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鸟虫鱼陪伴的童年,不是多姿多彩有滋有味的童年。回想我的童年,真像一首田园诗,一幅水彩画,一支悠悠的牧歌,一首淡淡的夜曲。每当沉醉在童年的回忆中,那失去的花儿又在眼前摇曳着,那失去的鸟儿又在眼前飞翔着,那虫儿又仿佛在手背上爬过,那鱼儿又在记忆的脑海里闪电一般游过……花鸟虫鱼伴随着我的童年和少年。而今那花鸟虫鱼去哪儿了?它们还藏在我的记忆里,鸣叫在我的耳际里,萦绕在我的梦乡里。有谁能把儿时的花鸟虫鱼从心中赶走呢?每个人的童年和少年,都会留下花鸟虫鱼的影子和歌声。
花是世界上最美的色彩,有谁不爱?那花或许是因为你而开放的,你怎么能冷落了花呢?
苦麻花还叫蒲公英,又称小黄金塔。花朵没个铜钱大,却金灿灿开得鲜亮,田间地头到处都是。春来了,万物随花儿复苏了,孩子们提着篮子去采苦麻花。采上一朵又一朵苦麻花,吸吮着花茎中的奶汁,然后把嘴对到花儿的毛上,噗地一吹,吹得满天飞白絮,吹得童年就飘荡在明媚的春光里了。
随之而开的,还有一种花,俗名叫妈妈棵。花里有蜜,揪下一朵,一嘬,甜甜的,一直从舌尖甜到心里去。孩子们会一口气儿嘬上几十朵上百朵的花,让浑身都甜个透。妈妈棵的蓓蕾像妈妈的乳头,妈妈棵的蜜汁像妈妈的奶汁,让人终生回味无穷。
还有那年年挂啦花,开得密密麻麻,黄澄澄一簇簇,犹如千树万树的金花。那花摘下来就可以吃,也可以放在粥里吃,甜丝丝的。花谢了,便结出小豆角一般的果实,又成了我们的美食。虽然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年年挂啦的学名,但那远近高低盛开在山坡上的黄花,却一直开在我的心田里。“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我们在花海中捉迷藏,不光是黄蝶无处寻,连小朋友的影子也不知藏到哪束花下了?那花儿带刺,山里孩子从来就不怕扎手扎脚。扑向春天的少年,最亲近的是自然。花儿迎接着我们,我们迎接着花儿。
春日里还有一种花,俗名叫秃疮子花。这花开得雪一样白,把黑夜映得白花花的,给童年一种不夜天的感觉。至于那鸡骨头花或叫笛笛儿花,可就更好玩儿了。连花一同采下,稍加改造,就可以变成一支花笛,能吹出各种鸟鸣声。那笛声把花吹得更红了,把山吹得更翠了,把鸟吹得都不好意思叫了。如果几十个孩子东西南北地吹,那简直就成了一支支童年进行曲了。
榔头花开,瞎虻飞来。榔头花是它的俗名,学名我不知道叫什么;瞎虻也是俗名,昆虫的一种,类似于牛虻。榔头花的花骨朵像一个核桃大小的榔头,花苞看上去丰满紧致,花瓣呈丝状,紫色。榔头花抱团绽放。榔头花最爱招瞎虻。据说瞎虻是瞎子,才爱往榔头花上撞。瞎虻叮人很痛,小伙伴拿着榔头花,你追我赶地打瞎虻,把瞎虻打得晕头转向乱飞。有时候我们也用榔头花,互相打架玩儿,那也是很有情趣的事情。
最难忘采山丹花的情景。山丹花开了,像一个个小红灯笼,像一支支红蜡烛。那花开得热烈,吃起来香甜,填满一嘴山丹花瓣儿,别有滋味。吃够了花,伙伴们就用红红的山丹花蕊往各自的脸上抹着玩儿,你追我赶,谁也别想白着脸回家去,总得染个花媳妇、花戏子脸。白蝴蝶也来凑热闹,翅膀都被山丹花蹭红了。
采桔梗花多有乐趣。桔梗花又叫僧帽花,因为花朵像僧人的小帽子;桔梗花又称铃铛花,因为那花苞像小铃铛挂在花枝上。在山坡间顺手采下一朵朵桔梗的花苞,那花骨朵像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蓝气球,将花蕾放于手心,合掌一拍,“啪”,好不快活的时光,好不快活的童年!
