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号服207
真实回忆记录我在拘留所里十五天的生活,这里没有丝毫的夸张,完全真实的再现那里十五天的一切!
一、6月26日周四,下午晴
(1)三进拘留所:
今天是我第三次站在这间屋子里!(三次不是指进来三回!),周二下午,当我准备妥当第一次踏进这里时,拘留所里的狱医按惯例检查出我有高血压和哮喘的病史,(因为我也带有这二种必备的药物,尤其是降压药我必须天天服用,可按拘留所里的规定是不可以随意往里面带任何药物的,如果是必须要带的药物,也得通过市级以上医院鉴定,再出示医疗证明才可以将药带进所里服用!)在狱医和当时值班的狱警商量后决定,让带我来的那名交警明天陪同我一起去检查身体。也是怕出什么事难以推脱责任吧?所以当天就没有敢冒然收留我(在听他们相互的讨论与闲聊中,好象已经出了一件因为病人没让服用药物而耽误治疗致死的犯人),所以当天下午我就离开了恐怖的拘留所!老天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让我能平静的再度过一天!第二天上午,在二位警察的陪同下,我做了一切规定中的检查,结果是同样的!下午再去的时候,依然没能通过收留我的要求,要再次的去他们指定的医院拿出检查证明,和治疗手段,就这样,我第二天、第二次离开了拘留所。
第三天,我按拘留所的规定,在二名指定监管人的陪同下,去指定的医院做了检查,拿到了病情诊断和处理意见!也许很多人一生都没有一次机会站在这里,而我却是连续的三次!经过头二次的简单到访与观察,我的心已经不再象第一次那么紧张了,但恐惧感却依然存在。这只不过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十几平米的房间可以说摆的满满地,除了可以通过人走道的地方以外,几乎全被桌子、椅子和床占满了,可是屋子里的空气和坐在这里的人却带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与害怕。此时的我要比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轻松了许多,这里,就是拘留所!。
(2)初尝没有人格的滋味: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能有五十多岁胖胖的老公安问着我,这也是我第三次看到他了,头二次我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他很胖,个头我不知道能有多高,因为我没有看到他站起来过,但我想不会很矮,因为他把脚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到他的大胖脚,我就会感觉到他的个头一定挺高,他脸上的肌肉却总是带种很霸道很不平衡的表情,有时会不时的把一只臭脚从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臭味!抽着烟,很自然骂人的脏话从他嘴里和烟一并吐出。“我叫XX”我回答着他对我的问话,等待着他为我办理入所的一切手续,当一切都办理结束,我将要在这里度过我人生最难熬、也最痛苦的十五天,按照这里的规定我想去为自己存上一点钱,来换一张能在这里购物的卡,好为这十五天的生活准备点必须品,没想到我第一次亲身目睹了我这四十年里,只能从电影或电视里的到镜头中,监狱里出现的那种语言再我的身上展现了!这名五十多岁很胖的警官,满脸的横肉,如果他脱了这身制服,简直就是个屠夫!粗躁的脸上二条张不开的细缝中,露出一对老鼠眼睛般的黑点,我想那二粒黑点也许就是他的眼珠子吧!他用那种恶狠狠的语言对我骂到“存你妈了个逼存你,操你妈的,你他妈的快点滚,操你妈的,给我滚进去”我被他骂的呆注,真的呆了、真正的被吓傻了!我完全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他还在很气愤的骂着我,也许因为他的年龄太大而没有得到升官的机会,使他那颗压抑的心里变得不平衡?或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憋的也有了某种心理障碍?所以才把这一肚子的怨气完全发泄在我们这些违法人的身上?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些违法的人应该得到的教训?我没有敢说一句话,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呆呆的站在那里,楞楞的看着他那猪皮一样的脸!还好送我来的那位警官和这位“猪”警官身边的一位警官为我解脱了这种场面。L警官帮我办理了这里用的购物卡,一切结束后,我跟随那位挺瘦的警官向里面走去(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我对他的印象不坏)!走廊很长、很静、很暗、很吓人,因为当时给我唯一最真实的感觉就是“吓人”。
(3)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三楼,我站在楼口等待着下一次的查问,此时的心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该想什么,我听着警官问着我的话,我一一的回答着,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后我跟随警官来到12房,咣铛,大铁门被打开,“你进去吧”警官说完,随后关上铁门锁好走了,在离门不到半米的床上已经站着个人在等着我,还没等到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发话了“你衣服兜里有东西没有?”我看着他,心里害怕的说到“什么也没有”以前总听说监狱里打人,不管是谁,只要是新来的都要挨顿打,好象这已经成了监狱里不变的规矩!今天我终于真正体验到监狱里的生活了,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怨谁呢!我只有胆怯而无奈的接受这一切。“把脚洗干净了在水池里,用香皂多洗几遍,然后用边上的毛巾擦干净上来吧!”站在床上的那位大哥边说着,我边按着他的指令一一的做着,我好久没有这样老老实实的、乖乖的、去很认真的做一件事了!现在我不得不象要死的狗一样,夹着尾巴走路!“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他在继续地问着我,从他的语气中我已经能感觉到和平的象征!和平!现在我才真正意义的感觉到和平是多么可爱,多么重要啊!人类多么需要和平啊!!!心里那种准备接受被打的感觉也一点点的再消除,我走到床上,接过他递给我的兰色马甲,听他说到“在这里马甲一天到晚必须穿,不能脱,你睡觉的时候可以脱衣服,光屁股也没事,但马甲必须穿着”我很胆怯而干脆的回答到“我明白”并穿上了这里的制服“兰马甲”。
直到现在我才敢抬起头仔细一些地去看清他的样子,他能有快五十的年龄,胡子有些长(没想到过几天我的竟和他的一样,甚至比其它短期人的胡子还长,只要我一低头,再一撅嘴就能看到嘴巴子上的胡子,真的和我最爱吃的,没栽净的猪拱嘴太象了),他皮肤微黑,牙有些外突,但不难看,个子一米七三左右吧(因为我站在他边上,我个子一米七七),他属于一般的那种人吧,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他在问着我,“醉酒驾驶,十五天”。我回答着他的问话,“快,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这里还行,没有象别人说的那种打人的现象,我也和你一样是醉酒驾驶进来的,这里有好几个这样进来的,没事,你刚来,过几天你就会习惯了”。他再对我讲解着,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的心现在也许才真正的略微平稳下来,我问他,“大哥你贵姓?”“我姓王”他回答着,“是王哥!我都不知道我的嘴怎么会这么甜?我姓F,叫FJ”我边说边向他站着的窗前走去,他指着楼下的人对我说到“现在是放风时间,屋子里的人全在楼下放风呢,一会就上来了”我随着他的头也象窗外的下面看去,高高的红墙里面站着或坐着好多穿着兰色马甲的人,他们有的在抽烟,有的在三五一群地说着什么?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官在楼底阴凉处的凳子上坐着,抽着烟闲聊着!,天,放风!这就是放风!即熟悉又陌生的词句,今天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在我的身上也即将体现!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我呆呆的看着楼下那群穿着兰色马甲的人,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想的很多,却没有一件是具体的?
在我和这位王哥闲聊中,我逐渐的对这里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里的床不叫床,叫“板”,按我的理解,也许就是因为是水泥砌成的平板,上面又铺了一层很薄的那种复合地板,以后还要天天坐板,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过了约有一小时的时间,放风的时间结束了,人一个个的都陆续的回到屋里,我心很慌、很害怕的站在墙角,看着一个个回来的人全部进屋,有人问我是新来的,什么事进来的,等等等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却知道他们比我进来的早,他们就是我想象中的老大,而我就是个老瘪,我一一的回答着他们每一个人的问话,很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或说不好了会让那位大哥生气,还好,这里的人可以说还是不错的,没有一个象我想象中的那样霸道,象我想象中的那样可恶,这些人有的只比我早来几小时,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我慢慢的认识了这个屋里的每一个人,虽然说认识了,可是我却没有一个能记下来的,因为我都不知道我此时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记的是什么?说的又是什么?时间在很慢很慢的度过,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自己要去想些什么,也不敢去做什么,更不知道今后这十五天我要如何的度过?
“开饭了,饭来了”屋里穿深兰马甲的人说着,走到铁门旁边,等待着打饭的到来,装饭的是红色或兰色的小塑料盆,监狱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金属材料的,连你身上的鞋带都会被解除,以前常常听歌里或别人的嘴里说监狱里的生活,讲监狱里的饭菜,今天我却真正的品尝到了这里的一切!说心里话,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很多,饭是大米饭,菜是大头菜,虽然没有什么肉,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油花漂浮在汤里!“二个人一盆饭,二个人一盆菜”这里的管房象我们新进来的人发号着命令,这间屋子里有四个穿深兰色马甲的人,他们四个是这里的管房,理所应当的他们四个人每人一盆饭一盆菜!而剩下来的我们这十多个人只好平均分配着我们的饭菜,还好此时的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心情去吃任何饭菜,没有一点的胃口去品尝这里饭菜的滋味,“我不饿,你们吃吧,我不想吃了”我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别不吃呀,你这点事算什么呀?你看看那二个老爷子没,六十多岁了!就因为玩五毛钱的麻将,被抓起来拘留五天,一毛钱一天,你说他们上火不,你说这社会现在还能有什么公平,别想太多了,快吃吧,刚进来上火,过二天你就好了”那位姓王的大哥在劝着我,我真的出于内心的感激他,我草草的吃了点饭后,刷了自己的碗,坐在了最边的角落里。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我却不止一次的听过或从电视电影里看过这里的规矩,号房里有大角,二角,新来的要坐在最外边,现在在这个屋子里我是最后一个来的,所以我找了最外边的墙边坐下,等待时间在慢慢的流过。天也渐渐的黑下来,我和这里的十多个人也更熟悉了一层,这里的管房有个和我一个姓的,他也很惊奇的看着我说,姓F的人真不多,难得在这里还能遇到个一家的,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照顾你,听了他的这句话,我心里不知道有多热乎,那怕他只是说说,我也会感动的受不了,人就是这样,在你最不如意的时候,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怕有一个人会对你说上一句安慰你的话,即使只是说说,而得到的安慰却远远大于帮助的本身价值。我和这里的人也开始聊了起来,问了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最主要的还是在听他们说着自己经历,咣铛、锁打开的声音,铁门打开了,从管教身后走进来二个人,(管教是刚才听他们说话时对这里警官的称呼,才知道这里叫管教),看到又新来人了,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地激动,并带有点点的喜悦(人最原始的本质完全在我心里体现出来,那就是自私),总算有比我还晚来的人了!“兜里有东西没有,把兜全掏出来看看”那位姓王的大哥几步走到前面说着,证明没有后,接着说到,“去好好洗洗脚,洗干净了,擦干净了在上来吧!”通过慢慢的聊天当中,我才知道我现在所住的房间是12房,也叫过度房,过度房是把新来的犯人暂时关押在这里,等待下一步的分房。这天过的很慢,虽然我也说了很多的话,听了很多的事,可是能记下来的却没有几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下?过了一会又来了二个犯人,我们的房间在不断地充实新鲜血液,我们的集体在不断的变大,我们的成员已经快到二十名了。快到九点的时候,那位和我同姓一家的管房发话了“铺床,准备睡觉”。
(4)最难熬的第一夜:
晚九点,是这里的睡觉时间,无论你有什么事没干完,九点的铃响后,你都必须躺在床上,这就是规矩。当我们准备去拿放在墙角里面的被时,按着另一个管房的号令铺着,“把被打开平铺一层,在把一条被卷起来,三个人用一个被当枕头,今天晚上排坐班,看看有几个人?”我们铺的是已经发黄的被,潮湿而骚臭,那些看起来要比我们要好的多的被却被这屋里的四个管房全部占用了,他们底下铺着二条被,用一条做枕头,一条盖着,而我们二个人却只有三条被,还是那种最破的。可谁知道更可悲的事还在后头!
我们十七八个人按规定挤躺在床上三分之二的地方,那四位大哥站着剩下的三分之一宽松的睡下,即使我们这边再来多少人,可怜的只是三分之二的我们,又被刮分了一寸土地,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到为什么国家要誓死保卫领土完整!能够拥有那怕只多一寸的土地该有多么舒服啊!没人去敢去挤进那三分之一的禁地!美国的领土!我身上那条发黄的军用被,潮潮的被里散发出一股恶骚的尿味直刺鼻孔,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我不敢用鼻呼吸更不敢张开嘴来吸气!我看着棚顶的日光灯,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里24小时都是生活在灯光的照耀下,也许是我们这些犯了错的人本身都太黑暗了,只有在灯光的照耀下才会使我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好象只有在灯光下,才会把我们心底的黑暗能够照亮!可谁又能知道在这里的人并不一定全是坏人!有罪的人!有句话说的非常好“那里都有冤死的鬼”。
即使白天,这里也不会为我们关上一展灯,除非停电!我没有一点的睡意,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让我去想?其实我的心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头绪。我看着坐班的那个男孩,他二十多岁,是因为打架进来的,他比我早进这里不到一小时,他的表情也是无奈的呆坐在那里,坐班,更是这里的独特规矩,就是根据房里的人数,排除那些大哥以外,新来的都在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如果号房里能排班的多些,你就可以坐的少些,也许一人可以轮一小时坐在那里,如果人少的话,你也不用去指望大哥们坐班,有几个就按时间平均分配了!如果只有你自己,那你只好坐全班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新鲜的血液总在源源不断的输进、流淌。坐班的任务是看管房间里的每一个新进来的犯人,和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叫醒管房大哥来制止危险事情的发生并及时的报告管教。时间在慢慢的流过,走廊里又传出走路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又有新的成员要加入我们的行例了,现在我不知道是有些开心还是有些害怕他们的到来,因为这个不足十五平米的通铺上已经睡着我们十九个人了,(房间大约二十几平,通铺我想也就十五平左右吧,这当然是我后来估计的)。铁门被打开,随着管教的身后走起来一老一小二人,后来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坐班的敢忙叫醒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管房(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问过他不止一次,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站起来走到他们二面前,重复着这里每一个进来都一样的话语“兜里有东西没有,都翻出来,把脚洗干净了上床”这时那三位年龄大些的管房开始研究事情了!我发现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常委班子!(没想到过几天,我也将成为常委班子里的一号人物,天底下最可悲的常委)。在这屋里,就存在着四人常委班子,而且常委们已经开始研究对策了。“现在人这么多也睡不下,也挤的要命,不行就让他们二人一组坐班,在来人就三人一组”也许是他们怕人太多会占领他们的地盘吧?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常委的决定总是要执行的,那三位常委大哥(军委主席、人大委员长、政协主席)说完后躺下睡了,那位年轻的常委(公安部长)又开始向我们传达新的指示了“现在人多了,你们二个人一组开始坐班吧,二小时后换下一班的,如果在来新人,换新来的坐班”现在我也渐渐的明白了这里的一些规巨,后来的二父子在坐班,他们坐在我们的中间,我们是脚对脚二头睡的,中间能有不到二十公分的空段,我想当初设计它的一定是很了解这里生活的人,这时有的人也睡不着了开始小声了闲聊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多少天……等等。我在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一句或二句,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呆呆的看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嗅着从被里散发的尿骚味,痛苦的煎熬着这一夜能快点的过去!一切就是这样,每当你越是希望时间过的快时,它反而会故意的象你发起挑战,可当你真的希望时间过的慢些或能停留着不走时,它却象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又传来脚步声,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知道听到每种声音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屋里又被送来三个四十多岁的人,他们比先来这里的人都不安静,在我的感觉中,他们好象不是很简单的那种人,他们按规矩睡在床的最外面,也直接接替了刚才做班的那父子二人,我躺在他们的里面,听着他们在小声的说着进来的原因,这时我才知道他们是因为吸毒被抓起来的,而且好象还有个没进来似的?我睡不着,但也不敢用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看,但我的耳朵却可以直接的听到他们的说话,现在回想起来,我能记住的也不是很多了,因为自己本身的脑子就已经很乱,心很烦,那还能有过多的心去想别人的事呢?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可以做到的就是让自己不去想被里散发出的味道,不去想让自己更难受更痛苦的事,我知道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来安慰我,相反这里都是象我一样需要别人来安慰的人!就这样我整整一夜几乎在乱想与迷糊中度过,后半夜又接着来了几个人,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在来的是谁了,而且也怕在来新人了,因为这里已经象开水锅中的熟饺子,浮起来了都要!还好,天终于已经开始渐亮了,我也终于度过了在拘留所里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最痛苦难熬的一晚!。
二、6月27日周五,晴,但天有些阴
(1)照像,分房:
天很暗,很阴。六点钟当起床铃声响起后,管房的一声令下,起床了,叠被,二个人叠一个被,两边对奇了,中间留条缝在对叠,二十多一齐动手(去了四个管房),被也很快全部叠好了,当然不会敢上部队的那种豆腐块形状,但其马还是挺整齐的了。我们按先后的顺序洗漱着,上着厕所,这里的厕所很别扭,在进门的墙角里,不到半米高石灰墙围着的一个一平米地方,不管谁去都会清楚的看到你是站着还是蹲着,我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有上过二次厕所,也许是因为上火,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反正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当一切都完毕后,听到了推车的声音在走廊传来,管房的发话了,开饭了,拿盆打饭吧,早上是稀粥,咸菜,“二个人一盆粥,咸菜放中间大家吃“管房在对我们讲着,我们按规定二个人一小盆粥,而他们四个管房的却每个人一盆粥,这在我的心里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社会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有平等!到什么时候都会有压迫!人与人也是同样,到什么时候都会有高低之说上下之分,这里当然也是个很小的社会,所以一切都很自然的顺理成章了。其实给我一盆粥我也不会有一点的食欲来吃下它,但这里却总是有一些很能吃的靠体力挣钱的人却吃不饱!他们吃不饱的原因也不是单一的,有很多因素在里面是说不清楚也讲不明白的!(也许只有那一天你到了这里,你就会完全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集体了!)我草草的吃了点后便感觉饱了,心里有事的人是不会有任何食欲的,刷完了盆我坐在原来的墙边,不过现在我有些往里靠了,因为比我新来的人要坐在我的后面,可不论前后,属于我们的都是同样的命运,等待着命运对我们的下一步安排。
“8点了,坐板,坐二排,背墙上的拘留所规则,和行为规范,到时候要考的,不会的就送严管房”那位W哥在象屋里的每个人说着,每天上午8点到十点是这里学习的时间,所谓的学习,就是盘腿或抱腿坐在平板床上看着墙上的挂的拘留所规则和要求,然后背下来,不管你是不是在看,但板是一定要坐的,这就是这里的规则,年龄大一此的那些大哥级的人物可以靠在墙的一边,背可以贴在墙上,这样能够舒服一点,而我们这些新来的只有坐在第一排,虽然不要求你坐的很直,但你却不可以把腿长久的伸开,当然实在太累的时候偶尔也可以伸直一下腿,放松个几秒钟后,还是要自觉的按规矩收回你的腿。刚来的人都不习惯这样,也都坐不了二个小时,但随着时间的磨练慢慢的都会习惯的。我很累腿也很酸,但我不敢随意的做出格的举动,也许过了半个多小时吧,铁门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个不是很高的管教站在门口(后来知道他可能姓H),对着我的说到,我念到名字的新来的起立,跟我走,被念到名字的都立刻回答着“到,然后起立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的指令”。我们跟在那名管教的后面一直向里面走去,到头了左拐又象里走到头,“都靠墙一边给我站好,我念到名字白到前面来,没念到的老实呆在那别出声”我不止一次的从电影或电视的镜头中看到这样的画面,某个被押的监狱犯人,面对镜头,手中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站在那里,后面是刻有高度的墙面,然后是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把你定格在画面当中,而今天这场画面却真实的在我的身上展现了,我将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平举在胸前,站在刻有高度的墙前,面对拍照的那位管教,天呢!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有这样的一天会做着这样的一件事!
正面一张,左右各一张,我此时的心情有谁能理解呢?照完后,我们排着队又回到了房里,低着头,好久我没有说一句话,一种压抑和失去尊严的感觉深深的刺痛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很瘦、挺高、方脸、能有四十多岁的管教站在门前(后来知道他姓S,是S管教),他的脸型有些象用刀修饰过的感觉,很有棱角、很冷、很吓人。“昨天和今天早上新来的,念到名字的跟我走”他很严肃又很认真的念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们一行十多个人在一次的被带到另一个很压抑的屋子里,管教的办公室。这里对面的放着四张办公桌,那位S管教象我们发号着命令“都给我靠墙一边蹲着,别你们妈的乱鸡巴说话告诉你们,我问你们什么你们都听好了,我问第一个的时候后面看着是怎么回答的,别你们他妈的让我多说废话,听明白没有?”我看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我的心几乎被吓的拧成劲了,害怕与担心使我感到无比的恐怖。我真的不敢相信这里的警察会用这种语言来说话,可是后来我习惯了,听的多了,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这里的管教对我们除非不说话,只要说话就会带上操你妈的,你妈的逼的,等等词语。如果那天他们对我们说话没有了这些附加词语,我们这些被骂惯了的人也许还会不习惯吧,这也许就叫习惯成自然,也叫贱吧!“你他妈的叫什么名字,在那犯的事,时间,地点,什么时候进来的给我说清楚”S管教在训问着一个犯人,“我叫XXX,因打架进来的”那名被问的人声音颤抖的回答着,“在什么地方打的架,说清楚”S管教继续问着,“在一个摩托车修理厂附近”那名犯人刚说到这里,突然一声大喝从S管教的嘴里喷出来“我操你妈,SY这么多摩托车修理厂,你他妈的到底在那家,什么地方,离什么地方近,给我说清楚”一个心理非常害怕的人越是想把话说清楚越是说不明白,越是说不明白也就越害怕,就这样在管教的骂问下,那位老兄终于能把事情说完了,办公室里,S管教的声音在愤怒地回荡着,每一个人都在胆怯中走过这关,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进来的档案上写着我的工作单位和职务的关系,或是这名S管教以前也曾在部队生活过对我有一些开恩?或有些同情的原因?他竟然没有骂我一句,而且一改对待其它犯人的那种口气,很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你在LJZY工作”“是”我简单明确的回答着。“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还是胆怯的答到“醉酒驾驶刮伤了人”“那人有事吗?不是没事吗?赔点钱不就行了吗?这点事也不值得啊!”“当时周围站了很多的围观人,看到我喝酒了,就都说要报警,结果那女人就报了警”“这帮人纯粹是没事闲的,多大点屁事啊,真是闲的没事干了”问完我后,接着他又换成了刚才的那种语气接着问讯下一名犯人。天呢!他竟然会用那种同情与理解的语气对我问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他的理解!感激他对我的鸣不平!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当我在抬头看着这位S管教时,感觉他一下子变的在也没有那种可怕与恐怖了,感觉他的脸型虽然还象用刀修饰过的那样,但却充满了可爱与温暖,有种说不出来的刚毅与正直。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尤其的人的感情更加奇怪,当你爱上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任何缺点与错误都会在你的心里变得很淡,反而你还会找出很多充足的理由来修饰这些缺点和错误,使之变成你心里想象的优点,甚至是可爱的一面。可当一切相反的时候,我不多说我想任何人也会明白是什么样的,在美在好的东西也会变得让你恶心,让你憎恶。问完了所有的人后,我们跟随S管教要分房了,他让其它的人去7房门口等着,他把我领到8号房的门口,小声的对我说“我告诉8号房对你关照一些,让他们好好的照顾你,别为难你!”天呢!我当时真的好想一下子抱着他,使劲的在他脸上亲一口,可是我不敢,也不能那么做,我只是用很小带有颤抖的声音对着他说“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S管教”“没事的”他也很简单的回答了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恩人!他就是这里最可爱的人!他打开门,只要门一开,或只要有管教出现在门口,里面的管房都会第一个用目光注视着管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指示或有什么事要做。S管教向坐在里面吃饭的一个小伙一摆手说到“小X,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小X很快的走到S管教的面前笑着问到“有什么吩咐S管教”我忘了那们小兄弟的名字,真的不好意思,因为当时的我虽然记住了,也不只一次的问过他,但还是没有记下,因为我的大脑一直处于麻木状态下。那位管房的走到S管教的面前,听着S管教的吩咐“这位是LJZY的,他分到你房,你好好的照顾他一下,别难为他明白没”多么简单的话语,却是我这二天中听到最美的声音!这简单的吩咐改变了我今后的十四天生活。那位小兄弟把我领到屋里,让边上的人靠边,直接坐在了管房的几个人里,和他们一起享用起那种所谓的特殊代遇。在这里吃饭也有上铺和下铺之分,我现在坐的地方就是昨天管房大哥坐的位置,能够独享受一盆饭和一盆菜的上铺,而坐在下铺的却依旧二人共享着一盘饭菜。这里也可以用钱换来的一张购物卡买一些香肠,鱼,腐乳等等食品,我的购物卡虽然有了,可是却没有买到东西,那位小兄弟长的挺精神,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米七四左右的个,皮肤挺白,我们是一个市的,不过我和他必竟只住了一个晚上,因为第二天他就解除拘留了,在吃饭的时候他告诉边上的另一个人,那人姓W,他说“这是S管教特意告诉我让好好照顾的,明天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他明白没有?”小W很干脆地回答着“明白,你放心好了”。就这样我在第二天的中午坐在了上铺的位置,不过我的心却依然还是那么茫然,不知所措。
12点到一点是午休的时间,我枕着矿泉水瓶子躺在那里,和那位小兄弟聊了起来,本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是干什么的,在那里工作,可是在这里你根本没有隐瞒的机会,我也只好放低了声音和他们相互了解着,当他们知道我进来的原因后,都很同情我,说我遇到了一个无赖,说我刚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对受害那家人那么大方,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换了被害的一方,也一样会有同样的人对我说同样的话,这就是人的可笑之处,一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听起来却有着不同的作用。通过聊天我知道每天中午12点半到一点是买货时间,周六周日休息,不卖东西,如果要买水和吃的今天多买点,因为今天是周五,他们告诉我要买什么,准备什么,怎么用那张购物纸?我在一一的听着,记着,卖货的车还没推到我们房门时,我便早早的坐在门前等待着购买我在这十四天里必备的生活用品。
(2)卖货男女
这里卖货的是二个四十多岁的男女,女的很胖总是穿着一身警服,开始以为她也是这里的管教,后来才明白她们都是和这里有关系的人,而且关系还很硬!因为能在这里卖货,即使你卖的东西在破,价钱要的在高,态度在野蛮,也没有人敢给你提一点意见,直接的说就是“连个屁也没有人敢放”她的声音很尖,穿透力极强!她挂在嘴边最常用的二个字就是“闭嘴”这二字在她的嘴里说出来真的算得上干净利落。后来我给那个女的起个外号叫“闭嘴”而且每当我说闭嘴二个字的时候,房里的人都会忍不注开心的笑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我学的味道和声音都象极了。
在这里,任何一个能在走廊里自由走动的人都可以骂你,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拿你当人看,你在这里找不到自尊,找不到人格,你能找到的,做到的就是忍受并接受这里的一切,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坐在床边听着别屋买东西的声音,那个买东西的女人声音很亮、很尖。可以说她的声音短而有效,我在这里坐了半个月很少能听到她说话的词语超出十个字。
她声音在走廊里传来,听的很清楚,“你要什么,快点说”买货女简要的语气在发问着,犯人说的话我几乎听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们处在同一个位置上,我很清楚我们应该用多大的声音说话,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你快点,别说没用的”还要什么?快说”走廊里不时的传出她的声音,当你想问一下东西多钱或怎么卖的时候,你会更简洁的听到她那最精典的二字词句“闭嘴”然后就会有短暂的几秒钟安静,我听了卖货女训斥别人的声音,我心里暗暗的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多问,别多嘴,免得让她骂上一句或说上一句真的不值得。
(3)没有自尊的买卖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车终于推到了我的门前,我把购物卡从铁门栏杆中伸出递给她,她能有四十多岁的年龄,身材有些胖,但长的不很难看,穿一身警察夏常服,跟在她身边的是个快五十的中等个的男人,眼睛不大,他们着装统一、表情一致,严肃的有些吓人。“你竟要买什么东西?”她简要的问我,“我要十瓶水,二根香肠,十个咸鸭蛋”当我看到有卤鸡蛋的时候,我不知道一袋里装有几个,我好买的有数,我没敢问多钱一袋,我只小声的问她“鸡蛋一袋里几个?”“别那么多废话,买几袋?”天呢!我没敢多放一个屁,敢忙说我要五袋,她在用手里的笔算着钱数,并不停的在那张购物纸上划着说到“一百五正好,还要别的?”“不要了”我敢紧回答,可是当我正准备伸出手去接买来的东西时,我再一次的惊呆了,能有二三秒钟我没有明白过来傻愣在那里,那个卖货男人的手可以说几乎和我的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只要他伸下一点,就能把东西递到我的手里,可是我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接到任何东西,我想大家都清楚的记得在家时,把没用的垃圾是如何往垃圾厢里扔的吧!走近垃圾厢旁,抬手使劲一甩,然后转身就走,不会去再多看一眼所扔的东西,可是我们用钱换回的物品就象他们扔垃圾一样的直接的扔在你的面前,水泥地上!水、食物直接的倒在你的面前!让你象狗一样蹲在那里,低着头,从铁门中伸出手去够回你的物品,却永远也不会够回你的尊严!当你够不到的时候,他们也会很有人性味的来帮助你一下,用他们的那只臭脚,把东西踢到你的面前,这也许就是他们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吧!很多人生在福中不知福,都说中国电信霸王条款,可是霸王条款的背后却是优质的服务,和微笑的面孔。都说机场的东西如宰人,无人能管,可是当你选择消费的时候,你用心痛的钱,换来的是天使般的微笑,与热情周到的服务,让你感觉即使吃亏,上当,你也会有种心甘情愿的接受。有很多在人们心目中的行业都拥有着霸王条款,可是在那里我们还是有种自己是上帝的感觉,迎接我们的依然是微笑、热情的服务与细致耐心的解释,且不说他们的目的,但其马在你被骗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自己依然是个上帝,即便不是上帝你也不会失去尊严。而在这里,你永远找不到尊严,我没有夸张一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下午一点,管教一一的把门打开,“所有的人全出来,到操场上集合”管教的话没等说完,早就有一大部分人纷纷的等在门口了,而那些走在最前面的,走的最快的都是烟民,因为他们只有在每天下午放风的时间,才会领到自己打进来的烟,才会很过瘾、很过瘾的吸上几支烟来放松自己,减轻自己心理上的负担。我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向楼下走去,来到操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被用“放风”的词句叫下来的!
(4)第一次放风
这里的操场不是很大,四面高高的红墙不但把外面的喧闹阻隔,更把自由阻挡在外面。操场上有的早已急不可耐的点上从管教手中发到的香烟吸起来,有更多的人也都直奔楼底下的一个IC电话旁,争抢着给外面的亲朋打电话。突然传来一声喊令“各房都他妈的按体操队形给我站好,打电话的都你妈的把电话放下,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我不知道是那位管教在喊着,因为我也没这个胆量去看,更没有时间允许我去观察周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我们屋里的人,好乖乖的站在他们的后面,还好一切如我所愿,大家也都赶紧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这时,喇叭里响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声音,这种久别的音乐现在又回响在我的耳边,可以说我告别这种声音已有二十多年了,这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动作真的让我做起来感觉非常笨拙,还好有个领操的在前面,很多人都在浮掩的作着,这里根本谈不上整齐,只要你能跟着音乐并比较认真的做下来,在加上卖些力气就足够了。体操要做二遍,我想这也是对我们身体有好处的,因为属于我们的时间,只有在每天下午这一个多小时可以走到室外,比较放松的做些自由活动!剩下的完全关在屋里,坐在板上。做完操后,一名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瘦瘦管教直到我们排前,对我们喊到“按我的口令,以右排为队形,象右看齐”比较耳熟的声音和语调,就是刚才做操前发话的那位管教!“各房都注意了,以四排为一组跑步走,后面的跟上前面的跑”瘦瘦的管教又在发号着命令,直到我出去的那天,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大家不少人都对他的印象不错,说他对自己房里的人挺照顾!骂人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厉害,只能说正常,一切正常。围着操场我们跑着,“一二三四”那名管教在喊着口号,我们接着齐声跟着高喊“一二三四”大约跑了五六圈吧?(一圈估计六十米左右吧),瘦管教高喊一声齐步走,排头慢慢的减缓了速度,我们也逐渐的放慢速度并停下来,瘦管教命令到“所有人向左转”我们面对瘦管教,他也就三十左右的年龄吧,单眼皮,皮肤有些黑,可能是工作的原因造成的?如果所有什么事或宣布什么命令,现在就会告诉我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会直接喊到“解散”。每当解散一出口,大伙立即一起鼓掌并齐声喊到“谢谢管教”然后便三五一群,几人一帮的去找个阴凉的地方抽烟、闲聊去了。因为刚来第二天,这里还没有熟悉的狱友,而那些同屋的人有的早已和他们熟悉的人闲聊、抽烟去了。我也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尽量观察着这里的每个人,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这里也可以说是美术家的天堂,因为能有一半人的前胸或胳膊上都印有精美的图案,或龙,或鱼,有人有花,有天上飞的鹰,有森林里的虎,等……吧!我坐那里,眼前不时的走过各式各样的人,有上了年纪能有六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个白发老头,脑后扎个小辨,我不知道他多大,后来知道他是朝鲜人,七十多岁了,这里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多数是因为吸毒、打架、酒后驾驶、进来的,也有其它原因进来的,看着他们有的一个个脸上挂着笑意,抽着烟,闲聊着,似乎感觉很满足的样子,又好象根本没把这里当回事是的?我真的挺佩服他们的这种心态。而那些没精打采和我一样低头搭了脑的人,都是刚来这里不久,还不熟悉并适应这里的新人!“时间到了,各房都按顺序上楼吧”管教的话就是命令,大家没有丝毫呆慢,没抽完烟的边向楼梯走着,边赶紧不停的使劲猛吸几口,让这种浪费达到最低限度,让这种满足达到最高程度,正在打并没打完电话的也赶紧草草的说几句就往楼梯处跑去,那些没打着的早已经离开了那里,一个紧跟一个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5)晚饭后的自由活动
回到屋里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在呆半个小时就又要开饭了,吃了饭又混过去一天喽!明天俺们哥们就要离开这里啦!”那位挺好看的年轻管房兴奋的自言自语着。听回来同屋的人说今天下午放风的时间比那天都长!在这里我们不能象在家那样自由,那么随便!但下午和晚上却不用象每天上午规规矩矩地那样坐板,背规则,各自简单的洗好脚或脸后,我们坐在床板上,伸直腿,半靠在墙上开始了闲聊,大家互相说着自己在外面的事情,和进来的原因,有时说的开心时也会偶尔的笑上几声,骂上二句,但声音却把握的很恰当,没人敢触犯这里的规定,这是你在这里必须养成的规矩。
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电视做节目,正好也有这样一道抢答题,“问你,在这个世界上,你到目前为止,你吃过的什么东西比麦当劳和肯德鸡做的味道还统一?品种还单一?”那你就可以很自豪并肯定的告诉他“是监狱里的饭菜!”100分就这样白送给你了!在这十五天里,人可以随着时间、周围的环境而逐渐改变,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里的饭菜,不过现在比起以前也应该算很满足了,其马菜里有了油腥,偶尔也会漂起几片肥肉,虽然有的肉还新鲜的没有来得急去毛,但久别的我们吃起来还是那么香!菜更是新鲜的让你能清楚的看到虫子咬过的黑洞还在那里,虽然虫子已经没了,不知道跑到那了?但这足以证明一点,菜不是浓药的!是新鲜的!而主食也顿顿吃的是大米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每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是开晚饭的时间,我们依旧按老规矩打饭、吃饭,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坐在了上铺,而不用在和他们分一盆饭一盆菜了!我也可以吃上自己用卡换回来的香肠、咸鸭蛋或一些小菜了,碗理所应当的也不用我在去自己洗了。饭后略微休息一会,当六点钟电视一打开,一直到晚上九点闭电视这段时间里,就属于我们可以放松的自由活动了时间了!我们可以打打打牌,下下棋等等。虽然我的心情比起头一天好了许多,但却还是没有能够真正象他们一样放松下来,有时还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或做的什么?我们有的在玩着,有的闲聊着,有的在洗漱着,大家彼此都玩得很愉快,好象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快九点的时候,那位长的挺好看的也是照顾的我那个男的对屋里的人说“好了,到点了,准备拖板铺被睡觉”拖板是这里的行话,就是几个人在一起把手巾叠成二手掌宽的长条,然后一个紧挨一个的蹲在我们睡觉的板上,从里向外一次性的拖着。今晚我睡在那个男人的旁边,我自己也有了三条被子,一个铺的,一个盖的,还有一个做枕头!更重要的是从今晚开始我再也不用在坐班了!有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安排着晚上坐班的人和时间“每个人一小时,从小眼镜开始,然后依次的按顺序排着”这个男人以后我给他起了个很适合他的称号“政委”。被还是很湿、很骚,但比起昨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这里的灯一天24小时永远不会闭的,如果说某个城市是不夜城,是灯的海洋,那么这里就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小不夜城了,而且是一天24小时永远亮灯的小不夜城。这晚我睡的还好,也许是因为头一天我没睡的原因,就这样我在这里度过了第二个夜晚。
三6月28号周六,天阴。
(1)好友出狱:
多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早的我就醒了,看着窗外下着稀稀的小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六点钟,起床铃声响起后,管房叫着没醒的赶快起床叠被,那些年龄小一些的和其它人在二人叠着一个被,这里的被必须二人一起叠,也许是好叠?也许是别的原因?且不管这些,今天那位照顾我的好友要出狱了,而且是三个人一起走,这里唯一一个时间长的就是那位姓W的朋友和政委了,小W穿上了走了的管房那种深兰色的马甲,成了这里的新管房。不管到到那里都的那里的规矩,这里当然也有这里的习惯,就是出狱的人早上一定不要再吃这里的饭,说是如果吃了早上的饭,说不定以后就还会回来吃午饭或晚饭的,什么都要有始有终。所以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吃,焦急加上期盼的表情完全面展现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这里每天都有新的人进来,同样也有被释放出去的人,因为这里是拘留所,最长的期限就是十五天!放人,一般都在8点四十左右点名,被点到名的人脸上的那种兴奋与激动不是能用语言所能形容的!在有今天是周六,这里今天和明天全是二顿饭,一般都在8点半左右开饭,他们在屋里不时的走着,看着屋外墙上的钟,三人轮番去厕所撒尿!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多想我有这样的一天能够快些的到来啊!还有十三个晚上了,只要没事,我就会伸出手指默默的计算着日期,计算还有几个晚上就能走出这没有自由,没有人格,没有一切的地方了。他们走了,带着激动的和喜悦的心情离开了这里,这里没有再见,有的只是永远希望他们在也别踏进这里!
