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元旦晚会
《一》爱哭的大师姐
十二月一日清晨，天气晴朗，海风轻拂，稍又些寒意了，但是天空少有浮云，令人心旷神怡。
刘波早早来到车间门口操场上，看样子它昨夜一夜未睡好，它感慨万千地说：“我们地日子正如《西游记》主题歌中所唱那样：‘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韩月笑道：“看来爱情能让一个人变成诗人、哲学家或者还有疯子什么的。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刘啵叹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那个死丫头太坏了，害得我老人家一夜未睡着。好在开滚磨机打瞌睡也不大要紧，困了往机器上一靠瞌睡全无。”
韩月道：“今天天气不错，人心情也好了很多，我预感到今天会又好事情。”
韩月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结果在开例行班会上只听领班陈飞红开口并道：“今天我告诉大家几个好消息：一来我们公司本年度制定的计划中产量已经完成了95%，剩下的5%在本月完成应该问题不大，为此公司领导一致决定，本月不加班了，对在本公司工作满一年家在外地的可以适当安排一个月的无薪休假，以方便员工回家探亲。”
只听台下人群一阵欢呼，刘波甚至喊出了不加班万岁的口号。陈飞红举起双手摆动道：“肃静，肃静，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另外公司还决定安排发放明年的新工衣，一人两套，原则上是以旧换新，分大中小三种规格。还无工衣的新员工及又旧工衣的老员工由歌组组长统计一下人数和码数，于近日交给我。”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陈飞红再次示意众人安静后又宣布道：“另外，公司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艺晚会将安排在市月亮湖水上歌舞城举行。公司领导的意思是每个部门报上去的节目不少于三个。本人认为我们班上三个组每个组报上去的节目不得少于一个，好了，散会去接班。”
刘波一扫心中的阴霾，道了车间开启了8号滚磨机后。他发现在他机器后面不远处放着的好几台一直没用过的机器也尽然开了起来，坐着好几个女孩子正在忙，大马正叮嘱什么。刘波也听说过那是从日本进口的攻丝机，是专门给零件攻丝好上螺钉的。今天终于可以看看它们是怎样工作的了。而且从A组名单中看出还有好几个女孩子，但是刘波并不认识，今天也会一睹她们庐山真面目了，更何况他开的8号机离几个女孩子最近，刘波不由心中窃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今天有事做了不怕打瞌睡了。
刘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胖女孩，那个胖女孩一直心无旁婺的忙着，因为攻丝时根本不能分心，一不留神很容易将丝锥攻断，听说丝锥是进口的，一只要值好几十元。
胖女孩猛一抬头，见一双牛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动，吓了一跳。不由有些心慌，脸上发热，慌张之下一下子就把丝锥攻断了，女孩楞了片刻，离开工位去找大马来换丝锥。
刘波见大马和那个女孩一前一后赶来，忙转个身，屁股对着二人，但还怕不保险，见开2号机的老乡管大才正在出锅，立马跑过去帮忙，寻思：胖丫头你要想告我的状，没门，我决不认账。
大马换好丝锥后径直奔刘波而来，刘波头皮发怵，心想：坏事了，准是胖丫头告我状了，说我影响她工作了。却见大马将他拉到车间门口道：“刘波，你小子一向能说会道的，公司元旦文艺晚会有没有兴趣搞一个节目？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说搞不了，你也知道咱们A组就那么十来号人。”
刘波这才定下心来，拍着胸口道：“老大，你放心，包在小弟我身上了，想当年我和韩月的小品在学校晚会上可是压轴大戏次次拿第一啊！待会我去和韩月商量一下。”
大马道：“说好了，不许反悔，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内，你把表演节目报给我。好好干，老大我不会亏你！”
得到老大如此青睐，刘波又恢复了青春活力。他走上前看清了那个胖丫头厂牌知道了她叫刘惠，居然和自己同姓。并决定叫她大师姐，以来她看上去比自己岁数要大一点，二来比自己进公司要早得多，于是他甜甜地叫了声：“大师姐！”
那个女孩吓了一跳，得知是叫自己时羞红着脸腼腆地问：“你乱叫什么？谁是你大师姐？”
刘波笑着问：“怎么嫌我说你老了你不高兴？拿我下次干脆叫你小师妹好了。”
刘慧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刘波皮笑肉不笑的问：“我哪点惹你讨厌了？我可是人见人爱风流潇洒的笑帅哥，迷死人不偿命吆。”
刘惠气急败坏的骂道：“无赖，你再不走远点我叫大马了。”
“别，别这样，我走不成？”刘波好不容易做上了滚磨这把交椅，可不想就这样轻易丢了。他懒洋洋的靠在滚磨机上，望着公主陈水花忽远忽近的身影，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大有人在世间知音难觅之感。于是他闲暇没事并五音不全的哼着那首歌《回心转意》，直听得刘惠恨不得用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休息时，韩月跑了过来大声问：“波波，又没有兴趣与我再次强强联手来一段相声？”
刘波寻思：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忙应道：“没问题，在学校咱俩的节目可是倍受好评呀！”
韩月兴冲冲的道：“听林月英说：本次元旦晚会共设一等奖一名，奖金五百元，二等奖三个，各奖三百元，三等奖五个，奖金各一百，总共才十几各节目，你我奖金拿定了。”
刘波一皱眉道：“你小子再给我设计个滑稽一点的魔术，这样才能双保险。道具钱我出。”
韩月舅舅是个业内小有名气的魔术师，韩月耳闻目濡也学了几招。他胸有成竹的道：“
你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
（二）路遇劫匪
下了班以后，刘波吃完饭并邀韩月一起上街。已经华灯初放了，刘波一眼并瞧见前方百十米处有两人，并对韩月道：“我敢打报票，我认识她俩！是蔡元元和司马薇俩位大小姐。”
韩月视力大不如刘波，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不会吧？这么远凭背影你也认识？”
刘波得意地道：“不信你瞧瞧！”并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小薇我爱你！元元等等我！”
前面俩人果然站住了，赶上前一看还真是她俩。司马薇笑着问：“可爱小猪，你不怕公主吃醋吗？古龙大师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也许可以找到几个，但是不吃醋的一个也没有。’”
刘波闻言忙追问：“公主呢？她怎么今晚没和你们一起出门？”
蔡元元答道：“她呀，最近买了好几本心理学书和短信息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看，还装模作样的写啊抄啊的，不出门了。”
小薇补充道：“她呀，说是要闭关修炼，三个月不出厂门一步呢！”
韩月笑着说：“坏了，该不是练什么法轮功走火入魔了吧？还是在练什么九阴白骨爪之类的武功秘笈吆！”
刘波楞了一会，岔开话题问：“元旦文艺晚会你俩有什么节目不？”
元元道：“还没打算，再说我们又没那个本领。你有什么节目？”
刘波开玩笑道：“我决定唱一首歌，黄格选的《小薇》。”并洋腔怪调地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司马薇脸色一红，嗔道：“别唱了，再唱大灰狼要来了！”
韩月也嘲笑道：“别把人家小孩子给吓哭了！元元别听他胡说，其实，我们俩准备了一段相声。“
刘波有些得意而自豪的道：“不只一样，我俩还准备了一个魔术，至于内容，暂且保密。关于最终目标，冲一等奖那五百元而去。
元元道：“拿了五百元别忘了请我们客吆。”
司马薇道：“现在就该请我们吃水果，刘波以前每次查货时都说请我们的，客老没兑现。”
刘波大大方方的说：“没问题啦。就现在，你俩想吃什么水果，任选三种，每样五斤。待拿了一等奖，再请一次。”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刘波突然看见三岔路口站着一个女孩正在用手机打电话，边走边说，十分投入。却见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小青年从她身后缓缓驶过，坐在后座的那人一伸手将那女孩手机一把夺去，还未等那女孩反应过来，摩托车加大油门一溜烟飞快地驶走了。
刘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冲韩月一挥手道：“快追！”并一口气追出百十米，但早已不见俩名飞车劫匪身影。他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气。过了没多久只见韩月三人有说有笑走来，韩月笑着问：“波波，干嘛？追兔子呀？”
刘波气得直发昏，骂道：“笨蛋，没看见有人抢手机吗？”待他讲明原委，几人才恍然大悟，又回到原处，只见那个女孩泣不成声地哭诉着。说是手机花了一千八买的，用了还不到一个月呢。旁边围着几人，有的叹气，也有安慰女孩的，有一人建议打110报警，另一人反驳道：“管屁用，人早跑了，抓不到的，西埔一年抢那么多部手机，哪一次找回来了？“
司马薇感慨道：“这些飞车贼太可恶了，来无踪，去无影，专门欺负我们女孩子，元元去年也被抢了一部手机呢。“
韩月道：“难怪我上次来时经过广州火车站时，看见路边巡警手上都拿着大马棒，听说就是专门对付飞车贼的，遇到飞车贼给他一大棒子或将棒子往摩托车车轮里一插，飞车贼准得摔跟斗落马而被擒住。“
刘波终于回过气来，见那女孩哭成了泪人，大发牢骚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却发生如此这等害人听闻之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快走，快走，我心太软，最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了。“
这天晚上上班后，刘波心情郁闷，于是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回心转意》、《冲动的惩罚。等，是悲伤歌曲一首接着一首，他简直把车间当成个人演唱会了。好在滚磨机噪音大，远处的人即使看到他嘴唇动，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可近在咫尺的刘惠则不同了，她在攻丝时根本不能分心，刘波劈天盖地的噪声实在让她受不了，只好悄悄离开工位去找来大马。
大马听了一会儿也心烦意乱，忙走过去拍了一下浑然不知正唱得起劲的刘波，皮笑肉不笑的问：“刘波，干嘛呢？在念经啊？“
刘波吃了一惊，他急中生智撒谎道：“报告老大，我在练唱歌呢。你不是叫我准备个节目吗？“
大马有些惊诧的问：“听林月英说你和韩月说相声吗，怎么改唱歌了？“
刘波又圆谎道：“是说相声没错啊？可人家相声讲究说学逗唱，也要会唱歌才对吗？“
大马有些明白，他点头又问：“你工衣多大号码？我登记一下”。
刘波回答道：“我这身材，自然是大号了。”大马用笔抄下后又去问其他开滚磨机的人去了。刘波会过头冲刘惠扮了个鬼脸心想：臭丫头，想打我小报告？没门，幸亏大爷我足智多谋，又躲过一劫！并又旁若无人的唱了起来。
刘惠见他那副无赖嘴脸几乎要哭了，扒在工作台上珠泪欲垂。刘波一下子心软了，也不再吼叫了。休息时刘波走过去安慰道：“大师姐，别生气了，要知道，女人本是无泪的天使，为了男人才降落人间，为了男人女人放弃了整个天堂，所以男人就不该让女人流泪。”
刘波不说也罢，一说刘惠反道真的流泪了，她哽咽道：“滚开，谁让你管？”
刘波叹道：“大师姐，女人的眼泪太珍贵，掉到地上每一颗都是钻石，所以你不要轻易流泪。好了，算我白说了，我走了，BYE—BYE！”
刘波后来发现，只要自己一去逗她，刘惠十有八九会落下泪来，比爱哭的王丽丽还厉害，所以给她起了个绰号叫“爱哭的天使”
又到了十五号发工资的日子，由于上月完成的产量较多，刘波韩月等新员工也拿到了八九百，另外人事部把几人的伙食押金二百元也提前退给了几人，几人都窜着借钱也要买手机，最后除了马梅和李小红俩个女孩子都买了手机，互相之间联系也方便多了。
