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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冬天(一)

时间:2009/6/25 作者: 田桥华 热度: 336574
  一
  
  夏天又到了,热得要死。特别是我们南方的夏天,不论是日照当空还是风吹雨飞的时候,空气都一样的热的,跟从蒸笼里冒出来的水蒸汽没有两样。你一定也是热得发慌了吧,一定的!不过,我将过给你讲一个发生在冬天里的故事,而且是飘雪的冬天的故事。为了尽快给你带来丝丝的凉意和舒适,我就不罗嗦了,开始我们的故事吧。
  
  二00八年初,当一场罕见的低温雨雪凝冻天气袭击我国南方的时候,我们的故事主人公欧阳正从学校往家里赶——那注定是个很糟糕却又美好的旅途。
  
  欧阳是南华大学经济系的学生,一米七的个子,细瘦而又恰到好处的腰,齐肩的随发。但是造物主却给他开了小小的玩笑,在他俊俏白皙的脸蛋上不是很恰当的安上了两颗痣。一颗跟毛主席的在一个位置,另一颗却不歪不斜在额头的中央,和电视里面演的天神一个样,同学都开他玩笑说是二狼神的额头。他的眼睛是女孩子家才有的非常非常漂亮的那种,还有他的胳膊,圆润圆润的,除了女孩子我们在男生当中是很难找得到那样漂亮精致的。在同学和老师眼中,欧阳个很帅气的男孩、很漂亮的“女孩”。加上他那肩柔顺的随发,很多次在厕所里吓得男生们一惊一咋的,误以为是某个女孩子闯了禁区了。最搞笑的是开学那天,当欧阳夹了书慌慌张张的冲进教室说“报告”时,讲台的上哲学教授忙着双手交插挥舞说“艺术系在隔壁”,全班哄堂大笑。不过,同学们都是很羡慕欧阳的,说他进入女生宿舍很方便的,常常可以躲过宿管阿姨的眼睛,到某个女生宿舍帮兄弟们送情书和礼物。
  
  欧阳考完期末考试最后一场《微观经济学》后就跑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车去火车站。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不断地飘着雪颗粒。风湿冷湿冷的,从车窗外如一把匕首一样捅了近来。路面上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车一走动,欧阳就摇下了玻璃窗,在椅子上卷成一团,合着手吹热气。
  
  “师傅,麻烦去汽车站!”欧阳哆嗦着说。
  
  “好的,做好。”司机回答。
  
  车窗外开始飘落起大片大片的雪花。美丽纯洁,晶莹透剔。
  
  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在之前,欧阳只记得一次下过有手指深的雪,那好象是在读小学时候。除外没有真正下过一场象模象样的雪,只是在山坡上,树支上,屋顶上镶有很薄的白白的冰和雪。欧阳听北方的同学说,那根本就称不是雪。近来几天是南方空前的冷,欧阳想这次真的是要下真正的雪了。
  
  雪越来越大,纷纷扬扬的,明快活跃,欢乐无比,象是赶过来赶集去的仙女。于是欧阳慢慢的透过玻璃窗去,很开心很好奇很羡慕很幽静的看着这些赶集去的仙女们的翩翩飞舞,几乎是入了迷了。哆嗦是身体渐渐的平静了,冰冷的双手中间也象是燃起了一堆小柴火,温暖及舒适。
  
  汽车向车站奔去。在一个银色的世界里,穿过洁白无暇的雪花。
  
  南华是南方一个在宁静而美丽的小城里,没有火车直接通到这小城来。欧阳每次回家都得先坐上汽车到城外的火车站转乘火车,每一次回家都是很麻烦的事情。不知道到铁路设计者是怎么想的,居然不把火车牵到城里来,每一次回家的路上,欧阳都在想同样的一个问题,但是都没有想清楚。是小城太小了,没有几个人出入,把火车牵近来是件折本的买卖?是小城太宁静太美丽了,怕火车近来惊扰了它?还是……想都想不明白。欧阳常常以刚刚学过的经济学原理来揣摩铁路设计者的这一举措。经济学教育我们,人类的生产经营活动是一个利益权衡的问题,如果以此来论证的话,得到的结论却是小城是太小了。
  
  汽车站人潮蠕动,广场里站满了人,售票厅再挤不下一个人了,排队买票的队伍已经象一条长龙了。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走啊?——哎!”
  
