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农村长大的人,最早的记忆是草是虫是小动物。
出生七八个月大小的婴儿会坐、会爬了,父母总是一把将其扔进草地里,任由着孩子在草地里摸呀、爬呀、滚呀,草软和,草有心性,草连地气,默默地包容着,草明白长大的孩子,会是这土地上的主人。
不是孩子的父母狠心,是父母比誰都清楚,泥土和草地将是农家孩子以后的主战场,他将在这土地上生息打拼一辈子,倒不如让孩子早些和土地亲近,建立怜悯、培养情感。
草地上除了草,还有小虫子、小动物,它们是草地上的居住者,也是农家人的近邻。婴儿在草地上摸爬滚打,时光托着他长大,也因此和小虫子、小动物熟悉了,相互间你谦我让,建立起了和谐的小生态。
我是自小生活在农村的,农村的场景一直历历在目。我叫得上农村草木的小名(学名或大名还真不知道),对小虫子、小动物也清楚习性,可也仅以好坏相分,一谓好虫,一谓坏虫。比如,蜻蜓、青蛙是好虫,蚂蚱、毒蛇是坏虫,泾渭分明,碰得和碰不得的一清二楚。大自然委实是本百科全书,走进了便可以不学自通。
记得在故乡有句话说得很有意思:某某甚蛇都捉过。大意是说这人好事情、坏事情、好活计、坏活计干过不少,差点儿干完全了。小时大人们也用这话说过我,是说我什么虫子小动物都敢抓。说的也是,我敢抓小虫子、小动物,抓了还正儿八经地养,小鸟、鱼虾、蚂蚱、青蛙等等,似乎能动弹的就想养着、囚禁着(如今很是内疚)。不过,蛇我没养过,蛇咬人,毒蛇咬了还会送命的。养蛇,除非是孬子。
别以为在农村名子叫小孬子,就是智力不正常,他或许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比正常孩子长得慢,长成了小老树,或许就是学舌迟,话说不周正,他们不是真正的孬子,如一株草生长在了石缝里,拔节的过程慢些,但终究还是开花结籽的。我的邻家,有三个比我大的小哥哥,分别叫大孬、二孬、小孬,他们不孬,长大后都成为一条汉子,生活上的高手。孬非孬,不孬的反而弱智,这在过去的乡村不是个稀奇的事。
《王唯捉回了一条蛇》中的王唯,是被喊为小孬子的人,在我的心中他不是孬子,只是比正常开窍得迟些的孩子,他拥有一颗悲悯的心,他救下了一条将被癞蛤蟆吞食了的小蛇,并养在了灶口他拥有的唯一温暖的破被絮里。王唯的孬让其被抛弃,破被絮是不能被抛弃的,它要温暖一个被抛弃的人。
小蛇和王唯走到了一起,王唯喂它以蚂蚱、青蛙之类,蛇又为孬着的王唯引路,渡过迷津,找到回家的路,进而蛇要卧在王唯的胸口感受王唯的心跳,似乎这都是孬子才能做才能承受的。
最终有了一个传奇,蛇用自己不算坚硬的骨骼救下了王唯,王唯也在劈风劈雨天结束了自己的孬事。
众多的不合理,我想构建一个合理,有了相互间的怜悯,所有的不合理都能成就合理。
我还想用一种魔幻的表达,悄悄传送过往的乡村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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