王美发个信息告诉刘波韩月，他已经由车间候补队员变成正式下挂人员了，就是将电镀过来的零件一挂挂摘下来放入干净桶里，即轻松又很闲。王丽丽则告诉他俩，她现在进步很大，看货再也不用返工了，很得QC和组长赏识，有机会她还想去应聘QC呢。
刘波回个短信问：“丽丽，最近哭过几次？我们车间有个女孩子也很爱哭，比你还会哭呢。”
丽丽回道：“我才没有呢？我很坚强，才来时有些想家，现在好了，再说我已经十八岁了，长大成人了呀！”
这天中午休息时，一大群人围着韩月听他侃大山，刘波挤进人群问道：“哥们，有萨达姆的最新消息吗？”
韩月一本正经地道：“据说前几天美国总统小布什接到份秘密报告：报告说萨达姆已经找到了。”刘波又迫不及待地问：“躲在什么地方？抓住没有？”
韩月又绘声绘色地道：“小布什立刻下命令道：‘警告他，不要放火烧油田！’萨达姆则断然回绝道：‘我非点不可，我非典！’最后萨达姆被送进了北京的小汤山医院。”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一个有关于“非典型肺炎”的笑话，一起大笑。邹小妹赞叹道：“韩月还真有点说相声的料。”
刘波自知上了当，纷纷不平地道：“我最恨美国小鬼子了！到处横行霸道，推行强权主义霸权主义，轰炸我国住南斯拉夫大使馆，撞落王伟的飞机。太猖狂了。我爷爷曾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打死过好几个美国鬼子呢！”
刘波已故的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曾为了掩护一个战友身负重伤光荣退伍。那个战友后来当了团长，转业后在省公路局下属一家公路工程公司当了领导。刘波老爸也是靠他提携才揽了许多活当上大包工头的。
韩月也义正言辞地道：“美国搞什么先发制人战术，四方树敌，非法入侵伊拉克，我看迟早和越南战场一样会陷入泥潭的。”
刘波意犹未平地说：“谁要给我一支枪，我非到伊拉克去给萨打姆当敢死队员去，专跟美国鬼子干！”
邹小妹笑着问：“标枪行不？”
刘波当场作出晕倒的样子，众人大笑。就在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了萨达姆被美军从地洞里抓住的消息，刘波气得几天没好脸色，觉也没睡好，还天天醉酒痛骂美国佬。
（三）元旦演出
转眼到了岁末，二次加工选送的六个节目经过筛选用了四个，其中就有刘波和韩月的相声和魔术。三十一号上午，公司彩排了一下节目，当天下午五点，除了留厂值班和不愿意去的一小部分人，共约六七百人分两批乘七辆大客车直奔市月亮湖水上歌舞城，用过自助餐后稍事休息，元旦晚会并拉开了大幕，先由香港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分别侃了一通去年的总结和来年的目标，并向全体员工致新年祝辞，台下掌声雷动。
后来由人事部韦经理宣布文艺表演正式开始，晚会并在一曲《走进新时代》中拉开了演出大幕。刘波韩月的相声《看牙病》是第三个出场的，俩人一胖一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出场并赢得一阵喝彩。相声主要内容是说一家牙科医院共有三十二位大夫，正好人口中也是三十二颗牙齿，于是分工明确，界限分明，一人管治一颗牙齿，恰巧一位病人来看牙疼，此人口里少了一颗牙。很难确定那颗病牙该那位大夫治疗，后来通过了民主表决投票才决定了这颗牙该哪位大夫治疗。总而言之是大大讽刺了当今社会上的一些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危害和丑陋。
两人一个包裹接一个抛，笑料不断，台下笑倒一大片。刘波分明看见坐在第一排中央的陈水花都笑出了泪花。
俩人在一阵掌声欢送下退了场，又回后台准备下一个节目去了。本部门还有两个另外节目，分别是陈飞红唱的一首最新网络流行歌曲《老鼠爱大米》和另一个班上几个女孩的舞蹈《春天来了》，并weight引起多少掌声。当报幕员宣布下一个节目今晚重头戏由刘波韩月表演的滑稽魔术《袋中遁人》即将亮相时，台下一阵尖叫。
只见二人身穿黑色西服系着花领带，穿尖头皮鞋，嘴上贴着一撇小胡子，戴着宽边礼帽，活脱脱两个卓别林。俩人上场时一边唱着《两只蝴蝶》中“亲爱的，你慢慢飞……”一边双手上下舞动模仿蝴蝶不伦不类，台下观众为之捧腹。
韩月玩了几个小魔术后取出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大布袋，仔细向台下观众展示了一下并无机关。刘波则故做笨手笨脚地钻入袋中，韩月取出一根约五米长的绳子将袋口扎紧，大声对台下说：“这位超级魔术大师宣称：他将在五分钟之内从袋中逃脱。请台下上来三位美丽的小姐帮忙好吗？”台下好多女孩跃跃欲试，韩月特意点了前排的三个女孩，其中自然有陈水花，她扭扭捏捏不大好意思，但元元怂恿道：“你不想看可爱小猪出洋相吗？”她才上了台。
三个女孩今天打扮地特别靓丽，在台上令人眼前一亮，台下还有人吹起了口哨。韩月介绍道：“现在是22：10分，再过五分钟就是22：15分一到，你们并用力拉绳子，他能成功从袋中逃出是他的本事，如果逃不掉算他倒霉！”
韩月用一块一人来高的布将刘波连布袋一起罩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韩月看了一下时间，大声宣布道：“时间到，开始倒计时：我数到一你们用力拉绳子！十、九……五、四、三、二、一，开始！”三个女孩紧紧的抓住绳头，生怕出了差错，听到韩月喊开始，并慢慢的拉起了绳子，突然间觉得绳子一松，差点跌倒，只见拉出了一只黑色空布袋。韩月满脸笑容的缓缓将布幕丢下，只见刘波光着一只脚走了出来并抱怨道：“你们拉的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还有一只鞋子在布袋里呢。”
韩月让几个女孩把布袋口扎的绳子解开，从中倒出了一只皮鞋，让刘波穿上。三个女孩则十分好奇的将布袋翻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什么机关，不由对二人的表演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台上带头鼓起了掌。
韩月和刘波收拾好地上的道具，向三个女孩道了谢并向台下一鞠躬，回后台去了，台下这才明白节目已经表演结束，顿时掌声不断，好多人站了起来，有人还直跺脚。
元旦晚会表演结束后，由人事部韦经理上台宣布了上年度公司最佳员工十名，各奖励五百元。文艺节目评选也揭晓了，尽管刘波韩月的相声魔术都很精彩，但只能二者取一，最后相声让二人夺得了当之无愧的一等奖，并赢得奖金五百元。
第二天就是2004年新年了，韩月刘波二人中午在小饭店请几个领班组长和QC吃了一顿，晚上则宴请了一起来珠海的几人，八人再次聚在了一起。酒足饭饱后几人意犹未足，有人提议去唱歌，于是几人并来到一家KTV包厢，刘波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他邀请陈水花没请动而郁闷，心情不畅，一曲《冲动的惩罚》唱着唱着尽哭了。韩月劝道：“波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刘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在这是他手机响了，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他立马仰天大笑，大有翻身农民质问黄世仁：“你也有今天啊？”之心态。
王丽丽掩面一笑问：“刘波大侠今天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该不是什么‘疯牛症’犯了吧？”
只有韩月知道，他也看了那条短信，是公主发的，她问：“可爱小猪，你能告诉我你是怎样从袋中成功逃出吗？”
其实很好解释。韩月他俩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布袋和两双相同的皮鞋，其中一个布袋里里装上一只皮鞋让刘波藏在怀里，好在刘波天生是个胖子，衣服又宽大，别人很难看得出来。待刘波进入袋中后，立刻将怀里布袋抽出来，韩月扎紧的实际上是里面的布袋，几个女孩一拉自然将刘波怀里的布袋给拉了出来。而刘波则飞快的脱下一只皮鞋丢在地上，好在有布幕遮挡别人看不到。所以才有了晚会上那种袋中遁人的神奇效果。
刘波毫不犹豫的回道：“无可奉告，对不起！本人正在与几个美女唱歌，请勿打扰。”并对韩月道：“哥们，还去给我来一箱啤酒，几样下酒菜。我要喝个痛快！”
几人一直玩到半夜十一点多才东倒西歪的回厂，一路上刘波几次坐在马路中间草坪上起不了身，看样子喝的太多了。由于年关将近，厂里辞工和回家探亲的人很多，车间人员几乎少了三分之一，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令几人稍感欣慰的是接到人事部通知：几人都过试用期转正式员工了，公司为几人还办理了各种保险，并且发了新工衣。要过年了招工也难，厂里还少一名保安，公司决定内招。刘波和张成都报了名。
当保安队长面试时，刘波将那份假保安证放在了桌子上，队长立刻笑了，他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张几乎一样的证件，也是深圳那家保安学校的。他笑道：“小老弟，凭你这两下子，出门闯江湖还嫩着点！你这一看就知是假的，我就是那家学校介绍过来的，你这花多少钱办的？“
刘波十分惊讶地问：“队长，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队长道：“你这的确很象，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我还有几个师兄弟在深圳上班，还经常保持联系，我知道校长没换人，因此，一来你这证件上校长名字不对，二来校长笔迹不对。我没冤枉你吧？“
这证件上校长名字是瞎编的，字是韩月签的，刘波点头赞叹道：“队长，我真算服了你，不愧为福尔摩斯也！“
队长又道：“那天我值班，虽然没去看你演出，但也听说了你的大名，恕我直言，你天性好动，耐不住性子，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而你的老乡张成，元旦那天他主动申请留下来看车间。据我观察和同他聊天，他为人心细尽职尽责，而且身体强健，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我已经属意他当保安，你没意见吧？“
听说看中了张成，刘波没话说了，他点头道：“张成是我铁杆哥们，你看中他我一百个没意见！“
于是张成穿上了威风凛凛的保安制服，常在去车间巡视时与刘波韩月聊上一会儿。
（四）过春节
2004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西埔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地摊上琳琅满目，什么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吃的好玩的全摆了出来。
厂里上班一直上到了腊月二十九早上。一起来珠海的八人也分成了几处。王妹兄妹去他哥那了。苏山和女朋友刘娜在苏敏处。而张成要留公司值班，马梅李小红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去老县城井岸镇去上通宵网吧去了，她们本来也邀请了刘波韩月二人，但是刘波因为听说他老爸今年又没回老家过年，而是在合肥陪那个小情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心情极度不佳，哪儿也不想去。一向讲义气又与刘波情同手足的韩月怕他一时冲动，又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事，所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在厂里吃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后，两人在食堂看了一会儿电视，离春节联欢晚会还早，尽放些贺岁的广告，外面鞭炮声又吵的狠，刘波提议到楼顶坐坐。厂里早已十室九空，宿舍管理员老李也不知躲哪里去了，也没人管，刘波韩月这才出入无人之地般个拎着些啤酒干粮烟花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了厂宿舍楼六楼顶上。只见四面八方焰火不断，西埔街上也成了不夜城。刘波叹气道：“我想家了。”
韩月关切地问：“你打电话回家了吗？”
