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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巴苦旅

时间:2023/11/9 作者: 金沙江文艺 热度: 15470
施 翼

  “对于登山,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由。”

出发吧

4月的一个周末,一路上说着笑着,我、涛哥和小治开着辆越野车就发出了。目的地:哈巴雪山。

  涛哥可以说是个老手了,几年下来西南片区已经征服了大大小小数座山峰,这次哈巴之行已经是他的第三趟了,有丰富的户外经验。涛哥和我们说他第一次登哈巴没有成功,但他却挺感谢那次失败的,原来他挺反感跑步的,因为从那次以后他才体会到了自己体能的不足,下山以后也慢慢开始跑步了,现在出入于周边各大越野跑赛事。

  我和小治基本上是入门小白一个,原来进行过一些徒步和露营,对于登山一窍不通。虽然哈巴雪山算是雪山当中的入门山峰,但登顶谁也不能打包票,期间还有一定危险性。所以我们都不敢怠慢,为了能如愿登顶,两个多月里不断坚持打卡跑步,提升自己的体能。

  哈巴雪山位于香格里拉市东南部,与玉龙雪山隔虎跳峡相望。从楚雄出发,六个多小时就来到哈巴村,其间路过虎跳峡和玉龙雪山,只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在此,匆匆略过。

  20:40,抵达哈巴村。提前联系好的登山向导“好四”(这个名字挺怪的)听见车声马上就从房子里出来招呼我们进去,他亲手弄了一桌饭菜,虽不算可口,但还有小鸡有绿菜,足以填饱肚子。今晚的睡眠非常关键,饱餐一顿后,好四和我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叮嘱我们早些休息。伴着紧张、憧憬和劳累还有窗外呼呼的大风,关灯,睡觉。

进 山

8:00,我们起床再次清点收拾装备。好四给我们准备了馒头、酥油茶,饱餐一顿后我们跟着马队进山前往BC(BaseCamp)营地了。涛哥说他想休闲一点,便骑着马,随着运送大件行李的马队赶在前边,我和小治在后徒步慢慢前行。进山道路一路上都是爬坡,很热,体力消耗很大。但按照计划,我们只要在天黑前赶到大本营就行,路上注意好维持自己的体能,还要防止高原反应多喝热水,路上走不动了就多休息一下,肚子饿了就吃点东西。路上,小治问我累不累,有没有感觉。我说,还行,就是心率有点快,怕高原反应,其他没事。

  途中我们遇到两队登山的人,一队是深圳来的,其中还有个阿姨,虽然走得很慢但是很坚定;另一队是云南本地的,一个香格里拉人和一个大理人。大理那位大哥说他平时很喜欢爬山,经常锻炼身体,他们一个同伴骑马上山了,他也想挑战一下自己,坚持徒步走一走。

  进山的路上有个小木屋,是为登山者专门搭建的补给站,在里边可以烧火补充热水、简单翻热下粑粑馒头等。11:50,我们随着几起登山队员也前后到达补给站,大家闲坐在几个木头桩子上边吃边聊。不一会,那个大理大哥也到了,说笑中他让我们猜下他的年龄,我们猜不着,他说40多了,希望这次能完成登顶,但还是得看明天身体情况,不能勉强。

  深圳来的那位阿姨接过话头说“你又猜猜我有多大了?”我们都故意压低点说三十几。

  她笑着说“谢谢夸奖,我五十开头了!”

