我第一次肯定的回答你。
“尹杰你知道吗?中考那次我为什么会哭那么伤心吗?其实我根本不是难过我没能进什么重点高中,我只是难过我们不能再同校,我好怕就这一步我却落了你好多步,怕再也追不上你,你知道吗?我当时感觉你离我好远,并且还将继续远离,我怕我真的追不上而你忘了回头看,那我该怎么办?”泪水顺着脸颊融入沙中。
“其实夏羽,我一直都是在你身后。”
手被紧紧握住,泪水却没能停下脚步。
``````
可为何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将你的目光全都带走了,却留给了我永不见底的痛。只有在回忆中有你有我,只是你还是过去的你吗?
“你变了吗?夏尹杰,回答我,你变了吗?”我不顾旁人的目光,向着那背影大声呼喊。
“对不起,但我无可奈何。”
若有似无的一句话,伴着风飘至我的耳边,一种不可名状的痛在心湖划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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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夏羽!”
“Happy Birthday to 夏羽! ”
“呀!”礼花突然由空中洒落,女生们兴奋的尖叫,男生们也跟着不断起哄。
“夏羽!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我站在人群中央,笑得好不开心。
“好啦,好啦,别闹了,让夏羽许愿吹蜡烛吧!”乐婷大手一挥,全场便静了下来,还真有指点江山的豪气。
“好,许愿,许愿。”
我双手合于胸前相合,虔诚祈祷。
“第一个愿望,希望我的所有家人和朋友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第二个愿望,希望我永远青春美丽!”
“呕,臭美。”众人一阵狂吐。
“哼。”我撇撇嘴继续许愿,“我第三个愿望`````”
心中默念一会儿后,当我正要吹灭蜡烛,
“唉,尹杰呢?他最近老是神出鬼没的,今天就让这对青梅竹马一起吹蜡烛怎么样?哈哈`````”不知是谁多嘴一说,引得众人跟着起哄。
“对,一起吹,一起吹`````”
我站在原地尴尬万分,其实从一开始我便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甚至还有她。
“哎,瞧我这记性,昨天晚上尹杰让我跟夏羽说一声抱歉,他呀今天有事一时来不了,等晚上再帮夏羽庆生,不提我倒忘了。”乐婷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得那么勉强。
“是吗?真扫兴。”众人嘘声连连。
“我生日关他什么事?”我皱着眉冷冷的说道,低下头用尽全力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在一阵喧哗中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聚会结束后,步履蹒跚的我在乐婷的搀扶下走回宿舍,却在宿舍门口嚷嚷着要去楼顶,乐婷拗不过我,只得又搀着我上了楼顶。
“你觉得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你也真是的,胖子他们闹,你也跟着闹,喝了那么多酒,也不怕醉死你。”乐婷一路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我挠了挠耳朵,摇摇晃晃的举起右手,对月高吟“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欲乘风归去,花自`````”
“够了,够了,都什么跟什么啊?你醉糊涂了吧。”
吟了一半便被乐婷打断了,我不满的挣脱出乐婷的手,刚想反驳,可下一秒就像滩烂泥一样跌坐到地上。
“夏羽,你没事吧?”乐婷忙拉起我的左手。
“算了,让我坐着吧,舒服。”我抽回了手,索性懒懒得坐着。
“哎,我还是替你去拿条毛巾清醒一下。”说着乐婷匆匆的下了楼。
“呼。”一个人待着也倒清净了。我靠着楼顶上的围栏,任风吹乱我齐肩的头发,眼睛有点干干的,心也干干的,同时又像这寂静的黑夜空荡荡的。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不过是一首太温柔的歌``````”突然不知从哪传来的音旋律,我记不得是什么歌了,却不由自主的哼唱了起来。
“咦,是手机呀!”愣了半天,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哎,我可能真是醉糊涂了。
“唔?”我右手拿起手机,口齿也有些不清。
“尹杰。”夏尹杰声音很轻。
现在才想到打电话来,哼!
“噢。”
“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他说的很是尴尬。
“谢谢。”我语气有些冷。
“那就这样吧,恩,睡吧。”
我听到电话那头长嘘了一口气。
久久我没出声,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么不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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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先喝口茶,醒醒酒。”乐婷回来了,递给我一杯绿茶。
我乖乖的接过,一仰头全进了肚子。
“喂,你当这是酒啊,牛饮!”乐婷瞪着眼接过我手中的空杯子,又将毛巾放在我手里。
“谢谢。”我接过毛巾但迟迟未动,而是侧过身靠在楼顶的围栏上。
“夏尹杰刚才打电话来了。”
“说什么?”乐婷也学着我,坐到我身旁。
“他祝我生日快乐,呵呵。”我边说边笑。
“你没事?”乐婷问的小心翼翼。
“没事,我现在可开心了,我今天可是生日,是我的生日`````”声音到了最后有些呜咽。
“其实无所谓啦,他陪我过了十几个生日,我都腻了,今年没他我也不玩的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我说的郑重其事。
“我没有说你不开心,不需要一再强调。”
“啊,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是呀,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因为这样就可以骗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怎么可以?”我开始语无伦次,无助而又苦恼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夏羽,你别这样,究竟出什么事了?”乐婷拉住我自虐的手。
