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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传统与现实之间的自我救赎

时间:2023/11/9 作者: 凉山文学 热度: 15914
谢恩银

  1:土地的召唤者

  作为出生于大凉山的阿苏越尔,自身就生长在这块土地,他目睹民族的苦难与幸福,快乐与忧伤,绝望与希望,贫瘠与富饶,忠诚与背叛,传统受到的冲击与裂变。这是他生存的全部内容。因此,顶礼膜拜代替了探险猎奇,深刻的反思与对话代替了表面元素的罗列铺陈。地域与身份认同,文化与母语的传承注定他的还乡不是建立在对于漂泊意义上的归乡之思,既主流汉语写作的“乡愁”单一层面的游子羁旅之叹。也避免了流于形式的肤浅的异域风情展示。长诗《阳光山脉》共两千余行。创作时间达六年之久。诗歌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彝族生活的影子,是社会、经济、历史、人文、民俗等的重要积淀,对民族文化、地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有着重要意义。这种苦心经营的严肃态度,可以说是对诗人自己写诗二十多年的总结,是对诗歌信仰的发自灵魂的真诚告白。是对本民族神话、传说、史诗、典藉、图腾的反思与认同,是对写作根性的独立持守。是拒绝从众,背离主流的消费与享乐,在长期的心灵孤寂中从容、自信的对物质世俗世界的诗化和诗意提升。……土地比家园的内涵更深,外延更广。爱情、婚姻、死亡、耕耘、贫穷、疾病、海洛因、家族械斗、茶马古道、毕摩、火把节,林林种种,记忆不得不把对历史的过去、现在、未来这三维性的审视建立在恢复人在这些存在面前的勇气与力量的基础之上,尽管这力量与勇气对于人永恒的悲剧和宿命是不可预知的。但它提供了人对自身的揭示,对生与死的沉思,对时间涌流、倾听的可能,这就把长诗写作同集体无意识的民间歌谣、传说在思想的内核上区别开来,尽管每个诗人都渴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像民间歌谣一样被传唱,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与永恒的梦想,并且,也并不是就此而否认民间歌谣的思想性。这些元素作为诗人写作素材,不,不只是素材,它已经完全与诗人的日常生活融为一体。不管以地域写作、少数民族写作、异域风情展示等等,都不能准确概括其复杂而博大的内涵。因为这些已经成为诗人自己的信仰。

  他服从和依赖这些持久、长存之物在自己心灵世界深处激活或神秘跳动的那些成形的或未成形的,与自我有关或无关的近乎蛮荒的各种形象,这些形象在某个时刻自动产生,并浮上脑际,向心灵显示不可知、陌生的、更高神秘力量存在物的迹象,并凭此追问、思、歌吟。诗人追问、体察、聆听和思的深度决定了诗歌自身的形式。尤其是思所面临的问题和困难随岁月的流逝而越来越深邃和繁复时,它所需要的情感力量也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持久的燃料时,诗人不得不转身回顾那些曾经熟悉,但又很快消失,曾经显现,但又很快隐匿的东西,这些东西作为自在的珍宝,间断或不间断提供给人活着的见证,迫使诗人以间断或不间断的持续述说作为应答和回报。因此,就本质而言,长诗是不间断的持续述说,是撞见了本源的述说。它自身内容的广度与深度取决于作品自身的聚合力召唤了多少不同意义上的持存恒久之物,并使它们各自成为其所是。这样看来,阿苏越尔首先召唤的是土地,并让土地成为他自身的命运。

