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那些年不少上海男人“惧内”,即怕老婆,也有委婉地称之为“气管炎”(“妻管严”之谐音)。后来人们干脆把“妻管严”一词,放到了台面上。被调侃有“妻管严”的上海男人,一般都只是笑着默认,并不觉着坍台。
我爹爹就是个典型的“妻管严”。我呢?恐怕不算。也许这就是两代上海男人之间的差异吧。
“妻管严”溯源
江浙一带,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与北国女子相比,江南的女性少了几分泼辣,多了几分温婉。面对楚楚动人而又纤纤若水的江南女子,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去呵护她呢?这种呵护,久而久之便衍生出由怜爱而来的“惧内”心态。有一种分析认为,20世纪初沿海门户开放之后,上海的轻工业得到较早的发展。当年主要有两大产业:一是纺织,二是卷烟。这两个行业都是以雇佣女工为主。与当时上海男人的工作相比,这些女工的工作相对稳定,且有一定的收入,于是在家里相对也较有地位。这样的分析有没有道理呢?还真难说。不过上海男人“惧内”的历史,可是有些年头的。
先说说当年上海滩的“小校场年画”。1860年太平军东征期间,不少苏州桃花坞业主和工匠为躲避战乱,来到上海,在上海的小校场(今天的黄浦区旧校场路)重操旧业,促使上海的年画市场迅速繁荣起来。史料记载,至清同治、光绪年间,小校场年画盛极一时。在短短200多米的街面上,聚集了几十家画铺,形成年画一条街。“小校场年画”也就成了上海年画的代名词。
据网络资料显示,在小校场年画中,有一幅绘制于晚清的《新出清朝世界十怕妻》。上海男子做家务、敲大腿、洗袜套都不算什么,竟然还要钻板凳、跪踏板、打板子、顶夜壶……
再讲讲当年上海滩最早出现的电影。有一部上海长城画片公司(那时还不叫影业公司)出品的无声电影,片名很直白,就叫《怕老婆》。该片由陈趾青编剧,杨小仲导演,张哲德、刘维群等主演,片长112分钟,制作于1929年。这是一部启蒙式的中国无声电影经典。
《怕老婆》的剧情很简单,讲述的是霸气儿子追捕私奔母亲的故事。有一个少妇,她丈夫生性懦弱,常受人欺辱。儿子虽年幼,但性格刚强身手非凡。这个少妇与一无赖私通,想设计陷害丈夫,然后携家财逃跑。儿子发现后,英勇追捕,最终那无赖自食苦果。丈夫怕老婆,姘夫把珠宝藏在山顶庙中被儿子发现,姘夫逃跑途中在山崖摔死。老婆离家,父子俩快乐生活。我特意从网上下载这部默片,看了一遍。1929年鼻祖级的老电影,看看那个年代的“妻管严”,虽然可笑,但不做作,其滑稽程度丝毫不输给当今的陈佩斯葛优们。
看当年上海画匠自揭其短,默片老电影自嘲自笑,上海男人得“妻管严”的历史,可谓久矣。
我爹我娘
且说有“妻管严”的我爹。爹爹祖籍浙江镇海,出生在上海。姆妈则是青浦朱家角人。阿拉屋里(我们家)算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上海家庭。爹爹属虎,他的兄弟姐妹都叫他“老虎”,不仅因为他的属相,据说还因为他在家里比较“霸道”,“发起呴来(发起怒来)像只老虎”(叔叔伯伯孃孃语),兄弟姐妹之间都有点怕他。
不过在我眼里,爹爹在姆妈面前从来是“猫”,勿是“老虎”。当年爹爹是化工原料公司的采购员,经常要出差到外地去采购化工原料。记得1959年由卫禹平、上官云珠、韩非主演的故事片《香飘万里》,就是讲述他们化工采购队的故事。记得有一趟爹爹出差,一走就是整整半年,大半个中国兜了一圈。姆妈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阿拉兄妹两个小囡,相当辛苦。姆妈生来脾气急,爹爹一碰到姆妈发呴,从来勿会板面孔,他不但在姆妈面前服服帖帖,还总是想方设法逗姆妈开心。连邻居隔壁都晓得,“?爷(你父亲)辣(在)?娘(你母亲)面前是一帖药(指绝对服从)”。其实我肚皮里也清楚,爹爹常年出差在外,姆妈里里外外操持这个家,“?娘也真勿容易啊”。爹爹有“妻管严”,就是觉得他亏欠姆妈太多的缘故。
等到阿拉成家后,便更加懂得夫妻之间的相处,是需要磨合的。磨合得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磨合勿好,就会“拜拜”。爹爹就是磨合得好的典范。有辰光我会想,男人有“妻管严”,有啥勿好?
