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村村长麻大烦娶儿媳,在镇锦江大酒楼摆宴席,村民一拨儿一拨儿去贺喜。
牛倌儿阿憨也去了。阿憨活过二十几,还没进过大酒楼,因而一瞧见餐桌上那空中飞的、水中游的、林中走的,哈哈直乐。
这时,听见有人说:“咱们麻村长就是面子大,今天新郎倌的主婚人竟是县政协的杨主席!”阿憨一听:镇邪的杨主席?那是个啥呀?到时好生瞧瞧!
阿憨东走走,西瞧瞧,发现主席台前有张空桌,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料屁股还没捂热,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向他走过来。打头一瘦子,戴副金边眼镜,他瞧瞧正襟危坐的阿憨,很吃惊:“你是……”阿憨起身,嘻嘻一笑:“我叫阿憨,牛角村放牛的阿憨……”
瘦子吁了一口气,问他:“知道这是啥座位吗?”
阿憨摇头。
“这是贵宾席位。”瘦子似笑非笑,“而你那位子,是主婚人座,专门留给县里杨主席的。”
阿憨认出瘦子是镇政府的白镇长,乐了:坐上贵宾席,不是能更看清杨主席的模样吗?于是,端张凳子,挤在白镇长中间,引得镇长的几个随行人员都对他瞪眼睛。
刚刚坐定,又来了一个大肚子男人,瞧见阿憨,一声惊叫:“唉哟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憨,你啥时也成贵宾了?”阿憨认得他,是牛角村的副村长包不二。
包不二的气力大,硬是将阿憨给扯在一旁,自己坐上阿憨的位子。阿憨嘟嘟嘴,想发火,没那胆儿。忽然,他瞅瞅居中的主席座,又乐了:不见杨主席,我阿憨还就是不走!于是“嘻嘻”一笑,又往那个空位挪去。
忽听一声大喝:“阿憨,你好大的胆子,谁批准你坐那个位子了?”原来,麻大烦来了。
阿憨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往主席台前瞅:杨主席呀,杨主席,你啥时候到呀?
一晃到了正午12点。结婚典礼时间到了,却怪,任客人等红了眼睛,那杨主席还不来!主持小姐摆弄着播音器,有人在抱怨:“主婚人怎么搞的,还没到!”
阿憨也急了,他巴望早一点儿见到杨主席哩!这时,有人拉他:“阿憨,走走,那边去坐。”
阿憨回头,那是麻村长的大手。“村长,干嘛?”他糊涂了。
麻村长嗫嚅半天,阿憨才明白:原来,杨主席临时有事来不了,点名让阿憨代他主婚!
“有没搞错?”阿憨一声惊叫。
“杨主席就……就这样说哩……”麻村长苦着脸,拨通一个电话。阿憨接过来,电话里有人说,“阿憨吧?你们麻村长邀我主婚,可我今天实在忙,你就代我主主婚吧,回头大舅请你杀馆子!”
听声音,原来是自己那不知在城里做啥官儿的大舅。原来大舅当了啥 “镇邪”的主席?
大舅的话,阿憨不得不听,上得台来,他才迷糊:自己就一放牛的嘛,那主婚人都该闹些啥,自己如何得知?正愣着,麻村长递他一张纸,笑笑:“阿憨,照这上面的念就行了。”
主持小姐喊道:“下面有请县政协杨主席的外甥,阿憨先生为新郎新娘主婚!”
台下先是一愣,便是一阵掌声。
阿憨结结巴巴的,将那早就拟好的主婚词照本宣科念了一遍。心怦怦地跳着,心想错别字一串一串的,定叫人笑成个大马猴,没想到刚念毕,台下便有人叫好,又是一片掌声,像打雷。阿憨便纳闷,原来这主婚竟这么容易?
下台后,阿憨想杨主席是不用见了,找个地方,捡那好吃的好喝的抢一通得了。不料前脚刚走,后脚就让麻村长一把拉住:“阿憨,你怎么能坐别的位子呢?走走,这里专门给你留了一个位子。”
阿憨顺指看去,傻了眼:那位子正是自个儿好几次坐上去都给人轰了下来的主席座,白镇长及包不二等人正哭笑不得地给他让座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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