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然对话
到了冬天,树林落尽了叶子,园艺师修剪了小树和大树的枯枝,树林里突然没有了遮拦,阳光通透,这是一年里最安静空明的时光。初冬寒风吹过一阵,给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之树带来了凋谢的严峻。不过,在黄栌树林里的一个树杈上,还有几片叶子支棱着耳朵,好像要听听风到底有多嚣张。寒潮刮过去了,天气开始回暖,又有了风和日丽的日子。尽管这样的日子在冬天是短暂的,但是这时候走在树林里不再担心后背发凉,待不了一会儿就返身回家。
此刻,树林里喜鹊聚集,麻雀开会,给冬日沉寂的树林带来活泼之意。
扶芳藤攀在树林里临近的两棵槐树上,藤蔓和树干紧紧地裹抱在了一起。生命依附的扶芳藤也让落尽叶子的槐树仿佛长出了新叶。槐树怎么想的,不得而知。生活在树林里,许多植物只依自己的方式进行,树上爬上了藤蔓也是一种生命的形式,但是也备不住受到委屈,让生命承受了过多的沉重。但是一切都在坚持,有了这毅力和面对一切的勇气,一切也都化为了玉帛。也许大自然的规律正是需要接受现实。匍匐在地上的扶芳藤,绿成了一片,与落叶有了很大的区别。
在火炬树下坡的地方,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竹竿翠玉一样,竹叶青青,给这片落尽叶子的大地一片小小的珍贵。在竹林里,发现有人砍掉了一棵竹子,拿去做成了钓鱼竿,还是拿去做了竹笛,如果在冬日的树林里吹奏一曲竹笛,那悦耳的清韵,让竹林也有了迷人的风采。
再看时发现有人在竹子上刻了一个名字,应该是两三年前的刻痕,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这片小小的竹林里,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里,名字被风雨淋过,已经渗透进竹子的纹理。
在我对这个人的审视里,他是否用自残的心理方式让竹子承受疼痛,他心里的痛苦无处释放的时候,他来到这个隐秘之地,在竹子上刻下一个名字。我在想,他心里的伤平复了吗?反正竹子上留下的伤疤还在,竹子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名字,姓甚名谁;但是,竹子忍受的疼已经结痂,只剩下这一个名字的符号,它玷污不了竹子的清节。我思忖,在此时,宽恕他吧。也许在他刻下自己的名字的同时已经幡然悔悟,已经悟透了人生的禅机,但愿他从此走向阳光的前程,不再将这在竹子上抹不去的刻痕留在心里。
夏天赤脚走过的枫树林里,落叶让大地干净干爽,即使初冬的雨或者雪,走在落叶上也感受不到小径的泥泞。树林有了落叶变得成熟了,像换上了新装,显得庄重雅致,去掉了夏天那些小花小草的浮躁,树林里的空气也清爽起来,树顶的云少了,蓝天重新披挂上阵,树叶落在了树下,一切平和了,但这不是死亡,看那玉兰花树上的辛夷花骨朵已经蓄势待发。
我发现,在春天开得最早和最美的花,都是在秋天孕育了花蕾。它们经历了一个冬天的风雪弥漫,花儿在春天的枝头爆开时的热烈和鲜艳,仿佛是对花蕾承受了寒冷的一种奖赏。
正如我们常说的“梅花香自苦寒来”一样,在大雪纷飞的时刻,红心黄边的腊梅,黄蕊黄边的腊梅,晶莹剔透,比雪更有了高洁和馨香,与她对视,让你想起在成都武侯祠看到的腊梅,成都大街上沿街叫卖的腊梅,买回一支,插在花瓶里,让冬天有了期待。
