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大荒西经》: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
公元十三世纪,蒙古铁骑仅用十八年就横扫了欧亚大陆,对文恬武嬉的软弱南宋却数攻不下,南宋周围的西夏、辽、金、吐蕃、大理、越南相继失国,外围已无一处可缓冲蒙军入侵,在国家生死存亡关头,苟且偷安的南宋爆发出了顽强的战斗力,抗击蒙古侵略四十余年。
谢太皇太后和五岁宋恭帝赵?,出临安城向元军献国投降。宋度宗的杨妃带二子益王赵昰、广王赵昺出逃,在金华与陆秀夫、张世杰、陈宜中、文天祥等大臣会合,1276年立七岁赵昰为帝,南宋小朝廷在元军的追杀下,只得乘船流亡海上。两年后,历经颠沛流离的赵昰因溺水病死荒岛。一帝死再立一帝,七岁的赵昺,在冈州被陆秀夫等立为皇帝。小朝廷退守广东新会的崖山海岛,并在崖山修建行宫作为根据地。崖山四面环水,与汤瓶山对峙,中如一港,南北如门户,形势险要,易守难攻。元将张弘范带兵两万,从水路进攻崖山,当时南宋崖山有军民二十万,张弘范没有必胜的把握,前期以围困劝降为主。
负责保护幼帝的左丞相陆秀夫,向张世杰建议派兵防守南面海口,进可攻,退可守,以防被元军围堵。张世杰愤恨地说:“我们漂泊数年,难道要老死海上?如今不宜分兵把守海口,应集中兵力,与元军决一死战,尚有光复故国可能。”
元军多次劝降无果,便对宋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张世杰命人把一千多艘战船用绳索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浩大的水寨,外围战船厚涂湿泥,直绑长木,以防元军火船靠近来烧。
赵昺的船深居水寨中间。
耗费数月在崖山建造的房舍突然着起火来,火越烧越大。身穿黄袍站在船头的幼帝赵昺,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战乱中。他清秀的面庞满是不安,拉拉身边的陆秀夫:“着大火了!”陆秀夫神色凝重地回答:“陛下别怕,这是张将军让人烧的,也是将士奋勇向前死不后退的决心。此战如不能光复大宋江山,则求流芳后世!”
元军火攻不下,张弘范便据守崖山的南北出海口,断绝宋军的运粮打水道路,绝其退路。宋军渴饮海水后上吐下泻,战斗力大大下降。每有交战,张弘范就押被俘的南宋右丞相文天祥观战,以瓦解文天祥拒不投降的信念。文天祥看到孤勇的宋军一次次挫败元军的进攻,虽然不发一言,但捻须微笑,这让张弘范很是恼怒。
久久不能消灭宋军的张弘范,利用潮汐水位高涨之际,南北错落驶进战船猛攻港内宋军。恰值狂风暴雨海水掀起惊涛骇浪,元军万箭齐发趁势攻破宋军水寨。张世杰见一艘艘战船降下宋旗,兵败如山倒,知大势已去,遂传令各船砍断绳索,各自为战拼力突围,并分出十几艘战船护送杨太后突围,同时派出精兵去乱船中央接出赵昺。
狂风暴雨里裹挟着惨烈的厮杀声,陆秀夫把赵昺护在身后,他担心来人拐走幼帝去元军处邀功请赏,同时觉得大败之下,来人接走赵昺也恐难逃出元军的重围。
腥风血雨中,赵昺紧紧地拉住陆秀夫的衣服,四周哗哗的暴雨如泉般注进天荡地动的大海里。赵昺带着哭腔跟陆秀夫说:“我要是条鱼能游走就好了。”陆秀夫心里一阵悲痛,轻轻拿开赵昺拉着他衣服的小手,轉身走到妻儿跟前,执剑逼迫妻儿跳海。陆秀夫大声说:“你担心我不跟你一块儿去吗?你先走,我随后就到。”倪氏遂和两子一女蹈海而亡。
陆秀夫换上官服,再次来到赵昺面前,倒身拜下:“国事一败涂地,再也无力回天,臣要为国殉身,陛下愿意同往吗?”
已被大雨浇透的赵昺,看看汹涌澎湃的海面,握紧双拳毫不迟疑地说:“国家将亡,朕虽小,亦不愿苟活于世,更不愿被俘受辱。”
陆秀夫含泪起身,先将传国玉玺系在赵昺的腰里,再用白绫把赵昺绑在自己后背上,稳稳地走上颠簸的船头,满脸雨水泪水地回头安慰赵昺:“陛下不怕,臣与陛下同往。”
赵昺大哭着说:“朕不怕,跳下去朕就会变成淹不死的鱼。”
陆秀夫背着赵昺跳进了海水中,惊涛骇浪一波一波地冲卷着战船,宋军或死或降,势颓如热汤融雪。左丞相和幼帝投海殉国的消息,很快在宋军中遍传开了,绝望悲愤的宋朝军民纷纷跳海自杀,场面之悲壮,连元军都看呆了。
第二天,崖山海域密密麻麻布满了十余万南宋军民的浮尸,被迫观战的文天祥见此惨烈景象,失声痛哭。张世杰带领十几艘战船保护着杨太后杀出重围后,杨太后听说赵昺已死,再不肯逃亡:“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赵氏江山,如今已没念想。”说完跳下海去。心灰意冷的张世杰不愿靠岸登陆,一人留在船中静待船覆自溺而死。崖山海战三年后,被元军下狱的文天祥断然拒绝以中书副相位诱惑的劝降,留下《正气歌》后慷慨赴死。
后有渔民在崖山海域捕鱼时,见到一种半身鱼形半身人脸的怪鱼,认为是南宋十万跳海军民的戾气所化,敬为神异,不敢捕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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