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的疼痛隐隐地伴随着她这么多年,从未停止.某些泪,某些伤,刻在了她少女时代的记忆里,神秘的连同她自己都不可测知.
后来,她迫于生计出入在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店和宾馆,抛弃了仅有的自尊.生活的艰辛和无奈左右着她的生命.白天,她上美术高考补习班,晚上就去歌厅做小姐.最终,她还是收到了艺术学院的通知书.她年轻却沧桑的脸蛋和被许多男人蹂躏的遍体鳞伤的身体已成了此刻唯一的生活资本和积攒巨额学费的捷径.
昨夜大雨滂沱.早上孙小丽离开酒店时,天空依旧在小便,只是量少了许多.奔向马路,身后的电梯旋门和二十四层房间里哪个男人的脸在她脑中逐渐模糊-------只是迷糊,不会消失(连同她犯下的错),母亲进要来看她,送她去南方那所著名的艺术院校.在此之前孙小丽已经小心地将避孕药具之类的东西藏了起来.
不知是否孙小丽又长高了,母亲看上去矮了许多.她伛偻着身体叠孙小丽那些五彩缤纷的‘‘工作服’’-------那些男人给孙小丽买的,抑或是用男人给她的钱买的衣服.而乡下的母亲则一直穿着那件孙小丽满月时,舅妈送给她的一件粉红色的的确良衬衫,乍乍忽忽地忙碌着.农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沉重劳作在她身上留下了沧桑岁月的痕迹.为了给孙小丽凑集学费,她的白发又多了几缕.她边忙边唠叨着,今年的小麦价钱不好,为了凑钱我就急着卖了,真实吃了大亏啊!你一个女孩打工也不容易,还要给我钱看病.还好,现在你总算媳妇儿熬成婆了,考上大学将来就有好前途了……..以后别买这么多希奇古怪的衣服,看这料子薄的,又遮不住地方,尽是浪费钱…….’’忽然,她蓦地不动了,目光落在孙小丽的一件蕾丝胸衣上. 孙小丽的心随之疙噌一下,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母亲从大红的杯罩里捏起了一个淡兰色的避孕套.乡下的她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个玩意.她年轻时盛夏了孙小丽的妹妹便去镇医院做了结扎手术,避孕也不用这个.一股发闷的热气袭上了孙小丽的脑袋.她以嘴快的速度从母亲手里夺下了那个平时习以为常,现在看来却触目惊心的东西.
‘‘那是什么?’’母亲困惑地问.
‘‘泡泡糖.’’ 孙小丽急中生智地答道,手瑟缩着把它装进了裤兜准备逃开.
‘‘站住!’’母亲横着脸命令道,‘‘让我再看看那个东西.’’
孙小丽被母亲拦在了门口.母女二人僵持着. 孙小丽的手揣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紧紧地攥着避孕套,生怕它会跳出来,暴露自己的劣迹,手心里全是汗.她的慌张被生她的母亲一览无余.‘‘咣铛’’一声,窗户被风吹开了,天阴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孙小丽的披肩长发,几缕发丝被吹到了脸上,隐藏了她飘忽不定的眼神.脸上的汗蒸发了一点,嗖凉嗖凉的.
‘‘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看了.’’母亲的口气不容置疑.
‘‘口香糖.’’ 孙小丽想起了在超市见过一种新出的口香糖,跟这个避孕套的外包装差不多.其实说泡泡糖或口香糖对母亲来说差别不大.此时此刻, 孙小丽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亲看到它,分辨出它的用途------套在男人因欲望而勃起的身体的那一部分上,进入她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人的身体里.
母亲愤怒了,像两年前迷奸她的中年男人一样,把她按倒在床上. 孙小丽的力气终究抵不过整日干农活的母亲.母亲粗糙干裂的手指从孙小丽手中抠出了避孕套.袋子被撕破了,油糊糊的橡胶膜挤出来一截. 孙小丽绝望了,痛苦地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幕,不管于她还是于母亲,都是莫大的痛苦. 孙小丽的自尊心前所未有地破碎了,七零八落散了一地.不知何时,泪水竟爬满了她的脸,一串串,一滴滴掉落,打湿了地砖.