“夏尹杰`````”我苦苦的笑了。
“夏羽,你难道还不醒吗?为了他至于吗?”乐婷气红了眼,朝我吼。
“你根本不懂,他不喜欢我无所谓,他一次次让我误会,让我像个傻瓜一样以为他喜欢我都不所谓,可为什么要瞒着我,甚至要骗我,连洁雅也骗我。”我挣脱开婷的手,反手紧紧抱住自己,一种被背叛的刺痛在心地扩散。
“他们?洁雅和他骗你?”乐婷也僵持住了。
“什么身体不适不能来,什么感到抱歉,骗人,都是骗人的,他们明明在一起,为什么不明说,我都听到洁雅的声音了,还骗我,骗我,骗我,夏尹杰你这个混蛋!” 长久埋在心中的怨终于如火山爆发,急骤而来,我面朝着天空,用力的嘶吼,如同一头负伤的野兽,而那个伤口不断加深,流血。
“夏尹杰你这个混蛋,你是个大混蛋`````”终于声带变的沙哑,抽痛的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羽,还记得我当初的假设吗?我当时问你,如果我喜欢上夏尹杰,你会不会恨我?今天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恨洁雅?”乐婷屏住呼吸看着我。
“我会吗?我会恨他们吗?我又凭什么恨她?”将脸埋进双手间,用毛巾遮盖我痛彻心扉的哭泣。
``````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来了,真的很抱歉,不过我有准备礼物,`````”
“尹杰,可以吃``````” 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似乎隔的很远,听不真切。
但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洁雅她`````在你`````那对吗?”我的声音微微在颤抖。
“没,没有。”尹杰否定的慌忙。
电话的两头,三个人的沉默,一颗心的坠落。
“隐瞒才是对我的伤害。”我无力的垂下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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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烈日阳光晒的人浑身不舒服,加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我的头还是有点晕忽忽的,幸好星期三上午没有课,一个人便躲在宿舍里吹空调。
“夏羽,你在啊。太好了。”一夜未归的洁雅突然出现,看到我一阵欣喜。
“怎么?找我有事吗?”笑得还是一如平常,但只有我知道面具之后的心是斑驳的痕迹。
“夏羽,这是尹杰让我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洁雅伸出手将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递给我。
“哦,改天你替我谢谢他。”我轻巧地接过,便又随手放进抽屉里。
“你怎么不看看?”洁雅有些诧异。
“那也得收了你的礼物再说,你的呢?该不会想赖皮吧?”我顽笑着,向洁雅伸出左手。
“生日快乐。”洁雅微笑着又递给我一个小礼盒。
“哇,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我像个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得拆开洁雅的礼物。
“啊,好漂亮的手链!”我兴奋的从纸盒中拿出一条精致手链,小心的放在掌心赏玩。粉蓝色的水晶质地,羽毛的形状,像眼泪一样晶莹剔透。
“真的好漂亮,谢谢。”我转过身,背对着洁雅,高高的仰起头,期望阳光将眼中的泪水蒸发。
“别客气,我相信尹杰的礼物会更漂亮的。”洁雅羞涩的回答。
“洁雅,还是要瞒我吗?我是真心的祝福你们。”不想再被这个问题困扰下去,如果这真的很难开口,就让我来打破僵局吧。
“我`````”
“不要再多做解释,其实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喜欢尹杰,他也喜欢你,而我这个青梅竹马就该下场了。”连我都要佩服自己此刻的坦然。
“不是``````”
“不要再否认了,再掩饰我才要生气了,其实你们挺般配的。你和尹杰都是我很好的朋友,看到你们能够快乐,我也就不去计较什么了,至于以前我喜欢尹杰的话你就统统忘掉吧,我夏羽也不是死心眼的人,没了夏尹杰还有更好的不是。”我回身,眯着被阳光刺痛的眼睛,说的很是洒脱。
“你在逞强对吗?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洁雅的音量突然提高,。
我有些吓瞢了,“不,不,当然是我真心话了。”,“俗话说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其,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夏尹杰啦。夏尹杰这个人又无赖又没时间观念,胸无大志,成天就知道睡,说话不负责任,油腔滑调,简直一无是处。”我毫不留情的数落着尹杰。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尹杰他为了你`````他,他`````”洁雅的泪水一瞬间涌上了眼眶,最后甚至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我一时慌了手脚,不是所措。
“你怎么可以把尹杰说的这么一文不值,他为了你,为了你`````”
“你究竟要说什么?夏尹杰他到底干嘛了?”对着哭哭啼啼的洁雅,我发急了。
“他为了替你准备生日礼物,跑去打工,在工地当搬运工,脱了几层皮,前天,前天还被砸伤了,他这都是为了你。”
“他`````”
“你不珍惜他的心意,还这么说他,你太过分了。”第一次听到温柔的洁雅的责备,她哭的好凶,泪像海水般不断的往外涌。
我反而没有了伤心的理由,突然间却想笑,这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洁雅,夏尹杰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了?我和夏尹杰是过气的青梅竹马,洁雅和夏尹杰是现在的情侣,可是洁雅的举动却让我犯糊涂并且觉得讽刺。
“夏尹杰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不稀罕他的施舍。”我感到周身的温度变得很低,好冷啊!
