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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痕(七)

时间:2009/10/3 作者: 秦桑 热度: 89485
  (七)
  
  工作稳定后,秦桑又跟佟新说起了租房的事。他忙着打他的游戏,不予理睬。半天回过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租房总是不太安全,况且长得又还过得去。秦桑从心里感谢他,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能对她如此,已是很值得庆幸。她很羡慕他北京的妹妹,能有这样一个疼爱她的哥哥。想想自已,从小孤独一人,不禁悲从中来。人世有多少欢乐,她就有多少遗憾。却又不得不感谢上苍,没有让这些遗憾变成愁怨。
  
  对了,你与夏沫怎样?
  
  她怕是看不上我。
  
  她从来喜欢的都不是那些足够配得上她的男子。你若把她看得这般世俗,我都不免要生出失望。他对你总还是有好感,不然也不会主动让你送了。
  
  你还好意思问呢,一晚上尽问你跟韩洛的事。
  
  你怎么说?
  
  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
  
  不知道的你说什么?
  
  瞎说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美女朋友有多厉害,但凡我说不知道就是一脚。有时间你自已找她去解释吧。
  
  秦桑笑笑,看来多半是有误会了,回头一想,是否尽是误会呢,连自已也模糊了概念。
  
  她打电话给韩洛,夏沫与佟新,你觉得如何。
  
  夏沫真是不错的姑娘,漂亮,直率,和你其实是有几份相似的,不过是她表现她的快乐,隐藏她的忧伤,与你恰恰相反罢了。佟新也自是不错。不过,感觉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活在自已的价值观里,一个活在社会的价值观里,当然,我只见过她们一次,并不见得就说得准。
  
  我与你,也不过如此吧。秦桑心里想着。
  
  我们不一样,秦桑,你要学会相信一个人。他竟已猜到她此刻所想。
  
  她轻笑出了声,但愿!
  
  星期六一大早,佟新发现新大陆似的把秦桑叫起来。我们明天去郊游,怎么样?她穿着大大的睡衣,闭着眼睛答好。哈欠一个接一个袭上来。她又梦游般地又往床上走。佟新还不罢休,紧紧拽着她的衣角,那你赶紧给夏沫打电话。
  
  现在才几点,人家还没起床呢。要约,自已不会打啊。生平最讨厌别人扰她嗑睡,关门前,还忍不住嘲他说,再叫,小心我揍你。门碰地关了,听到佟新在外面小声嘀咕,明天你就找地方给我搬。
  
  秦桑懒得理他,倒在床上想,是不是把韩洛也叫上呢。打电话给夏沫,她很爽快地答应,这女人就是好,一点不矫情,和她约好,下午一起买些必要的物品。想到易天,好长时间不曾联系。
  
  他很少去公司,在她上班的这几个月里,在公司只见过他一次。那时她给许诺送资料,在门外听到他们的争执。隐约听到有谈到裴玉。因为不想探究别人的隐私,便把资料又往回拿。
  
  那次,易天特意到办公室来找她,依然笑得那样阳光。他叫她姐,把裴玉和陈瑜都吓了一跳。他告诉她,说准备去西藏旅游。想去那里的白云天空下生活生活,尝尝那里风的味道,看看土地的颜色。秦桑当然是大力赞成,还嘱咐他带些特产过来。裴玉转过头,认真地问道,总经理知道么?
  
  你知道了,她不就知道了吗?不难看出,易天对他充满敌意。如果可以,倒是希望你可以帮我说服说服她。
  
  裴玉点点头,拿着秦桑刚送的资料出去了。
  
  刚听到你跟经理吵着,就为这事么?秦桑在他耳边小声问。
  
  他笑起来反问,你跟父母从不吵架?
  
  是,从来不吵。
  
  那你是一个奇迹。
  
  不。那不过是一个悲剧而已。秦桑开始埋头做自已的事。却又突然抬里头,朝正在桌上翻资料的易天说,你妈挺不容易的,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理解她对爱的态度。我想,她同样需要你爱她。那种表露出来的情感。表达爱,从来不是丢人的事。
  
  我正努力着,谢谢你,秦桑姐。她保护了我十八年,一直颤颤惊惊地生活着。我对她,不仅是爱,还有愧疚。你不会明白。秦桑看到他落寞地离开,一如开败了的花,满地残伤。
  
  陈瑜把椅子拖到她旁边,眼里满是好奇。太子爷你怎么会认识?
  
