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墙术
指尖
像追赶夕阳的人,我们奔跑着,穿过整个村庄的内部,停在泉子沟的崖顶上,眼都不眨地盯着彤红的夕阳,看它一点一点地陷入乌黑的云层里。凉风吹起,当西天的红霞只剩暗淡的红边,抬头时,月亮定定地亮着。禾苗说,这些火一样的霞,就是掩护神仙把月亮悄悄挂起来的。
暗色像温河里的大水,猝不及防,瞬间将我们四个吞没。我们站立的地方,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崖下,是死孩沟。大人们常常告诫我们,千万不敢独自来泉子沟,这里不只是那些刚出世便死去小孩的葬身之地,也是狐狼出没的地方,更有甚者,那些拍花的人,也常常会从小道上绕出来。此刻,朦胧隐晦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颜面。紧拉的手,湿漉漉的,恐惧通过手心的汗液,传染到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禾苗说,要不咱们大声叫喊吧。刚说完她就在我耳边“哇”了一声,吓得我打了个激灵。那边的田园也应和着喊起来。她平时说话声高,叫喊起来,声音也高,她不像禾苗那样,哇哇地叫,而是用喉咙喊出“嗨嗨嗨”的声音,尖、细,长,略带婉转。水草跟我一样,原本做事羞涩,此刻也喊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来自她们的声音,一时驱散了空气里的惶恐,热气重新回到身体里,周围的事物全部消失,只剩下热闹的四个人。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来,恍惚听到她俩的声音中间还有一个,不,两个乃至更多个声音出现,后来当她们感觉疲惫,停止喊叫,声音还在对面山谷里不断回旋,仿佛那声音是长着腿的,从我们站立的悬崖边,溜下去,穿过溪水,又爬到半坡的石壁上了。
禾苗说,这是“哇呜子”。
“哇呜子”在对面山谷里,声音反复循环,杂兀,凌乱,像被风吹着。
会不会,在那里也有四个我们呢?
喊叫突然停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半天,扭脸看我。她们的脸沉在夜色里,目光中有种既惊喜又恍惚的东西。
年幼的我,试图用一些方式,去假想世上另一个我的境遇。从早上吃饭,赶鸡出门,到蹦蹦跳跳绕到五道庙,仿佛眼睛里还有一双眼睛,真切地看到另一个我,重复着我做过的任何动作和事务。有时,会突然停下,那双眼里,看见我也停下,恍惚中,我们对视,笑,各自走开。我找禾苗去玩,她也找另一个禾苗玩。而当我坐在五道庙石头上,听月亮大爷叨古话、说精怪的时候,分明也看见在遥远的不可触碰的地方,也有一个月亮大爷,坐在五道庙的石头上,他身边围坐着一群人,那些人跟我面前的人一模一样。更好笑的是,我还看见了我,怎样地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大爷而另一个月亮大爷的唾沫不小心溅到另一个我脸上的时候,我竟然用手擦掉了。
禾苗喜欢跟我们说起她的老家,一个叫山北的地方,说那里的树上结柿子,刚开始是绿的,到了冬天,天很冷很冷的时候,就变黄了。又说那里有很多很多大山,每座山都是一块大青石,一半插在地里,一半插在天上。虽然她出生在我们村,但她家的确是从遥远的地方迁来的,这些来自异地的讯息,更坚定了我的感觉,这世上另外的地方,一定还有个我,有祖母、禾苗、田园、水草、我们村,泉子沟……当然,后来我跟她们说这事的时候,她们通常爱理不理的。
禾苗家挖新地窨子,我们都去看。匠人们歇息的时候,我们走到窨子口朝下望。禾苗他爹说,地也是透口子的,如果一直挖下去,对面就是另一个地方,那里也有人,有房子、田地、河流、天空。于是,我们就一直盯着深处看,眼睛力图睁得更大,以便能看到明亮的光线,看到那边的人。
中午的阳光,直射着窨子深处的土,潮湿浓郁的新泥气息中,恍惚中顿生疑惑,我和我,我们和我们,或者只是隔着一面土墙?