(2)不变的饭菜
熟悉的白菜味又飘来了,仔细点说还不是真正的白菜,而是那种白白的大头菜(俗称瘩达白),顿顿都不变,真可称得上是天变地变菜不变啊!不过隔几天偶尔里面会带有几块黄皮的老角瓜,这也算是改善了,又增加维生素了!今天我的心情比前二天好了许多,我看着碗里清清白白菜,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自己多吃些菜,即使不爱吃,也一定要让自己多吃些菜,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补充我身体维生素的东西,我边吃还边开玩笑的对周围人说着“你还别说这里菜做的还真合情合理,知道我们进来都上火,所以天天做白菜让我们去去火,再给我们解解毒”从今天,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在这里我也给他们带来不少的欢乐,因为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也再慢慢的仔细观察这屋里的每一个人,也开始主动的去找些笑话来说,来缓解自己压抑的心情,和这里紧张的空气。
(3)8号房里的人
这里一共住着十六位,有的年龄很大,六十多岁,有的才二十几岁,有位小男孩戴个小近视镜,身体很单薄,很象那种学生的样子,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文书(有点象秘书的意思,但不是干部),因为他总是干干这里,又干干那里,很会来事,是个很勤快的男孩,样子长的也很文静。还有个胖乎乎的挺黑的男孩,眼睛也满大,大家都叫他小胖,有二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就是因为所谓的赌博被送进来的!他们在自家楼下朋友开的麻将社里,玩五毛钱的麻将正在娱乐呢,不知道那位事爹给他们揭发了,结果六个男的送这里四位(那二位因为病情很重,躲过了这一劫难,另二个老太太也送到女子拘留所改造去了),想想他们我真有些替他们鸣不平!可是谁又能帮我呢?那位胖一点的老头很爱说笑,瘦一点的不善言谈,还有就是我们的政委同志了,因为他直到走的那天还尽职尽责的为我们打饭,为我们排晚上坐班的人,他是个很实在的人,不虚假,我很喜欢他的这种为人。现在我们屋管房的姓王,个子不高,他总是爱对我们说自己打架进来的,好象到这里来的人只要说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别人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似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因为打架,而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这是以后的事暂且不说,这里的每个人都不错,各种职业的人都有,各种地方的人也都有。四川,浙江,黑龙江等等。还有许多不该进来的也进来了,这个社会,这个奥运把人心整的不得安宁,奥运是好事,做为中国人应该支持,更应该为此而骄傲,但是这次做的我个人总感觉好象太过格了,四川的地震也是一样,灾区的人应该帮助,每个人都应该伸出援救的手尽自己所能来支援灾区,可是这次总感觉得做的有些过!好象一切的成绩都和政绩相连,我并没有反动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个人的看法(现在不是在讲言论自由吗?),我想不会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就再拘留我十五天吧,不会在给我戴个反动的帽子吧?
(3)新来的三位朋友
吃过早饭,今天因为是周六,所以不用象往常一样上午要坐二小时的板进行学习,我们正在闲聊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管教又象我们屋里送来二个人,一个很胖,一个很瘦小,没想到这个很瘦小的男孩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感情!那个很胖的男孩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从我心里感觉他这个人很笨,很蠢,结果后来他在我心里又增加了二个很,那就是很馋,很懒。那个很瘦小的男孩看起来很屁,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觉他很象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感觉他就象我的亲弟弟一样,感觉我应该要好好的去照顾他,帮助他。那个胖子很会拉关系,不知道怎么说的和那个管房的拉上了关系,从此以后的8天里,他没有坐过一次班,而且都是和我们一起吃在上铺,他是个很馋,很懒,很蠢并很笨的人,反正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这样,我是性格很直接的人,如果我喜欢谁,那我不管他是什么样我都会喜欢,而且我会表达出来,绝不隐瞒自己的观点,相反我要是烦谁的话,更是从心里看这个烦的人别扭,不论这个人做的事或在别人眼里有多么可爱,在我眼里却更增加了厌恶感。我坐在里面的位置看着新来的这二个人,那个很瘦小的男孩一声不吱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或别的什么东西,感觉他的样子好无助,他也就一料六五左右的个,单眼皮,皮肤也略微的有点黑,但怎么看都很让我觉得他很屁,很可怜(屁,也许只有我知道这屁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想加以解释)。但现在的我却还不能算是处在老大的位置,我想帮助他,在目前看来却也只有想想而已。约莫过了半小时吧,门又被打开了,管教这时送进来的是一位光头的胖子,这个胖子将和我在这间房间里共同度过今后最长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因此很特殊,很好。人就是这样,在特定的环境下,在特定的生活中,虽然时间短暂,但感情却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决定深浅。他直接走到里面说道“谁是管房的,我姓J,叫JDW,以后我就叫他大伟吧!”他和那位管房的小王说了起来,给我的第一印象他是个很社会人,对为人处事上很有一套,且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自我介绍着自己,他说他今天存不了钱了,等周一的时候多存点钱在存二条烟。我在听着,看着他。小王好象被他说的打动了,对他说“大哥,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人,钱不钱的多大点事,等周一的时候你在存吧,这几天你先和我们一起吃吧”。就这样我们在止铺吃饭虽然走了三个大哥,却又增加了二个胖子。就这样大伟成了我的好朋友,那个很瘦小的男孩姓田,以后我就光他叫小田,虽然我也很想让小田上来和我们一起吃,但必竟还有个小王!他是这里现在的管房,我也不能在说什么了。这一上午就这样在我们彼此相互的熟悉中度过了,那位胖子真的是太馋了,看他吃饭或挑香肠时的样子,简直能把我气疯,我知道我这样看他对他很不公平,但我的性格迫使我这样,我总是用那种很厌烦的眼光去看他所做的一切,“懒”在他的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吃”是他的强项!“拉”更是无人能比的!第顿饭吃完了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蹲在那里,排泄出那一肚子的废物,边拉边看其它的人在收拾东西,然后靠在墙上养他的那一堆肥肉,更别指望他能拿起麻布拖板了,他唯一能做的去了吃就是睡,唯一要他干的活就是拉,一天不拉五六次都算少的,我没有恶意的去说他、埋太他,他的确就是这种人的杰出代表。
小田总是靠着墙坐在那里一声不响,低着头想着心事,有时我会问他一二句话,他回答后就又低下了他可怜又挺屁的脑太,我和他的聊天中知道他是因为替老板打架进来的,他们一起进来三个,还有一个已经升级了(就是严重的意思),去了看守所,也许要判刑的,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象那人一样升级?因为他帮老板打的那个人伤的虽然不是很重,可如果老板不拿钱摆平的话,他很可能就会被起诉,这事情可轻可重!看着他很无助的表情我没有能力帮他一点,就连想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饭我都做不到,看来我只有等,等小王过二天走了以后,我就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活给下一个新来的去做,晚上再也不用在坐班,而且到上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通过一天的闲聊,我们彼此又进一步很熟悉了,这里没有什么可要隐瞒的,大家彼此有什么说什么,关起铁门我们会找到让自己放松下来的话题,有时我们还会说说笑话,暂时忘掉这里是什么场合,可是当管教一来的时候,我们又立马从欢笑中跑出来,真的就象老鼠见猫一样,只要一听到老猫走路的声音,或听到钥匙的声音,我们这群老鼠立马变得没有一丝生气,混身肌肉紧崩,眼睁睁看着那一只只的老猫耀武扬威的的在我们面前走过,我心里此时唯一祈求的就是让这里所有的猫别骂我,别咬我,因为我也是人,一个四十岁的人,我也有我的自尊,只求那些猫别看我不顺眼,放过我,我就真的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天黑了,该睡觉了,政委安排好坐班的人后,我们各自的躺在板上,那个胖子和大伟不用坐班,胖子很是得意,也拥有三个被的代遇了,小田却要坐班,我只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一声不响的样子,其它的我什么也帮不了他!又是一宿了,今天是我的第三宿,还有十二宿我就要离开这没有自尊的地方了,可时间却总是在捉弄我,比乌龟还乌龟,比蜗牛还蜗牛。
四、6月29号周日,天阴,下着雨
(1)又要走了二名狱友
今天又有二名狱友要走了,对走的而言是喜事,而对那些新来的却是恶梦的开始,小文书和小胖都要走了,我对小文书和小胖的印象都不错,我问过小文书在那个地方干活,挣多少钱,如果没有活的话我会帮助他找活,如果他想学厨师的话那是最容易办的,因为我的朋友就开一个很大的餐厅,我想安排一个人这点事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他有工作,一月一千多块钱,从他的言谈里,我感觉到他也很满足于现在的状况,不想改行去做其它的工作,他也是打架进来的,不过怎么看我也看不出来他象个能打架的人,也许真的是我了解他不够吗?不过我很相信我的第一印象与感觉,但对这些和我只处了几天的狱友,我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可言,因为在前几天里我几乎是在迷糊的姿态下度过?而这些早我几天到的人也渐渐的离开了这里,这里唯一剩下的老人只有小王,政委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男人好象是搞建筑行业的,具体做的是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问的太仔细,他也是因为醉酒驾驶进来的,和我一样十五天!至于那二位老头,还有二宿也要出去了!
(2)我们的政委
政委,是我给老任的起的外号,他是个对这里工作很负责任的人,虽然他的工作只是在这里安排坐班、打饭或一些零碎的事情,但他这个人却一直很有责任心的能做好每一天的事,象他可以说在这里去了小王就属他早了,可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他都一直在下铺和那些新来的吃在一起,有时候坐班的人不够时,他都能主动的提出自己坐班,从来没有拿出来一点点的架子,把自己摆在老大的位置上,连走的那天早上,他还最后的一次为我们打饭。他是因为被前妻子告了,说他欠钱不还,可是在和他的聊天里,我基本清楚的了解事情并不是这私简单的,好象是因为他以前借了他前妻的钱(三万元),他打了欠条,可是他早就把钱还给她了,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要回欠条,他的前妻不是买六合彩就是赌博好象把钱全输光了,事后她又在次的象他要钱,可是他已经把钱还给她了,换了任何人我想也不会在傻到再还一次,可是她用他写的欠条当作证据把他靠上法庭,他一气之下宁可被拘留十五天我也一分钱不给她,就这样他被他的前妻送了进来。我真怀疑这世上的真情到底还存在不存在?我不管别人如何看他是不是值得,但我个人却认为他做的很有男人味,男人就应该这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宁可被任何人误解也决不去做自己认为错的事,不值得的事,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相信政委的话,就因为他给我的感觉让我相信他,即使他有些话是假的,我想那也一定会有他的原因,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做我自己认为值得的事,这也是我的原则。
那位四十多岁的老兄和我一样,他姓什么我好象从来没有问过,他很瘦,也挺开朗,但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感觉和他处不到一起,也许是性格的关系?反正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他的朋友认识这里的管教,所以管教对他也挺照顾的,虽然他不是管房,但只要是管教要照顾的人,和认识这里管教的人,那比所谓的管房还牛逼!他也是因为醉酒进来的,满惯十五天(拘留所里一般最长的就是十五天,所以都习惯叫它满惯!),他是自己搞装修行业的,且不管他做什么,只要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有的虽然还谈不上朋友,但却注定了是共患难的狱友。
还有就是那二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胶一瘦,我们对他们二位老人一直很照顾,尤其是那位胖老头,尊老爱幼的美德在任何地方都能展现,没有人去攀比他们,那位瘦些的老头是下夜班回家,正好也赶上昨晚开支,还没回家把钱交给老伴呢,就和几个老伙伴去到一个老朋友新开的麻将社捧场去了,他们退休前都是一个单位的老同志,玩五毛钱的麻将,结果不知道那个事逼给他们点了,一搜查他们赌资,把那位刚开的工资也算进赌博的帐的里了,一千多块钱,够成了赌博罪,被抓了进来,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指标”这词,也许在我们国家才能更充分的体现出来!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指标”到位,为了某一项大型活动,那就更能展现“指标”的重要了,连抓人各个派出所都有“指标”,完不成任务那就是说明我们的公安人员工作没有到位,所以我们身边的这些人民公仆,在某种“指标”面前,就真的成为了人民“公捕”了。我真替我们的公安警察脸红,他们也不用脑子想想、也不看看这些下岗的老头,就是让他们玩,让他们赌,他们能赌到那去呢?那些比他们赌的更大的、更多的,他们就象瞎子一样看不到?对不起,我说错了,他们不是瞎子,他们的瞎也许是让那些有钱的人用钱把他们的眼睛挡上了,虽然他们也睁着眼睛,但却只看到了前面的钱,对于钱背后的一切,他们的眼睛永远只是做为摆设放在那里,“睁眼瞎”这词用在他们身上真是最恰当不过了!我也不是说我们的警察没有好的,我并没有抹灭我们的公安人员成绩,在好的工作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人!同样在坏的人也有他好的一面、善良的一面。只是千万不要为了完成某种“指标”,而让我们信任的“公仆”变成“公捕”。我知道警察有句公开口号是“有困难,找警察”可不要变成“有警察,找困难”啊!想想你的父母及亲人,也同样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还好他们只是五天,算起来真的是一毛钱一天!在有二晚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真的从心里为他们高兴!有时在说笑的时候问他们回去后还玩不玩麻将了?他们也风趣回答“该玩还得照样玩,只是兜里下回不带那么多钱了!”。
(3)新来的狱友大川
上午的时候,我们屋又来了一名很年轻、挺胖乎的人,他长的挺高,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叫GDC,我们就叫他大川吧,他是因为在学校门口和保安吵架进来的,他的刑期是五天,也许这在奥运之前根本不算什么事,可是现在却是非常时期(有点象旧社会的那句词“白色恐怖”),在小的事都可以把你自己送进来,如果说你这是破坏什么就是破坏什么,你根本没有解释的权力,送你进来却只需要最简单的一个理由,破坏社会治安,影响“奥运”就足够了。奥运真的把我们整的有些怕了!本来是件很好、很光荣的事,却给老百姓带来诸多的不便,不过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给世界一个更好的印象,我们这些所谓有错的人,是应该进来呆呆了,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给祖国抹黑啊!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国人!不对,是牺牲好多个。
大川长的挺好看,眼睛不是很大,和我们熟的人一说话,总爱笑嘻嘻的,他在笑的时候更好看些,因为他的眼睛会迷成一小条,看起来挺让人喜欢的!他能有二十五六的年龄吧,个子能有一米七七左右,很白,看起来就不是招人烦的那种人,不过他的笑也是在最后三天才展现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的事也许还要升级,所以他头二天总是很低落的样子,后来知道一切都摆平了,他的眼睛也就常常变成了一条弯弯的小月牙了,他被拘留五天,不过在这五天里我们也彼此了解对方,成了好朋友。
(4)下午、小王传来可怕消息
下午,我们没有放风,因为外面下着雨,我们大家都坐在板上说着闲话,有时聊上几句笑话,或是看会报纸,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躺着,能把腿伸开,放松地靠在墙上,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当然也有和管教好的人在管教没在时会躺会,但当管教走到我们门口时,都会立马的坐起来,这样也是互相给个面子,让他也永远都能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威武的猫!我们是鼠!
就这样,天终于被我们慢慢的熬到了晚上,吃过富含维生素的“疙瘩白”汤,总算是又把这一天混过去了,可是在我们要睡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件令我们所有人都为之紧张害怕的消息,S管教对我们的管房小王说下周我们要换管教了,接替他的管教姓J,是个很厉害的管教,让我们以后小心些,别在象他管我们时的这样随便了,当小王把这事告诉我们以后,在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一个管教的样子,天,是不是那个动不动就鸡眼,还爱打人的那个管教,“是的,就是他,他可从来不惯谁的脾气和毛病,只要他看你不顺眼了,骂你是好的,鸡了打你你也得忍着”小王在不停的说着,对于他说的那名J管教我有印象,因为我清楚的看到过他在走廊踢一名犯人,连踢嘴还边骂着“我操你妈的我说话你他妈的听不懂是不”,真的太可怕了,本来已经有些放松的心,现在又紧张起来,又平添了几分胆怯。不过我还要给自己一些安慰,好让这种压力能减少一些,我对周围的人说“也许我们没接触过J管教,只是表面的看他的一些事情,如果他真的接替S管教以后,也许亲不一定会对我们真的那么狠”“但愿你说的话对吧”政委在边上在回应着我的话,就这样我们躺下了,等待新的一天,也许是迎接可怕的一天的到来。
(5)爱讲笑话和变戏法的胖老爷子:
还记得那几个因为打五毛钱麻将被拘留的吧,其中有个胖乎乎的老头挺开朗的性格,每天晚上我们在玩牌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给那些好奇心极强的人用扑克去变些戏法,也可以说是小魔术吧!不管怎么说他变的戏法挺有点意思的,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围在他身边着迷的年轻人,不时的问他如何变的,也在不断的学着。他还很会看手相,准与不准且放在一边,就他这样的做法,就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开心,来减轻这种心里上的压抑!每到晚上他还要讲几个笑话给大家听,虽然有些都已经听过很多次,可是必竟比眼睁睁的躺在那里盯着房顶看好,我们也在他的笑话或聊天中渐渐的睡去……
五、6月30号周一,天气晴,不是很热
(1)一个好笑的情节
又是周一了,我来这里也已经第五天了,这里外面和周围的环境我也都很清楚和明白了,一天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到什么时候不应该做什么已经成了自然的规律,这里的人很杂,我以前说过,南方的人有好几个,说的话也不免有时会出现一些笑话,早上六点半左右,我们叠好被子坐在铺板上,等待管教每天必须的报名点数,别的屋的报名声已经结束了,该到我们屋之前,大家都很自觉并有规律的靠在墙边坐好,坐直等待管教的点名。“你们屋现在有多少人?”一个很高的管教在问小王,“报告管教,我们屋现有十五人”(在这里如果你要回答管教的话,必须要用报告这句词,如果管教同意了你的报告,你必须在用同样的一句词语回答,谢谢管教,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好,报名吧”管教说着,按着依次有顺序,报名开始了,一、二……五、六当报到第七个人的时候,可笑的事发生了,报数时要边报数边把自己的头象后面右侧接着你的人一甩,好让后边的知道轮到他了,也会跟着往下报,可是今天报到第七的人是南方浙江的一位老哥,能有快五十的年龄吧,才进来第二天,也许是因为紧张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当轮到他报的时候一下子把方言说了出来,七,他很生硬的说成了“吃”而且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说完就拉到了,后面的就是我们的政委,当时我坐在他的侧面,我清楚的看着他满脸的遗憾,“吃”政委瞪着眼睛,愣愣的象我们这边看看,然后又回过头看了一下前边的浙江人,他不知道该“吃”什么,而且更不敢确定这个“吃”到底发自那里,他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能有二三秒的时间,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很静,他还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有人提醒他到你了,这时他才从呆傻中清醒过来,跟着报到8,下面跟着他的数一直报了下去9、10……,当时我和他对面的几个人真的好悬喷出来,站在门口的管教也忍不注笑了出来,然后接着去下个号房查数了。当管教一走我们几个象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下子笑了起来,但我们知道控制自己的声音,即使眼泪笑的流下来,也不会把声音笑出越过限度的。政委也笑的边说到,他吃,吃就吃呗连个头也不转一下,我还那闷呢,怎么“吃”上了,我还不知道声音到那了,他的样子很无奈,我们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刚才的这一幕,连小田也低着头笑了几声,我时不时的去注意他几眼,就感觉他是我亲弟弟一样,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具体原因来自何处,也许是他长的太屁,或是太象我的一个朋友,或是一种亲情,我不明白,也许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吧!过了一会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我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不知道这一天还会带给我什么样的事情呢?是有些开心的还是比以前更可悲的?
(2)小田
通过几次的谈话我对小田的了解更深了一些,到现在他的老板还没有给他拿一分钱存在卡里,而且听他的口气好象如果老板不拿钱摆平外面的话,他也许就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可怕的地方,虽然他有时说这事的时候总是装出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但我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已经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安与祈盼。我只有用安慰的语气来减轻他心里的一些压力,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给他水喝,他不要,低着头,我说怕什么,这点水有什么的,你喝吧,喝完了柜子里还有,他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我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想能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他,安慰他,因为他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男孩,在别人眼里他的年龄的确不小了,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却无疑的象个小弟弟一样无时不需要我的帮助与照顾。我会有意无意的与他多聊几句,让他感觉他在这里并不孤独,还有一个大哥哥在关心着他,爱护着他。
(3)大伟
经过二天的相处,大伟这个男人的性格在我心里我的心里已有了略微的了解。大伟个子能有一米七四左右,他的体型可以说挺榜、也很胖,他头发剃的很光,脑太比一般人的大一圈吧!也许是因为几天没修理过了,贼亮的光头上已长起了一些荣毛,他很爱笑,虽然有时看起来很厉害,但却不时的从他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种孩子般的幼稚。大伟可以说算是个组织能力比较强的人,也许这和他一直从事的工作有关吧?以后的十多天里,我们将共同度过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很愉快的日子。感情也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日日渐增。
(3)十七号房
不论在世界的每个地方,都有个令人提起来就惧怕的人或事情,再者是某一样别的一些东西?而在这里只要一提到十七房,那就是这里的地狱!十七房是严管房,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坐板,而且对于那些烟民来说最可怕还并不是这些,而是下午那一个多小时的放风时间,和周一至周四的接见时间,接见的时候更是可以尽情的吸着亲人和朋友拿来的烟,不许放风就意味着不能抽到忍受已久的烟,那种烟瘾上来真的不亚于吸毒者上来毒瘾一样,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当我在楼下放风的时候,偶尔也会抬走头去看下三层最外边的窗口,那就是严管房的窗户,当你看到那些关在里面,双手握着铁栏杆,用那种即羡慕又祈盼,即妒嫉又无助的眼光时,你唯一要告诫自己的就是千万不要越过那条红线!除非你想体验那是种什么样的目光?我没病,更不疯,所以我从心里也不想知道这种滋味。
(4)坐板,背拘留所规则等等
饭后的8点,我们又都自觉的按各自的位置开始坐板,开始背所规了,如果你来这里三天以后,你还不会背所规,那你就只有去十七号房享福了,十七号房可以说是这里最可怕的一间屋子,十七的数字在这里也是最不吉利的数,有时我们互相开玩笑吓唬对方时,就会说把你送到十七号房去,你别说,还真的很管用,谁听了谁崩溃!
我和大伟、大川、小王、政委还有几个老人坐在后面靠墙的地方,因为后面是墙,这样可以减轻不少体力,坐起来也更能舒服一些,当然这种待遇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有的。那些年轻的、新来的只有坐在前排了,也许明天他们当中就会有一些人坐在后面,也许有的直到他们走的那天,也只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5)第一次接见,流泪!
快十点的时候,喇叭里又传来了管教的声音“我下面念到名字的站在门口准备接见”这里周一到周四的上午是接见日,(当然你要是有路子,你可以不受这样的管制!现在的社会,不管身处任何地方,只要你的门子够硬,钱够多,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优惠政策属于你!)来接见的亲人或朋友,也通过这种渠道,及时地补给里面的人所需的生活物品,或者再存上一些钱了。念到名字的人,都控耐不注的狂喜,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待管教开门!当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我来的时候曾告诉过她(我的妻子),叫她不要到这里来看我,因为看到她的时候我会更难受,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可是我却又从心里也希望她能来看看我,因为必竟我的痛苦需要倾诉一下。
接见也不是简单的接见,一切都按规定一个个的合实,经过点名、报数、查数,最后才能被领到接见的房间。我跟着前面的人排着队走下楼,来到了这个接待室。这也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接待室,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去年我是在站在外面,陪同一个朋友来看关在里面的人,而今年我却是坐在里面,期盼着外面的人,我看到她了,她没变,她很平静的坐在那里,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立即流露出那种担心与亲情般的微笑。我就了,四天没有刮胡子了,我没有说一句话,走到她的面前坐在里面,看着她好半天,我不敢说,我知道只要我说一句话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那种委屈与压抑的眼泪,我不想别人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因为我起码也是个男人,她从很厚的玻璃下面递给我剃须刀,我接过后,用力的来回的在脸上刮着,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LL还好吗,在家呢吗”我只问了一句话,可是没当我把这句话说完,眼泪就在也控制不注的掉了下来,她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敢紧擦着,可是却越擦越流,“这里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我又很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左手不停地在擦试着流下的眼泪,右手用剃须刀在不停的刮着胡须来掩饰自己的形态。她很平静的对我说“说孩子很好,你放心吧,别让自己在这里受苦,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多想其它的事”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看出来他有二次要掉下眼泪,却都让她克制注了,她的确比我坚强!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在哭的话,那我真的就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来控制自己了!我们没有聊太多的话,因为我不想和她说太多,说的越多我的心里就越难受,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吃肯德鸡不,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鸡翅膀,你吃点吧”,她对我说着,我说“不吃了,别让管教骂一顿不值得,在这里让他们骂一顿真的不值,他们不骂人是不会说话的”我在小声的和她说着,我又简单的和她说了些我们屋里的情况,说我在这里已经快成老大了,就第一天受些罪以外,到现在都没受什么罪,让她别为我难受,我也告诉了她有个S管教挺照顾我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十分钟就到了!看管我们的管教已经开始发话了“时间到了,都起立到后面站好,等着点名”邻走的时候我告诉她在给我存二百块钱好买东西,在这里我和大家一起吃,再有就是以后不要在看我了,再来,我看到你心里也不好受,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次,我含着眼泪离开了这间屋子,站在外面排队等待点名,然后一起回到各自的号房。
回到房里,大家都已吃过饭了午饭坐在那里,他们也许看出来我哭的样子,没有好说什么,我自己不好意思解释说“本来没事的,可是给孩子打了个电话,孩子一叫我爸爸,我受受不了了”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再一次没有控制注自己的感情,眼泪哗的流了下来,狱友们全都闭上了嘴,用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的样子,约莫过了几十秒后,大伟对我笑嘻嘻的说到“军哥,别哭了,军哥真是太重感情了,快去把给军哥留的饭端来,让军哥吃”旁边的一个男孩把饭放在我的面前,我无奈并感激的笑了一下,低下头,心情复杂并沉重的吃着他们为我留的午饭。
(6)午后
中午躺在木板上,大家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在看闲聊或看报纸,我看着屋顶,心里乱的厉害,这就是我所做的错事给我带来的惩罚,这就是我所犯的错误带给我的报应,这一切我都应该去无条件的接受、去面对。午后,我们按规定来到操场上做我们的广播体操,然后是围着操场跑步。最后就轮到大家们最祈盼最开心的时刻,抽烟,自由活动。三五一伙,四五一帮,或一个房的,或认识的聚在一起,抽着管教发给他们的烟聊着,说着彼此的事情。烟是他们自己打的(就是亲朋在外面花钱买好了烟,然后告诉卖货的是那个房的?叫什么?),有钱的可以打几条好烟给管教,也因此可以得到管教的照顾,但他们所得到的烟却全是假的,除非很有钱的人可以抽上真的好烟,或带来的烟抽,如果你有门子,好使、在这里也一样什么都可能办到,得到的待遇也会不同,这就是这个社会最真实的写照。
(7)任何地方需要较油!
放风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片刻后就是晚饭时间了,不变的疙瘩白汤的味道已经从走廊那边漂了过来。“打饭了又”政委边说边第一个走到门口,双手各拿着个塑料盆,盆里分别放着一块香皂和一块肥皂,这是给打饭的人准备的,就算是给他们上礼用的,我们为了能够吃饱饭,或能够管他们多要一盆或二盆,只有把我们自己用钱换回来的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的东西省下来,去拉拢打饭的人,好让他们能开开面多给些吃的,我们屋里有一多半都是农村的,或来这里打工的人,他们是靠干体力活挣钱的人,所以他们很能吃,二人一盆饭在他们看来简直就连半饱也算不上(我说的是真的,后来我们屋来了个农民工,因为干活老板不给钱还打他,后来他找机会跑回家,可是坐火车没钱,就偷偷的扒车上去了,结果给关进来五天,他一顿饭能吃满满二盆还不算菜),所以我们的政委只好用我们这些市里的,条件比较富裕的人,买回的香皂、肥皂等来拉拢这层打饭关系,好让那些吃不饱的人能尽可能的吃饱。这也成了这里的一个规矩吧!政委走了以后,我们也把这种传统发扬了下去,不管谁离走的时候,都会告诉接替他打饭的人这些规矩。这样的较油一周最少得一次,如果你时间久了没较油,很可能你向他要饭的时候,他会装做没有听见,或是直接告诉你一句“没有了”然后理也不理的从你的门前把车推过去,这里的人说话都非常简洁,有句话说的一点不假,那个地方不较油,那个地方转不了,有大能太的捞大头,有小能太的捞小头,没有能太的能捞点什么算什么吧,总比什么也捞不到的好,这里打饭的人也许就属于后者吧!。
(8)晚饭后的娱乐
晚上六点,电视机一打开,就又是属于我们的时间了!只要我们做的不太过分,都可以玩会自己喜欢的游戏,如果是自己房管教值班的话,那这个房就会有个特殊的待遇,就是让那些烟民拿着扫帚和脱布去扫走廊的地,擦走廊的地,收拾管教的房间,最关键、也是他们最祈盼的就是最后,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二支香烟来做为对他们的奖励,也也使这些烟民有机会能过过他们的烟瘾,当然这也不是第个人都能得到的赏赐,而其它屋里的人,只有坐在板上,看着外面,咽着吐沫,甘馋了!
屋里,有的洗濑,有的在玩,有的在看电视,闲聊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反正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把握尺度就行,反正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等待着铃声想起,在度过这可以说漫长的一夜,离各自出去的时间又会减少一天,明天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只有老天知道。
六、7月1号,周二,天阴,有小雨
(1)可怕的J管教!
吃过早饭,我们按规定正在坐板,铁门被打开了,我们房的S管教和另外一名管教走进屋里,S管教很严肃的对我们屋里每个人说到“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主管教将换成我身边的这位J管教,以后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请示你们的J管教,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我们乖乖的、直直的坐在板上,侧过脸齐声回答“听到了”噩耗成为现实,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二位管教交接走后不久,我们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就听到J管教在走廊里喊到“7、8、9房里的人全部集合,一起到照像的里面的走廊里站好,各房派人到四号房取凳子,然后给我坐好等着”再走廊的最里面,我们各自拿好凳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该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敢大声放一个屁,J管教象我们走来,大家很自然的又站直了很多,J管教发话了“你们各房按一排给我坐好”话不用多,管用就行!屁不用响,有味就行!我们提心吊胆地按各房坐了下来,开始听着他的第一次训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与风格,说话也不例外,我们的J管教说话的特点与风格就是,他从来不会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或站在某个位置上不动,与我们说话,他总是不停的移动他的步伐,穿梭在我们中间,他也总是用那种带有疑问的口语对我们训话。他开始自我先介绍着自己“我姓J,以后就是你们的主管教,你们以前的主管教因为工作需要已经调到别的房了,现在是这里的付管教,我不能评价你们以前的S管教的管理与否,但你们要知道一点,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管理方法,我这个人喜欢静,在说这里也是个应该静的地方,你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们已经没有了自由,已经失去了自由的权力,你们现在就是在管理和监视下才能活动,所以说你们的人身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权力,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给我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小声再小声,小心在小心,我不希望在走廊就能听到你们有说话声,如果要说话就别隔着人说,要把嘴贴在想听的人耳边,小声的说。笑的时候更别给我张个大嘴笑出声来,要用手捂着嘴不露齿的给我笑,让新来的人第一感觉就是这里不能大声说话,这里是个严肃的地方,让他们感觉大声说话是种另类,你们可以告诉新来的人,我J管教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事,不喜欢什么样的事?”我们的J管教在滔滔不绝的发表着言论,因为空间所限,今天他没有象蝴蝶一样在我们中间来回穿梭,只是在前面不停的移动着他的脚步。“再有就是卫生一定要好好的搞,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你们吃、喝、拉、撒、睡全在一个屋子里,你们想想如果卫生搞不好很容易就会得病,而且进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心情好的,心情不好再加上上火、十七八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一个有病的,很容易就传染给大家,所以我希望你们大家一会回去,首先要把各屋的卫生给我搞好,搞彻底,我会不定时的会去检查你们各房……”听着J管教的训话,不能说全没道理!有时候听他说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就拿卫生说的的事说吧,这就是非常之正确、合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卫生环境,那这里的状况真的不敢想象了。这里也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场合,这里不是市场,不是大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是有法律尊严的地方,是不可侵犯的场所!也是我们连屁都不敢放的拘留所!J管教给我们感觉就是极其的严肃加上厉害,从J管教接替S管教管我们开始,直到最后我离开这里,我几乎没有正面抬头去看过他几眼,因为我不想去看他,也可以说不敢,更不想他看到我以后会烦我、不顺眼、再骂我几句,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太贱了!我以后的十多天可够我受的了。
(2)大搞爱国卫生运动
回到屋里,我们各自的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大伟在指挥着屋里的人干这干那,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一定的指挥才能,小王已经根本插不上话了,好象已经被架空了的感觉!但他也不用象其它人一样要干很多的活,他站在屋里,看看这,瞧瞧那,说一些补充的话,意思是告诉大家,这里他还是管房,还是老大!我呢,虽然现在我在这间屋子里,已不用我伸手去干什么活了,可是我却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我不喜欢去指挥谁,也不好意思别人全干的时候我呆着,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也这样。我只能有时伸手帮着干些,有时在站在那里呆着、看着,但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坐着,外一那个没留神,被我们那位J管教看到,人家都在干活,而我却装逼似的坐在那里,摆老大的扑,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就这样,我们把整个屋里的卫生彻底的清扫了一遍,而且绝不是对付和唬咙,就算在家或单位干活,也没有象在这里这样认真过,J管教也不时的进来看看那地方不合格,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象碗应该怎么摆放整齐,什么颜色要有规律等等,快开饭的时候,我们结束了清扫工作,抬起头再看看这间屋子,眼前的确有种开阔感觉,也干净了不少,心情同时也宽畅了许多,空气也变得清新了!
(3)留下些许的遗憾:
今天下午没有放风,因为外面在下着雨,我们坐在板上背靠着墙,现在可真是没有一个在敢躺着的了,只要是一看到J管教走到窗口,我们不管在做什么,立马都会放弃一切没做完的事,坐的板直的看着他有什么训话,或是等待他从我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我们紧张的心才会放松下来。我在和大伟,小王他们小声地聊着,眼睛不时的去看下坐在对面的小田,他依然是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或别的地方,一声不吱,我站起来拿了瓶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说“给你小田,你喝水吧”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不用J哥,我不喝”“你拿着吧,一瓶破水算什么”我继续的对他说着,想让他接受我这片诚意。“J哥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大伟在一旁也帮我劝着小田,小田抬起头接过水,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你,J哥”“算什么呀这,你要是喝没了我柜子里面还有,你自己去拿”说完后我坐回原位,继续和大伟他们闲聊起屁磕来。对于小田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我会想到等我出去后,第二天亲自开车来接他出去(因为他正好比我晚一天出狱),真想让他做我的干弟弟,尽我的能力帮助他。我也想告诉他我的手机号,让他以后有事的时候可以找我,可是我们没有笔和纸,我想等我走的那天我一定要告诉他“明天大哥来这里接你,到时候在给他我的手机号,或联系的方式”可是这一切都永远不可能了,我真的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我的手机号!或要他的手机号,那怕是他没有记住,我也不会存有一点的遗憾了,后悔的事永远没有办法挽回,我真的希望以后能在某个地方看到他,或找到他,小田。
吃过晚饭,我们轻轻的玩起扑克,输的要做辅卧撑,和我一家的人,一般都是有很多煅练机会的,起码能在这里练出个好体格出去,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他们都在取笑我出去以后会变成大力水手,等嫂子看到我后,会开心的让我每年都到这里渡半个朋的假,来煅练半个月的!当然我们说的这些全是笑话,而且我也把这里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避暑山庄FJL”如果以后我们离开了这里,要是有人问及我们“SY的避暑胜地是那?”我们就非常肯定而绝对的告诉他们是“FJL”就这样我们在紧张中寻找着每一点的快乐,终于又熬过了一天,明天,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七、7月2号,周三,阴,没雨
(1)小王,最后一天的恶梦:
俗话说的好,该着你点背的时候,放屁都崩你脚后跟,喝水能把你噎死。小王也许就属于是这屋里点背的人吧。象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我们按位置坐板,背规章,背制度。小王每天总是告诉新来的人一定要好好背,三天后如果付所长考谁不会北背,谁就直接去十七号,一点合及都没有,他(付所长)可不惯任何人人毛病!现在的J管教也一样,他可不向以前我们的S管教惯你毛病!不行骂你是轻的,整鸡了踢你一顿、打你一顿你也得忍着!再有就是报告词也一定要会,不知道所长什么时候到那个房来考?小王的这些话,我不止一天听到,可以说几乎每天他都会和新来的人唠叨一遍,从这也见到他的用心良苦啦!可是有一点他没有想到?他光想着考别人,而没想到会轮到自己的头上,让他临走的最后一天,再一次回到他分别没几天的十七房!