刘波伤感的道：“不能打！一打我眼泪就止不住了。我怕我妈听见我哭会很担心。我问过我姐，我死鬼老爸又没回家过年。”韩月沉默半响，才开口道：“往年这时节，家里该接祖了，一大家人团团圆圆围着桌子吃年夜饭，是多么热闹啊！”
刘波也感慨道：“吃过年夜饭，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打打麻将烤着火，多有趣呀！正月里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走走亲戚拜拜年。如今身在异乡是多么没意思呀！”
韩月道：“在外面过年你我还是头一次吧？太冷清凄惨了！今夜一过，你我又增加一岁了。”
刘波道：“我想放烟火。”他今天特意买了二十根五十响的魔术弹。于是他抽出一根用烟屁股点上，射向天空，五颜六色。韩月也不甘示弱，也点燃了一根，烟火在空中交织，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两人说着笑着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终于在一阵疯狂后烟火灭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已陷入了沉寂当中。良久，刘波才深有感触地道：“韩月，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你没有去陪邹小妹她们，太令我感动了！”
韩月答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足矣。谁叫你我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刘波问：“人为什么小时候总是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后会有这么多烦恼？面对家庭爱情，面对就业失业，工作不顺心，爱情更头疼，真叫我无法承受，有时，我都想到了去死！”韩月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我们国家社会福利制度还不完善造成的，西方国家工人工资的很大一部分都要交税，用于社会福利。他们因而失业有救济金，老了有养老金，看病上学等好多都是免费的，而我们国家目前做不到这一点，我们这些人一失业什么收入都没有了，不去工作就会饿死，所以对工作不敢挑剔，再苦再累你都要去做。听说西方国家好多人愿意失业，因为他们的失业救济金完全可以维持生活。我们国家也在向国际接轨，迟早会走这一步的。”
刘波叹道：“如今社会姓资姓社谁弄得明白？快点喝，我的快完了，你还有那么多！“
韩月连灌了几大口问：“还记得上中学时你我最爱唱的那首歌郑智化的《水手》吗？一起唱！”于是两人一齐狂吼起了那首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尽管冬夜的风有些凉，两人却在寒风中干坐了好久，也唱到了声尽力竭为止。
由于过年放了七天长假，刘波韩月几人把珠海市内可圈可点的著名景点全跑了一遍。珠海市内有山有海有岛屿，到处可见参天大树，冬季洋紫荆更是开满了一树的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拱北口岸与澳门仅一关之隔，更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刘波出手大方，短短几天功夫一个月工资没了。刘波还要请几人坐船上岛屿上玩，韩月有些过意不去，执意不去，提议几人到伟创力厂区后面山上玩，兴许山那边就是大海。于是二人邀上马梅李小红。
四人沿着山间鸟道向山顶进发，在从林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快到山顶时，刘波发现一个山洞，大叫一声：“我发现宝藏了！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带头冲入洞里。山洞仅一人来高两人并肩宽，大约十来米长直通山那边，可以看见山那边的亮光。洞里地下埋放着一根粗铁水管，洞看样子是过去为了引水而开凿的。几人出了山洞来到了山那边，是另一个世界，让人遗憾的是山那边还是一座更大的山，两山之间夹着一条小溪，小溪两畔怪石嶙峋，草木峥嵘，景色优美宜人，向是个世外桃源。
刘波以山洞为背景叫韩月拍照留念，自嘲乃山顶洞人也。几人沿荒废已久的山间小道盘旋下到谷底，一路上泉水叮叮咚咚，景色幽雅让人心旷神怡，几人少不了要拍照留念。小溪边长满了一种拖着长长袋子的怪草，正开着粉红色穗状小花。
韩月见多识广，一本正色告诉众人；此乃猪笼草也，是一种食肉植物，一旦小虫子误入这长长袋中，并再也爬不出来，化为粘液被猪笼草笑话吸收。
刘波大惑不解：植物也能吃虫子？忙撕开数个袋子研究个半天。韩月又告诉几人，全世界食虫植物有好几百种呢！听说有种食虫植物甚至能吃人呢！食肉植物一般都生活在比较贫瘠的地方，因为缺少营养才进化出了食虫的本性，也因此演化出了不同的食虫器官。
刘波立刻摘了一大把猪笼草，说是要带回去让元元小薇看个稀奇。韩月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取笑道：“波波，元元她们看了以后准会有人要问：‘可爱小猪钻入这样的袋中也能逃出来吗？”
刘波听出弦外之音，一生气全扔了。反正时间还早，加上几人也带足了干粮和水，刘波建议几人沿着小溪向下走看究竟会到哪里。地势越来越平坦，小溪也越来越宽，渐渐变成了一条小河，在一个小河潭里还聚集了数十条小鱼，水极清澈见底，刘波动了心，非要下去洗个冷水澡，顺便抓几条小鱼回去养。韩月打短道：“马梅她们女孩子在，不太方便吧？”
尽管珠海这时节气温在十几度，下水并不会太冷，刘波想想还是忍住了，道：“也罢，下次你我单独有空再来洗冷水澡吧！”
刘波一向言出必践，韩月忙推辞不干，刘波十分扫兴。沿小河走不多远，竟然来到了西埔自来水厂，几人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洗埔街上，真是条条大路通北京。尽管跑了大半天，累出一身臭汗。但韩月刘波内心却觉得这是过年放假以来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五）奇特的厕所文化
七天一晃而过，厂里又开工了，正好是元月底，公司决定下月初不转班了，刘波他们则提前转了夜班。按惯例，厂里一人发了一个开门红包，刘波兴冲冲地打开一看，只有五元钱，一问皆是如此。车间议论纷纷，有人说伟创力开门红包发了五十，也有人传言某某公司给一百的。刘波心中那个气别提了，心想：我每年给我姐小孩子包红包不是五十就一百呢！怒发冲冠之下将那五元钱当着众人面撕了个粉碎，美名其曰要与资本主义划清界限，博得大家一阵叫好。
韩月休息时上了趟厕所，回来时悄悄地问刘波道：“波波，厕所里的那首诗是不是你的大作？“
公司的洗手间墙上常常可以看见一些无名诗人的涂鸦之作，除了一些低级下流和骂人的话，不乏一些幽默搞笑的，例如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找对象千万别在本单位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也不好。
刘波丈二和尚模不到头脑，连声追问：“你说什么？俺不懂！“韩月神秘兮兮地道：”你去厕所一看并知。“刘波一脸狐疑的进了厕所一看，只见墙上多了一副新作，上云：
资本主义就是坏。开门红包发五块。
不如全部捐出来，给咱老板买棺材。
刘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出是谁写得，但有一条确信无疑是本部门员工所为，而且就在本班上。他大摇大摆出了洗手间找到韩月辩白道：“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很佩服那小子，的确是个大英雄大人物，也太有才了，太令我感动了！”
韩月点头道：“马克斯在《资本论》一书中说：‘资本家想方设法提高机械生产速度，增加工人劳动强度，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工人则千方百计消极怠工，阻碍生产。难怪我厂厕所文化会如此精湛！”
刘波附和道：“可不，我逛大街还经常看到我厂零件躺在街心睡大觉呢！老板对工人越苛刻刻薄，工人们怨气无处可发，就会故意搞破坏。什么不关灯不关水龙头啊的。”
韩月道：“有形资产的浪费还可以看到，但无形资产的浪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公司声誉上的浪费……”两人意犹未尽，已经打起了上班铃声。
厕所里的那首诗可能被领班或组长发现擦掉了，刘波下半夜上厕所再也没有看到了。但那首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中。
正月十五是元宵佳节，吃晚饭时刘波看见食堂里多了一大群学生模样的人，大约有六七十人，其中女孩子占了七八成。听说是湖南长沙市一所中专职业学校推荐过来的。
做完操后开例行班会，只见组长林月英领着三四十个女孩子夹杂着几个小男生走了过来，并上台上发言道：“最近公司订单很多，所以又招了许多新员工。新员工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已经是一名工人而不再是学生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工厂有工厂的制度。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一下老员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大集体了。”
领班陈飞红简单的说了些生产任务后吩咐道：“老员工进去接班。新来的员工留下来，由林姐给她们开个会，介绍一下公司安全生产的一些规章制度及本部门的一些基本情况。”
韩月刘波懒洋洋地走在最后，被林月英给叫住了。她来公司好几年也不知培训了多少新员工，可能有些烦了，想换个方式。她指着刘韩二人道：“这两位师傅也是新员工，进厂也才三个月。但是都很能干。特别是这位刘波师傅，以前才进厂老是返工，可后来进步很大，不光不返工了。还当上了一位滚磨师傅。他两个在公司元旦文艺晚会上精彩的表演还为本部门拿到了唯一的一等奖呢！你们新员工有机会要多向这两位师傅多学习学习！”
新员工羡慕地看着两人，不知是谁还带头鼓起了掌，弄的两人很不自在。
上班后刘波又开起了8号滚磨机，正闲的无聊时，却见那些新员工不断的手持新零件过来向他请教。在休息时更是有十多个女孩子一起围过来看他的滚磨机，不住的提问，简直成了刘波的个人记者招待会了。连一向对刘波爱搭不搭的大师姐刘惠的眼光也似乎变得柔和多了，弄的刘波受宠若惊。
整个上半夜刘波的知名度比港台四大天王还高，比组长林月英还吃香。到后来他干脆让老乡管大才照看一下机器，专门去辅导新员工去了，让其他开滚磨机的十分眼红。
吃过夜餐后刘波韩月去找王美吹捧了一气，直到打上班铃后才回到车间。刘波正在回味上半夜众星拱月的感觉，却见领班陈飞红走了过来将他叫到车间外面问道：“刘波，你上半夜都对新员工说了些什么？“
刘波见陈飞红脸上如同笼罩着一层青霜，十分不快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知道不妙，忙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教她们认识新零件，怎样刷空锉毛刺呀！没说什么别的呀！怎么了，老大？”
陈飞红叹口气道：“那些新员工上了半夜班后，纷纷叫苦叫累。集体罢工不做了，我还不知天亮后怎样向韦经理交待呢！”
刘波一下子傻了眼，再三辩白道：“老大，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可没在她们面前煽风点火做反革命宣传啊！好不容易来了些漂亮美眉做我的小师妹，我才舍不得她们走啊！”
陈飞红私下对刘波也不坏，他点点头道：“好好做，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去上班吧！”并走开了。
刘波惊出一头冷汗，人也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自我解嘲道：“天妒英才红颜薄命也！你们这些小妹妹们，干嘛一声不吭全溜了呢？还险些害得我深受不白之冤，我可比窦娥还冤啊！”
后来据闻这些学生对学校把她们安排在这家厂上班极度不满，纷纷要找媒体投诉，学校老师只好四下活动把她们赛到了白蕉镇那边一家工厂去了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好在厂里又陆陆续续招了许多女孩子，使刘波又当上了大师兄，可他再也不敢和这些小师妹们靠得太近了。、