我们第一次听崂山道士的故事,便对道士王七所学的法术颇是向往。他不像神仙精怪,天生携带某种法术,作为一个普通凡人,经过指点和练习,他掌握了一项技能。这太像我们村的木匠、铁匠了,似乎也更贴近实际,于是,在一些夜里,我总是在对他的羡慕中遁入梦里,希冀在那里有幸认识异人,开始拜师学艺。
有一次,田园说她已深谙密语。午后,我们被她邀来,站在一面墙边,观看她通过密语穿墙而过。她先是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像大人干活前一样,两只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用力地搓了几下,合在胸口,闭上眼,嘴唇翕动,默念一阵,然后睁开眼,用力跑起来,快到墙根的时候,加快了速度。
她不必睁眼确认,我们都看见了,她并没有穿墙而过,她的双手正用力推着墙体,显然,身体依旧被墙挡在了这边。
她拍拍头说,不行,这次是离墙太近,跑步速度太慢。
田园说,崂山道士也不知道助跑不?好像他一念咒语,身体穿墙了。
禾苗撇撇嘴,咱这是初学,等过段时间,练成了也就不用前面这些铺垫了。
那个午后,禾苗试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田园问,你从哪里学到的密语?
她说,自家祖母在菩萨面前叨念的就是密语。田园便要禾苗教她,禾苗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通,我们都听不懂。田园泄气了,你这肯定是错的。
禾苗紧闭双唇,半天后,似乎有了主意,要不咱找师傅吧?
水草撇撇嘴,说得好听,哪里有呢?
有天,我们在瞎眼婆婆家的院子里玩。禾苗胆大,推门进入昏暗的窑洞,先是笑嘻嘻地问候婆婆,后来慢慢凑到老婆婆跟前,问,世上有没有穿墙术?
老婆婆呵呵地笑了半天说,傻闺女,肯定有。
禾苗便问,婆婆会吗?
婆婆答,婆婆不会,不过等命数快尽的时候,我就会了。
禾苗一听大喜,便挽住婆婆的手说,到时婆婆一定要教教我呀。
婆婆一个劲地笑,笑得禾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很高兴,跟我们说自己有师傅了。
过了一段,村里放电影,演的是《大闹天宫》,剪纸动画片。演完第二天,我们村所有小孩手里都多了根棍子,说是金箍棒。然后,像集中好似的,聚到场院,爬上高高的谷堆顶,头朝下翻下来。禾苗和田园牙尖嘴快,厉害,总是能抢过那些小子们,我跟水草只能远远地看着。禾苗说她一定要练会筋斗云,一翻就十万八千里。水草说,你要翻不回来怎么办?禾苗笑笑,那时肯定还有一个禾苗出现在你们面前。
原来,不止我,连禾苗都觉出,在这世上,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也在呢。
转年我们到了上学年龄,小学里教武术,我加入了剑术队。拿一根玉米秸,照着老师教的样子,学剑术。即便回到家,也会拿着祖母的烟袋比画,我成了最认真的学生,当然,也是剑舞得最好的小孩。
早上练功是我们最骄傲的时候,都穿着秋衣裤,集中到五道庙,排着队踢腿,引来村里人观看。我偶尔还能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样子,特别是在受委屈或者感觉特别无力时,她低着头,面色潮红,眼底有泪,又委屈又倔强的样子,还有路过羊圈时,恐惧地跑动的样子,这时,我对她有些许恨意,觉得胆小和懦弱的她令我鄙视,而剑术无疑是可改变现状的唯一途径。
