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历史,上海是名副其实的“魔术重镇”。
现在呢?“重镇”依然算得上,但是到底有多重,就见仁见智了。
我们今天审视这个“魔术重镇”的重要意义在于:魔术告诉你,生命的可能性在哪里,创意的本质在哪里。孜孜不倦的魔术师表面上远离生活,实际上挖掘了深层次的想象力。诚如学者所说,一座国际大都市,应该是着了魔的城市,是有魔法的城市,它一定是光怪陆离的,一定是多种元素无穷变化的。一座城市除了要讲硬实力与软实力,还要讲“梦实力”,也就是想象和创新的能力。在大城市多元文化的状态中,人们会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在这样的自由空间里,各种奇思异想也会相应诞生。如果一个大城市今天不“魔”了,说明今天文化的生态有问题了。

周良铁
目前中国的魔术现状呈现出“两级分化”的状态,一方面,中国在高等级的魔术表演方面并不逊色于国际魔术,另一方面,中国魔术的普及远不及国外,玩魔术的人数也远远少于国外。

顾晓鸣
魔术师能打开人们心灵中间的那种具有魔法的想象力。如果魔术师能够把想象力都打开,那么科学家出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戴武琦
海派魔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已经是国际水平,在全国影响很大。改革开放三十年上海的魔术师也拿了很多比赛的金奖,上海魔术有根基在里面,目前来讲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蓝凡
魔术是艺术中最通俗化的,也是最时尚、最流行、最大众的,因此它可以是一种很好的交际语言。

曹志龙
海派魔术可以融合其他的艺术样式,并且更多利用科技、利用电视的空间或电影的手法来体现对魔术的重新认识,上海具有这方面的优势。

莫非仙表演魔术《吞刀片》
莫非仙老先生微笑着朝观众展示了一下手中大约3、4厘米长的刀片,然后镇定自若地缓缓放入口中,接着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随后他向观众展示了一根细线,又放入了口中,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出现,莫老先生从口中取出了一根串着五六片刀片的线……
这一幕出现在近日举行的泛长三角地区“金手杖奖”优秀节目赏析沙龙的银幕上,观看着的上海魔术专业委员会会员以及来自上海各高校魔术社团的近百位魔术爱好者不由得叫好。虽然他们大都已熟谙门道,但是对于老前辈娴熟的技巧及自然的台风还是钦佩不已。
欣赏完海派魔术代表人物莫老先生的表演不久,银幕上又出现了一位穿着长大褂、戴着圆形眼镜的 “徐志摩”,在柔美而古典的音乐中,一本诗集以及一张信笺开始在他手中不停地变幻……这是台湾大学一名在校生的表演,这也让台下的魔术爱好者,尤其是泛长三角地区“金手杖奖”的参赛选手们颇受启发。
赏析沙龙上,上海杂协副主席、著名魔术师周良铁和台湾著名魔术制作人王凯富担任主讲嘉宾,对前辈、国内外同行以及“金手杖奖”参赛选手的魔术表演进行点评,复议嘉宾在台下进行补充阐述,现场的魔术爱好者们也踊跃发言,提出问题与嘉宾们进行互动,气氛热烈。如果说赏析沙龙是力图扩大魔术表演的宽度、丰富度,那么之后召开的“魔术与国际大都市”研讨会则在魔术艺术的深度、内涵上进行了探索。
上海滩的魔术时代
“海派魔术相比北派魔术,更加讲究整个舞台装潢、声光变化等综合因素,以精巧华丽著称,场面也更为壮丽。中国戏法在北方影响较为深远,因此北派习惯于讲传统、求稳健,而上海作为我国主要的通商口岸,与海外接触较为频繁,经常引进一些西方的新鲜玩意,并加以模仿、革新,很适合商业演出的需要,符合人们求新求变的要求。”作为海派魔术传人的周良铁概括道,同时他还向笔者简要介绍了现代中国魔术特别是海派魔术的发展脉络。海派魔术的兴起