  大凉山这块神奇的土地,在南高原这方广袤的版图上,许许多多值得歌颂与赞美的生命在顽强的生长着,生生不息,万古流芳。“穿金戴银的玉米露出洁白的牙齿歌颂着阳光/拖儿带女的洋芋身披泥土的衣裳在银锄上舞蹈”(第7节),万物安于各自的命运,她自身的命运与人类息息相关,水乳交融。清新、灵动、亲切,童话色彩,温馨而浪漫。没有长期的扎根于土地的躬耕,在书斋里是冥想不出这种生活气息的。诗人同大地上卑微而重要的玉米与土豆一起,歌颂阳光,这赐予天地万物生命的伟大君王。“当指尖流淌的溪水送回细如发丝的抚摸/你的果实汁液饱满,你的爱恋无边无际/纤尘不染的阳光手拎果实的灯笼/照亮树木和岩石的内心世界”(第10、12节)。这是劳作的土地,青春的激情、浪漫歌谣、经文的土地。土地的厚重、宽阔、贫瘠、荒凉与歉收,都让诗人揪心,都让诗人珍惜,都转化成他的呼吸。这些连绵起伏的群山,毫不保留的提供给诗人温馨的想象、奇特的修辞、灵动的语句。长达201节的诗篇对于诗人自己和读者都是一场精神洗礼。“聚少离多的人世啊!我深爱的父亲”,(第29节)“你须像珍视心中的泪滴一样/珍视初秋的果实”,(第30节)“长在地里的人们纷纷扒开日渐衰老的土地/我擅自揭开玉米地里笼罩着的粮食的光环/颗粒饱满的人世/黑压压的土地上/坐满了我疾病缠身的父老乡亲。”(第50节)这些深沉、深情、深刻的敲击骨髓的抒情与慨叹,只有上个世纪30年代的艾青在《大堰河,我的保姆》做过如此震撼人心的讴歌,并展示生存的艰辛与无奈,“麦地\忙碌中的母亲/拎走奄奄一息的麦地/就像拎走我这个揪心的孩子/汗水嘀嗒/她放下声音里的沧桑/在乳头的静默中,慢慢抚平不安的未来”(156节)“帶着伤痕累累的皮囊和些许厌倦/夕阳吮吸的每一个山头/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芒”。(第45节)只有浑厚的地母默默地诞生这一切,消融这一切,承受这一切。只有词语,如同经书一样。安慰灵魂,接近土地的秘密。怎样才能归乡,浪子何日回头?爱恨交织的忏悔,最后汇聚成诗人的感恩:“大地承载了一切的艰难困苦/哦,苍天和大地,一朵含雨的云飘过/祖先们播下的雨露湿润了连绵的子孙和山脉”。(第35节)肉体与灵魂的放逐才是诗人内心永恒的流浪。“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我一生心息相依的故乡”。(第20节)穿越沧桑与苦难的洞澈,幽远、执着。……“没有一种光芒可以照见大地所有的秘密”。既然如此,诗人可能要怀疑自己以写作来面对土地,对土地的吁请与呼告是否符合道德,要怀疑千百年来“再也没有人愿意长久的守护着自己寂静的内心。告别疾病缠身的村庄/谜样的村庄/亲情环绕的村庄/在村里不停游荡的酒鬼/依然折腾着日渐消瘦的夜晚”(第22节),田园牧歌面临诸如疾病、死亡时仍显得苍白无力,但正因为选择了诗歌,诗人绵密如高原上空洁白的云层般的痛苦才得以转化。虽然“曾经的倾听和诉说灰飞烟灭\言语的尽头啊我已泣不成声。”,(第20节)但诗人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诗歌、选择文字的存在,见证生存的冷漠、残忍、悲怜与超越。他希望生活首先教会自己的是温柔、宽厚、坚强。在一切都开始变形的面临崩溃的边缘,诗歌把这种绝望深深地埋在诗歌里,从屈辱中学会并开始感恩,除了感激之外,诗人是无助的。……当然,《阳光山脉》里的父亲已经不再拘泥于现实物理层面,更多要理解为升华了的并且具备精神信仰和心灵导向层面意义的“父亲”。我理解为土地的召唤。