“你怎么这么说?”洁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那你要我怎么说?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你们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今天要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们在耍弄我吗?你这样说难道没想过会让我误会,再傻傻的一个人可笑的幻想。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够了,洁雅你和夏尹杰在一起,我无所谓,他从来也没许过我什么,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我只求你们放了我,别一会一个样,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稀罕夏尹杰,一点也不,我不要他了,不要了。”一口气我吼出所有的话,之后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股虚脱无力感袭上心头。
“夏羽`````我`````”洁雅已是泣不成声。
“不要让我恨你,求你好吗?”我茫然的望着窗外惨白的天空。
“呜,吸`````夏羽,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感到不堪。不是故意?不想伤害?呵呵,你已经朝我心上狠狠地刺下刀,你明明知道我``````你却还是自私地闯进来,你还不想伤害什么?你就不能抱着你的幸福走开吗?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是我不够大度可以了吗?陈洁雅你早就背叛了我们的友情。”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到死角,消失吧,你们都消失吧。
“够了。你不要随意指责洁雅,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伤害她,就当是我的错,反正我夏尹杰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我和洁雅马上走。”夏尹杰突然闯了进来。他的左手重重的敲打在门上,而他的右手缠着醒目的绷带。
“你!”我吃惊的看着他。
虽然一个星期总会有一两节课是在同一个教室,可两人感觉却像已是几年未见,我与他仿佛已是沧海桑田。很久没这样仔细看他了,他瘦了很多,即使晒黑了皮肤还是呈现病态的苍白,眼睛布满血色。
“啊。”我用力捂住嘴,甚至不敢再去看他,他竟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夏羽,今天我们就说明白了,我夏尹杰喜欢的是洁雅,至于去打工只是为了存钱,不久我要和洁雅一起去加拿大了,和你没一点关系,你今后还真不会再见到我们了。”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心慌了,他和洁雅要去加拿大吗?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他要离开了吗?
“客气了,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很,我就是个胸无大志,说话不负责任,油腔滑调,一无是处的人,你满意了吗?我和你今后也再没有任何关系,一无是处的我再不会烦着你了。”尹杰的话很冷,我微微的颤抖。
他听到了!我惊恐的站着,闪烁的不敢再看尹杰的眼睛,怎么办他听到了?
“你不要说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难道十几年的相处都没有意义吗?
“你不是故意,是有意的吧,真没想到你夏羽是个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三到四的人。”
“够了,夏尹杰!”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已经被伤得有多痛了。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喜欢暗地里道人是非,我就是阴险卑鄙,你满意了吗?”为什么你要咄咄逼人?夏尹杰你今天所说的都是真心的吗?眼睛干涩的疼痛难挡,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踉跄着跌至墙边,才发现自己早已是退无可退了。
最后根本不知道洁雅他们是几时离开的,也忘了时间的流逝,我蜷缩在角落,手脚都僵硬了。心明明伤痕累累,可从头到尾都流不出眼泪,原来泪也有流不出的时候。视线失去了焦点,听不到身旁人的叫唤,直到乐婷把我抱在怀里,她的泪不断的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才渐渐找回了知觉。
“怎么办?糟糕了,我竟然哭不出来。”我对着乐婷笑了,却发现她哭的更凶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过去了。”我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
“夏羽,你没事吧,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乐婷满脸泪水紧张的看着我,手抓得我肩膀好疼。
“我没事,我就是累了,`````要回`````家。”我原是想对着乐婷笑得,可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颓然倒在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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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噩噩在家里待了一个月,肿了双核桃眼回到学校,已不见陈洁雅和夏尹杰,乐婷告诉我他们作为学校本届交换生一星期前去了加拿大普如斯大学,这事是一个月前决定的,但雅和夏尹杰却没对任何人提起,他们去的那天大家都甚为惊讶。
虽然乐婷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大家更疑惑的原因,是由于学校每一届交换生一直以来都是两个人,一个是去加拿大普如斯大学交流,另一个则是去北京的第二医科大学进修。惟有今年例外,竟有两个人同时去了加拿大,于是传闻就像空气一样开始悄悄散播。只因为洁雅的父亲是上海市教育局高层,于是不论是夏尹杰或是洁雅的中选都充满了非议。
开始还会有人问我,“洁雅被选上是意料中的事,可夏尹杰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夏羽你和夏尹杰这么熟,透露一点吧。”
我很清楚那些人的别有用心,其实说穿了不就是嫉妒嘛。
我冷漠的一笑,“你要有本事,你也可以。”何必在这里酸着别人呢。
对方听罢便悻悻的走了,我倒也落了个清净。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思绪渐渐模糊`````
`````
“夏羽、乐婷,秋天到了,你看铺满落叶的小道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不就是一地枯枝烂叶嘛。”
“拜托乐婷,你讲话就不要那么俗好不好。好歹也是黄花菜叶一片两片三四片。”
“切,你更是俗不可耐。”
“姓严的,你想吵架是不是?”
“姓夏的,我早就忍不住了,刚在食堂是你偷吃了我的油油亮亮大鸡腿,对不对?”
“对,就是老子干的。是你不仁在先,昨晚偷吃了我的滑滑嫩嫩鸡蛋布丁。”
“夏羽你当时不是在睡觉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正在吃你珍藏版的DOVE巧克力。”
“什么?你竟然`````啊,我可怜的独一无二的DOVE,夏羽,我,我,我咬死你!”
“救命啊!杀人啦!啊`````”
“夏羽,乐婷,你们别闹了。乐婷,你,你先放开夏羽的手,别咬了。”
“洁雅,没关系,让她咬吧。”
“反正刚刚上厕所我忘了洗手。”
“呃,呕`````”
``````
“呵呵呵````”回想起过去,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秋天又到了``````”我久久望着一地的落叶。
“黄花菜叶一片两片三四片。” 我轻轻地笑着同时又哭了,泪水滑过脸旁格外的冰冷。
如今物是人非,叫人情奈何。
青涩的我们似乎在一夜之间枯萎、老去了,然后伴着风飘向各自的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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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老妈打来电话告诉我夏尹杰一家搬家了,搬的匆忙都没留下联络方式。
“阿羽,别忘了向尹杰他家新的地址,以后也好方便联络。”老妈在电话那头唠唠叨叨了一上午。
“不用了。”我挠挠耳朵。
“我忘了跟你们说,夏尹杰出国了。他现在怕是在国外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你总可以打听打听他家搬哪了,尹杰爸妈不还在这吗,你也是的,瞧人家尹杰多有出息都出国了,你怎么就`````”
“好啦,妈你念的我耳朵都要生茧了,好了,我马上要上课了,再见。”我挂上电话,长叹口气,终于解放了!