这样想着,看见白蜡树枝头落满了一群鸟,像是麻雀,但是它们的叫声没有麻雀的尖利。这叫声舒缓,还有叫声后的回韵。我仔细观察,它们的羽毛是斑斓的,有黄色、红色和浅绿交织在一起;我恍然惊喜,这是一群山雀,一群从西山来到秘境觅食的山雀,这么多的山雀集体来到树林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屏住呼吸,不敢惊扰它们。它们的叫声里,也有了对发现这一片风景的赞美。
再远处的树干上,是一只捉迷藏一样时隐时现的啄木鸟,咚咚咚敲击几下,它们是树林的病虫害专家,望闻问切,树木的小病小恙,嘴到病除,至于疑难杂症,它会锲而不舍地敲击探究,直到让那些躲避到树心的害虫也无处藏身。
在大自然里,我仿佛能听懂这些鸟儿花儿树们的心声,读懂它们的心语。它们与我对话,通过我表达它们的心思,每一棵树的故事,每一只鸟儿的故事,每一朵花儿的故事,每一片落叶的故事,都是如此丰富风趣。在这仿佛被人遗忘的自然里,只要你心里有爱,你会觉得这些花与草也会读懂你的心,它们也会倾听到你的心声,你们会一起会心一笑,相互在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在鸟声里认识鸟
认识的鸟越来越多,却感到对鸟的认识越来越少。还有越来越多的鸟突然叫了一声,或者一群鸟突然飞进了树丛,这是第一次听到的一种新鸟儿的叫声,第一次看到新鸟儿的身影,这些是什么鸟,不得而知。让你对鸟的世界喟叹不已。站在原地,怔怔地搜索记忆里所有见过的,或者资料、图片上介绍过的鸟儿,好像都对应不上。周边的环境越来越美,树林越来越多,湖水越来越丰沛,吸引了不曾有过的鸟儿越洋跨山来到这美好的风景里,鸟儿的品种越来越多,不曾听过的鸟儿的叫声会让你感到美好和新奇。
插图:王同宇
许老师是个研究鸟的专家,各地飞来的鸟儿他会耐心地抓拍对比,然后会分享到朋友圈里,也会情不自禁地在拍照的间隙给我讲发现的是什么鸟儿。许老师退休后守在月见湖、团城湖、昆明湖等地拍摄了池鹭、白鹤、小黄鹭、苇莺、黑水鸡、??、野鸭等多种鸟类,他对这些鸟儿如数家珍。我跟在许老师身边,趁着他拍摄到鸟儿捕捉鱼儿的瞬间的喜悦时刻,我也开始问一些在他看来很肤浅的关于鸟儿的问题。
不过,这对他来说肤浅的问题,对我却高深莫测。每一种鸟儿的颜色、形体、大小、喙的长短、尾翼、翅羽等等,这仅仅是皮毛知识,比如山雀就有十几种之多。还有各种鸟儿不同的习性,是留鸟还是候鸟,哪些候鸟多年后成为了留鸟;它们喜欢湖边还是山林,它们群居还是单飞;喜欢吃虫儿,还是粮食或者野果草籽;喜欢栖居在什么树上,在哪些树上做窝,窝的形状大小是精致还是简陋,还有鸟的各种声音——平时我们看到的仿佛没有多大区别的鸟儿,其实有着很多的讲究和差别。
比起哺乳动物,鸟儿的童年是短暂的。屋檐下的家燕,从孵化出生开始,便张着大嘴等着父母捉回来蚂蚱或者其他小虫,无论鸟爸妈怎么劬劳奔波,好像也难以喂饱这些贪食的小燕子们,它们一直喊着“饿饿饿”。
每一窝小家燕大致有两三只到六七只,几乎没有叫声停歇的时候。不过,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家燕妈妈爸爸也就是持续不到半个月左右,家燕爸爸妈妈就会带着小家燕陆续飞出燕子窝,除了个别的小家燕还飞回燕子窝,大部分小家燕跟着父母远走高飞了。燕子妈妈爸爸教小燕子怎么飞行,怎么捕捉昆虫,非常耐心细致。它们飞到广阔的天地里,就不再像麻雀一样飞回巢里,它们开始独立生存,这短暂的在窝里叽叽喳喳的时光,就是它们的童年吧?
在它们的记忆里,童年是什么呢?