  火车上认识的朋友,那时候,他从学校回来。
  
  他每次来公司,从来不与我们讲话,总是高高在上,很是骄傲。听说他身体不好。
  
  胡说,他很可爱,也很随和。看上去很健康。公司的人,闲着没事,就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
  
  可是,我听说,他退学了。
  
  又是听说,陈瑜,你要知道,耳朵对于我们,并不是那样可靠。可是,她发现,这个听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都几月了,他还在广州。忍不住给他打个电话。
  
  你在西藏看蓝天白云呢,还是在广州街头看茫茫人潮哪?
  
  我刚从上帝那回来,他把我叫了去,说,不好意思,你还来早了点,先回去吧。易天一边笑一边跟她说着。
  
  行了啊,越说越没正经,上帝八成也是嫌你烦,拒收。你以后的去处还真是个问题,对了,我,老沫和佟新想去郊游,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时候?
  
  明天。
  
  去,得珍惜机会,说不定哪天上帝又把我给叫去了。
  
  韩洛说有朋友从国外回来,这两天都不能陪她。
  
  她说,好,你忙。我明天也与老沫她们出去。语气轻淡,丝豪是没有责备的,她明白,谁都不会是谁的全部,全部通常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因你已无处容纳其它,哪怕再为美好。留一些空间,无论是给自已,或是他人,都是最为适当和长久的。
  
  你们去哪里?
  
  郊游,还没问佟新去哪。
  
  问了地址发个信息告诉我,还有,要注意安全。对不起,秦桑,我保证以后每次出去,一定在你身边。
  
  那样反倒会很恐怖的。她与他都笑了起来。
  
  秦桑与夏沫在一家凉茶店里喝冷饮。陈旧的木桌木椅,散发着檀木的清香。很小的店,不过一个店员,她穿简单的白色T恤,很是热情。店里,除了秦桑,便只有夏沫。她坐在她对面,让她觉得很心安,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拘谨竟自给儿少了起来。夏沫故意把腿高高地荡至她的脚上,秦桑猛地把脚往回踢,痛得她龇牙咧嘴。一看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哎,看不出来啊,某些人,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去相亲。
  
  秦桑看着店里忙碌着的女子,忽然就想起那时的自已,总让孤独在心里徘徊,永远都是乱乱的长发,破破的仔裤,现在往回看,竟也满满的都是怀念。一如回忆多年前的自已,曾经的事,若是放一段时间不去想,也总让人恍如隔世。
  
  是啊,或许这些就是所谓的注定吧。遇到谁,错过谁,怎样遇到,如何错过都不由我们掌控。
  
  他是你想找的人?
  
  我不知道,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看透一个人,我不过是希望如此。我想,我已开始爱他。所以,是与不是,恐怕都不再是客观的评价,现在关乎决定的,不外乎于爱与不爱。
  
  秦桑,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理智得让人害怕。
  
  总好过于愚蠢得让自已害怕。
  
  两个女子互相看着,然后傻傻地笑开,一如沐浴在幸福在阳光里。
  
  又吵架,年年都这样,什么意思,还不如早分手呢。店员看着外面无意地向她们说起。
  
  果然,街对面一男一女激烈地争执着什么。阳光下,那女子的耳町如此耀眼,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他们常这样吗。秦桑微笑着问店员,貌似不经心。夏沫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来这里买花。清一色的百合。常常不知为什么突然吵起来。
  
  你来多久了。
  
  三年。
  
  哦。秦桑提起包,拖着夏沫,我们走。
  
  夏沫原以为,她会假装没看见,貌似开心地走开,却不想,她直直朝他们走过去。她确定,她刚有听到,她说她开始爱他,那样认真,甚至能感觉从心底溢出来的甜蜜和幸福。这是第一个她决定好好去爱的男人。在她心里,这也是一个可以给她温暖和爱的男人,能让她停下来,好好休息,不再因为害怕而悲观地看待一切的男人。夏沫走在她后面,开始担心她。
  
  秦桑在阳光下走着,她问自已,心痛是什么感觉,它让你无以复加的自责,这股自责甚至让人想结束,结束所有的一切。她不明白,她好好地保护自已这么多年,为何这一下便沦陷。原本,她依然是可以不受伤害的,依然是可以让人觉得她神秘而冷漠的。他让她相信他,说得那样真切,她几乎是要落泪的,却不想,转眼而已,便已见他值得相信的场景。
  