我慢慢走到洁雅之前的床铺旁,依着床垫,坐到地上。
“夏羽,别再想了,你就当上了趟厕所,完了一冲,什么都过去了。”此刻唯一在宿舍里的乐婷来到我的身边,朝我肩膀一阵猛拍。
“咳咳,你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俗,好了,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好不好?不就是失恋嘛,其实我连失恋都不算,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都不甩我,甚至避之惟恐不及。” 我抬起头,对着乐婷强颜欢笑。
“咳咳,你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俗,好了,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好不好?不就是失恋嘛,其实我连失恋都不算,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都不甩我,甚至避之惟恐不及。” 我抬起头,对着乐婷强颜欢笑。
“他们没有躲着你,只是大家都需要时间。”
“可他们都走了,甚至不愿意让我挽留,乐婷,其实我没想过真的要他们走,我说的都是气话。想想,我们两个生活白痴没了洁雅怎么活呀,我病了谁还能彻夜不眠的照顾我,谁还会为我准备早饭?谁还愿意帮我抄笔记?谁还会在我们吵架的时候来劝架?谁还能``````”头举得好酸,一低下才发现原来眼中承着泪海,而现在已经泛滥成灾。
“乐婷,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想着夏尹杰,想的人都快废了,每天都要哭,睡觉哭醒来哭,吃饭哭连上厕所也哭,还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哭,要一个人,一个人偷偷地哭。乐婷,我还是我吗?`````”
夕阳下,我抱着乐婷哭了一天,却像是用尽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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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没有来机场,害我等了好久呢。其实我知道有很多人在怀疑为什么当年交换生有两个。”洁雅停了一下,“还记得尹杰一篇关于死去肌肉复活的论文吗?他这篇论文受到加拿大普如斯大学有关教授的注意,所以特别提出邀请尹杰过去,这本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尹杰最后竟然放弃转去了北京。”
“他去了北京?”我惊讶不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尹杰究竟在哪?
洁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洁雅始终是在笑的,我却突然间感到那么难过,那是来自于洁雅的伤感啊!
“夏羽,我们之间一直有个误会。”
“误会?”我不明所以。
“还记得我临走前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吗?”
“我`````记得。”
“那天尹杰对你撒谎了,其实我在他身边。”
“我当时就知道了。”如今重提是想炫耀吗?
“但你误会了,我跟尹杰从头到尾什么都不是。其实那天尹杰很早打电话来宿舍找过你,但你当时和乐婷去取蛋糕了,而我在。他受伤了,搬砖块时被掉落的铁架砸伤了右手,那天他正要去医院换药,怕你担心也怕你知道后会自责就想瞒着你,但是他伤的是右手多有不便所以那天我陪着他去了医院。很复杂吧,听着极为麻烦,其实尹杰的理由很简单全都是为了你。”
洁雅的头始终没有抬起,而她那一边的桌面上泪已成河。
我尴尬地坐着,接着我是应该忏悔还是后悔呢?全都是为了我,是这样吗?什么也不告诉我,就让我误会,让我受伤,自己却扮演伟大,等一切真相大白,是想让我满心愧疚吗?夏尹杰你这不是无私,是自私!
“很伟大吗?然后要我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后悔吗?”我仰着头,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
“你,尹杰这么为你,你不感动吗?”洁雅抬起头,一脸吃惊。
“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当初不说?”我的眼眶有点发胀。
“是,是因为,因为我的自私`````”这一次洁雅没有闪躲,她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看向我。
面对洁雅的坦白,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有多事在时间的洗涮下却会渐渐清晰,洁雅所谓的误会很久之前我就已猜到了八九分,因为明白了所以没有了牵挂反而慢慢遗忘了。今天如果洁雅还将继续隐瞒却会成为疙瘩,永远阻碍在我和她之间。
“因为,我喜欢尹杰,从很早就喜欢他,可是我也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或者他是爱着你。但当时我看到你们那样,心里就开始抱有一丝幻想,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幻想终究是要破灭的。就在那天你们争吵后,尹杰跑了出去,当我追上他时,他正在用右手捶打着墙壁,满手的鲜血,我当时吓坏了,才刚缝五天的伤口裂了开来,我才知道那个伤口原来深的可以看到骨头,可是那时尹杰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我怎么叫他,拉他,他都没有反映。直到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哭着抱住他,也只能是哭,怎么也止不住。我终于提起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
洁雅停了下来,我听到隐隐的抽泣声,却已分不清是来自于谁了。
“很久之后,尹杰终于停了下来,但他只对我说了三个字。”洁雅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洁雅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我则只能默默的和她一起流泪,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在陈述着夏尹杰当时的话,还是单纯的在向我道歉,而我又该如何去原谅,凭什么权利去原谅。对于过去娇嫩的情感谁不曾有过亏欠和自私,但谁又真的有错呢?也许我们只是在对的时候喜欢上了错的人;或是在错的时候喜欢上了对的人;或者都没有错,只是一切已是惘然。
“他真的喜欢我吗?”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我很多年,如果喜欢我又为什么那样伤我?明明可以解释清楚,却宁愿让感情成为了过去。夏尹杰究竟还隐瞒着什么?
“他喜欢你。”洁雅却是比我肯定。“而我是那么羡慕被他喜欢着的你。”
“呵。”我不置可否的笑了。
有谁知道呢?我曾多少次低声下气的去寻求夏尹杰的和解,发短信用掉了四张充值卡,电话打的手脚都麻木了,自尊早被无数次碾碎,可他只是从一开始的尖刻变的冷漠,最后避而不见。那么我该相信事实,还是相信旁观者呢?
