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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1/9 作者: 上海采风月刊 热度: 18022

戏剧该有伟大的寂静

中国青年报刊文说,1934年,被称为“中国话剧百年一戏”的《雷雨》第一次走上舞台。这部四幕话剧在浙江省上虞市春晖中学大礼堂举行试演,就连不太懂普通话的村民也看得入了迷。当年,因为它的上演,校园里引起阵阵骚动。有些已经由父母订过婚的女学生看过后,坚决要求父母解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将如此丰富的人性集中表现于完美的戏剧中,是非常困难的。直到今天,它仍是中国戏剧的经典。”曹禺的三女儿、编剧万方,近日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专访时这样评价《雷雨》。从话剧到电视剧到电影,80年中,《雷雨》历经多次被改编。“它吸引大家不断作出新的解读和呈现,这是它的生命力所在。尽管有很多改编使某些部分已经脱离了原剧本身,”万方说,“但这恰恰证明,《雷雨》是一个宝藏。《雷雨》的经典性没有被改变。它的价值和魅力在于,没有多少戏剧剧本能超越它的结构。”万方透露,自己也在改编《雷雨》,并且已七易其稿。

  《雷雨》这样的现实主义戏剧是否已经过时?万方说:“真正的创作者在创作时绝没有想到要创造一种主义,创作者心里只在想着一件事:对人类的境遇、人类的天性,进行深刻的思索,在创作中做出尽可能生动的反映。他们需要寻找一条道路,一条最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最酣畅淋漓的通道,于是他们找到了。”

  一次万方在开车时,听到广播中在介绍一部话剧,其导演说:“我可以保证说让看戏的观众两分钟笑一次。”万方很诧异:“两分钟笑一次,这是戏剧要做的事吗?”万方认为,当下之所以现在现实主义戏剧不突出,是因为大家观念改变了,有更多手段和形式可以表现戏剧。同时,大家也忽略了戏剧该有的“伟大的寂静”。

  “作为编剧,我的观剧经验是——期望得到喝彩,甚至有笑声就好,好像害怕演出时观众席里没有声音。”万方说,这或许是因为本身创作力不足导致的。或许,有些编剧太想从观众口袋里掏钱,于是必须让他们满足,以为只要让他们笑就好。殊不知,观众最了不起、最有力量的反应,其实是寂静。”

  这种“寂静”很被曹禺看重。万方回忆说:“父亲曾经一度怀疑自己的作品,尤其经历过‘文革’之后。一次我去看《雷雨》,回来后,他问我:观众还能坐得住吗?我说剧场非常非常安静,他听了很欣慰。”

“笑场”是因文化断层导致理解隔阂

东方今报刊文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经典话剧《雷雨》日前在上海上演,整整3个小时的演出中,场下不断听到笑声不断。网友说,周冲的脸上两大块胭脂“很傻很天真”,四凤“表演做作”,繁漪“看上去足有五十岁,大热天穿丝绒旗袍”……在网友毫不留情的拍砖下,此版《雷雨》频频让观众忍俊不禁,甚至角落的窃笑最后演变成全体观众的哈哈大笑。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副总经理喻荣军分析说,“《雷雨》为什么会引人发笑,的确值得深思。”他说,“《雷雨》本来就有很多点好笑,这一版演员对表演继承得也不够鲜活。”不过,他把话又说了回来,“观众的心态不对。因为前面出了笑场的事件,很多观众来看这个戏,就是想来看《雷雨》到底好笑不好笑的。当然,整个戏看完之后还是非常震撼的。对剧院来说,还是要有坚守,不能一味迎合观众。”

  导演顾威也听了很多意见,“有人说我们该内部检查,可能是表演不到位。上世纪五十年代,朱琳演出鲁侍萍时,一句‘你是萍……凭什么打我的儿子’,老被观众笑,于是朱琳就把这句词拿掉了。后来周总理看完戏,给她打电话问那句词为什么拿掉?朱琳说,我说不好,一说观众就笑。周总理说,那是你们演员的问题,不是曹老爷子写的问题,这词儿一定要说。后来朱琳调整了表演,观众就不笑了。”

  更多人将《雷雨》遭笑归结于时代。“我知道这不是学生的问题,而是学校、老师的问题。他们还懂不懂得什么叫经典,什么叫权威,什么叫做追求。”最近,许多戏剧界人士纷纷对《雷雨》笑场事件进行反思。戏剧评论家刘莐认为,《雷雨》笑场事件,不应一味恼怒于年轻观众,如何让年轻观众在经典里找到自己、找到真正心灵在场的体验,才是戏剧人应该深思的问题。

文人的操守

齐鲁晚报刊文说,中国是一个敬畏权力的民族,无论什么事,权力一说话,咱们小百姓立刻俯首帖耳,连个扁屁也不敢放的。所以找工作、办执照、打官司……诸如此类的事情非找“门子”不可。“门子”者,权力之谓也。旧中国的官场,有所谓“请托”之说,其实就是找有权的人从中说话。