‘‘避孕套?!’’母亲说出了这三个字,也流下了两串亮晶晶的眼泪,只是那泪水在她皱纹丛生的脸上拐了好几个弯,才艰难地怕到了下巴.她的女儿失身了!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或许更早. 孙小丽明白母亲的痛苦,像她迂回曲折的眼泪,比自己的还要深.母亲呆了一阵子,继而像一头发疯的母兽,一把抓住了孙小丽的头发拼命摇,边问:‘‘你跟哪个男人好了?你跟哪个男人好了?.......’’ 孙小丽往后退到了墙角,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左右摇晃的脑袋,生怕它会被揪落下来。母亲抄起来扫地的笤帚,欲发疯狂地抽打孙小丽,边打边哭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怎么辛苦才把你养这么大,你还没结婚就做出这种事来!不要脸的,我看错你了。。。。。
在孙小丽的记忆里,母亲从未如此狠毒地打过自己。她好害怕,不是怕被打,而是担心母亲多病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母亲继续打着,问:“说!究竟跟哪个男人好了?你们多久了?”让孙小丽如何人回答这个问题啊?跟多少男人有过她已经不记得了。从十九岁开始到现在,她的客人按一个星期一人次来算,她也跟一百多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了。这些男人中,比她大二十多岁的也多的是。脏乱破败的私人地下旅馆睡过,无星级宾馆的豪华大床她也睡过。
这些嫖客和妓女的故事,她怎能说出来给母亲听呢?孙小丽哽咽着,编了个谎:“一年前交过一个男朋友,是以前师范的同学,现在失去联系了。避孕套是以前的,我一直没扔。”
“那你就这么给他了?便宜了那小子?你傻啊,傻闺女!以后可怎么嫁人啊?”母亲狠命用手指戳她的额头,像是要把她的脑袋刺穿,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大便。
孙小丽披头散发地冲出了门,一脸泪水,跌跌撞撞地奔跑在街上。天又下起了阵雨。身上的汗,心中的泪,天空的雨,这所有悲痛欲绝的液体刺激着她身上和心灵的伤痛,灼心地疼着。她想起了十九岁时的夏天,酒后甚至不清的她在一个老男人满是褶皱的怀里挣扎,哭喊,却仍是被侮辱和伤害了;她想起了后来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在她的身体上循环做乐,又把钱甩在她不值钱的身体上;她想起了好几次一个人坐在医院人流室的门口痛彻心扉,不只为身体的伤痛,还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想起了在灯火阑珊的夜晚,她在迪厅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摇摆身体,可终究发现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蕴藏着儿时纯洁的梦,像故乡山涧的小溪般晶莹剔透。我要做个好姑娘,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哪怕误入风尘是命运的安排,我也要奋力挣破现实这迷离的网!
第二天,母亲送孙小丽到了火车站。睿智的母亲不可能完全相信孙小丽的谎言,从她成堆的华丽衣服和每月寄回家的钱和药中,母亲可能已经猜出她曾经出于无奈出卖过自己。孙小丽知道眼前帮她提着行李的母亲风平浪静的外边下背负了许多沉重的情感。
火车开了,母亲使劲朝她挥手,一颤一颤地追着火车边跑边喊:“丽丽,你还疼不疼了?” 孙小丽把头探出车窗外,朝着母亲喊:“不疼了,妈,一点儿都不疼了。。。。。”知道母亲的身影被火车抛得越来越小,孙小丽的眼泪又不由得泛出了眼眶。她努力想让眼泪不流下了,可是失败了。眼泪是软弱的,可她是坚强的。 这列要穿过半个中国的火车载着孙小丽和她对未来的憧憬驶向了远方。。。。。
出了城市,窗外便是黄土高坡,满眼的千沟万壑,窑洞和土路土山。孙小丽身旁坐着一个穿廉价西服的民工,刚上车就打了了一袋凉面皮吃了起来,发出嘻哩哗啦的声音。不一会上来一对母子。通过交谈,孙小丽知道了那男生刚刚考上西南交大,母亲送他去学校。南海的学校跟孙小丽的学校就在同一个城市。看他俩的装束,也是农村的。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坐硬板确实很累,可是如果买卧铺的话,母子二人得花五百块钱,而五百块钱对于山西农村一户普通的人家来说,意味着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收入。火车不时在某个叫不上名来的小站停留几分钟,仍在山西境内,附近是煤矿,满眼黑色的世界,连站台的平房上也蒙了一层黑灰。有妇女们提着篮子卖矿泉水,烧鸡腿,水果,小吃之类的东西。
几个小时过去了,孙小丽觉得屁股底下的硬板越坐越硬,再加上她昨天屁股被母亲打伤,她不时倾斜身体,让身体的重心轮流落在左右上来支撑身体。旁边的民工看起来不胖,屁股却不成比例地多出一块肉来,占去了大半个位子。孙小丽很后悔没有早点买票,要是买到卧铺,这一路上也不用这么受罪了。眼前这个母亲的话不多,有时嘱咐儿子几句话,儿子也耐心地 听着。男孩十八九岁不到的样子,单薄的身体上穿着件洗成灰色的白T恤,脸长的还算俊秀,一幅干干净净的样子。