十九世纪末在中国尤其是在上海,开始不断出现远道而来的西方魔术师的表演。西方的现代魔术有着景观性和剧场性的特点,跟传统的中国戏法有明显的区别。1874年英国魔术师瓦纳首次来到上海,在丹桂园表演魔术套数,有飞纸牌、帽中取物、人首分合等。之后,日本天一领导的松旭斋、德国的尼古拉、美国的邓脱灵等著名魔术师也纷纷来上海演出。不过当时这类表演多数会收取昂贵的入场费,有魔术师还在广告里特别声明,演出邀请“官绅、闺阁、名姝”出席,广告甚至提请嘉宾们带同他们自己的铁橱出席,这样他们便可以亲自把那位魔术师锁进他们带来的箱子里,并见证魔术师在数分钟内从箱子逃脱的奇观。
在西方魔术师频繁来中国捞金的同时,中国的魔术师也远涉重洋把中国戏法传播到国外,又把更多的“洋戏法”移植中国。1898年,朱连魁(即当时西方所熟知的Ching Ling Foo)首次登陆美国表演,很快他表演的具有东方韵味的传统中国戏法风靡全美。之后,北方老艺人韩秉谦和侄子韩敬文等5人也进入欧美进行巡演,备受欢迎,韩秉谦表演的中国传统钱币魔术更以他的名字命名。巡演一段时间后,韩秉谦带着西方的魔术书籍和道具回国,并组织了亚细亚大魔术团。此外,中国表演的九连环也得到世界公认,并有了“中国环”之称。据记载,第一个在上海表演现代魔术的是李松泉。李松泉在美国哈佛大学念书时,曾在课余时间学了几套魔术。归国后,在一次上海的义演中,李松泉参加了演出,表演了一些西方魔术,新型魔术道具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让国人觉得新奇巧妙,之后李松泉又在张家花园游艺晚会上表演,更是引起轰动,经常见诸报端。当时的《繁花杂志》还特地开辟了魔术一栏,由钱香如担任主笔,逐期刊登魔术文章,同时钱香如还制作很多魔术道具,供爱好者购买,并教授表演方法。也正是在钱香如的鼓励下,酷爱魔术的莫悟奇于1905年正式挂牌登台,成为上海市第一位职业魔术师。

莫悟奇表演魔术
20世纪二十年代,现代魔术在中国都市日常生活中日益流行,各类大型的游乐场(譬如大世界)等固定和较为便宜的表演场所也相应出现,大多数都市居民都能支付这些表演的入场费。同时,一系列本地魔术明星也开始崭露头角,包括莫悟奇、张慧冲等,全国各地的著名魔术师也纷纷进驻上海。那时的中国魔术师不再是西方魔术的简单抄袭者,已经敢于与国外著名魔术师一较高下,以此彰显中华民族的骄傲。1923年著名魔术师尼古拉第二次来上海表演时,登出巨幅广告宣传,自称是当代世界上第一流的大魔术师,他所表演的内容是独霸全球等,他的狂妄刺激到了张慧冲。看了尼古拉的表演之后,张慧冲仅用了十多天时间,就成功复制了尼古拉的所有表演,并加上了一个《水遁》的表演。尼古拉亲自看了张的演出,不得不低头认输,张慧冲也借此一炮而红。之后他组成了张慧冲巨型魔术团,先后去过南洋群岛、欧洲、澳洲以及北美洲等许多国家作长途旅行演出。1951年,张慧冲在上海龙门大剧场连续上演魔术表演达十八个月,前后更换三期节目,每期节目有多达一百套的巨型魔术,一次演完,场场客满,创下了中国连演时间最长,观看人数最多的纪录。
海派魔术的喷发期,树立诸多第一
20世纪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开始,百术凋零,魔术也进入了十多年的沉寂期,虽然在此期间,魔术与杂技表演也承担着一些外事任务,在上海也出现了外宾“拿走”国宝九龙杯、周恩来借“魔术”表演将之收回的佳话,但民间魔术表演寥寥。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魔术表演又开始喷发。1980年马克·威尔逊首次访问中国,首开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世界级魔术大师访华的先河,马克·威尔逊的表演中引入了电化铝彩条幕,女演员们穿着超短裙跳起了迪斯科,让观众颇感新鲜。不过,马克·威尔逊的魔术技法在国内的魔术师看来并不算太难,也激发了他们重拾手艺的激情,其中朱腾云就曾带着包括周良铁在内的4位年轻人一起组织了一场专场演出会,大受欢迎。
海派魔术代表人物:

莫悟奇:
早年拜戏法艺人叶兰亭为师,同时专研魔术。莫悟奇长于纸扎艺术,设计的魔术道具门子灵巧,做工精细,外形美观,具独创性,不仅国内同行喜欢他设计的道具和门子,国外的魔术家也慕名来中国购买他的道具。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也经常请他设计机关布景,在舞台上采用。1905年莫悟奇正式挂牌登台,成为上海市第一位职业魔术师,他表演的“穿心美人”、“一人化三”、“飞人造型”等都是他在国内首创首演的精彩节目。莫悟奇的学生“桃李满天下”,较有名望的有科天影、翁达德、林幻天、叶天聆、赵中山、香港的梁猛,菲律宾的苏博奇,新加坡的梁勇等。

莫非仙:
幼年在上海求学,课余随父亲莫悟奇学习魔术。十八岁自建莫非仙魔术团,演出于上海永安公司游乐场及各大舞厅。1948年应邀去香港演出,1952年回到上海。1956年参加上海市人民杂技团。莫非仙的魔术手法明快,以指上功夫见长,早年的“束手”、“翻牌”、“顶针”、“一球化四”等均是手彩的代表作。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创作了“遁半导体”、“空手出灯”、“空杯变鱼”、“剪帕复原”等。六十年代创作演出魔术“农业科学家”。六十年代初,他培养了青年演员章小芬以及后来的陆燕娟、周良铁等。