来年,公社举行武术比赛,我代表我们村出现在公社中学的大操场上,用借来的宝剑表演,并拿了名次。但这吓坏了我,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我的窘迫。比赛完后,我跟老师被公社中学校长叫到办公室里,他们之间说了好一阵话,校长夸赞了我们老师无数次,然后,他低下头,跟我说,你这么小,剑耍得这么好,就留下吧,不用回去了。我的脑袋嗡地一响,然后感觉身体就轻飘飘地悬在了屋顶角落的蛛网上,于是,另一个涨红着脸缩着肩就要哭出来的我,就在我的俯视中出现了。好了,就这么定了,毕老师你回去吧。我看见校长说完还诡秘地笑了笑。我们老师也满脸带笑,看看那个低头缩肩不敢动弹的我。
过了很久,老师拉拉我,说,咱回吧。我猛然一惊。
许多年后,我跟M最喜欢的那首歌里,这样唱到,请不要再来敲我的墙,我已疲惫不想多谈爱情。请不要再来试我的心,笑影之下它正在滴血。请不要再来拆我的墙,我会让你看到累累伤痕。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在迷糊之中我找不到自己。
她喜欢反反复复地唱这几句,像被按下循环键的录音机,直到眼里涌出泪花。
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不同的理想,但这不妨碍两个又穷又瘦的女孩的交集。在空荡荡的城市街道上,似乎只有孤独与孤独才是最相配的。我们并不很了解对方,只是觉得,需要一个人来做伴。她常常在快下班的时候被约出去。有次从窗户里,看到她跟一个男人站在马路边上说话,后来,那男人就开始拉扯她,她狠命地挣扎着。
差不多隔两天,她就会收到一封信。有次,她读信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是一张淡绿的纸,很好看。后来我注意到,那些信每次的信纸都不同,有时是粉色的、黄色的。来自乡下的我,只见过粉连纸和白底红格的信纸,觉得她收到的信是多么别致啊。
有男孩邀她吃饭,她便拉我去,吃的是火锅。整晚,那个男孩很殷勤地给她夹菜,就没看见他往自己嘴里送一口。他只是一根一根地抽烟,看着她,目光里有深情和痛意。
回来的路上,我说,看起来他很喜欢你的。
她笑笑,喜欢我的人多去了,他没用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美丽的眼睛里,有高傲和倔强。她说,现在这样子,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撞开堵在面前的这道墙。
冬天,窗外北方呼啸,寒气刺骨,我们常常趴在单位窗前,怀揣心事,看下面楼角翻飞的碎枝残叶。有时,看到人从下面走过,仿佛虫子爬过的感觉。一天,那里站了两个人,后来就抱住了。我面红耳赤,不敢看下去。她胆大,跟我说,他们亲嘴了。转头回来又问,你知道那两个是谁吗?我摇摇头。
她说,就那天唱歌的小秋啊。
小秋是个有点胖的姑娘,她的主演曲目是《让我再看你一眼》。我知道她有个老来送饭的男友,但每次来,小秋并不高兴。
M说,小秋是待业青年,她男朋友是化工厂正式职工,两人交往一年多了,男方家里反对的厉害,估计成不了。暖气管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她说的这些,似乎就是那些水声,又近又远。
过段时间,传来有人从大烟囱上跳下来的消息,M神秘兮兮地问我,你知道死了的是谁吗?是小秋,傻子。说完她转身窝在沙发里,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工具敲碎那堵墙呢?