  1927年,钱基博先生(钱锺书的父亲)任南京东南大学国文系主任,梅光迪任文学院院长。国文系要重新改组,但各方面推荐教授、副教授的信件已成堆。梅先生让钱先生起草国文系教师的聘任条件。这天,梅光迪先生领来一位先生见钱先生,介绍说:“这是支伟成先生,蒋总司令介绍给张校长!”一句话,我们也可知这支先生的来头了。一是由当时中国最高统帅介绍给校长,又由文学院院长亲自带来,那么,此人即使是白痴,安敢不任用为教授也?这支先生果然取出蒋中正的亲笔信给钱先生看。不料钱先生说:“总司令给校长的信,我不敢看!不过我觉得总司令可以委任一军长、师长,而没有资格聘用一小学教员,因为不在他职权以内;并且小学教员需要哪一种人和哪一种知识,做总司令的人,他不会了解。”支先生大窘,又取出段祺瑞、孙传芳的两封信。原来这支先生也非等闲之辈,他撰写的清代朴学大师传,寄给那两位“大人物”,段、孙二人来信称赞他。他想拿这两封信使钱先生惮服。不料钱先生却说:“大著读过,极佩宏通;不过因着段祺瑞、孙传芳的话,价值却减低了!从前孔子作《春秋》,没有听到送给季孙、陈恒(鲁国的权贵)看,得到恭维。”支先生怫然而怒,追问道:“国文系能否聘我为教授?”钱先生说:“正在拟订聘用条例,如果先生符合条件,即使没有总司令的信也会聘用,如果不符合条件,有总司令的信也难以从命。”支先生遂大怒而去。后来,钱基博先生终因人事上的权力掣肘,留下一信,不当这国文系主任,提着皮箱走人了。

  这件往事,让人慨叹久之。不巴结权贵,看重读书人的操守,像钱先生这样的人如今还有吗?文人写了一本书,屁颠屁颠地送给权贵,如果得到赏识,立刻拿来炫耀,这不是常见的吗?如今讲操守的文化人有多少?像钱基博这样的先辈大约被视为傻子了吧。

没有内心驱动,哪有创新

经济观察报刊登著名经济学家许小年的专访说,我最近去以色列,非常有感触。一位70多岁的企业家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都卖掉了好几个公司,钱对他已经不是问题了,他说自己在研发一款可以代替老坏视网膜的芯片,未来可以把芯片植入盲人的眼球,从而恢复人体的视觉成像系统,进而重获光明。我就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在驱动着他在这么大的岁数,来做这样的研究。后来发现这样的企业家(在以色列)不止他一个,是有一大批。为什么,我说不清楚,一个不信教的人很难理解有宗教信仰的犹太人的内心。但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震撼和启发。

  还有一个当地的风险投资家,听说中国企业团里有一位经济学家,主动找我聊天。他说以色列的基尼系数是0.7,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数字。我觉得奇怪,你一个风投,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投资家说,以色列的收入两级分化,原因在于企业非常愿意创新,很容易产生富翁。他们有了钱,就把物价抬上去了,给老百姓生活带来很大的问题。他说,自己要想办法把创新向传统行业扩散,提高传统行业的劳动生产率,从而提高传统行业工资水平,降低基尼系数,缩小贫富差距。这哥们压根没跟我说社会责任,他很自然,说如果一般老百姓,员工不能够很安定地生活,公司也办不好。

  我一个朋友问扎克伯格,你为什么要做Facebook?这个大男孩回答,他刚开始就觉得是把女同学放到上面来比较这件事情很cool。做着做着,6亿人都放在这平台上,太有意思了。所以你看他的驱动,不是金钱的需求,而是其他方面的追求,没有统一的标准,没有客观评价,完全看你自己的内心获得了多大的成就感。

  没有这种内心的驱动,哪会有创新。

“学问”与“学位”之倒置

光明日报刊文说,纵观最近挖出的贪官,竟有好几位学位不低者,有的甚至“酷爱写论文”,到处兼教授。至于写出或讲出些什么真知灼见,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推测,凭着其穷凶极恶的贪欲,若想用人格魅力感染学生,恐怕殊难胜任。探究他们“迷醉学位”的背后动因,答案并不深奥:就像历史上各种“时髦标志”一样,什么吃香搞定什么,如今官场上学历很被看重,那就当然得手握敲门砖了。至于“学问”,那就另当别论,要紧的是想方设法﹑以最快捷径弄到“学位”。

  如何看待“学问”与“学位”的关系,能够检测一个社会优劣如何。懂得学问的高低深浅,才能尊重学问和学者。真正的学问家﹐眼睛只盯着学问而不是学位。陈寅恪先生从12岁起先后在日本、德国、瑞士、法国、美国等多个国家的高等学府求学18年,可他游学多年却没有一个学位。何故?他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哪里有好大学,哪里藏书丰富,他便去哪里拜师、听课、研究。对大多数人趋之若鹜的学位,他却淡然视之,不以为然。1925年,清华学校创办国学研究院,时在清华任教的吴宓向梁启超介绍陈寅恪,梁便推荐陈任国学研究院导师。当时清华的校长曹云祥问梁:“陈寅恪是哪一国博士?”梁答:“他不是博士,也不是硕士。”曹又问:“那他有没有著作?”梁答:“也没有著作。”曹说:“既不是博士,又没有著作,这就难了!”梁启超闻之大为生气,遂答曰:“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好吧,你不请,就让他在国外吧!”接着,梁启超介绍了柏林大学、巴黎大学几位教授对陈寅恪的推誉,曹云祥听后立即决定聘请陈寅恪。

  这事要是放在现在,一没有胸怀开阔、惜才如命的吴宓和梁启超,二没有敢于拍板的校长曹云祥。人们今天赞叹陈寅恪这样的学界泰斗,但又深知陈寅恪们再也不会出现了。如果谁想学习陈寅恪的特立独行,恐怕没有好日子过,至少你的学位就欠缺,哪还有你发言的份?陈寅恪读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而这正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稀缺品。看一个社会是否健康,只要看人们如何对待“学问”与“学位”。假如两者关系是倒置的,那么社会肌体一定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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