今天,是小王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开心的出狱了,他终于熬过来了。从早上起来,小王就掩饰不住那种兴奋的心情,喜悦表露在他的脸上,他嘴也不停的在说着同样一句话“今天是哥们最后一天啦,明天哥们就可以出去喽!”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真的失望他能离开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他走后我就可以很自然的照顾小田了,我承认自己的确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不是君子,也许别人会把“卑鄙”这二字加在我的身上,那就随他们了。正当我们在看规章及小声说话的时候,J管教走到门口,打开了我们屋的房门,走到到我们的板上,还好他给我们留有一些自尊,因为他是“脱了鞋”后上来的,如果你以为脱鞋上床不是应该的吗?那你真是大错加特错,这不是你自己的家里,在你自己家你是个人,而且还是户主,但在这里,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他们还能“把你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对待你就满足吧。他就这一点,就够给我们屋所有的人面子和尊严的了!他在板上来回的移动着他的脚(中间有足够大的地方让他自由行走),看着我们说到“你们都背的怎么样了?报告词都会不会?还有没有不会背的?”没有人敢抬头去面对我们的J管教那张似笑而严肃的脸!“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全没听到是吗?还是我说的话你们不懂?我再问你们一遍,谁会报告词?”J管教真的有些怒了!他的眼睛从我们每个人的面前扫过,最后在小王的位置上停下来。小王现在是我们这屋的管房,所以也理所应当的来承担一切责任,俗话说的好,当官的不光要什么好事先都可你来,一旦有什么错误你也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当小王看到J管教的眼睛在瞪着他时,他无奈地小声的说到,“报告管教我会”J管教没有说什么,把头转向一边继续的问到“其它的人还谁会告诉我?语气中明显的带有火药味!”大伟的胆子也的确比一般人大一些!他又坐直了一下身体,然后说到“报告管教,我会”在大伟的带动下,我也跟着后面胆怯的报告说到“报告管教,我也会”静,好静,只有J管教脚不停地走在板上的声音,几秒钟的时间,J管教看着我们屋里每一个人,很生气的说到“怎么这么多人都不会吗背吗?你们天天都他妈的干什么来的?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们要背报告词吗?”愤怒使我们的J管教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里,管教训话的声音越大,越正常)。没有人敢去接J管教的话,我双手抱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大气不敢喘一下,紧紧闭上自己的嘴,生怕心会被吓的吐出来!小王没有办法,只能很胆怯的回答到“报告管教,我在十七房刚回来才几天”没等小王把话说完,J管教狠狠的打断了他的报告。“你他妈的在十七房不会背就是理由是吗?谁告诉过你在十七房就不用背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剩最后一天了还想去十七房呆着?”在J管教愤怒的训斥下,小王连忙解释到“报告管教,我告诉过他们背,可是他们说不认识字,说看不懂,我讲话他们也听不明白,只是说管教知道他们不认识字,可以不用背了”J管教瞪着眼睛听着他的辩解,用很生硬的语气对小王说“你是这个屋的管房,就鸡巴知道当你的大角呀?新来的人你告没告诉他们背报告词?如果你没告诉他们,那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告诉他们背了,他们不会背,那我处理他们”随后他用手一指我身旁的大伟说到“你,起来背下报告词给我看”大伟立马起立面对J管教,声音很大,却但颤抖的说到“报告管教,我叫JDW,因为XXXXXX被拘留十五天,于2008年X月X日进来的,报告完毕,请指示”J管教听后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大伟给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原因?,或是他看大伟挺顺眼的?反正没有说什么,他对大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面对我们,又边走边说到“当我让你坐下的时候,或回去的时候,你应该立刻回答,谢谢管教,随即他把头往大伟坐的方向问到,明白没有?”大伟连忙说到“报告管教,明白了”。
天,他的眼睛在转象我,我的心紧张的要跳出来,我看到了J管教的手指了指我,我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快反应,没用他多一句废话,我立刻起立面对着他“报告管教,我叫FJ,因XXXXX被拘留十五天,于2008年X月X日下午二点入所,报告完毕,请指示”我能感觉我的声音象心电图谱,他也没有说什么,对我摆了下手示意我坐下,有了大伟的例子在前,我立即回答“谢谢管教”然后退后一步,我没敢坐下,还是面对着他,他脸上又露出那种特有的笑意,在我面前来回的走着对我说到“报告词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要罗嗦,用不着回答几点进来的,你只把自己叫什么?因为什么进来的?被拘留多少天,于那天进来的回答清楚就可以了,其它的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明白没有?”“明白了,管教”我干脆响亮的回答着,在J管教的再次示意下,我放松的坐在了板上。虽然我从未没当过兵,但我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逊色那些当兵的战士(这时候了还有脸显巴)。
他走到小王面前,用手指着小王说“你起来,给我背下报告词”也许是过于紧张或是害怕,小王连忙把右手向着管教举起来说到“报告管教”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J管教用一种极其厌烦和生气的语调对小王喊到“你和谁举手呢?你在和我打招呼呢?你认识我吗?我和你很熟吗?”一连,几个问话把本来已经紧张的小王整的更不知所措,小王连忙解释说“报告管教,我举手是想象你报告!”小王紧张的手不知道往那放了,敢紧把双手背到了后面。“你和谁背手呢?我叫你报告你和我背我啊,你家报告的时候都背手吗?”又是一连串的责问,让我们的小王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继续往下背你的报告词,你妈个逼的看我干什么?快背”J管教在一次次的打击,小王彻底崩溃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的脑袋一定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的声音极其颤抖,坷坷巴巴的回答到“报、报、报告,报告管教,我叫王、王XX,因嫖娼进于2008年X月X日进来的”我和大伟都知道他紧张的忘了一句话,而这里大多数人才也明白他进来的原因,他一直在骗我们说他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因为吃饭和饭店老板鸡眼了,给饭店砸了,把老板打了,没想到他竟是嫖娼进来的!也许他说因为打架进来的,可以抬高一些他的身份?在这里面也不会被其它人欺负?说嫖娼可能会让这里的人看不起他?拿他的事说笑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也于我没有任何多大的关系,对于小王这个人,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也不能过多的用我的思维去评价他,不过他也没为难过我,对于感情而言,就不必了,因为我们不是站在同一点上的人,也可以说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
J管教听完他坷坷巴巴的报告后,脸上露出极其厌烦的表情看着他问到“你报告完了,还有没有没报告的?”小王已经不是单一的说话哆嗦,身体也能清楚的感觉出有些哆嗦,他想强迫自己能镇定下来,却无法做到,屋里再次响起他那坷坷巴巴加上颤抖的声音“报、报、报告管教,没、没有了?”J管教气的用眼睛瞪着他骂道“就你这个鸡巴样的还穿深马甲呀?还鸡巴好意思在这当管房啊?谁让你当的管房?”“我、我没有想、想当管房,是他们、他们走的时候给、给我穿上的!”小王还在急力有解释着。J管教看着我身边的大伟,手指着他的光头问到“你进来几天了?还有多少天出去?”大伟立即回答“报告管教,我进来五天了,还有十天出去”。“好”J管教说了个好字,随即把脸转向小王骂到“你他妈的把你的兰马甲给我脱下来,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给我滚十七房去,妈了个逼的,看来你在十七房还没呆够”随后他一指大伟说“你穿上他的马甲,从现在开始就是这个屋的管房,以后这屋在有什么事我首先找你,听明白没有?”“是,管教,听明白了”咱拘留所的人,别看没经过部队那种严格训练,在某些方面也一样是那么的干净、利落、简洁。
小王无奈的脱下管房穿的深兰色马甲递给大伟,然后走到柜前拿走了他的生活用具,躲到J管教的后面,用最小的声音对大伟说“你去给我拿二根香肠和几个咸鸭蛋还有水”大伟从柜中取出小王所要的东西递给他,小王低着头,在我们面前没有一点尊严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小王,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天,又回到了他刚出来没几天的十七房。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有意或无意安排的,对于小王的离开,我们大家好象没有一个人感到对他的挽惜与怜悯。也许是因为他总爱吹牛的原因?总是爱当着那些新来的人的面,说自己打架怎么怎么的,至到今天,我们才了解他进来的真正原,不管别人心里如何去想,我心里却没有太多对他的同情,因为我也清楚的知道,他一走,这个屋子里我就可以任意的去做,我想做的!去说,我想说的了!再也不用担心或有什么顾虑了。
(2)我成了真正的J哥,大伟也成了管房:
J管教带着小王走了,大伟穿上那件象征某种权力的深兰色马甲,兴奋与喜悦完全写在他的脸上,大伟看着我笑嘻嘻的说到“J哥,没想到他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还整天和我们吹牛说打架进来的,什么把别人酒店砸了,今天要不是J管教让他背报告词,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是因为嫖娼进来的”我笑着对他说“是的,也许J管教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别扭,反正就想收拾他!如果一个有权的人,想收拾或整一个没权、没势那人,那真是怎么收拾怎么事,不管你怎么做,都能找到的你毛病,更何况是现在的我们!”“是的,听说J管教以前就是管十七房的,早就认识他,可能早就知道他嫖娼进来的吧?J管教可能也最烦他这种人?”大伟接着我的话说着,就这样,我们慢慢的从那种紧张与恐怖中走了出来。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J管教那么烦他,在J管教接替S管教之前,就一直在管十七号房,小王那时也正好在十七房,所以他的底子J管教最清楚不过了。
中午,开饭的时间又到了,政委依然给我们打着饭,我和大伟坐在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为我们端上饭菜,这不能说明我和大伟有些牛,或是装逼什么的,这也是社会中最现实的展现。我这时直接的对小田说到“小田,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反正我们这也有地方,你上来吃吧,别在下面吃了!”小田不好意思的回答“不用了J哥!谢谢你,我在这吃行”大伟早已看出来我对小田的好感(因为我已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到小田,说他真是个挺好的孩子,很可怜,我很喜欢他等等的话)。也敢忙补上一句对小田说“既然J哥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吧,别不好意思了”小田低着头走到在我们上铺的位置上坐下来,不好意思的对我说“谢谢你,J哥,老板还没给我打钱进来,等钱进来以后我再买东西”“什么钱不钱的,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你们老板要是给你打钱别让他打这里,能把外面的事摆平最好了,这点破钱算什么啊?”我在对小田解释着,明显的感觉我说话的语调,已经再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就这样,我开始能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小田了。吃过饭,当要收拾碗或干其它杂活时,我很明确的告诉小田“以后你的活给新来的干,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用干了”随后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位老兄对他说“以后小田的这些活你干,明白没?”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于那位老兄很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社会不论你在那个行业,这样的不公平待遇随处可见!如果大家认为我这样做是缺德的,我也不想辩解,但我相信在小田的心里,他绝对不会这样的认为我!而且我相信这屋里最少有一半的人,同样不会这样认为我,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社会永远不会存在完全的公平。
我对站在那里监督干活的政委商量的说到“政委,从今晚开始你别在给小田排班了,新来的人也够了,让他们坐班吧?”政委好不犹豫的答道“没毛病,就是人不够的话我顶着”政委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房间里谁是管房!而大伟却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的话大伟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这并不是说大伟怕我或怎么的,只能说大伟尊重我,在他心里我是他的好哥们,是他的大哥!人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生存,都会有你自己固定的一圈(一群铁哥们),如果没有这点,你再有能太,再厉害,你也白废。
我又继续对小田说道“你今晚睡在我的边上吧!我挨着你,正好我不喜欢挨着大伟,他大胖子总是几我、占我地方!”大伟再笑嘻嘻的看着我说话,他不会反对我说或做的任何事情,其它的个别人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只有憋在心里,因为他们根本也没机会对我说出什么要求!我想小田也会感觉出来我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呗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却太短暂了!我对小田的照顾还是太短了,不该发生的事,最后来还是发生了!我真为他担心,我更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可言,对于小田的照顾我感觉是应该的,可是硬把他的活给别人去做,对于那人来说就很不公平,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不论在外面与里面,一切的事都存在着不公平,不平等。也是这个社会的真实写照,也是人心的真实表露。
就这样大伟也开始了他此后的管房工作,他说的话这屋里的人可以说都挺怕他的,一个是因为他长的大圆脑太看起来有点吓人,在有就是他和J管教的关系也日渐的好起来,以前J管教会叫他眼镜,后来慢慢的开始叫他大伟了,大伟听了J管教叫他大伟的时候,脸上总是露出那种自豪与满足的笑意,这也许就是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吧!再有J管教也当我们的面告诉大伟,如果有谁不听他的话别去动手打谁,可以直接告诉他,他会让那个不听话的人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现在他说话,在这屋里可以说绝对好使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我,只要我们两一说什么,他总是笑嘻嘻的眯着眼睛,露出那种未泯的,孩子般天真的样子,就这样,我和大伟自由的、任意做着我们二人喜欢的事情!当然不能超出我们的格,其它的人也只有看着我们二的脸色,而知道自己要去做或该做什么了。
(3)太巧、太巧的相遇
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你连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有些事情巧的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我被关进来的第二天,也就是照像的那天,我照完像后站在一边等待的时候,一个正在要照像,个子不高,和我一个屋(过度房)的胖胖的男人,告诉管教他的姓名“我叫FJ,XXX的F,XXX的J”我听后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照完后站在我的边上,我用极小的声音问他“你也叫FJ吗?XXX的F,XXX的J?”他告诉我,“是的,我就叫这二个字”我很惊奇也兴奋的告诉他我也是叫这个名字时,他也很吃惊的看着我小声说“真的,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名同姓的”真的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居然还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可是后来他被分到别的房了,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后来好象他也犯了什么事,被关在十七房几天,可是今天下午,他却被管教送进了我们的号房,天,你说这事巧不巧,在三十年前我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和我叫一样名字的人,当时老师为了区分我们,管我叫大FJ,管那个比我小的叫小FJ,可是事隔三十多年后,在这里,这么个小小的拘留所里,又有二个同样的我们关在了一起,而且我还是那个叫大的FJ,那个叫小的FJ。有时管教叫我们的时候都会在前边加上个大,或加上个地名来区分我们,他是因为饭店起火而被拘留十天的,自己的饭店起火却也要被拘留,这件事我真的怎么也不能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湖南某个城市的,来SY是在他妹妹的饭店炒菜,不知什么原因不小心把房子整着了,也赶上奥运什么安保?给他加上个什么罪名?也算是“指标”到位吧?结果就这样被送到这里休息十天!对于这个FJ,我没有太多的照顾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个巧合?也许只有老天才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安排?
(4)下午,又新来了三位
在这里,每天都有走出去的人,每天也都有进来的新人,这里最长的拘留日期只有十五天,所以你只要是满惯(十五天一般都叫满惯)进来的,那用不了三、四天你就会在这里有一定的资格,当然这里还有位特殊的犯人,一名韩国的老人,他在这里已经住有一年多了,有时在放风的时候听周围的人说着他的事情,也看过他的样子,只是觉得好象与已无关就没有太往心里去呗了。
下午,做完操、跑完步,我们坐在四面高墙的大院里,各自讲着彼此的事情,小田坐在我的身边,他的话不是很多,却总是在不停的抽着烟,我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担忧与恐惧,我除可以用语言来安慰他以外,也尽可能的向大伟多要几支烟来给他,在这里,我也会偶尔的抽上一、二根烟,来减轻一下内心的某种压抑!我对小田的了解也逐渐的多了一些,这里还有二个和他一起进来的男孩,岁数也都不是很大,大伟也去找和他一起进来的哥们闲聊去了,大光头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明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放风回来,正当我们坐在板上闲聊着刚才所听到的新鲜事,管教打开我们的铁门,门口处站着三名新来的人,二名年纪挺年轻,一名看起来能有五十多岁的人,这个年龄大的南方人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很烦人。我们屋那个最蠢的胖子站起来,他现在的任务检查是每个新进来的人兜里是否藏有东西(一切危险物品),他夹着双腿,摇摇晃晃的走到板前对着他们三个说到“兜里有东西没?把兜翻出来看看?然后把脚洗干净再上来”他们都很听从胖子的话,任何刚来这里的人,对这样的问话和看到这里的人,都会没电。他们乖教养地把兜翻开,证实里面的确没有任何东西,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洗脚、擦脚、上板、找到适合他们的位置坐下。我很自然的去再进一步的观察与了解他们,随后问到“你们都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那二个年纪轻点的回答说“因为打架进来的”那个长的很让我讨厌的南方人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到“我是因为搞女人进来的啦”他的嘴唇很厚,并向外翻翻着,颧骨很高,眼睛很小,皮肤很黑,非常典型的那种南方人特征。我转问那个那个很瘦很瘦的男人姓什么?告诉我们他叫XX,以后管他叫大刚就可以了,他长的不难看,最有特点的就是他的眼睛,贼象唱京剧里面的演员,那种化妆后所谓的单凤眼!或许比单凤眼还要细的感觉,他说话时,总是抬起头使劲的想睁大他的眼睛,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总之他长的不难看,也不招人烦,还有些很可爱的感觉就是了。在说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缺陷,我也一样有很严重的缺陷,但这里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我的缺陷,直到我离开这里的那天,也没有人敢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我知道我一离开这间屋子,大伟一走,那他们就会当笑话一样的来说我的缺陷了!我不会用某些有缺陷人的痛处,去挖苦他们,因为你在挖苦别人的同时,也在取笑着你自己。另外一个男孩叫小利,二十多岁的年龄,他长的可以说是好看的那种人,他有也是一对笑眼,而且很亮,个子不高,身材一看就知道是干体力活的,很榜!很快他们二个就成了我和大伟的好朋友,大刚,也成了帮助大伟管理这个房间的得利助手。他们二挺会来事,只要是大伟说过的话,他们都会很尽力的去照办,而且把大伟也溜的很好,我不能评价他们这样做是错的!更不能说他们这样为人太虚!他们这样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不傻,而且很聪明,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选择有益于自己的位置。大刚和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小利是来这里打工的,他们二的性格也很开朗,尤其是大刚对社会上的一些为人处事,更比小利明白一些,也许是因为他的年龄比小利大?或经历比小利多吧?就这样,我们整个群体在不断的充添着新的成员,再送走老的狱友。
饭、还是同样的饭,菜、更是不变的疙瘩白汤,房间,永远是没有尊严与自由的房间,唯独里面的人,再不停的替换着!今晚,已经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六个夜晚,还有九个夜晚,我也将走出这压抑的,没有尊严的牢房!那时,又会是谁躺在我的位置上呢?
八、7月3日周四,晴
(1)讨厌的大胖子:
对大胖子而言,我这样评价他,真的对他很不公平!为什么我总是用自己的想法、眼光、去强加于他人的身上呢?我又算个什么?我总会用那种厌烦的语气,对这屋里的人说着他的缺点!我总是用那种厌恶的眼神去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过他这个人在这里确实不让大家喜欢,我没说假话,看他在吃饭时的那种下世赖,象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比如吃饭时,我们按人数扒了几个卤鸡蛋放在那里,也许有的人没好意思吃,你就看他那张嘴,顾肉顾肉的吃完自己的蛋后,不管别人吃与不吃,接着就去再拿一个,甚至二个蛋放在自己的盆里,贪婪的吃着,只要是好吃的东西,都逃脱不了他那张制造废物的嘴!而且还有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每天早上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拉他的那些经过消化的废物。当别人把被子全叠好了,板也擦干净了,他也拉完了,然后再去洗他的那张胖脸,最后就是坐在板上靠着墙,等待再次的从他肚子里制造垃圾!等大家全都吃完了,收拾东西、脱板的时候,他又会第一个冲象他最喜好的在方,再去排出他已撑出来的那堆废物。一天除了三顿饭正常的排泄外,坐板的时候拉,午休的时候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拉,真不知道他的消化系统怎么那么好,难怪大伟总会说他是属鸡的“直肠子”吃完了就拉,更好笑的是真有人为给他计算过次数,一天最少的时候是六次,因此,我和大伟以后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造粪机器”,但我从来没有当他面叫过他一次,只是在背地里和大伟、及那些好友说说而已,我知道他也有自尊心!我也不应该这样称呼他,不管怎样都是我不对!可是我要是从心里烦的人,真的我怎么都接受不了他。后来大伟总是笑哈哈的管他叫“大机器、大机器”当放风的时候,大伟有时故意逗着叫他“大机器”,和他一起进来,被关在其它房间的朋友,都笑着好象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象他们早已知道这句“大机器”的含义!他是因为打K进来的,打K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好象和吸毒有关,但没吸毒那么厉害,如果我比喻一下的话你就会明白了。吸毒好象属于金领那一阶层,有很高的档次,有身份,最主要的是都很有钱。而打K就好象有技术的打工者一样,不是很富有,但却比较有灵活钱的那种,我想这么比喻也许不是很合理或恰当,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明白就好。反正吸毒与打K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事,最好大家都能离它们远一点,而且是越远越好!
(2)坐板,铁窗外的渴望:
吃过早饭后,8点,我们开始进入了坐板学习阶段,我坐在后面挨着大伟,大胖子坐在最里面,我很讨厌他,所以不管他坐在什么位置上,只要有可能的话我都不会离他很近,大伟在告诉昨天新来的大刚、小利、和那个南方人要背什么,应该会什么等等,并一再的警告他们“等过三天来所长或J管教来考你,你还不会的话来,你什么也不用说,直接就去十七房,严管房呆着,那里不让抽烟,不让放风,天天坐板,饭也不能向在这屋似的打那么多,总之有你罪受的就是了!昨天我们这屋的管房刚进去,今天他就出狱了,等等……”大伟的话不是威言从听,更没有吓唬他们之义。完全是出于管房的责任在向他们讲着!
我靠在墙上,目光痴呆地透过铁窗望向窗外,多么祈盼能够呼吸到那种清新、自由的空气啊!为什么以前我从未有这种感觉呢?高高的红墙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喧哗,我多想能够听到马路上汽车里,传出发动机的声音,我多久没有去早市买菜了?多久没有听到那些买菜人的吆喝声了?那么多喧杂吵闹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亲切啊!我渴望能够听到那些来自红墙外面的一切声音!渴望、祈盼,一切的一切,最终回报给我的只有失落与绝望。
(3)再一次发怒的J管教:
午饭后,当我们正躺在板上午休的时候,J管教走到我们的门口对里面问到“你们是想躺在屋里睡觉?还是想下去外面放风?”大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充满疑惑眼神看着门口的J管教,激动的回答到“想下去放风!”J管教打开铁门说到“那好,你们动作都给我轻点,每个房派一个人去四号房拿凳子,然后到楼下站好集合”说完他又象他所管辖的九号房走去。我激动的对大伟说“你看J管教对我们还可以,厉害是厉害,还是挺照顾我们的你说是不?”大伟也开心的连连点头回应到“是,是”。政委在后面插了一句“你别看J管教说的厉害,但只要我们别给他找事,他也不会难为我们什么的,在说谁也不想把自己管房里的人全送十七房去,全送去了他也没面子,也说明他管理的不行”政委的话的确很有一定道理,不管在那地方,谁都不想把自己的部下全部送到最坏的地方去,如果全送走了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个领导的无能、失职。
我们三个房的人员按各自的位置坐好后,等待J管教对我们的训话,J管教站在排前,手里拿着几包烟递给各房的管房说“给后面的人把烟发下去,我们这是在学习,大家可以边抽着烟边听我讲,让别的房看到了也知道我们是在学习而不是下来抽烟的!好了,大家坐下吧”大家感激的发着烟,一个接一个的点着,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J管教开始了训话“你们各房现在的卫生搞的还不彻底,有的人来了好几天连报告词都不会背,你说说你们到这干什么来了?是玩来了吗?”操场上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的J管教在我们中间来回的穿插,我没有勇气抬头去面对他的脸,只有在他背对我的时候,我才敢把头抬起放松的、轻轻的舒展一下身体!J管教的皮鞋在我们中间来回的走着,嘴也在继续的说着“现在有的房说话还是那么大声,大参大叫,大喊大笑,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你们现在所有的一切活动都是受管制、受约束的,你们却一点不觉得,再有你们现在的管房不应该称作管房,应该叫值班员,只有我们管教的才是真正的管房,管房是对我们管教的称呼,你们都明白没有?”大家一起回答到“明白了”从大家无力、颤抖的回答声音里,已找不到那种兴奋的感觉,而是被一种恐惧所包围!每当我看到他的皮鞋走入我的视线时,我就有种极其紧张与害怕的感觉,我会下意思的把低着的头和身体向后躲开一些,深怕会让他感到在我面前行走,会的道路不畅的感觉!现在大家的烟已经在也没有敢抽的了,知趣的早已把烟掐灭了,没掐灭的也只是让它在手里自行燃尽。
他走到九房的排前,边走边说“你们这屋竟有谁会背报告词”没有一个敢主动举手的,J管教有些生气的又骂到“怎么他妈的我说话你们听不明白是不?你们九房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会背的吗?整天就他妈的干什么了你们”随后,他用手随意的指着九房里的一个人说“你起来,给我背下报告词”那人有些哆嗦的站起来,话也说不全了,坷坷巴巴的说道“我叫XX,是因为XXXX,进来的”还没等他说完,J管教一指那人后面的一个说“你,下一个接着背”就这样,一连叫起几个都吓的背不全,即使会背的话,也会让他的这种架势给吓忘了,吓傻了。九房的人几乎都被叫了起来,站在那里,只有二三个人能背下来的坐回原位,J管教这时是真的怒了,他走到这个房的值班员面前对他喊到“你告诉没告诉他们背报告词?你会不会背,你背给我听听”值班员立马站了起来,我的余光在看着他,我更能感觉到他的受惊曾度,他也坷坷吧吧的刚背了二句,就被J管教一声叫骂给吓停了“我说他妈的怎么九房的报告词都不对呢?都他妈的一个样呢?原来你自己就是个二逼呀,从你开始教就他妈的没教好,你的样就他妈的打错了?难怪后面的不会?你是九号房管房,法不责重,你们说你们九房怎么办吧?是不是该选一个去十七房?你们自己说谁去十七房?”这里不存在英雄,象黄继光那样敢堵枪眼的人这里没有!即使在整个社会里,我活了四十年,没碰到过一个这样的英雄!
九号房的人,全部都愣愣的傻站在那里,而我们这些坐着的也不比他们强那去,刚出来时的那种激动与开心,早就不知道飞他妈的那去了,真不如呆在屋里睡会的好。可是后悔的药去那买呢?J管教又训了会我们后,也许是天气挺热他也渴了?或许是也有些累了?他的气也渐渐的消了一些,用那种接近平和的语气对我们说“抽烟吧,继续抽烟,我们边抽烟边学习,别让其它的房以为我们是专门出来抽烟的?”他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些缓和的笑容。大家在他的笑容下,又回到了没脸、没自尊的境界,又开始抽上那上帝恩赐与他们的香烟!我也一样没脸的点上一根抽了起来,好让自己惊吓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就这样,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我们的学习,这次的收获真有种意想不到的感觉。
(4)晚饭后的聊天与自由活动:
回到房里好久,我的心还没有完全从下午的学习中解脱出来,还不时的回忆着当时上课的情景,“如果J管教不先叫九房,先叫我们的话,我们也一样不会比九房好到那去!即使会背,也让他吓地忘的差不多了”我在象屋里的人小声的说着。“是呀,换了谁也不一定好使,看出来没,以后真得小心点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反正这话说的确是很有道理。我们不自觉的把说话的声音放小了,即使笑的时候,也不会象往常一样大嘴一例的笑出的声来,有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要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上憋着笑,现在,没有任何人胆敢破坏的规矩。
晚饭后,我和大伟、大刚还有小利玩着扑克,其它的人有的在下棋,有的也在玩着牌,还有的在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我们现在玩的扑克可以说厚的不能在厚了,厚的程度几乎可以一付当二付,软的不能在软了,不过它的韧性却非常好!经过长时间汗水和油腻的浸泡,已在它的表面形成一屋严严的保护膜,旧的已不能在旧了,我想扔在地上连捡破烂的看了都懒的捡了!但我们却依然把它当做宝贝一样的天天玩着,玩后再非常珍惜的把它收藏好,谁也不舍得用超出在外几倍、甚至十倍的价钱再去买它,也不值得!只要它还能用,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几个永远都会很珍惜它的。因为只有从它的娱乐中,才会得到一丝开心的安慰,得到片刻的精神放松,和锻炼身体的机会!从此以后,可以说是固定了我们四个人一起玩牌,也可以说我们已成为这个屋的“四人帮”。过几天以后,又来个朋友姓Z,他会替下他们三个其中的一个来玩(大伟、小利、大刚),我是逢玩必上的那伙,越臭越爱玩,当然就不用别人费心的替换我啦!但大多数都是我们四个在一起锻炼。刚开始时,胖子也总是抢着要玩,可是后来他也看出来我烦他,其它的人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也很知趣的不再参与进来,去找那些还能够忍受他的人玩啦!
九点,当睡觉的铃声响过以后,大家开始铺被睡觉了,我身边是政委,大伟挨着政委睡,我不喜欢挨着大伟,到不是我烦他的人,我是烦他睡觉时候太能占地方!大身体总是象墙是的占据我的位置,哎,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好不挨着他睡就是了。小田没有挨着我睡,但我却把他安排在对面,也享受着三条被子的代遇,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用在做班、干那些杂活了,但他也会主动地找些活来干,可以看出他是个挺明白事理的孩子,只有大胖子一看到干活就躲的比谁都快,真是奸、懒、馋、滑、蠢让他自己占全了。看着屋顶,心里算着出去的日期,这是每晚必做的第一件事情,转过头,和边上的政委、大伟开始了小声的聊天,也和其它人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聊着、聊着……声音再逐渐的变小,接话的人也再慢慢减少,不觉的都各自睡着了。
九、七月四号周五,天晴
(1)上午依然的做着每天要做的事:
当起床的铃声响过后,大家起床开始有规律的叠着被子,如果铃声不响,即便你醒了,你可以躺在板上小声聊天,却绝对不允许随意走动,除了上厕所以外,你都要乖乖的呆在那里,有资格起来,并能坐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班的。
吃过早饭,片刻的休息后,便是二个小时的坐板学习,这一天上午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许早上也走了一位或二位狱友,但我没有记的太清,只要是我不关心或在乎的事、在乎的人,我都不会太往心里去的。我从未隐瞒过我的观点,也许我比任何人都自私,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2)放风后小田被带走,我哭了:
午饭后,午休片刻,又到了放风的时间,我们做完体操跑完步,各自找到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放松自己,小田又坐在我的边上,这二天放风他总是象小弟弟一样,坐在我的身边,我也很喜欢他能把我当做哥哥一样看待,我也好能尽量的去照顾、照顾他,给他多要二支烟,或和他多聊聊放松的话题,他现在已能把心里话,完全的告诉我,不在对我有任何戒心,并相信我。小田在不停的抽着手里的烟说“他说他的案子已经押在法院了,他们四个人中已经有一个人被判刑了,现在法院就等着他老板给拿钱或给被害方拿钱来摆平这件事,如果老板再不拿钱摆平的话,他就会升级,也被判刑的!”他在极力的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虽然他也说不在乎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他有多么担心与恐惧,心里又多么渴望这件事老板能够在外面拿钱摆平!能够不被判刑!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可以说没有间停过,看着他无助的表情,我只能劝他别想的太多,什么事不会象他想的那么坏的,总会有转折的机会,我尽量的再去从大伟手里多要几支烟给他抽,烟,有时的确可以缓解精神上的一些压力,让精神能暂时的放松下来,我也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在慢慢的吐出,好想能把心里的痛,一切的委屈,随着吐出的烟雾的吐出来啊!
可是当放风结束后,噩耗也随之而来!再我和小田一起回到屋里,坐到板上还不到几分钟,就听到喇叭里传来声音,念到名字的人到门口站好,当念到田XX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呆住了,特无助的、低着头走到门口,预感到最可怕的事情来临,我看着他站在门口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酸、好酸,我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你别怕小田,也许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别想太多了好不,没事的!”他强做笑容的对我说道“没事的J哥,这几天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门口已经走过来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官站在那里,他问屋里的小田“叫什么,是因为XXX打架进来的吗?”小田回答“叫田JL,是因为XXX打架进来的”警官对他继续说着“把你的号服脱了,去收拾好你的生日用品跟我走!”天呢!为什么我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小田有些呆愣的脱下号服,收拾好他的生活用具走了出去,看着他就这样的走了,我的心真的好酸、好痛,在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我也最后悔的,是没有管他要下他的电话号码,或把我的手机号给他,为什么我没有早早的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呢!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手指,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我在极力的憋住不让它流下来,我忍着,屋里的人已经看出来我难过的样子,整个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人问我什么?更没有人说话,静,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铁门再次被打开,大伟回来了,放风后J管教找他有事,所以大伟回来晚的一些,当他走到板上,看到了屋里其它人的表情,再看到我的样子时,对我说“怎么了J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那种难过,眼泪“刷”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嘴里默默的说着“小田走了,他太可怜了!小田被带走了,他真的太可怜了!他那么小,他以后的一切,不全被他的老板给毁了吗?他的家里人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他长的样子就象我最好、最好的一个朋友,我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来看待,我都想等我出去以后,第二天开车来接他出狱,可是现在他就这样的走了,他真的太可怜了呀!”我眼泪不停的流着,屋里好久没有一点声音,我把头转向窗外,嘴还在不停的默默的念着小田的名字,眼泪也在不断的从我的脸上划下。“别哭了J哥,J哥的感情看来真的是太脆弱了,J哥能为一个不认识的人流泪,J哥真是故重感情了,J哥这样的朋友我大伟交定了”大伟边说边递给我条湿毛巾让我擦擦脸,我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捂在脸上,大口大口的喘吸着,好久,过于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转过身坐下,大家这时有的过来劝劝我,有的过来安慰我,或对小田的遭遇感到不平等等,晚饭,我吃的很少,本来就无味的疙瘩白就变得更加没味了!