  2:对本民族神话、传说、史诗、典藉、图腾的反思与认同

  在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彝族留下了丰富的神话、传说、史诗、典藉、图腾崇拜。任何一个认同自己母语与文化传统的写作者必然会到本民族神话、传说、史诗、典藉、图腾中寻找写作资源。因此,长诗中出现英雄恩体拉巴、英勇的阿普然阔、大法师阿苏拉则、阿诗玛、力大无比的濮蜀巫雾人、《勒俄特衣》、《指路经》等等。这些元素有力的构建了长诗的历史空间,如果仅仅是提供一些元素平面罗列,力图通过放逐语言与审美体验,超越时空的界限,展示对史前复杂文化现象的空前占有的巨大综合能力,从而将诗人的现实感受、历史意识与文化结构融为一体,构造并扩大诗的空间,这个非物理形而下世界的空间感,使诗歌相对获得理性与感性的丰富性与深刻性,完成一个自足的精神实体。但是,更多情况下,这些素材将成为诗人创造力的试金石,诗人的智慧、独立性、素材驾驭都在这电光砾石的摩擦与碰撞中纷纷陨落,如万神殿上空岁月般永恒的天体、变幻无穷,它无所期待,却又苛求向往洞悉其秘密的通灵者通过语言的桥梁,跨越肉体与灵魂的漫漫长路。因此,对这些元素的反思与认同,所展示的诗人内在的心路历程,让诗歌获得持久的内聚力,才是诗歌深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用原始意象说话的人,是在同时用千万个人的声音说话。”荣格有力而深刻的论述恰当的阐释了阿苏越尔内在的精神资源的永恒性和有效性。这些精神资源是当下的、此在的、及物的、更是思想的。在长诗第119节中,诗人写到:

  狭隘的沟谷间,家支械斗的潇潇落叶沉积

  潜行于阳光查阅不到的心底

  烈火交织爱恨,要给灵魂多设几个密码

  让仇恨无法深入,天空和雀巢同时

  出现在我们泪水的仰望中

  彝家新寨遍地开花,扼杀寂静的虚无

  有人正拿神人支格阿龙说事

  看吧,支格阿龙还活着

  用人们不知道的隐秘的力量照亮心灵

  照亮我每天开辟的道路和泄露的诗行

  历史与现实,残酷与绝望,温暖与感动,信仰与力量,在这短短的十行诗歌中得到体现。有场景:狭隘的沟谷间、潇潇落叶沉积、彝家新寨遍地开花;有叙事:家支械斗、每天开辟的道路;有深刻的体验与抒情:烈火交织爱恨,要给灵魂多设几个密码、让仇恨无法深入;有高迈的呼告与宣谕:看吧,支格阿龙还活着、用人们不知道的隐秘的力量照亮心灵。语言清澈、流畅,时空跨度大,内心感悟深刻而独特,思想高迈而圣洁。这是值得汉语写作者借鉴的。如果我们把目光回放到上个世纪诗歌烈焰熊熊的八十年代,再考察楊炼、宋渠宋玮、廖亦武等以敦煌、半坡、周易、大佛、盆地为背景的一系列文化寻根史诗,我们会得出结论:这种寻求背景式的写作它自身就面临被背景湮灭的危险,好象是考古学家,把久远以前的文化碎片小心翼翼地排列好、粘合好,再对它们进行观照、沉思、抒情与感概,文化的光辉日益暗淡,心灵的阴影加重,诗歌插上这对沉重的翅膀,无力而哀挽的离求真的质问而去。不是他在创造诗歌,而是作为背景的远古文化创造了注定被动的心灵。因为他深信,伟大的背景能成就伟大的诗歌,历史的背景能加重诗的历史感。