张慧冲:
早年是上海电影演员、导演,喜好魔术,常利用放映电影中间的休息登台加演魔术。1923年他击败了德国著名魔术师尼古拉轰动整个上海,之后张慧冲组成了巨型魔术团,先后去过南洋群岛、欧洲、澳洲以及北美洲等许多国家作长途旅行演出。抗日战争时期他曾一度转业。解放后又重新恢复了魔术团,后于杂技团合并,改称“上海江南杂技团”。张慧冲以巨型魔术为主,最拿手的节目有《马变慧冲》《木笼易位》《线球显身》《水遁》《缸遁》《手脚拉长》《水晶球解答问题》等。其女儿张慧慧、外孙张小冲继承了他的事业。

邓文庆:
北方老艺人韩敬文的得意门生。从小跟师傅在一起生活,除学习魔术外,还学会了基本武功,他进步很快,二十多岁时已成为师傅领导的亚细亚班的主要演员。韩敬文去世后,他继承了亚细亚班主的职务,继续在全国各地演出。解放后,亚细亚班改编为上海人民杂技团,他担任魔术演员还兼任副团长。他保持了韩敬文传统的艺术内容和表演风格,并有所创新和发展,《麻布套换人箱》是韩家门的传统优秀节目,经过他整理比过去又有了提高。当时,文艺院团也开始进行体制改革,上海杂技团魔术队成为了第一试点,走上了国营背景、自负盈亏的实践道路,引起了中央文化部的重视。
进入20世纪九十年代,在中国杂协领导夏菊花、王峰等人的协助下,凭借着上海原有的优势,上海再次成为国内魔术发展的重镇,中国魔术很多“第一次”在上海发生了:1992年首次举办中国近景魔术全国比赛。1994年上海魔术师周良铁带着《魔术师的约会》、杭州魔术师曾辉带着《变伞》以表演嘉宾的身份参加了日本横滨第十九届世界魔术大会,这也是中国人第一次在魔术界的“奥林匹克”盛会上表演。也就是在这次大会上,台湾的魔术经纪人王凯富与王峰、周良铁以及泰国、日本、新加坡等国的魔术师一起确定了成立亚洲魔术联盟的构想。1995年,上海举办了第一届上海国际魔术节,这是国内有史以来第一个进行国际交流的魔术节,中国魔术艺术委员会也随之在上海成立。在第二届上海国际魔术节上组织了国内有史以来第一次魔术比赛,周良铁的《变脸》获得了金奖,之后上海国际魔术节定为了两年一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也是中国魔术和世界魔术紧密接轨的时期。国内不断派出年轻的选手参加世界各地的魔术大会,以此开阔眼界,把握国际魔术的脉搏。同时,国外的一些魔术理念也开始在国内普及。早期中国魔术的学习素以师徒相承、口授心传,外人常难窥其奥秘,因此流传不广;而在国外,魔术技巧通常在行内公开研究,不断集思广益,求新求变,使得魔术发展一日千里。天津的著名魔术师曾国珍受西方理念影响,曾经在一次演出后,做了一个当时同行都不敢做的事情:把所有魔术道具打开给同行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也有人认为他哗众取宠,但是对魔术发展有很大的推动意义。如今,国内已经能够接受魔术道具的买卖,接受魔术大师的讲座。

吴恩琪:
从小喜爱魔术。1914年在苏州创办了“苏州幻术研究社”,做为“万国魔术会”的附设。同时还开设了道具工场。不到五年,加入学社的人有二三万人,国外人士来学习的也很多。后来他又在上海创立了分社,上海的各个游艺场增加了魔术演出。在1947年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把几十年积存下来的道具,全部分送给到场的艺人。此后便搬家到上海养病,直到解放。解放后1950年他又恢复了魔术函授部,重建工场,创制道具。1957年他把自己搜集的魔术书籍、创作图样以及各国的有关报刊,数量在一千五百本以上,全部无条件地赠送给他的门生华特生,希望华特生把中国的魔术事业继承下来。