(3)回想、解读自己:
晚上,我躺在板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着小田的样子,以后的数日里,我总是想起他低头的样子,他屁屁的小嘴翘起的样子。直到现在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控制注自己的眼泪,我在为他哭,也在为我自己哭,我在为他不值,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在乎他,就因为他太屁了吗?就因为他太象我的一个朋友了吗?就因为我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了吗?感情有的时候是说不明白、讲不清楚的?但我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就因为他那屁屁的样子,就这么简单,全世界的人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许有的人以为我对小田好,怀疑我是同性恋?所以才会这会那么照顾他,这么喜欢他!在这里,我可以绝对并肯定的告诉那些怀疑我的人,你们完全想错了!想歪了!我不是同性恋,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美丽、可爱、性感的异性,而最吸引我的就是那种屁屁的、可爱的女人。我对同性恋不感兴趣,对于那些偏爱同性恋的人,我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不会瞧不起他们,也不会把他们看成另类,因为人的性格、爱好各有不同,做为一个人,他有选择一切,他喜欢的自由和权力。
十、7月五号周六,天阴,下着小雨
(1)又来了位朋友:
时间过的真是慢死了,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会走的这样慢,象得了脑血栓患者,半身不随的人走路一样慢。今天又是周六了,在这里我已经度过了第二个周末,还有六晚我就可以出去了,想想心里都美滋滋的,总算能看到亮了!总算是剩的日子越来越少了!真不敢想象,那些被判几年,或更长时间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比较开心的还是今天又不用坐板了,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多了,只要我们把握好尺度,别太过分,那这二天法定休息日,对于我们也同样是比较开心、满足的。我们又开始了锻炼身体的游戏,大刚和小利已经跟我和大伟成了自己人,也成了固定玩牌的“四人帮”,政委和其它的一些人在下棋,大胖子和那些我讨厌的南方人,我根本没有太多的闲心去看他们,更不想了解他们,再说了解那么多人也没有用,何况我也不希望他们过多的了解我。当我们正在玩的开心的时,值班管教打开了我们的房门,把一名三十左右男子送了进来,他皮肤略黑,个子不高,象我们一样,属于一般类型的人,开始我们谁没太在意他的来与否,按照惯例,大刚放下手里的牌,起来去检查那位新来朋友的兜,让他洗干净脚,然后告诉他上板找地方坐着,大刚现在接替了大胖子的职责,主要是大胖子太蠢、太笨,去了“拉”能认真做好,其它没有一件事他能做好的,再有大刚也对这里的规矩比较熟悉,因为他以前也曾进过同样的地方,但他的人不坏,本质不坏,只是做法有些不对、不妥。我们照旧玩着我们的牌,只是随便的问了几句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之类的话后,就在也没聊别的,谁也没往深处去想他有什么背景?过了挺长一会,一名很面生、胖乎乎的管教站在我们的门口问到“ZXX在这屋里不?”我们马上放下手里的牌,在搜寻着他要找的人,那名新来的朋友站了起来,向外面的管教摆了下手回答到“我在这”然后跟随那名管教走了出去。我们谁也没有太在意他的不同,只是感觉有些地方和我们不一样?好象还很随便?象认识那名管教一样?在这里,不该管的事最好别管,不该问的事最好别问,没人会拿你当哑巴,就象那位卖货的大姐,说的那最经典的二个字一样“闭嘴!”。
(2)初步的了解小曾;
直到下午四点多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晚饭,那名胖乎乎的管教把他领了回来,打开铁门对屋里说到“谁是这个屋里的管房?”大伟听后立刻站起来回答到“我是”胖管教继续对大伟说着“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的给我照顾他,什么也别让他做,你明白不?”话不用多,好使就行!管教的话就是圣旨,大伟立马回答到“明白了,你放心吧管教”一改严肃面孔,笑嘻嘻、热情的让他坐在了里面的位置上(新来的人一定要坐在最外面,资格越老的人越坐在里面,我和大伟总是一同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其它的人也都有他们固定的位置,睡觉也一样)。人就是这样,虚是人的本性,在某些场合虚一些是不会有坏处的!我也对小曾有了笑模样,因为我们都看出来一点,小曾不是一般人,而且在这里绝对好使!我和大伟来回的和他聊了起来,开始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他姓曾,以后我们就叫他小曾,他也是因为赌气把派出所放在门口的什么杆子折断了?说罚他五百块钱他硬是不给,也不给人家赔,最后派出所把他送到这里拘留五天!敢把派出所的杆子整断,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胆量、勇气,用最普通、最简单、最长用的一句话形容他最适合不过“真牛逼!”。
想想我来这么多天里,真正犯法进来的又有几个呢?偷钢材的,吸毒的应该进来!嫖娼的,是打架的,开黑旅馆的,进来就有些不值!在火车站靠体力帮人领包挣钱的,打五毛钱麻将的退休老人,等等……都进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我们警察的眼睛只能看到最低层的东西,那些犯更大、更错的人他们根本看不到?还是那些人太有钱了?太有权了?让我们的警察无能为力?甚至还要去巴结这些人,即使这些人真的犯了法,也会为他们开起一路的绿灯!更加合法的,去继续收取并获得更多的利益!不过有些人的确应该进来,如果犯法的人得不到应得的处罚,那这个社会也就真的完蛋了!不过我感觉被处罚的人,大多数都是象我一样没钱、没权、没势的人。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本事摆平自己所犯的错误!仔细想想,如果这里的管教不对我们那么狠,没有那么严厉,我想那时全社会违法、犯罪的将会成倍巨增。只有让那些真正触犯了法律、犯了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知道了这里的日子是怎么样难过,再他脑子里刻下深深的印象,那么他们今后再即将做犯法的事时,脑袋里就会出现这里恐怖的影子,可怕管教的面孔,失去尊严的地方,也许他们就会减少再次进来的机会。
(3)放风是我解决生理需求的最好时机:
每天必做的功课,加上那种恐惧的心理因素,使我的身体和生理上有了明显的改变,这里不光是我,其它的人也和我一样,只是轻重不同呗了。我们住的这间屋子大约能有二十几平米吧,进门的二边分别是厕所和水池。紧挨着它们高出地面能有四十公分的地方就是我在这里常说的板,我们可以说吃、喝、拉、撒、睡、只要是和生活有关的事情,完全要在这同一间屋里完成。也许是生活在城市,从小用的就是独自的厕所,或许是没生长的农村或市郊很少用那种汗厕,也很少有集体生活的原因吧!再加上心里的紧张与上火,使我在这样的场合下,很难放松自己来解决生理上的问题。有时我明明知道自己要小便却不敢在站在那里,只有我实在憋不注的时候才敢站在那里解决,有时还要等上一二分钟才能出来,感觉屋里的十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让我紧张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不好意思,更别说是让我解大手了!我刚来的头四天里没有解过一次大手,心理原因再加上火,吃的东西也很少,更让我为难的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做那种事!实在让我的脸有些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有句话说的非常在理“天无绝人之路!”还好天天都会有个放风时间!这也是最让我开心和放松的时候,当放风其它人都坐在楼下抽着烟、聊着天的时候,我都会偷偷的溜回屋里来解决我的生理问题,我在也不用担心其它人的眼睛是否在注视着我,也不用担心我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而被人听到,这里的水流很急,而且声音也很大,可以说设计的很合理,即使有人的时候,只要你放开水不停的冲,一般的声音和气味都不会有太大感觉的,“见黄冲水”也是这里的规矩,意思就是只要你蹲下,只要你感觉有任何东西要排出来的时候,你就必须按注冲水伐不停的冲,直到你感觉一切都结束为止。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又不能不佩服那个胖子,真不知道他是那来的勇气和胆量,看来有句话说的真是一点不假呀“脸皮厚,拉个够,脸皮溥,拉不着啊!”。
(4)晚上,隔壁传来管教熟悉的训斥声:
天黑了,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了,我们已经躺在了板上小声闲聊着,等待睡意的来临,好把我们带入梦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话一点不假,现在的我已经不在象头些天那样上火了,但恐惧感却丝毫没有减少!快十点的时候吧,突然在我们房的隔壁传来了管, 教训斥的声音“你他妈的把火给我拿来听到没,快点把火给我,告诉你别他妈的在给我装糊涂?”我们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号房里面的人说的是什么我们根本听不到,更不敢确定具体是那个房的什么人?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某人在房里抽烟被管教发现了!只听管教继续的训着那个房里的值班员“你他妈的大角是怎么当的?有人在屋里抽烟你瞎呀,你看不到啊?就知道整天的睡你的大角吃你的大角饭啊,你是干个鸡巴什么的你…”只听那个被叫大角的人很委屈的说到“报告管教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抽烟,我睡着了,真的没看到”管教继续着他的训斥,好象是要把那个吸烟的人送到十七房去……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只听那位大角只大声的说了一句“你个老鸡巴头子给我死在里面得了,永远别在出来了”。过了一会一切都平息了下来,我和大伟在小声的互相猜着是谁抽烟被发现了?好象还是个老头?是几号房的人?其它人也都互相小声的说着、猜着,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根本不知道被说的老头确定是谁?是那房的?没有人胆敢在那个时候去偷偷的趴在门口看一下清楚,除非这个人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假酒?才有这个种!这个胆!
外面的天很黑,偶尔会听到一些昆虫的杂声,或隔辟看守所的警车发出的警报声!屋里的灯很亮、很静,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在紧紧的包围着我,让肺子本来就不好的我更憋的喘不过气来!去了坐班的以外,大伟他们都已经睡了,不觉得我又想起了小田,想起他无辜样子,低头无助的表情,和他以后的事……!
十一、7月6号周日,天阴
(1)早上,政委出狱:
感觉老天真的一直挺照顾我们的,至从来到这里,天还没有一次是非常热的时候,即使是晴天,也没有温度过高的时候,天也是阴的时候比较多些,还不时地下些小雨,让我们的心情和屋里的空气都感觉很舒畅。今天我们的政委要走了,在和他共处的九天里,他一直都在尽责的为我们做着本来不属于他的事情,在他最后要走的头一二天里,他一直教着大刚晚上如何排班?怎样打饭?怎么和打饭的搞好关系?他把他的经验一一的传授给大刚,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经验,但在这里却同样是非常宝贵、并且实用的!今天早上,政委最后一次的为我们打饭,然后他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自由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吃着政委为我们打的最后一顿饭,政委坐在最边上,不时的扭过头去看挂在走廊的时钟,喇叭里终于传出政委祈盼已久、管教点名的声音!政委走了,带着微笑与轻松走出了这间屋子,他在门口换好鞋,然后微笑的象屋里坐板的我们挥挥手,转过身再我们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了。我看出来他是怀着喜悦与激动离开这里的,我想这里的每个人再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情都会有同样的感受。他是我们的好政委,他的人品与性格我都很欣赏,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能够在外面重聚,后来,我出狱后接到了他的信息,我也同样给他回了,并约好如果他有机会来我这的话一定找我,就这样,又把这里的一个老朋友送走了,同时也在外面又结交了一位新朋友“政委”。
(2)屋里的人
因为是周日,不用坐板学习,我们饭后又开始了小心的娱乐活动,别房的犯人有的在走廊打扫着卫生,然后找机会去休息室去抽上几支烟,大伟、大刚、小曾等那些对烟有着特殊感情的人,看着外面人的样子,脸上露出种即羡慕又妒嫉的表情,为了能让自己的心态放平一些,大伟他们嘴里也不时的找出些理由来安慰自己“今天不是我们管教值班,谁房的管教值班,管教就会找自己房里的人出来,打扫、打扫卫生,擦擦地,然后给几根烟抽,如果是我们管教值班,我们也一样能抽到烟”大刚和小曾也在旁边符合着。我不是烟民,当然烟也不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我听着他们忌妒、抱怨的话,岔开了话题问道“如果你们现在出去了,你们最想干的是什么?最想做的是什么?”一个和我同姓F,叫FH的人嘻皮笑脸的对我和大伟说“我要是出去了,第一个就是好好的去吃一顿,然后在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最后坐车回家在车上好好的睡一觉,等到家的时候正好也睡醒了,然后再找个女人好好的玩一玩,这十天可把我给憋坏了!”我在看着他把话说完,对于这个和我们一同生活了九天的人,我从心里不是很喜欢他,但却没有象讨厌胖子那样烦他,他是DL人,也和我同姓,只是他的长相有点太赖了,赖,不是说他长的难看,是那种我也说不太好的意思!只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有些很象社会上的那些小赖皮一样,他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而且一说到他打架的事,他满脸带着兴奋,向我们讲诉着他进来的光荣经历,这些话再我们听来,完全带有极尽吹牛的色彩,我们听后,总是笑着、带着疑问的埋汰他几句,然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过一样!他这个人不坏,只是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也许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或某些层次不同的原因?我有时会开玩笑的让他改姓,不让他和我同一个姓,他也总是笑嘻嘻的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姓F?为什么总让他改姓?其它的人总是笑的看着我和他的对话,大家都能理解我的意思,可他却不止一次而且非常认真严肃的问过我“J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不让我姓F?为什么总让我改姓呢?”我也曾反问过他“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原因吗?”他也是很肯定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告诉我行不J哥?”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也只能笑着对他说“就是不喜欢你姓F,明白不?”我也许真自私的有些瞧不起他?或在讽刺他?难道我就真的就比他强多少吗?在他的心里,我想他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这时大伟笑着对着小南方用装出来的南方话说“出去后在找女人可要小心点的啦,别再让警察逮住送进来啦”。小南方笑着说道“不会的啦”小南方姓宋,三十左右岁,个子一米七三左右,皮肤挺白,长的可以说算是好看一类的吧,他也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被拘留十五天。不论是谁在这里,经过十几天的生活,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满脸的胡须更增添苍桑,即便是在笑的时候,表情中也是参杂着苦涩!坐在最边上一个嘴唇很厚的南方人,也在看着我们听着我们的谈话,不时的也会笑笑,他长的可算得上标准的南方人了,所有南方人的缺点都集于他一身,他姓C,五十几岁,肤色很黑,小眼睛、厚嘴唇、高颧骨,有时我们会背着他开玩笑的叫他香肠嘴!(电影东成西旧里梁朝伟扮演欧阳疯地那个角色)当然这话不能让他听到,他也是嫖娼进来的,对于嫖娼我没有丝毫的反感,更不会看不起他们,只是感觉他们的点背,或赶的时候不好才被抓进来的!嫖娼的目的也是为了生理需要,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因某些原因而得不到满足时,正好又遇到卖家,一个需要钱而自愿付出身体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可以说现在有的城市、有的部门已经默许这种场所和这种交易了,只要你们交了足够的税钱,有了够硬的后台,那一切的所为都可以说是合情合法的!对于那二个南方人来说,他们现在做这种买卖实在是太不时机了。那个湖南的小FJ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的个子不高,挺黑,他大多的时候都是在听我们聊,也从来不参和我们的事,玩也只是和其它的人在一起,好象在他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处在什么地方,这足以说明他是个明白事的人。还有个很瘦的,个子和我一样高的男子,他住在这个市郊区,是因为打架进来的,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也很少和他说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偏见,所以只能在这里对我偏见的那些人说声不起了!请你们原谅!这里还有二个四十来岁的人,可以说他们这些人算是同类的人吧?在这么个小小的房间里,人与人之间都已经有了区分,何况在外面的社会里!。
大伟笑嘻嘻的例着嘴对我说到“我出去了首先就是去西塔来碗朝鲜大冷面,再来一条狗腿吃,然后在去洗澡好好的泡下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大伟边说边无意的往下咽了口吐沫,看着他馋的样子真象个孩子!我听着他们各自不同的想法,我也开始对他们说出了我的奢求“我出去了首先是好好洗个澡,然后回家再下碗馄饨,少放些香菜,晚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灯睡上一觉”说到闭灯,我突然问大伟“你说等我们回家以后真要是闭上灯了睡觉,我们能习惯不?能睡着不?”大伟笑嘻嘻的答道“你还别说,我想还真得适应几天?最主要的是J哥出去上班后,可别你们主任一叫你名字,你马上立正回答,到!”其它的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伟说的没错,我还真得小心点,真的别把习惯带到单位,领导一叫我名字,马上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回答“到”。我们闲聊着有关或无关的事情,尽量搜索着能让我们开心的话题,玩着这里能玩的一切游戏,尽可能快乐的再把这一天混过去,过一天,我们的希望就会多一天,离我们的自由就会更近一天!。
(3)多事的老朝鲜来了:
下午我们被破例放了会风,通过和其它屋里的人闲聊后,才知道昨晚被管教骂的人原来是那位在这住了一年多的老朝鲜,是他偷偷的把火藏起来带回屋去的,好在晚上管教休息的时候偷着抽烟,结果被管教发现了,换来了一顿臭骂!
结束了放风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S管教打开我们的号房,把那名老朝鲜领到我们的门口,对着大伟说到“他以后住你们屋,你对他照顾些,给他一个单独的位置,明白吗?”“明白”大伟很干脆的回答。
以前放风的时候我们还和老朝鲜在一起聊过几句,知道他已经七十二岁了,不过他的精神头的确很旺盛,皮肤保养的也很年轻,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怎么看也不象那么大年龄的人!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他,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也许我们了解的只是他的表面?谁知他的到来却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麻烦,也让我们从此对他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变。
S管教走后,因为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大伟很直接的告诉大刚去按规定检查他的物品,看看是不是里面还藏有打火机或烟之类的东西(如果一个屋里要是有一个这样的人破坏了规矩,那整个屋里的人都要受到牵连,惩罚坐板是常事,时间得按管教的心情而定,更严重的还会取消放风的机会。
当大刚按规定要检查老朝鲜的物品,老朝鲜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用在这学了一年多的中国话非常别扭地说“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大刚还在执意的要检查他,大伟也在旁边插嘴说道“有没有也得必须看看,告诉你在这屋里以后可要注意点,别往屋里带火和烟听明白没有你?别到时被管教歹住了我们大家和你一起吃瓜捞!”老朝鲜很生气又无奈的打开自己的物品,气哼哼的对大刚说“你看,你看吧,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你偏不信,你看这里有什么?”大刚没去理他,检查了一切后,老朝鲜生气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我就和大伟坐在那里早就商量好了,给他单独的一个柜,把靠在东面的大角让给他晚上睡觉,白天也把靠在里面的一个大角让给他坐着,至于所有的活就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干,只要是能乖乖的在我们屋呆着别出事就行。
老朝鲜可以说算是个很干净的人?也许这和他的民簇有关?朝鲜人都那么干净?不过他的干净却损害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他干净的让我们心痛!他拿我们的利益做为他干净的前题,他不停地浪费着我们自己用卡换回来的洗衣粉、手纸、香皂。就连他洗下手用盆之前,都得先用洗衣粉把盆洗干净了再用!洗完后在用洗衣粉洗下盆,真是干净的让我们觉得可怕!没多久他就去了二次厕所,可他拿来的香皂、手纸、洗衣粉全部收到给他的柜里不用?一会他洗个麻布用倒点洗衣粉,一会他用洗下手又刷下盆,厕所里的手纸明显见薄!我们屋现在不光大胖子一个大机器!现在又增加了个老机器!虽然老,但件还都挺全,挺好使!我看着他从进这屋里来,这半个多小时没有停下来坐上几分钟不动的时候!大伟也在告诉大刚把手纸全收好,别在往外拿了,别等到时候连我们自己用的都没有!我问着身边的人“怎么朝鲜人都很干净吗?”小曾在边上回答着我的话说“是的,朝鲜人都很爱干净,他们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做,具体要做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闲不下来,以前我家边上就有个朝鲜人,就是这样,没事就做,不做就擦!”听了小曾的解释我也许能够理解一点这个老头了。
(4)能折腾的老朝鲜:
因为是二顿饭,四点多钟我们就吃完了,我们坐在板上聊着,玩着。谁也没有去理会老朝鲜在做什么,反正这屋里有其它的人去和他聊,他打开柜门,拿出些手纸又到厕所里去蹲着了,没有人去理他,他已经报销我们的一卷手纸!他和大胖子一样真是太能拉了!我和大伟小声的笑着说到“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爷俩?”过了会突然听到他在厕所里大声的对我们喊到“谁是管房?快叫管房?让他来看看,我在拉血,我拉了好多的血!”虽然中国话说的很别扭,但总算是听懂了一些,我和大伟走过去,小曾大刚还有其它人也到前面去查看,厕所里面已经有好多的血把水全染红了,外面的地上也经喷出来好多血,有的人看了很害怕,我看了后很轻蔑的说了句,痔疮犯了很正常,没事的。“那外面地上喷出来的血是怎么回事呢?”有的人在担心的问着我,我回答着“没事的,是冲的水流太大、太急了,把正在流出的血冲了出来,我这些天来一直这样,什么事都没有!”(我的确是一直这样的,但我却没好意思让任何人看到被喷出来的血,和流出来的血,而且我流的只比他多不比他少,我是在别人放风的时候才解大手的,因为我了解自己,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难堪!)老朝鲜还在一直的对大伟喊着“管房,你看看,好多的血,肚子好痛”大伟没有说什么,他擦干净后自己躺在板上双手捂着肚子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对大伟说“你报告一下管教吧,有事没事你也报告吧,别真的出了事你却没有报告,到时候就是你的责任了!”大伟回答着“是的,可别真他妈的出了什么事,吃不了兜着走”,随后走到铁门边上对外大声喊到“报告管教,报告管教”“几房?”走廊那边传来管教的问话“报告管教,8号有事”管教随着大伟的声音来到门前问道“什么事报告?”“报告管教,老朝鲜刚才拉血了,而且拉了很多,现在他说肚子痛的厉害,在床上喊痛”管教厌烦的看着捂着肚子蹲在板上的老朝鲜说“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痛的?晚上吃了什么了吗?”老朝鲜开始吱吾着说一些听起来很费劲的话,表情显得更加痛苦,管教也听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转头对大伟说“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晚上他吃的什么饭?”报告管教“晚上他和我们吃的一样的饭菜,别的什么事也没吃,也没有让他做任何事,就刚才说拉血啦,突然就说肚子痛的厉害”管教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走了。这时大刚在边上小声的对我们说到“这老逼头子肯定是装的,烟瘾上来了,故意在那找事好向管教要烟,这老朝鲜一看就知道老奸巨滑,一般人斗不过他”大刚的所说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和根据!一会,管教领着一个小矮个子男犯人来到门外,那个矮个子男孩趴在铁窗外,用流利的鲜语再对板上趴着的老头说着什么……,反正一堆我们谁也听不懂的话!老朝鲜也再叽哩咕噜的回答着,一会男孩转过脸问我们“晚上有没有给他吃腐乳之类的东西?”大伟回答“什么也没有给他吃,他自己打的饭,吃的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吃的”那个小男孩听后又用鲜语和老头聊了一会,用眼睛看着身边的管教说“好象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装的?”管教听后,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跪趴在板上的老朝鲜,一句话也没说带着男孩走了。
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老朝鲜在那继续演戏,屋里没一个人愿意再去理他,大伟已经单独安排大胖子重点看住老朝鲜,任凭他怎么折腾,只要他不掉倒地下就成。过了十多分钟后,老朝鲜突然大叫一声“管房,管房,你去报告,我肚子痛的厉害,我受不了啦!”大伟无奈的又走到门口再去接着报告!我能够想象得到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里的管教有多讨厌他、烦他,可是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又不能把他放了,尤其还是在这非常时期,大多数的管教都在极力忍受着他的折腾,毕竟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甚至说比我们的父母年龄还大些!总不能对待他也象对待我们一样吧,心情烦了想骂就骂几句!看你不顺眼了想踢就踢几脚!过了能有半个来小时吧?管教领着一名白胖、戴着眼镜医生来走进我们屋里,(因为我有高血压病,所以每天早上必须吃片降压药,这名医生已经不只一次的给我送过药,所以我也知道他在这里的职业了!)医生看着跪躺在床板上的老朝鲜说“你转过来,平躺在板上,我给你检查、检查”老朝鲜很听从的面向房顶躺在板上,脸上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那名医生用手指不停的在老朝鲜的肚子上压着、移动着!嘴里不时的问着老朝鲜“这里痛不痛?这里呢?”过了会,不知道是医生没查出什么原因?还是感觉没什么大事?又问了老朝鲜几句话,然后和身边的管教一同离开了房间。
(5)老朝鲜带给我的尴尬:
管教和医生全走了,屋里又恢复了些平静,老朝鲜还是独自的在板上躺着,一会站抬起头向外看看,一会又趴在板上痛苦的哼哼,我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干什么,只要不出事,随便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现在已经看出来这个屋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更没有人愿意管他!他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到窗口对着外面喊到“报告,报告!”没有人理他,他便在屋子里转几圈,然后再一脸痛苦的卷曲在床板上,嘴里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玩意?用不了多久,便又会起来对着窗外大声的喊到“报告,报告!”结果依然是相同的,走廊只听到他的喊声,却没有听到管教的回声!失望的老朝鲜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其实我们有时会很清楚的听到值班的管教在聊天的声音,只是他们谁也不想去搭理这个多事的老朝鲜。
他再次躺在板上用手捂着肚子,表露出很痛苦的样子。过了一会,一名管教走到我们的窗口外向里面问到“你们屋里谁得过痔疮?谁有痔疮?”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呀?再说我也不敢隐瞒我有痔疮的事实啊(因为我爱人知道我在这里上火,痔疮犯了便血,托人给我送过痔疮药,我想管教们不会不知道的?)!我赶紧的站起来回答到“报告管教,我有痔疮!”“好!你过来一下”管教对着我摆摆手说着,我迅速而小心的走到窗口前面,等待管教对我再次下达指示!管教从窗外递给我一付一次性塑料手套说道“你带上手套,我让他把裤子脱了,你去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怎么样?是不是痔疮出的血?”我立马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回头看看屋里的其它人,大伟好悬没笑出声来,但却在极力的掩饰着,在这里,再好笑的事情,只要管教在,你就得给我憋着!大家也都在为我所即将要做的事感到好笑与好奇!“我,我是得的痔疮,可是我也不会看啊!”我坷坷巴巴的象管教解释着,“你过来,我告诉你话”管教把我叫的离他更近,小声的对我说“没事的,我知道他是在装的?可是我也不能进去给他看呢?他也不好意思让我看,所以你就假装的给他看看,这样也可以在这屋里人的面前坷碜坷碜他?”天,真不知道是我坷碜他还是他在坷碜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我也不敢违背管教的命令,无奈的、乖乖的带上二付塑料手套,回过头,脸上露出痛苦与尴尬的笑意,对着躺在板上的老朝鲜说“来吧,你脱了裤子吧,让我给你来检查、检查,来吧!”我边说中指顺似做了个上抠的动作!屋里的人全面带笑容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的在等老朝鲜脱下裤子。还好,老朝鲜没有满足我的要求,他站了起来,下地,拿个盆,习惯的用洗衣粉刷了刷,然后接了盆水,进厕所去洗他的臭屁股啦!也不知他是自己故意抠的?还是怎么整的?一会又满瓷子血水?老朝鲜抬头对着门外的管教大声喊到“看到了没?血……”管教看后说了句“你等着吧”然后转身走了!看着老朝鲜一次次的浪费我的们洗衣粉、香皂,不停的用我们的手纸,现在连我们大家唯一洗澡接水用的盆,他都不肯放过!我们几乎都再用那种厌烦的眼神瞪着他!心里在恶毒的骂着他!希望他能早点滚出这间屋子,没想到这种愿望真的实现了,没多久,二名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对着里面的老朝鲜说到“你出来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去领你看病去!”老朝鲜没有说什么,感觉他的脸上流露出些丝微的得意?顺从的跟在二名管教身后离开了我们的屋子!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起码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别再回来了!。
(6)半夜老朝鲜又回来了:
老朝鲜走后,我们屋里所有的人心情都轻松了不少,我走上床板对大伟他们笑着说道“看来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病可不能乱得啊!谁知道一句我有痔疮,好悬让我去抠老朝鲜的屁眼?”大伟笑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对我说到“还好我反应慢点,我也刚想说我也痔疮,后来看你说了我就算了,看来以后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其它的人也都笑了……现在我们又可以放松心情,现在我还在猜测老朝鲜的血是怎么整出来的?我也问过大伟和大刚他们,他们也象我一样,凭着自己的想象与猜测解释着?但结论却始终是统一的,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朝鲜自己故意整出来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在这里,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即便是在比较开心玩的时候,也感觉时间过的还是那么慢!终于又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大刚排好了坐班,从政委走后,大刚就正式接替了这项工作,大刚可以说也是个很负责人的人,他为我们每天打饭,排班,做着一切他职责份内的工作。至于老朝鲜,我们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大伟并且交代坐班的不论谁当班,如果老朝鲜半夜回来了,别让他又是洗又是刷的动静贼大,直接让他睡觉,而且重点看住他,如果他在谁坐班出了什么事,不用我说,我想你们都会比我清楚。就这样我们各自的躺下,我和大伟、小曾他们闲聊着有趣的事情,渐渐的声音变小,间隔时间变长,最后到完全静下来,除了坐班的以外,其它人慢慢的都已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我和屋里睡觉比较轻的几个人,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可恶的老朝鲜又回来了,管教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我轻轻的走到管教面前说到“报告管教,有什么吩咐?”我都没想到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乖!这么听话!而且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不过仔细想想也不为奇了,一只在老猫爪子底下的小老鼠,想想它,就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和心情了!管教对我下着指示“记住,今晚和明天早上别让他喝水,也别让他吃任何东西、明天早饭也不要让他吃,明天上午还要再带他去检查,听明白没有?”“明天的早饭也不许他吃吗?”我想确定下又问着管教,“是的,明天也不许他吃早饭、喝水”管教再次肯定的告诉我,“知道了”我肯定的回答着,管教面对老朝鲜又说了句“告诉你,你别吃东西、喝水这是为你好,明天上午好再带你去检查听明白没”看着老朝鲜点了下头后,管教走了。老朝鲜的手背贴块胶布,好象是输过液体后回来的,我小声的对老朝鲜说“里面的位置是给你留的,一会你自己去休息吧,管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最好乖乖的别惹事明白没?”“我知道啦,你放心吧,没事的”老朝鲜回答着我的话,他没有上床板,站在地上来回的走动,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唠叨什么玩意?听不清,也听不懂,看着不停走动的他,我又小声说道“你别在洗什么东西了,别整那么大的声音出来,大家都睡觉呢知道不?”老朝鲜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我,嘴不停的嘀咕着,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他很憎恨我(也许包括整个屋里、或这里的人),也许正在用我听不明白的朝鲜话骂我?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对着正在坐班的交代道“告诉你,刚才管教说的你也听到了,别让他吃东西、喝水明白没?一定要重点看好他,一会你交班的时候一定告诉接你班的人,然后一个个传下去,如果谁管不了他,那你们就直接把大伟叫醒,明白没?”坐班的签到“明白了”然后,我没心情再去理会他能做什么或想什么,躺在板上睡去了。
十二、7月7号周一,阴,下雨
(1)愤怒的老朝被带走了:
今天又是个阴雨天,这样的天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以算是非常适合我,我不在乎会不会放风,抽不抽到烟!最主要的是管教能别看我不顺眼,别骂我,给我些自尊,那怕是给我关到十七房也无所谓的,我对放风的唯一兴趣,就是可以放松的解决生理急需问题!不过现在即使放松的让我解决,我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排出,唯一能排出的就是“血”!不要嫌我恶心,这就是事实。
开饭的时间到了,大刚手里拿着许多塑料盆,习惯的站的在门口,等待着为我们大伙打饭,关于老朝鲜昨晚回来以后的事,早上我已经告诉了大伟和小曾他们,其它的人听后也都略知一二。饭车推到我们房间门口了,大刚在一个接一个的向外递着手中的盆,嘴也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大哥,谢谢,谢谢姐姐”只有不停的谢谢再加上不定时的上贡(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才会略微的能打动送饭的男女,他们才会多给我们一二碗饭或菜,而让那些吃不饱的人尽量的多吃一点!旁边的人也在帮着大刚往屋里端着打好的饭菜,一一放在我和大伟坐着的板上,等我们说够了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打来的饭菜放在他们坐的位置上!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他们,如果以后你有机会来这里体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规矩了!有些事不是用嘴能说明白、解释清楚的!
老朝鲜站在大刚的边上焦急的等待着,等大刚打完所有的饭后,老朝鲜终于把他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盆递了出去,打饭的看了看他后说到“管教已经告诉我们不让给你打饭,说一会领你去看病”说后推着饭车走了,老朝鲜在屋里生气的大声喊到“喂、喂,给我打饭,我要吃饭”没有人去理会他,人已走没影了,只能听到饭车的轱辘声在走廊远处传来!老朝鲜又转过身去要大刚手里的饭菜,大刚没有给他,这下他可真的鸡了,憋在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终于爆发了,突然狠狠的在大刚的脖子上打了一巴掌,然后气哼哼的瞪着眼睛对大刚说“你来,你来,你敢动我,我让你三个,三个”边说边举出三个手指,大刚气坏了,极力再忍着、瞪着老朝鲜,大伟和我赶快走过去拉住大刚,如果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大伟对大刚说“别和他一般见识,别理他,我们去吃饭,他自己如果有能太让他自己去要饭,要到了他愿意吃就让他吃,吃死了管我们什么事?”我也在劝着大刚“是呀,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不给他吃的,如果他真要想吃什么就去吃,反正吃死了也不管我们什么事?”我们一起又回到上铺去吃我们的早饭,没有人再去理会他去骂什么?去干什么?我们只当他骂的话全是在放屁就是了,反正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是什么。老朝鲜还不死心的扒着铁栏杆对外喊到“打饭,我要打饭”走廊只有他的声音再回荡,他极其气愤的坐在板上,不停的说着只有他能明白的屁话。慢慢的他也累了,同时屁话少了。
现在可以说这个屋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得意他了,觉得他可怜,他用自己的行动把自己送到了这一步!中国有句俗话叫“活该”,我想现在把这“活该”二个字用在他的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很无奈的坐在板边低着头,时间在和我们比着耐心,我们只有慢慢的熬着它,给它熬没!要坐板的时候,值班管教打开了我们的房门,门外站着另外二名面生的管教,老朝鲜被带走了,去看他流血的屁眼去了!他这一去,直到我离开这里他还没有回来,也许他真的病得很严重?真的是我们大家都错怪了他?如果他不那样……?没有如果,也不会有也许,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不论老朝鲜在那,都希望他能开心的度过他的晚年。
(2)又走了三位:
今天我们屋要被释放三位朋友,虽然有的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但礼貌的都称作朋友吧!走的这三个人中,有二位我不是很喜欢的,其中就有那个把奸、懒、馋、猾、蠢、在加上个“拉”集于一身的大胖子,再有就是那个长的赖赖的,一直问我为什么让他改姓的FH,另外是一个,是只呆了五天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南方人,不论他们给我的印象好坏与否,但我却从心里为他们高兴、祝福,希望他们出去后都能好好的生活,找个正当的职业,不管做什么也千万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再也别踏进这没有尊严的大门,再也别住进这没有自由的房间里来。
(3)大伟最开心的日子: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意味着中午放风的时间将会被取消,但大伟却一反常态地显得特别兴奋的样子,因为今天值班的是主管我们房的J管教。在这些天的的相处中,大伟已经和J管教的关系很熟了,也可以说不一般了!开始时J管教会叫他眼镜、光头,对他呼来喝去,现在已经直接称呼他大伟了,但感情我想是不可能谈上的!我想他们之间只存在着一种信赖与依赖。信赖,是J管教对大伟管房职责的一种信任与支持!依赖,是大伟想从J管教身上索取更多他想得到的东西与便利!我想自然界中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种相互信赖与依赖的关系,永远都会存在的。
今天J管教值班,也意味着将会有某种特殊的待遇,将降临在我们头上,上午坐板后不久,这种幸运就随着铁门的打开声一起进来了,J管教对里面的大伟说到“你找几个人出来,把走廊和办公室的几个房间好好打扫打扫!收拾干净了,明白没?”大伟早就破不急待的面露笑容站在门口回答到“是,J管教,全明白了,你放心好了!”J管教走了,大伟回身随手一指,小曾、大刚、小利、小南方那几个会抽烟的都赶紧跟着大伟走了出去,他们这种特殊的待遇,现在对其它房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我想其它房里的人,也一样会用那各即羡慕又妒嫉的目光,看着走廊里打扫卫生自由走动的他们。在这里能够获得干活权力的人,远比那些没有干活的人心里还兴奋,还满足,还快乐。好象能在这里能获得这种权利,是种最高尚的荣誉,这种一反常规的变态的心理,我想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现出来吧!
大伟在指挥着手下干这干那,等把一切交待的活都做到满意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去四号房,抽管教奖励给他们的烟。我能感觉到大伟的心里是很激动、很得意的,因为他的脸上已经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他在走廊来回走动的步伐和他那胖大的体格不太相称了,大伟的确挺胖,但他却不笨,走路也很轻,而且可以说得上很快,这也许和他长年锻炼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大伟在走廊穿梭的身影,就象有点漂在云上的感觉,特别轻盈。等一切结束回来后,他们各自的脸上都还留有满足与兴奋的余容。
我没有和大伟他们一起去,一个是我的性格所绝定,让我不好意思去做这种我感觉溜须的事,再者,我也没必要去为了几支烟,而低三下四的去看别人的脸子干活,即使在我现在的工作岗位上,我也不会因为领导的喜好,而特意的去改变什么,或做什么来迎取领导的欢心。当然,适当的顺从一些领导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领导必定还是要尊重的,只要不过分就好。我在这里不要求什么,只希望再我剩下的几天里管教别骂我,或踢我几脚,我就比什么都满足了。
(4)我主动承担起了刷碗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主动的承担起刷碗的任务。可能是我实在受不了每顿在这里吃饭时,碗上那种油腻腻直沾手的那种感觉吧?虽然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刷碗一定多放些洗粉(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可以代替,洗衣粉是唯一能够用来刷碗去油的工具了!)。可是当吃饭时,你再次把盆拿在手里,那种油腻腻、粘乎乎、滑滑的感觉依然存在!让我从心里就感觉到恶心、埋太!但这对于那些农村人、或来这打工的南方人来说,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虽然我们同样都是犯人,更不是到这里来享福的?可如果能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心里觉得干净一些,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对于他们那些人,再怎么告诉刷干净、刷认真点也是没用的,再者我也实在懒的再说他们了,都是一样的人,其它人都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装呢?如果实在忍受不了、看不惯,那就自己干吧!免得让别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就这样,从今天开始,饭后的刷碗任务我主动承包了下来,这件事如果在我刚来的时候让我干,我会从心里感觉掉价,让其它人看不起!可现在我的内心却不存在一点这样的想法,直到我临走的那天早上,我才结束了这份工作!这工作是我自愿的,我也想让大伙每天能够用上干净卫生的盆!自己用起来也觉得舒心!这也是我能为大家尽到的唯一一点所为吧。!
(5)下午,来了位养蚂蚁的老人:
事物与人都是这样,损坏了一件物品,必定会有另一件新的东西来代替它,人也一样,死了一个人,注定会有个新的生命诞生!走了一个朋友,必然会再来一个同窗,且不管他的年龄差异,好象这也是自然界永恒的规律。
午后,当我们放风回屋不久,铁门再次被打开,在这里打开铁门的原因只有五种:第一种,被释放到期的人员。第二种,送进来被新分配的人员。第三种,周一到周四的接待时间。第四种,是放风的时间。第五种,是特殊原因,不分时间。这次开门的是第二种原因,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管教的身旁,老人顺着开户的铁门走进了屋里,不论你是谁,到这里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大刚走到板前,去完成交给他的职责,洗脚、翻兜、简单的问话后,老人走到板上象屋里的人友好的笑了笑坐下!“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老爷子?”大伟首先问道。“整蚂蚁进来的(就是整蚁力神的!)”老人无奈的回答着。大伟和我们几个好友你一句、我一搭的问着具体的原因?感情老头以前是养蚂蚁的,就是全国现在正闹的很严重的蚁力神事件!也是头二天老二口去他妹妹家串门(他妹妹不在本市居住),没有和分局请假,分局知道了这件事情,下指标给老头所辖区的派出所,回来没二天,让派出所给骗去说有事找他,结果到那就直接给整这里来了!也许现在正是奥运非常时期,为了确保奥运,排除一切危险隐患,清查一切危害因素,宁可滥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结果老头就归属于那一千里的一名吧?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那一千名里充数的冤死鬼!