（六）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转眼到了2月14号西方情人节了，这天早上下班后，刘波邀韩月一起上街，二人边走边谈，刘波问：“哥们，今天有没有打算给邹小妹送一把玫瑰？”
韩月一脸沮丧地说：“我和她早没戏了。“
刘波忙追问道：“怎么你小子移情别恋了？”韩月叹气道：“我昨晚试探着问要不要送花给她，她却如吓破胆的兔子，连连摆手，也不说为什么。还告诉我她已经辞工了，她一个同学在红旗镇那边一家公司上班，要她过去。”
刘波挠头问道：“那和送花又有什么关联？女孩子真是搞不懂！”
韩月又补充道：“后来我去问赵春花，说她早已订亲了，男朋友是她们村村长的儿子，在家门口跑运输，家里财大气粗，怪有钱的有势力的。”
刘波愤愤不平的道：“十个开车的九个嫖，一个赌，没一个好人。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要不要我去帮你劝说邹小妹退亲？”
韩月牵强的一笑故做潇洒道：“强扭的瓜儿不甜，正如缘分不可强求。好在我在感情上并未陷的太深。她送了张照片给我做纪念，并预祝我早日找到梦中情人。我想就这样算了吧，就当是普通朋友一场吧。对了，你今天会不会给公主买花，不好意思送我我就帮你好了！”
刘波哭笑着问道：“送又如何？不送又如何？我凭直觉，我和她之间，绝对不可能有好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我决定就这样冷酷到底，彻底放弃！”
韩月劝说道：“波波，其实你和公主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谁也不愿向对方先低头。你又何苦要自己欺骗自己呢？”
刘波寻思：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她万一不收下我送的鲜花多没面子呀？以后叫我在车间里怎么抬的起头？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宣布道：“我和她有缘无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向她低头送花！”
韩月疑惑不解地道：“还有一个好办法：你可以送一束花给元元或小薇试探一下她什么反应呀！也正好可以气气她呀！”
刘波叹道：“元元早名花有主了，她男朋友是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保安，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挨揍！至于小薇我听说咱们车间另一个QC张进在追她。张进是咱哥们，我是从来不和朋友抢女孩子的，当然和我抢女孩子的也绝对不是我朋友！”
韩月开玩笑道：“谁不知道你小子很讲义气？一向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然为了女孩子也可以插朋友两刀的！”
刘波好不生气地问：“我有那么卑鄙，重色轻友吗？”
两人在食堂吃晚饭时碰到了王美，王美告诉他俩：“苏山那小子今天买了十一朵玫瑰花要送给刘娜呢！这小子还说等发了工资和刘娜在西埔街上租房子住呢！”
刘波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他讽刺道：“这不是非法同居吗？”
王美不以为然道：“如今两口子没结婚住在一起不太正常了吗？你小子也太少见多怪了！我他妈这个情人节也真可怜，打电话问了八个女孩子，五个回答有人送花，三个不要我送，真他妈丢人！”
韩月早听人说过，王美着小子在电镀车间如同猪八戒进了女儿国---看花了眼，对女孩子们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女孩子们私底下都叫他花心大萝卜，男孩子给他起了个绰号“鸭子”。他朝三暮四，一个女孩子也没泡上。于是韩月劝说道：“老表，要专情一点，太花心了哪成？”
王美很不乐意地反驳道：“此乃博爱，不叫花心！”
刘波一旁嘲笑道：“一个两个女朋友是废物，三个四个女朋友是人物，五个六个女朋友是动物。兄弟，你到那个层次级别了？”
王美恨恨不平地道：“我他妈就不相信凭我这风度翩翩巧舌如簧就泡不到妞！”
上班后不久，刘波看见司马薇走了过来，笑着问：“小薇，今天咱们张哥送‘ROSE’给你没有？”小薇脸色微微一红还未开口，刘波又侃侃而谈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浪漫？明知她不爱你你还送她玫瑰；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浪费？明知她爱你你还送她玫瑰！”
小薇一笑道：“我们三个女孩子今天都收到了玫瑰花，你今天有没有送花给哪个美女？”
刘波一怔，但他反应极快，忙追问道：“你是说公主也有人送花了？我可没买花送她吆！”
小薇道：“我又没说是你送的，听说是伟创力公司的一个男孩子，好像姓王，长得挺帅的。”刘波一下子傻了，强颜欢笑道：“野蛮女友也有人要啊？象我绝对不会送花给她的！”
小薇似乎察觉到他有些失落，安慰道：“可爱小猪，你可千万别拿面条上吊啊？”
刘波哈哈怪笑道：“小薇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喜欢她。”话虽如此，刘波心里却在刘泪，小薇走后，刘波万念成灰，垂头丧气的靠在滚磨机上如泣如诉的唱起了歌，什么羽泉的《冷酷到底》，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张宇的《曲终人散》。清到深处，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大师姐刘惠也察觉道他的伤感，连叫了几声道：“喂，刘波，你今天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可刘波太专注了，并未听到。
刘惠只好上前扯了一下他衣角，刘波这才如梦初醒，全无斗志和过去的嚣张，并自我检讨道：“对不起，大师姐，我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唱歌又影响了你工作？下不为例。”
刘惠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会事？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也会流泪？”
刘波给人的印象一向都很乐观，很少会见他闷闷不乐，刘波心灰意冷的道：“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与心死。”他一定神，眼珠一转，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忙连珠炮似的发问道：“大师姐，你有男朋友吗？今天有没有人给你送花？你想不想有人给你送花？”
刘惠羞红着脸道：“象我这样胖，又长得这么难看，怎会有人送花给我呢？”
刘波试探着问：“大师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明天买一束花送给你。你替我收下。不过不是真的，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刘惠连连摇头又摆手，死活不依。刘波苦苦哀求半天，就差下跪了。他郑重的道：“大师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忙好吗？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给你下跪了好吗？”
刘惠仍不愿松口回绝道：“这也太难为情了呀！你说啥我也不可能帮你的。”
刘波软硬兼施道：“大师姐，只要你肯帮我这次忙，下次你叫我向东我决不到西，叫我打狗我决不撵鸡。等会下班我请你吃水果。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这样天天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稳！”
刘惠有些架不住了，叹道：“真拿你这小无赖没办法！我首先声明，就这一回，决无第二次！”
刘波连连点头对天发誓，尽管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刘惠，心里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昏昏浩浩中度过了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韩月也同样心神不宁，一整夜没有主动过来找刘波聊天了，二人真可谓古书《论语》中形容孔子老先生之“累累若丧家之犬也”！
下了班后二人又碰头了，刘波问道：“哥们，怎么一夜没见你过来找我吹牛皮？在想什么心思呢？”
韩月道：“哪里？我只不过触景生情，在构思一篇抒情散文，我念给你听好了。”散文名叫《春天来了的思念》，刘波特别欣赏中间这几句你：
多么可爱的一个季节啊？叫我怎能不又想起你？
你的笑容可否似这春风一般温馨？你的秀发可否似这垂柳一般飘逸？
你的风筝可否又在空中眺望，我在远方的身影？你的白鸽可否又将起飞，捎给我你一份令人心醉的少女情怀？
我站在春风中，看着蒲公英开了又落了，思念的种子结了又散了。这一份真真情切切意却无法传递到你的心房。
刘波立马建议韩月投稿，韩月心念一动，并把此文寄给了南边一本深受打工者喜爱的杂志《嘉应文学》去了。
当天晚上，刘波吃完晚饭，手捧着一大把艳丽诱人的玫瑰花神气十足的站在车间门口操场上，好多女孩子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揣测谁是他的灰姑娘。
有人笑着发话问：“小胖子，今天是2月15了，你送花送迟了吧？”
刘波一本正色道：“听过一个故事吗？一个男孩子情人节那天手持一束鲜花送给心上人，一不小心敲错了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男孩子尴尬的连忙认错道‘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可老太婆却微笑着说：‘孩子，你没敲错门，只不过迟来了四十年！’人家那才叫真正的迟呢！”
刘波看见负责本部门的几个QC都在时，并大摇大摆的从她们身边经过，在她们目光注视下，将鲜花送给了羞答答的刘惠。刘惠脸臊得通红，她如同接过了烫手的烤红薯，要不是和刘波之间有君子协定，她早把花给扔九霄云外去了。
刘波蓦然回首，看了一眼陈水花毫无表情的脸，心中升起了一股怅意。一想到这是假的，如同一场戏，恰似荷叶上的露珠，咋看象是珍珠般绚丽多彩，一旦日出就会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心里无比的伤心和惆怅。
整个晚上，刘波心神不定。向近在咫尺又象是远在天边的QC检测台望去，看着陈水花忙碌的身影，刘波再次流泪了。到了零件要出锅前，刘波手捧着五片零件去找QC检测一下可否出锅。尽管公主看见他并转过了身子，刘波却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蔡元元一边在他出锅记录本上签字，一边笑着道：“你今天怪浪漫的吗？把鲜花都送进了车间，想不到你的白雪公主会是她呀！哪天请我们吃喜糖？”
刘波笑着大声说：“如今又没有老法海，怕什么？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元元，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就是从前有只癞蛤蟆没有女朋友，有人好心替它介绍了一位青蛙小姐，相亲归来，有人问它印象如何，青蛙十分扫兴地道：；‘别提了，太难看了，身上连一个包都没有！太差劲了！’”
刘波话音刚落，元元已经笑出声来，并问道：“可爱小猪，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刘波叹道：“可不，我有四大愿望，第一愿望就是天鹅在我怀中抱；二是参加奥运三级跳；三是申请蛤蟆当国宝；最后希望庄稼地里没蛇跑。”
元元笑道：“哪天吃上天鹅肉了，别忘了请我们呀！和你在一起总让人忍不住要笑。”她看了一眼装做无动于衷的公主道：“哪象有些女孩子多愁善感，一个上半夜哭了几回了，还一句话都不说，把我给闷坏了。”
公主立刻狠狠踹了元元一脚，二人争吵了起来。刘波十分识趣的走开了。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刘波一有闲暇就去找刘惠聊天，他要创造出一种与她之间耳鬓厮磨的假相。骗过了很多人的眼睛，都以为他俩在谈恋爱，只有韩月知道刘波是言不由衷，身在曹营心在汉。