  我们看到的是外部世界投射给心灵的阴影,而忽略了诗人自身心灵世界深处存活着的已成型或尚未成型的非我的、进乎蛮荒状态的形象在唤醒和催促他去塑造一个更超然、静穆意义上的客观自我世界。因为通过客体或对应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的精神自足,如果客观对应物不存在,那么,他将陷入更加无所傍依的被彻底抽空根基的虚空,他的虚无不是绝望,他的绝望不是冲动或欲望的无法满足或达成,而是骨质的软化。因为诗歌的独立性在于他自身的不确定性和无法确定性所具有的比原初冲动更复杂、更细腻、更持久、更深入地转化成情感力,并形成不同于流行价值体系的独特的意识,它首先是一种反叛和精神的内在张力,让人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感受精神喷涌的壮丽与毁灭的熔岩弥漫人性之天空,最终,冷却成晶体。在此意义上,我们不得不承认:诗歌是一条渊源流淌的河流,从久远流向未知,真正的诗人有幸在这条河流的岸边聆听到涛声神秘的喧嚣与不可抗拒的诱惑,同时小心翼翼的把浪花的光芒与体温珍藏进灵魂的孤寂而宽阔的殿堂,枕戈待旦,随时听从词语沙漏样细密而连绵不断的召唤。作为彝族人,阿苏越尔是幸运的,民族神话、传说、史诗、是他诗歌的深厚土壤;作为诗人,他是幸福的,典藉、图腾是他的食粮;作为汉语写作者,可以对各种资源进行整合与提炼,那是时代对他的眷顾。

  3:神性的吁请

  神啊请展示您的力与美(第69节)

  在寂静的午后重现他的严厉和慈祥(74节)

  哺育万物的神灵,请为我饱蘸书写前景的墨汁

  我愿移除心障,冲出炫目的光辉

  剥蚀全身的迷离,贴近万物灵动的心脏

  倾听时光的步履,身体的键盘敲击秘境

  那些与命运相关的符号,寂静中的天启与神示(82节)

  如此虔诚的高山之巅的,对高于个体生命的造物主的悲情呼吁,渴望每个人的生命得到拯救,得到神灵恩典。凸显了诗写者在混乱和堕落的时代所坚持的高拔的精神向度,这是曾笼罩过荷尔德林的孤寂心灵的神秘之光。……神性是我们尚未感知和见证的宇宙的伟大而神秘力量。神性与神学无关,我到宁愿在良知的道德律令对人心灵的净化与拯救角度来看待。他最终导致诗人的谦卑。诗人自责自己“曾经放弃理想/沉迷于这样的时光/我放弃言语/目睹群山在村庄不停变幻的背景上迅捷出没/我一生最大的梦想迟迟未到。”(第28节)诗人深深的忏悔。幸运的是诗人“多年以后我依然习惯于对所喜爱的事物保持沉默”,(第45节)在这天地有大美不言的沉默中,诗人获得穿越自我放弃、自甘堕落、麻木的深谷,回到生命的源头,凝视那起最初的、久久感动的光芒,并将之持续燃烧的力量。文字忧郁,直面绝境,并把它提到反观灵魂的绝对高度,从而证明诗歌及其写作的存在价值和意义:洗涤心灵的尘埃,抵抗自身的懒惰,恢复激情与梦想,承载生命中无法忘却的岁月。向着内心性精神源头接近。……“欺骗过父亲汗水的土地哟/如今依然两手空空/啊!何其相似的时光/连天空都低下高贵的头。”(第39节)事物的真实重量,比一切幻想、预言、虚构、回忆更具感昭之魅力。词语自身超越习以为常的结构和组合方式,把一切变为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充满诗性的光辉和虔诚,同诗者自身对话。当诗者面临孤独与死亡的时候,巨大的勇气转换将那雷鸣般的疼痛,强烈的情绪沉淀下来,冷静下来,诗歌反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寻找通往家园的路,它永远在途中,召唤着诗者。“聚少离多的人世啊/我深爱的父亲”(第29节)欲望无度的死神到处寻欢作乐,悲伤总是到处跟随它,快乐比悲伤消失得快,“请相信一个民族悠久的忧伤,事实上/它和一个人片刻的欢乐没有质上的区别”(第13节)。没有对自身民族的精神传承和血脉相连,是发不出如此深刻、冷峻的喟叹的。

