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剑客,我像风一样四处飘泊,居无定所。
在我30岁生日那天,我在一片桃林里遇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让我经历了一段聊斋般的奇遇。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桃花开得正艳,我躺在桃林里闻着扑鼻的花香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女人怀中。
女人朝我嫣然一笑,那笑容是我在梦里见过的或是早已熟悉的。女人说:“我们回家吧!”女人在前,我在后,那个曾经驰骋江湖、风云一时的剑客像一只温顺的猫跟着女人朝“家”走去。
“家”是一个平常、温暖,让天涯倦客在梦里流泪的那个家。女人打来洗脸水,我在洗脸的间隙打量着眼前的“家”:两间草屋,院中几株桃树,几只鸡和鸭。洗完脸,我看见隔壁的院墙上冒出一个红衣少女娇艳的脸,那张脸一闪,不见了,女人已在堂屋里喊我吃饭了。
小小的木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有一壶酒。女人坐在我的对面,脸儿红扑扑地,我看着女人,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家,脸上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女人给我斟满酒,我端起酒杯“吱——”地一声,酒进入我的腹中,热热的、暖暖的,像一只温暖的小手在里面舒服地挠着痒。
晚饭后,女人收拾着碗筷,我坐在桌边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夜空中已是繁星星点点,女人说“跟我来。”女人走路很好看,步子软软的,腰身扭来扭去。
西屋里,女人已铺好床,床铺干干净净。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女人在院子里洗我刚脱下的脏衣服,天上的星星在一闪有闪地眨着眼,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红衣少女娇艳的脸,那张脸像一道亮光照亮了漆黑的夜。
早晨起来时,女人在做家务,我想帮女人做点什么,女人笑着说:“你们男人笨手笨脚的会做什么呀?”我想了想确实什么也不会做。闲得无聊,我练了一套剑法,练完最后一招,我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女人呆呆地盯着我的上身看,我没穿上衣,两个健壮、油亮的胸肌在女人眼里一闪一闪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低着头慌乱地走开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到了夏天。女人要去村前的小河里洗衣服,我一手托着一大盆衣服跟着女人去河边。河的对面是一大片桃林,树上结满了硕大的桃子。女人洗衣服的时候我盯着桃林发呆,我想了很多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入伏的时候女人说要去走亲戚,女人没说去什么地方,我也没问。女人走后,“家”一下子空了。
一天傍晚,我在院中练剑时又见到了隔壁的红衣少女。少女问我:“她走了吗?”我说:“谁呀?”少女说:“你老婆呀!”她的这句话让我怔了一下,我一时呆住了。红衣少女看着我痴呆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她换了一个话题问:“我想跟你学剑法,好吗?”我看着少女那张美艳的脸,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只好点了点头。
仲夏的傍晚没有一丝风,闷热异常,红衣少女的衣衫被汗湿得紧紧贴在身上,我手把着手教她练剑,她的手很软,很酥,酥软得没有一根骨头。
落日在一点点地沉下去,暮色轻纱一样笼罩在小院上空,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对少女说:“今天就教这些吧。”红衣少女问:“你明天还教我吗?”没等我回答,她“蹬蹬蹬”进了屋,片刻后,她从屋里拿来一大块西瓜对我说:“吃瓜。”我说:“你吃吧。”少女毫不客气地在西瓜上咬了一口,咬完后又送到我嘴边。我看着那几个鲜红的牙印摇了摇头,少女却像一个蛮横的公主瞪着眼说:“你必须吃!”我张开嘴巴咬了下去,触到的却是少女柔软的唇,我一惊,正要挣开,那软软的唇把我的嘴巴牢牢地粘住了,隔在我们中间的西瓜“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后来,我听见女人从亲戚家里回来了,女人在“家”里喊着我的名字,喊声长长的,像在唤一个晚归的孩子。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我拉开门就要奔出去,红衣少女拽住了我:“你现在不能出去,如果你‘老婆知道你在这里,她会气疯的!”夜很深了,女人仍没离去,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站到云淡了,星稀了,月亮不见了……
女人的唤声也一点点地弱下去,消于无声。我低着头慢腾腾地朝“家”走去,“家”门已上了锁,我跳进院子,院内空空如也,两间草屋也上了锁。我来到外面大声喊着女人的名字,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都闭门上锁,我喊遍了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女人始终没有出现,后来我累了,靠在“家”门口睡着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桃林里,仿佛我进来就未曾离开过,不同的是当初满树的桃花此刻已纷纷坠落,像落寞的女人悄悄地凋谢了。
我站起身弹落身上的尘土,慢腾腾地走上了来时的古道,落日余辉里,我的背影好倦,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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