  “五十还来爬山啊?”我们问。

  “我平时也喜欢运动,跑步和骑自行车,这次也当旅游也当锻炼,当然也希望能登顶,但身体实在不行也不勉强啊。”阿姨很开朗。

  我说“都加油啊!你们都是我们年轻人的精神支柱啊!”大家笑了。

  简单休整后,感觉体力又恢复一点,各队队友互敬几口零食、互干几杯热水相继朝自己的营地上路了。

BC营地

一路上走过密林、爬过大草坡,碎石路,又穿入松树林。从补给站出来,山里气温越来越低,路上也出现了积雪。我们沿着马路不断爬升,走到一个山凹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13:33,我们的哈巴雪山大本营到了,海拔4080米。

  大本营有两片营地,左边一块是另外几个队伍的。右边这块是好四的。我们这边主要是一排小木房子,端头是个非常简陋的厨房,依次是两间安装了通铺的客房,供登山者休息。另外还有几个蒙古包,供我们另一名协作人山豪休息。

  我们来到不久刚好有三个北京小伙在阿飞的协作下登顶返回准备下山,但其中一个因为当天高原反应,夜里冲了一截就撤回来了,没有登上。

  “祝你们登顶成功!”他们骑上下山的马边走边京味儿十足地朝我们喊到。

  “好!谢谢!”我们回应。

  我们在不大的营地里转了几圈后弄好自己床铺便迷迷糊糊打了个盹。起床后好四就对我们进行登顶时的技术培训,然后各人再次清点和整理明天冲顶的装备,最后就是好好休息恢复体能!比起明天的硬仗,今天的行程只能算是热身。明天上午3:00,冲顶!

  期间无聊,大家围坐在炭火周围,好四告诉我们他几年前无意中从旁人口中听说在哈巴雪山山顶上藏了一颗价格不菲的佛头,是当年国民党退走时藏下的。他信以为真,回到家后便一个人穿着胶鞋和蓑衣仅一天时间首登哈巴,结果没找到。然后又约兄弟两个人一起登顶再找,还没找到。但无意中却找到一个铁牌子,拿起来一看上边写着“XXX登山队”!由此,他萌发了一条谋生的思路!便开始到外学习登山,开始协助全国各地的登山爱好者攀登哈巴,做起了登山的生意!

  他骄傲地说,“现在你再问我这颗佛头找到了没有,我会说找到了!”

  “为什么?”我们问。

  “因为现在哈巴村大约有十分之一的人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你说是不是找到了?”

  “哈哈,对,对!”大家都乐了。

  晚上八点左右天色渐暗,我们也赶快躺下休息。几大张通铺只有我们三人睡很宽敞,被子也足够用,我们在睡袋上边又压床被子,不算太冷。只是风不停地撕扯包在屋里的毛毡子和塑料膜,吵得我们很难入睡。一晚上迷迷糊糊地睡醒好几个回合。

冲 顶

2:30,好四和山豪喊我们起床了。快速穿戴好装备后来到厨房。

  “牛奶鸡蛋,我们简单吃点吧,不求吃好,但一定要吃饱!”好四说。

  可能夜里没怎么睡踏实,现在一点精神头都没有,看着这个甜不拉几的东西真的是,不吃又不行!山豪给我们灌满热水,大概三点,正式冲顶。

  每个人点着头灯,但根本看不清前方多远、周围多高,我们只顾跟在好四和山豪的后面埋头苦走。开头一段路在松树林里绕来绕去,可能刚刚套上的保暖内裤、抓绒裤、冲锋裤,和脚上裹两双羊毛袜还没适应,又瞌睡又不习惯又闷热,没过多久感觉自己就不行了。

  从树林出来,快到岩壁,抬头看到一串灯光从另一边过来,是其他营地的登山者也开始冲顶了。每个人的状态基本一样,都是只顾埋头挪步而累到忽视了那套客套和寒暄。

  不会是从这里爬上去吧!我心里嘀咕不停,这些石壁有些地方坡度非常陡,我双手撑地,几乎是趴在岩壁上面才能保持平衡。不时抬头看着前面队员的灯光,再往后看看身后赶上的队员,在漆黑的夜晚下,如同一串彩灯挂在山坡上。

  好四说,登山不要赶也不要等,保持自己的节奏,赶会消耗更多体能,停下来等体温下降会造成失温。

  连续上坡,我们走一截,停一下,再走一截,再停一下,喝一杯热水,掌握节奏,维持好体能,保持心率不要太快。夜里出发的好处就是风不是很大,但有时也会狠狠来上几下,我们就弯下腰停一下。