（完）
《一》爱哭的大师姐
十二月一日清晨，天气晴朗，海风轻拂，稍又些寒意了，但是天空少有浮云，令人心旷神怡。
刘波早早来到车间门口操场上，看样子它昨夜一夜未睡好，它感慨万千地说：“我们地日子正如《西游记》主题歌中所唱那样：‘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韩月笑道：“看来爱情能让一个人变成诗人、哲学家或者还有疯子什么的。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刘啵叹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那个死丫头太坏了，害得我老人家一夜未睡着。好在开滚磨机打瞌睡也不大要紧，困了往机器上一靠瞌睡全无。”
韩月道：“今天天气不错，人心情也好了很多，我预感到今天会又好事情。”
韩月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结果在开例行班会上只听领班陈飞红开口并道：“今天我告诉大家几个好消息：一来我们公司本年度制定的计划中产量已经完成了95%，剩下的5%在本月完成应该问题不大，为此公司领导一致决定，本月不加班了，对在本公司工作满一年家在外地的可以适当安排一个月的无薪休假，以方便员工回家探亲。”
只听台下人群一阵欢呼，刘波甚至喊出了不加班万岁的口号。陈飞红举起双手摆动道：“肃静，肃静，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另外公司还决定安排发放明年的新工衣，一人两套，原则上是以旧换新，分大中小三种规格。还无工衣的新员工及又旧工衣的老员工由歌组组长统计一下人数和码数，于近日交给我。”
人群又是一阵喧哗，陈飞红再次示意众人安静后又宣布道：“另外，公司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艺晚会将安排在市月亮湖水上歌舞城举行。公司领导的意思是每个部门报上去的节目不少于三个。本人认为我们班上三个组每个组报上去的节目不得少于一个，好了，散会去接班。”
刘波一扫心中的阴霾，道了车间开启了8号滚磨机后。他发现在他机器后面不远处放着的好几台一直没用过的机器也尽然开了起来，坐着好几个女孩子正在忙，大马正叮嘱什么。刘波也听说过那是从日本进口的攻丝机，是专门给零件攻丝好上螺钉的。今天终于可以看看它们是怎样工作的了。而且从A组名单中看出还有好几个女孩子，但是刘波并不认识，今天也会一睹她们庐山真面目了，更何况他开的8号机离几个女孩子最近，刘波不由心中窃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今天有事做了不怕打瞌睡了。
刘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胖女孩，那个胖女孩一直心无旁婺的忙着，因为攻丝时根本不能分心，一不留神很容易将丝锥攻断，听说丝锥是进口的，一只要值好几十元。
胖女孩猛一抬头，见一双牛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动，吓了一跳。不由有些心慌，脸上发热，慌张之下一下子就把丝锥攻断了，女孩楞了片刻，离开工位去找大马来换丝锥。
刘波见大马和那个女孩一前一后赶来，忙转个身，屁股对着二人，但还怕不保险，见开2号机的老乡管大才正在出锅，立马跑过去帮忙，寻思：胖丫头你要想告我的状，没门，我决不认账。
大马换好丝锥后径直奔刘波而来，刘波头皮发怵，心想：坏事了，准是胖丫头告我状了，说我影响她工作了。却见大马将他拉到车间门口道：“刘波，你小子一向能说会道的，公司元旦文艺晚会有没有兴趣搞一个节目？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说搞不了，你也知道咱们A组就那么十来号人。”
刘波这才定下心来，拍着胸口道：“老大，你放心，包在小弟我身上了，想当年我和韩月的小品在学校晚会上可是压轴大戏次次拿第一啊！待会我去和韩月商量一下。”
大马道：“说好了，不许反悔，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内，你把表演节目报给我。好好干，老大我不会亏你！”
得到老大如此青睐，刘波又恢复了青春活力。他走上前看清了那个胖丫头厂牌知道了她叫刘惠，居然和自己同姓。并决定叫她大师姐，以来她看上去比自己岁数要大一点，二来比自己进公司要早得多，于是他甜甜地叫了声：“大师姐！”
那个女孩吓了一跳，得知是叫自己时羞红着脸腼腆地问：“你乱叫什么？谁是你大师姐？”
刘波笑着问：“怎么嫌我说你老了你不高兴？拿我下次干脆叫你小师妹好了。”
刘慧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刘波皮笑肉不笑的问：“我哪点惹你讨厌了？我可是人见人爱风流潇洒的笑帅哥，迷死人不偿命吆。”
刘惠气急败坏的骂道：“无赖，你再不走远点我叫大马了。”
“别，别这样，我走不成？”刘波好不容易做上了滚磨这把交椅，可不想就这样轻易丢了。他懒洋洋的靠在滚磨机上，望着公主陈水花忽远忽近的身影，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大有人在世间知音难觅之感。于是他闲暇没事并五音不全的哼着那首歌《回心转意》，直听得刘惠恨不得用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休息时，韩月跑了过来大声问：“波波，又没有兴趣与我再次强强联手来一段相声？”
刘波寻思：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忙应道：“没问题，在学校咱俩的节目可是倍受好评呀！”
韩月兴冲冲的道：“听林月英说：本次元旦晚会共设一等奖一名，奖金五百元，二等奖三个，各奖三百元，三等奖五个，奖金各一百，总共才十几各节目，你我奖金拿定了。”
刘波一皱眉道：“你小子再给我设计个滑稽一点的魔术，这样才能双保险。道具钱我出。”
韩月舅舅是个业内小有名气的魔术师，韩月耳闻目濡也学了几招。他胸有成竹的道：“
你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
（二）路遇劫匪
下了班以后，刘波吃完饭并邀韩月一起上街。已经华灯初放了，刘波一眼并瞧见前方百十米处有两人，并对韩月道：“我敢打报票，我认识她俩！是蔡元元和司马薇俩位大小姐。”
韩月视力大不如刘波，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不会吧？这么远凭背影你也认识？”
刘波得意地道：“不信你瞧瞧！”并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小薇我爱你！元元等等我！”
前面俩人果然站住了，赶上前一看还真是她俩。司马薇笑着问：“可爱小猪，你不怕公主吃醋吗？古龙大师说过一句话：‘这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也许可以找到几个，但是不吃醋的一个也没有。’”
刘波闻言忙追问：“公主呢？她怎么今晚没和你们一起出门？”
蔡元元答道：“她呀，最近买了好几本心理学书和短信息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看，还装模作样的写啊抄啊的，不出门了。”
小薇补充道：“她呀，说是要闭关修炼，三个月不出厂门一步呢！”
韩月笑着说：“坏了，该不是练什么法轮功走火入魔了吧？还是在练什么九阴白骨爪之类的武功秘笈吆！”
刘波楞了一会，岔开话题问：“元旦文艺晚会你俩有什么节目不？”
元元道：“还没打算，再说我们又没那个本领。你有什么节目？”
刘波开玩笑道：“我决定唱一首歌，黄格选的《小薇》。”并洋腔怪调地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薇……”
司马薇脸色一红，嗔道：“别唱了，再唱大灰狼要来了！”
韩月也嘲笑道：“别把人家小孩子给吓哭了！元元别听他胡说，其实，我们俩准备了一段相声。“
刘波有些得意而自豪的道：“不只一样，我俩还准备了一个魔术，至于内容，暂且保密。关于最终目标，冲一等奖那五百元而去。
元元道：“拿了五百元别忘了请我们客吆。”
司马薇道：“现在就该请我们吃水果，刘波以前每次查货时都说请我们的，客老没兑现。”
刘波大大方方的说：“没问题啦。就现在，你俩想吃什么水果，任选三种，每样五斤。待拿了一等奖，再请一次。”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刘波突然看见三岔路口站着一个女孩正在用手机打电话，边走边说，十分投入。却见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小青年从她身后缓缓驶过，坐在后座的那人一伸手将那女孩手机一把夺去，还未等那女孩反应过来，摩托车加大油门一溜烟飞快地驶走了。
刘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冲韩月一挥手道：“快追！”并一口气追出百十米，但早已不见俩名飞车劫匪身影。他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气。过了没多久只见韩月三人有说有笑走来，韩月笑着问：“波波，干嘛？追兔子呀？”
刘波气得直发昏，骂道：“笨蛋，没看见有人抢手机吗？”待他讲明原委，几人才恍然大悟，又回到原处，只见那个女孩泣不成声地哭诉着。说是手机花了一千八买的，用了还不到一个月呢。旁边围着几人，有的叹气，也有安慰女孩的，有一人建议打110报警，另一人反驳道：“管屁用，人早跑了，抓不到的，西埔一年抢那么多部手机，哪一次找回来了？“
司马薇感慨道：“这些飞车贼太可恶了，来无踪，去无影，专门欺负我们女孩子，元元去年也被抢了一部手机呢。“
韩月道：“难怪我上次来时经过广州火车站时，看见路边巡警手上都拿着大马棒，听说就是专门对付飞车贼的，遇到飞车贼给他一大棒子或将棒子往摩托车车轮里一插，飞车贼准得摔跟斗落马而被擒住。“
刘波终于回过气来，见那女孩哭成了泪人，大发牢骚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却发生如此这等害人听闻之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快走，快走，我心太软，最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了。“
这天晚上上班后，刘波心情郁闷，于是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回心转意》、《冲动的惩罚。等，是悲伤歌曲一首接着一首，他简直把车间当成个人演唱会了。好在滚磨机噪音大，远处的人即使看到他嘴唇动，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可近在咫尺的刘惠则不同了，她在攻丝时根本不能分心，刘波劈天盖地的噪声实在让她受不了，只好悄悄离开工位去找来大马。
大马听了一会儿也心烦意乱，忙走过去拍了一下浑然不知正唱得起劲的刘波，皮笑肉不笑的问：“刘波，干嘛呢？在念经啊？“
刘波吃了一惊，他急中生智撒谎道：“报告老大，我在练唱歌呢。你不是叫我准备个节目吗？“
大马有些惊诧的问：“听林月英说你和韩月说相声吗，怎么改唱歌了？“
刘波又圆谎道：“是说相声没错啊？可人家相声讲究说学逗唱，也要会唱歌才对吗？“
大马有些明白，他点头又问：“你工衣多大号码？我登记一下”。
刘波回答道：“我这身材，自然是大号了。”大马用笔抄下后又去问其他开滚磨机的人去了。刘波会过头冲刘惠扮了个鬼脸心想：臭丫头，想打我小报告？没门，幸亏大爷我足智多谋，又躲过一劫！并又旁若无人的唱了起来。
刘惠见他那副无赖嘴脸几乎要哭了，扒在工作台上珠泪欲垂。刘波一下子心软了，也不再吼叫了。休息时刘波走过去安慰道：“大师姐，别生气了，要知道，女人本是无泪的天使，为了男人才降落人间，为了男人女人放弃了整个天堂，所以男人就不该让女人流泪。”
刘波不说也罢，一说刘惠反道真的流泪了，她哽咽道：“滚开，谁让你管？”
刘波叹道：“大师姐，女人的眼泪太珍贵，掉到地上每一颗都是钻石，所以你不要轻易流泪。好了，算我白说了，我走了，BYE—BYE！”
刘波后来发现，只要自己一去逗她，刘惠十有八九会落下泪来，比爱哭的王丽丽还厉害，所以给她起了个绰号叫“爱哭的天使”
又到了十五号发工资的日子，由于上月完成的产量较多，刘波韩月等新员工也拿到了八九百，另外人事部把几人的伙食押金二百元也提前退给了几人，几人都窜着借钱也要买手机，最后除了马梅和李小红俩个女孩子都买了手机，互相之间联系也方便多了。
