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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知道

时间:2010/2/1 作者: 如是 热度: 88178
  嘘,这是个秘密……
  
  <Ⅰ>
  
  该怎么形容你,娜娜。当初空间膨胀,宇宙爆炸,在着四维天地中我所遇见的另一个自己。我心中最甜柔深谧的记忆。
  
  你可曾记得,那一年教室刷得雪白,明晃晃的印着四周气流流动的痕迹。我随手在便笺上写着,只一句便没了下文。你穿着厚重的仔裤,头发挽了一个高高的髻,眼眸半启,汗随着你的脸顺着轮廓游走。你拎过那张便笺,刷刷写下了一句,只那一句,如晨钟轰鸣奏起黑夜尾端的颤音。那时我便知,你将与我终生无法背离。
  
  娜娜,距离我们相逢那天开始已经十一年又六个月。你一直住在我的左心房里,时而欣喜,时而哭泣,操纵着我所有的情绪。我已愈加贫瘠。荒芜的心灵再无法灌溉出金色的花朵。娜娜,我找不到你了。我见你渐渐隐匿于四周浓重的晨雾中。我眼见这些气状的物体一点一滴的吞噬你的眉毛,你的眸,你的微笑。娜娜,我想你拖着我往前走,不管是向左向右,指引方向的,我希望是你给的答案。
  
  娜娜,你已经离开了好长时间了。那年亲手放下的种子,在沉寂了几个冬天以后,终于生根发芽。嫩绿的枝芽颤巍巍的探出头来,折腾了几个月以后,终于站直了身体。我坐在临窗藤竹椅上读Duras,铺了那年我们从云南淘来一直舍不得用的带神秘花纹的毯子,很薄却很温暖。我一转头,仿佛就能看见你伏在矮几上写诗,小指不自觉的勾起,我好象能看见你淡扫的眉峰时聚时散,唇时勾时缓。前几天,我在橱柜二层最里间的一个晦暗的角落,拿出了一个铁皮糖果盒。檫掉积了几年的灰,上面的图案却依旧簇新。里面整齐的叠了一叠素笺纸,飘飘然停在那里,没有了颜色,没有了温度。我们写的诗,只留下一场空荡荡的音符跳跃。
  
  我换了一个新邮箱,娜娜,你走以后,再没人能告诉我以前的密码了。你的睡衣还在衣柜里,笔还放在你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床头上还是那个永远装不满的储钱罐。只是这里的时间停止了。
  
  <Ⅱ>
  
  Are you really here?Or am I dreaming,  
  I can't tell the dream for truth.
  For it's been so long,Since I have seen you.  
  I can hardly remember your face any more,
  
  <Ⅲ>
  
  娜娜,十三街拐角那间有镂空铁艺桌的咖啡店已经结束营业了。那总穿天蓝色围裙微笑像咖啡温暖的老板迁徙得不知去向。有几只猫躺在庭院里晒太阳,露出雪白的肚子,眼睛却滴溜溜的四处打转。店外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叶子铺了一地,掩盖了足迹。我在从泥土向上四个手掌的树干上找到了当时我们歪歪扭扭刻下的“娜娜&奈奈”,旁边还有模糊的字迹,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是“季广”。娜娜,你一定无法相信,我竟然在这么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搽掉了关于这两个字的所有故事。
  
  你还记得他么?我亲爱的双生花。在我们人生弹跳的第一个低谷我们遇见的一个如泊云离尘的白莲般的琉璃男子。他从迷雾中走来,又在晨曦中悄悄飘逝,就像这地上湿了又干的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季广,季广,季广。他理解了我的沉默,明悟了你的骄傲,读懂了我们的偏执。他甚至让我们像火一样熊熊燃烧。娜娜,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彼此,还有这样一个人,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任我们自由驰骋高歌。他在微笑着,却突然碎裂。我沉默的看着他把我抛弃在黑暗中,中间隔着彩色侵染的光线,然后看着他悄然离开。鞋跟敲击地板沉闷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灯光下倒影萎靡,我只能沉默。
  
  在莲花隐匿的圣地,需要人徒步跋涉,怀着虔诚的心,顶礼膜拜才能到达。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净土,我们的梦想在那里。你在他离开前一个月便收拾好了行囊。你们谁也没有带我走。你们把我扔在时光里。我只能守望着万般的因果,纠结在红尘俗世。
  
  我在怀疑,这是一个由时光所布的局,覆盖了你我他。它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然后又还给我所有的东西。仿佛季广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娜娜,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绮丽无比,我不愿意醒来。
  