  “我饿了,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我向山豪喊道。

  他说这里太陡,危险,上前面。他帮我把我身后的水壶拿出来,大家都已经没有力气转回去拿水壶了,我帮小治的拿出来,山豪又把我的拿出来。我拿出上衣口袋里的巧克力,这巧克力简直是冻成巧克力冰棒了!没办法,挑什么呢赶快吃吧。这才发现手套里、裤子里基本都是汗。但还好都是速干材质不至于贴身,不然湿了在山上造成失温就会很危险。

  在一块岩壁上我又遇到了那位大理的大哥,他和他的协作坐在石头上,看他很疲惫。我问怎么了,他说他实在不行了,打算下撤了。

  我说,可惜了,再坚持一下吧。

  “好吧好吧,我再坐着休息一下看看,一会再尽量冲一段,实在不行就等天亮下撤。”大理的大哥喘着气回复我。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鼓励的话,只说一定要小心。

  一群人,就这样在漆黑中,看不到终点,蜿蜒而缓慢地爬升,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地岩壁上出现了积雪,慢慢地积雪越走越厚。

  一路上我不断休息调整,再次碰到大理的大哥时,他坐在前面石头上已经准备等待下撤了。还有另一队的一个姐也因为身体不适准备下撤了。

  “下去了?”我问。

  “下去了,你们加油!”

  “好的!”我继续赶路。觉得有点可惜。

  光秃的岩壁已经越走越少,我第一次极度讨厌在雪上行走,爬三步滑下来半步,又一不小心踩空陷下去。魂淡!这样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让我消耗了更多体能!

  雪地越往上走越硬,天色也开始变亮了,只顾埋头的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时间的流淌。再抬起头来才发现远处天空破开了一道口子,慢慢流出了一片金黄。越来越亮,越来越灿烂,不一会,太阳从左手的天边冒出头了!其他光线也挣扎着从黑暗中纷纷逃跑出来。天亮了!我们被眼前这幅缓慢展开的美妙画卷所折服,驻足观望,由衷赞叹属于大自然的绚烂。

  7:00左右,海拔大约4900米,终于到达雪线。队伍集体休整,补充食物。这里开始换上冰爪和雪镜。

  山豪说,太冷了,在山顶上一个人穿两双冰爪手就冻得受不了了。他帮我穿,好四帮小治穿,涛哥自己能穿。

  坐在这里往远处望去,已经可以看到前方那隆起的哈巴顶峰,它是那么近,但又那么远。

高原反应

涛哥在雪线换好装备和前面的队伍先出发了,我和小治在后边。从雪线开始,一路雪坡。这里的雪稍微硬一点了,冰爪咬在上边不容易陷下去。但是坡度有点大,而且距离很长,稍有闪失发生下滑就非常危险。我尽量步伐稍微大一点,但稳一点、慢一点。

  才走几步我觉得我下半身有点难受,是不是热水喝得有点多了有积尿啊,但在这个坡上根本不可能提供方便,强忍着吧。略微的不舒服让我放慢脚步,小治和山豪超过我到前面去了,好四在后边跟着我。

  我问:“绝望坡快到了吗?”我听说绝望坡才是攀登最艰难和绝望的地方。

  好四说:“快到了!”

  “那这个是什么坡!?”

  “现在是兴奋坡!”好四说。

  “为什么是兴奋坡,我一点也不兴奋!我现只有绝望!”

  “刚刚在坡底看到顶峰没有啊?难道不兴奋吗?!”好四打趣地说。

  这时我站在坡上抬头看,才发现离队友越来越远了。我只能埋着头盯着我的冰镐,看着我的鞋印,走好每一步路。奇怪的是我觉得我还有力气,但是使不出来,脚也开始发软,走得越来越慢。我想起好四教我们的,左脚右脚和冰镐形成三点支撑,一次移动一个点,一次移动一个点,这样稳,也好把握节奏。

  好四问我:“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了,为什么舒舒服服的地方不去,还要花钱跑来这个地方找罪受?”