它们飞离了燕窝,一下子就到了成年的世界,自己觅食,自己找过夜的地方,躲避天敌和经受无法预期的恶劣天气。它们集合在电线上,排成两队,燕子多了,要把电线压弯的感觉。它们呢喃燕语,轻声温柔,燕尾服的羽翅和尾翼有着绅士风度。
燕子们滑翔的姿势也是那样优雅,特别是在雨前,燕子们飞得高高的迎接雨的到来,就像许多的孩子在雨水来临前疯狂地跑着,从河坝跑到场院里,从井胡同跑到家庙门前,雨水滴落下来,也拦不住燕子穿梭在雨水里。
燕子们好像精灵一样,灵巧的翅膀滑翔着,高飞或者低飞,在天空追逐着害虫,那是它们的美食。在夏天的几个月里,每只燕子能够啄食数万只蚊子、苍蝇等害虫,它们是大自然的清道夫。
它们在电线上聚会,一个家庭一个家族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好像是家庭聚会。喳喳喳的叫声,轻柔、简单、平和,不争不抢,是分享一些趣事,还是在回忆美好的童年往事?
这是燕子们难得的交流时间和少有的休闲时光。
在树林里,啄木鸟几乎总是贴着地面飞,飞到树干上,灵巧地转着头,围着树干盘旋向上。也许是粗壮的树干隐藏的害虫最多,所以,一圈圈围着树干攀升,这样一寸不放过发现虫子的机率也会高。在我的观察里,从来没有看到啄木鸟站在树枝头瞭望或者歌唱。春光明媚里,秋光澄明里,啄木鸟都是低调地在树林间穿梭,从来不张扬。
生存是第一,但是,啄木鸟作为益鸟,应该是鸟类中对树木保护作用最大的鸟儿。它们最喜欢觅食天牛、吉丁虫、透翅娥、蠢虫等害虫,啄木鸟食量大,不停地寻找虫子吃,或者不停地投喂雏鸟,才能勉强糊口或者养育雏鸟。每天能捕捉三五百条或者更多虫子。由于啄木鸟食量大,在它们活动范围之内,80%以上的吉丁虫、天牛都会成为啄木鸟的“盘中餐”。相对于其他鸟类,人们称啄木鸟是“森林医生”一点不为过。它们寻找钻入树中的害虫,像是侦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非常坚决地将害虫绳之以法。
咚咚咚,咚咚咚,这就是啄木鸟的声音,好像除此之外,从来没有听到过啄木鸟的叫声。
在十来棵刺柏树林中,隐藏着多少麻雀?不得而知。远在两三百米外的海棠树林边的路上,就听到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麻雀的声音没有美感,它们只是不停地聒噪,你看这些麻雀,无论几十只还是几百只,它们没有相对而谈的对象,都是自言自语,说得还非常执着,絮絮叨叨,话题没有中心,语句也没有重点起伏,千篇一律的“啾啾啾啾”,没有前奏,没有尾音,非常单调枯燥。
只是你感觉这是同类在一起,它们是密不可分的一群,一个整体。打斗完了,还是好兄弟,还是亲密的夫妻。分分合合,从这棵树到另一棵树,直不愣登地扎进树丛里。任凭你用石头敲打树木,它们并不害怕,树篱里还藏着数不清的麻雀。
也许只有周边突然一声奇响,整片树林的麻雀突然一起停止了鸣叫,在这时你体会到了“鸦雀无声”的表述如此准确。然后,又是一树一树的叽喳声,什么也不顾忌。
不过,我还是喜欢观察麻雀,停下来耐心仔细地观看,麻雀并不是灰不溜秋的,身上的颜色以栗色为主,变化过渡着与落叶一样的色彩,如果它们在落叶上不动不叫,你以为它们就是一片片落叶。也许这样的装束,就是它们天然的伪装,躲避着天敌,达到生存的目的。
我相信,在鸟儿的世界里,麻雀是数量最多的鸟儿,这应该不容置疑。
鸟儿的叫声各不相同,但是有的不同类别的鸟儿却极其相似,只是大小有了区别。
红子鸟几乎就是灰喜鹊的缩小版,它们头顶的小黑帽严丝合缝地卡在头皮上,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暴雪,都能抵挡住这四季变化的天气。红子鸟隐藏在密林中,叫声像珐琅的掐丝一样,好像带着迷幻色彩和金属质地。它们和贝儿鸟的大小差不多,区别是红子鸟尾巴长,贝儿鸟头部也是黑的,但是有点凌乱的黑,身上的白与黑好像界限不是很分明。红子鸟整个颜色搭配、体型显得优雅,而贝儿鸟色彩鲜活一些,要是颜色和麻雀一样,就是小一号的小麻雀。