如今,那拍花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而我们的童年却早已消逝了,但那童年的花朵还在我们的记忆里深埋,那多彩的花季,永远伴随着我们,度过人生的每一天……
我的童年也是在鸟儿的鸣叫声中,在鸟儿的飞翔当中度过的。
鸟儿是我童年的好伙伴。我的家园也是鸟儿的家园。山里的鸟儿有上百种之多——山孔雀、野凤凰、山喜鹊、山和尚、红火燕儿、驴粪蛋儿、白头老娘儿、嘀嘀鸡儿、红靛颏儿、蓝靛颏儿、颠尾巴鸟、长尾巴郎子、地牛、鹌鹑、山鸡、角鸡、沙鸡、麻飞串、河老鸹、红脚鸭、胡不拉……岩鸽染白了山崖,石鸡飞遍了青山;红嘴乌鸦成群飞过时,简直要遮住蓝天。山串把山岗叫绿了,黄莺把桑葚叫红了,黎鸡儿把人们的梦叫醒了,杜鹃真的叫吐血了吗?
桃木弓,柳木箭,冲着蓝天射大雁。儿时的春天和秋天,是大雁南来北往的迁徙季节。那时的天空,总有过不完的大雁,嘎哇嘎哇地叫着,队形不断地变换着,在我们的头顶飞过。伙伴们便用自制的桃木弓、柳木箭,冲着碧空射大雁。尽管那箭嗖嗖地像是要穿云破雾了,可到头来,箭落下来了,大雁却没有落下来,大雁飞得比我们的箭高得多了。
麻雀是手到擒来的鸟,到了冬天,麻雀到处成群结队地飞着,落到场院里,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它们在觅食吃。下雪天,麻雀也随着雪花飞来,落到农家院里找食吃。于是我们便扫出一片空地来,撒上金黄色的谷粒,把一个竹筛子支在雪地上,用一根绳子拉到屋里去,就等着麻雀钻进去吃谷粒,然后将绳子一拉,就把鸟扣住了,鸟就等于自投罗网了。我们冲过去,将筛子一揭,秃噜、秃噜,扣住的几只麻雀全飞了。又像是一场游戏,但我们觉得很好玩。
故乡是一个鸟儿的世界。每棵树上都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或大或小、形状不一的鸟巢,有一棵木兰树上居然搭了九个喜鹊窝,大鸟叼着蚂蚱回窝喂小鸟的情景,会随时闯入人的视线;儿时坐在教室里上课,我不止一次看见老雕叼着一只野兔,从不远处的山崖上翩翩飞过……
天底下的鸟多了,可是落到我手里的能有几只呀?那年一个小学同学得到了一只刚出窝的小鸟。这鸟有两个名字,都不是学名,有人叫水筲梁子,因为它的叫声吱扭吱钮的,像是水筲和扁担钩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那种声音。有人叫颠尾巴雀儿,这鸟落在地上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摆动尾巴。这鸟显得很灵透,我早就喜欢这种鸟。那天见同学拥有这么一只鸟,我很眼馋。恰好我舅舅从城里回来了,我舅舅也是个鸟迷,我就想把这只鸟送给舅舅作为礼物。于是我便用舅舅给我的数块大白兔奶糖,与那小朋友换得了这只鸟。这事让那小朋友的哥哥知道了,他哥哥抓住我,像抓住小鸟一般不放。他举着大手欲打我,还张着大嘴质问我:你的奶糖就那么香?换走了我弟弟的颠尾巴雀儿?把鸟给我还回来!但这小鸟已经被我舅舅带走了。
我还用舅舅给我买的一个陶瓷小鸟,和同学换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鹞子。我把这小鹞子送给舅舅了。送舅舅去赶火车的时候,赶上下雨,我们在山洞里避了两回雨;当我把舅舅送上火车的时候,舅舅见我对那小鹞子难舍难分的,便给我丢下来两元钱。后来我想用这两元钱作为车费,去城里看我的小鹞子。听舅舅说,那只鹞子他养了一个多月,每天要给鹞子买两毛钱的肉皮吃,但还是不能满足鹞子的食欲。鹞子属于猛禽,鹞子见了我表妹就猛追要东西吃。后来舅舅把这鹞子送人了。成年后,我写过一篇小说《鹞子情》,发表在《东方少年》上;还发表过一部中篇小说《鹰归蓝天》,也是写鹞鹰的故事。想起来,儿时的天空少不了鹞鹰的影子,常常听见鹞鹰清脆的叫声,而如今却连鹞子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二八月,过黄鹰。当年,阴历的二月和八月,故乡的天空就成了老鹰和老雕的“竞技场”和“大本营”。
记得童年时代,多少个朝霞染红的黎明或晚霞燃烧的傍晚,一只只鹞鹰在空中用各种优美的姿势,为地上的孩子们表演精彩的“杂技”。那鹞鹰有时如吊在天上一动不动,有时又像挂在空中的风筝,故意用翅膀在一个地方来回颤动,还会发出尖利的“抖音”。我们就叫着:鹞子鹞子钉橛儿来……
至于那巨大威猛的苍雕,更是天天飞翔着,闯入我们的视线。它们或只身独游碧空,或夫妻双双比翼高飞,或三五只甚至成群结队在空中组成一幅众雕奋飞图。于是,我们几个伙伴就随着雕的盘旋,在场院中做开了游戏,一边扎撒着小手,学雕的样子转圈儿,一边叫着“老雕老雕转圆磨磨儿来”……
转得头晕目眩了,就倒在地上,仰望那苍雕不停地飞翔。那千万只鸟儿的翅膀,伴着童年的翅膀,飞过了高山和蓝天,一下子就飞到了花甲之年吗?
