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属兔的”他对她说。
工棚里很多人在吃饭。她抑制住就要冲口而出的喊叫,但还是抑制不住抬起胳膊做了一个甩响指的姿势。
她属蛇,是村里很孤傲的寡妇。二十八岁离婚,到现在已经十五年过去了,这期间无论是经人介绍的还是自荐的,她一概不理,乡亲们不解她为啥要这么苦自己,她则说“在爱情没有诚信的年代,我宁愿独身。”但她的心里却希望有一个属兔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因为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蛇与兔是两个最吉利的婚配属相。蛇机智,多情;兔温顺,重情,对爱情忠诚。有兔缠蛇,情必久的说法。
他是村里修建通村公路时,进驻村里的农民工。因为是包工头的亲属,他就做了农民工的领班,为了按时交付工程,他们要在村里招些人手,于是她和村上的一些劳力参加了他们的工程,她和他也就相识了。他每天安排完他的活计后,就来到她身边,讲一些他们那里的乡村趣事,或是工棚里工友们闹出的乐事,常常逗得她忍俊不禁或是前仰后合,忘了孤单与冷漠。
她没想到,这个叫自己开心快乐的男人是属兔的,是自己企盼多年才出现的惟一的属兔的男人,她抑制不住兴奋。但兴奋归兴奋,他有妻有子,他属兔与自己有何相干?她把兴奋埋进心里。
他却向她哭诉自己婚姻的不幸和无奈,他跪下求她,请她与他长相守。
他的不幸让她心痛,她含泪答应了他,从此与他日夜相守。
“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回去办完离婚手续就回来与你团聚。”工程完工后他向她承诺。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秋风把他的人,他的情吹得一去无影踪。第四个月的时候,她跋涉万里来到有他居住的那个小村庄。
他的家简朴而洁净,妻子的一只手有残疾,儿子的一条腿有残疾,这是一场车祸造成的。妻子对她有一丝谦卑,儿子对她则有深深的敌意。
两天后,他送她到车站。她把一卷紧着的杂志递给他,嘱咐他等她上车以后再打开。“他们离不开你,只要有你的爱我就满足了。”
“不,你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你要相信我!”他拥起她,深深的吻她,她也用力地回应他。渐渐的,她的力气越来越重,重到整个身体都压向他,他睁开眼,看到了儿子和他手上滴血的刀。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他冲儿子吼。
“为我妈妈。”
“你妈妈永远是我老婆,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迟早会成为过去的,你为啥要把自己搭上!”
他手中的杂志已落到地上,里面滑出一张2000元的活期存单,存单上的名字,正是他儿子的名字。
(地址:黑龙江共青农场15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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