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枪法好,心狠。
老八靠着好枪法打出一片天地。他又纠集几十个地皮痞子占地为王,做了土匪。
在那激荡的岁月,官府都惧他三分。为了笼络老八,官府请他出山,聘为保安团团长。
老八黑白通吃,不几年就置下巨额财富。老八建了一处深宅大院,院分三层,大门、过厅、后堂,犹如官邸。院深百米,墙厚三尺,高丈二,院内家丁几十,戒备森严。恨老八的人多,但只能恨在心里。
老八好色,虽有三妻四妾,十里八村谁家娶亲有小媳妇过门,稍有姿色,被他得知,都要先抢进大院住上几日才放生。方圆几十里,有姑娘嫁娶都不敢声张。与男方商定好日子,暗送接亲。
老八因荒淫无度,断了子嗣,就把近亲三侄儿秋子过继膝下,为自己将来养老送终。秋子心眼灵活,深得老八喜欢,像亲儿子一样待着。秋子常随老八一起横行乡里。
一日,秋子随老八闯街归来。一处农田,一对父子正于田间耕种。父耕子拉,夕阳下形成一片迷人的风景。老八看着,突然间心臆漂浮,说:“秋子,叫爹!”
“叔,这是?”秋子莫名其妙。
“叫爹!”老八吼。
“爹——”秋子叫得脆响。
老八嘴角浮出一丝诡笑,问:“田里几人耕种?”
秋子说:“两人,一对父子。”
老八说:“我让他一人叫,一人哭。”
话落枪响,“啪”一声,拉犁青年应声倒地,凄惨大叫,扶犁老汉踉踉跄跄跑上前去,痛哭流涕。
老八得意,对秋子说:“过去瞧瞧,他是肩膀流血了。”
秋子下马跑过去,老汉拉扯,两人厮打不开。老八挥马过去,喝道:“松手,不然把你儿子打死。”
秋子上马,笑说:“叔的枪法真绝。”
老八朝天狂笑,“只要枪在,我怕什么。”
老八笑声直冲云霄,惊得坟树上的一只乌鸦聒噪不已,声音悚然。
老八心毒,他常说:“我可负人,人不可负我!”
除夕夜,老八后堂祭祖,点香磕头,家眷及众姨太肃立两侧。祭拜完毕,老八说:“六姨太,你该上路了。”
六姨太腿一软跪倒在地。
老八问:“那男人是谁?”
六姨太只哭不语。
老八说:“那好,休怪我无情!”
老八掏出枪来,秋子跪地为六姨太求情,说:“叔,她可是您最爱的女人啊!况且六姨太还救过您的命。那次,您从山上滚下,如不是六姨太,您……”
老八不允,“负我者,都得死。念你救过我,容你跑,如我三枪打不中你,就放你一条生路。”
六姨太磕头,起身向院外跑去,老八举枪。“啪、啪”两枪不中,六姨太已转出大门,大家都替她长舒口气。“啪”又一枪,子弹击在门框复弹射,直中六姨太的后背。六姨太应声倒地。众姨太及家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入夜,秋子陪老八喝年夜酒。老八郁闷,喝得烂醉如泥。子夜醒来,身子被五花大绑。秋子正端坐在面前擦拭他惯用的手枪。
老八不解:“秋子,你……”
秋子說:“对不起了,叔!那男人是我。”
老八怒骂:“我待你不薄,为何狼心狗肺?”
秋子说:“我与六姨太两情相悦,你为何不放我们一条生路?”
老八羞怒:“你们没良心。”
“良心?”秋子哈哈大笑。
老八无语。
秋子说:“你常说的,无毒不丈夫。”
枪响,院子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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