``````
“喂?”
“尹杰,是我。”
“喀。”
“喂,喂`````”
“嘟`````嘟`````嘟`````”
``````
“谁?”
“喂,尹杰,是我,我是夏羽,你先别挂。”
“有事吗?”
“我想为那天的事道歉,我还想知道。”
“想知道,你,你还在我身后吗?”
“`````对不起,我在一个岔路口转弯了`````夏羽。”
``````
手指划过玻璃杯口,一丝凉意流窜于全身,如同当初夏尹杰第九十次挂断我的电话,心顿时凉的可怕。
“洁雅,你不是我,而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我,是幸福。”
恍惚下,玻璃杯从右手中坠落,错过我欲挽救的左手,撞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支离破碎,溢出蓝色的液体汇成一片伤心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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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一杯冰咖。”老时间老地点我又出现在‘守望’的吧台前。
“稍等。”Po仅是点点头,两个字打发了我。
“嗨,阿羽,你上礼拜怎么没来?”终于忙完的小D走上来和我打招呼。
“上礼拜,我有朋友刚回国,我陪她逛逛,所以忙。”我习惯性的转身由研究起那幅油画。
“还没猜出来吗?”小D也学着我呆呆注视着那副油画。
“回去想了想总套不上对的单词。”我的左手轻托着下巴,这是我思考时常有的动作。
“那会不会是拼音?我们是中国人嘛。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我们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小D莫名的爱国热情在他的表情中开始膨胀。
忽略小D的白痴像,他的推断倒是让我灵光乍现。
“那如果是拼音。Q、Q,‘请’的拼音打头音,会不会是请微笑呢?诶,好像有点意思,请微笑,请微笑。”我兴奋的转过身,却诧异的发现Po正一脸震惊的凝视着前方。
“请微笑,请微笑,请微笑``````”Po轻声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说话的同时全身竟轻轻晃动了一下。
“你是要我微笑吗?宁珊。”Po的眼中一片湿润,他置于吧台上的右手因过于激动紧紧拳握着。
“Po!”我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良久,Po才回过神,我感到他自我封固的围墙出现了一个裂缝,而从其中流露的是浓稠的悲伤。
“晚上请留一下吧。”匆匆交代一句,Po便离开了吧台,走进了经理室,想是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虽觉得唐突,但晚上我还是留了下来,其实“守望”关门时间应该说是很早,晚七点就结束营业了。
“她叫宁珊。”Po很守信,开始向我讲述他与她的故事。
但我突然间不想知道他的故事,我有预感那不会是个快乐的故事,而且对于讲述者并是主人公的Po也许更是一种折磨。
“妈妈从小就教我,不要勉强别人去回忆不快乐的事`````”但是Po根本没有听我说话。
“她叫宁珊,我们在爱尔兰的一家咖啡吧相遇,一样是在异国求学的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她最喜欢在下午一点在我和她相遇的那家咖啡店喝一杯爱尔兰咖啡,她说也因为那家咖啡吧的杯子很漂亮。她很善良,开朗,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喜欢的,直到三年前的春节她要回国过年,原来说好一个月后就回来,我在爱尔兰却等了她整整一年。”Po说的很轻描淡写,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眼睛始终都看着画中的少女,深深的眷恋一览无疑。
“没找过她吗?”
“找过,找了一年才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盲目性吧。从爱尔兰回来带回的只能是那套她喜欢的咖啡杯。”Po低头苦笑。
“画也是两年前邮寄过来的,可是她依然什么也没告诉我,而我后来就放弃了寻找,安分的开家店糊口,其实生活就是这么现实,那有这么多闲情逸致让你去找一份飘渺的爱情,爱情?也许是吧。”Po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画。
这时的Po让我第一次联想到了夏尹杰,他们都同样有着执着的温柔和无奈的迷茫。Po看似对现实妥协了,好像放弃了对宁珊的思念,可他的行为却又告诉我他是那样思念着宁珊,所以他一直在“守望”,所以会有每天下午一点不变的一杯爱尔兰咖啡。但他同时充满着不肯定,是对宁珊也是对自己。
“Po你也不确定你们之间真的有爱情,是吗?”
“真的是爱情吗?夏羽,你知道吗?”
“我也还没找到,`````真的有过爱情存在吗?”
Po和宁珊,我和夏尹杰,在旁人眼中我们或许都有着淡淡的爱情,但真正对于我们自己而言却像身处在迷宫,永远都无法了解对方是否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是爱情?
为了这个答案我突然决心寻找画中的少女——宁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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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我在网上发的寻人帖子在两个月后终于有了回音,和一位署名“事外者”的网友约了在避风塘见面,暗号就是两人都穿上水蓝色的衣服,
推开避风塘的店门,我看看手表,1︰30,比约定时间还早半个小时。
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杯冰咖,我开始回想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行为,有些冲动吧,为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原因,想得到一个无谓的答案,就拼命的寻找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对她的了解甚至比Po还要少。
刚开始找了一个月我就想打退堂鼓了,人家Po找了一年都没找到,我又有什么本事呢?可和该我幸运,一个月后竟有人给我发了份邮件,内容很少只道是知道关于宁珊的一些事情,是位女士,单方面的约了个时间,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她会是宁珊的什么人?她会知道多少?她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叮叮叮`````叮叮`````叮`````”
当我还在冥想时,听到挂在避风塘门口的迎客挂铃响了,习惯性的抬头望去。
“乐婷。”我万分惊讶的看着她。她怎么也来了?今天她不是上班吗?大学毕业后,我和乐婷在了同一家广告公司实习并被雇佣,只是她是市场营销部,我是广告策划部,因此就像在大学时一样联系密切。
但是关于Po的所有事我都没向任何人提过,乐婷因该并不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那么她今天该是约了别人吧。
我举起想打招呼的右手突然停滞在半空,而同样看到我的乐婷也僵持在门口。
我们竟同样穿着水蓝色的上衣,而知觉告诉我这不会是巧合。
乐婷长叹了一口气,朝我走来。
“你就是事外者啊!”我掩不住的兴奋。
“是的。”乐婷就显得有些深沉。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宁珊,宁珊和你是什么关系呀?”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我和她没关系。”
“那你怎么认识她的。”
“你还记不记得四个月前我去北京看望我姑妈?”