傅天正:
9岁起对魔术、杂技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开始钻研这门艺术。青年时代一面上学,一面学习中外魔术。大学毕业后傅天正兴办“环球幻术社”,一边实验演出,一边收集整理中外魔术技艺,对中外魔术的历史、特点和风格等进行深入研究。解放后,他重新开展魔术杂技的创作研究工作,曾任“新中国幻术歌舞团”主任,“天正幻术创研实验社”编导。他除了参加演出外,一心扑在魔术杂技的总结工作和创研工作上,先后出版了《群众幻术》《中国民间戏法》等魔术专集。还经常为报社杂志撰写魔术、杂技评论,也常在魔术团、剧社等处讲课。其后代傅起凤、傅腾龙、傅琰东等继承了他的事业。
胜景不再,市场进入孕育期
经过了高潮期、低谷期、喷发期,进入21世纪上海魔术的市场有些低迷,万人空巷的胜景不再。在上海已经没有固定的魔术表演场所,也很少有魔术专场表演。随着老百姓眼界的提升、知识面的扩展,大家对魔术的认识也发生了变化。在各种文娱活动的竞争中,魔术表演的份额在下降,沦为了杂技表演的附带产品,以凑凑演出不够的时间。同时,由于前辈们逐步退出舞台,专业魔术师出现了断档的尴尬,往往是杂技团内一些因种种原因练不了杂技的演员转行搞魔术。让人欣慰的是,体制外一些热心投身魔术的年轻人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倔强地成长,开始有所作为。同时,随着央视春晚连续几年让魔术师一展身手,激发了民间热情,在上海的各个大学里,一些魔术社正在蓬勃发展,出现了一批年轻的生力军。
魔术、创意与梦实力
有学者认为,20世纪初魔术在上海的流行,不但展示了人们的各种跨国想象,更展示了消费文化的发展。现代的魔术不但是暴烈的和疏离的,也是诱人的,把过去与未来、中国与世界挤在一起,魔术同时是人们体验、合理化和驯服那不确定的未来的窗口。可见,魔术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的意义与作用远超过表演本身。魔术能开启人们的想象力
“魔术这行很特殊,我们是制造幻像的,然后带给大家娱乐。魔术发展中包含了化学、科学、数学、物理学、心理学等各式各样的学问,魔术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的观众,应该是在这个原理点上。”王凯富感慨道。
大卫·科波菲尔曾说过,科技是魔术的秘密武器。实际上魔术运用了很多科技原理来丰富完善舞台表现,比如“空碗变水”应用了大气压力的科学原理,“茶水变墨水”是化学的原理,“人体三变”使用的是电器技术和光的科学原理,“飞收音机”则是采用声学和电器原理,“人头说话”采用物理中的光折射,“空中遁汽车”用的是材料学和悬吊技术手段等等。1930年代中期起,一个名为“YS光”的表演连续四年在荣记大世界第三层的一个小型表演室里重复上演。1939年在一杂志上有人详细描述了“YS光”表演的内容:表演室内,观演和表演区域分隔开来。表演开始之前,观众通过铁丝网只能看到房间另一边漆黑一片,然后YS光逐步投射在一块粉红屏幕上,而那里则出现了一名普通女子,灯光接着慢慢暗下来,当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那女子已然变得赤身露体,当灯光再次变暗并再次亮起后,观众这次只能看到她的骨架,最后,粉红屏幕被扯起,那个女子以普通的装束再次在观众面前出现。这是一个十五分钟的简短表演,把科学、魔术、幻灯和色情摄影结合在一起,YS光实际是由一部德国机器投射出来的,当时这是一个魔术表演,虽然有着偏暴力的感官撞击,但也突出它的科学本真性。19世纪末的欧洲有不少人相信现代魔术是科学进步的有力象征。魔术的创新需要物理学、化学、科技等的帮助,所以也能大大地反作用于其他学科,也大大开启了人类发展需要的想象力。
周良铁指出:“其实魔术也是一个梦工厂,它是解梦的,也是造梦的。比如过去我们的魔术师已经幻想出无绳电话,表演表现上就是拿了一台电话,在舞台各个角落随便打,居然都通,当时电话局的局长想不通了,如果这个能普及下来就是大创新。其实它是一套魔术,就是圆了人们的一种幻想,也可以说魔术开发了人们的智力,使人们幻想成真的潜力能够早这么二三十年。”

刘明亚表演魔术《京韵手彩》
“毕加索讲,他用了很长时间学古典大师的画,但他用了一生的时间学小孩子的画还没有学会,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天生具有丰富的想象力,甚至人类能够想象到50年500年后出现的情景,问题是我们出生后每天去背书考试,被现实限制住了。而魔术师能打开人们心灵中间的那种具有魔法的想象力。你说原子弹怎么会想象到,就是一部分科学家的想象力被打开了。”复旦大学教授顾晓鸣认为,“如果魔术师能够把想象力都打开,那么科学家出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如果我们的年轻一代从小就看魔术,那么他们小脑袋里想的东西说不定是科学家正在研究的课题。”电影《致命魔术》中,一位魔术师一直在寻求另一位竞争对手表演的“瞬间转移”的秘密,最终他没有找到谜底,却促成了一台能克隆人的高科技机器的发明。虽然此片对人性、对科技有着更深的解读,不过也从另一个侧面显示了魔术在促进科技发展上的作用。

