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义

　　山东煎饼摊子是入冬后才到小区的，两个小伙子推着三轮车在一家粮店的门口设摊儿。但是，居民大都还是习惯到粮店对面的那家河南人开的煎饼店里吃早点，只有个别人早晨上班赶时间，才到山东煎饼摊子跟前破费一回。

　　看起来，两家煎饼的价格没啥不同：一个鸡蛋的2.5元，两个鸡蛋的3元钱。不过，看看分量还是有差别的：山东人的煎饼平板锅面积比河南人的大些，那盛的稀汤糊自然也就多些；“包装”上，除了一样大一样薄脆外，山东煎饼还往里头卷了几片生菜和葱花。算起来，山东煎饼实惠一些。可是，很多人就爱往熟地里扎堆儿，那山东煎饼摊子还一直冷冷清清的。

　　两个山东小伙子无所事事时，就在三轮车前无精打采地瞎忙活：一个老是拿着铲子敲打着锅沿，一个捏着个鸡蛋来回在两只手里倒腾。他们眨巴的眼睛，不时瞟向对面热闹的河南煎饼摊子，满脸是困惑和无奈──都两三个月了，山东煎饼还是个别上班者旱晨赶时间的无奈选择。

　　山东小伙儿急呀，一直寻思找个机会打败河南摊儿，可苦于一直没机会。

　　渐渐地，春节临近了。

　　“哥，咱俩啥时候关门哪？”其中一个问。

　　“关门干啥？咱这个春节就不回去了。”另一个说。

　　两人一琢磨，还真不回去了。

　　春节前半个月，外地商贩纷纷回家过年，街头许多小店一个个关门歇业了。腊月十六，河南煎饼摊子贴出白纸黑字：明天歇业，正月十五照常开业。

　　腊月十七，人们满街寻找早点摊儿，却见只有山东煎饼摊子一家在那里孤零零地摆着。四周关闭的饭店，把人们都赶到了山东煎饼摊子前，那里不一会儿就排起长队。但是，一些人仍回头不时瞟向那河南煎饼摊子，还怀着旧呢。

　　两个山东小伙儿终于大忙起来，一个这边不停地摊，一个那边不停地卷着打包。从早晨到晚上，两个人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差不多一个月，小区居民天天排着长队，没有选择地去吃山东煎饼。

　　正月十五到了，小区的小店一个个又开张营业了。那河南人的煎饼摊子也开门接客了，不想，小区居民再很少有人去光顾，他们依旧排着长队拥挤在山东煎饼摊子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居民们已经由被动消费到主动消费，他们终于感受到山东煎饼的价廉和物美，并热衷于那夹着生菜和葱花的吃法了。

　　选自《特别关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