M的理想是节目主持人、演员,或者作家。但眼下这些似乎离她的愿望很遥远。在单位,她不过一个合同工,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渠道,来使现实和理想靠得近些。
但似乎又不是。中午,她在同事面前说要去赴宴,大家都无比羡慕。走时她却将我拉到没人的地方,打开包,将一个刀片夹到本子里,又将一个写着电话号码的纸交给我,那张纸是黄色的,我认出来了。电话号码的背面,是一封信的结尾,还有一个签名。她跟我说,如果她在三点之前没回来,就打这个电话报警,就是这个人害了我。我点头答应了她。
我从未问过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我认识那个签名,是当时省里一个大名鼎鼎的歌唱家的名字。
来年春天,我跟她告别回到了故地,她的消息只能通过信件抵达我。
她认识了一个作家,不久,由他出资,他们双双去了省外进修,在进修的过程中,她有机会认识了更多的人。结业后,有当地人向她求婚,她便在作家死去活来的纠缠中嫁入当地,且有了户口、工作。几年后,渐渐成名成家,做成一番大事业。
许多年后,她来看我,那时我刚入中国作协。在宾馆的咖啡厅里,我们相对而坐,目光复杂,却都看到时间留在我们身上的明显印记。
过去,像一场老电影,如果她不出现,我或许不会好好去观看。但现在,我们两个同时明白,生命中出现的某些机会、某些人、某个场景,其实都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密语,通过他们,我们才得以修炼法术,顺利穿墙而过。
我是在夏天去的崂山。在那个通过《聊斋志异》出了名的地方,有人正在表演穿墙术。像要印证许多年的怀疑,也像在填补某种缺失,我从头到尾观看了表演。在那块写有“道法自然”的山墙前,魔术师说如果他的穿墙术能够成功,唯一的诀窍,是穿上道士服。虽然这话引起哄然大笑,但许多人心里明白,事实或许正是如此。那个根深蒂固的形象,是无法被颠覆的。当他穿上道士服,有时光倒溯之感,仿佛是几十年前,不,是几百年几千年前,在那里,也有几百年几千年前的我们,作为一个道士或者听闻道士的生命个体,存在于时间深处。
跟崂山道士不同的是,这个穿了道士服的魔术师需要两个人来助演,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道密语将自己放到墙里或者令墙开个口子容身,他需要一个牌子,一个画有八卦图的大牌子,将他掩藏住。那时,他的法术之中,又有怎样新鲜的展示?我耳边有当日道长跟王七说的那句话:低下头,往前闯。
数分钟后,牌子移开,他消失无踪,我们面前只剩一个光滑的墙壁。阳光刚好照在“道法自然”中的那个“自”上,喝彩声起,俨然梦境。
当然,都要亲眼看见他出来的样子,于是,众人转到墙的另一边。那边地上提早放了一块大牌子,那牌子跟这边这块一模一样,黑白两极,阴阳八卦,阴阳交感生万物。牌子再次举起,众人屏住呼吸。这是一个明知结果却要自欺欺人的等待,但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被魔术的假象欺骗。似乎生命中的心安,多需由无数假象来安慰般。魔术师出来了,他微笑的样子,仿佛当年的王七。
下场表演在十几分钟后,许多人围在墙边,试图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关。有人说,魔术师是从地上钻过去的。有人反驳,地上连洞的痕迹都没有啊。也有人说,魔术师就藏在牌子里。另一个说,但这边的牌子并没有拿到那边去啊,莫非魔术师是双胞胎?这样的猜测一路上纠结着我们,一直到青岛,看到面前的大海,人们才开始遗忘崂山。
崂山的存在,像一个仙境。在那里,有用纸片剪成的月亮,有倒不完的酒壶,还有神奇的筷子,所有这些仙人的法术,都是遥远而飘忽的,只有那个穿墙术,被人津津乐道。
朋友Z比我早两年去的崂山。她当年去崂山,在华楼宫住过一夜,为得亲耳聆听冷道长一曲琴音。
据说冷道长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家,师父赠琴一张,从此,近三十年抱琴参访游历,不曾离身。月清夜阑,道长携琴入座,稍事打坐,一曲《平沙落雁》,但觉风静沙平,安详和美。合目凝思,恍惚黄昏及至,蓝湖白沙,一群大雁翩然而至,在空中迂回,逐息于沙,且召唤着空中同伴,交互长鸣,声声息息,均有生之美意。后,琴音一转,归于恬静,人远移,只见大雁群、白沙、水波渐入了无边暮色,仿佛要去做一场好梦。
道长弹完琴,净手,上茶,与她们交流琴意。
临别时,又一人问起穿墙术的真假。道长蔼然一笑,说,穿墙术不是法术,而是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其实暗合了老子《道德经》“无为”的智慧。“以辅万物之自然不敢为”这句话里包含了对事物本质和规律的理性认识和自觉遵循,遵循万物的本质、规律而不妄加干预,就是无为的智慧。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清静下来,你会看到前面的路是宽的,墙也就无了,你才能走过去。所以说穿墙术,也是一种境界。
儿子五岁,跟小朋友打架,带着伤回来,义愤填膺,满腔怨气。
隔天,那个小孩在外面喊他玩,他坚决不应。我问,还生他的气吗?
