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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尘埃之事(一)

时间:2010/4/22 作者: 叶琦 热度: 332957
  当时间无法为我作片刻的停留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不管是现在的美好,还是将来的不美好。但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勋,想必他又会担心然后叫我不要多想了吧。
  
  勋是一个很单纯的人,而我却是一个喜欢沉思,然后在冒出一些不适合我年龄的感悟,这样的感悟往往另勋疑惑不已,他无法理解,亦无法理解为何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
  
  就像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天,小孩满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主人一位位敬酒,希望听到一句吉利话。而我可能会说的是,孩子终将归于尘土。
  
  其实,可能会另很多人奇怪的是,勋并不是我的男朋友。这一点,我并不疑惑,并且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喜欢他。而勋,则把我看成了邻家的小妹妹吧。而且勋已经有女朋友,是隔壁班的惠。他们的恋情比我和勋的相遇要迟,但在我正准备将心中之事告诉他的时候,他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他向惠向表白,然后她答应了。然后一切就不动声色了。
  
  看着阳光下勋明媚的笑脸,我忽然觉得晕眩。勋假装生气的说,alen你难道不替我感到高兴么?我微笑着说,恭喜你,我的好哥哥。
  
  只从勋恋爱之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反而更多了。勋总是会跑过来问我一些问题,一些关于惠为何会反反复复,那些节日他该送哪些东西,或者是她的哪句话让他感到不安…我总是微笑着,把他问我这些话的女主角当成是自己,然后很快乐,很快乐…
  
  当时间累积到足够的高度的时候,我和勋相处的时间又迅速的减少。偶尔碰见,勋总是开心的谢谢我,多亏了我的那些建议,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平步高升,然后又冲冲的离开。我就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我们还回不回得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高三紧张的学习氛围也不足以把我训练成麻木的做题机器,我总在拿着卷子的同时感叹一下,然后不自觉的看向离我几行之隔的勋。然后一晃神,大半节课的时间就这样过了。至此我成我常常补交作业的一族,也常常被老师怒目相向,而之后我需要学习的也只是习惯而已。
  
  其实我对高三的学习已无太多的挂念,之后的路都已被父母安排好了,而我也不是那种很有理想之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以后想考什么样的学校,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么在我迷茫的时候,父母的安排,我全盘接受就好。
  
  在勋和惠稳定进展的时候,我发现世界忽然把我遗忘了,我住在了一个人的世界。在即将到来的月假,我问勋,是否回家。勋没有丝毫犹豫的神色说,惠想抓紧时间复习,那么我就在这边陪她,我也该好好的补习一下,以后和她考同一所学校。勋顿了顿然后说,那么alen,你呢?以后想考什么样的学校?
  
  “不知道,在看吧。”我平静的说。
  
  收拾好东西,其实月假回家对我来说是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之前之所以会很热衷于这件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勋,那么现在勋忽然说不回去了,那么那个家对我而言是没有太多感情的。印象中,高二之后,每次回家,都会和勋一起,这是第一次,我一个人回家,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只是想把这个“习惯”继续一个人进行下去吧。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回想起来,才发现我和勋的相处模式很怪。在公共的场合我们很少说话,即使是在班上,我们的话也很少,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只有单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先得我们像老朋友。以前总会有好事的同学,问,是不是你俩在一起,怕被老师发现,所以在班上装作不很熟的样子?
  
  忘记当时是怎样回答的了,只记得同学撇撇嘴,扫兴而去。有时候自己忽然也觉得很不妥,但几次试探勋,他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劲,那么就这样了。
  
  考卷没有把我变得麻木,而单调的三点一线生活成功的把我变成行尸走肉。不太喜欢和别交流,也不太喜欢热闹的世界。于是,当看着其他同学,忙碌,奔跑,赶时间,忽然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一个看客,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协调。
  
  不过这样的时候快要结束了,因为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
  
  老天似乎不想让我太平静,这样不太公平,于是,一个“天使”来了。之所以称他为天使,是因为他真的很漂亮,像小正太,我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虽然看起来很小,可口气却一点也不小。扬径直走到我面前,说,我给你补习。
  
  我惊愕,疑惑的抬头,“我必须接受么?”
  
  “恩。”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
  
  “我想让你和我读同一个大学。”他执拗的说道。
  
  忽然的我很想笑,“同学,你难道做事一向都这么盲目,看不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么?”我的成绩只在中下,而他,虽然我不爱学习,但却也还是知道他年级里前五名的优等生。
  
  “那至少可以在同一个城市。”他仍不死心。
  
  “你想考到哪座城市?”
  