周良铁表演魔术《变脸》
国际大都市应该是有魔法的城市
“魔术的一大重要意义在于:告诉你生命的可能性在哪里。创意的本质就在这里,我们认为钟就是这个样子,但魔术告诉我们它可以是那个样子的。孜孜不倦的魔术师们,表面上远离了生活,但是实际上挖掘了我们深层次的想象力,将人们的梦想可听化、可视化了。那么,国际大都市实际上也应该是着了魔的城市,是有魔法的城市,它一定是光怪陆离的,一定是多种元素无穷变化的。我们一直在讲‘软实力’,实际上一座城市也要讲‘梦实力’。”顾晓鸣有些激动地讲道:“在大城市多元又有些混沌的状态中,人们会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在这样自由的空间里,各种奇思异想也会相应诞生。如果一个大城市今天不‘魔’了,说明今天文化的生态有问题了。”
上海市创意设计工作者协会副秘书长缪金元认为:“没有魔就没有魅,活力产生魅力,魔术也是心理上的一种魔法。从创意的角度讲,魔术把原来二维、三维的思维方式或空间打开了,在一个框架内有了一个新的突破,达到五维、六维甚至十几维的空间。一个国际性大都市的发展需要这种多维的思维方式。”
“创新在魔术中处于一个至关重要的地位,魔术要吸引观众,需要不断地出新出奇,它造梦的过程就是不断否定自己往前进的过程。而同样的,一座城市的生命力、活力也在于它的创新力,城市的创造力的多少,决定了这座城市的前瞻性。”上海杂技家协会秘书长王莹说道。
魔术表演与科技表演最大的不同是,后者的目的是让人们通过观看来了解和认识科学技术,增长知识,开拓视野,而魔术的目的是借助科技等多方面的力量,超越现有的诸种想象,将观众引领到难以置信的未知境界,它能实现人们认为不可能完成的愿望,它也能将人们幻想的未来可视化,从而告诉人们未来生活的无限可能性和可塑性,给予人们更多的启迪。
问题是,有着更多资讯优势、更丰裕的物质享受的都市人有着多少梦想的能力?当那个“十里洋场”、“冒险家的乐园”的摩登上海远去,当那个可以拿出大白兔奶糖、上海牌手表以及众多外国名牌让外地人羡慕的上海已渐失物资上的优势,那么曾被形容为像魔术师一样的上海,她的百宝箱里还能拿出什么让国内乃至国外惊奇?在日益多元的社会,如魔术师般敢于想象的能力和实现的勇气,应该成为都市人的追求,只有这样,被不断地格式化的上海,才能不断散发崭新的魅力。
魔术能承载中国的文化与梦想
上海大学教授、文艺理论家蓝凡认为,魔术是艺术中最通俗化的,也是最时尚、最流行、最大众的,因此它可以是一种很好的交际语言。“魔术中有一些很简单,人人都能学会,只要先在家里偷偷练习一下,到时就可以拿出来炫耀了,两个不熟的人之间,魔术也能马上拉近关系。”在台湾,刘德华、周星驰等很多明星都学过魔术,甚至“小马哥”马英九也偶打“魔术牌”,增加“亲民分”。

戴滨淳给国家领导人表演魔术
事实上,魔术的神奇以及不受语言限制的特性,也使它能够承载中国的文化与梦想跨出国门。回想上世纪,当中国的魔术师努力学习西方魔术时,现代西方魔术又何尝不是深深为东方情调和风尚着迷?19世纪末已有相当数量的魔术师和魔术团被雇请到西方国家表演魔术,1898年朱连魁在国际巡回演出时,以“慈禧太后御用魔术师”的称号作招徕,不仅抓住了美国和欧洲公众的心,更在其巡回表演后带起了一个模仿的浪潮,仿效者在表演魔术时均采用中国名字和戏服。
近几年,让国外印象深刻的还有上海的刘明亚以及他颇具中国特色的表演。刘明亚出生于贫困的陕北农村,初中毕业后边打工边学魔术。为了让他得到更正规的训练,刘明亚的启蒙老师岳勇给各地的杂技团写信推荐,只有上海杂技团老团长王峰接纳了他,并给了他特殊待遇,拨给团里一间客房,包三餐,后来还解决了户口,这对刘明亚而言如同做梦一样。入团后的几年里,刘明亚每天苦练技巧,并且在老师周良铁的指导下,把中国国粹京剧表演融入到魔术中。2003年第四届上海国际魔术节上,刘明亚穿着唐装契合着京剧的独特韵律表演了魔术《京韵手彩》,以比第二名高出10分的优秀成绩荣获金奖,一举成名。当时很多来上海参加魔术比赛的日本同行非常震惊,回国后到处宣扬中国上海有个刘明亚,很厉害,是No.1。获奖后,刘亚明被邀请至日本UGM大会、瑞典魔术之夜、意大利国际魔术大会等担任嘉宾演出,让更多的外国人疯狂,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中国文化的魅力,见识了中国魔术师的实力。

2011泛长三角“金手杖奖”魔术大会舞台组金奖获得者丁洋
蓝凡指出,魔术这个概念是国外传进来的,中国也有幻术的传统,北方的幻术表演经常与相声表演相结合,以前上海的滑稽戏中也穿插幻术表演,那么中国特色的幻术怎样与西方魔术更好地结合,这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国际魔术联盟国际主席艾瑞克·埃斯文曾说:“中国魔术不必刻意拷贝西方”,“在中国传统文化上多下功夫,并开掘出新意,于中国魔术而言,就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中国有深厚的民族文化积淀,这是中国魔术师享用不尽的宝贵财富。
海派魔术的发扬和魔术重镇地位的重振