  我说:“是啊,我真的怀疑了,简直是自找罪受!”

  再坚持了一会,我感觉我状态下降得很严重。疲惫的侵袭下我开始回想家、家人及所拥有的美好的一切,我开始怀疑,开始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舒适!为什么要受罪!

  “我再喝点热水!”我和好四说,他帮我把热水拿出来。但热水喝下去也没有什么缓解。稍做停顿后我又慢慢挪步。

  “绝望坡到了吗?”我问。

  “到了。”

  但这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坡度更陡了。我的天,还有这么长!但回头看看,身后还有两组队员,他们也在艰难上升。我一定要坚持!

  右脚、左脚、插冰镐!右脚、左脚、插冰镐!调整呼吸!

  左脚、右脚、插冰镐!左脚、右脚、插冰镐!调整呼吸!

  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断给自己打气。想想夜里那些艰难地爬坡,现在马上就到了,坚持住!今天天气很好,很难得!这两天上来了这么多人现在就只剩这么几组坚持到这里了,坚持住!

  右脚、左脚、插冰镐!右脚、左脚、插冰镐!调整呼吸!

  左脚、右脚、插冰镐!左脚、右脚、插冰镐!调整呼吸!

  事实上我也没想过要放弃,我一直相信自己登顶没有问题。但是,前方这么长的坡,还要登多久!一会还要下撤,怎么办!心率也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难受,怎么办!我开始不确定了。

  “我再休息一会儿!”说完我转身就躺在雪坡上。

  “把脚弯曲,把冰爪咬在雪上,腿不要蹬直!不小心滑下去太危险了!”好四马上叮嘱道。

  我照着他说的做。

  “最后几百米,坚持!”好四给我打气。

  “我还能行!”我回应。

  抬头看看我的队友,他们走走停停,步履蹒跚,但已经翻过了绝望坡,他们现在体能怎么样呢?前面的坡更好爬一点吗?不管它了!我慢慢走吧,我只要能登顶就行!

  好四教我让我两只脚换着迈,双脚可以轮流休息,我试了试,没有多大效果。我感觉脸已经冻僵了,脖子上和帽子里也都是汗!但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感觉胸口喘不上气,后脑勺开始阵痛,不会是高原反应吧!应该不算严重!但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还可以坚持!

  这时陆续遇到登顶成功下撤的队员,他们都换上了轻松的神情,对我喊道:“加油!加油!”我和他们比个大拇指作为回应。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终于爬上了绝望坡,前面就是月亮湾了。一个月牙状的弯坡,平平的蜿蜒而迅速上扬延伸至顶峰。两边很开阔都是峭壁。我看到我的队友已经上了陡坡在最后的冲刺了!

  我慢点吧,只要能上就行!前面的路稍微平坦一点,我看到一个红牛的瓶子,是前面队员丢下的吧,我想我们为什么不准备几瓶红牛呢?会不会更好一点?下次吧!

  拖着身子,慢慢走过月亮的一半,眼前是那最后的一截坡了!“加油!”队友已经登顶了,涛哥和小治冲我喊。

  到这里,雪已经变成冰了,很硬很滑。我尽量找着前人的痕迹来走。他们还在冲着我喊:“加油!”我看看他们,又看看脚下,我慢点吧,只要能上就行!

  “往这边绕过来!”山豪对我喊。我顺着他说的绕过去。

  我拖着身子!还有一步!再多一步!最后一步!

  终于!

  到顶峰了!

  哈巴雪山!

  海拔5396!到顶峰了!

  9:20,终于到了!我躺一会儿吧,我先缓一缓。

  兴奋劲暂时麻木了劳累和难受。脑袋里不知道该想什么,我很好奇,我站起仔细看个究竟,顶峰是什么样子?我四周环望,顶峰能看到什么,这里风景怎么样?