他点点头,然后气愤地说,我真想一拳将他打到墙上去,让他从墙上掉下来后,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人印子。
当时我偷偷地笑,一来觉得他这样记仇是不对的,二来觉得动画片在他脑子里该留下多深的印象呢。
我说,那他万一从墙上穿过去怎么办呀?
他正在玩变形金刚,歪着头想了半天,说,那他不是就成神仙了吗?那我不打他了,还是跟他玩吧。
比起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土行孙的遁地术、或者科幻电影里的人体发射术、星球战士的隐身术,穿墙术似乎更接近真实状态。
那年,在天坛,听说从中央入口处直走,脚下有一块石头,叫三音石,站在这块石头上大喊一声,便可听到三声回声。但我没找到,于是排着队到回音壁前。游客很多,均为聆听从那面弧度规整、墙面光滑的墙传来的有人喊响他名字的声音。
差不多所有人都一个样子,用手将嘴捂住,靠墙向北,趴在墙面上,高一声低一声地喊话。另一边的同伴,将耳朵伏贴在墙另一端,仔细听着来自遥远深处,辽远、空洞但清晰的声音,仿佛密语,也仿佛仪式,需要在天地间确认彼此。
但我是一个人,没有聆听的人,并不感到尴尬。在身后人诧异的目光中,我也用手环住嘴,对着墙体,轻声喊出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听到我的喊声,就像在泉子沟的崖边,我无数次未曾喊出的那声叫唤,也会跟禾苗、田园的声线一样,溜到沟底,爬到对面的石壁上,回声四荡。那个我,从始至终,一直在那里。
穿墙术一直是人们迷恋的一种法术,一般来说,分为内家和外家两大派。但外家派较常见。北方外家派认为,一切有形的物体,都像心脏一样,都在有和无之间波动,只要算准频率,在墙体消失的那极其短促的一瞬冲过去,就能穿墙。所以,需要助跑来实现,大部分练功者多为错过时机而被撞得头破血流。南方外家派使用一些草药,使墙体或人体变成果冻状,花少许力量便可穿墙。内家穿墙术需要修行多年,吃尽苦头,灯油耗尽,才可能练就穿墙之术,所以很少有人练成。当然,以上这些均出自《志怪录》。
据说,量子物理学上有个奇怪的效应,就是“当碗壁足够矮,非常薄,即便碗壁的能量依然大于石子的能量,石子也会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但究竟它是怎么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而这个跑出来的“石子”实际上是通过另一个隧道跑出来的,这个通道就是量子信道。德国科学家对此亦有深入研究,他们称首次测量到打通过量子信道“逃离”原子的点子,且每个点子逃离的速度极为惊人。
或者在不久,穿墙术将成为每个人都拥有的境界?
我的祖母和外婆活着的时候,总喜欢说离世以后的事,他们总说,等到了那边就可以遇见曾经的人,可以再经历一次经过的事,仿佛,死就是一面墙、一个界限,而生、长大、受伤、从此地迁往彼地、不断认识比你好的人……所有这些,无疑就是修炼的过程。就像当日瞎眼婆婆对禾苗说过的话,一个人命数快尽的时候,就会穿墙术了。原来,我们修的都是内家功夫啊。
三岁的午儿对动画片有浓厚的兴趣,她最喜欢《喜羊羊和灰太狼》,有一天,在玩耍的时候,突然说自己要使用灰太狼的穿缝术,于是,我听到她的密语:米西米西,滑不拉几,如果你不拉几,我就不能米西。
栏目责编:李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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