戴滨淳表演魔术
海派魔术有着辉煌的过往,同时走入新世纪的魔术有了新层次的意义。那么今天,中国魔术的发展、海派魔术的发展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上海如何重振魔术重镇的地位,树立全国魔术的新标杆?对于这些问题,文化学者、魔术师各抒己见。
中国魔术师要在创意、表演上下功夫
“国外的理念和中国的不太一样。比如国内的魔术师更多的处于玩纯高难度技巧的阶段,认为手法越多越难越好,魔术越热闹越好,或者玩牌的时候扔出来的越多越好,这是一个误区,给人看了厉害是厉害,魔幻的回味还是差一点。而且以前国内魔术师很多都是‘一招鲜’,会一招就练一辈子,因此比较保守,同行间不太会交流。而国外的教育不一样,思维理念也不一样,他们比较开放,在技术方面没有什么保留,会互相探讨,这样魔法发展也就很快。他们比拼的是创意,更注重魔术变幻的视觉效果。他们可能会加入自己的一个梦想,比如童年喜欢怎样,结果现在能实现了,会通过很多方面来表现。他们希望达到的效果:第一是思路清晰,第二是让人看不出来,第三是很美,从头到尾让观众体会到艺术的享受,精神的享受。”浙江杂技家协会副秘书长、著名魔术师戴滨淳坐在笔者面前,一脸严肃地讲道。他的手指交叉着摆在胸前,比普通人的更修长而纤细,也正是这双神奇的手,在第23届世界魔术大会上击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156名魔术师,获得手彩类金奖,这是中国魔术师在国际上获得的最高奖项。戴滨淳透露,赛前,他特意请来了一位编导给他的牌技表演进行编排,编导觉得单手玩太单调,建议他脚也动起来。创意好是好,却也苦坏了戴滨淳,他的表演中融合了很多高难度的魔术手法,其中有些手法就连国际顶尖的魔术师也不能熟练地掌握,可他还要在爱尔兰音乐的伴奏下,边跳着踢踏舞边不停地玩牌。大半年后,戴滨淳正是以这样新颖的演出方式以及出神入化的牌技,征服了魔术界最挑剔的评委们。
魔术发展到现在,已经绝不仅仅是一种技艺的表演,它更追求一种综合艺术的传递。在世界魔术大会上的节目中,优秀魔术师们的表演往往结合了喜剧、舞蹈等多种艺术形式,融入了玄奇、美妙的故事内容,让魔术焕发出极其绚丽而梦幻的色彩。缪金元提出:“中国魔术如果达到一定程度的话,应该考虑如何更好地‘剧’化,不仅仅是传统的独立的魔术节目,而是把它们巧妙地串联起来故事化。”“魔术剧”也一直是很多学者对于魔术的期待,并且期望在其中表达大爱、亲情,体现更崇高的人文关怀。
江苏省杂技家协会副主席曹志龙认为,海派魔术可以融合其他的艺术样式,并且更多利用科技、利用电视的空间或电影的手法来体现对魔术的重新认识,上海具有这方面的优势。同时与北派中相声类的说口相比,海派魔术中也可以融合类似于“海派清口”的说口,形成自己特色的海派说口。
不过,周良铁也告诫后辈,在创意之前要先一笔一划地练好“楷书”即基本功。刘明亚也提醒魔术爱好者,切勿急功近利。“我个人感觉现在很多年轻人练魔术主要是为了赚钱,经常在外面商演,没有很多时间进行创作,无法形成自己特色的东西,而且很多年轻人练得太杂,应该先把一个节目练精。”此外,刘亚明也指出了谁来为魔术创新买单的问题,“假如你要去创作一个高端的节目,肯定会碰到很多钉子,会出现很多费用,你可以向团里去申请资金,但团里呢,一般是看你做出东西后再给钱。这样的话,很多时候要创新,可能要倒贴钱进去,即便后来赚了钱,团里也要抽取部分,演员缺乏创新动力。所以体制方面也需要改革。”
中国魔术需要更多的创意,而创意的完美体现也要求魔术师成为优秀的表演者。“我们国内的魔术师更多着重于手上的技巧,而口上、脸上、心上的技巧没有融合成一体。魔术给人的冲击力不光是手上的,更应该是心灵上的冲击力。”顾晓鸣表示,“魔术归根到底创造的不是技巧,而是此情此景中的一次缘,一次风水,使得魔术师与观众之间能够‘互灵’,相互激发灵感,艺术本身也是促使人类间精神的交流。因此魔术师自身的心理程度要达到相当高的水准,不仅控制好自己的心理,还要控制观众的心理,牢牢抓住人们的好奇心。刘谦的成功之处在于他是个表演大师,在那个场景里面,与其说他在驾驭道具,不如说在驾驭心理,他知道人们想听什么、看什么,他知道人的错觉、盲点在哪里。他挑战了人们的好奇心,也挑战了人们想象力的极限。”