快黑时,火车的过道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写衣冠褴褛的人,硬坐车厢里臭气熏天。这些为生计而奔波的在外乡打工的人,或许每年都会有几次躺地板的经历。生活是不易的,每个人都想法设法地活下去,不管你活的卑微还是伟大,富有还是贫穷。
孙小丽起身去厕所,落脚时小心翼翼,尽量避开躺在地上的人和行李。不料还是出事了,“哇-----”一声公鸭子般的惨叫声随着孙小丽脚的落地传出,惊扰了四坐。被踩的民工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逗着被踩疼的手指。孙小丽忙说对不起。等她从厕所出来时,被踩的那个人的鼾声又响起来了。这些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弱视群体已顾不上什么仪表形象了,不管水做着,躺着还是跪着,趴着,只要能够让自己劳累的身体以尽量舒服的姿势存在,就足够了。孙小丽不想再打扰到这些人的休息,生怕再踩到地雷,好长时间才走了一小段距离。想当年红军长征过草地躲泥潭也不过如此吧。快回到作为时迎面而来的障碍才真正让孙小丽忘而却步了。一个超级肥胖的中年女列车员用大笤帚扫着半米高的垃圾朝她移动。窄小的过道被列车员和垃圾占满了。只见她边挥动着让笤帚,边拉长了声音喊:“都起来了!别睡了!以为这是卧铺啊?别睡在地上挡路!”有个人还在地板上做梦,垃圾已经埋上了他的身体。于是他惊叫着爬起来,用手拨掉身上粘着的方便面。
孙小丽回到座位,那民工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怕在小桌上睡着了。她边坐在了座位外侧,顺便可以活动一下手脚。窗户下方打开了一截,夜晚冰凉的风吹了近来,孙小丽打了个哆嗦。对面的男生对孙小丽说:“我妈腰不好,怕着凉,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好吗?”孙小丽也正有此意,边跟男孩一起拉下来窗户。
第二天,孙小丽再睁开眼睛,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对面的男骇说:“这应该就是秦岭了。”孙小丽激动地望着延绵不绝的山川,心想过了这坐山便是南方了。山脚有一条河,沿着山脚潺潺而流。河道时窄时宽,有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不一会又出现了。河与铁轨的中间,修有一条告诉公路,远远忘去,上面驶着的汽车只有玩具积木大小。列车在山间穿梭,不时钻入隧道。每到这时,由于山洞的回声,火车的“咔嚓声”便会大许多分贝,震得人耳膜生疼。不一会,眼前猛地一亮,又是满眼的清山绿水,阳光刺得人眼睛酸痛。
秦岭中的某个小站,上来一个残臂的中年男人,一上车便激情澎湃地演讲了起来,声音很震撼人心:
旅客同志们,大家好!谁,不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谁,不想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但是,几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无情地夺去了我的双臂。从此以后,我流浪街头,孤苦无依,没有正当的职业。。。。。。
他的普通话虽不标准,演讲起来却是神情并茂,如泣如诉,颇有感染力,号召大家把零钱捐助给他。他的出现吸引了许多旅客的目光。但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大概常坐火车,对这些变相的乞丐见惯不惊了。
演讲完毕,独臂男人唱起了歌:“离家的人儿,流浪在外面,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饭,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着泪,脸上流着汗。。。。。。”
这时,孙小丽摸索起兜里的零钱来。对面的男孩说:“只不过是断了手臂而已,就伸手向别人要钱。张海迪大半个身体瘫痪了,依然自食其力,为社会创造了那么大的精神财富!如果我的胳膊也断了,肯定不做这种丢人的事!”母亲打断了儿子的话,斥责道:“别瞎说!”男人走到孙小丽身边时,她犹豫了一下,在思考男孩的话。可是当她看到残疾人可怕的黑洞洞的空袖管时,还是把一元钱递给了男人。男人说了声谢谢,又接着唱上了:“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又是一个春夏。。。。。。。”
列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到一站都会上来些或缺腿或侏儒的不健全的人上来要钱。他们都千篇一律地先演讲后唱歌,唱的都是同一首歌-------《流浪歌》。这些残疾人,姑且先叫他门卖艺的吧。没有一个人会乐器,都是清唱。人们不知道这些互称为兄弟姐妹的人是真的有血缘关系,还是仅仅是为要钱而进行的组合。他们一般都是二个人,一个口才和嗓音好的轻度残疾者演讲和唱歌,另外的一个重度残疾者负责收钱。火车越往南开,这些新上车的残疾人的收入便越少,因为很多人口袋里的零钱都掏空了。