对他的老伴还算很客气,很人性化,没有象他一样被送拘留,但也被送到市郊某一个宾馆去强制学习了!老头越说越气,心情很是激动,感慨现在这社会!感慨现在这法制!连自己去自己的亲妹妹家都没有自由?你说这还算什么世道?我们大家不时的劝着老爷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等这了这段日子在去不就没事了吗?”老头更愤怒的说到“我又不是罪犯!我又不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什么都没做!想去妹妹家也犯法了?再说了,如果我真犯上那条了你抓我可以,我什么也没做就犯法了,就这样给我拘留起来了?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我老伴六十多岁了,身体一直不好,没事连门都不出,结果这回和我一道被牵连进来,还被送去学习!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老人越说声音越大,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
对于政治上的事我不明白,更不想去了解那么多,在有,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呢!那还有那么多闲功夫去理会与我根本不相干的事呢?就这样在和老人的聊天中,慢慢的度过了这个下午,终于盼到了吃饭的时间!到不是我饿的、馋的很想吃这里的饭菜,但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里吃一顿,就距我离开这里的时间少一些!我期盼着时间即使没有猎豹那样的速度!也能象正常的人一样走着!千万别象蜗牛一样的爬着!
(6)收到妻子的的纸条:
晚饭后,正当我们娱乐的时候,一名管教来到我们的窗外,向里面问道“你们屋里谁叫FJ?”我听到后立即站起来回答“报告管教我叫FJ,有什么指示?”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被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那名管教站在窗外继续说道“你是在LJZY上班对吗?你妻子给你写个纸条,你看看吧。”他隔着栏杆展开纸条,我看着管教手中的纸条!多么熟悉的字迹“FJ,我和孩子在外面都好,你放心吧!孩子吃的也不错,学习也很用功,你的痔疮好些了吗?我给你带的药你用了吗?你周五出去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也周五去考试,等我考完试后就赶回来,你一定等我好吗?”我的心里顿感好温暖,好亲切,虽然只是一张平常的纸条,但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能看到亲人东西,真的好象她在我面前对着我说一样!我感激的对着拿着纸条的管教说“谢谢你,谢谢你管教,我看完了”管教听后把纸条撕了后走了(这里的规定,不许任何人将物品带进所里,纸条更是禁中之禁,我想大家比我也许还要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虽然我不是刑事犯罪!也谈不上危害社会,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他!感激那名管教!渐渐的我从短暂的甜蜜中回到现实,从短暂的安慰中坐到冷硬的板上。
(7)大伟的屁象象猴子:
晚上,天很凉爽,快睡的时候,我们又开始了自己的洗漱工作,我在厕所里冲了个凉水澡(水当然是白天接好后困一天的,要不晚上直接用凉水冲还是很凉的),等我洗好后,大伟也去厕所开始冲了。过一会,他光着个大白身体出来让小利帮他擦擦身子,他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擦法?因为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大伟弯腰站在那里等待的时候,翘起的二块大白屁股蛋子上,明显的一边印有一块象猪腰子一样形状的红印,我当然知道这是天天坐板磨出来的,不过仔细一看,再加上些想象,真的太象猴子的屁股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样!我笑着对大刚指着大伟的屁股说着我的发现,大家也随我的话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都忍不注笑了起来,大刚甚至是做了个大猩猩走路的样子,把二手手背放在板上,弯着腰,下嘴唇向上倔着,嘴里还说着“跑起来、跑起来”手也不停的在板上向前倒腾着!我们几个在板上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甚至都笑的流出了眼泪,但声音却控制在我们房间以里,大伟听到了我们的笑声后回过头来,摆出一付讨厌的架势,用色眯眯眼神的看着我们笑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群流氓!”我们更忍不注的笑出了眼泪!
我在这里又可以说是平安的再度过一夜了,即使偶尔听到管教在骂别人的声音,那也与我无关,我离走出这里的时间又缩短了十几个小时!。
十三、7月8号周二天晴,有些热:
(1)小曾到期了:
今天对于小曾来说是个开心的日子!虽然他在这里没受一点的罪,但这里毕竟是没有自由与尊严的地方,五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这样过去了,真替他高兴!他认识这里的管教(这几天总有管教带他出去抽烟和吃东西,他甚至还带进来书没事的时候看,这点让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当正点上班的时间刚过,一个胖乎乎的管教就打开了房门,小曾好象早就预感到了他的到来,马上起来向铁门走去,“把衣服脱在里面,跟我走吧”那个胖管教边说边打开门把小曾领了出来,小曾回过头象大伟、我、还有屋里的几个好朋友挥挥手后转身走了。小曾对于我和大伟来说,并没有存在太深的感情,只不过小曾也和大伟差不多,属于那种挺社会的一种类型,而且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的门子很硬,并且不是一般的硬,他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连管教都会装做看不见(这点已经过证实),我在这里已经送走了二十几人,看着一个个被我送走的人,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不知道还有几天我才能象他们一样,站在外面象里面挥手呢?
(2)所长突然检查:
上午,按照惯例,我们依然如故地进行我们的坐板,学习背规则、背规范。以前是告诉新来的要背这个背那个,如果不会背就直接送十七房严管,今天这个可怕的场面却轮到了我们的房间!真实的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大约能有九点多的时候,这里的付所长走进了我们的房间!他很瘦,眼睛很大、很黑,个子很高,却略微有点水蛇腰!三十几岁的年龄,也许只有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不会把他形容的很好,如果在外面,他的确也算挺有样的男人!当他第的一支脚踏进来时,我的心紧张的就有种要跳出来的感觉!我低着头,不敢去用正眼看他一下,他穿着他的黑布鞋走到板上,看着靠在墙角的那位老人一指说“他是怎么回事?(意思是说他怎么没有坐板)”大伟赶忙报告说“他坐不了,说坐骨神经痛,还有腰掊,我们只好照顾他让他靠在墙边呆着!”所长好象很理解的蹲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什么?”老头抬起头看着所长,有些激动略带点坷巴的的回答到“报,报告,我是昨天下午,下午进来的,是因为蚂蚁的事进来的!”这位所长好象对蚂蚁事件很清楚,通过他的老头的闲聊,已知道这里不止关一次关过象他这类的人,尤其是这几个月最多,他在劝着老头一些事情,希望老头能够明白事理,放弃自己的固执,虽然他们的闲聊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从这位付所长的脸上已经看到了一些缓和的笑容!别小看这一点缓和!却改变了这屋里一个人的命运?拯救了大刚去十七房的命运!
(3)所长的尴尬:
“你们规范背的都怎么样了?是不是全会背了?有谁还不会背的?”付所长在问着坐板的我们,大伟立马回答“报告,除了新来的一个还有三个不认识字的以外,其它的全会背了”付所长继续继续问到“竟谁不会背,举起手来让我看看”坐在前排的三个人举起了手,管教看着那个三十来岁、我不是很喜欢的人说“你不会背有什么理由,你不认识字吗?你是文盲?”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是的,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是文盲”那个男人回答的很干脆,很爽快。所长无语,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在说别的,随手一指边上一个说“你呢,你什么原因不会背?”老蔡用很难听懂的南方话回答“我不认识字啦?不也听不太懂你们说的什么话啦?”所长没电!又指了下一个人问到“怎么你也不认识字吗?报告词你也不会?”那个人的表现直接让所长崩溃!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报,报,报告,我叫,我叫”声音和说话费劲的样子,再加上他的长相,让我们的所长实在容忍不下去了!连忙对他打着手式在说“行了、行了,你还是快点坐下吧(意思是我算真服了!)”这个人是我们一省的,通过几天的相处对他略有了解,快五十了还没成家,他好象精神受过刺激,说话特别费劲,反应特别迟钝,做事特别呆板,把我们国家口号中的几个“特别”正好用在了相反的地方!
(4)大刚,有惊无险:
所长此时的表情虽显无奈,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好象被刚才的情景整的想笑却笑不出的样子,他转过头对我们几个说到“你们都会背了吧?”“是的,都会了”我们一起回答着,“那好,你们都转过身去坐着,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背,从你第一个开始背第一条,然后下面的接着往下背,开始!”小利第一个背的,(不论是谁在这种场合,即使会背也让这种气式吓忘的差不多了!)小利也算是坷坷巴巴的背完了第一条,然后是大伟,也同样费劲的背完了第二条,我用颤抖的声音背完了第三条,第四个就是大刚,大刚张着嘴却没的声音,我想是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付所长又说话了“怎么的你,你继续往下背”他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大刚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我微微的侧过脸来看着大刚,想给他提个醒,只见他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却出不来一个字!紧张加害怕的原因!大刚变得有些呆傻!我用极小的声音再提醒着大刚“不要把,不要把,危险品”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希望大刚能一下明白后面的内容!可是大刚却一个字也听不到,我没胆量把提醒大刚的话,说的连所长都能听到!那样最惨的一个一定是我,我可没这个种去惹所长,去挑逗他的脾气!大刚傻了,我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出来大刚真的有些傻了(在这种场合,如果说谁不害怕,那这人就是装,而且纯粹是装逼!)所长不时的在补上二句“怎么的,你会不会呀?你会背那条?这么长时间你到底背没背?”大刚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利也在后面提醒着大刚,连我也听到了,可是大刚却根本一个字也没听到,只是坐在那里不停的张着嘴、出不来声!付所长有人找你,外面一名管教把付所长找了出去,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几个好哥们一起小声的问大刚怎么了你?一会所长来你就说你紧张让他给吓忘了!你从头开始给他背,我想你一定能行的,大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抓紧一切时间在回头看着条规,一会所长进来了,我们立马静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付所长对大刚说道“怎么样了你刚才看的,会背了没有?”大刚不安的对所长说“报告所长,我会背,就是太紧张给吓忘了!”“那你会背那条就背那条吧!”所长开恩的说着。大刚实在是太紧张了!又开始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好象水里的鱼呼吸一样!屋里很静,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响动,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所长终于发话了“算了,看你们屋天天坐板坐的最好,也最合格,卫生收拾的也很干净,这次就不把你送十七房了!不过你以后要好好的背,别等我下次再来考你时你再不会?那就没有理由了?事在一,不能在二你说对吧?今天就到这,你们休息吧!”说完转身下板走了。“谢谢所长”我们大声的一起喊到,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与激动的神色!今天所长真太开恩了!今天所长心情好!今天要不是所长和那老头聊半天我看也够呛!大家都在彼此的找着所长开恩的理由。不管怎么说,大刚这一难是过去了!有惊无险,还有二天了,只要在这二天里不再出什么大事,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也就彻底的解脱出来了!。
(5)蚂蚁老头绝食:
下午放风的时候,我们都找到自己认识的好友坐在一起聊着,这时蚂蚁老头走到管我们的J管教面前说到“我要绝食!我这可不是和你有意见、和你作对,我是看他们太不讲理了,我老伴什么事也没有,他们都给关了起来,这还有地方去说理吗?”J管教好象在劝说着他不要这样做,说我去向所里汇报?具体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一会那位付所长来了,把他叫到一边去说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想去了解更多的没用事情,反正他回屋以后,也会和我们说的。
放风回来后,蚂蚁老头对大伟说“告诉你一声啊管房,我要绝食了,我可不是针对你或这里什么人,我是针对那些关我老伴的王八蛋们,他们要是一天不放我老伴,我就一直绝食、绝水,好了,你不用劝我什么了”说完他走到给他铺有被子的地方坐下了(上午所长为了照顾他特意允许给他白天垫个被的)。就这样,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他真的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不管我和大伟他们如何劝他吃点东西,喝点水,别拿自己身体过不去,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老伴可怎么办啊?但在他的面前都无济于事,但每顿打饭的时候,我们都为他留除一份,吃与不吃是他的事,那怕第二天我们倒了,也一定要这样做的!这是必须的。他对我们说他以前年轻时是当过兵,复员后到的地方,什么事都经历过,什么事也吓不倒他!他坚定的毅志让我感动!可惜感动的时间太短!第二天在所长和J管教的劝说下,在饥饿与饥渴的威胁下,他投降了,他又恢复了吃饭的功能!
我们天天都在熬着时间,盼着日子!就这样在紧张与开心中又熬过去了一天!
十四、7月9号周三,天晴
(1)我和大伟的又一次巧合:
早上,吃过早饭,我和大伟小声的聊着,蚂蚁老头还没吃,早上我就告诉大伟象管教报告此了事,别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兜不起!开始坐板了,蚂蚁老头自己靠在墙角休息着,在我们学习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功夫理会他,等坐板结束后,我们各自的靠着墙上坐着,伸伸酸痛的腿,活动活动酸麻的腰,这时在时带上蚂蚁老头聊上几句,这样也好能让他的心情开朗一些,别总是在那一声不响的也挺吓人的。蚂蚁老头是个挺开朗的人,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他老人家的住址,我一听他说的那地方正是我上中学的地方,随口接着说到“CZ街我知道,不就是在ZX街和ZX之间吗?”老头随口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在那呆过,不然不会那么熟,要是不在那住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这条街叫CZ街!”“那当然了,那地方我怎么还不知道呢?我在那上的中学,第XXX中学不就在那吗?”“什么什么?你说什么J哥?你说你也是在XXX中学念的初中吗?”大伟即吃惊又格外兴奋的问着我。“当然了,我就是在那念的初中,初一和初二全在那念的!”“哎呀J哥呀!我们二真是越说越近了,没想到我们二还是校友?”“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难道也是在那上的中学吗?你不是说你家在XX住吗,怎么会在那上学呢?”我也很兴奋也不解的问着!大伟笑嘻嘻的对我说“哎呀J哥,我家以前就在那地方住啊,现在住的地方是后搬去的”其它人在一边听着我们的对话也笑着说到“看来你俩真是不能在唠了,越唠你俩越近了!”大伟笑嘻嘻的看着我继续说着,我也同样和他兴奋的聊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和老师!
我比大伟大十岁!没想到教过我老师他也会认得!而且教我的物理老师也教过他,你说说这世界到底是大还是小?如果大!我们怎么会关在同一间屋子?如果你说小?怎么这间屋子里装的人,天南地北那的都有?原因也许只有一个字“缘”!这就是缘,不管在好或不好的地方,只要有缘,都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事或人!更因为在这种特殊、特定的环境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才会更有另一种意义!我们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感情,希望我们的这种友谊能永久的保存下去!不论将来出去如何?这种感情我想是不会变的!。
(2)下午,又能新来三位:
这几天我们屋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是天天都有走的,而进来的却极少,其实整个所里的人,也比我刚来时少了尽三十名,做操的时候明显距离拉大了,这也许是件好事,这二天我们晚上坐班的人都安排不满,连大刚他都得坐了!没有办法,人少只能这样,不过还好,放风回屋后,管教又往我们房里送来三名新人,他们年纪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大刚挨个检查过他们的衣服,并简单的告诉他们这里的一些规矩,然后他们按顺序的洗好脚,坐到板上,大伟问过他们三个进来的原因,结果非常统一,全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大伟非常严肃的对他们三个说到“告诉你们三个,你们在外面怎么打架是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到了这里,都给我规规矩矩的老实呆着,谁也别给我惹事,你们明白没?谁要是惹事,就把谁直接送十七房去!”他们三个边点头边回答到“知道了,明白了”不管在那里,都要有个能压住振角的人,现在大伟在这里,可以说就算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个很胖很胖戴个眼镜的男人,能有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他的个子能有一米七左右,不爱说话,也许是刚来的原因,后来我偷偷的和大刚他起了个外号叫“太君”他长也的确太象日本“太君”了,尤其是在那坐着的时候,嘴闭的严严的,二边嘴角下垂,一脸的严肃样,活生生一付大日本黄军派头!但我也知道不能当面这样叫他,取笑他,我只是和大刚小声说笑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他,即使叫他,他也不敢有任何感冒,更不敢露出不乐意的神色,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我呗了。大刚有时也总故意的逗我去看他,然后在学着摆出一付日本黄军手握战刀的姿势,每每这样,我们俩总是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别人却不知道我们笑的原因?
另外二个长的还可以,年龄都在三十多岁,都是外地人到本市打工的,一名是在某大商场做保安的,另一名也是给老板干活的,具体因为什么打架,我们谁也没太仔细去查问,过了一会,他们也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一些情况,彼此也熟悉了一些,说起话来也少了些拘束,多了些自然、随意。
(3)大伟,鱼罐头终于吃腻了:
晚饭,我们几个依然坐在一起吃着特殊的饭菜,所谓特殊,无非就是用我们的钱,买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吃!象什么盐水火腿、腐乳、鱼罐头、咸鸭蛋啦等等吧!反正都是些在外面扔了也不会吃的东西,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们如何的狂,有多么牛逼!因为卖给我们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属于过期的食品了!如果用人的年龄来比喻的话,那这个人怎么也得有一百左右岁了!
大伟很爱吃鱼(也许他更想吃肘子,可惜没有!),而这里唯一的鱼就是番茄青鱼罐头,很小的一罐要十五无,里面手指粗细的鱼能有六七条吧!大伟还总是笑嘻嘻的说,不贵,真的不算太贵!和机场比差不多少!大伟很爱吃甜的,我对甜的东西是从来不感冒的,所以每次他都把一罐鱼里面的番茄汤,几乎全泡在饭里拌着吃,他最有特点的还是顿顿“二个子”是不变的(就是咸鸭蛋二个),对于这点我也不能不佩服他!从他刚来的第二天,就一天三顿饭必须二鸭蛋!他从来没说腻过,可是今晚吃饭时,当我准备把鱼汤往他盆里倒的时候,他拿开了他的盆,不好意思笑眯眯的对我说“J军,我不要了,我有点吃顶注了,吃腻了有点,真吃不下去了!”我笑着看他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腻的时候?”“真的吃顶注了J哥,不骗你,真不吃不下去了!”我们周围几个看到他的样子,全都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在这种严肃的环境里,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我们找着能让彼此开心的事来做,能让彼此开心话来说!不过有一点我还真不得不佩服大伟,就是一顿“二子”(鸭蛋),直到我走的那天他依然没变、也没顶注、更没腻!
(4)让人尴尬事: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和大伟、大刚还有小利又进入了锻炼身体的阶段!其它的人也全都很集中的玩着别的或看着电视,我们玩的正在兴头的时候,不知那传出来了一股臭臭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里,越闻越不是味,很让我有种要吐的感觉!我抬起头来大声的喊到“那来的臭味这么大,太他妈的让人受不了啦”我的喊声提醒了大家,大伙一起用眼睛和鼻子去搜索味道的来源!几乎同时我们锁定目标!“我操,你这个逼怎么在那拉屎不冲水呢?你新来的呀,快冲、快他妈的冲!”大伟生气的骂道。我在边上也生气的说道“你傻呀?不知道在这拉屎见黄就冲啊?就是放屁你也得放水冲啊?屋里这么多人都闻你拉屎的味呀?”大家也不时的都在谴责那位下午新来的朋友!我们这样说他不能说是欺负他是新来的!对待任何人我们都一样的,就连大伟拉屎,别人不好意思或不敢说什么的时候,我都会板着脸让他边拉边冲的!原因很简单,我们二十几个人吃、喝、拉、住同在一个二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如果我们在不爱护这里的空气,搞好这里的卫生,那谁还会管我们呢?这也是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这时小利在一边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是大刚放的屁呢?我也没好意思说!一直在这挺着!憋着不敢大喘气,我还那焖呢?怎么这个屁这么长时间味还没散?味还这么大呢?操,结果是这位老兄整出来的味”。我们大家都很开心的笑了,不笑又能怎么样呢?何况这已经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二个晚上了,你说我能不兴奋吗?能没有理由笑吗?
十五、7月10号周四,晴天热
(1)最后一天:
早上起来,感觉今天的空气格外新鲜,心情也格外开朗,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再熬过今晚,明天我和大刚,小利、老蔡,还有个叫什么我忘了,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起一下子走五个人!我的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种难舍的感觉?这二天大伟总是面带痛苦的表情对我说“军哥在呆二天就走了,J军还剩一天就走了!”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出大伟的那种悲伤的心情,那种难离的心情,我更清楚的知道他很想和我能在同一天,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我却不能等他!不离开这里,如果换了大伟走在我的前面,我也许不会有他那么坚强。
上午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时的安慰着大伟再剩下这二天里,自己多买些好吃的吃,别剩那么多东西?在说那些人跟我们也不认识?这不是因为我自私,也不是因为我抠或小心眼,我说的是实话。
(2)最后一次听课:
上午,我们正在坐板的时候,J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让我们去四号房拿凳子,然后到楼下等他?我们三个房里的人在楼下按各房站好,等待着J管教的训话,J管教面带笑容的走到让我们排前,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然后把手里拿的烟发给各房值班员说“把烟从前往后发下去!今天我们出来不是抽烟来了,还是学习来了是不是!别让其它的房以为我们又下来抽烟,一会你们把烟点上该抽的抽,边抽边听我给你们上课!”会抽烟的都点上烟,不会抽的也有很多点上一支抽着,我没有抽,因为我不想让J管教觉得我会抽烟,但却从来不往里打烟,竟抽别人的烟。
J管教开始了他的上课,他又用他那特有的步伐,在我们周围来回的走着,从我们早间穿插着,每当他走象我时,我都会害怕的,自然的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今天J管教好象心情不错,他没有去训斥我们这里的任何人,他主要的讲了各房的卫生,和要遵守这里的纪律,并不时的找上几个人问他们对拘留所有什么看法?或在你没进这里之前,你的印象当中拘留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想象这里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环境?那些被叫起来回答的人,都一一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J管教很有笑意的再不断补充他们的发言,他象只兰色大蝴蝶一样(他的警察制服决定了他的颜色),不停地在我们四十多人中间来回的穿插,偶尔还会伸出手里去摸摸某些人的头,拍拍某个人的肩,尽显一付很亲近的老大哥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J管教有笑容没生气的样子!大家也在这种比较放松的教育中,继续的抽着烟,继续地回答着J管教提出来的问话!
(3)我们的J管教:
对于J管教这个人我怎么评价他呢?开始的时候对于他的了解很少,也不敢去了解他,他那种严厉的教育方法我真的不敢恭违,可以说吓的我要死!吓的我有屁都得憋着!可是后来通过几件事的处理,和几次训话,使我逐渐改变了对他的一些偏面看法。
第一次改变,是通过一次对我们的训话,他面对我们说道“你们来到这里不论是谁,我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能太,怎么有钱,但在我的眼里都是平等的人,人最基本的就是尊严,在我的房里绝对不允许谁瞧不起谁,更不允许有的人吃不上饭、吃不饱饭,如果吃不饱那么就大家一起吃不饱,在这里做老大,去要新来的人东西,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我发现谁要是敢欺负新来的人,或是要他们的卡去买东西占为已有,我绝对不客气,在我的房里大家都一样,当然房里也会有上下之分,象值班员或老一些的,但千万不要过分,更不能过格,一定要把握注这个尺度!我不希望看到我房里有的人连半碗饭都吃不上,而有的人却可以吃一碗,甚至二碗,如果你们有钱买的话,我也希望有钱的人别独吃,能尽量的分给那些比你们穷的多的人一些,让他们也尝尝肉的味道!我的话你们听明白没有?”这就是J管教很正直的一面!也许他本人也并不想那样严厉的对待我们,可是对待我们这些人如果不厉害些,不严厉些,不让我们这些人感觉到害怕,那我想他们的管理会更难了!
再有一次就是发烟的时候,J管教对我们这些人说的话也能体现出他为人正直的一面“在我管的房里,我的原则是有烟大家抽,有饭大家吃,我不允许谁打烟了就有烟抽,没打烟的就抽不上烟,这里有不少都是农民工,我看出来大多数都是来打工的农村人,他们都很穷,可以说兜里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你还能让他们去那偷钱打烟吗?所以在我的房里,有烟就大家抽,不论是谁,如果大家都没钱打烟了,那就一起不抽,现在你们看看打烟的能有几个?除了大伟打烟以外,其它人还有谁打烟了吗?你们一天一个房最少二、三盒烟,一天就快一打烟,光大伟打的烟早抽没了,可是我那天放风差你们的烟了(他说的是实话)!总之一句话,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平等对待每一个人,都听明白没有?”
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以前对他的看法的确是过于偏激,可是换了谁,在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可能对他们说话的方式所接受。也许他们在我们的面前,就是要故意地摆出一付很有尊严的样子,让我们这里的每一个犯人看了他们这张面孔,就会由衷的感觉害怕、畏惧、从心里就有种不敢与之抗争并屈服的想法。也许当我们某一天在外面遇到他们的时候,我想他们也会象我们一样大说大笑,有打有闹,生气发怒吧!因为这才是人最原始的本性,在拘留所里,他们的本性因某种原因,被暂时的伪装起来。
(4)不长眼的人那都有:
中午,因为今天是周四,按照惯例,我们做完操自由活动一会后,便听这里的管教给我们上教育课,这种课每周都要上二次,周二和今天。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S管教,我们都坐在准备好的小板凳上,等待他教育课的开始,S管教坐在我们前面在大凳子上,手里拿着个日记本对我们说“今天我给你们讲讲酒后驾驶和违章驾驶的行为竟有什么处罚,我挑简单的讲讲,天也挺热的,我快点讲完后你们好在多休息会,多抽根烟!”大家都抱以热激的、感激的掌声!同时喊道“谢谢管教”其实只要我们在这里能乖乖的,不找事,管教对我们有时还是很体量的,毕竟大家都是人,而且更不是敌我矛盾,得侥人处且侥人吧!S管教开始了他的讲解,天很热、很焖,我们都在不停的擦着汗,S管教也不时的去擦脸上的汗水,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也许在有个一二分钟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次的上课,又能自由的在操场多呆会了,可是却总有不长眼的人在这时出现了。当S管教念完一段后,突然从我坐的左后边响起了鼓掌的声音,好象二三个人一起鼓的?S管教放下手里的本看着后面发出掌声的地方问道“你们鼓掌是什么意思?是谁鼓的给我站起来?我就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想此时要是那个鼓掌的人,能够象个男人那样有勇气站起来,对S管教说声“对不起管教,我以为你讲完了才鼓的掌,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错了,请管教原谅?”我想S管教是绝对不会再追究这个人什么的,而这没能兴起的风波就会平静下去!可是这个多事的人却是个有胆做,没胆承认的人,S管教一连问了好几句,都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承担责任,S管教这时可真的鸡了,明显刚才平和的脸已发红,眼睛瞪大、发直、外突,说话又恢复了管教应有的语气“我操你妈的,如果你是老爷们你给我站起来,告诉告诉我你鼓掌什么意思?别你妈的有胆做没胆承认,你他妈的要对我有什么看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妈了逼的鼓掌什么意思?是想哄我走啊?想给我哄下台呀?我操你妈的本来再有不到二分钟就讲完了,你他妈的到着急,嫌我讲的不好啊?不爱听啊?你妈的知道热我不知道热吗?我大热天的给你们讲我图的什么?你还给我鼓倒掌哄我?你如果是个男人,是他妈的老爷们你就给我站起来,你现在站起来我绝不会处罚你,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解释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操场上很静,太阳很毒,气氛很紧张!说句心理话,“那个鼓掌的人真他妈的该骂,真他妈的太找人烦了,真他妈的纯粹是个装逼犯,什么地方都有不长眼的人,妈了个死逼的”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着那个狗逼人,周围也不时的有人小声说道“是谁鼓的谁站起来,别你一个人让我们大家一起陪你挨骂!”责问的声音这时多了起来,不时的听到谴责的骂声“到底是谁妈的鼓地掌,别鸡巴装熊,是老你们站起来,别鸡马你一个人影响我们大家!”这时有人会不解地问,怎么你们也敢当着管教的面骂人吗?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理解了,我们骂的是那个鼓掌的人,我们大家谴责的是那个装逼的人,在双方矛盾激化的时候,我们和S管教同属于一条战线上的人,有谁会嫌自己的支持多呢?又有谁会嫌站在自己立场一边的人多呢?再者说我们和管教也不是敌对矛盾,完全不同于那些犯罪的人!过了一分多钟,那个鼓掌的还没敢站起来承认,S管教气愤的对我们说“好,你不站起来是不,我他妈的也不讲了,我让大家全陪你一个人受罚,我让大家在这里骂你一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全给我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开饭,你们什么时候在回屋,反正我今晚值班,我有都是时间陪你们玩!”说完,他转身拖着凳子,去找地方休息去了。太阳很毒,时间在慢慢的过着,我们在操场上晒着,心里都在暗暗的骂着,也能听到骂出来声音!
不长眼的人那都有,今天这里特别多!正当我们在烈日下狂晒的时候,S管教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时又有个傻逼被当成了替罪羊!不过骂他活该,也许这种人天生就是找骂的脑袋!不骂他一顿他就心里发贱!S管教的气还没地方发泄呢?他又再那找事了,我不知道他是那个房的,我只看到他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发贱?真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当S管教把他叫到前面骂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坐在那里,双腿不停地的色来着,本来已经气到顶点的S管教,怎么再能容忍他的这种势态!对他大声骂到“你他妈的的色个鸡巴毛?我本来一肚子气发不出去,你他妈的还在那给我一个劲的色,来,你给我出来,你他妈的给我在这里蹲着,我不让你起来你他妈的一动也别给我动!”那人还再辩解着什么?他越是辩解越激怒S管教,他最后的结果就是蹲在那里,等着S管教把一肚子的火完全发在他的身上后,他的怒气也渐渐的消了些,这就是不长眼人的后果,俗话说的好“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也不知道吗?”
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气、着这种罪了!可是这最后一天,也让我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中度过!又过了很长一会,付所长来了,问清楚了情况后,付所长也很生气的骂了我们一会,在替S管教出气!最后付所长解除了我们的处罚,大家再次又获得了自由!我没有任何心情在楼下和他们抽烟、闲聊,抓紧最后短暂的时间走到楼上,去放松地解决我生理上的难题了。
下午还算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晚上我们没有怎么玩,大伟的心情很不好,从晚上吃饭的开始,就一直不再象以前那种说笑了,我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并不代表我们的感情很浅!大刚、小利他们明天和我一起出去的几个人,都显得很开心,都掩饰不住心里的那种兴奋!晚上睡觉时,大伟也没有和我说什么笑话,把他的背对着我,带着那种复杂的心情睡去了,我也没有去和他说什么,因为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很酸,一种离别的伤感在我刺痛着我的心!这晚我真的失眠了,象第一天来这里时那样,几乎一宿没睡实!脑子里想了很多这十多天里发生在我身上,和我身边的事,想着大伟,想到小田,想到……很乱,很多,没有丝毫头绪,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星,听着屋里的熟睡声,我也慢慢的在睡意促使下,睡着了!
十六、7月12日周五,天阴
(1)再次落泪: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星星还是显得格外明亮,我转看着躺在我边上的大伟,看着这屋里的一切,我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天的房间,离开了共同生活了十五天的人,心里总难免会有种悲伤的感觉。虽然这里带给我更多的是没有自尊、没有自由,生活在恐惧的环境里,但这里的人却是好的,在这十五天里,我完全悟出了一件道理,那就是,不是所有进监狱里的人都是坏人!这里也有诸多本不该进来的人!最重要的也是因为他们的本质不坏,而且不乏善良之心!也许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深?不够彻底?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第一感觉,我想有很多人都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吧!尤其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你的第一感觉与印象极其重要,虽然人不能同等于商品,但这种第一感觉、第一印象却是相同的。
过了许久,大伟翻了个身转了过来,睁着他那还没睡醒的眼睛看着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梦话对我说了一句“J哥今天就要走了!”然后他又转过身去睡着了!这句话此时听来真的有种很究心的感觉,我再也没有办法来控制我的情绪,我转过头面对着墙,我哭了。我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就连同时分泌出的鼻涕,好象我都无声的咽了下去!或是轻轻的吸二下!我不想让坐班的看到或听到我哭,因为我的确不好意思!我眼泪不断的掉着,鼻涕也在不停的咽着,真的好咸!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这十五天里的一切,想着以前的伤心经历,想着让我痛苦的往事,这一切压抑我太久、太深、太憋!今天又逢这种场合,导火索引燃了心中的痛苦!我哭了,为了自己,为了大伟,为了这里,也为了大家,我哭了。我多想能把心里的痛苦和委屈完全的哭出来!我多想能把我心里的压抑完全的发泄出来!我多想回到从前的自己!
(2)激动的心、激动的人:
象其它要走的人一样,也可以说是这里的规矩吧?今天我们走的五个人谁也没有吃早饭,大刚的任务也移交给“太君”去完成了,太君还算个挺负责任的人吧?只和他呆了二天,对他并不完全了解,不过好坏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有大伟还要在住二宿需要他照顾,现在大伟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好朋友了,想到这里我用眼睛去看了下身边的大伟,大伟也很垂伤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当看到我在瞧他时,他咧着嘴,苦苦的笑着对我说“J哥一会就要走了!”然后一脸的伤感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我的心再次的被究了起来,本已脆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要那不停的流着眼泪,任凭它落在板上,大伟这时也没有了那种伤感,赶紧告诉另外一个人说“去快给J哥投个凉手巾,让J哥擦擦脸!”我接过手巾,挡在脸上,不停的吸着手巾里的凉气,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大家也在一边劝着我,有的还对我笑着说“走了是好事,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替你走,你替我在这呆着吧,省的你还舍不得走!”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好话,大伟也不停的劝我“哎呀,别哭了J哥,我后天就走了,等我也出去后,我们好好的喝一顿,我还得给你要小狗崽呢!”在他们的劝说下,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不敢抬头去面对大伟的大脸蛋子,我低头对他说道“一会我走了,我什么也不和你说,知道不!”“我明白,J哥!”。
一会,饭来了,看着他们吃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饭菜,这样的饭菜最好永远、一辈子也别在让我吃了。!
开始坐板了,今天我坐到了前面的一排,我要再最后的感觉一下坐板的乐趣!现在我的脚颧骨上面还遛有二片大将子(总是盘腿坐板磨的),它也许会陪我这一生,直到我死!大刚也许是太紧张了,不到半小时就去了五趟厕所,那位蚂蚁老头笑着对大刚说道“你这样撒尿,一会一泡,别把血撒出来”我们听后都小声的笑了起来。不过大刚有大刚开心的理由,有他激动兴奋的原因,我想我们这五个人的心情几乎是同样的!我们在时间上煎熬,我们在板上焦急的等待!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放人的时间早过去好几分钟了,怎么喇叭里还是没有传出管教的声音?大刚他们总在不时的看着挂在走廊的表,时间就象停在那里不动了似的!小利也不断平趴在板上,伸着他本来不长的脖子象走廊的钟看去!焦急也让我去了二次厕所,要不是我怕撒不出来,或许我比大刚上的次数还要多。吱啦,喇叭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杂音!
(2)上午,八点五十分:
祈盼已久的喇叭终于响了!“听好了,都静一静听好了,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解除拘留,站在门口等着开门”祈盼了十四天的声音!听了十四天别人的名字!今天终于轮到我了,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当念到我们的名字后,我们都激动的走下板,站在没有尊严的铁门旁,等待自由的开始!我没有敢回头去看一下大伟,并不是我不想去看他,因为我不想在我走出这铁门时,再掉下眼泪而象我舍不得这里似的!我早上就和大伟说了“一会我走了,我不在回头看你了,也不想和你在多说什么了,一会你也别在和我说话了!”大伟很理解我的心情,当我走出铁门后,换鞋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大伟,眼泪好悬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头转过去低下,再管教指定的地方站好,等待点名,盼了十五天的我,终于真正走出了这栋可怕的大楼!
经过三次仔细地核对、点名后,我们各自领到了一张属于我们获得自由的证明“释放证书”拿好这样破纸,我们被带到大院进行最后一次的核对、报数,今天我们一共出来26名,听管教说,象今天这样集中出来这么多人的时候不是很多!我没有心情去听管教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那近三米高的大铁门,从门缝中可隐约看到等待在外面焦急的男女,门终于开了,缓缓的开了一米左右,大家在也控制不了制序了,一窝蜂样的冲向外面,那种亲人相拥的场面,那种朋友相见的情景,那些流着眼泪看到自己丈夫的妻子,那些紧紧抱着离别多日孩子的父亲……!
本来我和大刚、小利说好的,等出外面后,如果我老婆没来接我,那我就象他们家来的人借我下手机,我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她到底能不能来,如果不能来我就自己打车回家了!可能是久未见到亲人的原因?或许见到久别的朋友有很多话要说?转眼功夫,他们一个个的消失在我的面前,好象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心的拉着妻子的手,亲着孩子的脸,或搂着朋友的腰,开心的走回了从前的生活,找回了久别的自由。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同样的空气为什么外面的吸起来就那么畅快?那么舒心?我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站在那里等待着她,我也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久别的自由生活!。
也许这里有很多话不是很畅通,当然更比不了那些有文化人的文章,我只是把我这十五天的经历写下来作为回忆,这里对社会和人的看法,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这里所写的管教或其它的人完全是真实的,连他们说的话都完全真实,没有一句虚假,更没夸张!也许这就是告诉人们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你做了,那么这就是你违法所得到的代价!外面的空气永远都是最清新,充满自由的!红墙内的空气再新鲜,那怕是雨后的清晨,也会让你感到压抑的上不来气!。宁可在外面要饭吃,也不要去红墙里面吃免费的饭!