邱庆中的魔术表演《古钟幻影》
谁破坏了魔术的美感?
2009年,刘谦在春晚上的魔术表演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也引发了国内的魔术热潮。一时间电视上魔术综艺节目层出不穷,然而大都昙花一现。通过电视、网络,魔术得到了更快的推广,然而也带来种种弊端,各种铺天盖地的解密使得魔术失去了它作为艺术的美感。电视、网络成为了魔术发展的双刃剑。
在周良铁看来,很多魔术表演其实是被电视导演毁了,“一些导演要达到一个目标,或者为了时间,把一个完整的魔术节目剁得惨不忍睹,没有突出魔术师的作用。有时他们还要求笑星、歌星与魔术师一同表演,而且往往为了照顾晚会的大效果,没有按照魔术的规律演绎,使魔术节目成为点缀品,从而有意无意中破坏了魔术节目本身应有的效果。另外,在台湾专业的导演都知道录制魔术节目时怎么调用、回避镜头,但是我们国内很多电视导演不懂这套,一点不回避,魔术师刚在掏东西,他就给你一个镜头特写,魔术的神秘感顿时就没有了。”
“有时电视会消灭观众对于魔术的好奇心,把一门艺术的美感消灭了。”顾晓鸣有些忧虑地说道。中国杂技家协会副主席、中国魔术艺术委员会主任、亚洲魔术联盟主席戴武琦指出,“其实魔术的魅力恰恰是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如果你把它解密了,就没有意思了。”同时他透露,以前国内魔术保密的程度非常高,而且会相互帮忙,如果一位魔术师在路上碰到同行在表演,即便在不认识的情况下,也会主动去做一次“托”,帮他完成魔术。但是现在一些魔术师没有受过职业教育,随意在媒体上解密,不遵守行业内的职业道德,这对魔术的发展很不利。
不过,我们也应该注意到,电视导演频繁解密的背后是广大观众喜欢刨根问底探求魔术秘密的特性。现今国内很多的魔术看客并不醉心于魔术欣赏,而更愿意当与魔术师斗法的聪明人。
戴滨淳感叹着说:“中国人比较好奇,在国外一声枪响,所有人全部散掉,在中国一声枪响,很多人都围过来看了。很多中国观众看魔术不是去欣赏,而是老想着我去拆穿你,在观看时他们会紧盯着魔术师的手,希望能找出破绽,却因此失去了欣赏魔术魅力的机会。”刘谦在接受陈鲁豫的访问时说到,他生命中有三次观众全场起立鼓掌的经历都是发生在美国,那种感觉是很难言喻的。而在中国他还没有碰到类似的情况。
事实上,魔术师是非常诚实的人,他们坦诚地告诉人们,魔术是假的。然而在我们的文化里,不少人因此往往直接把魔术师当成了骗子,揭穿一个骗子的伎俩会让他们有成就感。当然,揭秘可谓发明创造的前奏,但是只有在尊重魔术这门表演艺术的基础上去揭秘,才有可能真正激发出人们的思维活动,启迪人们的智慧,使得人们不断地思考、追寻和探索……
魔术如何普及大众
“海派魔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已经是国际水平,在全国一直处于前列,影响非常大。解放后也有一定的发展,改革开放三十年上海的魔术师也拿了很多比赛的金奖,上海魔术有根基在里面,目前来讲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戴武琦说道。不过海派魔术除有优秀的传统、畅通的信息资讯等优势外,也面临着一些问题。