王美发个信息告诉刘波韩月，他已经由车间候补队员变成正式下挂人员了，就是将电镀过来的零件一挂挂摘下来放入干净桶里，即轻松又很闲。王丽丽则告诉他俩，她现在进步很大，看货再也不用返工了，很得QC和组长赏识，有机会她还想去应聘QC呢。
刘波回个短信问：“丽丽，最近哭过几次？我们车间有个女孩子也很爱哭，比你还会哭呢。”
丽丽回道：“我才没有呢？我很坚强，才来时有些想家，现在好了，再说我已经十八岁了，长大成人了呀！”
这天中午休息时，一大群人围着韩月听他侃大山，刘波挤进人群问道：“哥们，有萨达姆的最新消息吗？”
韩月一本正经地道：“据说前几天美国总统小布什接到份秘密报告：报告说萨达姆已经找到了。”刘波又迫不及待地问：“躲在什么地方？抓住没有？”
韩月又绘声绘色地道：“小布什立刻下命令道：‘警告他，不要放火烧油田！’萨达姆则断然回绝道：‘我非点不可，我非典！’最后萨达姆被送进了北京的小汤山医院。”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一个有关于“非典型肺炎”的笑话，一起大笑。邹小妹赞叹道：“韩月还真有点说相声的料。”
刘波自知上了当，纷纷不平地道：“我最恨美国小鬼子了！到处横行霸道，推行强权主义霸权主义，轰炸我国住南斯拉夫大使馆，撞落王伟的飞机。太猖狂了。我爷爷曾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打死过好几个美国鬼子呢！”
刘波已故的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曾为了掩护一个战友身负重伤光荣退伍。那个战友后来当了团长，转业后在省公路局下属一家公路工程公司当了领导。刘波老爸也是靠他提携才揽了许多活当上大包工头的。
韩月也义正言辞地道：“美国搞什么先发制人战术，四方树敌，非法入侵伊拉克，我看迟早和越南战场一样会陷入泥潭的。”
刘波意犹未平地说：“谁要给我一支枪，我非到伊拉克去给萨打姆当敢死队员去，专跟美国鬼子干！”
邹小妹笑着问：“标枪行不？”
刘波当场作出晕倒的样子，众人大笑。就在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了萨达姆被美军从地洞里抓住的消息，刘波气得几天没好脸色，觉也没睡好，还天天醉酒痛骂美国佬。
（三）元旦演出
转眼到了岁末，二次加工选送的六个节目经过筛选用了四个，其中就有刘波和韩月的相声和魔术。三十一号上午，公司彩排了一下节目，当天下午五点，除了留厂值班和不愿意去的一小部分人，共约六七百人分两批乘七辆大客车直奔市月亮湖水上歌舞城，用过自助餐后稍事休息，元旦晚会并拉开了大幕，先由香港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分别侃了一通去年的总结和来年的目标，并向全体员工致新年祝辞，台下掌声雷动。
后来由人事部韦经理宣布文艺表演正式开始，晚会并在一曲《走进新时代》中拉开了演出大幕。刘波韩月的相声《看牙病》是第三个出场的，俩人一胖一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出场并赢得一阵喝彩。相声主要内容是说一家牙科医院共有三十二位大夫，正好人口中也是三十二颗牙齿，于是分工明确，界限分明，一人管治一颗牙齿，恰巧一位病人来看牙疼，此人口里少了一颗牙。很难确定那颗病牙该那位大夫治疗，后来通过了民主表决投票才决定了这颗牙该哪位大夫治疗。总而言之是大大讽刺了当今社会上的一些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的危害和丑陋。
两人一个包裹接一个抛，笑料不断，台下笑倒一大片。刘波分明看见坐在第一排中央的陈水花都笑出了泪花。
俩人在一阵掌声欢送下退了场，又回后台准备下一个节目去了。本部门还有两个另外节目，分别是陈飞红唱的一首最新网络流行歌曲《老鼠爱大米》和另一个班上几个女孩的舞蹈《春天来了》，并weight引起多少掌声。当报幕员宣布下一个节目今晚重头戏由刘波韩月表演的滑稽魔术《袋中遁人》即将亮相时，台下一阵尖叫。
只见二人身穿黑色西服系着花领带，穿尖头皮鞋，嘴上贴着一撇小胡子，戴着宽边礼帽，活脱脱两个卓别林。俩人上场时一边唱着《两只蝴蝶》中“亲爱的，你慢慢飞……”一边双手上下舞动模仿蝴蝶不伦不类，台下观众为之捧腹。
韩月玩了几个小魔术后取出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大布袋，仔细向台下观众展示了一下并无机关。刘波则故做笨手笨脚地钻入袋中，韩月取出一根约五米长的绳子将袋口扎紧，大声对台下说：“这位超级魔术大师宣称：他将在五分钟之内从袋中逃脱。请台下上来三位美丽的小姐帮忙好吗？”台下好多女孩跃跃欲试，韩月特意点了前排的三个女孩，其中自然有陈水花，她扭扭捏捏不大好意思，但元元怂恿道：“你不想看可爱小猪出洋相吗？”她才上了台。
三个女孩今天打扮地特别靓丽，在台上令人眼前一亮，台下还有人吹起了口哨。韩月介绍道：“现在是22：10分，再过五分钟就是22：15分一到，你们并用力拉绳子，他能成功从袋中逃出是他的本事，如果逃不掉算他倒霉！”
韩月用一块一人来高的布将刘波连布袋一起罩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韩月看了一下时间，大声宣布道：“时间到，开始倒计时：我数到一你们用力拉绳子！十、九……五、四、三、二、一，开始！”三个女孩紧紧的抓住绳头，生怕出了差错，听到韩月喊开始，并慢慢的拉起了绳子，突然间觉得绳子一松，差点跌倒，只见拉出了一只黑色空布袋。韩月满脸笑容的缓缓将布幕丢下，只见刘波光着一只脚走了出来并抱怨道：“你们拉的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还有一只鞋子在布袋里呢。”
韩月让几个女孩把布袋口扎的绳子解开，从中倒出了一只皮鞋，让刘波穿上。三个女孩则十分好奇的将布袋翻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什么机关，不由对二人的表演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台上带头鼓起了掌。
韩月和刘波收拾好地上的道具，向三个女孩道了谢并向台下一鞠躬，回后台去了，台下这才明白节目已经表演结束，顿时掌声不断，好多人站了起来，有人还直跺脚。
元旦晚会表演结束后，由人事部韦经理上台宣布了上年度公司最佳员工十名，各奖励五百元。文艺节目评选也揭晓了，尽管刘波韩月的相声魔术都很精彩，但只能二者取一，最后相声让二人夺得了当之无愧的一等奖，并赢得奖金五百元。
第二天就是2004年新年了，韩月刘波二人中午在小饭店请几个领班组长和QC吃了一顿，晚上则宴请了一起来珠海的几人，八人再次聚在了一起。酒足饭饱后几人意犹未足，有人提议去唱歌，于是几人并来到一家KTV包厢，刘波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他邀请陈水花没请动而郁闷，心情不畅，一曲《冲动的惩罚》唱着唱着尽哭了。韩月劝道：“波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刘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正在这是他手机响了，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他立马仰天大笑，大有翻身农民质问黄世仁：“你也有今天啊？”之心态。
王丽丽掩面一笑问：“刘波大侠今天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该不是什么‘疯牛症’犯了吧？”
只有韩月知道，他也看了那条短信，是公主发的，她问：“可爱小猪，你能告诉我你是怎样从袋中成功逃出吗？”
其实很好解释。韩月他俩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布袋和两双相同的皮鞋，其中一个布袋里里装上一只皮鞋让刘波藏在怀里，好在刘波天生是个胖子，衣服又宽大，别人很难看得出来。待刘波进入袋中后，立刻将怀里布袋抽出来，韩月扎紧的实际上是里面的布袋，几个女孩一拉自然将刘波怀里的布袋给拉了出来。而刘波则飞快的脱下一只皮鞋丢在地上，好在有布幕遮挡别人看不到。所以才有了晚会上那种袋中遁人的神奇效果。
刘波毫不犹豫的回道：“无可奉告，对不起！本人正在与几个美女唱歌，请勿打扰。”并对韩月道：“哥们，还去给我来一箱啤酒，几样下酒菜。我要喝个痛快！”
几人一直玩到半夜十一点多才东倒西歪的回厂，一路上刘波几次坐在马路中间草坪上起不了身，看样子喝的太多了。由于年关将近，厂里辞工和回家探亲的人很多，车间人员几乎少了三分之一，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令几人稍感欣慰的是接到人事部通知：几人都过试用期转正式员工了，公司为几人还办理了各种保险，并且发了新工衣。要过年了招工也难，厂里还少一名保安，公司决定内招。刘波和张成都报了名。
当保安队长面试时，刘波将那份假保安证放在了桌子上，队长立刻笑了，他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张几乎一样的证件，也是深圳那家保安学校的。他笑道：“小老弟，凭你这两下子，出门闯江湖还嫩着点！你这一看就知是假的，我就是那家学校介绍过来的，你这花多少钱办的？“
刘波十分惊讶地问：“队长，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队长道：“你这的确很象，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我还有几个师兄弟在深圳上班，还经常保持联系，我知道校长没换人，因此，一来你这证件上校长名字不对，二来校长笔迹不对。我没冤枉你吧？“
这证件上校长名字是瞎编的，字是韩月签的，刘波点头赞叹道：“队长，我真算服了你，不愧为福尔摩斯也！“
队长又道：“那天我值班，虽然没去看你演出，但也听说了你的大名，恕我直言，你天性好动，耐不住性子，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而你的老乡张成，元旦那天他主动申请留下来看车间。据我观察和同他聊天，他为人心细尽职尽责，而且身体强健，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我已经属意他当保安，你没意见吧？“
听说看中了张成，刘波没话说了，他点头道：“张成是我铁杆哥们，你看中他我一百个没意见！“
于是张成穿上了威风凛凛的保安制服，常在去车间巡视时与刘波韩月聊上一会儿。
（四）过春节
2004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西埔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地摊上琳琅满目，什么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吃的好玩的全摆了出来。
厂里上班一直上到了腊月二十九早上。一起来珠海的八人也分成了几处。王妹兄妹去他哥那了。苏山和女朋友刘娜在苏敏处。而张成要留公司值班，马梅李小红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去老县城井岸镇去上通宵网吧去了，她们本来也邀请了刘波韩月二人，但是刘波因为听说他老爸今年又没回老家过年，而是在合肥陪那个小情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心情极度不佳，哪儿也不想去。一向讲义气又与刘波情同手足的韩月怕他一时冲动，又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事，所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在厂里吃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后，两人在食堂看了一会儿电视，离春节联欢晚会还早，尽放些贺岁的广告，外面鞭炮声又吵的狠，刘波提议到楼顶坐坐。厂里早已十室九空，宿舍管理员老李也不知躲哪里去了，也没人管，刘波韩月这才出入无人之地般个拎着些啤酒干粮烟花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了厂宿舍楼六楼顶上。只见四面八方焰火不断，西埔街上也成了不夜城。刘波叹气道：“我想家了。”
韩月关切地问：“你打电话回家了吗？”