“还有印象,她好像住院了。”
“我就是在医院遇到了宁珊,后来就认识了。你为什么要找她?”
“帮个朋友找的。喂,你别岔开话题,宁珊到底怎么了?”
“她出了车祸。”
乐婷说的很慢,但我心里却像暴风骤雨来袭,躁动不安。之前我曾想过很多宁珊离开Po的原因,也许家人反对,也许移情别恋,也许是早有对象无可奈何,总之想了很多却万万没料想到是这样。
“怎么会?她,她严重吗?”我低着头竟不敢看她。
“回国后的一天,她在路上看到一个手臂缠着绷带的人蹲在马路中央捡东西,但由于手受伤了拖延了会儿,可就当时绿灯变了红灯,而从马路转弯口冲出一辆小型货车,为了救人她冲了过去,后来撞上的却是她,结果造成下半身可能永久性瘫痪。”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猛直起身。天哪!怎么会这样?那Po该怎么办?
但之后乐婷的话让我脑中一片空白。
“她救的人就是夏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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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和乐婷见面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我还是觉得自己过得飘忽忽的,很不真实,也许我的生活都不曾真实过,不知道这样的自欺欺人能不能让我的心好受些?
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怕事把我两年的休假都一次性用上了吧,我还记得当时部长的脸有多惊讶,我的这种行为就像在告诉他,我不干了。
“呵呵,我究竟在做什么?”望着眼前蔚蓝的大海,我像迷途的羔羊忘了归路,也不知去处。
熟悉的地方,但已没有熟悉的人在自己的身旁,自从当年尹杰的不告而别之后,我就不再踏入任何有着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这片海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来过。
我将手圈在嘴边,朝着海天一线用力呼喊,
“喂,你好吗? `````夏尹杰你还好吗?我很好,我`````很`````好`````”
从远处飘来忧伤的歌声,伴着我的泪流向海的深处。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付出的感情再也找不回来`````”
“夏尹杰,你知道吗?我爱了你三年。”在这没有你的三年。
七岁,流着口水的我遇到挂着鼻涕的你。
九岁,你对我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十二岁,你和扯我辫子的男生打架,肿着脸回家挨了一顿骂,却什么也没说。
十四岁,你载着我一起逃课,因为我最喜欢的明星张学友来到上海办签售会。
十六岁,你擦干我的眼泪,对我说:“不哭了,一切有我。”
十九岁,你严肃的看着我说:“进了大学,我们不要变,好吗?”
二十一岁,你背对着我不断走远,留下一句,“对不起,但我无可奈何。”
二十二岁,你怒气冲冲地对我说,“我和你今后也再没有任何关系。”
二十三岁,我找不到你,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喜欢你。
`````之后,一片空白,我却开始爱上你,在曾经的回忆中沉沦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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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丽姿’瘦身中心的广告宗旨将定在自然,健康,快乐。如今很多瘦身为了吸引顾客往往都打出快速的招牌,但其实我们都很清楚瘦身并不是一件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致使后来得不到逾期效果的顾客投诉不断,现在请各位看一下一份民事调查,这是2005年3月21日,也就是两个月前我们就本市几条繁华街上所做民事调查统计表。”我向助手点头示意了一下,见调查统计表陆续被分发到每一位人员手上,便将自己手中的表格放入投影仪,继续讲说。
“我们可以从中清楚的发现绝大部分消费者对所谓的快速瘦身有了一定的排斥心理,并且大部分特别是女性消费者对于瘦身过程感到极为痛苦,甚至有因此抗拒关于瘦身的一切,正是针对这一现象所以我们策划部决定将本次的广告宗旨定位在以人为本的基点上,不夸大瘦身的快速,重点放在让消费者了解瘦身并不只有节食和魔鬼式的锻炼,瘦身就如同吃水果一样的快乐;瘦身并不代表病态的自虐,其实瘦身只是将身体中多余的脂肪排出体外,以使身体更为健康。让消费者更真实的了解瘦身意义。以上就是我们策划部对于‘丽姿’瘦身中心的广告的基本理念。谢谢。”
我微微点了点头,关掉投影仪,镇定的看着底下几位公司高层人士的反映。踏入社会四年,我已由过去的青涩,稚嫩逐渐成长,在工作上已变得稳重自信,经历几年的磨练我对于自己这次全权操刀的大案子充满了信心。
“啪啪啪啪``````”在一片络绎不绝的掌声中,我知道这三个月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再经过三个小时的具体细节内容,会议终于结束了。步出会议室,婉拒了几位同事的邀请,我决定先回家好好睡一觉,补补眠。
“夏羽等等我。”没走几步,乐婷追了上来。
“你刚才的表现出色极了,看来今年‘丽资’的上海广告代理权非你莫属了。”乐婷兴奋的拍拍我肩膀。
“简直是舍我其谁啊。”我不失时机的臭屁一番,反正身旁就乐婷一人也不怕引来非议。
“那晚上我们去你家庆祝一下吧。”乐婷哥俩好的搭上我肩膀。
“你是不是又和你准老公闹别扭了?”乐婷肚里有几条虫我还不知道。
“呃,还不都是启瑞的错。人家要黄色的玫瑰嘛,他偏选粉红色的,倔的像头牛,气死我了。”平时干练的女强人乐婷竟孩子气的噘起了嘴。
看着乐婷气鼓鼓的样子,我只想笑。
“拜托就为这事,你也`````哎,都是启瑞宠坏了你,他真是自作孽啊!”我想着一会儿启瑞找不到乐婷急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
“对了,夏羽,下个月你提早一天七号就住到我家来,第二天一早就陪我做头,帮我穿婚纱。”
“刚才还气人家像头牛,现在倒迫不及待的想嫁过去了。”我不禁逗弄起乐婷。
“是啊,是啊,我好怕没人要啊。怎么样?”乐婷嚣张地瞪着我。
“算你狠。”我无话可说。
“你也不小了,都二十八了,不赶快找人嫁了,就要变老`````”
“喂喂,我今年二十七零四个月,还没到二十八好不好。”我不满的反驳道。
“还不是差不多,你妈上星期还向我唠叨,叫我多帮你注意注意呢。”乐婷忙拿出我妈压我,抬着鼻孔对我。
“你别跟着我妈瞎闹,我还没想过。”
“还不想,你都二十八,呃,是二十七零四个月,真不小了。”乐婷在我恶狠狠的注视下忙改了口。
“没看对眼的,你叫我嫁谁去?总不能拉到篮里就是菜吧。”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了公司,我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在一辆蓝色QQ前站定,向乐婷伸出手。
“车钥匙。”
“这车是启瑞买给我的,干嘛要给你车钥匙?”