  <Ⅳ>
  
  如我再遇见你,在多年以后。
  
  我将何以致候,惟沉默和眼泪。
  
  <Ⅴ>
  
  娜娜,你是否有这样的感受。当你想要对这个世界说声抱歉,世界早已忘记当时的事件,当你想要对这样一个人说声爱恋,那颗心脏已不再熟悉你的存在。你整日整日的沉寂在失去中。无助,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你看得见却无法说清。面临世人对你深陷的同情,夹杂着观看和嘲笑。焦躁的名声把你深邃的不成样子,生命中日渐清晰的只留下恨。
  
  魔王被困在瓶子里,日复一日的煎熬。他许下了财富,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无人应答。最后剩下的只是对拯救者的恨。
  
  我经历了多漫长的等待?我自己都已忘记。走在垂直的街道,人来人往中我看到自己孤独无助的眼眸。多少时候,睡眠在夹杂的梦里渐渐醒来,害怕死寂,却依旧独处。一场一场辜负与被辜负的画面在我的眼前清醒的呈现。爱是自愿服下的毒药。没有人能肯定说: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的。我唯一的不甘,只是你的音信全无。事实让我磨练了,磨练了我心灵的每个角落。直到我不再相信一切真实的事物是否存在。娜娜,真实成了假象,一切微笑过的事实,都被我恶意的掩盖。
  
  原来时间轰轰烈烈奔跑过的场景中,人心只是最为虚无的应承。再见,娜娜。在这么多年后,我终于敢面对的自己。
  
  你的离开和陪伴是上天的道理,不可违背,不可逆转。
  
  再见了,娜娜。
  
  <Ⅵ>
  
  奈奈,人有很多的时候,他们都望着天际,似乎在瞻仰,不然在朝拜。你就也望着天,然后瞧见的不可思议让你终身难忘。这时的日是白的,悬在那里独自寂寥。其实并不是这样,日总有月陪伴着,它是黑的。它被罩在日光张扬散逸的奔放下,被束缚着,化作干燥却飘渺的梦般的日冕。
  
  奈奈,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是陌生。彼此之间总有一种隔膜存在,互相观望,不可触及。有些人,在出场的瞬间就开始靠近。仿佛前世拥抱后所残余的温暖的触觉。关于晦涩的记忆,幸福的记忆,还有尴尬的记忆。统统一股脑的塞给他,知道他值得依靠。这是一种直觉。而我们,不管是相距海角天涯,还是沧海桑田。我都将与你同行。
  
  奈奈,我离开后,还有季广。当一缕清晨的日光到来时,你会感到无尽的福旨,你会展开双臂迎接拥抱它传达的一切。你将感到日光的支持和信任,它穿过一亿五千万的阻隔来见你。它是温暖的信使,寄托一切想寄托的,传递一切想传递的。你会感到我的体温一如从前。你会看到我依旧在你的每一个呼吸中。
  
  奈奈,我现在在一个破落的小山村里。这里的月亮很圆,在旷野中洒落光芒。周围是绵延起伏的山谷轮廓,在幽蓝夜空的广袤画布里,显出醒目的黑影。在隔山处似有隐隐约约的河水奔腾的声音。村里有一个小庙,穿褐色僧衣的僧人日日梵唱,这是来自西地极乐的空灵之音,你在此处定会喜欢。我在寻找着我们的梦,在这个我跋涉万里最终找到的心灵安宁之地。你收到了么?我每至一处就寄到你邮箱的美丽。
  
  奈奈,日光和月光是不同的。在日光离开以后,月才能肆意的美丽。而日的陪伴,只会让月暗淡在天空中。奈奈,我期待着再见到你,在月光不会被日光掩盖的时候。
  
  奈奈,我的灵魂伴侣。我想见你。
  
  〈Ⅶ〉
  
  岁月催人老,年少向东去…
  
  后记:关于娜娜和奈奈原是日本漫画里面的二个人物,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成为挚友。奈奈像一只娇柔的贵妇犬,需细心的呵护。而娜娜却是一只拥有黑色皮毛棕色眼孔的猫,骄傲而自由。娜娜保护着奈奈,奈奈温暖着娜娜。这篇文字,献给一个陪我走过了漫长旅程的人。这个人告诉了我写字的真谛,这个人无论是非曲折对我不离不弃,这个人走向我时义无返顾,这个人对我说“不要让人伤害你”,这个人明白我的沉默,我的坚持。谢谢她,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她比我快乐,她分给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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