希望以后我能有机会再次看到那个屁屁的,可怜的小田。
2008年七月二十三日初完
2008.10.15进行第一次修改,好与坏只是做为个人的回忆!
, 教训斥的声音“你他妈的把火给我拿来听到没,快点把火给我,告诉你别他妈的在给我装糊涂?”我们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号房里面的人说的是什么我们根本听不到,更不敢确定具体是那个房的什么人?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某人在房里抽烟被管教发现了!只听管教继续的训着那个房里的值班员“你他妈的大角是怎么当的?有人在屋里抽烟你瞎呀,你看不到啊?就知道整天的睡你的大角吃你的大角饭啊,你是干个鸡巴什么的你…”只听那个被叫大角的人很委屈的说到“报告管教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抽烟,我睡着了,真的没看到”管教继续着他的训斥,好象是要把那个吸烟的人送到十七房去……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只听那位大角只大声的说了一句“你个老鸡巴头子给我死在里面得了,永远别在出来了”。过了一会一切都平息了下来,我和大伟在小声的互相猜着是谁抽烟被发现了?好象还是个老头?是几号房的人?其它人也都互相小声的说着、猜着,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根本不知道被说的老头确定是谁?是那房的?没有人胆敢在那个时候去偷偷的趴在门口看一下清楚,除非这个人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假酒?才有这个种!这个胆!真实回忆记录我在拘留所里十五天的生活,这里没有丝毫的夸张,完全真实的再现那里十五天的一切!
一、6月26日周四,下午晴
(1)三进拘留所:
今天是我第三次站在这间屋子里!(三次不是指进来三回!),周二下午,当我准备妥当第一次踏进这里时,拘留所里的狱医按惯例检查出我有高血压和哮喘的病史,(因为我也带有这二种必备的药物,尤其是降压药我必须天天服用,可按拘留所里的规定是不可以随意往里面带任何药物的,如果是必须要带的药物,也得通过市级以上医院鉴定,再出示医疗证明才可以将药带进所里服用!)在狱医和当时值班的狱警商量后决定,让带我来的那名交警明天陪同我一起去检查身体。也是怕出什么事难以推脱责任吧?所以当天就没有敢冒然收留我(在听他们相互的讨论与闲聊中,好象已经出了一件因为病人没让服用药物而耽误治疗致死的犯人),所以当天下午我就离开了恐怖的拘留所!老天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让我能平静的再度过一天!第二天上午,在二位警察的陪同下,我做了一切规定中的检查,结果是同样的!下午再去的时候,依然没能通过收留我的要求,要再次的去他们指定的医院拿出检查证明,和治疗手段,就这样,我第二天、第二次离开了拘留所。
第三天,我按拘留所的规定,在二名指定监管人的陪同下,去指定的医院做了检查,拿到了病情诊断和处理意见!也许很多人一生都没有一次机会站在这里,而我却是连续的三次!经过头二次的简单到访与观察,我的心已经不再象第一次那么紧张了,但恐惧感却依然存在。这只不过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十几平米的房间可以说摆的满满地,除了可以通过人走道的地方以外,几乎全被桌子、椅子和床占满了,可是屋子里的空气和坐在这里的人却带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与害怕。此时的我要比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轻松了许多,这里,就是拘留所!。
(2)初尝没有人格的滋味: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能有五十多岁胖胖的老公安问着我,这也是我第三次看到他了,头二次我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他很胖,个头我不知道能有多高,因为我没有看到他站起来过,但我想不会很矮,因为他把脚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到他的大胖脚,我就会感觉到他的个头一定挺高,他脸上的肌肉却总是带种很霸道很不平衡的表情,有时会不时的把一只臭脚从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臭味!抽着烟,很自然骂人的脏话从他嘴里和烟一并吐出。“我叫XX”我回答着他对我的问话,等待着他为我办理入所的一切手续,当一切都办理结束,我将要在这里度过我人生最难熬、也最痛苦的十五天,按照这里的规定我想去为自己存上一点钱,来换一张能在这里购物的卡,好为这十五天的生活准备点必须品,没想到我第一次亲身目睹了我这四十年里,只能从电影或电视里的到镜头中,监狱里出现的那种语言再我的身上展现了!这名五十多岁很胖的警官,满脸的横肉,如果他脱了这身制服,简直就是个屠夫!粗躁的脸上二条张不开的细缝中,露出一对老鼠眼睛般的黑点,我想那二粒黑点也许就是他的眼珠子吧!他用那种恶狠狠的语言对我骂到“存你妈了个逼存你,操你妈的,你他妈的快点滚,操你妈的,给我滚进去”我被他骂的呆注,真的呆了、真正的被吓傻了!我完全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他还在很气愤的骂着我,也许因为他的年龄太大而没有得到升官的机会,使他那颗压抑的心里变得不平衡?或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憋的也有了某种心理障碍?所以才把这一肚子的怨气完全发泄在我们这些违法人的身上?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些违法的人应该得到的教训?我没有敢说一句话,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呆呆的站在那里,楞楞的看着他那猪皮一样的脸!还好送我来的那位警官和这位“猪”警官身边的一位警官为我解脱了这种场面。L警官帮我办理了这里用的购物卡,一切结束后,我跟随那位挺瘦的警官向里面走去(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我对他的印象不坏)!走廊很长、很静、很暗、很吓人,因为当时给我唯一最真实的感觉就是“吓人”。
(3)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三楼,我站在楼口等待着下一次的查问,此时的心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该想什么,我听着警官问着我的话,我一一的回答着,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随后我跟随警官来到12房,咣铛,大铁门被打开,“你进去吧”警官说完,随后关上铁门锁好走了,在离门不到半米的床上已经站着个人在等着我,还没等到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发话了“你衣服兜里有东西没有?”我看着他,心里害怕的说到“什么也没有”以前总听说监狱里打人,不管是谁,只要是新来的都要挨顿打,好象这已经成了监狱里不变的规矩!今天我终于真正体验到监狱里的生活了,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怨谁呢!我只有胆怯而无奈的接受这一切。“把脚洗干净了在水池里,用香皂多洗几遍,然后用边上的毛巾擦干净上来吧!”站在床上的那位大哥边说着,我边按着他的指令一一的做着,我好久没有这样老老实实的、乖乖的、去很认真的做一件事了!现在我不得不象要死的狗一样,夹着尾巴走路!“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他在继续地问着我,从他的语气中我已经能感觉到和平的象征!和平!现在我才真正意义的感觉到和平是多么可爱,多么重要啊!人类多么需要和平啊!!!心里那种准备接受被打的感觉也一点点的再消除,我走到床上,接过他递给我的兰色马甲,听他说到“在这里马甲一天到晚必须穿,不能脱,你睡觉的时候可以脱衣服,光屁股也没事,但马甲必须穿着”我很胆怯而干脆的回答到“我明白”并穿上了这里的制服“兰马甲”。
直到现在我才敢抬起头仔细一些地去看清他的样子,他能有快五十的年龄,胡子有些长(没想到过几天我的竟和他的一样,甚至比其它短期人的胡子还长,只要我一低头,再一撅嘴就能看到嘴巴子上的胡子,真的和我最爱吃的,没栽净的猪拱嘴太象了),他皮肤微黑,牙有些外突,但不难看,个子一米七三左右吧(因为我站在他边上,我个子一米七七),他属于一般的那种人吧,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他在问着我,“醉酒驾驶,十五天”。我回答着他的问话,“快,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这里还行,没有象别人说的那种打人的现象,我也和你一样是醉酒驾驶进来的,这里有好几个这样进来的,没事,你刚来,过几天你就会习惯了”。他再对我讲解着,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的心现在也许才真正的略微平稳下来,我问他,“大哥你贵姓?”“我姓王”他回答着,“是王哥!我都不知道我的嘴怎么会这么甜?我姓F,叫FJ”我边说边向他站着的窗前走去,他指着楼下的人对我说到“现在是放风时间,屋子里的人全在楼下放风呢,一会就上来了”我随着他的头也象窗外的下面看去,高高的红墙里面站着或坐着好多穿着兰色马甲的人,他们有的在抽烟,有的在三五一群地说着什么?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官在楼底阴凉处的凳子上坐着,抽着烟闲聊着!,天,放风!这就是放风!即熟悉又陌生的词句,今天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在我的身上也即将体现!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我呆呆的看着楼下那群穿着兰色马甲的人,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想的很多,却没有一件是具体的?
在我和这位王哥闲聊中,我逐渐的对这里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里的床不叫床,叫“板”,按我的理解,也许就是因为是水泥砌成的平板,上面又铺了一层很薄的那种复合地板,以后还要天天坐板,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过了约有一小时的时间,放风的时间结束了,人一个个的都陆续的回到屋里,我心很慌、很害怕的站在墙角,看着一个个回来的人全部进屋,有人问我是新来的,什么事进来的,等等等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却知道他们比我进来的早,他们就是我想象中的老大,而我就是个老瘪,我一一的回答着他们每一个人的问话,很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或说不好了会让那位大哥生气,还好,这里的人可以说还是不错的,没有一个象我想象中的那样霸道,象我想象中的那样可恶,这些人有的只比我早来几小时,在接下来的聊天中,我慢慢的认识了这个屋里的每一个人,虽然说认识了,可是我却没有一个能记下来的,因为我都不知道我此时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记的是什么?说的又是什么?时间在很慢很慢的度过,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自己要去想些什么,也不敢去做什么,更不知道今后这十五天我要如何的度过?
“开饭了,饭来了”屋里穿深兰马甲的人说着,走到铁门旁边,等待着打饭的到来,装饭的是红色或兰色的小塑料盆,监狱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金属材料的,连你身上的鞋带都会被解除,以前常常听歌里或别人的嘴里说监狱里的生活,讲监狱里的饭菜,今天我却真正的品尝到了这里的一切!说心里话,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很多,饭是大米饭,菜是大头菜,虽然没有什么肉,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油花漂浮在汤里!“二个人一盆饭,二个人一盆菜”这里的管房象我们新进来的人发号着命令,这间屋子里有四个穿深兰色马甲的人,他们四个是这里的管房,理所应当的他们四个人每人一盆饭一盆菜!而剩下来的我们这十多个人只好平均分配着我们的饭菜,还好此时的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心情去吃任何饭菜,没有一点的胃口去品尝这里饭菜的滋味,“我不饿,你们吃吧,我不想吃了”我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别不吃呀,你这点事算什么呀?你看看那二个老爷子没,六十多岁了!就因为玩五毛钱的麻将,被抓起来拘留五天,一毛钱一天,你说他们上火不,你说这社会现在还能有什么公平,别想太多了,快吃吧,刚进来上火,过二天你就好了”那位姓王的大哥在劝着我,我真的出于内心的感激他,我草草的吃了点饭后,刷了自己的碗,坐在了最边的角落里。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我却不止一次的听过或从电视电影里看过这里的规矩,号房里有大角,二角,新来的要坐在最外边,现在在这个屋子里我是最后一个来的,所以我找了最外边的墙边坐下,等待时间在慢慢的流过。天也渐渐的黑下来,我和这里的十多个人也更熟悉了一层,这里的管房有个和我一个姓的,他也很惊奇的看着我说,姓F的人真不多,难得在这里还能遇到个一家的,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照顾你,听了他的这句话,我心里不知道有多热乎,那怕他只是说说,我也会感动的受不了,人就是这样,在你最不如意的时候,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怕有一个人会对你说上一句安慰你的话,即使只是说说,而得到的安慰却远远大于帮助的本身价值。我和这里的人也开始聊了起来,问了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最主要的还是在听他们说着自己经历,咣铛、锁打开的声音,铁门打开了,从管教身后走进来二个人,(管教是刚才听他们说话时对这里警官的称呼,才知道这里叫管教),看到又新来人了,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地激动,并带有点点的喜悦(人最原始的本质完全在我心里体现出来,那就是自私),总算有比我还晚来的人了!“兜里有东西没有,把兜全掏出来看看”那位姓王的大哥几步走到前面说着,证明没有后,接着说到,“去好好洗洗脚,洗干净了,擦干净了在上来吧!”通过慢慢的聊天当中,我才知道我现在所住的房间是12房,也叫过度房,过度房是把新来的犯人暂时关押在这里,等待下一步的分房。这天过的很慢,虽然我也说了很多的话,听了很多的事,可是能记下来的却没有几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下?过了一会又来了二个犯人,我们的房间在不断地充实新鲜血液,我们的集体在不断的变大,我们的成员已经快到二十名了。快到九点的时候,那位和我同姓一家的管房发话了“铺床,准备睡觉”。
(4)最难熬的第一夜:
晚九点,是这里的睡觉时间,无论你有什么事没干完,九点的铃响后,你都必须躺在床上,这就是规矩。当我们准备去拿放在墙角里面的被时,按着另一个管房的号令铺着,“把被打开平铺一层,在把一条被卷起来,三个人用一个被当枕头,今天晚上排坐班,看看有几个人?”我们铺的是已经发黄的被,潮湿而骚臭,那些看起来要比我们要好的多的被却被这屋里的四个管房全部占用了,他们底下铺着二条被,用一条做枕头,一条盖着,而我们二个人却只有三条被,还是那种最破的。可谁知道更可悲的事还在后头!
我们十七八个人按规定挤躺在床上三分之二的地方,那四位大哥站着剩下的三分之一宽松的睡下,即使我们这边再来多少人,可怜的只是三分之二的我们,又被刮分了一寸土地,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到为什么国家要誓死保卫领土完整!能够拥有那怕只多一寸的土地该有多么舒服啊!没人去敢去挤进那三分之一的禁地!美国的领土!我身上那条发黄的军用被,潮潮的被里散发出一股恶骚的尿味直刺鼻孔,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我不敢用鼻呼吸更不敢张开嘴来吸气!我看着棚顶的日光灯,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里24小时都是生活在灯光的照耀下,也许是我们这些犯了错的人本身都太黑暗了,只有在灯光的照耀下才会使我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好象只有在灯光下,才会把我们心底的黑暗能够照亮!可谁又能知道在这里的人并不一定全是坏人!有罪的人!有句话说的非常好“那里都有冤死的鬼”。
即使白天,这里也不会为我们关上一展灯,除非停电!我没有一点的睡意,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让我去想?其实我的心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头绪。我看着坐班的那个男孩,他二十多岁,是因为打架进来的,他比我早进这里不到一小时,他的表情也是无奈的呆坐在那里,坐班,更是这里的独特规矩,就是根据房里的人数,排除那些大哥以外,新来的都在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如果号房里能排班的多些,你就可以坐的少些,也许一人可以轮一小时坐在那里,如果人少的话,你也不用去指望大哥们坐班,有几个就按时间平均分配了!如果只有你自己,那你只好坐全班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新鲜的血液总在源源不断的输进、流淌。坐班的任务是看管房间里的每一个新进来的犯人,和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叫醒管房大哥来制止危险事情的发生并及时的报告管教。时间在慢慢的流过,走廊里又传出走路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我已经感觉到又有新的成员要加入我们的行例了,现在我不知道是有些开心还是有些害怕他们的到来,因为这个不足十五平米的通铺上已经睡着我们十九个人了,(房间大约二十几平,通铺我想也就十五平左右吧,这当然是我后来估计的)。铁门被打开,随着管教的身后走起来一老一小二人,后来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坐班的敢忙叫醒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管房(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问过他不止一次,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站起来走到他们二面前,重复着这里每一个进来都一样的话语“兜里有东西没有,都翻出来,把脚洗干净了上床”这时那三位年龄大些的管房开始研究事情了!我发现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常委班子!(没想到过几天,我也将成为常委班子里的一号人物,天底下最可悲的常委)。在这屋里,就存在着四人常委班子,而且常委们已经开始研究对策了。“现在人这么多也睡不下,也挤的要命,不行就让他们二人一组坐班,在来人就三人一组”也许是他们怕人太多会占领他们的地盘吧?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常委的决定总是要执行的,那三位常委大哥(军委主席、人大委员长、政协主席)说完后躺下睡了,那位年轻的常委(公安部长)又开始向我们传达新的指示了“现在人多了,你们二个人一组开始坐班吧,二小时后换下一班的,如果在来新人,换新来的坐班”现在我也渐渐的明白了这里的一些规巨,后来的二父子在坐班,他们坐在我们的中间,我们是脚对脚二头睡的,中间能有不到二十公分的空段,我想当初设计它的一定是很了解这里生活的人,这时有的人也睡不着了开始小声了闲聊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多少天……等等。我在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一句或二句,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呆呆的看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嗅着从被里散发的尿骚味,痛苦的煎熬着这一夜能快点的过去!一切就是这样,每当你越是希望时间过的快时,它反而会故意的象你发起挑战,可当你真的希望时间过的慢些或能停留着不走时,它却象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又传来脚步声,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知道听到每种声音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屋里又被送来三个四十多岁的人,他们比先来这里的人都不安静,在我的感觉中,他们好象不是很简单的那种人,他们按规矩睡在床的最外面,也直接接替了刚才做班的那父子二人,我躺在他们的里面,听着他们在小声的说着进来的原因,这时我才知道他们是因为吸毒被抓起来的,而且好象还有个没进来似的?我睡不着,但也不敢用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看,但我的耳朵却可以直接的听到他们的说话,现在回想起来,我能记住的也不是很多了,因为自己本身的脑子就已经很乱,心很烦,那还能有过多的心去想别人的事呢?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可以做到的就是让自己不去想被里散发出的味道,不去想让自己更难受更痛苦的事,我知道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来安慰我,相反这里都是象我一样需要别人来安慰的人!就这样我整整一夜几乎在乱想与迷糊中度过,后半夜又接着来了几个人,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在来的是谁了,而且也怕在来新人了,因为这里已经象开水锅中的熟饺子,浮起来了都要!还好,天终于已经开始渐亮了,我也终于度过了在拘留所里的第一个夜晚,也是最痛苦难熬的一晚!。
二、6月27日周五,晴,但天有些阴
(1)照像,分房:
天很暗,很阴。六点钟当起床铃声响起后,管房的一声令下,起床了,叠被,二个人叠一个被,两边对奇了,中间留条缝在对叠,二十多一齐动手(去了四个管房),被也很快全部叠好了,当然不会敢上部队的那种豆腐块形状,但其马还是挺整齐的了。我们按先后的顺序洗漱着,上着厕所,这里的厕所很别扭,在进门的墙角里,不到半米高石灰墙围着的一个一平米地方,不管谁去都会清楚的看到你是站着还是蹲着,我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有上过二次厕所,也许是因为上火,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反正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当一切都完毕后,听到了推车的声音在走廊传来,管房的发话了,开饭了,拿盆打饭吧,早上是稀粥,咸菜,“二个人一盆粥,咸菜放中间大家吃“管房在对我们讲着,我们按规定二个人一小盆粥,而他们四个管房的却每个人一盆粥,这在我的心里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社会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有平等!到什么时候都会有压迫!人与人也是同样,到什么时候都会有高低之说上下之分,这里当然也是个很小的社会,所以一切都很自然的顺理成章了。其实给我一盆粥我也不会有一点的食欲来吃下它,但这里却总是有一些很能吃的靠体力挣钱的人却吃不饱!他们吃不饱的原因也不是单一的,有很多因素在里面是说不清楚也讲不明白的!(也许只有那一天你到了这里,你就会完全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集体了!)我草草的吃了点后便感觉饱了,心里有事的人是不会有任何食欲的,刷完了盆我坐在原来的墙边,不过现在我有些往里靠了,因为比我新来的人要坐在我的后面,可不论前后,属于我们的都是同样的命运,等待着命运对我们的下一步安排。
“8点了,坐板,坐二排,背墙上的拘留所规则,和行为规范,到时候要考的,不会的就送严管房”那位W哥在象屋里的每个人说着,每天上午8点到十点是这里学习的时间,所谓的学习,就是盘腿或抱腿坐在平板床上看着墙上的挂的拘留所规则和要求,然后背下来,不管你是不是在看,但板是一定要坐的,这就是这里的规则,年龄大一此的那些大哥级的人物可以靠在墙的一边,背可以贴在墙上,这样能够舒服一点,而我们这些新来的只有坐在第一排,虽然不要求你坐的很直,但你却不可以把腿长久的伸开,当然实在太累的时候偶尔也可以伸直一下腿,放松个几秒钟后,还是要自觉的按规矩收回你的腿。刚来的人都不习惯这样,也都坐不了二个小时,但随着时间的磨练慢慢的都会习惯的。我很累腿也很酸,但我不敢随意的做出格的举动,也许过了半个多小时吧,铁门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几岁的个不是很高的管教站在门口(后来知道他可能姓H),对着我的说到,我念到名字的新来的起立,跟我走,被念到名字的都立刻回答着“到,然后起立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的指令”。我们跟在那名管教的后面一直向里面走去,到头了左拐又象里走到头,“都靠墙一边给我站好,我念到名字白到前面来,没念到的老实呆在那别出声”我不止一次的从电影或电视的镜头中看到这样的画面,某个被押的监狱犯人,面对镜头,手中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站在那里,后面是刻有高度的墙面,然后是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把你定格在画面当中,而今天这场画面却真实的在我的身上展现了,我将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平举在胸前,站在刻有高度的墙前,面对拍照的那位管教,天呢!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会有这样的一天会做着这样的一件事!
正面一张,左右各一张,我此时的心情有谁能理解呢?照完后,我们排着队又回到了房里,低着头,好久我没有说一句话,一种压抑和失去尊严的感觉深深的刺痛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很瘦、挺高、方脸、能有四十多岁的管教站在门前(后来知道他姓S,是S管教),他的脸型有些象用刀修饰过的感觉,很有棱角、很冷、很吓人。“昨天和今天早上新来的,念到名字的跟我走”他很严肃又很认真的念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们一行十多个人在一次的被带到另一个很压抑的屋子里,管教的办公室。这里对面的放着四张办公桌,那位S管教象我们发号着命令“都给我靠墙一边蹲着,别你们妈的乱鸡巴说话告诉你们,我问你们什么你们都听好了,我问第一个的时候后面看着是怎么回答的,别你们他妈的让我多说废话,听明白没有?”我看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脸上的表情,我的心几乎被吓的拧成劲了,害怕与担心使我感到无比的恐怖。我真的不敢相信这里的警察会用这种语言来说话,可是后来我习惯了,听的多了,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这里的管教对我们除非不说话,只要说话就会带上操你妈的,你妈的逼的,等等词语。如果那天他们对我们说话没有了这些附加词语,我们这些被骂惯了的人也许还会不习惯吧,这也许就叫习惯成自然,也叫贱吧!“你他妈的叫什么名字,在那犯的事,时间,地点,什么时候进来的给我说清楚”S管教在训问着一个犯人,“我叫XXX,因打架进来的”那名被问的人声音颤抖的回答着,“在什么地方打的架,说清楚”S管教继续问着,“在一个摩托车修理厂附近”那名犯人刚说到这里,突然一声大喝从S管教的嘴里喷出来“我操你妈,SY这么多摩托车修理厂,你他妈的到底在那家,什么地方,离什么地方近,给我说清楚”一个心理非常害怕的人越是想把话说清楚越是说不明白,越是说不明白也就越害怕,就这样在管教的骂问下,那位老兄终于能把事情说完了,办公室里,S管教的声音在愤怒地回荡着,每一个人都在胆怯中走过这关,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进来的档案上写着我的工作单位和职务的关系,或是这名S管教以前也曾在部队生活过对我有一些开恩?或有些同情的原因?他竟然没有骂我一句,而且一改对待其它犯人的那种口气,很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你在LJZY工作”“是”我简单明确的回答着。“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还是胆怯的答到“醉酒驾驶刮伤了人”“那人有事吗?不是没事吗?赔点钱不就行了吗?这点事也不值得啊!”“当时周围站了很多的围观人,看到我喝酒了,就都说要报警,结果那女人就报了警”“这帮人纯粹是没事闲的,多大点屁事啊,真是闲的没事干了”问完我后,接着他又换成了刚才的那种语气接着问讯下一名犯人。天呢!他竟然会用那种同情与理解的语气对我问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他的理解!感激他对我的鸣不平!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当我在抬头看着这位S管教时,感觉他一下子变的在也没有那种可怕与恐怖了,感觉他的脸型虽然还象用刀修饰过的那样,但却充满了可爱与温暖,有种说不出来的刚毅与正直。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尤其的人的感情更加奇怪,当你爱上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任何缺点与错误都会在你的心里变得很淡,反而你还会找出很多充足的理由来修饰这些缺点和错误,使之变成你心里想象的优点,甚至是可爱的一面。可当一切相反的时候,我不多说我想任何人也会明白是什么样的,在美在好的东西也会变得让你恶心,让你憎恶。问完了所有的人后,我们跟随S管教要分房了,他让其它的人去7房门口等着,他把我领到8号房的门口,小声的对我说“我告诉8号房对你关照一些,让他们好好的照顾你,别为难你!”天呢!我当时真的好想一下子抱着他,使劲的在他脸上亲一口,可是我不敢,也不能那么做,我只是用很小带有颤抖的声音对着他说“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S管教”“没事的”他也很简单的回答了我,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恩人!他就是这里最可爱的人!他打开门,只要门一开,或只要有管教出现在门口,里面的管房都会第一个用目光注视着管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指示或有什么事要做。S管教向坐在里面吃饭的一个小伙一摆手说到“小X,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小X很快的走到S管教的面前笑着问到“有什么吩咐S管教”我忘了那们小兄弟的名字,真的不好意思,因为当时的我虽然记住了,也不只一次的问过他,但还是没有记下,因为我的大脑一直处于麻木状态下。那位管房的走到S管教的面前,听着S管教的吩咐“这位是LJZY的,他分到你房,你好好的照顾他一下,别难为他明白没”多么简单的话语,却是我这二天中听到最美的声音!这简单的吩咐改变了我今后的十四天生活。那位小兄弟把我领到屋里,让边上的人靠边,直接坐在了管房的几个人里,和他们一起享用起那种所谓的特殊代遇。在这里吃饭也有上铺和下铺之分,我现在坐的地方就是昨天管房大哥坐的位置,能够独享受一盆饭和一盆菜的上铺,而坐在下铺的却依旧二人共享着一盘饭菜。这里也可以用钱换来的一张购物卡买一些香肠,鱼,腐乳等等食品,我的购物卡虽然有了,可是却没有买到东西,那位小兄弟长的挺精神,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米七四左右的个,皮肤挺白,我们是一个市的,不过我和他必竟只住了一个晚上,因为第二天他就解除拘留了,在吃饭的时候他告诉边上的另一个人,那人姓W,他说“这是S管教特意告诉我让好好照顾的,明天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他明白没有?”小W很干脆地回答着“明白,你放心好了”。就这样我在第二天的中午坐在了上铺的位置,不过我的心却依然还是那么茫然,不知所措。
12点到一点是午休的时间,我枕着矿泉水瓶子躺在那里,和那位小兄弟聊了起来,本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是干什么的,在那里工作,可是在这里你根本没有隐瞒的机会,我也只好放低了声音和他们相互了解着,当他们知道我进来的原因后,都很同情我,说我遇到了一个无赖,说我刚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对受害那家人那么大方,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换了被害的一方,也一样会有同样的人对我说同样的话,这就是人的可笑之处,一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听起来却有着不同的作用。通过聊天我知道每天中午12点半到一点是买货时间,周六周日休息,不卖东西,如果要买水和吃的今天多买点,因为今天是周五,他们告诉我要买什么,准备什么,怎么用那张购物纸?我在一一的听着,记着,卖货的车还没推到我们房门时,我便早早的坐在门前等待着购买我在这十四天里必备的生活用品。
(2)卖货男女
这里卖货的是二个四十多岁的男女,女的很胖总是穿着一身警服,开始以为她也是这里的管教,后来才明白她们都是和这里有关系的人,而且关系还很硬!因为能在这里卖货,即使你卖的东西在破,价钱要的在高,态度在野蛮,也没有人敢给你提一点意见,直接的说就是“连个屁也没有人敢放”她的声音很尖,穿透力极强!她挂在嘴边最常用的二个字就是“闭嘴”这二字在她的嘴里说出来真的算得上干净利落。后来我给那个女的起个外号叫“闭嘴”而且每当我说闭嘴二个字的时候,房里的人都会忍不注开心的笑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我学的味道和声音都象极了。
在这里,任何一个能在走廊里自由走动的人都可以骂你,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拿你当人看,你在这里找不到自尊,找不到人格,你能找到的,做到的就是忍受并接受这里的一切,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坐在床边听着别屋买东西的声音,那个买东西的女人声音很亮、很尖。可以说她的声音短而有效,我在这里坐了半个月很少能听到她说话的词语超出十个字。
她声音在走廊里传来,听的很清楚,“你要什么,快点说”买货女简要的语气在发问着,犯人说的话我几乎听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们处在同一个位置上,我很清楚我们应该用多大的声音说话,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你快点,别说没用的”还要什么?快说”走廊里不时的传出她的声音,当你想问一下东西多钱或怎么卖的时候,你会更简洁的听到她那最精典的二字词句“闭嘴”然后就会有短暂的几秒钟安静,我听了卖货女训斥别人的声音,我心里暗暗的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多问,别多嘴,免得让她骂上一句或说上一句真的不值得。
(3)没有自尊的买卖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车终于推到了我的门前,我把购物卡从铁门栏杆中伸出递给她,她能有四十多岁的年龄,身材有些胖,但长的不很难看,穿一身警察夏常服,跟在她身边的是个快五十的中等个的男人,眼睛不大,他们着装统一、表情一致,严肃的有些吓人。“你竟要买什么东西?”她简要的问我,“我要十瓶水,二根香肠,十个咸鸭蛋”当我看到有卤鸡蛋的时候,我不知道一袋里装有几个,我好买的有数,我没敢问多钱一袋,我只小声的问她“鸡蛋一袋里几个?”“别那么多废话,买几袋?”天呢!我没敢多放一个屁,敢忙说我要五袋,她在用手里的笔算着钱数,并不停的在那张购物纸上划着说到“一百五正好,还要别的?”“不要了”我敢紧回答,可是当我正准备伸出手去接买来的东西时,我再一次的惊呆了,能有二三秒钟我没有明白过来傻愣在那里,那个卖货男人的手可以说几乎和我的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只要他伸下一点,就能把东西递到我的手里,可是我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接到任何东西,我想大家都清楚的记得在家时,把没用的垃圾是如何往垃圾厢里扔的吧!走近垃圾厢旁,抬手使劲一甩,然后转身就走,不会去再多看一眼所扔的东西,可是我们用钱换回的物品就象他们扔垃圾一样的直接的扔在你的面前,水泥地上!水、食物直接的倒在你的面前!让你象狗一样蹲在那里,低着头,从铁门中伸出手去够回你的物品,却永远也不会够回你的尊严!当你够不到的时候,他们也会很有人性味的来帮助你一下,用他们的那只臭脚,把东西踢到你的面前,这也许就是他们对你最大的恩赐了吧!很多人生在福中不知福,都说中国电信霸王条款,可是霸王条款的背后却是优质的服务,和微笑的面孔。都说机场的东西如宰人,无人能管,可是当你选择消费的时候,你用心痛的钱,换来的是天使般的微笑,与热情周到的服务,让你感觉即使吃亏,上当,你也会有种心甘情愿的接受。有很多在人们心目中的行业都拥有着霸王条款,可是在那里我们还是有种自己是上帝的感觉,迎接我们的依然是微笑、热情的服务与细致耐心的解释,且不说他们的目的,但其马在你被骗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自己依然是个上帝,即便不是上帝你也不会失去尊严。而在这里,你永远找不到尊严,我没有夸张一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下午一点,管教一一的把门打开,“所有的人全出来,到操场上集合”管教的话没等说完,早就有一大部分人纷纷的等在门口了,而那些走在最前面的,走的最快的都是烟民,因为他们只有在每天下午放风的时间,才会领到自己打进来的烟,才会很过瘾、很过瘾的吸上几支烟来放松自己,减轻自己心理上的负担。我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向楼下走去,来到操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被用“放风”的词句叫下来的!
(4)第一次放风
这里的操场不是很大,四面高高的红墙不但把外面的喧闹阻隔,更把自由阻挡在外面。操场上有的早已急不可耐的点上从管教手中发到的香烟吸起来,有更多的人也都直奔楼底下的一个IC电话旁,争抢着给外面的亲朋打电话。突然传来一声喊令“各房都他妈的按体操队形给我站好,打电话的都你妈的把电话放下,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我不知道是那位管教在喊着,因为我也没这个胆量去看,更没有时间允许我去观察周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我们屋里的人,好乖乖的站在他们的后面,还好一切如我所愿,大家也都赶紧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这时,喇叭里响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声音,这种久别的音乐现在又回响在我的耳边,可以说我告别这种声音已有二十多年了,这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动作真的让我做起来感觉非常笨拙,还好有个领操的在前面,很多人都在浮掩的作着,这里根本谈不上整齐,只要你能跟着音乐并比较认真的做下来,在加上卖些力气就足够了。体操要做二遍,我想这也是对我们身体有好处的,因为属于我们的时间,只有在每天下午这一个多小时可以走到室外,比较放松的做些自由活动!剩下的完全关在屋里,坐在板上。做完操后,一名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瘦瘦管教直到我们排前,对我们喊到“按我的口令,以右排为队形,象右看齐”比较耳熟的声音和语调,就是刚才做操前发话的那位管教!“各房都注意了,以四排为一组跑步走,后面的跟上前面的跑”瘦瘦的管教又在发号着命令,直到我出去的那天,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大家不少人都对他的印象不错,说他对自己房里的人挺照顾!骂人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厉害,只能说正常,一切正常。围着操场我们跑着,“一二三四”那名管教在喊着口号,我们接着齐声跟着高喊“一二三四”大约跑了五六圈吧?(一圈估计六十米左右吧),瘦管教高喊一声齐步走,排头慢慢的减缓了速度,我们也逐渐的放慢速度并停下来,瘦管教命令到“所有人向左转”我们面对瘦管教,他也就三十左右的年龄吧,单眼皮,皮肤有些黑,可能是工作的原因造成的?如果所有什么事或宣布什么命令,现在就会告诉我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会直接喊到“解散”。每当解散一出口,大伙立即一起鼓掌并齐声喊到“谢谢管教”然后便三五一群,几人一帮的去找个阴凉的地方抽烟、闲聊去了。因为刚来第二天,这里还没有熟悉的狱友,而那些同屋的人有的早已和他们熟悉的人闲聊、抽烟去了。我也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尽量观察着这里的每个人,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这里也可以说是美术家的天堂,因为能有一半人的前胸或胳膊上都印有精美的图案,或龙,或鱼,有人有花,有天上飞的鹰,有森林里的虎,等……吧!我坐那里,眼前不时的走过各式各样的人,有上了年纪能有六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个白发老头,脑后扎个小辨,我不知道他多大,后来知道他是朝鲜人,七十多岁了,这里大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多数是因为吸毒、打架、酒后驾驶、进来的,也有其它原因进来的,看着他们有的一个个脸上挂着笑意,抽着烟,闲聊着,似乎感觉很满足的样子,又好象根本没把这里当回事是的?我真的挺佩服他们的这种心态。而那些没精打采和我一样低头搭了脑的人,都是刚来这里不久,还不熟悉并适应这里的新人!“时间到了,各房都按顺序上楼吧”管教的话就是命令,大家没有丝毫呆慢,没抽完烟的边向楼梯走着,边赶紧不停的使劲猛吸几口,让这种浪费达到最低限度,让这种满足达到最高程度,正在打并没打完电话的也赶紧草草的说几句就往楼梯处跑去,那些没打着的早已经离开了那里,一个紧跟一个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5)晚饭后的自由活动
回到屋里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在呆半个小时就又要开饭了,吃了饭又混过去一天喽!明天俺们哥们就要离开这里啦!”那位挺好看的年轻管房兴奋的自言自语着。听回来同屋的人说今天下午放风的时间比那天都长!在这里我们不能象在家那样自由,那么随便!但下午和晚上却不用象每天上午规规矩矩地那样坐板,背规则,各自简单的洗好脚或脸后,我们坐在床板上,伸直腿,半靠在墙上开始了闲聊,大家互相说着自己在外面的事情,和进来的原因,有时说的开心时也会偶尔的笑上几声,骂上二句,但声音却把握的很恰当,没人敢触犯这里的规定,这是你在这里必须养成的规矩。
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电视做节目,正好也有这样一道抢答题,“问你,在这个世界上,你到目前为止,你吃过的什么东西比麦当劳和肯德鸡做的味道还统一?品种还单一?”那你就可以很自豪并肯定的告诉他“是监狱里的饭菜!”100分就这样白送给你了!在这十五天里,人可以随着时间、周围的环境而逐渐改变,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里的饭菜,不过现在比起以前也应该算很满足了,其马菜里有了油腥,偶尔也会漂起几片肥肉,虽然有的肉还新鲜的没有来得急去毛,但久别的我们吃起来还是那么香!菜更是新鲜的让你能清楚的看到虫子咬过的黑洞还在那里,虽然虫子已经没了,不知道跑到那了?但这足以证明一点,菜不是浓药的!是新鲜的!而主食也顿顿吃的是大米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每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是开晚饭的时间,我们依旧按老规矩打饭、吃饭,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坐在了上铺,而不用在和他们分一盆饭一盆菜了!我也可以吃上自己用卡换回来的香肠、咸鸭蛋或一些小菜了,碗理所应当的也不用我在去自己洗了。饭后略微休息一会,当六点钟电视一打开,一直到晚上九点闭电视这段时间里,就属于我们可以放松的自由活动了时间了!我们可以打打打牌,下下棋等等。虽然我的心情比起头一天好了许多,但却还是没有能够真正象他们一样放松下来,有时还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或做的什么?我们有的在玩着,有的闲聊着,有的在洗漱着,大家彼此都玩得很愉快,好象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快九点的时候,那位长的挺好看的也是照顾的我那个男的对屋里的人说“好了,到点了,准备拖板铺被睡觉”拖板是这里的行话,就是几个人在一起把手巾叠成二手掌宽的长条,然后一个紧挨一个的蹲在我们睡觉的板上,从里向外一次性的拖着。今晚我睡在那个男人的旁边,我自己也有了三条被子,一个铺的,一个盖的,还有一个做枕头!更重要的是从今晚开始我再也不用在坐班了!有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安排着晚上坐班的人和时间“每个人一小时,从小眼镜开始,然后依次的按顺序排着”这个男人以后我给他起了个很适合他的称号“政委”。被还是很湿、很骚,但比起昨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这里的灯一天24小时永远不会闭的,如果说某个城市是不夜城,是灯的海洋,那么这里就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小不夜城了,而且是一天24小时永远亮灯的小不夜城。这晚我睡的还好,也许是因为头一天我没睡的原因,就这样我在这里度过了第二个夜晚。
三6月28号周六,天阴。
(1)好友出狱:
多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早的我就醒了,看着窗外下着稀稀的小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六点钟,起床铃声响起后,管房叫着没醒的赶快起床叠被,那些年龄小一些的和其它人在二人叠着一个被,这里的被必须二人一起叠,也许是好叠?也许是别的原因?且不管这些,今天那位照顾我的好友要出狱了,而且是三个人一起走,这里唯一一个时间长的就是那位姓W的朋友和政委了,小W穿上了走了的管房那种深兰色的马甲,成了这里的新管房。不管到到那里都的那里的规矩,这里当然也有这里的习惯,就是出狱的人早上一定不要再吃这里的饭,说是如果吃了早上的饭,说不定以后就还会回来吃午饭或晚饭的,什么都要有始有终。所以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吃,焦急加上期盼的表情完全面展现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这里每天都有新的人进来,同样也有被释放出去的人,因为这里是拘留所,最长的期限就是十五天!放人,一般都在8点四十左右点名,被点到名的人脸上的那种兴奋与激动不是能用语言所能形容的!在有今天是周六,这里今天和明天全是二顿饭,一般都在8点半左右开饭,他们在屋里不时的走着,看着屋外墙上的钟,三人轮番去厕所撒尿!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多想我有这样的一天能够快些的到来啊!还有十三个晚上了,只要没事,我就会伸出手指默默的计算着日期,计算还有几个晚上就能走出这没有自由,没有人格,没有一切的地方了。他们走了,带着激动的和喜悦的心情离开了这里,这里没有再见,有的只是永远希望他们在也别踏进这里!