那时的花多,水也多,蝴蝶也就多。故乡人把蝴蝶叫补丁蛾。补丁蛾是故乡会飞的花朵。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蝶飞——节气刚过九九,那阳坡上便会出现蝴蝶的影子。那从冬日里飞来的蝴蝶,跌跌撞撞,翅膀金黄——蝴蝶带着一缕春光,一道春的信息,飞进了历经寒冬的山乡。蝴蝶是春的使者,春的姑娘;蝴蝶一旦飞出山野,随后就有大量的蝴蝶纷纷飞入人们的视线中了。
泉边是蝴蝶聚集的大本营。泉边的花儿层层叠叠地开着,那映着花儿的泉水也可谓故乡的蝴蝶泉了。故乡的蝴蝶品种极多,最多的蝴蝶是花蝴蝶。有一种蝴蝶,还没有小孩的指甲盖大,成群结队地飞,落在哪里,密密麻麻。有一种大蝴蝶,比我们的巴掌还大,像是穿着绫罗绸缎,显得很高贵;这大蝴蝶的翅膀是黑色的,却闪着蓝光,带着花点儿,飞起来翩翩然然,真正是有点楚楚动人的感觉。这样的蝴蝶,被我们称为蝴蝶王、凤凰蝴蝶,要逮着一只,不是很容易。但这种蝴蝶身子似乎比较笨,如果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会想法把它追到草丛里,把它的气力耗尽了,便飞不起来了,我们再扑上去,这蝴蝶就束手就擒了。捕捉到蝴蝶王,大家都很开心。那成群的蝴蝶,在阳光中飞上落下,五彩缤纷,大人们在泉边洗花衣裳,我们在泉边唤花蝴蝶:
“蝴蝶蝴蝶落落,大水大水泡泡……”落念烙音。蝴蝶真听召唤似的,就落了下去,有的就没头没脑地落到水里,然后才知上当,一劲儿地挣扎,想飞却飞不起来;一旦再飞起来,可就不再友好地与我们相伴了,真正是穿花渡柳,逃之夭夭了。
蜻蜓被我们称为蚂螂。那时的蜻蜓真多,多得能编织出一个流动的彩色的天空。“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其实,蜻蜓很少有老老实实“立着”的时候。蜻蜓是好动的昆虫。记忆里的蜻蜓,是一道彩色的风景线。红蜻蜓、绿蜻蜓、蓝蜻蜓、黄蜻蜓、花蜻蜓、黑蜻蜓……那蜻蜓小飞机一般,小风筝一般,在蓝莹莹的空中飞舞着,来来往往地穿梭着。我们舞着长棍子,驱赶着它们:“蚂螂蚂螂快过河,河边有个大白鹅……蝈蝈叫,蚂蚱飞,南瓜豆角往家背。”
秋天,大绿蝈蝈爬在南瓜花上,钻进荆花丛中,尽情地叫个不停。山野仿佛成了一座绿色的大音乐厅。孩子们不光爱听蝈蝈叫,还愿逮几只蝈蝈,放在自己编的形状各异的笼子里,挂在屋檐下养着。撅两把荆花,拿在手上,循着蝈蝈的叫声走去,一旦发现了荆花丛中正在振翅忘情地弹琴的蝈蝈,便悄悄地将两把荆花冲着蝈蝈一对,然后一拢一裹,那蝈蝈就跳到了荆花上。这叫粘蝈蝈。那时的蝈蝈总叫个没完,一直从夏天叫到秋天,年年都叫出一个完美的丰收年。至于那关入笼中养的蝈蝈,如果有南瓜花与南瓜瓤儿喂它,它是会在农家的屋子里叫上半冬的。
金色的童年是在大绿蝈蝈的叫声中度过的,而今,那蝈蝈的叫声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每当我遇到烦心事,每当我感到生活中有那么多噪音时,我是多么想再回到童年,再静静地倾听蝈蝈的叫声啊……
鱼儿曾伴随着我的童年游来游去。儿时,故乡的鱼儿像银河中的星星一样稠密。河中有鱼,泉中有鱼,井中有鱼,连有些人家的水缸里也有鱼。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鱼儿款款游过,或是闪电一般滑过。那时的水也多,不大的一块山石下,就是一个挺旺的泉眼,那里便会汩汩地冒出一股不大的清水来,不大的水中便有不大的鱼。鱼的个头儿不大,但数量多,哪一湾水中,也是一锅鱼粥似的。
小河沟里的那些小鱼,当地人称为草籽鱼。传说这种鱼是草籽摇落到水里,从而变成鱼的。还别说,那些草籽鱼还真像谷穗或谷莠,形状相似,颜色也相似。