  “汽车都不发了,听说道路结冰了。”
  
  “对啊,交警就在路口里守着呢,不让出城!”
  
  “今天早些时候还发了几趟的。好象都没有什么问题的。”一个老头说。
  
  “出了问题谁负责啊?——眼看这天气越来越坏了,我想是走不了的啦。”
  
  “大家请注意啦,注意啦!”车站管理员拿着喇叭到处喊,“接到通知就售票,请大家排好队,接到发车的通知就售票!”
  
  人群里不是传出“啊——啊——”的埋怨声。
  
  雪越下越起劲。风挂得更利。售票窗口依然紧闭。
  
  欧阳提起蓝色的布制袋,排在一支队伍的后面。马上身后就站了人,一个接一个。
  
  “你好,请问你去哪儿?”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欧阳身后传来。
  
  “啊?——哦,我要去玉屏。”欧阳掉过头去了。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左手拉着一只红色的箱子,右肩挎一个兰色挎包,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精美手机,挂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熊。她修长的脸蛋,好奇而巨具生气的圆眼睛,眉毛直直的一横。她下巴有尖尖的,整张脸看起来有点象一漂竹叶。一头批肩的很干净的乌黑亮发。穿着深红的内衣,和蓝红相间的棉外套,脚穿泛白的老牛仔库,一双齐膝白色皮筒鞋。她的眼睛在圆溜溜的盯着欧阳转,小巧的嘴巴张了一半突然又合上了。
  
  “太好了,”他灿烂的笑推上了修长的脸蛋,“我也是,去玉屏——我是要去玉屏的。”
  
  欧阳对她点了点头了。
  
  那女孩继续问;“一会坐火车得多少钱啊?我没有去过,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
  
  因为欧阳每个假期都回家的,所以很熟悉那条线的车次和票价。他干脆转过身去,面对着女孩子,把包放在脚板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60块吧,——哦,有学生证半价,只要30块,不贵的。”欧阳以为她是南华大学的学生,也就是自己的校友。他在心里想,可能是大一的新生,第一自己回家。所以又说“你一个人吗?你——”欧阳看了她后面的那个人一眼,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认定她是一个人。
  
  “是的,我一个人。但是我没有学生证,我不是学生。”他笑了笑,想用右手去捂住嘴,但是手上恰好拿了手机,于是抬到嘴边的手突然放了下去。
  
  欧阳也为自己的吓猜对她笑了笑。
  
  “你是南华大学的学生吧?我去过你们学校,很漂亮的。在开发去那里,真的很漂亮”她突然问。圆溜溜的眼睛又盯着欧阳转。
  
  和她的眼光接洽了一下,欧阳很快别过脸去,她的眼光炯炯有神,太迷人了,象一道阳光射穿了欧阳的胸膛。欧阳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哦,是的,我考完了试就只奔这里来。——这鬼天气,还在下雪!”欧阳转移了话题,突然谈到了天气。
  
  女孩抬眼看了看天,几片雪花从他们之间的空隙悠然落地,有几片落在了她修长的脸上。她吹了口,把雪吹落。拉下头来,笑了笑。
  
  “是哎,不知今天能不能去火车站啊?真郁闷。”
  
  二
  
  在十二点过后,天空有了一段时间的喜悦,乌云一样的迷布,却不再飘雪,也不在刮风了,温度稍稍有了点回升,广场上雪花落到地下,很快也就融化为水。似乎全南华城的市民都涌到汽车站一样,后面老是源源不断挤近来人,抗着大包小包的,又象一群带上礼物去参加什么重大活动似的,行色匆匆。终于,两点五十八分的时候,突然广播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各位旅客,据前方发回的通知,道路已渐渐的疏通,车辆可以通过。现请大家排好队,拿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到窗口买票。”
  