记得那些年爹爹买回来的东西,姆妈常常嫌他勿是买贵了,就是质量勿好,甚至也有买错的。为买东西的事,爹爹老是被姆妈“吃牌头”(责骂)。爹爹怕了,出去买东西,碰到价钿吃勿准,就要等回到家向姆妈“请示”再买。结果常常等到第二天再去买,该物早已售罄。后来爹爹干脆虚报起价钿来,勿是报高而是报低。他情愿自家贴钞票进去,也勿肯让姆妈勿开心。当然也经常有被姆妈戳穿的“案例”。再后来姆妈干脆收掉了爹爹的“采购权”,凡外出购物,讨价还价,一律由姆妈负责,她一个人说了算,爹爹只是一个拎包的。对此爹爹双手一摊,自嘲道,“乐得清闲”。以至于如今我跟老婆出去买东西也是如此,“你说好就好”,乐得清闲。这也许是阿拉少年时代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爹爹年纪上去了,东奔西忙的采购员工作交给了年轻人。他上班坐坐办公室,似乎轻松了许多。于是他回到家里就起劲地帮姆妈做家务。男人家做的当然都是一些出力气的粗活,比如晒被头啊,买米啊……现在小夫妻之间不想做家务,猜拳做家务,并不全是电视剧里搞笑的段子。不过那些年,姆妈勿让爹爹做家务的原因,是怕他做勿好。比如汏衣裳怕他汏勿清爽,烧小菜怕他烧勿好吃……
企业推行全面预算管理的目的在于利用预算管理对生产的成本收入以及利润等进行全面的估算,继而找出恰当的方法来解决成本和收入之间的问题,推动业务活动以合理方式开展[3]。当前预算编制工作开展过程中,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上下级之间的沟通和协调不及时,导致下属的能动性不足,预算编制的效率也受到了影响,使企业全面预算管理工作出现了许多问题。
讲到烧小菜,本来家里的菜都是姆妈烧的。姆妈在娘家学的几个菜,烧来烧去就是黄芽菜肉丝、番茄炒蛋、冬瓜虾皮汤之类,阿拉都吃厌了。那些年,爹爹喜欢应酬,经常会上馆子。勿晓得哪一天爹爹的哪一根神经搭牢了,他提出家里的小菜都由他来烧。姆妈无奈地笑笑,阿拉兄妹俩统统反对。爹爹从来没有烧过小菜,哪能会烧得好吃?“不会烧,可以学呀。?看看,市面上真正高级的饭师傅(厨师)侪是男个”。看上去爹爹信心满满,他的对标还是蛮高的。我肚皮里晓得,爹爹学烧小菜,一是为了减轻姆妈的家务(那段辰光姆妈经常胃气痛发作),二是也想让阿拉两个小囡吃得好一点。
爹爹在酒桌台上时,经常会有美食家出来解读,做这道菜哪能(怎么)味道才能好吃,云云。爹爹做起了有心人,悄悄记下一道道菜的烹饪顺序、注意事项。等到礼拜天休息日脚,他就开始在灶头间(厨房)做起了实验。当然开头总会出一些洋相,比如白炖乌贼烧得墨赤黑,清炒菠菜炒得烂糟糟……不过勿要紧,姆妈在吃方面从来不“疙瘩”(挑剔),她既然允许爹爹不断“试错”,阿拉兄妹俩也就没有闲话讲了。爹爹很聪明,他的“试错期”很短,阿拉一家门很快就度过了“难吃期”,爹爹的小菜烧得越来越好吃了。