  “北京。”
  
  “好,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我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遂转身回来,轻轻的对他说,“我有%80的把握,所以你不用给我补习,你只要自己不食言就好。”
  
  京城里有我的一个梦,和勋的梦。勋说,他最向往的中国城市便是北京,那么随即我就把我的梦也定在了北京。不管他还记不记得,不管有没有他,我还是想一个人走一遍,我和他的,曾经属于我和他的一起的期盼。而京城里一所学校的校长和父亲很是熟悉。只要我考的分数不是太难看,那么我就可以进他们学校。那么这件事对我而言,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继续过着我的看客生活,继续祝福着勋和惠的天长地久。
  
  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会有点无聊,尤其是在高中,这样的封闭式高中。而那个优等生扬,从那次以后就在也没出现在我的视野,让我觉得那更像是一场幻觉,究竟有没有真实的存在,我也没太多的心情去考证。
  
  在麻木状态的烘托下,进入高考冲刺的最后阶段。有一部分人开始起早贪黑,神情严肃;有一部分开始活跃,热衷于高科技作弊;还有一部分过一天是一天,了无生气;而我,早跳出这样的圈子,时不时的还爬山。
  
  有时候会碰见勋,他急冲冲的从我身旁走过,急冲冲的给我一个微笑,在急冲冲的说再见,可我总是来不及看清他的脸。有时候忍不住想,也许上辈子我和勋关系非常,要不按照前世擦肩理论,我们肯定脖子都扭断了。想到这,忍不住莞尔一笑。
  
  日子过的真快,当我已经坐在考场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恍惚。在进入考场之前,扬找到我,然后很轻微的说,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忍不住想,这真是可爱的孩子。拿起试卷,大致浏览一变,开始做题。
  
  很快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放,所有的人脸上挂满喜悦。还有很多的人,一回到学校,立马把书从6楼的窗口丢下,天空顿时下起“导弹雨”隔壁楼栋的学弟学妹们,纷纷跑到窗口看,脸上满满的羡慕。
  
  可我真的很不想离开,我承认我胸无大志,因为我放不下勋。高考之前曾问过他想考那座城市。
  
  “南京。”
  
  我低下头,不语。
  
  顿了顿,他问:“你呢?“
  
  “北京。”
  
  他也跟着沉默了。
  
  那个暑假,我去了海南,我只觉得我和勋之间在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想给自己一个假期,想给自己一些时间,然后说放就放。
  
  海南,果然藏着另一片天地,那耀眼的阳光,让人心中的阴暗面无处可藏。在那里我开心的笑,大声的哭,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每个人都微笑,都打招呼,那些微笑,照的我的心暖暖的。
  
  后来回到家,爸告诉我,因为今年高考政策抓得很紧,我被搁浅了。然后我平静的问,最坏的结果?爸有些愧疚的说,只能生省内的学校了。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没有星星的夜空,忽然觉得这就是我的宿命。于是淡淡的说,好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的心忽然一下就痛了,那个梦我完成不了。勋曾说过,他想拍电影,一部以北京为背景的,他喜欢那里,没来由的,好像是一出生,他的脑中就有这么一个清晰的意识。那个时候我总笑他,原来大男生也有美丽的童话梦。
  
  很不喜欢的,我哭了,哭了一个晚上。真的不明白,勋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我没哭;他把我的爱情心愿实现在另一个女孩身上,我没哭;他镇静的告诉我他要考南京的学校,我没哭。为什么当我爸告诉我不能去北京念书的时候,居然哭的这么天昏地暗。我想我是着魔了。
  
  顶着两只熊猫眼,我在家闭门修炼,开始看那些很早以前就在书房却都没人翻过的书。渐渐的,我被它们迷住了,这个暑假,这里就成立我的阵地。
  
  一个明媚的下午,我正端坐在沙发上看书,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静谧的时光。
  
  “喂”
  
  “alen吗?”
  
  我努力的辨识话筒里的声音,不曾记得把家里的号码给过谁,除了勋。
  
  “对不起。”
  
  “怎么?”这句话出现的太突兀,我愕然。
  
  “我没能考上北京的学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远来是扬,那个可爱的小正太。
  
  “真的没关系吗?我们约好的。”他小心翼翼的问。
  
  “真的没关系,因为我也食言了。”
  
  “那你考到哪了?”他似乎有些兴奋。
  
  “长沙。”
  
  “我也是诶。”
  
  忽然安静下来,似乎还不知道勋考到哪里。过了许久,扬说道:
  
  “明天下午,同学聚会,你来吗?”
  
  “会吧,我还有事。改天聊。”
  
  匆匆的挂线,拿起电话想给勋打一个电话,那几个烂熟于心的数字,却总没有力气按下去。挣扎了许久,想想还是算了,结果已经定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改变不了。
  
  回去继续看书,但久久的都只看到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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