  她从他旁边走过,一言不语,仿若面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韩洛从身后拉住她,她挣脱着继续往前走。她跑上来站在她面前,直视她,你是秦桑?果真有几份相似。
  
  秦桑几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也毫不想知道她能些说什么。她坐上出租车,独自走了,甚至忘记了夏沫还在后面看着她。
  
  她一整夜头疼,手机一直关机,不想听任何多余的解释。她早该想到的,或许并不是他欺了她,不过是自已骗了自已罢了,世上所有的欺瞒,你若不心存侥幸,任凭所有人了也是骗不到你的。
  
  佟新把门打开,差点呛死,你想抽烟熏死啊。看你个黄脸婆样。他把她拉到洗涑间。
  
  夏沫又多嘴了吧。我没事。幸好一切发生在是昨天,而不是十年后。
  
  夏沫跟我商量着,郊游咱们下次再去吧。
  
  不行,我都约好了易天,而且,我昨天把老沫给扔了,还得跟她当面道歉呢。
  
  那边有湖,我担心。
  
  你死,我还死不了呢。投湖,亏你想得了出来。我们昨天买了食物,郊游兼野饮。你做饭,全包。
  
  行,你帮忙我也不放心。谁知道你带没带砒霜。
  
  秦桑猛揣他一脚。他倒呵呵一笑,还有力气凶,不错。妹,你听哥一句,韩洛身边女人肯定一堆。
  
  秦桑把脸上的洗面乳全抹到佟新脸上,叫你还说。
  
  她想了一晚上,倒也是想通,也真是庆幸。如若再过些时日。恐怕事情便不是这样了。
  
  易天,夏沫一早过来,秦桑特意化了妆,平日里,是很少化的。今日这模样要是出去,怕是会吓到人。
  
  易天看到她时,不惊感叹,一段时日不见,竟长漂亮不少。
  
  夏沫盯着她,跑到佟新旁边小声问,没事吧,她。
  
  别在我和易天面前嘀嘀咕咕,说什么情话呢。
  
  没有,我只是想说,昨天你走后,你家韩先生脸上留下了我的五指山。
  
  你没被欺负吧?还有昨天,我把你忘在车外面了。等我回家时,发现才我自已一个人。
  
  当然被欺负啦,我被他俩追得满大街跑。
  
  少吹啦,他还不至于这样。秦桑一边绑头发,一边朝夏沫瞪去。
  
  对了,易天,你为什么退学了。
  
  我姐今天不正常吧,怎么突然这么多话。易天望着夏沫和佟新问。
  
  佟新趁秦桑进去放梳子时,在易天耳边小声说,有点,你要小心点,问你什么答什么。否则后果自负。
  
  她一出来,易天马上笑着说,姐,你怎么知道了?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想跟我妈学做生意,就休学了,不是退学。学好后我要还有精力,还是会去读完的。
  
  你妈也同?
  
  是,有始以来,咱俩唯一达成一致的决定。
  
  学做生意?我怎么没见你去过公司。
  
  我是我妈关门弟子,专门在家学呢,休学期间,我想为自已找个后爸。
  
  正在收拾的夏沫突然把头转过来,
  
  你就不怕你后爸把你妈的财产都卷跑了?
  
  不会,我有人选了。那人是我妈的初恋情人,我妈一直喜欢着人家呢。就算被骗跑了,我看她也乐意。
  
  你小子真行,这点事也打听清楚了,佟新韩他竖起大拇指。
  
  不知道为什么,秦桑想起了林梓枫。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即使不爱他,她也还是感激他的。
  
  秦桑说明天,她就要找房子搬了。她也看出了佟新与夏沫的发展苗头。
  
  没想到佟新竟大声说,好啊。
  
  夏沫也说好。
  
  秦桑疑惑地看着这两人,竟连说话步调也一致了。
  
  我也要出来租房子,那些同事简直不可理喻。没办法相处。我跟你一起合租好不好?
  