那辰光没有电视机。后来有了电视机,也没有教老百姓烹饪的节目。爹爹完全是靠跟同事、邻居交流,靠自家摸索,甚至还专门到书店里去买来烹饪书,依葫芦画瓢,“几克”“少许”地试着烧。后来他总结出烹饪的两点诀窍:一点是火功,比如烧某菜“需先用武火,最后用文火稍焖片刻,方能入味”;另一点是调料,他说他烧的是本帮菜,浓油赤酱,红酱油用得多,常常是两瓶一拷(零打)。三家合用的灶头间里,算阿拉家的调料最多,糟卤、茄汁、料酒、甜面酱、豆瓣酱、山西陈醋、佛手味精、黄牌辣酱油……我也勿晓得他的“两点论”究竟讲得对勿对,反正他烧出来的小菜越来越好吃了。
爹爹掌勺烧出来的八宝鸭、红烧狮子头、四喜烤麸、皮蛋拌豆腐,只只味道邪赞(很赞)。他烧得最高端的菜是一锅“佛跳墙”(我还是头一趟听到这样有想象力的菜名)。有一趟爹爹娘家人来家里做客,爹爹烧了一大桌菜。每端上一只菜,他就要吆喝,“水晶虾仁来哉”“酱爆猪肝来哉”……爹爹的娘家人觉得好生奇怪:“老虎,侬原来泡饭也烧勿来咯,哪能(怎么)现在变成了饭店里的大菜师傅?”爹爹自嘲道:“其实我那些本事,都是‘怕老婆’怕出来的。”一桌子亲眷全都哈哈大笑,只有姆妈低垂着头,有点哭笑勿得。爹爹见状忙说:“其实一桩事体侬真个钻进去了,就会其乐无穷。”颇有哲理!
爹爹上班的公司在四川中路261号(原四行储蓄会大楼),靠近外滩。姆妈是个好面子的人,从来勿肯让爹爹穿得随随便便。姆妈每天晚上都要理出一套爹爹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裳,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夜壶箱(床头柜)上,直到爹爹退休。所以在人们的印象中,爹爹上班总是衣裳笔挺,穿得山清水绿的。
姆妈一直认为,让男人在外面有面子,就是家主婆(妻子)的面子。在亲眷人客面前,姆妈从来是不承认爹爹有“妻管严”的。这恐怕也是好些上海女人的“人生哲学”。
几件趣事
下面来讲讲那些年阿拉周边四个上海男人的趣事。第一个男人姓范,是早年阿拉厂里的一位高级技师,平时勿大喜欢讲闲话,只晓得闷头做生活。每个号头15号发工钿,范师傅一回到家就“缴枪不杀”,把工钿统统交给老婆。然后老婆再发给他一些零用钿,扣揢扣只能够买饭菜票,连吃一包好一点的香烟(比如大前门、红牡丹)都勿够。范师傅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再难的生活到他手里都信手拈来,不在话下。由于他的技术好,那些年郊区的社队企业就悄悄叫他去“帮忙”,那辰光叫“星期六工程师”。到了休息日脚,范师傅就去社队企业“帮忙”,据说收入不菲。范师傅深知手头要有点活络钞票的重要性(比如老婆控制了钞票,他只能吃劳动牌、勇士牌香烟),于是他就把社队企业给的劳务费,偷偷藏起了一大半。
阿拉的这位范师傅经常转移他的私房钿,有一趟他把私房钿夹在一本《红旗》杂志里,塞进了书架。过年前他老婆打扫卫生,把《红旗》和其他看过的报刊(书架里范师傅的《钳工工艺学》等工具书,她是勿碰的)扎成一捆,卖到废品回收站去了。等到范师傅发现那本《红旗》杂志勿见了,老婆讲早已经处理掉了,日脚已经过了正月十五,还到啥地方去找啊?范师傅只好哑子吃黄连,他胸闷啊。在单位里,他终于忍勿住讲给大家听,“算啥个名堂?我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得来的钞票,统统……”范师傅眼圈发红,讲勿下去了。看着他一副哭出乌拉的样子,阿拉大家都不敢笑,只能陪着他唉声叹气。