“我开比较快,小姐我现在真的很累,我已经三个月没好好睡一觉了。”
“好啦,给你。”
上了车,乐婷似乎还不想放过我。
“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有没有看对眼的,别不好意思,咱们谁跟谁啊。”
“童大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是没有。”
“你该不会还想着夏尹杰吧。”
乐婷话音刚落,一声急刹车,蓝色QQ定在了路旁。
“夏羽`````”
“我也想忘了他。可是真的很难。”
“夏羽,不是说遗忘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乐婷,当初启瑞离开了四年,你宁愿痛苦四年,却不肯接受凯亦,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对启瑞的感情在这生了根,并且吸收了所有的养分,自私的容不下其他了。”乐婷的手轻轻放在胸口,在她的脸上绽放的是幸福。
“但夏尹杰对于我来说却像是空气。”没有形状,没有浓度,像水一样乏味,可一旦离开就无法生存了。
“我从来没有期望他回来找我,但我至少要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离开,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在乎我吗?否则我真的不甘心,无法潇洒的原谅他。我承认这是我的自私。”手紧握着方向盘,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七年了,我都等了七年,我究竟还要等他多久?我还有多久能把他忘记?乐婷,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那么没用,那么可悲,可谁又能了解我心底的痛。”我缓慢地转过身,抱住乐婷,就如同七年前一样。
蓝色的QQ内,回荡着低低的抽泣声。
这泪,我忍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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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羽,你到底整理好了没?我等你都快一个多小时了。今天可能会下雨,你早点来吧。”乐婷在电话那头罗嗦个不断。
“好了,好了,你别催我,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我头抵着肩膀夹住电话,看了看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你也知道我明天要结婚了,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我这都要忙死了,婚纱还有化妆品摊了一地,啊,结婚真是烦死了。”
电话那头突然暴出河东狮吼,电话机立马摔在了地上。我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直到确定还能听见楼下邻居唱卡拉OK传来的鬼哭狼嚎,才重新捡起了话筒。
“喂,喂,夏羽,你那出什么事了?喂,喂`````”
“别再喂啦,小姐,你发疯也先知会我一声,我的耳朵差点被你震聋了。哎呀,我快好了,别吵了,拜。”我急忙挂上电话,伸伸腰。
“哎,累死了,真不知道是她结婚还是我结婚。”我把花车,礼炮等等琐碎事情列了个清单,再收拾了明天穿的衣服,刚走到玄观,突然想到大学时曾无意中拍下乐婷和启瑞吵架是的照片,当时他们还是冤家对头,所以这张照片就随手收了起来,怕乐婷看到砍了我。
“今天把那张照片拿去让他们回忆回忆,顺便在婚宴上聊聊恋爱小故事。哈哈,羞死臭乐婷。”我越想越起劲。
放下了包包,跑回房间,翻出存放大学时代遗留下的“老古董”的大纸箱,拂去上面厚厚的一层灰,撕开胶带。
“照片,照片,你在哪?照`````啊,找到了。”终于我看到照片的一角从了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盒下面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一时忘了要拿照片,好奇的端详起这个陌生的盒子。
“这是`````”
``````
“`````这是尹杰让我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不看看?”