  售票窗口下午三点钟打开了。人群开始又一次蠕动起来,象一群饿狼向善良温顺的小样扑去。
  
  排队的人是一个紧贴着一个,到处是人声嘈起。
  
  “来,齐齐,我帮你拉——把你的箱子给我。”在刚才无聊的排队闲聊中,女孩与欧阳渐渐熟悉,并交换了年龄和姓名。女孩叫孟思齐,十九岁,认识她的人都叫她齐齐,并且她说欧阳也可以叫她齐齐。她高中毕业就去了深圳打工,那时候她十六岁半。在深圳一年多后又跟老乡到了上海和杭州,零七回到南华来,在手机店里做销售员。现在要去湖南新晃——与贵州玉屏交界的一个县——见一个朋友。
  
  “不!欧阳,去,你去买票,我看东西。”她也只呼他的名字,“太挤了,你帮我一起买,把你的包给我,快!”
  
  欧阳放下了包。齐齐要把一张五十块塞给了他。
  
  “我垫着吧,我有零钱,有零钱的!”欧阳摆了摆右手,就要去买票。
  
  “拿着!”齐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欧阳还未转过身来,齐齐就把钱塞进了他的外套的右边包里。
  
  “啧——你——”欧阳转过脸来象是很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笑了笑说:“快去。”她很快把欧阳的包拎出队伍。站在一旁,注视一群饿狼般的人群。
  
  三
  
  “你经常出门吧,看你一点都慌张都没有。”当汽车在冰路上慢慢使向火车站的时候,欧阳问了坐在身边的齐齐。
  
  “是的,你怎么知道?”她灿烂的笑容后带有一丝的得意。“我去好多地方哦,除了东北和西北,中国我几乎跑遍了,你信不?——我看过比这挤的场面,比起来,这算什么哦?”她看看了欧阳的反映,继续说下去,“就说那次在——哦,对了,应该是广州,那时候要过年了,妈耶,那才叫挤哦!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呢,反正是人很多很多,比这不知道要多上好几十百倍啊!那挤的,——才叫挤呢!”她双手紧紧的握拳,狠狠的对撞了一下,以表示她说的那种挤的程度。嘴角很得意很自然的翘了起来,眼睛鼓得跟两颗珠子似的。
  
  “还有哪次,在福州——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条路线的火车特别特别的挤,一年每天都是,每天啊!——那次,哦,是上车的时候,我几乎是被夹着上去的,夹在人中间哪,妈耶!——哦,就这样,”她往欧阳移动过来,在他的右肩上有意识的轻轻挤了挤,然后很快回到自己的正位上去,指着她的另一边,“这边一是人,就这样把我夹起来,脚不着地的抬上了车。你说,如果是你,受得了吧?”她的双脚腾空晃了两晃,如在空中走路一般。
  
  欧阳一直侧脸看她精彩的演说。直到她向他的右肩挤了挤,他才往左边稍微伸了一下,依然笑着看他在那里手舞足蹈。她说起话来很有阴阳顿挫的律动,使你就象听张惠妹唱歌一样,全身心都受到了振动。欧阳觉得,齐齐是个很健谈很外向的女孩。她很清醇而美丽,笑脸天真灿烂,谈起话来,活象一只狂舞的飞蝶,飞过来飞过去。欧阳坐在她身边有那么一点胆怯或者说不大自在,开始有点后悔把他们的座位买在一起。但是在欧阳的心里却又不喜欢坐得离她太远。就在欧阳坐的后排座位上,明明有个空的,即使有个人要他去坐,他还是说不出的不愿意。这就象看见讨厌的蝴蝶,明知道要将其捉在手心不可能,也不愿抓起扫帚把它赶走,更愿离得近近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汽车走得很慢。几乎可以说是匍匐前进那种,一扑一扑的。路边是个银色的世界,山坡和树枝都如裹了层薄模。山风一吹,偶尔有压在枝头上的一蓬一蓬的雪掉下马路上来,在车顶上,在马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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