第二个男人姓曹,是住在阿拉楼下的邻居。他人过半百,大家仍勿改口,都叫他小曹,多半是由于他身材矮小的缘故。小曹下班一回到家,就系上饭单开始做家务,买汏烧全套,卖力得勿得了。小曹的老婆长得长一码大一码,却从来勿做家务。虽然小曹把他老婆服侍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还是三日两头被他老婆骂山门,邻舍隔壁全都看勿懂。小曹老婆很凶,阿拉背后都叫她“雌老虎”。她勿吵相骂喉咙响得来像吵相骂,真的吵起相骂来吓得煞人。
有一趟勿晓得为啥个事体,雌老虎又开始骂小曹了。小曹逃出了房间,雌老虎拿着一把扫帚在后面追,一直追到灶头间。灶头间是三家人家合用的,邻舍们一看夫妻俩又吵相骂了,纷纷撤离案发现场,腾出空间来。新搬来的山东小伙子一见这个场面,先是呆憕憕地看着,挠着头皮,“上海女人怎么这么凶啊?!”他有点看勿下去了,双手往腰里一叉,拦住了雌老虎的去路。雌老虎大喝一声:“管侬啥事?”朝他挥舞起扫帚。山东人火气大,顺手撩起一只酱油瓶,朝雌老虎扔过去。结果大事不好,雌老虎的脑袋开了花。
后来山东小伙赔偿了一大笔医药费,还被派出所关了几天。放出来那天,他还没踏进自家家门,就看见小曹满面堆笑,跟在老婆后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像是刚从商店里购物归来。雌老虎白了山东小伙一眼,恶狠狠地说:“多管闲事多吃屁!”这趟山东小伙不多啰嗦,他不敢再得罪这位姑奶奶了。
真是的,有辰光看到夫妻两家头吵相骂、打相打,侬去帮弱势的一方,结果反而会弄得两头勿讨好,殟塞伐?记得姆妈曾经对我讲过,看到夫妻俩吵相骂,啥人也覅去帮。这也许是她的经验之谈。
再讲第三个男人,N君,我的一位同事。此人能说会道,潇洒倜傥。那些年碰到休息日脚,阿拉几个要好朋友经常会出来聚聚,到饭店里唰(吃)一顿。在阿拉这个朋友圈里,N君是个少不了的角色。他喜欢讲戏话,吹起牛来“一只顶”,酒桌台上全是他的市面。如果没有他参加,聚餐就勿闹猛了。
N君年轻辰光由于口才好,卖相(相貌)又好,盯他的小姑娘还真勿少。结婚以后,他的老婆就盯得更紧了(阿拉背地里叫她“N盯盯”)。有人讲,酒桌上最能看得出啥人是不是“妻管严”。尽管N君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妻管严”,不过只要夜里九点钟一过,别在他腰里的BP机就响起来,并且催命似地响个不停。大家晓得,一定是“N盯盯”打来的,这个辰光阿拉就会嘲他“妻管严”;后来数字机换成了中文机,“N盯盯”还是拷个不停;再后来N君调成了手机,九点钟一到,他的手机必响无疑。他只好“戏话”刹车,难为情地看看大家,然后接电话,轻声轻气地说:“好,马上……”阿拉都晓得“N 盯盯”在发召集令。每每放下电话后,N君总会装模作样地说一些“家里的下水道堵了”之类“理由”。不过阿拉也晓得回去晚了,他会被关在门外。有一趟只好睡在弄堂口的雨棚下面,捱到天亮(吃老酒辰光他自己漏出来的信息)。