柳莺的叫声是婉转的,流水一样,给人清亮的感觉;苇莺的叫声密集在芦苇荡里,在湖水的雾气里响起,不温不燥,徐徐唱响,会让人驻足。云雀的叫声朝着天空钻着飞的感觉,让你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白头鹎的叫声舒缓,拖长了长调之音;燕雀低调,在水边,很少掺和在其他鸟儿的叫声里;黑水鸡只顾眼前半米宽的水域,叫声也就只唱给这半米宽的地方;斑鸠低沉,喜鹊喧嚣,百灵鸟空灵,画眉鸟艳丽——众多的鸟声,是你意想不到的美妙。
走在鸟声里,鸟儿仿佛在回应你的赞美。你偶尔会看见海棠树上的一树灰椋鸟,它们与你那样近,你走你的路,它们唱它们的歌。好像都没有发现对方,各自忘情在自我世界里。
在鸟声里,我逐渐学会了不去惊扰这些鸟儿。只有人心变得友善、美好时,鸟儿才能与你亲近,才能无拘无束地在你身边觅食与歌唱。如果你的心里有一点想法,你的眼神里有一点觊觎,鸟儿就会一哄而散,飞上高高的树枝或者飞到更远的地方。
鸟儿与你的距离,是写在你心里的尺度,这是爱的距离,你对鸟儿有着尊重和理解,大自然呈现给你的就是一种花开美好,树叶亲和,雨水清亮,风儿传情,鸟声纯净的美。
大美不言,这些美从你心里反照出永恒的自然之美。
小黄鹭的故事
每天在湖边走,不一定非得遇到、拍到精彩的鸟儿,但是每天在湖边,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收获。逐渐地,以自然之心面对万物与众生,也会得到大自然的款待,于有意无意之间与喜欢的鸟儿结缘。临近立秋,池鹭来过几次以后,在湖边出现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等几天也不见池鹭的身影。我忍不住去了几次夕光湖,看看它们是不是去了另外的湖中。可惜,夕光湖以及其他园子的湖中也没有见到池鹭的身影,我怀疑它们找到了更好的去处,把月见湖当成了老家,偶尔回来看看它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遇不到池鹭,我还是回到月见湖边,看看小黄鹭每天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这几天,月见湖里的小黄鹭并不怎么活跃,不像前些日子,天一亮就飞来了。是天气突然转凉的原因,还是它们在每一个季节有自己的作息规律?
不过,小黄鹭每天清晨都会来,只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它们成了月见湖里的一道风景,不怕人离得近或者对它“长枪短炮”地拍摄,除了对鱼的关注,好像众人众物都是鱼外之物,不值得投去一个眼神。如此,便有了小黄鹭的清高与孤绝,站在荷叶上一动不动,优雅的气质是没有什么鸟可以匹敌的。小黄鹭伸长了脖颈,动静等观,人们又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小黄鹭有意摆着姿势等你来拍摄或欣赏,其实专注于一件事情的自然美,才让小黄鹭有了不同凡响的的气度。
不过,它们并不是故作姿态,这是它们的生活方式,它们生性如此,简洁的流线的体型让它们擅长飞行,长长的脖颈尖尖的喙,让它们快速灵活地捕捉鱼儿。它们的专心致志让它们形同枯木,这才让鱼儿有了误判,放松了警惕,突然丢掉了性命,才让小黄鹭无比的耐心有了收获。