  “这边是白马雪山!这座是玉龙雪山!再远处大大的那座是梅里雪山!”好四热心地向我介绍。其实我根本分不清,敷衍着点头回应。

  最后,没有太多精力思索,还是把更多时间留给了拍照。

下 撤

想起上升时的艰难,下撤应该是件轻松的事情吧。

  好四说:“一般下撤是最危险的,好多事故就发生在下撤时候。前几年一个韩国登山者就是在下撤绝望坡时发生事故遇难了。”

  从月亮弯下撤时我非常小心,这里稍微不注意就可以直接滑到山底。撤到绝望坡时我只感觉自己状况更差了,胸口越来越闷。好四跟着我,边下边停顿。到兴奋坡可以坐着滑下去,我滑了一截,起来反而更使不上力气了。撤到雪线下一点时,大家在这里换装备,休整补充食物。我还是感觉胸闷,东西和水都吃不进去,索性在石板上躺一会,缓一下劲。

  “你们先走,我闹肚子了,我去方便一下。”现在肚子又开始闹毛病,我开始有些担心下撤了。

  还好方便完感觉缓和一些,我和好四说我可能有点高原反应,但不是很严重。他说不严重就行,如果上升时闹肚子可能就登不上顶了,你下撤时慢一点。同时,在下撤时小治的膝盖也出现问题,我和他只能放慢速度。

  随着高度下降,我渐渐舒服了一点。14:20左右我们全体下撤到大本营。这时涛哥已经休息了好半天了。稍作休息后我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骑着马开始下山了。16:30马背上摇摇晃晃终于回到哈巴村客栈。

  “欢迎回家!”阿飞和一个小姑娘在门口朝我们喊到。

  这下我们完全可以松口气了,终于回来了,终于结束了!

  “你们真厉害啊,一次就登顶了。”这个小姑娘追着我们问东问西。原来半个月前她来找好四登哈巴没有登顶,非常遗憾,现在一个人又独自杀进来准备二次攀登。

  “祝你这次成功!”

  “谢谢!谢谢!”

  我们收拾完东西,喝了一杯可乐,钻进汽车回家了。

最 后

“对于登山,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由。”在来的路上涛哥和我讲了很多登山的故事,讲起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那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受这份艰难?是为了登顶的喜悦吗,还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回想自己站在顶峰时,除了松一口气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多么的高兴,只是很累,当时眼前的一切美景现在都忘在脑后,已经没有多么深刻的痕迹。而一趟苦旅,所经历的故事也没有那么跌宕精彩,所见之景也不如照片中的绚烂壮丽,但唯一现在还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路攀登中的艰难。回想这一路,路途的艰难让我记起计划中每一个疏忽的细节,徒步的艰难让我想起那一口口热水的温度,岩壁的艰难让我感受到了自然的冰冷,雪坡的艰难让我感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以及冲顶的艰难让我想起路上每一句对你加油鼓劲的真挚。这些所有的艰难背后,让我想起了所有的美好,这些所有的美好才让我明白了旅途开始的初衷。初衷,也就是为了来寻找并体验这份艰难吧。

  好四说的没错,哈巴山顶是有一颗佛头。现在你再问我山顶那颗佛头找到了没有,我也会说找到了!其实每座山峰之顶都有一颗佛头,这颗佛头蕴藏在攀登者的心中。这是个奇妙的过程,以自己身体之强度、精神之毅力、经验及知识一齐冲到极限,虐到自己狼狈而到达寒冷的顶峰又哭爹骂娘返回自己舒适中之时,回过头来想才发现每个人都把这颗佛头带下了山,缓释为自己更狂野、更坚毅、更广博以及更温暖的体魄、意志、见识以及内心所有混在一起的自己。

  这座山,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理由。我想这就是对于我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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