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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戏

时间:2009/6/8 作者: 素冷 热度: 89434
  一
  
  有雨的白天里我喜欢拉上窗帘,打开灯,一个人钻进厚厚的被子里,拿一本小说看,这样保持一个姿态可以一天不用吃饭。J说我还好生在了干旱地区,要是在烟雨弥漫的江南怕是早已香魂飘散了,时常这时我会一本正经的说,“小女子正有下江南长住的打算呢。”J反忧为喜用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我,狠咽几下口水然后哀求道,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我们把旗袍穿上,撑一把油纸伞沿着那西湖,小桥什么的转啊转,转到脚都磨出血泡来!J口中的语言永远都是那么美好,她是一个浪漫天真的人,也是我大学里唯一的朋友,牵着的手的时候她会说“我们——不离不弃!总是不经意的温暖我,而我待她与别人无异,淡淡然,只是常常把一些自己的杂七杂八说给她听,她总说你的故事真多。
  
  认识郝风以后,好久没有在雨天看过书,我借身体不舒服偷偷的转回宿舍和他在网上聊天,其实也谈不上聊天,大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看着对方的头像各做各的事,语言反复那么几句:“在?”,“在。”“安好?”“安好。”“拜拜”,“拜拜”。在初相识的时候我们说过很多的话,他很尖利,且能洞察我的一切。而我虽然在他揭露我某些行经的愚蠢之后依然的强硬,内心却是慢慢的回味,接受着。我欣赏着他。
  
  我没有告诉过J关于郝风的事,因为我觉得已经告诉她关于我太多的事,在她面前我近乎于透明,有时我会因此而感到不安。
  
  在对郝风提起J时,我说,她是唯一能让我真实感觉的人,我要珍惜。
  
  他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我唯一对他的隐瞒,我不安。
  
  你挺自私的。那你对我隐瞒了多少?
  
  是的,我自私。对你隐瞒了很多的过去,但现在是透明的,因为是你太能洞察我。
  
  你不怕我会自己找到她,而把你的全部都知道么?
  
  不怕,了解像我这样一个网络女子,对谁来说那都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对我恐怕不是。
  
  那段日子我是快乐的,虽然感情被一分为二。但被人关爱和了解的愉悦是任何事物也代替不了的。
  
  二
  
  认识郝风后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就毕业了。
  
  我没有去江南,J也没有。她在父母的压力下要继续深造,常常发信息或打电话对着我说未来迷茫,一个人的寂寞。我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是快乐点好,省着我遭殃。她骂我没良心,骂着骂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后面还不忘加一句,好歹让你也心疼我一回嘛。我知道她全然不是在撒娇。离别的那个晚上,她和我爬到楼顶整整坐了一夜,哭了一夜。她也是心思细腻的女子,遇到了不如意的事到底装不来无所谓的。
  
  我一个人漂泊着,离南方很远。J说,这么多城市都不喜欢,你去江南吧。不去,不去了,哪个城市都一样的。然后就骗了她说手机没有电,关了机。我是不想把对话继续下去了,多少次说着说着我就会把自己扔回过去的情景里,一个被她包围的关爱里,一旦对话结束,我依旧一个人,她也是,到不如就此没有开始的好。
  
  我恢复了雨天看书的习惯,郝风似乎正如一阵风一样,吹远了吹过了,长久不了。不记得从哪天开始不见了他的踪影,大约在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他。没有刻意的想起过,但偶尔还是在和别人敲字对话的时候想起自己当时的执着。有时在想我们的关系本就很微弱,那样的来那样的去,回忆都谈不上画面,只是心等待一个确切的结束而已。
  
  三
  
  这个雨天房东的老太太来了,和我说起了小艾。小艾是她儿子的女朋友,刚刚结婚了,当然不是和她儿子,不然她也不会在一个雨天打扰一个陌生人,看来她有足够的愤怒,而又没有诉说的对象,正巧我在屋,看似空闲着寂寞着。
  
  小艾和他儿子相爱了6年,他儿子供她吃供他喝的(却在话语里常说这个姑娘也傻,时常拿自己的钱给他儿子包括老太太买名牌衣物。),两个人住在一起都两年了,女孩常常吵着要结婚,老太太的评语是刚毕业不想着创业到急着结婚,小女人。小艾常常埋怨他儿子出差时间长,把她一个人一扔就是大半年。老太太说,这不就是不安分的人么。老太太还说这个姑娘缺心眼,到他们家把自己家的底都交代了。她自然不忘记说他儿子如何的英俊有能力,还拿来照片让我看,我见着实是个结实的男人,到是那女孩,一脸文静的样子,眉宇间有着执着。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女孩的名字早就变成了小贱人,我有些不耐烦了,便抱起了书,半卧着边看边听。我儿子也真给我争气,看到那小贱人和别人也有来往,就连夜撵她回了老家,把她行李收拾好了,皮包往外一扔,一分钱也没有给她。那女孩在这里上大学也没有几个朋友,她那几个朋友还都和我儿子好,哪个也没有借钱给她,后来小贱人待了一天又给我儿子打电话,我儿子好心的给她买了一张票,打发她走了。“从这到她老家坐多长时间的车?”我不禁问道。“两天多点吧?”“那她可是要饿坏了”,我说。老太太正在气头上,竟也没有在意,又骂了一通,走了。
  
  这样被她贬的一无是处的女孩嫁了,干什么要气成那样。
  
  而我也读不进去了书,为爱情忧伤。想念郝风,庭外落花了满地。
  
  四
  
  一连两个月没有上网了,手机也停了两个月,我的生活很拮据了,根本养不起吃饭睡觉以外的任何东西。再上时有郝风的好多留言。看过之后我在昏黄的路灯下走了一夜。
  
  原来我的快乐只不过是一场玩笑。
  
  原来关爱和了解本就是那么一个。
  
  原来我才是被隐瞒的人。
  
  原来我对谁都那么透明。
  
  可是我没有恨,没有痛。
  
  这真的只是一场戏。剧本里我是幸运而又可怜的被人爱着的人
  
  J,郝风,你真的是让我真实感觉的人。
  
  其实我应该猜到的,突然出现的人怎么会和我几句话对谈之后就那么肯定的给我下结论,洞察我。郝风是在我和J说自己突然想要一份恋爱的一个星期内出现的,我记得J当时的样子和调侃我的话,她瞪大眼睛,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我的头,然后说:“你没有病吧,快毕业了人家都忙着分呢,你玩酷呢。还是你暗恋哪个帅哥了,被人抢了,现在听说人家分了,你来实现自己的遗憾”。我说,我只是随便的想一想,再说咱学校哪有入我眼的,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J大笑着:“那是,那是”。而那个郝风说他在他的学校学计算机,却常常总拿手机上QQ这也就能解释了。郝风的资料上是南方的某一所大学,那是我曾和M说过的一所以前喜欢的大学,还有,我说我喜欢与学理的男生交谈,所以郝风学计算机。他是一个完全为我打造的一个人。
  
  J常说,我的人生很简单,没有故事的。而我只知道她在大学里的几年,还只限于她乐于展示给我的那部分。她隐瞒了我,我从来不知道这几年她有什么不快乐。她让我被一种怎样的爱包围着,我说不出。
  
  要是我不突然失踪,也许J永远也不会说。
  
  J最后的留言说,不要恨我好么?
  
  你如此待我,我又何来恨呢。
  
  你让明白了,我并不孤单,谢谢你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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