昨天清晨在湖边观察时,发现一只小黄鹭在荷叶上小心翼翼、神情专注地紧盯着荷叶缝隙的湖水,机敏地观察着突然出现的鱼。突然闪电一样地出击,捕捉到的一条黑鲫鱼,足有三四两重,小黄鹭与黑鲫鱼进行着拼死的较量,大致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只见黑鲫鱼慢慢体力不支,小黄鹭锋利的喙,一下子穿进了黑鲫鱼的头颅,直到它不再挣扎,才停下来喘口气。可是鱼儿太大,它连从水里提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将黑鲫鱼举过头顶吞咽下去。它眼大肚子小,张开再大的喙也无法将黑鲫鱼整个吞掉,瞬间,成功捕捉的喜悦变成了垂头丧气,小黄鹭只好放弃,饥肠辘辘地拍打着翅膀飞进了芦苇荡里休息。
我以为这里会成为小黄鹭的伤心之地,也许再也不会来这里捕鱼了。
今晨来到湖边,等到七点半左右,一对小黄鹭从西北方向的溪流中追逐着出现在月见湖中,也许到了湖中,被湖色与荷花分散了注意力,它们停止了追逐,一只小黄鹭转弯飞入了芦苇深处,另一只小黄鹭落在了离我们拍摄鸟儿正合适的荷叶上。
仔细观察,这正是昨天清晨的那只小黄鹭。只见这只小黄鹭一只脚爪抓住荷叶的枝干,一只脚蹬在荷叶上,形成难度特大的跨立之势,摆开了架势等待鱼儿的到来。钓鱼还需要鱼饵,而小黄鹭捕鱼是不用付出任何饵料的,它和鱼儿比拼的是耐心,敏锐的眼光与尖锐的喙一样具有穿透力和杀伤力,只要鱼儿经过小黄鹭设定的范围之内,就会成为小黄鹭的早餐。小黄鹭的这个姿势是很难拿捏的,然而它均衡的着力点恰到好处,人们称小黄鹭为平衡大师,这一点儿也不为过。
今天小黄鹭又回到昨日捉住大鱼的地方。小黄鹭也应该是有记忆的,它知道这儿有鱼,虽然昨天的经历让它有点尴尬,但是鱼儿成群的诱惑还是抵挡不住的。所以,对那条吞不下的大鱼,对于得失,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释然了。
在湖边,只要你每天来观察,就能发现鸟儿的奥秘,探究到鸟儿的性情和兴趣,以及它们的爱与恨,不断变化的情绪,感知鸟儿的幸福,以及鸟儿的悲哀。你才会逐渐理解鸟儿,感同身受地感知鸟儿的感情世界。这里有意想不到的鸟儿与鸟儿之间的争斗,当然更多的是细腻的温情,爱的丰富。如果只是一次两次路过湖边,也许会遇见三五只鸟,听到鸟儿的几声鸣叫,但是,你会错失了鸟儿的许多奥妙。
在一次拍摄小黄鹭飞翔时,许老师拍到了翅膀上微紫偏红的羽毛,以及胸前红色羽毛的小黄鹭。这是我从前没有发现的。久在湖边拍摄的许老师告诉我,那是小黄鹭的繁殖羽,也有“婚羽”和“夏羽”之称。当小黄鹭求偶的时候,胸前会长出粉紫色的羽毛,颜色变得鲜亮一些,以此吸引对方的关注。当求爱的季节过了,孵化完幼鸟之后,小黄鹭的繁殖羽会褪掉颜色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像又回到了庸常的日子。许多鸟儿都有自己的繁殖羽,这是鸟儿们求偶季节才有的现象。
在这样的清晨,因为遇到了小黄鹭产生的喜悦之情,让我情不自禁走到湖边稻田的高坡上,小径边上的月见草花今晨开了第二朵,昨天开的月见草花是晚夏刈割后重新长出来的第一朵,它躲在月见草的一隅,有点羞涩,我昨天拍照时,得用一根树枝将月见草拨开才能拍到它的花容;今晨的第二朵月见草花已经非常大方地开在了月见草之上,那样鲜丽和灿烂,像盛开的爱情之花,满是洋溢的柔情蜜意。
站在月见草的小径上,俯瞰整个月见湖,鸟儿飞起飞落,没有看到小黄鹭的身影。其实,小黄鹭才不在乎你看到看不到,它已经像一朵新生的小荷一样,傲然屹立着,融入在荷叶之间。它有着一个个讲不完的“且听下回分解”的故事,吸引你每天到来,早早地提前站好位置,等待小黄鹭闪亮出场,或者突然发现了一只在荷叶间站了很久的小黄鹭,又会让你的眼神多了几分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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