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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监考

时间:2009/3/16 作者: 小舟 热度: 336715
  一、
  
  教育历来对考试奉若神明,近乎顶礼膜拜。我们的官员视考试为尚方宝剑,小至学生考试,大至官员选拔,大大小小事宜皆可一考通杀。尽管有许多有识之士称我们的教育为“应试教育”,并不惜以种种言论严加指责,其言语滔滔不绝,如:在应试教育下,以分数论英雄,学生沦为答题机器,成为分数的奴隶;一切围绕考试的指挥棒转;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其态度义正词严、无比愤慨,似乎欲置考试于死地而后快。
  
  奈何这教育是上头说了算,即使你群众的眼睛如何雪亮,官爷们就是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老子说了算的德性,令有感于教育弊端的仁人志士只能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和忧国忧民之心空叹声声了。
  
  有考试必然离不开有人监督,于是监考就成为了考试的孪生兄弟,相互相生,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哪怕曾有人用无人监考的方式进行,或者如安中人用“一卷披下,不闻不问”进行,也也终究只是沧海一粟。小至平时考试,大至国家绝密级的大型考试,监考是无所不至。不妨作一番比喻,监考者为猫,作弊者为鼠,监考者的任务就是负责“捉鼠”,维护公平公正的考试氛围,只是笔者参加的诸多考试中,鼠患无穷的见了不少,猫鼠和谐共处同一屋檐下的更是屡见不鲜。甚至有监考者对考生推出妙步:埋头苦干不如分工合作,诸考生心领神会,笑作一团,无比感恩戴德。
  
  再说这考生舞弊的花招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明目张胆将课本置于桌面的,那是大胆包天;将字条藏于衣服各个角落的,那是暗度陈仓;还有用铅笔写在黑板上的,那是独辟奇径。发展到信息时代的今天,作弊手段也与时俱进,采用手机、MP3等工具作弊的更是一大奇招。真正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监考者必须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方能看出考生的重重伎俩。
  
  二、
  
  依然记得历年来的监考情况。
  
  求学时慑于教师的威望,未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的按兵作答,只有初一时的一段时光突生邪念,干过一两回的舞弊,后来得了个有水分的班头名,实在是不大光彩。从此愤然告别舞弊许久许久。
  
  中师时的监考是名目繁多,有被学生加封为“四大金刚”、“八大杀手”的教师。考试时只要一遇上这些人,学生统统只能束手作答,未敢有非分之想。如果遇上有话好商量、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殊功能的监考员,那就算是众人的福分了。当时一位外地人来我班监考,到教室时竟然满脸堆笑,全无杀手或金刚气质。开口来了一句“我来自美丽的青藏高原”随即与我们拉近了距离,众人乐之,凭我们的第N感觉断定此人必然是老好人。果然接下来他用行动证明了我们的论断确切无疑。他用斜视的眼光,微笑而温和的看着终生各得其所,以至于一科终了时个个为他欢送,其场面之壮观,不亚于古代一些清廉的地方官卸任后时万人空巷的场景。个个为他歌功颂德,以后每每念及于此,“青藏高原”成为了美好的代名词。成就了一段佳话。尤其是后来每逢考试时,学习委员一次又一次地念着“青藏高原”怎么还不来,是他就好了。
  
  三、
  
  在众人为名次为分数而使尽各路绝活时,我却一直对作弊凛然不敢侵犯,哪怕有人呈送上6分的答案给我,我也把它一笑扔之,后来被别人称为全班唯一一个不作弊的人。也有人大骂我为大傻瓜。不抄白不抄,抄了不白抄,众人皆抄的考风,就你一个人清白,值吗?
  
  或许是心术一直太正了,到大专函授实行开卷考试,众人分工合作,竟让我觉得有点不大光明正大的感觉,有点做贼心虚的愧疚,因为那是对历来“清白之身”的全然颠覆。参加自考本科时一直在普宁这个令诸考生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地方,全无玄机可测,全无悬念可设。于是一直未有对监考员实施釜底抽薪的把戏,前几次自考可谓势如破竹,无往而不胜。直至后来听说揭阳地区“抄风”盛行,方想前往那里一睹考生之考场现形记。又逢最后几个科目确实难以对付,考了一年又一年,于是毅然对普宁的自考考场金盆洗手,转战揭阳。当时,普宁的报考人数已是每况愈下,人人闻风而逃,而这也顺水推舟般促进了揭阳的考场办得红红火火。
  
  揭阳不愧为名不虚传的自考福地,也难怪有人仅用了一年半载就成功拿下大专或自考文凭。考试时全无普宁的正襟危坐,严阵以待。而且有时监考员还扮演把风角色,令你开怀作答。这些人简直成了考生的再生父母。当然也有不“识时务”者,与普宁的监考员一样秉公办事,严令对待,结果竟弄出了惠来交警考试时不满监考员的做法,愤然殴打监考员的恶性事件。没想到这考场也盛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血的教训使众监考员不再那么像监考员,凡事好商量,见你作弊就把你的纸条收起来,再作弊就再收,依次类推。反正不会像普宁那样轻而易举的把你的大名公诸于众,再扣若干分以示众。于是在投身揭阳考场后令我大开眼界,让我开始施展多年未用的作弊术,更让我对于揭阳考场的认识从感性一下子上升到了理性的高度。四次考试通过了三科,战绩还不错。尤其是最后一役堪称经典之战。得益于最后关头的过硬的“腿上功夫”(把纸条置于大腿与桌底之间夹住,伸缩之间可显广大之神通),方才顺利登顶自考本科的殿堂,虽然说起来是不大光明磊落,有点晚节不保之嫌。
  
  四、
  
  执教以来愈七年,从学生走来,向学生走去。从鼠修炼成了猫。对学生作弊伎俩甚是了解,于是只要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判断出若干潜在行动。监考历来时间最难熬,我却常常能使出分身术,一边虎视眈眈的观察军情,一边进入文字空间。多看点文章,聊以自慰,以充实这漫漫的监考时光。或写下水作,与生共文,例如《变》、《讲台情》、《雨后的天空最美》、《呼唤》等等就是在以前几次期中考的语文科监考时一挥而就的。闲来抒点情怀,速可使烦闷、枯燥的时间随文字一路飞扬起来。(本文就是在一天之内一连监考三科的时间中写下的。)
  
  2007年5月26日初作于安小考场  
  2007年6月8日定稿于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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