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自静默的时候,我的记忆深处总会泛起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儿时的我伴着清脆的放学铃声冲出校门,门外是一排苍劲繁盛的榕树,夕阳被树叶剪碎落在地上,斑斑驳驳。榕树掩映的墙面上是一幅脱落了红漆的宣传画,画面是毛主席侧身像,下面的两行大字依稀可见,“童心永向党,学习助成长”。转眼间我已是一个青年,而我们的党也走过了充满荆棘与荣光的百年征程。
对党的最初印象源自童年的独特体验,是质朴的、具体的。小时候最爱去姥姥家玩了,一进院门我就叽叽喳喳地大呼小叫起来,欢脱地活像一只小鸟,姥姥倒腾着一双并不灵活的腿脚笑眯眯迎出来,牵着我的手走进堂屋,堂屋柜子的正中摆放着一尊白瓷质地的毛主席半身像。每当我要摆弄这个稀罕物件时,姥姥总是及时制止:“可不敢动,打坏了咋办。”我疑惑地问:“这玩意儿很值钱吗?”“不是值钱,这是毛主席,要是没有毛主席咱还在旧社会了,你就没有糖蛋蛋和饼干吃。”姥姥用她缺了几颗牙的唇齿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我明白了,毛主席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了,我才能有糖蛋蛋和饼干吃。再次端详起这尊塑像,我发现毛主席微笑着,扬着脑门,和我姥爷一样慈眉善目。
高考结束的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我报名参加了“重走长征路”的夏令营,从韶山到井冈山再到延安,尤其是井冈山的行程让我对党有了明晰的体认。在井冈山的革命纪念馆里,陈列着的不是辉煌尊贵的展品,而是一件件挂满斑斑锈迹的步枪和大刀、长矛甚至是镰刀。正是这些简陋的作战工具缔造了一个红色新中国,它们静静地躺在纪念馆的丝绒布上,无言讲述着一个党在血水里、泪水里浸染着的辛酸过往和那一代人骨子里的坚韧。
大学一年级的那个暑假,一身风尘的我把行李箱放下后便直奔我姥家,姥姥拄着拐依旧在门口迎着,张嘴微笑一副洁白瓷实的假牙和满是褶皱的脸很是不相称,但问长问短的口吻十几年未变,进入堂屋最显眼的还是那尊毛主席像,锃亮洁白,历久弥新。得知我已经提交了入党申请书时,我姥笑着说:“那你得好好表现,以后就是毛主席的战友了。”看到我的白色T恤上的口袋开线了,姥姥拿出针线盒,戴着花镜帮我缝好了,在接口处还用红线缀上了一颗小小的红星。我姥一辈子不识字,但她对我的期望崇高而又朴素,听党话,跟党走,红星在胸口。
在党的百年华诞之际,我光荣入党了,成了姥姥口中的毛主席的战友,胸前的那颗红星还会伴随着我一路前进,奔赴星辰山海。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