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乌山脚下,浩浩东海之滨,一条人工长河纵贯云霄,直通东山岛。这就是云霄与东山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兴建的向东渠引水工程,《人民日报》盛赞它是“江南红旗渠”。
站在云霄世坂渡槽下仰望向东渠,总被它那巍峨雄浑的气势震撼,被它古朴沧桑的壮美吸引。它如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长龙屹立在云霄大地上,高挺的脊梁背载着潺潺清水,穿山越岭,一路“向东”,一路欢歌。
“东厦人民谱新歌;横空石槽胜银河。横批:人定胜天。”深镌在几十米高的槽壁上的一副对联,把人们的思绪又拉回到50多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50多年前,为了从根本上解决云霄、东山两县千余年来的严峻干旱问题,时任云霄县人武部政委、革委会主任的李文庆带着一批干部群众,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指责与阻挠,日夜开会讨论,反复调研论证,实地勘测设计,绘下了从漳江上游筑坝建渠,引水沿途灌溉南部旱区的宏伟蓝图。他多方奔走宣传,动员群众,让向东渠引水的意义家喻户晓。他立下铮铮誓语:“水不过东山,向东渠不算胜利!”
1970年9月17日,向东渠工程破土开工。云霄人民群情高涨,干劲十足,从民工、工人、干部,到学校师生、城镇居民、企事业职工以及医护人员等,4万余位的建设大军浩浩荡荡投入到这场与天争、和地斗的奋战中。东山县人民也主动承担了包括在云霄境内的筑大坝、建水渠、打隧洞、架渡槽等建设任务。
从漳江上游到东山海峡,百里工地,红旗飘扬,人影攒动。近千个日日夜夜,几万个平凡的建设者无论严寒酷暑,风餐露宿,日夜奋战。由于缺乏先进设备工具,他们用一锄一锹,用一钎一锤,战顽石、斗激流、凿炮眼、开隧道、架渡槽……土,一担一担地挑;石头,一块一块地搬。如蚂蚁搬家,如愚公移山,历时两年半,凿通两条总长499米的隧洞及910米的暗涵,架起18座总长7335米的渡槽、一座总长637米外径2米的双列倒虹吸管,建起劈开24座山头、盘绕100多道山梁、跨越 15 条溪流、长达85.81公里的向東渠。
在向东渠事迹展示馆内,一些已年近古稀的向东渠建设者看着那一张张黑白老照片,看着那一件件旧物什:铁锄、铁耙、铁锹、铁镐、钢钎、铁锤、竹杠、自行车……纷纷述说起当年亲历的建渠故事,激动得数度红了眼眶。
“瞧,这些条石原料有400多斤重呢,都是靠人力运到施工现场,吊上槽墩高架的。”
“看,当年就是靠这些独轮车、手推车,还有自行车来回运载条石,从打石场到工地有17公里呢。”
“那块巨石有1000多斤啊,没有炸药,硬是靠那12个人合力移走了。”
“他们就靠着这些铁镐、铁锤日挖千斤大石21块、200斤大石90多块,没用一两炸药。”
“你看,小学生也来工地帮忙抬石子,许多小学生来工地时还顺便用书包装沙子过来。”
……
原向东渠纪念馆自资筹建者谢鹏志先生,也是当年的建设者之一,对向东渠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多年来为向东渠建设事迹的宣传不遗余力。据他讲述,当年资金之匮乏、物资之短缺、材料之难寻、器械之简陋、工程之难度都令人难以想象,特别是缺粮问题尤为突出。社员们自带工具、自带粮食、自带铺盖;生产队自搭工棚、自办伙食、自计工分;设计人员自己勘察、自己设计、自己施工;建设者们自己打石、自己运石、自己砌石。两年多的时间里,各公社、大队的社员以及城关居民出工投劳都没有伸手向政府要一分钱,甚至为办伙食忍痛卖掉耕牛和船只。
向东渠是云霄、东山两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艰巨的建设工程之一,而肩挑背扛,苦干实干的背后,更蕴藏着两县人民无穷的智慧。用双铰矩形夹合木拱架、叠合板三角人字形木拱架取代满堂式拱架,克服了木材短缺问题,节省了用料与劳动力;创新运用倒虹吸原理,逼水上山,让“水往高处流”;根据水车水厢构造原理,设计出一种轻型薄壁大流量的石渡槽,把实心墩变为空心墩,使石墩上轻下稳,石槽增加了过水量;缺吊装机械,就研究出独木丁字架代替脚手架;自造31米高的龙门架将一节节七八吨重的钢筋水泥槽吊装到几十米高的槽墩上……
1973年3月12日,向东渠竣工胜利通水。随着闸门一开,滚滚江水奔涌而出,人们欢欣雀跃,载歌载舞。多少劳累,多少酸辛在那一瞬间都化作满怀的幸福和自豪。
50多年来,任台风暴雨肆虐,任岁月时光冲洗,巍巍屹立的向东渠已成为云霄大地不倒的脊梁骨。无论什么时候从渠下走过,都能听到奔流不息的渠水轻歌呢喃,日夜述说着烙进向东渠每一砖每一石的,那些说不尽道不完的可歌可泣的建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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