几年前的某个仲夏夜,有位前辈应邀参加我们的聚餐。大家事先讲好,难得一聚,啥人也不允许提前“抽签”(撤离)。用餐前有位朋友还提出,干脆把各人的手机都集中起来,交给服务员统一保管。酒桌台上N君依然是插科打诨、妙语连珠。不过辰光一过九点钟,他就不再口若悬河,神情变得有点焦躁起来。无奈手机统统集中在服务员手里。N君只得硬撑到散席,已是过了午夜时分。有人悄悄拍拍N君的肩胛:“侬回去要跪搓板,睏沙发了!”N君脸上显出哭出乌拉的表情。不料后来传来消息,那晚“N盯盯”见丈夫一直勿接电话,真的急了。老公被人绑架了?还是掉到河浜里去了……她竟然跑到派出所去报案了。一次我碰到“N盯盯”,问她:“一个大活人,侬有必要报警吗?”“N盯盯”一脸无辜:“那天夜里,我真的急煞了!”
后来,N君悄悄退出了阿拉这个朋友圈,再也勿肯出来聚餐了。唉,朋友与老婆,还是老婆重要啊。
第四个男人的名字里有个“福”字,又是个大块头,弄堂里的爷叔阿姨都叫他“大阿福”。那辰光阿拉还住在弄堂房子里,贴隔壁住着一对夫妻,老公是个大块头,老婆是个“排骨精”。两人膝下无子。“排骨精”是个“相骂精”(爱吵架的人),碰勿碰就跟人家吵相骂。她眼乌珠一瞪,嘴巴里龌龊闲话乱骂,拍手拍脚拍屁股。整条弄堂里没有一个人吵相骂吵得过她;而“大块头”却是整天笑眯眯的,像个弥陀佛。他老婆跟人家一吵完相骂,大阿福隔手(随即)就跑到人家屋里,满面堆笑跟人家去赔礼道歉:“都是我老婆勿对”“看在我的面子上”……好话说上一箩筐。日长世久,弄堂里的邻居碰到“排骨精”,能让就让,应躲尽躲,尽量避免跟她发生正面冲突。爹爹讲,大家勿跟“排骨精”吵相骂,一大半是买大阿福的面子。
大阿福对他老婆真的好,乘风凉辰光他自己讲:“我是个‘妻管严’,老婆叫我朝东我勿敢朝西。男人怕老婆勿算坍招势,其实是优点!”后来“排骨精”生毛病了,开始吃中药。灶头间里,中药煎起来味道交关难闻。为了勿影响邻居,大阿福总是半夜三更爬起来煎中药。大阿福人真好。“排骨精”吃中药吃了三四年,毛病不见好转,睏倒在床上,大阿福起早摸黑,照顾得无微不至,邻居们看得煞辣势清(一清二楚)。“排骨精”在床上又睏了两年,还是走了。大家正以为这下大阿福可以松一口气,休整一下了。不料大阿福也睏倒了,勿到三个号头(月)也走了。我得知这个噩耗,鼻头一酸,眼泪水溚溚渧。姆妈一声叹息:“大阿福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服侍他老婆的。”
——其实这样的上海男人真是勿少,我随口还可以讲上十个八个。算了,今朝打住,勿再讲了。
最近我看到网上有一份中国“妻管严”城市排行榜,排在前三名的城市分别是:上海、成都、武汉。且不论排行榜准确度如何,不过早在那些年,阿拉上海人眼里的“妻管严”就是褒义词。被指认有“妻管严”的上海男人,勿会动气。这样的上海男人大气、有腔调,懂得疼老婆,爱自己的家庭,有啥可非议的呢?如果情况相反,倒勿是好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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