  秦桑想了下,点点头,那也行,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你们两个女孩子能照应什么啊?我最近工作也有调动,现在网点在你们公司附近,我看我也和你们合租得了。
  
  滚,秦桑与夏沫异口同声地说道。
  
  易天在一旁笑起来,房子的事,我帮你们看看,两房的,你们三个人住着也好,以后聚会也会多一点。而且,有个男人在,确实会方便许多。
  
  就是。佟新搂着易天的肩膀。
  
  再议,等房子找到再说。秦桑不容大家再缠着这个话题不放。
  
  天气很好,微微的风从湖面而来。阳光在薄薄的云层后面变得隐约。秦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后面那些连绵起伏的小山上有零星的花,还偶尔冒出几棵弱小的松树,孤独地展望远方,当然,这个远方也是不够远的。或是星期天的缘故,出来的人不少。佟新把餐具放在山坡上,开始倒水清洗。
  
  易天在草坪铺了桌布。秦桑直接躺在草坪上睡觉。
  
  夏沫跑过去,问是否要帮忙。佟新一个劲摆手,夏沫往回走,转头一看,阳光下,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易天提议斗地主,夏沫举双手赞成。秦桑不大会,但也不想扫兴。她去湖边洗洗,却不知是谁的高跟鞋放在那里,很纯粹的白色,她想起他,很温暖的回忆。至少,他给了她关于幸福的幻觉,那样美好。有一滴泪滑到湖里,咚地一声,便寻不着。像生命里的某些人,注定只在瞬间。易天在后面叫她。她回过头,灿烂地笑开,她想,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过。
  
  果不其然,秦桑老输,甚至大部份时候,连一张也未出。
  
  老沫看不过去,硬是把她的牌抢过去。这不是挺好的一幅牌么?你干嘛老不出。
  
  出了这张,后面的也出不完,还不如不出,先等机会。
  
  每次能出的时候不都是机会么?易天像看怪物似地看着她。你只知道等,何年何月才能把它们都送出去。
  
  秦桑无言以答,刚好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过来乞讨。甚是漂亮的孩子,却衣衫褴褛。用脏兮兮的手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夏沫把包里的面包和牛奶拿给他,他几乎连包装纸都吞下。身旁有成群的孩子在嬉戏,甚至对他抛来嫌恶的眼光。他们嘲笑他,甚至用皮球踢他,他却只知道裂着嘴笑。秦桑站起来,把他捂在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易天跑过去,驱赶那些孩子。
  
  佟新也跑过来,怎么啦,谁欺负她了?
  
  没人啊,她看到这个小孩就哭了。易天莫名奇妙。
  
  夏沫不说话,她望着她的是洞悉一切的眼神,这让秦桑觉得害怕,有些事情,她并不想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信任的朋友。
  
  佟新说,咱们把他送到救助站吧。小孩一听,拔腿就跑。秦桑跟着跑出去,她亲他的脸夹。把钱放进他的裤兜。她抚着他的头说,但愿你长大能幸福。她不确定,他能否听懂,却是她最真诚的祝福。
  
  佟新还算手脚麻利,不多久便出来了三菜一汤。大家围坐在一起,像小时学校组织的野炊。
  
  还没准备吃饭,裴玉过来了。说刚查了天气,午后有大雨,接大家回去。当然,主要是接易天,他真是太幸福,她母亲几乎每天关心着他的每一个细胞。点点滴滴,永不遗漏。
  
  天气很不错,云甚至比早上更少了些。结果,除了易天被裴玉架回去外,大家都等着尝佟新的手艺。
  
  果真下雨了,吃饭变成了喝汤。
  
  佟新与夏沫在雨里闹起来,嘻嘻哈哈,好不快活。雨越下越来,大家终天来不及收拾东西跟到路边去打车。
  
  黑色的奥迪停在她旁边。她尤如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对不起,来迟了,你们先上车,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紧跟着她后面跑过去,拉住她的衣角。
  
  放手。她头也未回,站在雨里镇定地说。
  
  你听我说,他不动。
  
  放手,秦桑大叫起来,甚至引来旁边人的目光。他一松手,她便又跑了出去。他回头把车钥匙丢给佟新。你们先走。我来照顾她。
  
  她上了出租车,他强行挤了上去。司机盯着他俩,不知道如何是好。秦桑看着窗外,只字未说。
  
  小姐,需要-----报警么?
  
  他是神经病。
  
  韩洛对司机笑笑,不好意思,她是我太太,麻烦去三元里。
  
  秦桑立马把皮包朝他砸过来。谁稀罕做你老婆你找谁去。
  
  他抓住她的手,她是我前妻的妹妹。今天是小月的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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