(2)不变的饭菜
熟悉的白菜味又飘来了,仔细点说还不是真正的白菜,而是那种白白的大头菜(俗称瘩达白),顿顿都不变,真可称得上是天变地变菜不变啊!不过隔几天偶尔里面会带有几块黄皮的老角瓜,这也算是改善了,又增加维生素了!今天我的心情比前二天好了许多,我看着碗里清清白白菜,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自己多吃些菜,即使不爱吃,也一定要让自己多吃些菜,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补充我身体维生素的东西,我边吃还边开玩笑的对周围人说着“你还别说这里菜做的还真合情合理,知道我们进来都上火,所以天天做白菜让我们去去火,再给我们解解毒”从今天,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在这里我也给他们带来不少的欢乐,因为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我也再慢慢的仔细观察这屋里的每一个人,也开始主动的去找些笑话来说,来缓解自己压抑的心情,和这里紧张的空气。
(3)8号房里的人
这里一共住着十六位,有的年龄很大,六十多岁,有的才二十几岁,有位小男孩戴个小近视镜,身体很单薄,很象那种学生的样子,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文书(有点象秘书的意思,但不是干部),因为他总是干干这里,又干干那里,很会来事,是个很勤快的男孩,样子长的也很文静。还有个胖乎乎的挺黑的男孩,眼睛也满大,大家都叫他小胖,有二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就是因为所谓的赌博被送进来的!他们在自家楼下朋友开的麻将社里,玩五毛钱的麻将正在娱乐呢,不知道那位事爹给他们揭发了,结果六个男的送这里四位(那二位因为病情很重,躲过了这一劫难,另二个老太太也送到女子拘留所改造去了),想想他们我真有些替他们鸣不平!可是谁又能帮我呢?那位胖一点的老头很爱说笑,瘦一点的不善言谈,还有就是我们的政委同志了,因为他直到走的那天还尽职尽责的为我们打饭,为我们排晚上坐班的人,他是个很实在的人,不虚假,我很喜欢他的这种为人。现在我们屋管房的姓王,个子不高,他总是爱对我们说自己打架进来的,好象到这里来的人只要说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别人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似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因为打架,而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这是以后的事暂且不说,这里的每个人都不错,各种职业的人都有,各种地方的人也都有。四川,浙江,黑龙江等等。还有许多不该进来的也进来了,这个社会,这个奥运把人心整的不得安宁,奥运是好事,做为中国人应该支持,更应该为此而骄傲,但是这次做的我个人总感觉好象太过格了,四川的地震也是一样,灾区的人应该帮助,每个人都应该伸出援救的手尽自己所能来支援灾区,可是这次总感觉得做的有些过!好象一切的成绩都和政绩相连,我并没有反动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个人的看法(现在不是在讲言论自由吗?),我想不会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就再拘留我十五天吧,不会在给我戴个反动的帽子吧?
(3)新来的三位朋友
吃过早饭,今天因为是周六,所以不用象往常一样上午要坐二小时的板进行学习,我们正在闲聊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管教又象我们屋里送来二个人,一个很胖,一个很瘦小,没想到这个很瘦小的男孩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感情!那个很胖的男孩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从我心里感觉他这个人很笨,很蠢,结果后来他在我心里又增加了二个很,那就是很馋,很懒。那个很瘦小的男孩看起来很屁,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觉他很象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感觉他就象我的亲弟弟一样,感觉我应该要好好的去照顾他,帮助他。那个胖子很会拉关系,不知道怎么说的和那个管房的拉上了关系,从此以后的8天里,他没有坐过一次班,而且都是和我们一起吃在上铺,他是个很馋,很懒,很蠢并很笨的人,反正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这样,我是性格很直接的人,如果我喜欢谁,那我不管他是什么样我都会喜欢,而且我会表达出来,绝不隐瞒自己的观点,相反我要是烦谁的话,更是从心里看这个烦的人别扭,不论这个人做的事或在别人眼里有多么可爱,在我眼里却更增加了厌恶感。我坐在里面的位置看着新来的这二个人,那个很瘦小的男孩一声不吱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或别的什么东西,感觉他的样子好无助,他也就一料六五左右的个,单眼皮,皮肤也略微的有点黑,但怎么看都很让我觉得他很屁,很可怜(屁,也许只有我知道这屁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想加以解释)。但现在的我却还不能算是处在老大的位置,我想帮助他,在目前看来却也只有想想而已。约莫过了半小时吧,门又被打开了,管教这时送进来的是一位光头的胖子,这个胖子将和我在这间房间里共同度过今后最长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因此很特殊,很好。人就是这样,在特定的环境下,在特定的生活中,虽然时间短暂,但感情却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决定深浅。他直接走到里面说道“谁是管房的,我姓J,叫JDW,以后我就叫他大伟吧!”他和那位管房的小王说了起来,给我的第一印象他是个很社会人,对为人处事上很有一套,且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自我介绍着自己,他说他今天存不了钱了,等周一的时候多存点钱在存二条烟。我在听着,看着他。小王好象被他说的打动了,对他说“大哥,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人,钱不钱的多大点事,等周一的时候你在存吧,这几天你先和我们一起吃吧”。就这样我们在止铺吃饭虽然走了三个大哥,却又增加了二个胖子。就这样大伟成了我的好朋友,那个很瘦小的男孩姓田,以后我就光他叫小田,虽然我也很想让小田上来和我们一起吃,但必竟还有个小王!他是这里现在的管房,我也不能在说什么了。这一上午就这样在我们彼此相互的熟悉中度过了,那位胖子真的是太馋了,看他吃饭或挑香肠时的样子,简直能把我气疯,我知道我这样看他对他很不公平,但我的性格迫使我这样,我总是用那种很厌烦的眼光去看他所做的一切,“懒”在他的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吃”是他的强项!“拉”更是无人能比的!第顿饭吃完了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蹲在那里,排泄出那一肚子的废物,边拉边看其它的人在收拾东西,然后靠在墙上养他的那一堆肥肉,更别指望他能拿起麻布拖板了,他唯一能做的去了吃就是睡,唯一要他干的活就是拉,一天不拉五六次都算少的,我没有恶意的去说他、埋太他,他的确就是这种人的杰出代表。
小田总是靠着墙坐在那里一声不响,低着头想着心事,有时我会问他一二句话,他回答后就又低下了他可怜又挺屁的脑太,我和他的聊天中知道他是因为替老板打架进来的,他们一起进来三个,还有一个已经升级了(就是严重的意思),去了看守所,也许要判刑的,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象那人一样升级?因为他帮老板打的那个人伤的虽然不是很重,可如果老板不拿钱摆平的话,他很可能就会被起诉,这事情可轻可重!看着他很无助的表情我没有能力帮他一点,就连想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饭我都做不到,看来我只有等,等小王过二天走了以后,我就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活给下一个新来的去做,晚上再也不用在坐班,而且到上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通过一天的闲聊,我们彼此又进一步很熟悉了,这里没有什么可要隐瞒的,大家彼此有什么说什么,关起铁门我们会找到让自己放松下来的话题,有时我们还会说说笑话,暂时忘掉这里是什么场合,可是当管教一来的时候,我们又立马从欢笑中跑出来,真的就象老鼠见猫一样,只要一听到老猫走路的声音,或听到钥匙的声音,我们这群老鼠立马变得没有一丝生气,混身肌肉紧崩,眼睁睁看着那一只只的老猫耀武扬威的的在我们面前走过,我心里此时唯一祈求的就是让这里所有的猫别骂我,别咬我,因为我也是人,一个四十岁的人,我也有我的自尊,只求那些猫别看我不顺眼,放过我,我就真的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天黑了,该睡觉了,政委安排好坐班的人后,我们各自的躺在板上,那个胖子和大伟不用坐班,胖子很是得意,也拥有三个被的代遇了,小田却要坐班,我只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一声不响的样子,其它的我什么也帮不了他!又是一宿了,今天是我的第三宿,还有十二宿我就要离开这没有自尊的地方了,可时间却总是在捉弄我,比乌龟还乌龟,比蜗牛还蜗牛。
四、6月29号周日,天阴,下着雨
(1)又要走了二名狱友
今天又有二名狱友要走了,对走的而言是喜事,而对那些新来的却是恶梦的开始,小文书和小胖都要走了,我对小文书和小胖的印象都不错,我问过小文书在那个地方干活,挣多少钱,如果没有活的话我会帮助他找活,如果他想学厨师的话那是最容易办的,因为我的朋友就开一个很大的餐厅,我想安排一个人这点事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他有工作,一月一千多块钱,从他的言谈里,我感觉到他也很满足于现在的状况,不想改行去做其它的工作,他也是打架进来的,不过怎么看我也看不出来他象个能打架的人,也许真的是我了解他不够吗?不过我很相信我的第一印象与感觉,但对这些和我只处了几天的狱友,我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可言,因为在前几天里我几乎是在迷糊的姿态下度过?而这些早我几天到的人也渐渐的离开了这里,这里唯一剩下的老人只有小王,政委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男人好象是搞建筑行业的,具体做的是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问的太仔细,他也是因为醉酒驾驶进来的,和我一样十五天!至于那二位老头,还有二宿也要出去了!
(2)我们的政委
政委,是我给老任的起的外号,他是个对这里工作很负责任的人,虽然他的工作只是在这里安排坐班、打饭或一些零碎的事情,但他这个人却一直很有责任心的能做好每一天的事,象他可以说在这里去了小王就属他早了,可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他都一直在下铺和那些新来的吃在一起,有时候坐班的人不够时,他都能主动的提出自己坐班,从来没有拿出来一点点的架子,把自己摆在老大的位置上,连走的那天早上,他还最后的一次为我们打饭。他是因为被前妻子告了,说他欠钱不还,可是在和他的聊天里,我基本清楚的了解事情并不是这私简单的,好象是因为他以前借了他前妻的钱(三万元),他打了欠条,可是他早就把钱还给她了,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要回欠条,他的前妻不是买六合彩就是赌博好象把钱全输光了,事后她又在次的象他要钱,可是他已经把钱还给她了,换了任何人我想也不会在傻到再还一次,可是她用他写的欠条当作证据把他靠上法庭,他一气之下宁可被拘留十五天我也一分钱不给她,就这样他被他的前妻送了进来。我真怀疑这世上的真情到底还存在不存在?我不管别人如何看他是不是值得,但我个人却认为他做的很有男人味,男人就应该这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宁可被任何人误解也决不去做自己认为错的事,不值得的事,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相信政委的话,就因为他给我的感觉让我相信他,即使他有些话是假的,我想那也一定会有他的原因,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做我自己认为值得的事,这也是我的原则。
那位四十多岁的老兄和我一样,他姓什么我好象从来没有问过,他很瘦,也挺开朗,但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感觉和他处不到一起,也许是性格的关系?反正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他的朋友认识这里的管教,所以管教对他也挺照顾的,虽然他不是管房,但只要是管教要照顾的人,和认识这里管教的人,那比所谓的管房还牛逼!他也是因为醉酒进来的,满惯十五天(拘留所里一般最长的就是十五天,所以都习惯叫它满惯!),他是自己搞装修行业的,且不管他做什么,只要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有的虽然还谈不上朋友,但却注定了是共患难的狱友。
还有就是那二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胶一瘦,我们对他们二位老人一直很照顾,尤其是那位胖老头,尊老爱幼的美德在任何地方都能展现,没有人去攀比他们,那位瘦些的老头是下夜班回家,正好也赶上昨晚开支,还没回家把钱交给老伴呢,就和几个老伙伴去到一个老朋友新开的麻将社捧场去了,他们退休前都是一个单位的老同志,玩五毛钱的麻将,结果不知道那个事逼给他们点了,一搜查他们赌资,把那位刚开的工资也算进赌博的帐的里了,一千多块钱,够成了赌博罪,被抓了进来,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指标”这词,也许在我们国家才能更充分的体现出来!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指标”到位,为了某一项大型活动,那就更能展现“指标”的重要了,连抓人各个派出所都有“指标”,完不成任务那就是说明我们的公安人员工作没有到位,所以我们身边的这些人民公仆,在某种“指标”面前,就真的成为了人民“公捕”了。我真替我们的公安警察脸红,他们也不用脑子想想、也不看看这些下岗的老头,就是让他们玩,让他们赌,他们能赌到那去呢?那些比他们赌的更大的、更多的,他们就象瞎子一样看不到?对不起,我说错了,他们不是瞎子,他们的瞎也许是让那些有钱的人用钱把他们的眼睛挡上了,虽然他们也睁着眼睛,但却只看到了前面的钱,对于钱背后的一切,他们的眼睛永远只是做为摆设放在那里,“睁眼瞎”这词用在他们身上真是最恰当不过了!我也不是说我们的警察没有好的,我并没有抹灭我们的公安人员成绩,在好的工作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人!同样在坏的人也有他好的一面、善良的一面。只是千万不要为了完成某种“指标”,而让我们信任的“公仆”变成“公捕”。我知道警察有句公开口号是“有困难,找警察”可不要变成“有警察,找困难”啊!想想你的父母及亲人,也同样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还好他们只是五天,算起来真的是一毛钱一天!在有二晚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真的从心里为他们高兴!有时在说笑的时候问他们回去后还玩不玩麻将了?他们也风趣回答“该玩还得照样玩,只是兜里下回不带那么多钱了!”。
(3)新来的狱友大川
上午的时候,我们屋又来了一名很年轻、挺胖乎的人,他长的挺高,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叫GDC,我们就叫他大川吧,他是因为在学校门口和保安吵架进来的,他的刑期是五天,也许这在奥运之前根本不算什么事,可是现在却是非常时期(有点象旧社会的那句词“白色恐怖”),在小的事都可以把你自己送进来,如果说你这是破坏什么就是破坏什么,你根本没有解释的权力,送你进来却只需要最简单的一个理由,破坏社会治安,影响“奥运”就足够了。奥运真的把我们整的有些怕了!本来是件很好、很光荣的事,却给老百姓带来诸多的不便,不过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给世界一个更好的印象,我们这些所谓有错的人,是应该进来呆呆了,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给祖国抹黑啊!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国人!不对,是牺牲好多个。
大川长的挺好看,眼睛不是很大,和我们熟的人一说话,总爱笑嘻嘻的,他在笑的时候更好看些,因为他的眼睛会迷成一小条,看起来挺让人喜欢的!他能有二十五六的年龄吧,个子能有一米七七左右,很白,看起来就不是招人烦的那种人,不过他的笑也是在最后三天才展现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的事也许还要升级,所以他头二天总是很低落的样子,后来知道一切都摆平了,他的眼睛也就常常变成了一条弯弯的小月牙了,他被拘留五天,不过在这五天里我们也彼此了解对方,成了好朋友。
(4)下午、小王传来可怕消息
下午,我们没有放风,因为外面下着雨,我们大家都坐在板上说着闲话,有时聊上几句笑话,或是看会报纸,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躺着,能把腿伸开,放松地靠在墙上,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当然也有和管教好的人在管教没在时会躺会,但当管教走到我们门口时,都会立马的坐起来,这样也是互相给个面子,让他也永远都能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威武的猫!我们是鼠!
就这样,天终于被我们慢慢的熬到了晚上,吃过富含维生素的“疙瘩白”汤,总算是又把这一天混过去了,可是在我们要睡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件令我们所有人都为之紧张害怕的消息,S管教对我们的管房小王说下周我们要换管教了,接替他的管教姓J,是个很厉害的管教,让我们以后小心些,别在象他管我们时的这样随便了,当小王把这事告诉我们以后,在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一个管教的样子,天,是不是那个动不动就鸡眼,还爱打人的那个管教,“是的,就是他,他可从来不惯谁的脾气和毛病,只要他看你不顺眼了,骂你是好的,鸡了打你你也得忍着”小王在不停的说着,对于他说的那名J管教我有印象,因为我清楚的看到过他在走廊踢一名犯人,连踢嘴还边骂着“我操你妈的我说话你他妈的听不懂是不”,真的太可怕了,本来已经有些放松的心,现在又紧张起来,又平添了几分胆怯。不过我还要给自己一些安慰,好让这种压力能减少一些,我对周围的人说“也许我们没接触过J管教,只是表面的看他的一些事情,如果他真的接替S管教以后,也许亲不一定会对我们真的那么狠”“但愿你说的话对吧”政委在边上在回应着我的话,就这样我们躺下了,等待新的一天,也许是迎接可怕的一天的到来。
(5)爱讲笑话和变戏法的胖老爷子:
还记得那几个因为打五毛钱麻将被拘留的吧,其中有个胖乎乎的老头挺开朗的性格,每天晚上我们在玩牌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给那些好奇心极强的人用扑克去变些戏法,也可以说是小魔术吧!不管怎么说他变的戏法挺有点意思的,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围在他身边着迷的年轻人,不时的问他如何变的,也在不断的学着。他还很会看手相,准与不准且放在一边,就他这样的做法,就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开心,来减轻这种心里上的压抑!每到晚上他还要讲几个笑话给大家听,虽然有些都已经听过很多次,可是必竟比眼睁睁的躺在那里盯着房顶看好,我们也在他的笑话或聊天中渐渐的睡去……
五、6月30号周一,天气晴,不是很热
(1)一个好笑的情节
又是周一了,我来这里也已经第五天了,这里外面和周围的环境我也都很清楚和明白了,一天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到什么时候不应该做什么已经成了自然的规律,这里的人很杂,我以前说过,南方的人有好几个,说的话也不免有时会出现一些笑话,早上六点半左右,我们叠好被子坐在铺板上,等待管教每天必须的报名点数,别的屋的报名声已经结束了,该到我们屋之前,大家都很自觉并有规律的靠在墙边坐好,坐直等待管教的点名。“你们屋现在有多少人?”一个很高的管教在问小王,“报告管教,我们屋现有十五人”(在这里如果你要回答管教的话,必须要用报告这句词,如果管教同意了你的报告,你必须在用同样的一句词语回答,谢谢管教,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好,报名吧”管教说着,按着依次有顺序,报名开始了,一、二……五、六当报到第七个人的时候,可笑的事发生了,报数时要边报数边把自己的头象后面右侧接着你的人一甩,好让后边的知道轮到他了,也会跟着往下报,可是今天报到第七的人是南方浙江的一位老哥,能有快五十的年龄吧,才进来第二天,也许是因为紧张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当轮到他报的时候一下子把方言说了出来,七,他很生硬的说成了“吃”而且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说完就拉到了,后面的就是我们的政委,当时我坐在他的侧面,我清楚的看着他满脸的遗憾,“吃”政委瞪着眼睛,愣愣的象我们这边看看,然后又回过头看了一下前边的浙江人,他不知道该“吃”什么,而且更不敢确定这个“吃”到底发自那里,他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能有二三秒的时间,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很静,他还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有人提醒他到你了,这时他才从呆傻中清醒过来,跟着报到8,下面跟着他的数一直报了下去9、10……,当时我和他对面的几个人真的好悬喷出来,站在门口的管教也忍不注笑了出来,然后接着去下个号房查数了。当管教一走我们几个象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下子笑了起来,但我们知道控制自己的声音,即使眼泪笑的流下来,也不会把声音笑出越过限度的。政委也笑的边说到,他吃,吃就吃呗连个头也不转一下,我还那闷呢,怎么“吃”上了,我还不知道声音到那了,他的样子很无奈,我们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刚才的这一幕,连小田也低着头笑了几声,我时不时的去注意他几眼,就感觉他是我亲弟弟一样,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具体原因来自何处,也许是他长的太屁,或是太象我的一个朋友,或是一种亲情,我不明白,也许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吧!过了一会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我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不知道这一天还会带给我什么样的事情呢?是有些开心的还是比以前更可悲的?
(2)小田
通过几次的谈话我对小田的了解更深了一些,到现在他的老板还没有给他拿一分钱存在卡里,而且听他的口气好象如果老板不拿钱摆平外面的话,他也许就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可怕的地方,虽然他有时说这事的时候总是装出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但我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已经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安与祈盼。我只有用安慰的语气来减轻他心里的一些压力,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给他水喝,他不要,低着头,我说怕什么,这点水有什么的,你喝吧,喝完了柜子里还有,他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我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想能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他,安慰他,因为他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小男孩,在别人眼里他的年龄的确不小了,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却无疑的象个小弟弟一样无时不需要我的帮助与照顾。我会有意无意的与他多聊几句,让他感觉他在这里并不孤独,还有一个大哥哥在关心着他,爱护着他。
(3)大伟
经过二天的相处,大伟这个男人的性格在我心里我的心里已有了略微的了解。大伟个子能有一米七四左右,他的体型可以说挺榜、也很胖,他头发剃的很光,脑太比一般人的大一圈吧!也许是因为几天没修理过了,贼亮的光头上已长起了一些荣毛,他很爱笑,虽然有时看起来很厉害,但却不时的从他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种孩子般的幼稚。大伟可以说算是个组织能力比较强的人,也许这和他一直从事的工作有关吧?以后的十多天里,我们将共同度过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很愉快的日子。感情也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日日渐增。
(3)十七号房
不论在世界的每个地方,都有个令人提起来就惧怕的人或事情,再者是某一样别的一些东西?而在这里只要一提到十七房,那就是这里的地狱!十七房是严管房,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坐板,而且对于那些烟民来说最可怕还并不是这些,而是下午那一个多小时的放风时间,和周一至周四的接见时间,接见的时候更是可以尽情的吸着亲人和朋友拿来的烟,不许放风就意味着不能抽到忍受已久的烟,那种烟瘾上来真的不亚于吸毒者上来毒瘾一样,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当我在楼下放风的时候,偶尔也会抬走头去看下三层最外边的窗口,那就是严管房的窗户,当你看到那些关在里面,双手握着铁栏杆,用那种即羡慕又祈盼,即妒嫉又无助的眼光时,你唯一要告诫自己的就是千万不要越过那条红线!除非你想体验那是种什么样的目光?我没病,更不疯,所以我从心里也不想知道这种滋味。
(4)坐板,背拘留所规则等等
饭后的8点,我们又都自觉的按各自的位置开始坐板,开始背所规了,如果你来这里三天以后,你还不会背所规,那你就只有去十七号房享福了,十七号房可以说是这里最可怕的一间屋子,十七的数字在这里也是最不吉利的数,有时我们互相开玩笑吓唬对方时,就会说把你送到十七号房去,你别说,还真的很管用,谁听了谁崩溃!
我和大伟、大川、小王、政委还有几个老人坐在后面靠墙的地方,因为后面是墙,这样可以减轻不少体力,坐起来也更能舒服一些,当然这种待遇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有的。那些年轻的、新来的只有坐在前排了,也许明天他们当中就会有一些人坐在后面,也许有的直到他们走的那天,也只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5)第一次接见,流泪!
快十点的时候,喇叭里又传来了管教的声音“我下面念到名字的站在门口准备接见”这里周一到周四的上午是接见日,(当然你要是有路子,你可以不受这样的管制!现在的社会,不管身处任何地方,只要你的门子够硬,钱够多,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优惠政策属于你!)来接见的亲人或朋友,也通过这种渠道,及时地补给里面的人所需的生活物品,或者再存上一些钱了。念到名字的人,都控耐不注的狂喜,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待管教开门!当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我来的时候曾告诉过她(我的妻子),叫她不要到这里来看我,因为看到她的时候我会更难受,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可是我却又从心里也希望她能来看看我,因为必竟我的痛苦需要倾诉一下。
接见也不是简单的接见,一切都按规定一个个的合实,经过点名、报数、查数,最后才能被领到接见的房间。我跟着前面的人排着队走下楼,来到了这个接待室。这也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接待室,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去年我是在站在外面,陪同一个朋友来看关在里面的人,而今年我却是坐在里面,期盼着外面的人,我看到她了,她没变,她很平静的坐在那里,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立即流露出那种担心与亲情般的微笑。我就了,四天没有刮胡子了,我没有说一句话,走到她的面前坐在里面,看着她好半天,我不敢说,我知道只要我说一句话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那种委屈与压抑的眼泪,我不想别人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因为我起码也是个男人,她从很厚的玻璃下面递给我剃须刀,我接过后,用力的来回的在脸上刮着,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LL还好吗,在家呢吗”我只问了一句话,可是没当我把这句话说完,眼泪就在也控制不注的掉了下来,她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敢紧擦着,可是却越擦越流,“这里真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我又很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左手不停地在擦试着流下的眼泪,右手用剃须刀在不停的刮着胡须来掩饰自己的形态。她很平静的对我说“说孩子很好,你放心吧,别让自己在这里受苦,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多想其它的事”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看出来他有二次要掉下眼泪,却都让她克制注了,她的确比我坚强!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在哭的话,那我真的就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来控制自己了!我们没有聊太多的话,因为我不想和她说太多,说的越多我的心里就越难受,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吃肯德鸡不,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鸡翅膀,你吃点吧”,她对我说着,我说“不吃了,别让管教骂一顿不值得,在这里让他们骂一顿真的不值,他们不骂人是不会说话的”我在小声的和她说着,我又简单的和她说了些我们屋里的情况,说我在这里已经快成老大了,就第一天受些罪以外,到现在都没受什么罪,让她别为我难受,我也告诉了她有个S管教挺照顾我的事情……,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十分钟就到了!看管我们的管教已经开始发话了“时间到了,都起立到后面站好,等着点名”邻走的时候我告诉她在给我存二百块钱好买东西,在这里我和大家一起吃,再有就是以后不要在看我了,再来,我看到你心里也不好受,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次,我含着眼泪离开了这间屋子,站在外面排队等待点名,然后一起回到各自的号房。
回到房里,大家都已吃过饭了午饭坐在那里,他们也许看出来我哭的样子,没有好说什么,我自己不好意思解释说“本来没事的,可是给孩子打了个电话,孩子一叫我爸爸,我受受不了了”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再一次没有控制注自己的感情,眼泪哗的流了下来,狱友们全都闭上了嘴,用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的样子,约莫过了几十秒后,大伟对我笑嘻嘻的说到“军哥,别哭了,军哥真是太重感情了,快去把给军哥留的饭端来,让军哥吃”旁边的一个男孩把饭放在我的面前,我无奈并感激的笑了一下,低下头,心情复杂并沉重的吃着他们为我留的午饭。
(6)午后
中午躺在木板上,大家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在看闲聊或看报纸,我看着屋顶,心里乱的厉害,这就是我所做的错事给我带来的惩罚,这就是我所犯的错误带给我的报应,这一切我都应该去无条件的接受、去面对。午后,我们按规定来到操场上做我们的广播体操,然后是围着操场跑步。最后就轮到大家们最祈盼最开心的时刻,抽烟,自由活动。三五一伙,四五一帮,或一个房的,或认识的聚在一起,抽着管教发给他们的烟聊着,说着彼此的事情。烟是他们自己打的(就是亲朋在外面花钱买好了烟,然后告诉卖货的是那个房的?叫什么?),有钱的可以打几条好烟给管教,也因此可以得到管教的照顾,但他们所得到的烟却全是假的,除非很有钱的人可以抽上真的好烟,或带来的烟抽,如果你有门子,好使、在这里也一样什么都可能办到,得到的待遇也会不同,这就是这个社会最真实的写照。
(7)任何地方需要较油!
放风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片刻后就是晚饭时间了,不变的疙瘩白汤的味道已经从走廊那边漂了过来。“打饭了又”政委边说边第一个走到门口,双手各拿着个塑料盆,盆里分别放着一块香皂和一块肥皂,这是给打饭的人准备的,就算是给他们上礼用的,我们为了能够吃饱饭,或能够管他们多要一盆或二盆,只有把我们自己用钱换回来的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的东西省下来,去拉拢打饭的人,好让他们能开开面多给些吃的,我们屋里有一多半都是农村的,或来这里打工的人,他们是靠干体力活挣钱的人,所以他们很能吃,二人一盆饭在他们看来简直就连半饱也算不上(我说的是真的,后来我们屋来了个农民工,因为干活老板不给钱还打他,后来他找机会跑回家,可是坐火车没钱,就偷偷的扒车上去了,结果给关进来五天,他一顿饭能吃满满二盆还不算菜),所以我们的政委只好用我们这些市里的,条件比较富裕的人,买回的香皂、肥皂等来拉拢这层打饭关系,好让那些吃不饱的人能尽可能的吃饱。这也成了这里的一个规矩吧!政委走了以后,我们也把这种传统发扬了下去,不管谁离走的时候,都会告诉接替他打饭的人这些规矩。这样的较油一周最少得一次,如果你时间久了没较油,很可能你向他要饭的时候,他会装做没有听见,或是直接告诉你一句“没有了”然后理也不理的从你的门前把车推过去,这里的人说话都非常简洁,有句话说的一点不假,那个地方不较油,那个地方转不了,有大能太的捞大头,有小能太的捞小头,没有能太的能捞点什么算什么吧,总比什么也捞不到的好,这里打饭的人也许就属于后者吧!。
(8)晚饭后的娱乐
晚上六点,电视机一打开,就又是属于我们的时间了!只要我们做的不太过分,都可以玩会自己喜欢的游戏,如果是自己房管教值班的话,那这个房就会有个特殊的待遇,就是让那些烟民拿着扫帚和脱布去扫走廊的地,擦走廊的地,收拾管教的房间,最关键、也是他们最祈盼的就是最后,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二支香烟来做为对他们的奖励,也也使这些烟民有机会能过过他们的烟瘾,当然这也不是第个人都能得到的赏赐,而其它屋里的人,只有坐在板上,看着外面,咽着吐沫,甘馋了!
屋里,有的洗濑,有的在玩,有的在看电视,闲聊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反正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把握尺度就行,反正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等待着铃声想起,在度过这可以说漫长的一夜,离各自出去的时间又会减少一天,明天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只有老天知道。
六、7月1号,周二,天阴,有小雨
(1)可怕的J管教!
吃过早饭,我们按规定正在坐板,铁门被打开了,我们房的S管教和另外一名管教走进屋里,S管教很严肃的对我们屋里每个人说到“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主管教将换成我身边的这位J管教,以后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请示你们的J管教,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我们乖乖的、直直的坐在板上,侧过脸齐声回答“听到了”噩耗成为现实,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二位管教交接走后不久,我们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就听到J管教在走廊里喊到“7、8、9房里的人全部集合,一起到照像的里面的走廊里站好,各房派人到四号房取凳子,然后给我坐好等着”再走廊的最里面,我们各自拿好凳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该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敢大声放一个屁,J管教象我们走来,大家很自然的又站直了很多,J管教发话了“你们各房按一排给我坐好”话不用多,管用就行!屁不用响,有味就行!我们提心吊胆地按各房坐了下来,开始听着他的第一次训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与风格,说话也不例外,我们的J管教说话的特点与风格就是,他从来不会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或站在某个位置上不动,与我们说话,他总是不停的移动他的步伐,穿梭在我们中间,他也总是用那种带有疑问的口语对我们训话。他开始自我先介绍着自己“我姓J,以后就是你们的主管教,你们以前的主管教因为工作需要已经调到别的房了,现在是这里的付管教,我不能评价你们以前的S管教的管理与否,但你们要知道一点,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管理方法,我这个人喜欢静,在说这里也是个应该静的地方,你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们已经没有了自由,已经失去了自由的权力,你们现在就是在管理和监视下才能活动,所以说你们的人身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权力,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给我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小声再小声,小心在小心,我不希望在走廊就能听到你们有说话声,如果要说话就别隔着人说,要把嘴贴在想听的人耳边,小声的说。笑的时候更别给我张个大嘴笑出声来,要用手捂着嘴不露齿的给我笑,让新来的人第一感觉就是这里不能大声说话,这里是个严肃的地方,让他们感觉大声说话是种另类,你们可以告诉新来的人,我J管教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事,不喜欢什么样的事?”我们的J管教在滔滔不绝的发表着言论,因为空间所限,今天他没有象蝴蝶一样在我们中间来回穿梭,只是在前面不停的移动着他的脚步。“再有就是卫生一定要好好的搞,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你们吃、喝、拉、撒、睡全在一个屋子里,你们想想如果卫生搞不好很容易就会得病,而且进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心情好的,心情不好再加上上火、十七八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一个有病的,很容易就传染给大家,所以我希望你们大家一会回去,首先要把各屋的卫生给我搞好,搞彻底,我会不定时的会去检查你们各房……”听着J管教的训话,不能说全没道理!有时候听他说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就拿卫生说的的事说吧,这就是非常之正确、合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卫生环境,那这里的状况真的不敢想象了。这里也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场合,这里不是市场,不是大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是有法律尊严的地方,是不可侵犯的场所!也是我们连屁都不敢放的拘留所!J管教给我们感觉就是极其的严肃加上厉害,从J管教接替S管教管我们开始,直到最后我离开这里,我几乎没有正面抬头去看过他几眼,因为我不想去看他,也可以说不敢,更不想他看到我以后会烦我、不顺眼、再骂我几句,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太贱了!我以后的十多天可够我受的了。
(2)大搞爱国卫生运动
回到屋里,我们各自的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大伟在指挥着屋里的人干这干那,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一定的指挥才能,小王已经根本插不上话了,好象已经被架空了的感觉!但他也不用象其它人一样要干很多的活,他站在屋里,看看这,瞧瞧那,说一些补充的话,意思是告诉大家,这里他还是管房,还是老大!我呢,虽然现在我在这间屋子里,已不用我伸手去干什么活了,可是我却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我不喜欢去指挥谁,也不好意思别人全干的时候我呆着,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也这样。我只能有时伸手帮着干些,有时在站在那里呆着、看着,但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坐着,外一那个没留神,被我们那位J管教看到,人家都在干活,而我却装逼似的坐在那里,摆老大的扑,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就这样,我们把整个屋里的卫生彻底的清扫了一遍,而且绝不是对付和唬咙,就算在家或单位干活,也没有象在这里这样认真过,J管教也不时的进来看看那地方不合格,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象碗应该怎么摆放整齐,什么颜色要有规律等等,快开饭的时候,我们结束了清扫工作,抬起头再看看这间屋子,眼前的确有种开阔感觉,也干净了不少,心情同时也宽畅了许多,空气也变得清新了!