“他为了替你准备生日礼物,跑去打工,``````昨天还被砸伤了,他这都是为了你。”
``````
记得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就把这份礼物给忘了,也许实则是我潜意识不愿去回忆吧。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我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很慢很慢地打开盒子。
出现在视眼中的是一对漂亮的男女水晶人偶,其中小男孩穿着西装,小女孩则穿着小洋装,极为精致的五官,非常的生动可爱,通体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折射下会折射出绚彩的色泽。小手拉小手的童真让我不禁想起从前。
小学六年时,我和尹杰每天是手拉着手一起上下学的。
“你可要拉好我,妈妈说过马路很危险的,不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当时只有八岁的尹杰像一个大人一样紧紧拉着我的手,小心的保护我。
其实我知道当时他比我更害怕那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可他依然成了我心目中的小小英雄。
我抬高手,想拿起人偶,这才发现他们相连的手竟然已经短裂,小女孩的手甚至有着一块缺口,我的心弦顷刻短裂,像是放在桌上的玻璃花瓶突然掉到了地上摔碎了的感觉。
同时发现盒子底部躺着一份信,我颤抖着将信纸打开。
羽:
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我所面对的混乱,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对人偶是裂开来的,其实在24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完好的,但是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此刻根本无法平静的去回忆,只是不得不对你说抱歉。因为我的疏忽有一个好女孩也许永远都站不起来,而这将注定我欠她的远远不只是一双腿,是我一生的愧疚与补偿,我必须尽我所有的努力让她重新站起来,我才能无愧疚地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并且离开你,即使我真的是那么不舍。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等我,请来海边告诉我,我会在那等你,一直等你。
生日快乐。
夏羽,我喜欢你。 请原谅我的自私。
夏尹杰
1998年11月16日
“喂,乐婷吗?我是夏羽``````对不``````起,今天我来不了了`````”
挂上电话,我痴痴的看着水晶人偶,出了神。直到天空一阵响雷,我才像大梦初醒,呆滞的望了望窗外。
“变天了。”话音刚落,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走到落地窗前,想关上,却发现来不及了,脸颊已经湿了一大片,雨水还再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冒着大雨,开了车一路飞驰,就为了想看看这片海。坐在车里,我远远眺望而去。
现在这片海汹涌澎湃,巨浪翻滚,每一次的浪潮都似乎席卷着我的悲伤,翻腾着我的绝望。我像是海面上的一片枯叶,完全失去了所谓的幸福的方向。
此刻这片海映衬着灰暗的天空,再没有清澈湛蓝,就如同我心头的那个缺口,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它填满。
如今这片海已不会有人在等我了。
“海,你告诉我,那个等我的人当时有没有怨我?那个人还在等我吗?”尹杰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这片海?
打开车门,我顶着风雨艰难的一步步走进这片海,呼啸着的大风出鼓起我的衬衫,吹起了我湿重的长发,却始终吹不去我挤压在心底的伤痛。
“海,请你告诉那个等我的人,我愿意等他,我愿意。”我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大声的哭诉,但风将我的声音吹的支离破碎。
“夏尹杰,我等你,你``````听到吗?我``````等``````你`````”
就由我来宽恕你的自私,由我宽恕你的罪,所以夏尹杰请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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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六我最后一次去“守望”。那天Po头一次说了很多话。
“Po,你现在还想找到宁珊吗?”
当时是下午12︰50,Po一如既往的正在煮爱尔兰咖啡,他斜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
“不想。如果她想见我了,她自然会出现。”
“那如果她有难言之隐呢?她不方便见你。”
“既然她不想见我,强求了只会难为彼此。”
“Po你不想她吗?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她出不出现我都无所谓。”
“无所谓?”
“过去我总放不下她,一定要找到她,好像这样才是真挚伟大的爱情,但后来我就放弃了,因为当我受到珊寄来的油画,我突然问自己我想找的究竟是她还是爱情。”
“难道宁珊不就是你的爱情吗?”
“那不一样,如果我找的是爱情,那么我所重视的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形式,一种叫爱情的形式,但如果我找的是她,那么我所找的是一种感情,而这种感情是无论能否找到她,和她在一起,我在乎的仅仅是她快不快乐,只否幸福。”
“那么你现在分清楚了吗?”
“分清楚了,所以我决定不再执着于找到她。至少我知道我爱她。”
说完,Po久久注视着墙上的那幅油画,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在乎的只是她现在快不快乐,只否`````幸福。可是爱情是双方面的。你难道不想问清楚她究竟爱不爱你吗?”
“她爱我能怎样,不爱我又能怎样,我要的只是她能幸福。就像是全世界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自私的爱着她就满足了。”
“要的`````只是他能幸福`````”
顺着Po的视线,我望着墙上的那一片汪洋的大海,橘红的天空,我突然开始肯定的相信尹杰他会是幸福的。
最后想买单时,被Po拦下了,“今天我请客。”
“为`````谢谢。”我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淡淡的一笑,便起身离开了吧台。
走到门口,我转过身,突然很想问Po他还会继续等她吗?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Po,再见。”
“再见。”
推开门,我离开了“守望”,也许Po已经预感到这将会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那,所以我们第一次在临走前互相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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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我和夏尹杰的故事,Po和宁珊的故事就交织在一起,同时进行着并同时结束。我忽然能够体会Po当时决定放弃寻找宁珊的感受,因为我也放弃了再去寻找任何有关夏尹杰的消息,即使这七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他。
张爱玲说过:“于千万人中遇到你所遇的人。”
我和夏尹杰,Po和宁珊相遇了,但车祸又将我们分开了。我想宁珊也是喜欢着Po的,所以才送了Po那幅画,蓝色的忧郁是在伤感两人不能在一起,而橘红是要告诉对方的希望和祝愿也是来自自己的信念,琉璃瓶便是真情的倾诉,最后的千言万语是一句话请微笑,在失去所爱的人之后,彼此祝愿爱的那个人能够永远微笑,不要让爱染上悲伤,那么这是属于宁珊的自私吧。
而在宁珊作这幅画时,尹杰应该就在她身旁,画中“Q·微笑”那是尹杰的笔记,而我其实从一开始就看出了。
到了最后我已经分不太清究竟谁是谁了,但不管那句“请微笑”是宁珊想告诉Po的,还是夏尹杰想告诉我的,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四个人都能过的快乐对彼此来说就是种幸福,我们都要为彼此自私的幸福坚强的活着。
因为有对幸福的信心,和过去回忆的珍藏,才会用一生去感伤,去守望。不为拥有,不为获得,只是将对方的幸福自私地默默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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