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普里什文我拍摄白杨树上的鞭毛虫,它们正把杨花纷纷撒落下来。蜜蜂儿迎着太阳顶风飞着,犹如飞絮一般。你简直分辨不出,那是飞絮,还是蜜蜂,是植物种子飘落下来求生呢,还是昆虫在飞寻猎物。静悄悄地,杨花蒙…
迟子建我对大自然的好奇心,远远大于对人的好奇心。比如我看到一片辽阔的沼泽地,看着湿地上那些有别于山冈和沟谷的水色十足、永远纤尘不染的草,我會想这草中有没有一种神草,它在夜晚时会唱歌,它散发出的奇异的香…
张炜无数的形影和目光在流动、飘忽,来去、消失,降临、重合,无影无踪了。可是这一切会在心中留下痕迹,使之不能忘怀。陌生的熟悉的,似曾相识的,都在脑际交叠、重合……人已来不及叹息和感慨。这一切想来是如此奇…
浅绿窗外大片的白色刺痛我的眼睛,即使是闭着的状态,仍然可以感觉到阳光的炽热。它毫不费力地穿透皮肤,到达它所想到达的地方,我的瞳仁。于是,我在它的努力下睁开眼,如果我还愿意给它一个微笑的话,那微笑也是慵…
(南斯拉夫)伍里采维奇黎明是光之喷泉的顶端、是希望和爱。黎明时,大自然醒来了,一切有生之物也都从睡梦中醒来,得到加强,好像重新组合过似的。黑夜把露珠抛撒在黎明的路上;黎明时花儿舒展开来,太阳会发现每一…
(法)蓬热一枚贝壳是一件小东西,我把它拖回到沙滩上。然后我抓一把沙子,在这些沙子从我的指缝里几乎漏光了的时候,观察留在我手里的那一点点。我看到几粒沙,然后每一粒沙,那时,再也没有一粒沙对我来说是一件小…
宗璞鲁鲁坐在地上,悲凉地叫着。树丛中透出一弯新月,院子的砖地上洒着斑驳的树影和淡淡的月光。那悲凉的嗥叫声一直穿过院墙,在这山谷的小村中引起一阵阵狗吠。狗吠声在深夜本来就显得凄惨,而鲁鲁的声音更带着十分…
辛茜三月的高原,有一天竟突然地热了起来。我靠在床头上,享受着窗外热闹的阳光,无端地想起东北一个叫做呼兰的地方,有一片原野,该是泛出绿色的时候了,多年前,也是阳春三月,在那个蒲公英刚刚发芽,河冰消融的地…
黄永玉钟书先生活了八十八岁。他生于一九一。年,大我十四岁。我荣幸地和他一起在一九四七年的上海挨一本只办了一期、名叫《同路人》杂志的骂。骂得很凶,很要命,说我们两个人在文化上做的事对人民有害,迟早是末路…
钱钟书偏见可以说是思想的放假。它是没有思想的人的家常日用,是有思想的人的星期日娱乐。假如我们不能怀挟偏见,随时随地必须得客观公平、正经严肃,那就像造屋只有客厅,没有卧室;又好比在浴室里照镜子还得做出摄…
罗兰如果你问,年轻一代和上一代的生活态度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我会回答你说:“年轻一代相信开源,上一代的相信节流。”相信开源的年轻一代,花钱很勇敢,因为他们知道,唯有花钱才可以赚钱。年长的一代花钱很小心,…
(英)吉尔伯特·海厄特上世纪50年代的一天,我在梅迪逊大街停下来,等着亮绿灯好过马路。这时,有两个男人走到我的一侧,两个姑娘走到我的另一侧,当时我心里有事,根本没想听他们讲什么。正当红灯换绿灯时,一个…
(美)辛格这件事发生在海乌姆这个傻瓜城。这样的事不发生在那里,还能发生在什么地方呢?一个冬天早晨,在这个城的镇公所里,海乌姆最聪明的人格罗纳姆公牛和他的五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莱基什愚公、赞韦尔蠢货、特…
(日)长谷川如是间当车夫向酒桶鞠了一次躬之后,他开始想:原先向人鞠躬,那是不对的。人,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酒桶,没必要鞠躬。他曾经是个拉酒桶的车夫。把装满酒的桶堆放在排子车上拉到各处去,便是他的营生。后…
冰波是葱绿的草丛泛黄的时候;是落叶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是秋雨和黄昏一同降临的时候。在女孩家的窗下,在一片枯黄的落叶下面,流出了断断续续的音乐。这是名叫吉铃的蟋蟀在演奏。他在为女孩演奏。可是……这真是吉铃…
柴静上星期看《这个杀手不太冷》,十二岁的玛蒂达问里昂“是人生就很悲惨,还只是少年时如此”,里昂说“Always”。看完去酒吧看球赛,凌晨回来洗头发,擦干后照镜子时我想起那首生僻的被我忘记名字的歌“那张…
舒婷母校的门口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两旁凤凰木夹荫。夏天,海风捋下许多花瓣,让人不忍一步步踩下。我的中学时代就是笼在这一片花雨红殷殷的梦中。我哭过、恼过,在学校的合唱队领唱过,在恶作剧之后笑得喘不过气…
(美)欧·亨利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时刻,公园里少有纷至沓来的游客。看来端坐在公园小径边长椅上的年轻姑娘只是凭一时冲动,跑来坐一会儿,赶在前头领略一下早春的景色。她一动也不动靠在椅子上,在沉思着。脸上流…
肖复兴当意识到异性美的时候,孩子便得到了新生。这是青春苏醒的标志。像雪花落地一样无可逆转。像春草萌芽一样自然而然。要让孩子懂得,这种朦朧,似是而非的感情,并不是错误,不是不正常的。相反,要是没有这种感…
鲁彦父亲相信着自己,也相信着他的儿子。我呢?我连自己也不能相信。虽然出发到同一方向的山边去,但我和第一次跟着父亲出远门时的我仿佛是两个人了。原来我这一次是去掘开父亲给自己造成的坟墓,把他永久地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