半夜的时候,火车上上来卖开水的人。开水一元钱一杯。孙小丽想泡方便面,便买了一块钱的开水,尽管卖水的男人满手油污,装开水的大塑料桶也已经辩不出本色了。不过在温饱问题面前,卫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这个晚上,她跟旁边的民工不时换换位子,轮流趴在小桌上睡觉。昨天,孙小丽对这污七八糟的硬坐车厢,而现在,她已经很安然地坐在这里了。跟躺在地上的民工和日夜奔波在风雨中讨生活的残疾人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要幸运许多。想想自己那些小小的辛酸和委屈,跟大千世界某些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人生的苦难,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力提到的。
熬到第二天,孙小丽觉得她对难受的承受能力加强了,屁股坐麻木了,在心理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列车员推来售食品的小车,男孩问母亲要不要买跟火腿,母亲说算了吧再过几个小时就到站了,省点钱留给你当生活费吧。孙小丽旁边的民工把脚从变了形的破旧皮鞋里伸了出来,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孙小丽赶忙掰了瓣橘子捂在鼻子上,好让水果的清香以冲淡那难闻的让人反胃的气味。民工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脚臭的杀伤力,直到对面的母子捂住了鼻子,民工才下意识地把脚送回到鞋里。孙小丽看到了民工黑色的袜子,无法想象上面有多厚的污垢,如果他的袜子有一毫米厚的话,那么他袜子上的污垢应该有零秒年 五毫米,要不然不会那么那么地臭。
终于到了四川境内。孙小丽从来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只觉得双脚仿佛失去了知觉。她去厕所脱掉鞋袜看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脚好陌生,又肥又白。用手指在脚背上按一下便是一个坑,半天才能起来的坑。原来脚浮肿了。她提着穿袜子,回到座位,换上了凉拖鞋,觉得舒服了一点。对面的男孩看到了孙小丽换鞋,把头撇到了一边,不好意思去看,双颊也微微微发红了。这到搞得孙小丽也不好意思起来。她只是觉得男孩好纯洁,一种很美好的感情在她的心里悠然而生,跟很久以前的感觉一样。
火车驶进了一个大城市,不一会就到了总站。下车时,男孩才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了孙小丽,他叫吴浩。孙小丽也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告诉了男孩。
孙小丽还没来得及浏览这个城市的风情便四处找艺术学院的新生接待处。在西南交大的接站点,她又看到了吴浩和她的母亲。她希望吴浩回头看他一眼,可惜他没发现孙小丽。西南艺术学院在郊外,她随着一群家长和新生上了西南艺术学院的校车。西南艺术学院在郊外。校车驶向了公路,孙小丽贪婪地观望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和花红柳绿。南方的城市全然没有北方城市的干燥与灰尘,这让孙小丽的心情无比愉悦。她又踏上新的征途了,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就流行,她一直情有独钟的一首歌。
睡意朦胧的星辰,阻挡不了我的行程,
多年漂泊日夜餐风露宿,为了理想我宁愿忍受寂寞,
饮尽那份孤独!
抖落异地的尘土,踏上遥远的路途,
满怀赤情追求我梦想,三百六十五日年年度过,
过一日行一程!
三百六十五里路呀,越过春夏秋冬,
三百六十五日呀,岂能让它虚度?
有多少三百六十五里路呀,从故乡到异乡.
有多少三百六十五日呀,从少年到白头!
三百六十五日呀饮尽那份孤独!!!
西南艺术学院比孙小丽想象中的还要漂亮。每一个建筑都很气派,大概是因为艺术学院的缘故,公共厕所都建的有艺术特色,别具一格。学校很大,有舞蹈学院,音乐学院,电影学院和美术学院。校园里满眼是来报道的新生和学生家长。新生与家长的比例大概是1:2。有不少学生竟然有三个家长来送。这在孙小丽看来颇为可笑,她从十八岁开始便一个人自己生活了。
有些十八九岁穿休闲装的男生谈笑着,看上去一脸的干净和纯真。或许到了明年夏天,孙小丽也能拥有自己的爱情,有一个笑起来很干净纯真的男朋友。哪怕她拥有爱情时已经没有了初夜。可是爱情那么美丽神圣的东西会为她降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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