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于是我们知道一小撮菊花,也活到了初冬,却不在阳光下上面是西伯利亚的风白熊长在动物园里,舔舐着白桦树的阴影手提铝盒,工人走得很慢耽于开口时,一缕青烟作井喷状兀自吐出叶子自由就像冬天的河流,应该醒着但…
入川帖群山临摹古意,暮云在我眼中打盹偶尔有,簇新的庙宇闪现又被更多的灌木所遮掩,而万物速朽流水在我耳畔呜咽云游于此的麻雀,安能为山川赋名唯有骑驴而来的人,长久嗟叹将形骸深藏此山从此新坟连绵不绝,我们体…
我在茶马古道等你西域的天空不高在山顶也在我的头顶一不小心云朵就掉进怀里人就变成了仙茶马古道上没有了昔日的马夫他们驾着到山腰散步的祥云去了梦中的天堂而我驰骋在宽敞的大道上不觉飞上4220米的高原我是踩着…
去年旁我厌恶他,基于许多正当的理由比如他庸俗的劝说比如他絮语的催促但只要想到他如果死去了我便再也不是谁的女儿时我义无反顾地原谅了他没有什么像山一样平静在这块土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占用过这样一种关系不只…
春我不屑于讨论这世间关于春天的命题犹如飞蛾投入火月亮投入海水我尽力维持着与这世界微妙的平衡怀抱拥挤然后把自己挣开刚刚好的桃花溪里浮着一只鸭或者一尾鱼哪有那么多“春江水暖鸭先知”寻个潮湿的地方一头扎下去…
鹰,我从未见过我走,我从未见过的一只鹰紧贴我走,我在楼梯止步我止步,我从未见过的鹰停落在窗口。我弥漫到月光飞行物我进入冷气,我从未见过的冷气溢出一团羽。我比对一只鹰尖隼的眼拼接着嘴,我擒拿被施展动物格…
雨事雨往下坠,就如他进入悲伤多年来,他疾病缠身他的体内下过无数次雨起初是小雨。墙上的肖像画,日渐模糊夜晚的到来,即是雨的放大撞击屋檐,扰乱火的秩序——落叶在炉膛里燃烧但火焰时大时小。他将他残损的事物也…
与世书你无法不经由怀疑抵达生活像河水回到两岸,以分子的形式深入万物终有一天你更会热爱庄周晓梦热爱得鱼忘筌,忘记蝴蝶和鱼的寓意回到事物本身最原始的起点你知道的,十月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温暖,要残忍。你知道的…
缺席我是迟到的那一个——在梦中,我甚至找不到我的教室和座位。直到铃声响起……时间催促着我,像农夫在驱赶一匹马。那无形的绳子,总是迫切地把我向某一个方向拽去。它混合着童年的记忆和恐惧。一个巨大的回声:有…
自画像一直都像被弃之旷野的那块顽石拒绝被打磨,拒绝圆滑,不止于此更不愿自怨自艾,我要聚集浑身的气力像一股偏激的水,不顾拦阻,一意孤行阅尽山形险恶,走投无路时,就学落日跳下悬崖,撞个粉碎,在谷底被放逐于…
江边闲散“绝不能让肥胖,颠覆了整个盛唐”想我最瘦的时候,才五斤八两从核六所背后的出租楼下来阳光已经不多解放大道的东风从1948年便开始吹我吹我的老父,也吹我的旧林垂柳像不像一种绝症,你说。再临江无非赋…
两个苹果两个失散多年的苹果同时掉进了别人的盘子里它们一见面就兴奋正准备张嘴,就哽咽了它们当年一起挂在树上风吹雨打,日引月长长大后,一起被凶悍的农夫打针脱衣,打蜡,以强暴的方式运往各个市场,进行肉体交易…
化妆上妆:画一朵桃花在左半边脸颊刺破眼底的埋伏把黑变成红暧昧和悄悄话从眉心低频蔓延凸起的颧骨和小胸脯一样都是你祖宗血里的暗示——斧头与麦子在富裕时代作反诗鼻梁挂着悬崖传说这阶梯太低是不旺于是挥毫一抔泥…
秘密每下一层楼梯,出现一个白色条纹就会有一个人消失这里有很多楼梯,我是消失的人也是存在的人很多人消失后,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坚韧叙述我们躺着,只躺着,就意味着某种联系就是在这儿,我疼痛地献身像雨后玫瑰的红…
垂钓者江水连着东西,岸的这边长着蒲柳。那边则站着一些花白头发的垂钓者许久没见一条鱼上岸大多数看客已经退出了江边此刻,夕阳正艳,柳色正新雪白的鹭鸶站在江水中间也有一些,上下翻飞,轻盈如纸屑我忽然明白他们…
风景之末1已然忘记,何时置身此地天空低矮,秩序简明但仍需步入事物内部一个草草写就的废园是否能带来新奇的触觉?沿着这条路,依旧是荷塘硕大而肥厚,欢快的脉络重复朝各个向度增殖的绿洁净的细梗将其递向湖岸弯折…
绝境太安静了会让人胡思,乱想夜色铺天盖地我只能被迫在虚无中穿行……你看街道上熬夜的灯没有丝毫怨言对面楼群住了几百户人家,但依旧很空当我在一张白纸上开天辟地的时候仍会不假思索地把一个名叫石子村的地方标记…
脊梁这一生他极其沉默别人笑话他走路都直不起腰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习惯性地捡起秋天的树枝画一画挺直腰杆时的自己好多年了自从生了第三个儿子他便没把脊梁捋直沉默惯了,开口成为艰难之事想想也只在讨论是否立碑时…
祷告者疲惫逃出体外,在夜色下咳嗽虚脱的体型像极了孤独的孩子,一步比一步浅此时,谁还会记起那个隐于字里行间的祷告者?穿透手帕的血液,张牙舞爪似乎在宣告一场战争的开始整装待发的五脏六腑开始窥探,搜寻,回望…
遥遥东去沿襄渝线,火车驶出山川起伏的巴山黄昏卷入这次远行,渐次垂下的暖黄色光芒成为流淌和收敛的部分列车的轻微晃动反复惊醒艰难入睡的旅客就像这次远去,睡眠和清醒都十分仓促而又,无需交代相邻而坐的人相互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