那鱼大多是黄脊梁背儿,白肚皮儿,也有花里胡哨的鱼,或长胡须的鱼。那些鱼有虎皮纹的、豹皮纹的,有带花点的、有一码黑的,但大多是黄色的。草籽鱼的个头一般不过手指长短,也有一拃多长的,半斤四两重的,这就算鱼王了。一般的不过柳叶大小,且在水里游过,也像金色的柳叶。可见,草籽鱼可算典型的微型鱼了。草籽鱼小的时候当然就更小了,被孩子们称为小鱼针儿。小鱼针儿果然就像钢针、银针、金针那么细小,但游起来飞快,闪电一般划来划去,而且是成群结队的。这些小鱼针儿给那泉水增添了无穷的生气和活力。
摸鱼是我们童年的一大乐事。故乡有一条山沟叫狮羊沟,三十多里长,沟里断断续续流淌着一道又一道山泉水;那泉水清澈见底,水里满是稠密的草籽鱼,还有精灵一般的小蝌蚪。水中有一种水草,被称为水菜,冬天也是碧绿碧绿的,那鱼儿就在水菜底下游弋。
草籽鱼在水里游着,那是它们最悠然的所在,那才叫如鱼得水;可我的那些伙伴,难免浑水摸鱼,把鱼儿抓回来,变成“盘中餐”,打牙祭、饱口福。但我们还是最爱看那水里自由自在游动的小鱼。我们在山涧里赶路,无论往返,都在时不时地看着“鱼翔浅底”,走路都不觉得累了;哪怕是驻足观鱼,也并没耽误走路。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去摸鱼。中午把饭盒里的饭吃了,那饭盒就成了逮鱼、盛鱼的容器。回到家,将小鱼放进瓶子里上下游玩,似乎很有情趣。那鱼小,但小得可爱,一个罐头瓶子里,放上三五条小鱼,不显得拥挤。把那罐头瓶子摆到家中的柜子上、窗台上,那水中的鱼趣伴着我们的童趣。
儿时去摸鱼,主要不是为了一饱口福,而是为了一饱眼福;为了求得那抓到鱼的瞬间的快乐,那滑溜溜活蹦乱跳的鱼在手中扑棱的时刻,也的确是一种快乐的时刻。
我们长大了,没功夫也没兴趣再去摸鱼了,也不忍心再祸害那小小的水中的精灵了。而故乡的鱼也渐渐少了,再不像从前那么多了。
鱼儿啊,你在我的心海中游过,在我的梦乡里游过,在我的童年里游过,在我的诗文里游过,在我的画笔下游过。可在我成年后,在我离开故乡那道山沟后,那沟里汩汩流淌的溪流,那密密麻麻游弋着小鱼小虾的泉水,忽然之间就断流干涸了。我不敢想象,那一生都不声不响的小鱼,当年是不是哭泣着就那么被干死在它们生存了百年千年的山沟里了?那些摇头晃脑的长尾巴小蝌蚪,到哪里找妈妈去了?
如今的山花少了,因为山花的地盘被挤占了;如今的鸟少了,“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诗句挂在孙子的嘴上,孙子却没见过枝头的黄鹂,没见过“惊起一滩鸥鹭”的水鸟;如今的昆虫少了,见一只蝴蝶都感到新鲜,连大绿蝈蝈的叫声也不在山坡上回荡了,孙子居然没有听到过从荆花丛中发出的蝈蝈的叫声;故乡的草籽鱼也失去了踪影,也可以说已经绝迹了,因为故乡的小河早已经干涸。
故乡曾有那么多的花鸟虫鱼,如今都到哪里去了呢?故乡的花少了,鸟少了,虫少了,鱼也少了。我们不需要花鸟虫鱼了吗?不,我们需要——我们这一代人需要花鸟虫鱼,我们的下一代还需要花鸟虫鱼。人类,离不开花鸟虫鱼;童年,也离不开花鸟虫鱼;人生,更离不开花鸟虫鱼……花鸟虫鱼伴童年,不仅仅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和回忆,也是下一代人的记忆和回忆;是子子孙孙、千秋万代童年的记忆和回忆,因为子子孙孙都离不开花鸟虫鱼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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