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一过,日子就仿佛是一条成年的藏獒,飞一般往前蹿,拽都拽不住。生活陡然就展开一幅新局面。这半年来,我也算是过得奇妙。三月,还在大三的我从大学里逃出来,在福建的沿海城市做起培训业老师。生活陡然就粗糙…
(组诗)莫诺决心白露幽微。我不要等你确实不爱我。我不再穿西装打领带,擦皮鞋戒烟戒酒,戒山川河流。我要空对镜子唱挽歌。然后把门打开迎接一个刚刚好的人。凭吊歌今晚你一定要穿旗袍出席我的葬礼。凌晨一点二十九…
和绝大多数上进的同代人一样,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很忙碌,像一颗在高空坠落的石头面对着地心引力般地停不下来。我尽量去做一些减法的选择,因为我实在是不想把自己塞得满满的。这几年,我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我们这一…
(组诗)叶丹葡萄园中的黄昏和夜晚研究一帝国之灰和暮色之灰在葡萄园上空重合,晚霞正在给风景蓄水,透支的它薄得像纸,仿佛蝉的一声尖鸣就能将它刺破。乌鸦关闭了赤帜的引擎,落日因为自身之重而西沉天际。守园人坐…
(组诗)冯娜雾中的北方清晨出门的人是我一个从高山辨认平原的人大雾就是全部的北方即使在创伤中也只能试探它的边沿我猜想它至少活过了耳顺的年纪那些荨麻、棉花、呼啸沉进大地的钻井都通通被施以迷途我还是看见了北…
(组诗)杜绿绿妈妈的故事他掉进河里就不见了。我和妈妈沿河岸向下游跑去。他会出现在尽头,死了,活着都不会离开这条河。我们跑得飞快,妈妈在风里在月光下,她敏捷得像个花豹跳过一道道沟渠。妈妈是这样——我在她…
在中国众多的乡村都能看到地窖,或竖或横,幽深莫测,蔬菜瓜果皆为所藏。时间长了,一些瓜果不免要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它们在开启窖门后漏进来的一点的光照里升腾成蛇一般的形状,凉凉地舔舐着你的后背。但我儿时常惊…
从胡适先生的《尝试集》肇始,现代汉诗已走过了近百年的风雨历程。对人生,百年已是大限,但对于一种全新的文学体式而言,不过才迈过少年门槛,其未来尚不可限量。所以对诸如“诗歌已死”“读诗的没有写诗的多”等妄…
文/赵金光在重庆住了五年,那是斗争的年代,我与人无冤无仇,读书做事之外,便是寄情山水。跑了许多地方,以为熟悉重庆市区的山山水水了。最近去了一趟重庆南岸的黄山,才知道对重庆市区的山水的了解肤浅得很。受人…
文/杜怀超灯笼草:大地上的静物“苗如天茄子,开小白花,结青壳,熟则深红。壳中子大如樱,亦红色,樱中复有细子如落苏之子。食之有青草气。”——摘自寇宗奭《本草衍义》一这些在乡野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植物,在我看…
文/蒋蓝闪电是天眼的瞳仁二〇一三年六月底,我穿行在赣南的白云、森林与红色丘陵之间。是夜下起了大暴雨,闪电的玻璃刀划开窗户,我无法入睡。诗人杨炼有诗句:“白杨把闪电的根须钉入地下”,鲍尔吉·原野则有“夜…
《一个下午的延伸》是我的第一个短篇小说,写它时我还在县里工作。县是修武县,单位是县委宣传部新闻科。我一九九四年从乡下上调进来,一进来科长就教育我说:“脚板子底下出新闻。”于是我整天忙着出去采新闻。可是…
特邀栏目主持:弋舟在这个栏目确定之际,冠以“少作”还是“自珍”之名,我们颇为踟蹰。众所周知,这两个词各自约定俗成的组合,分别为“悔其少作”与“敝帚自珍”,在词义上,如果照单全收,都与我们这个栏目的宗旨…
弋舟《一个下午的延伸》写于一九九七年,屈指算来,已是十七年前。在乔叶自己圈定的个人写作史中,她将该篇视为了自己的第一个短篇。如今回溯,乔叶以“慈祥”之情打量自己的这篇少作,而我,不免也受其感染,宛如陪…
文/乔叶【作品】到宣传部上班的第一天,我迟到了。是因为鞋子。其实我七点半就来到了县委大院,可是部里还没人。我就在办公大楼后面那所破败的花园里慢慢地转悠着,等着钟点。园里的花大多是易生易长的月季,萧条地…
(组诗)尹马云南有牛羊,有花山走两步,就走出了云南他们说来不及惊动一个在石头上吹木叶的人再走两步,碰见从山上下来的老叟背着浮云,他要去远游但分明背着一捆柴流水就这样流过去,像人群一哄而散。在花山,一只…
我喜欢在灰蒙的阴雨天驾车奔驰在湿漉的公路。玻璃上哈了一层薄气,空调的气味有些失于新鲜。偶尔有一些细小的雨线从打开的车窗钻进来。外面的土地荒凉、贫瘠。而有人的地方,譬如小村庄,会有一些肮脏的东西丢在黑色…
只有身体才能书写身体。包括它的妖娆,和落落大方。第九月。我从先前的忙碌状态中走出来,开始款待自己。一个打扮干净的女孩子,在偌大的菜市场里穿梭,熟悉的小贩各自吆喝,也向我打招呼。他们的笑容家常。不做作,…
某夜,我曾为这篇谓之“生活”的文章想过另外一个题目——《三热爱》,无非是想谈谈我对生活、对诗歌和异性的无限憧憬。可惜深夜渐至,当我躺在平坦的席子上,利用微博打发点时间以促进入眠。看着网络上那些愤怒的人…
在中国众多的乡村都能看到地窖,或竖或横,幽深莫测,蔬菜瓜果皆为所藏。时间长了,一些瓜果不免要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它们在开启窖门后漏进来的一点的光照里升腾成蛇一般的形状,凉凉地舔舐着你的后背。但我儿时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