刘波伤感的道：“不能打！一打我眼泪就止不住了。我怕我妈听见我哭会很担心。我问过我姐，我死鬼老爸又没回家过年。”韩月沉默半响，才开口道：“往年这时节，家里该接祖了，一大家人团团圆圆围着桌子吃年夜饭，是多么热闹啊！”
刘波也感慨道：“吃过年夜饭，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打打麻将烤着火，多有趣呀！正月里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走走亲戚拜拜年。如今身在异乡是多么没意思呀！”
韩月道：“在外面过年你我还是头一次吧？太冷清凄惨了！今夜一过，你我又增加一岁了。”
刘波道：“我想放烟火。”他今天特意买了二十根五十响的魔术弹。于是他抽出一根用烟屁股点上，射向天空，五颜六色。韩月也不甘示弱，也点燃了一根，烟火在空中交织，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两人说着笑着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终于在一阵疯狂后烟火灭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已陷入了沉寂当中。良久，刘波才深有感触地道：“韩月，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你没有去陪邹小妹她们，太令我感动了！”
韩月答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足矣。谁叫你我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刘波问：“人为什么小时候总是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后会有这么多烦恼？面对家庭爱情，面对就业失业，工作不顺心，爱情更头疼，真叫我无法承受，有时，我都想到了去死！”韩月解释道：“主要是因为我们国家社会福利制度还不完善造成的，西方国家工人工资的很大一部分都要交税，用于社会福利。他们因而失业有救济金，老了有养老金，看病上学等好多都是免费的，而我们国家目前做不到这一点，我们这些人一失业什么收入都没有了，不去工作就会饿死，所以对工作不敢挑剔，再苦再累你都要去做。听说西方国家好多人愿意失业，因为他们的失业救济金完全可以维持生活。我们国家也在向国际接轨，迟早会走这一步的。”
刘波叹道：“如今社会姓资姓社谁弄得明白？快点喝，我的快完了，你还有那么多！“
韩月连灌了几大口问：“还记得上中学时你我最爱唱的那首歌郑智化的《水手》吗？一起唱！”于是两人一齐狂吼起了那首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尽管冬夜的风有些凉，两人却在寒风中干坐了好久，也唱到了声尽力竭为止。
由于过年放了七天长假，刘波韩月几人把珠海市内可圈可点的著名景点全跑了一遍。珠海市内有山有海有岛屿，到处可见参天大树，冬季洋紫荆更是开满了一树的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拱北口岸与澳门仅一关之隔，更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刘波出手大方，短短几天功夫一个月工资没了。刘波还要请几人坐船上岛屿上玩，韩月有些过意不去，执意不去，提议几人到伟创力厂区后面山上玩，兴许山那边就是大海。于是二人邀上马梅李小红。
四人沿着山间鸟道向山顶进发，在从林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来，快到山顶时，刘波发现一个山洞，大叫一声：“我发现宝藏了！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带头冲入洞里。山洞仅一人来高两人并肩宽，大约十来米长直通山那边，可以看见山那边的亮光。洞里地下埋放着一根粗铁水管，洞看样子是过去为了引水而开凿的。几人出了山洞来到了山那边，是另一个世界，让人遗憾的是山那边还是一座更大的山，两山之间夹着一条小溪，小溪两畔怪石嶙峋，草木峥嵘，景色优美宜人，向是个世外桃源。
刘波以山洞为背景叫韩月拍照留念，自嘲乃山顶洞人也。几人沿荒废已久的山间小道盘旋下到谷底，一路上泉水叮叮咚咚，景色幽雅让人心旷神怡，几人少不了要拍照留念。小溪边长满了一种拖着长长袋子的怪草，正开着粉红色穗状小花。
韩月见多识广，一本正色告诉众人；此乃猪笼草也，是一种食肉植物，一旦小虫子误入这长长袋中，并再也爬不出来，化为粘液被猪笼草笑话吸收。
刘波大惑不解：植物也能吃虫子？忙撕开数个袋子研究个半天。韩月又告诉几人，全世界食虫植物有好几百种呢！听说有种食虫植物甚至能吃人呢！食肉植物一般都生活在比较贫瘠的地方，因为缺少营养才进化出了食虫的本性，也因此演化出了不同的食虫器官。
刘波立刻摘了一大把猪笼草，说是要带回去让元元小薇看个稀奇。韩月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取笑道：“波波，元元她们看了以后准会有人要问：‘可爱小猪钻入这样的袋中也能逃出来吗？”
刘波听出弦外之音，一生气全扔了。反正时间还早，加上几人也带足了干粮和水，刘波建议几人沿着小溪向下走看究竟会到哪里。地势越来越平坦，小溪也越来越宽，渐渐变成了一条小河，在一个小河潭里还聚集了数十条小鱼，水极清澈见底，刘波动了心，非要下去洗个冷水澡，顺便抓几条小鱼回去养。韩月打短道：“马梅她们女孩子在，不太方便吧？”
尽管珠海这时节气温在十几度，下水并不会太冷，刘波想想还是忍住了，道：“也罢，下次你我单独有空再来洗冷水澡吧！”
刘波一向言出必践，韩月忙推辞不干，刘波十分扫兴。沿小河走不多远，竟然来到了西埔自来水厂，几人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洗埔街上，真是条条大路通北京。尽管跑了大半天，累出一身臭汗。但韩月刘波内心却觉得这是过年放假以来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五）奇特的厕所文化
七天一晃而过，厂里又开工了，正好是元月底，公司决定下月初不转班了，刘波他们则提前转了夜班。按惯例，厂里一人发了一个开门红包，刘波兴冲冲地打开一看，只有五元钱，一问皆是如此。车间议论纷纷，有人说伟创力开门红包发了五十，也有人传言某某公司给一百的。刘波心中那个气别提了，心想：我每年给我姐小孩子包红包不是五十就一百呢！怒发冲冠之下将那五元钱当着众人面撕了个粉碎，美名其曰要与资本主义划清界限，博得大家一阵叫好。
韩月休息时上了趟厕所，回来时悄悄地问刘波道：“波波，厕所里的那首诗是不是你的大作？“
公司的洗手间墙上常常可以看见一些无名诗人的涂鸦之作，除了一些低级下流和骂人的话，不乏一些幽默搞笑的，例如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找对象千万别在本单位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也不好。
刘波丈二和尚模不到头脑，连声追问：“你说什么？俺不懂！“韩月神秘兮兮地道：”你去厕所一看并知。“刘波一脸狐疑的进了厕所一看，只见墙上多了一副新作，上云：
资本主义就是坏。开门红包发五块。
不如全部捐出来，给咱老板买棺材。
刘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出是谁写得，但有一条确信无疑是本部门员工所为，而且就在本班上。他大摇大摆出了洗手间找到韩月辩白道：“不是我干的。不过我很佩服那小子，的确是个大英雄大人物，也太有才了，太令我感动了！”
韩月点头道：“马克斯在《资本论》一书中说：‘资本家想方设法提高机械生产速度，增加工人劳动强度，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工人则千方百计消极怠工，阻碍生产。难怪我厂厕所文化会如此精湛！”
刘波附和道：“可不，我逛大街还经常看到我厂零件躺在街心睡大觉呢！老板对工人越苛刻刻薄，工人们怨气无处可发，就会故意搞破坏。什么不关灯不关水龙头啊的。”
韩月道：“有形资产的浪费还可以看到，但无形资产的浪费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公司声誉上的浪费……”两人意犹未尽，已经打起了上班铃声。
厕所里的那首诗可能被领班或组长发现擦掉了，刘波下半夜上厕所再也没有看到了。但那首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中。
正月十五是元宵佳节，吃晚饭时刘波看见食堂里多了一大群学生模样的人，大约有六七十人，其中女孩子占了七八成。听说是湖南长沙市一所中专职业学校推荐过来的。
做完操后开例行班会，只见组长林月英领着三四十个女孩子夹杂着几个小男生走了过来，并上台上发言道：“最近公司订单很多，所以又招了许多新员工。新员工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已经是一名工人而不再是学生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工厂有工厂的制度。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一下老员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大集体了。”
领班陈飞红简单的说了些生产任务后吩咐道：“老员工进去接班。新来的员工留下来，由林姐给她们开个会，介绍一下公司安全生产的一些规章制度及本部门的一些基本情况。”
韩月刘波懒洋洋地走在最后，被林月英给叫住了。她来公司好几年也不知培训了多少新员工，可能有些烦了，想换个方式。她指着刘韩二人道：“这两位师傅也是新员工，进厂也才三个月。但是都很能干。特别是这位刘波师傅，以前才进厂老是返工，可后来进步很大，不光不返工了。还当上了一位滚磨师傅。他两个在公司元旦文艺晚会上精彩的表演还为本部门拿到了唯一的一等奖呢！你们新员工有机会要多向这两位师傅多学习学习！”
新员工羡慕地看着两人，不知是谁还带头鼓起了掌，弄的两人很不自在。
上班后刘波又开起了8号滚磨机，正闲的无聊时，却见那些新员工不断的手持新零件过来向他请教。在休息时更是有十多个女孩子一起围过来看他的滚磨机，不住的提问，简直成了刘波的个人记者招待会了。连一向对刘波爱搭不搭的大师姐刘惠的眼光也似乎变得柔和多了，弄的刘波受宠若惊。
整个上半夜刘波的知名度比港台四大天王还高，比组长林月英还吃香。到后来他干脆让老乡管大才照看一下机器，专门去辅导新员工去了，让其他开滚磨机的十分眼红。
吃过夜餐后刘波韩月去找王美吹捧了一气，直到打上班铃后才回到车间。刘波正在回味上半夜众星拱月的感觉，却见领班陈飞红走了过来将他叫到车间外面问道：“刘波，你上半夜都对新员工说了些什么？“
刘波见陈飞红脸上如同笼罩着一层青霜，十分不快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知道不妙，忙老老实实交代道：“我教她们认识新零件，怎样刷空锉毛刺呀！没说什么别的呀！怎么了，老大？”
陈飞红叹口气道：“那些新员工上了半夜班后，纷纷叫苦叫累。集体罢工不做了，我还不知天亮后怎样向韦经理交待呢！”
刘波一下子傻了眼，再三辩白道：“老大，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可没在她们面前煽风点火做反革命宣传啊！好不容易来了些漂亮美眉做我的小师妹，我才舍不得她们走啊！”
陈飞红私下对刘波也不坏，他点点头道：“好好做，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去上班吧！”并走开了。
刘波惊出一头冷汗，人也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自我解嘲道：“天妒英才红颜薄命也！你们这些小妹妹们，干嘛一声不吭全溜了呢？还险些害得我深受不白之冤，我可比窦娥还冤啊！”
后来据闻这些学生对学校把她们安排在这家厂上班极度不满，纷纷要找媒体投诉，学校老师只好四下活动把她们赛到了白蕉镇那边一家工厂去了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好在厂里又陆陆续续招了许多女孩子，使刘波又当上了大师兄，可他再也不敢和这些小师妹们靠得太近了。、
（六）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转眼到了2月14号西方情人节了，这天早上下班后，刘波邀韩月一起上街，二人边走边谈，刘波问：“哥们，今天有没有打算给邹小妹送一把玫瑰？”