  此时此刻,我眼前清晰的浮现出一副画面:在太阳照耀与隐退的鹿鹿觉巴之侧,阳光山脉之巅,我的素昧蒙面的诗歌兄弟——阿苏越尔,即使在那些长歌当哭的漫漫长夜,仍向着遥遥无期的盛大黎明鼓动出经久嘹亮的赞歌,将种种颠沛流离的场景燃烧在生命熊熊的原野上;将一次次心灵不倦的拷问与追寻凝化为冲破云层的霞光。我内心有一种久违的感动。“请致敬路边的稻穗,性格中一字排开的稻穗/1氐垂着头颅,象你低垂着日渐成熟的思想”。(68节)“多好的酬劳啊,经过了一番深思/终得以放眼远眺神明的宁静”(《20世纪外国诗选》四川文艺出版社1987年1月版321页)如果瓦雷里有幸在大凉山倾听这样质朴而谦卑的歌吟。他会觉得《海滨墓园》其实也是《高山墓园》。“热爱这块土地如同热爱你的苦难。死亡中包含的黄金成色最足,我们从身上的一草一木感觉到它,从切肤之痛中触摸到它——语言不过是它的一种闪光而已,还有艺术,我们捧着它如同丹柯高举着自己跳动的心穿过森林,身后是广大无语的人群,动物、植物、河流、山脉以及原野跟随着我们。被别人照亮是一种醒悟,自己照亮自己是一種确信。哪里有母语的呼吸,哪里便是肥沃的土壤,既使黑暗再次淹没我们的眼睛,但只要有母语在,我们还可以再次把赤裸的手臂点燃,用生命的膏脂照亮自己。”(周伦佑《中国当代文学向何处去?》网络版)。周伦佑这段话如果用来鉴定这首长诗的精神含量是非常合适的。周伦佑上个世纪是在大凉山遭遇、砥砺、蕴藏、吐纳了文学的精髓与诗歌精神的精粹火焰才向汉语诗歌发起猛烈的、影响深远的非非运动的。……生活在大凉山是幸运的,被诗歌选中更是幸运的。“让世间的穷人明天一早就下地干活/在被称为尘世的石母恩几,继承他的幸福/陌生人,请接受我的邀请/重新返回那个敬畏诗人/并拥有持久激情的年代。”(第67节)。这选中不是扯着头发脱离大地,而是深深的植根于大地,如此,方能承受诗歌闪电中蕴涵的喜悦与痛苦,不至于这神圣的光洞穿生存,让思想和灵魂暴露无疑后无所适从,而是相反,他将在这光的烛照之下,穿过孤寂与沧桑。它是如此巨大,如此突如其来,一座大山,一条河流,一朵花,一缕从枝叶间漏下的阳光,一颗厮守大地与村庄的苦荞,都会把诗人深深击中,而在一切的背后,那神秘而遥远的力量总是在召唤,不,是驱使。是别无选择的义无返顾。“在生命的终点,我也有一次灿烂的绽放\是火把一样的燃烧\脱离腐朽的燃烧\在更加深刻的未知中,最后释放自己”

  让我以诗歌的名义接受并感谢这人世间最神圣的邀请。在阳光山脉,把思想转化成诗歌内在的节奏,驾驶通往精神之域的地铁,在日益黯淡的灵光与黑暗中穿行,把生命与死亡、堕落与拯救都带走或被无声的碾成尘埃,以暴风雨之前的巨大宁静在血脉中呼啸、沸腾,并燃烧成一束束文字,迎候山脉般绵延的普世之光。并在光芒的照耀下踏上自我救赎的漫长历程,最终回到并驻守心灵之乡。

  责任编辑 阿西依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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