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开始,成千上万的种田人涌向沿海城市。她们的儿女无一例外地成了留守儿童。二十年过去了,昔日的留守儿童长大了。她们也踏上打工之路。由于亲情的缺失,当她们在一起时,她们裂痕已无法修复。做儿女的,有一百个理由,埋怨父母亲。她们父母的辛酸悲苦又找谁埋怨呢。
石秀那辈人的工打得有多难,没打过工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一九九七年,我来到福建泉州打工。那一段打工的经历,留给我最刻骨铬心的是两个方面。一是工作不好找。我托了六个老乡,请了十八回客,才进了一家树脂企业。很不幸,干了不到两个月,公司裁员被踢出来了。我算是好的,有很多人,钱花了工作没找到,只有步行千里回家。回到家时,家人不敢认,以为是叫化子。工作不好找是其一,其二是晚上睡不好觉。那时打工,上班时间十二小时之多,天天如此,从来没有节假日没有休息天。凌晨回到出租屋,本要美美地睡一觉,可谁也不敢睡沉,怕联防队的来查暂住证。打工仔对暂住证惊恐到什么程度,我在小说中有描述。不要认为我在虚构,那是我的亲身经历,至今回想还后背发凉。
当丽丽她们来打工时,情况比石秀她们好多了,招工难另一层意思是找工作不难,也不用担心查暂住证了。然而,丽丽她们碰上了新的难题。
招工难,是招那种做苦力活的难。丽丽她们年轻的一代,怎么也吃不了石秀那辈人的苦。石秀她们也不愿自己儿女再受自己那种苦,会千方百计地让她们少受苦。找份不卖苦力的工作,比二十年前我找工作还难。老板最常说的话是,不好好干,我灭了你。他们告诉我,老板的一个不悦的眼神,会让他们几天几夜睡不好觉。因为,一旦被解雇了,再去找份非苦力的工作,比登天还难。压力山大,不仅仅是生活压力,更多的是生存压力和心理压力。
我现在打工企业,有个年轻白领,在夜半睡梦中会莫名地惊叫。因为他的惊叫,我构思了这篇小说。
一篇创作谈是很难把自己想说的话说清楚的。还是看看小说吧。写它的过程,我是泪流满面,为自己,也是为她们。我同时敬佩她们的坚韧,她们在苦难和压力之下并没有崩溃。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要知道她们内心有多疼痛,走进她们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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