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光,月光光,戴红花,骑大马,去远方……”强哼着哥哥教的童歌,骑在牛背上往家回,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很红很红。
远处跑来了邻居小国,“小强,你家里来了当兵的,是部队的人呢。”
强家里很热闹,四方邻居都来了。强怕生,一到家就躲在爹的背后,探出圆圆的小脑袋,仰视着那个军官帽。
强爹很高兴。
山寨曾是红军游击队的根据地,那年兴儿走出山寨打日本鬼子,八年了,第一次来了兴儿部队的人。
强爹拉出强,笑呵呵地对军官帽说:“是兴儿的幺弟。”扭头又对强说,“你哥哥可是出息了,在部队当了营长呢!”
军官帽用宽大的手抚摸着强的头,然后拿出一个精致铁盒子给强,说:“这是营长缴获的洋糖,说留给你的。”
强爹往强的屁股上一拍:“去,到外面去和你的朋友分着吃吧。”
强爹在娃儿们走后,期待军官帽说一些兴儿的事。可军官帽总是闷闷地坐着或无声地走着。最后军官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啪”的一个立正,给强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强爹弄不懂,还乐呵着。军官帽又“啪“的一个军礼——郑重地将一张奖状样的东西交给了强爹。
良久,强爹站起,默默地去弄喂牛的草、猪槽的食,他的手抖得厉害,牛草和猪食弄得满地都是。
大山一片沉寂,落霞很红很红。
后来,强才明白,军官帽交给爹的那张纸,是写着哥哥名字的烈士证书。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寨子里的喇叭又响起来了。爹闷声吧嗒吧嗒地抽了半天旱烟,把强叫到跟前:“想去你哥哥的部队吗?”
强又想起了那天很红很红的落霞。翌日,强走出了山寨,报名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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