韩月一脸沮丧地说：“我和她早没戏了。“
刘波忙追问道：“怎么你小子移情别恋了？”韩月叹气道：“我昨晚试探着问要不要送花给她，她却如吓破胆的兔子，连连摆手，也不说为什么。还告诉我她已经辞工了，她一个同学在红旗镇那边一家公司上班，要她过去。”
刘波挠头问道：“那和送花又有什么关联？女孩子真是搞不懂！”
韩月又补充道：“后来我去问赵春花，说她早已订亲了，男朋友是她们村村长的儿子，在家门口跑运输，家里财大气粗，怪有钱的有势力的。”
刘波愤愤不平的道：“十个开车的九个嫖，一个赌，没一个好人。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要不要我去帮你劝说邹小妹退亲？”
韩月牵强的一笑故做潇洒道：“强扭的瓜儿不甜，正如缘分不可强求。好在我在感情上并未陷的太深。她送了张照片给我做纪念，并预祝我早日找到梦中情人。我想就这样算了吧，就当是普通朋友一场吧。对了，你今天会不会给公主买花，不好意思送我我就帮你好了！”
刘波哭笑着问道：“送又如何？不送又如何？我凭直觉，我和她之间，绝对不可能有好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我决定就这样冷酷到底，彻底放弃！”
韩月劝说道：“波波，其实你和公主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谁也不愿向对方先低头。你又何苦要自己欺骗自己呢？”
刘波寻思：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她万一不收下我送的鲜花多没面子呀？以后叫我在车间里怎么抬的起头？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宣布道：“我和她有缘无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向她低头送花！”
韩月疑惑不解地道：“还有一个好办法：你可以送一束花给元元或小薇试探一下她什么反应呀！也正好可以气气她呀！”
刘波叹道：“元元早名花有主了，她男朋友是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保安，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挨揍！至于小薇我听说咱们车间另一个QC张进在追她。张进是咱哥们，我是从来不和朋友抢女孩子的，当然和我抢女孩子的也绝对不是我朋友！”
韩月开玩笑道：“谁不知道你小子很讲义气？一向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然为了女孩子也可以插朋友两刀的！”
刘波好不生气地问：“我有那么卑鄙，重色轻友吗？”
两人在食堂吃晚饭时碰到了王美，王美告诉他俩：“苏山那小子今天买了十一朵玫瑰花要送给刘娜呢！这小子还说等发了工资和刘娜在西埔街上租房子住呢！”
刘波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他讽刺道：“这不是非法同居吗？”
王美不以为然道：“如今两口子没结婚住在一起不太正常了吗？你小子也太少见多怪了！我他妈这个情人节也真可怜，打电话问了八个女孩子，五个回答有人送花，三个不要我送，真他妈丢人！”
韩月早听人说过，王美着小子在电镀车间如同猪八戒进了女儿国---看花了眼，对女孩子们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女孩子们私底下都叫他花心大萝卜，男孩子给他起了个绰号“鸭子”。他朝三暮四，一个女孩子也没泡上。于是韩月劝说道：“老表，要专情一点，太花心了哪成？”
王美很不乐意地反驳道：“此乃博爱，不叫花心！”
刘波一旁嘲笑道：“一个两个女朋友是废物，三个四个女朋友是人物，五个六个女朋友是动物。兄弟，你到那个层次级别了？”
王美恨恨不平地道：“我他妈就不相信凭我这风度翩翩巧舌如簧就泡不到妞！”
上班后不久，刘波看见司马薇走了过来，笑着问：“小薇，今天咱们张哥送‘ROSE’给你没有？”小薇脸色微微一红还未开口，刘波又侃侃而谈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浪漫？明知她不爱你你还送她玫瑰；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浪费？明知她爱你你还送她玫瑰！”
小薇一笑道：“我们三个女孩子今天都收到了玫瑰花，你今天有没有送花给哪个美女？”
刘波一怔，但他反应极快，忙追问道：“你是说公主也有人送花了？我可没买花送她吆！”
小薇道：“我又没说是你送的，听说是伟创力公司的一个男孩子，好像姓王，长得挺帅的。”刘波一下子傻了，强颜欢笑道：“野蛮女友也有人要啊？象我绝对不会送花给她的！”
小薇似乎察觉到他有些失落，安慰道：“可爱小猪，你可千万别拿面条上吊啊？”
刘波哈哈怪笑道：“小薇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喜欢她。”话虽如此，刘波心里却在刘泪，小薇走后，刘波万念成灰，垂头丧气的靠在滚磨机上如泣如诉的唱起了歌，什么羽泉的《冷酷到底》，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张宇的《曲终人散》。清到深处，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大师姐刘惠也察觉道他的伤感，连叫了几声道：“喂，刘波，你今天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可刘波太专注了，并未听到。
刘惠只好上前扯了一下他衣角，刘波这才如梦初醒，全无斗志和过去的嚣张，并自我检讨道：“对不起，大师姐，我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唱歌又影响了你工作？下不为例。”
刘惠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会事？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也会流泪？”
刘波给人的印象一向都很乐观，很少会见他闷闷不乐，刘波心灰意冷的道：“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与心死。”他一定神，眼珠一转，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忙连珠炮似的发问道：“大师姐，你有男朋友吗？今天有没有人给你送花？你想不想有人给你送花？”
刘惠羞红着脸道：“象我这样胖，又长得这么难看，怎会有人送花给我呢？”
刘波试探着问：“大师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明天买一束花送给你。你替我收下。不过不是真的，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刘惠连连摇头又摆手，死活不依。刘波苦苦哀求半天，就差下跪了。他郑重的道：“大师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忙好吗？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给你下跪了好吗？”
刘惠仍不愿松口回绝道：“这也太难为情了呀！你说啥我也不可能帮你的。”
刘波软硬兼施道：“大师姐，只要你肯帮我这次忙，下次你叫我向东我决不到西，叫我打狗我决不撵鸡。等会下班我请你吃水果。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这样天天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稳！”
刘惠有些架不住了，叹道：“真拿你这小无赖没办法！我首先声明，就这一回，决无第二次！”
刘波连连点头对天发誓，尽管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刘惠，心里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昏昏浩浩中度过了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韩月也同样心神不宁，一整夜没有主动过来找刘波聊天了，二人真可谓古书《论语》中形容孔子老先生之“累累若丧家之犬也”！
下了班后二人又碰头了，刘波问道：“哥们，怎么一夜没见你过来找我吹牛皮？在想什么心思呢？”
韩月道：“哪里？我只不过触景生情，在构思一篇抒情散文，我念给你听好了。”散文名叫《春天来了的思念》，刘波特别欣赏中间这几句你：
多么可爱的一个季节啊？叫我怎能不又想起你？
你的笑容可否似这春风一般温馨？你的秀发可否似这垂柳一般飘逸？
你的风筝可否又在空中眺望，我在远方的身影？你的白鸽可否又将起飞，捎给我你一份令人心醉的少女情怀？
我站在春风中，看着蒲公英开了又落了，思念的种子结了又散了。这一份真真情切切意却无法传递到你的心房。
刘波立马建议韩月投稿，韩月心念一动，并把此文寄给了南边一本深受打工者喜爱的杂志《嘉应文学》去了。
当天晚上，刘波吃完晚饭，手捧着一大把艳丽诱人的玫瑰花神气十足的站在车间门口操场上，好多女孩子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揣测谁是他的灰姑娘。
有人笑着发话问：“小胖子，今天是2月15了，你送花送迟了吧？”
刘波一本正色道：“听过一个故事吗？一个男孩子情人节那天手持一束鲜花送给心上人，一不小心敲错了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男孩子尴尬的连忙认错道‘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可老太婆却微笑着说：‘孩子，你没敲错门，只不过迟来了四十年！’人家那才叫真正的迟呢！”
刘波看见负责本部门的几个QC都在时，并大摇大摆的从她们身边经过，在她们目光注视下，将鲜花送给了羞答答的刘惠。刘惠脸臊得通红，她如同接过了烫手的烤红薯，要不是和刘波之间有君子协定，她早把花给扔九霄云外去了。
刘波蓦然回首，看了一眼陈水花毫无表情的脸，心中升起了一股怅意。一想到这是假的，如同一场戏，恰似荷叶上的露珠，咋看象是珍珠般绚丽多彩，一旦日出就会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心里无比的伤心和惆怅。
整个晚上，刘波心神不定。向近在咫尺又象是远在天边的QC检测台望去，看着陈水花忙碌的身影，刘波再次流泪了。到了零件要出锅前，刘波手捧着五片零件去找QC检测一下可否出锅。尽管公主看见他并转过了身子，刘波却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蔡元元一边在他出锅记录本上签字，一边笑着道：“你今天怪浪漫的吗？把鲜花都送进了车间，想不到你的白雪公主会是她呀！哪天请我们吃喜糖？”
刘波笑着大声说：“如今又没有老法海，怕什么？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元元，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就是从前有只癞蛤蟆没有女朋友，有人好心替它介绍了一位青蛙小姐，相亲归来，有人问它印象如何，青蛙十分扫兴地道：；‘别提了，太难看了，身上连一个包都没有！太差劲了！’”
刘波话音刚落，元元已经笑出声来，并问道：“可爱小猪，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刘波叹道：“可不，我有四大愿望，第一愿望就是天鹅在我怀中抱；二是参加奥运三级跳；三是申请蛤蟆当国宝；最后希望庄稼地里没蛇跑。”
元元笑道：“哪天吃上天鹅肉了，别忘了请我们呀！和你在一起总让人忍不住要笑。”她看了一眼装做无动于衷的公主道：“哪象有些女孩子多愁善感，一个上半夜哭了几回了，还一句话都不说，把我给闷坏了。”
公主立刻狠狠踹了元元一脚，二人争吵了起来。刘波十分识趣的走开了。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刘波一有闲暇就去找刘惠聊天，他要创造出一种与她之间耳鬓厮磨的假相。骗过了很多人的眼睛，都以为他俩在谈恋爱，只有韩月知道刘波是言不由衷，身在曹营心在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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