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向办公室跑去。办公室的门锁着,我愣了一会,猛然记起今天是愚人节。我笑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出办公楼。刚才由于跑得快我的腿又开始微微疼起来。
学校里的广播传来小虎队那首轻快动人歌曲——《爱》。我感觉到我的心一下子湿润了,并揉和着伤痛。
大学时,我有一个好朋友,是个男生。我们就象“哥们儿”一样。我那时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子,什么风花雪月、浪漫伤感都与我无关。我沐浴在阳光般的友情中,坦荡而又真诚。
有一天,他送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的全是“栗儿”这两个字。无数个“栗儿”连成一个大大的爱字,占满了整张卡片。我拿着卡片哈哈大笑:“干嘛呢你?拿我开心呢?”
他说:“今天是愚人节,送你个礼物,应该的。你的节日嘛!”
我猛然醒悟过来,瞪着眼大叫:“你敢捉弄我,我撕了它。”
“我帮你撕。”他抢过卡片,撕成几半装进兜里。我们都笑起来。
这笑声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安和惆怅,我们都感觉到了,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和朋友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填表格和聚会,一杯啤酒下肚,离愁别绪就被勾了起来,我这个“快乐的天使”成了个爱哭的“小妹妹”。
我和他常常在校园的小路上散步,谈毕业后的去向,谈对前途的设想。我有时叫他“皮皮鲁”,他就叫我“鲁西西”。
我说我们是童话里的兄妹。他笑了,很深沉地看着我,看得我心慌。
我在期待着什么。一种很茫然的期待,一种很清晰的期待。而这种期待随着分别时火车的一声长鸣,被永远地丢在青春的记忆里,再也无法捡起。
“还记得愚人节的那个‘爱’字吗?瞧,我把它粘好了,我没有捉弄你,我就是个愚人,你愿意天天跟我过愚人节吗?”两个月后,妈妈递给我一封他的信。
我躺在病床上看那张粘好的卡片。我沿着裂缝将它撕开,把它装在信封里,让妈妈去寄。妈妈看着我,潸然泪下。
医生说,一个星期前的那次车祸让我伤到了右腿神经,我以后要靠拐杖生活了。
我才是个愚人,他远在南京,怎么会出现在济南呢?只是,对面马路上的人象极了他,正匆匆前行,于是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了……
我站在校园里痴痴地想,不知道何时我的泪水已爬满脸。四年过去了,我终于扔掉了拐杖,有了一双基本健康的腿,可是我再也捡不回失去的愚人节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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