2011泛长三角地区“金手杖奖”魔术大会近景组金奖获得者蒋正华
周良铁认为,上海的魔术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普及。“目前中国的魔术现状呈现出‘两级分化’的状态,一方面,中国在高等级的魔术表演方面并不逊色于国际魔术,一些手法类魔术有不少绝招,完全可以和国际魔术大师媲美。诸如刘明亚在国际上已经知名度很高。另一方面,在中国魔术树立了好几根高标准的‘电线杆’的同时,中国魔术的普及远不及国外,玩魔术的人数也远远少于国外。另外,中国的魔术教育目前还基本限于老师带徒弟,没有正规的魔术学校,因此专业魔术师的人数也并不可观。”为此,近些年,上海杂技家协会也一直给上海大学生魔术社团提供帮助,并且注重抓小学生的基础培训,已经颇有成效。
王凯富向笔者介绍,一二十年前,他在台湾做魔术推广的时候,魔术师被认为是不入流的,孩子玩魔术,父母会生气,会被禁止。为此,王凯富提出了“魔术生活化”的口号,学魔术并非今后要当职业魔术师,可以把魔术当作嗜好,就像钓鱼、打高尔夫一样,而且不用受空间的限制。“日本有很多魔术会的会长是医生,他们把魔术作为枯燥生活的调味剂。其实魔术要发展除了职业魔术师外,还要有看的人、推广的人、协助的人,买道具的人、与国际衔接的人等合力支持。”
确定了“魔术生活化”理念后,王凯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往大学播种,大力支持大学魔术社的推广,安排有名的魔术师去义务讲课。“我是台湾大学魔术社第一届辅导老师,他们的章程是我定的,我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去辅佐学生。你想想,这些孩子们将来都可能成为政府要员,他们也将成为魔术的有力推动者。我做的第二件事情是发展台湾的舞台魔术,当时近景魔术不太花钱,普遍比较多,两个硬币就能玩魔术,但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魔术发展会有偏差,为此,我决心唤起学生对舞台的欲望,我想了一个办法,鼓励台大的魔术社举行名为‘魔幻之夜’的发表会展示成果,可是学生说我不会怎么办?我找了7个孩子问他们,你们每个人愿意出多少钱来学一套魔术。有人说3千,有人说5千,有人说1万,主要是道具费,钱出的少的就辛苦一点多练手法。3个月后我帮他们排了7个节目,表演那一天整个大堂爆满,他们的同学、亲人,包括校长都被请来看了。当时刘谦等专业魔术师也看傻了,学生都可以演成这样,职业的怎么办,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一演完,台湾魔术开始进入新时代,每年台大等高校都有了魔术发表会。”
台湾的“魔术生活化”的理念值得大力借鉴,大陆也有类似的举措,尚需时间的检验。戴武琦认为,近些年国内魔术发展中最可喜的是大学生的发展,几乎每个大学里都有一个魔术社,学生魔术的水平越来越高。“以前的魔术表演者大都是杂技团里的,没有很好的广泛性。现在普及了很多,大学生成为了热点。最近几年的魔术比赛中获奖者以大学生层面为主,成为了魔术发展的主力。而且大学生文化水平高,在创意方面比杂技团的演员更好,同时现在大学生英语也好,能直接和国际大赛中的选手、嘉宾进行交流。”
不过,戴武琦指出大学生毕竟还是在学校里,受到经济条件等各方面的限制。“现在杂技团里的魔术师不缺编导和编排,但是演员的技巧和创意不够,因为很多都是杂技演不了改练魔术的,思维和学习比较封闭。而大学生呢,创意技巧都可以,但是缺乏杂技团里那种编排和包装。”其实在很多西方国家,魔术与流行音乐、电影等其他大众文化形式一样,走上了产业化发展的道路。世界魔术大师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风靡全球也是商业化运作的结果。在他的背后,有庞大的智囊团和资金的支撑。数次在中国演出都能取得巨大成功,其充分的广告宣传工作也功不可没。在国外多数魔术师有自己的经纪人或经纪公司,相比之下,中国的魔术产业则显得力不从心,大多数魔术师没有经纪人,没有成体系地经营魔术。即便是应该担任此项任务的杂技团、魔术团也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增强技巧、表演力方面,而没有花太多精力顾及票务、演出宣传等方面。
同时,大学生爱好魔术的热潮也有着瞬间高涨、很快回落的现象。上海理工大学的魔术社社长葛钟浩告诉笔者,刚开始创立社团时社员很多,但是坚持下去的人并不多,真正对魔术本身感兴趣的人数还是有限的。而且他们希望得到更多的专业魔术老师的指导。此外,即便在魔术表演上有了一定的成绩,但是要在上海商演还面临着不小的竞争。青年魔术师邱庆中透露,“很多人问我,你那里有没有外国魔术师,我说有,但是没有本地的魔术师技巧好。但是客户还是要外国的,其实他们只需要一张外国人的脸,技巧方面只要不穿帮就可以。这也可能跟上海人有些崇洋媚外的心理有关。”不过邱庆中还是自信地说道:“上海资讯比较丰富,可以说是大陆魔术的前沿阵地。作为年轻的魔术师,我们会比较有冲劲,我们敢于尝试,也敢于去承担这份责任,把魔术推广发展。”现在邱庆中除了不断学习魔术外,还在国内魔术发展所欠缺的包装营销方面做着尝试,他开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并考了经纪人证书,尝试学习台湾的一些成功经验,对本土魔术师进行明星化的包装。同时,他在将魔术融入其他戏种方面也做着努力。
如今,上海国际魔术节、由上海市文联,卢湾区文化局主办的泛长三角地区“金手杖奖”等魔术盛会的影响力日益扩大,魔术俱乐部、爱好者协会、高校魔术社团的作用日益明显,年轻一代的魔术师也正在崛起,不过海派魔术的振兴还需要包括政府在内的社会各界的支持,以及大众对于魔术文化的更进一步认识。相信不久的将来,海派魔术会显现新的气象,这也会给上海这座城市带来新的魔力与魅力。

2011泛长三角地区“金手杖奖”魔术大会少儿组金奖获得者陈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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