(3)留下些许的遗憾:
今天下午没有放风,因为外面在下着雨,我们坐在板上背靠着墙,现在可真是没有一个在敢躺着的了,只要是一看到J管教走到窗口,我们不管在做什么,立马都会放弃一切没做完的事,坐的板直的看着他有什么训话,或是等待他从我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我们紧张的心才会放松下来。我在和大伟,小王他们小声地聊着,眼睛不时的去看下坐在对面的小田,他依然是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或别的地方,一声不吱,我站起来拿了瓶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说“给你小田,你喝水吧”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不用J哥,我不喝”“你拿着吧,一瓶破水算什么”我继续的对他说着,想让他接受我这片诚意。“J哥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大伟在一旁也帮我劝着小田,小田抬起头接过水,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你,J哥”“算什么呀这,你要是喝没了我柜子里面还有,你自己去拿”说完后我坐回原位,继续和大伟他们闲聊起屁磕来。对于小田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我会想到等我出去后,第二天亲自开车来接他出去(因为他正好比我晚一天出狱),真想让他做我的干弟弟,尽我的能力帮助他。我也想告诉他我的手机号,让他以后有事的时候可以找我,可是我们没有笔和纸,我想等我走的那天我一定要告诉他“明天大哥来这里接你,到时候在给他我的手机号,或联系的方式”可是这一切都永远不可能了,我真的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我的手机号!或要他的手机号,那怕是他没有记住,我也不会存有一点的遗憾了,后悔的事永远没有办法挽回,我真的希望以后能在某个地方看到他,或找到他,小田。
吃过晚饭,我们轻轻的玩起扑克,输的要做辅卧撑,和我一家的人,一般都是有很多煅练机会的,起码能在这里练出个好体格出去,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他们都在取笑我出去以后会变成大力水手,等嫂子看到我后,会开心的让我每年都到这里渡半个朋的假,来煅练半个月的!当然我们说的这些全是笑话,而且我也把这里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避暑山庄FJL”如果以后我们离开了这里,要是有人问及我们“SY的避暑胜地是那?”我们就非常肯定而绝对的告诉他们是“FJL”就这样我们在紧张中寻找着每一点的快乐,终于又熬过了一天,明天,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七、7月2号,周三,阴,没雨
(1)小王,最后一天的恶梦:
俗话说的好,该着你点背的时候,放屁都崩你脚后跟,喝水能把你噎死。小王也许就属于是这屋里点背的人吧。象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我们按位置坐板,背规章,背制度。小王每天总是告诉新来的人一定要好好背,三天后如果付所长考谁不会北背,谁就直接去十七号,一点合及都没有,他(付所长)可不惯任何人人毛病!现在的J管教也一样,他可不向以前我们的S管教惯你毛病!不行骂你是轻的,整鸡了踢你一顿、打你一顿你也得忍着!再有就是报告词也一定要会,不知道所长什么时候到那个房来考?小王的这些话,我不止一天听到,可以说几乎每天他都会和新来的人唠叨一遍,从这也见到他的用心良苦啦!可是有一点他没有想到?他光想着考别人,而没想到会轮到自己的头上,让他临走的最后一天,再一次回到他分别没几天的十七房!
今天,是小王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开心的出狱了,他终于熬过来了。从早上起来,小王就掩饰不住那种兴奋的心情,喜悦表露在他的脸上,他嘴也不停的在说着同样一句话“今天是哥们最后一天啦,明天哥们就可以出去喽!”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真的失望他能离开这里,不为别的,只为了他走后我就可以很自然的照顾小田了,我承认自己的确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不是君子,也许别人会把“卑鄙”这二字加在我的身上,那就随他们了。正当我们在看规章及小声说话的时候,J管教走到门口,打开了我们屋的房门,走到到我们的板上,还好他给我们留有一些自尊,因为他是“脱了鞋”后上来的,如果你以为脱鞋上床不是应该的吗?那你真是大错加特错,这不是你自己的家里,在你自己家你是个人,而且还是户主,但在这里,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他们还能“把你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对待你就满足吧。他就这一点,就够给我们屋所有的人面子和尊严的了!他在板上来回的移动着他的脚(中间有足够大的地方让他自由行走),看着我们说到“你们都背的怎么样了?报告词都会不会?还有没有不会背的?”没有人敢抬头去面对我们的J管教那张似笑而严肃的脸!“怎么我说的话你们全没听到是吗?还是我说的话你们不懂?我再问你们一遍,谁会报告词?”J管教真的有些怒了!他的眼睛从我们每个人的面前扫过,最后在小王的位置上停下来。小王现在是我们这屋的管房,所以也理所应当的来承担一切责任,俗话说的好,当官的不光要什么好事先都可你来,一旦有什么错误你也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当小王看到J管教的眼睛在瞪着他时,他无奈地小声的说到,“报告管教我会”J管教没有说什么,把头转向一边继续的问到“其它的人还谁会告诉我?语气中明显的带有火药味!”大伟的胆子也的确比一般人大一些!他又坐直了一下身体,然后说到“报告管教,我会”在大伟的带动下,我也跟着后面胆怯的报告说到“报告管教,我也会”静,好静,只有J管教脚不停地走在板上的声音,几秒钟的时间,J管教看着我们屋里每一个人,很生气的说到“怎么这么多人都不会吗背吗?你们天天都他妈的干什么来的?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们要背报告词吗?”愤怒使我们的J管教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里,管教训话的声音越大,越正常)。没有人敢去接J管教的话,我双手抱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大气不敢喘一下,紧紧闭上自己的嘴,生怕心会被吓的吐出来!小王没有办法,只能很胆怯的回答到“报告管教,我在十七房刚回来才几天”没等小王把话说完,J管教狠狠的打断了他的报告。“你他妈的在十七房不会背就是理由是吗?谁告诉过你在十七房就不用背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剩最后一天了还想去十七房呆着?”在J管教愤怒的训斥下,小王连忙解释到“报告管教,我告诉过他们背,可是他们说不认识字,说看不懂,我讲话他们也听不明白,只是说管教知道他们不认识字,可以不用背了”J管教瞪着眼睛听着他的辩解,用很生硬的语气对小王说“你是这个屋的管房,就鸡巴知道当你的大角呀?新来的人你告没告诉他们背报告词?如果你没告诉他们,那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告诉他们背了,他们不会背,那我处理他们”随后他用手一指我身旁的大伟说到“你,起来背下报告词给我看”大伟立马起立面对J管教,声音很大,却但颤抖的说到“报告管教,我叫JDW,因为XXXXXX被拘留十五天,于2008年X月X日进来的,报告完毕,请指示”J管教听后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大伟给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原因?,或是他看大伟挺顺眼的?反正没有说什么,他对大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面对我们,又边走边说到“当我让你坐下的时候,或回去的时候,你应该立刻回答,谢谢管教,随即他把头往大伟坐的方向问到,明白没有?”大伟连忙说到“报告管教,明白了”。
天,他的眼睛在转象我,我的心紧张的要跳出来,我看到了J管教的手指了指我,我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快反应,没用他多一句废话,我立刻起立面对着他“报告管教,我叫FJ,因XXXXX被拘留十五天,于2008年X月X日下午二点入所,报告完毕,请指示”我能感觉我的声音象心电图谱,他也没有说什么,对我摆了下手示意我坐下,有了大伟的例子在前,我立即回答“谢谢管教”然后退后一步,我没敢坐下,还是面对着他,他脸上又露出那种特有的笑意,在我面前来回的走着对我说到“报告词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要罗嗦,用不着回答几点进来的,你只把自己叫什么?因为什么进来的?被拘留多少天,于那天进来的回答清楚就可以了,其它的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明白没有?”“明白了,管教”我干脆响亮的回答着,在J管教的再次示意下,我放松的坐在了板上。虽然我从未没当过兵,但我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逊色那些当兵的战士(这时候了还有脸显巴)。
他走到小王面前,用手指着小王说“你起来,给我背下报告词”也许是过于紧张或是害怕,小王连忙把右手向着管教举起来说到“报告管教”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J管教用一种极其厌烦和生气的语调对小王喊到“你和谁举手呢?你在和我打招呼呢?你认识我吗?我和你很熟吗?”一连,几个问话把本来已经紧张的小王整的更不知所措,小王连忙解释说“报告管教,我举手是想象你报告!”小王紧张的手不知道往那放了,敢紧把双手背到了后面。“你和谁背手呢?我叫你报告你和我背我啊,你家报告的时候都背手吗?”又是一连串的责问,让我们的小王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继续往下背你的报告词,你妈个逼的看我干什么?快背”J管教在一次次的打击,小王彻底崩溃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的脑袋一定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的声音极其颤抖,坷坷巴巴的回答到“报、报、报告,报告管教,我叫王、王XX,因嫖娼进于2008年X月X日进来的”我和大伟都知道他紧张的忘了一句话,而这里大多数人才也明白他进来的原因,他一直在骗我们说他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因为吃饭和饭店老板鸡眼了,给饭店砸了,把老板打了,没想到他竟是嫖娼进来的!也许他说因为打架进来的,可以抬高一些他的身份?在这里面也不会被其它人欺负?说嫖娼可能会让这里的人看不起他?拿他的事说笑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也于我没有任何多大的关系,对于小王这个人,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也不能过多的用我的思维去评价他,不过他也没为难过我,对于感情而言,就不必了,因为我们不是站在同一点上的人,也可以说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
J管教听完他坷坷巴巴的报告后,脸上露出极其厌烦的表情看着他问到“你报告完了,还有没有没报告的?”小王已经不是单一的说话哆嗦,身体也能清楚的感觉出有些哆嗦,他想强迫自己能镇定下来,却无法做到,屋里再次响起他那坷坷巴巴加上颤抖的声音“报、报、报告管教,没、没有了?”J管教气的用眼睛瞪着他骂道“就你这个鸡巴样的还穿深马甲呀?还鸡巴好意思在这当管房啊?谁让你当的管房?”“我、我没有想、想当管房,是他们、他们走的时候给、给我穿上的!”小王还在急力有解释着。J管教看着我身边的大伟,手指着他的光头问到“你进来几天了?还有多少天出去?”大伟立即回答“报告管教,我进来五天了,还有十天出去”。“好”J管教说了个好字,随即把脸转向小王骂到“你他妈的把你的兰马甲给我脱下来,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给我滚十七房去,妈了个逼的,看来你在十七房还没呆够”随后他一指大伟说“你穿上他的马甲,从现在开始就是这个屋的管房,以后这屋在有什么事我首先找你,听明白没有?”“是,管教,听明白了”咱拘留所的人,别看没经过部队那种严格训练,在某些方面也一样是那么的干净、利落、简洁。
小王无奈的脱下管房穿的深兰色马甲递给大伟,然后走到柜前拿走了他的生活用具,躲到J管教的后面,用最小的声音对大伟说“你去给我拿二根香肠和几个咸鸭蛋还有水”大伟从柜中取出小王所要的东西递给他,小王低着头,在我们面前没有一点尊严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小王,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天,又回到了他刚出来没几天的十七房。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有意或无意安排的,对于小王的离开,我们大家好象没有一个人感到对他的挽惜与怜悯。也许是因为他总爱吹牛的原因?总是爱当着那些新来的人的面,说自己打架怎么怎么的,至到今天,我们才了解他进来的真正原,不管别人心里如何去想,我心里却没有太多对他的同情,因为我也清楚的知道,他一走,这个屋子里我就可以任意的去做,我想做的!去说,我想说的了!再也不用担心或有什么顾虑了。
(2)我成了真正的J哥,大伟也成了管房:
J管教带着小王走了,大伟穿上那件象征某种权力的深兰色马甲,兴奋与喜悦完全写在他的脸上,大伟看着我笑嘻嘻的说到“J哥,没想到他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还整天和我们吹牛说打架进来的,什么把别人酒店砸了,今天要不是J管教让他背报告词,我们还真不知道他是因为嫖娼进来的”我笑着对他说“是的,也许J管教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别扭,反正就想收拾他!如果一个有权的人,想收拾或整一个没权、没势那人,那真是怎么收拾怎么事,不管你怎么做,都能找到的你毛病,更何况是现在的我们!”“是的,听说J管教以前就是管十七房的,早就认识他,可能早就知道他嫖娼进来的吧?J管教可能也最烦他这种人?”大伟接着我的话说着,就这样,我们慢慢的从那种紧张与恐怖中走了出来。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J管教那么烦他,在J管教接替S管教之前,就一直在管十七号房,小王那时也正好在十七房,所以他的底子J管教最清楚不过了。
中午,开饭的时间又到了,政委依然给我们打着饭,我和大伟坐在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为我们端上饭菜,这不能说明我和大伟有些牛,或是装逼什么的,这也是社会中最现实的展现。我这时直接的对小田说到“小田,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反正我们这也有地方,你上来吃吧,别在下面吃了!”小田不好意思的回答“不用了J哥!谢谢你,我在这吃行”大伟早已看出来我对小田的好感(因为我已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到小田,说他真是个挺好的孩子,很可怜,我很喜欢他等等的话)。也敢忙补上一句对小田说“既然J哥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吧,别不好意思了”小田低着头走到在我们上铺的位置上坐下来,不好意思的对我说“谢谢你,J哥,老板还没给我打钱进来,等钱进来以后我再买东西”“什么钱不钱的,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你们老板要是给你打钱别让他打这里,能把外面的事摆平最好了,这点破钱算什么啊?”我在对小田解释着,明显的感觉我说话的语调,已经再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就这样,我开始能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小田了。吃过饭,当要收拾碗或干其它杂活时,我很明确的告诉小田“以后你的活给新来的干,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用干了”随后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位老兄对他说“以后小田的这些活你干,明白没?”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于那位老兄很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社会不论你在那个行业,这样的不公平待遇随处可见!如果大家认为我这样做是缺德的,我也不想辩解,但我相信在小田的心里,他绝对不会这样的认为我!而且我相信这屋里最少有一半的人,同样不会这样认为我,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社会永远不会存在完全的公平。
我对站在那里监督干活的政委商量的说到“政委,从今晚开始你别在给小田排班了,新来的人也够了,让他们坐班吧?”政委好不犹豫的答道“没毛病,就是人不够的话我顶着”政委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房间里谁是管房!而大伟却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说的话大伟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这并不是说大伟怕我或怎么的,只能说大伟尊重我,在他心里我是他的好哥们,是他的大哥!人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生存,都会有你自己固定的一圈(一群铁哥们),如果没有这点,你再有能太,再厉害,你也白废。
我又继续对小田说道“你今晚睡在我的边上吧!我挨着你,正好我不喜欢挨着大伟,他大胖子总是几我、占我地方!”大伟再笑嘻嘻的看着我说话,他不会反对我说或做的任何事情,其它的个别人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只有憋在心里,因为他们根本也没机会对我说出什么要求!我想小田也会感觉出来我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呗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却太短暂了!我对小田的照顾还是太短了,不该发生的事,最后来还是发生了!我真为他担心,我更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可言,对于小田的照顾我感觉是应该的,可是硬把他的活给别人去做,对于那人来说就很不公平,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不论在外面与里面,一切的事都存在着不公平,不平等。也是这个社会的真实写照,也是人心的真实表露。
就这样大伟也开始了他此后的管房工作,他说的话这屋里的人可以说都挺怕他的,一个是因为他长的大圆脑太看起来有点吓人,在有就是他和J管教的关系也日渐的好起来,以前J管教会叫他眼镜,后来慢慢的开始叫他大伟了,大伟听了J管教叫他大伟的时候,脸上总是露出那种自豪与满足的笑意,这也许就是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吧!再有J管教也当我们的面告诉大伟,如果有谁不听他的话别去动手打谁,可以直接告诉他,他会让那个不听话的人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现在他说话,在这屋里可以说绝对好使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我,只要我们两一说什么,他总是笑嘻嘻的眯着眼睛,露出那种未泯的,孩子般天真的样子,就这样,我和大伟自由的、任意做着我们二人喜欢的事情!当然不能超出我们的格,其它的人也只有看着我们二的脸色,而知道自己要去做或该做什么了。
(3)太巧、太巧的相遇
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你连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有些事情巧的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我被关进来的第二天,也就是照像的那天,我照完像后站在一边等待的时候,一个正在要照像,个子不高,和我一个屋(过度房)的胖胖的男人,告诉管教他的姓名“我叫FJ,XXX的F,XXX的J”我听后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照完后站在我的边上,我用极小的声音问他“你也叫FJ吗?XXX的F,XXX的J?”他告诉我,“是的,我就叫这二个字”我很惊奇也兴奋的告诉他我也是叫这个名字时,他也很吃惊的看着我小声说“真的,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名同姓的”真的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居然还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可是后来他被分到别的房了,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后来好象他也犯了什么事,被关在十七房几天,可是今天下午,他却被管教送进了我们的号房,天,你说这事巧不巧,在三十年前我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和我叫一样名字的人,当时老师为了区分我们,管我叫大FJ,管那个比我小的叫小FJ,可是事隔三十多年后,在这里,这么个小小的拘留所里,又有二个同样的我们关在了一起,而且我还是那个叫大的FJ,那个叫小的FJ。有时管教叫我们的时候都会在前边加上个大,或加上个地名来区分我们,他是因为饭店起火而被拘留十天的,自己的饭店起火却也要被拘留,这件事我真的怎么也不能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湖南某个城市的,来SY是在他妹妹的饭店炒菜,不知什么原因不小心把房子整着了,也赶上奥运什么安保?给他加上个什么罪名?也算是“指标”到位吧?结果就这样被送到这里休息十天!对于这个FJ,我没有太多的照顾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个巧合?也许只有老天才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安排?
(4)下午,又新来了三位
在这里,每天都有走出去的人,每天也都有进来的新人,这里最长的拘留日期只有十五天,所以你只要是满惯(十五天一般都叫满惯)进来的,那用不了三、四天你就会在这里有一定的资格,当然这里还有位特殊的犯人,一名韩国的老人,他在这里已经住有一年多了,有时在放风的时候听周围的人说着他的事情,也看过他的样子,只是觉得好象与已无关就没有太往心里去呗了。
下午,做完操、跑完步,我们坐在四面高墙的大院里,各自讲着彼此的事情,小田坐在我的身边,他的话不是很多,却总是在不停的抽着烟,我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担忧与恐惧,我除可以用语言来安慰他以外,也尽可能的向大伟多要几支烟来给他,在这里,我也会偶尔的抽上一、二根烟,来减轻一下内心的某种压抑!我对小田的了解也逐渐的多了一些,这里还有二个和他一起进来的男孩,岁数也都不是很大,大伟也去找和他一起进来的哥们闲聊去了,大光头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明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放风回来,正当我们坐在板上闲聊着刚才所听到的新鲜事,管教打开我们的铁门,门口处站着三名新来的人,二名年纪挺年轻,一名看起来能有五十多岁的人,这个年龄大的南方人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很烦人。我们屋那个最蠢的胖子站起来,他现在的任务检查是每个新进来的人兜里是否藏有东西(一切危险物品),他夹着双腿,摇摇晃晃的走到板前对着他们三个说到“兜里有东西没?把兜翻出来看看?然后把脚洗干净再上来”他们都很听从胖子的话,任何刚来这里的人,对这样的问话和看到这里的人,都会没电。他们乖教养地把兜翻开,证实里面的确没有任何东西,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洗脚、擦脚、上板、找到适合他们的位置坐下。我很自然的去再进一步的观察与了解他们,随后问到“你们都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那二个年纪轻点的回答说“因为打架进来的”那个长的很让我讨厌的南方人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到“我是因为搞女人进来的啦”他的嘴唇很厚,并向外翻翻着,颧骨很高,眼睛很小,皮肤很黑,非常典型的那种南方人特征。我转问那个那个很瘦很瘦的男人姓什么?告诉我们他叫XX,以后管他叫大刚就可以了,他长的不难看,最有特点的就是他的眼睛,贼象唱京剧里面的演员,那种化妆后所谓的单凤眼!或许比单凤眼还要细的感觉,他说话时,总是抬起头使劲的想睁大他的眼睛,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总之他长的不难看,也不招人烦,还有些很可爱的感觉就是了。在说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缺陷,我也一样有很严重的缺陷,但这里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我的缺陷,直到我离开这里的那天,也没有人敢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我知道我一离开这间屋子,大伟一走,那他们就会当笑话一样的来说我的缺陷了!我不会用某些有缺陷人的痛处,去挖苦他们,因为你在挖苦别人的同时,也在取笑着你自己。另外一个男孩叫小利,二十多岁的年龄,他长的可以说是好看的那种人,他有也是一对笑眼,而且很亮,个子不高,身材一看就知道是干体力活的,很榜!很快他们二个就成了我和大伟的好朋友,大刚,也成了帮助大伟管理这个房间的得利助手。他们二挺会来事,只要是大伟说过的话,他们都会很尽力的去照办,而且把大伟也溜的很好,我不能评价他们这样做是错的!更不能说他们这样为人太虚!他们这样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不傻,而且很聪明,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选择有益于自己的位置。大刚和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小利是来这里打工的,他们二的性格也很开朗,尤其是大刚对社会上的一些为人处事,更比小利明白一些,也许是因为他的年龄比小利大?或经历比小利多吧?就这样,我们整个群体在不断的充添着新的成员,再送走老的狱友。
饭、还是同样的饭,菜、更是不变的疙瘩白汤,房间,永远是没有尊严与自由的房间,唯独里面的人,再不停的替换着!今晚,已经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六个夜晚,还有九个夜晚,我也将走出这压抑的,没有尊严的牢房!那时,又会是谁躺在我的位置上呢?
八、7月3日周四,晴
(1)讨厌的大胖子:
对大胖子而言,我这样评价他,真的对他很不公平!为什么我总是用自己的想法、眼光、去强加于他人的身上呢?我又算个什么?我总会用那种厌烦的语气,对这屋里的人说着他的缺点!我总是用那种厌恶的眼神去看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过他这个人在这里确实不让大家喜欢,我没说假话,看他在吃饭时的那种下世赖,象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比如吃饭时,我们按人数扒了几个卤鸡蛋放在那里,也许有的人没好意思吃,你就看他那张嘴,顾肉顾肉的吃完自己的蛋后,不管别人吃与不吃,接着就去再拿一个,甚至二个蛋放在自己的盆里,贪婪的吃着,只要是好吃的东西,都逃脱不了他那张制造废物的嘴!而且还有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每天早上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拉他的那些经过消化的废物。当别人把被子全叠好了,板也擦干净了,他也拉完了,然后再去洗他的那张胖脸,最后就是坐在板上靠着墙,等待再次的从他肚子里制造垃圾!等大家全都吃完了,收拾东西、脱板的时候,他又会第一个冲象他最喜好的在方,再去排出他已撑出来的那堆废物。一天除了三顿饭正常的排泄外,坐板的时候拉,午休的时候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拉,真不知道他的消化系统怎么那么好,难怪大伟总会说他是属鸡的“直肠子”吃完了就拉,更好笑的是真有人为给他计算过次数,一天最少的时候是六次,因此,我和大伟以后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造粪机器”,但我从来没有当他面叫过他一次,只是在背地里和大伟、及那些好友说说而已,我知道他也有自尊心!我也不应该这样称呼他,不管怎样都是我不对!可是我要是从心里烦的人,真的我怎么都接受不了他。后来大伟总是笑哈哈的管他叫“大机器、大机器”当放风的时候,大伟有时故意逗着叫他“大机器”,和他一起进来,被关在其它房间的朋友,都笑着好象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象他们早已知道这句“大机器”的含义!他是因为打K进来的,打K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好象和吸毒有关,但没吸毒那么厉害,如果我比喻一下的话你就会明白了。吸毒好象属于金领那一阶层,有很高的档次,有身份,最主要的是都很有钱。而打K就好象有技术的打工者一样,不是很富有,但却比较有灵活钱的那种,我想这么比喻也许不是很合理或恰当,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明白就好。反正吸毒与打K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事,最好大家都能离它们远一点,而且是越远越好!
(2)坐板,铁窗外的渴望:
吃过早饭后,8点,我们开始进入了坐板学习阶段,我坐在后面挨着大伟,大胖子坐在最里面,我很讨厌他,所以不管他坐在什么位置上,只要有可能的话我都不会离他很近,大伟在告诉昨天新来的大刚、小利、和那个南方人要背什么,应该会什么等等,并一再的警告他们“等过三天来所长或J管教来考你,你还不会的话来,你什么也不用说,直接就去十七房,严管房呆着,那里不让抽烟,不让放风,天天坐板,饭也不能向在这屋似的打那么多,总之有你罪受的就是了!昨天我们这屋的管房刚进去,今天他就出狱了,等等……”大伟的话不是威言从听,更没有吓唬他们之义。完全是出于管房的责任在向他们讲着!
我靠在墙上,目光痴呆地透过铁窗望向窗外,多么祈盼能够呼吸到那种清新、自由的空气啊!为什么以前我从未有这种感觉呢?高高的红墙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喧哗,我多想能够听到马路上汽车里,传出发动机的声音,我多久没有去早市买菜了?多久没有听到那些买菜人的吆喝声了?那么多喧杂吵闹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亲切啊!我渴望能够听到那些来自红墙外面的一切声音!渴望、祈盼,一切的一切,最终回报给我的只有失落与绝望。
(3)再一次发怒的J管教:
午饭后,当我们正躺在板上午休的时候,J管教走到我们的门口对里面问到“你们是想躺在屋里睡觉?还是想下去外面放风?”大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充满疑惑眼神看着门口的J管教,激动的回答到“想下去放风!”J管教打开铁门说到“那好,你们动作都给我轻点,每个房派一个人去四号房拿凳子,然后到楼下站好集合”说完他又象他所管辖的九号房走去。我激动的对大伟说“你看J管教对我们还可以,厉害是厉害,还是挺照顾我们的你说是不?”大伟也开心的连连点头回应到“是,是”。政委在后面插了一句“你别看J管教说的厉害,但只要我们别给他找事,他也不会难为我们什么的,在说谁也不想把自己管房里的人全送十七房去,全送去了他也没面子,也说明他管理的不行”政委的话的确很有一定道理,不管在那地方,谁都不想把自己的部下全部送到最坏的地方去,如果全送走了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个领导的无能、失职。
我们三个房的人员按各自的位置坐好后,等待J管教对我们的训话,J管教站在排前,手里拿着几包烟递给各房的管房说“给后面的人把烟发下去,我们这是在学习,大家可以边抽着烟边听我讲,让别的房看到了也知道我们是在学习而不是下来抽烟的!好了,大家坐下吧”大家感激的发着烟,一个接一个的点着,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J管教开始了训话“你们各房现在的卫生搞的还不彻底,有的人来了好几天连报告词都不会背,你说说你们到这干什么来了?是玩来了吗?”操场上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的J管教在我们中间来回的穿插,我没有勇气抬头去面对他的脸,只有在他背对我的时候,我才敢把头抬起放松的、轻轻的舒展一下身体!J管教的皮鞋在我们中间来回的走着,嘴也在继续的说着“现在有的房说话还是那么大声,大参大叫,大喊大笑,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你们现在所有的一切活动都是受管制、受约束的,你们却一点不觉得,再有你们现在的管房不应该称作管房,应该叫值班员,只有我们管教的才是真正的管房,管房是对我们管教的称呼,你们都明白没有?”大家一起回答到“明白了”从大家无力、颤抖的回答声音里,已找不到那种兴奋的感觉,而是被一种恐惧所包围!每当我看到他的皮鞋走入我的视线时,我就有种极其紧张与害怕的感觉,我会下意思的把低着的头和身体向后躲开一些,深怕会让他感到在我面前行走,会的道路不畅的感觉!现在大家的烟已经在也没有敢抽的了,知趣的早已把烟掐灭了,没掐灭的也只是让它在手里自行燃尽。
他走到九房的排前,边走边说“你们这屋竟有谁会背报告词”没有一个敢主动举手的,J管教有些生气的又骂到“怎么他妈的我说话你们听不明白是不?你们九房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会背的吗?整天就他妈的干什么了你们”随后,他用手随意的指着九房里的一个人说“你起来,给我背下报告词”那人有些哆嗦的站起来,话也说不全了,坷坷巴巴的说道“我叫XX,是因为XXXX,进来的”还没等他说完,J管教一指那人后面的一个说“你,下一个接着背”就这样,一连叫起几个都吓的背不全,即使会背的话,也会让他的这种架势给吓忘了,吓傻了。九房的人几乎都被叫了起来,站在那里,只有二三个人能背下来的坐回原位,J管教这时是真的怒了,他走到这个房的值班员面前对他喊到“你告诉没告诉他们背报告词?你会不会背,你背给我听听”值班员立马站了起来,我的余光在看着他,我更能感觉到他的受惊曾度,他也坷坷吧吧的刚背了二句,就被J管教一声叫骂给吓停了“我说他妈的怎么九房的报告词都不对呢?都他妈的一个样呢?原来你自己就是个二逼呀,从你开始教就他妈的没教好,你的样就他妈的打错了?难怪后面的不会?你是九号房管房,法不责重,你们说你们九房怎么办吧?是不是该选一个去十七房?你们自己说谁去十七房?”这里不存在英雄,象黄继光那样敢堵枪眼的人这里没有!即使在整个社会里,我活了四十年,没碰到过一个这样的英雄!
九号房的人,全部都愣愣的傻站在那里,而我们这些坐着的也不比他们强那去,刚出来时的那种激动与开心,早就不知道飞他妈的那去了,真不如呆在屋里睡会的好。可是后悔的药去那买呢?J管教又训了会我们后,也许是天气挺热他也渴了?或许是也有些累了?他的气也渐渐的消了一些,用那种接近平和的语气对我们说“抽烟吧,继续抽烟,我们边抽烟边学习,别让其它的房以为我们是专门出来抽烟的?”他的脸上也慢慢的有了些缓和的笑容。大家在他的笑容下,又回到了没脸、没自尊的境界,又开始抽上那上帝恩赐与他们的香烟!我也一样没脸的点上一根抽了起来,好让自己惊吓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就这样,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我们的学习,这次的收获真有种意想不到的感觉。
(4)晚饭后的聊天与自由活动:
回到房里好久,我的心还没有完全从下午的学习中解脱出来,还不时的回忆着当时上课的情景,“如果J管教不先叫九房,先叫我们的话,我们也一样不会比九房好到那去!即使会背,也让他吓地忘的差不多了”我在象屋里的人小声的说着。“是呀,换了谁也不一定好使,看出来没,以后真得小心点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反正这话说的确是很有道理。我们不自觉的把说话的声音放小了,即使笑的时候,也不会象往常一样大嘴一例的笑出的声来,有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要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上憋着笑,现在,没有任何人胆敢破坏的规矩。
晚饭后,我和大伟、大刚还有小利玩着扑克,其它的人有的在下棋,有的也在玩着牌,还有的在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我们现在玩的扑克可以说厚的不能在厚了,厚的程度几乎可以一付当二付,软的不能在软了,不过它的韧性却非常好!经过长时间汗水和油腻的浸泡,已在它的表面形成一屋严严的保护膜,旧的已不能在旧了,我想扔在地上连捡破烂的看了都懒的捡了!但我们却依然把它当做宝贝一样的天天玩着,玩后再非常珍惜的把它收藏好,谁也不舍得用超出在外几倍、甚至十倍的价钱再去买它,也不值得!只要它还能用,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几个永远都会很珍惜它的。因为只有从它的娱乐中,才会得到一丝开心的安慰,得到片刻的精神放松,和锻炼身体的机会!从此以后,可以说是固定了我们四个人一起玩牌,也可以说我们已成为这个屋的“四人帮”。过几天以后,又来个朋友姓Z,他会替下他们三个其中的一个来玩(大伟、小利、大刚),我是逢玩必上的那伙,越臭越爱玩,当然就不用别人费心的替换我啦!但大多数都是我们四个在一起锻炼。刚开始时,胖子也总是抢着要玩,可是后来他也看出来我烦他,其它的人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也很知趣的不再参与进来,去找那些还能够忍受他的人玩啦!
九点,当睡觉的铃声响过以后,大家开始铺被睡觉了,我身边是政委,大伟挨着政委睡,我不喜欢挨着大伟,到不是我烦他的人,我是烦他睡觉时候太能占地方!大身体总是象墙是的占据我的位置,哎,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好不挨着他睡就是了。小田没有挨着我睡,但我却把他安排在对面,也享受着三条被子的代遇,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用在做班、干那些杂活了,但他也会主动地找些活来干,可以看出他是个挺明白事理的孩子,只有大胖子一看到干活就躲的比谁都快,真是奸、懒、馋、滑、蠢让他自己占全了。看着屋顶,心里算着出去的日期,这是每晚必做的第一件事情,转过头,和边上的政委、大伟开始了小声的聊天,也和其它人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聊着、聊着……声音再逐渐的变小,接话的人也再慢慢减少,不觉的都各自睡着了。
九、七月四号周五,天晴
(1)上午依然的做着每天要做的事:
当起床的铃声响过后,大家起床开始有规律的叠着被子,如果铃声不响,即便你醒了,你可以躺在板上小声聊天,却绝对不允许随意走动,除了上厕所以外,你都要乖乖的呆在那里,有资格起来,并能坐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班的。
吃过早饭,片刻的休息后,便是二个小时的坐板学习,这一天上午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许早上也走了一位或二位狱友,但我没有记的太清,只要是我不关心或在乎的事、在乎的人,我都不会太往心里去的。我从未隐瞒过我的观点,也许我比任何人都自私,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2)放风后小田被带走,我哭了:
午饭后,午休片刻,又到了放风的时间,我们做完体操跑完步,各自找到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放松自己,小田又坐在我的边上,这二天放风他总是象小弟弟一样,坐在我的身边,我也很喜欢他能把我当做哥哥一样看待,我也好能尽量的去照顾、照顾他,给他多要二支烟,或和他多聊聊放松的话题,他现在已能把心里话,完全的告诉我,不在对我有任何戒心,并相信我。小田在不停的抽着手里的烟说“他说他的案子已经押在法院了,他们四个人中已经有一个人被判刑了,现在法院就等着他老板给拿钱或给被害方拿钱来摆平这件事,如果老板再不拿钱摆平的话,他就会升级,也被判刑的!”他在极力的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虽然他也说不在乎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他有多么担心与恐惧,心里又多么渴望这件事老板能够在外面拿钱摆平!能够不被判刑!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可以说没有间停过,看着他无助的表情,我只能劝他别想的太多,什么事不会象他想的那么坏的,总会有转折的机会,我尽量的再去从大伟手里多要几支烟给他抽,烟,有时的确可以缓解精神上的一些压力,让精神能暂时的放松下来,我也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在慢慢的吐出,好想能把心里的痛,一切的委屈,随着吐出的烟雾的吐出来啊!
可是当放风结束后,噩耗也随之而来!再我和小田一起回到屋里,坐到板上还不到几分钟,就听到喇叭里传来声音,念到名字的人到门口站好,当念到田XX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呆住了,特无助的、低着头走到门口,预感到最可怕的事情来临,我看着他站在门口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好酸、好酸,我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你别怕小田,也许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别想太多了好不,没事的!”他强做笑容的对我说道“没事的J哥,这几天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门口已经走过来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官站在那里,他问屋里的小田“叫什么,是因为XXX打架进来的吗?”小田回答“叫田JL,是因为XXX打架进来的”警官对他继续说着“把你的号服脱了,去收拾好你的生日用品跟我走!”天呢!为什么我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小田有些呆愣的脱下号服,收拾好他的生活用具走了出去,看着他就这样的走了,我的心真的好酸、好痛,在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我也最后悔的,是没有管他要下他的电话号码,或把我的手机号给他,为什么我没有早早的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呢!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手指,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我在极力的憋住不让它流下来,我忍着,屋里的人已经看出来我难过的样子,整个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人问我什么?更没有人说话,静,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铁门再次被打开,大伟回来了,放风后J管教找他有事,所以大伟回来晚的一些,当他走到板上,看到了屋里其它人的表情,再看到我的样子时,对我说“怎么了J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再也无法控制心里的那种难过,眼泪“刷”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嘴里默默的说着“小田走了,他太可怜了!小田被带走了,他真的太可怜了!他那么小,他以后的一切,不全被他的老板给毁了吗?他的家里人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他长的样子就象我最好、最好的一个朋友,我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来看待,我都想等我出去以后,第二天开车来接他出狱,可是现在他就这样的走了,他真的太可怜了呀!”我眼泪不停的流着,屋里好久没有一点声音,我把头转向窗外,嘴还在不停的默默的念着小田的名字,眼泪也在不断的从我的脸上划下。“别哭了J哥,J哥的感情看来真的是太脆弱了,J哥能为一个不认识的人流泪,J哥真是故重感情了,J哥这样的朋友我大伟交定了”大伟边说边递给我条湿毛巾让我擦擦脸,我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捂在脸上,大口大口的喘吸着,好久,过于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我转过身坐下,大家这时有的过来劝劝我,有的过来安慰我,或对小田的遭遇感到不平等等,晚饭,我吃的很少,本来就无味的疙瘩白就变得更加没味了!
(3)回想、解读自己:
晚上,我躺在板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着小田的样子,以后的数日里,我总是想起他低头的样子,他屁屁的小嘴翘起的样子。直到现在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控制注自己的眼泪,我在为他哭,也在为我自己哭,我在为他不值,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在乎他,就因为他太屁了吗?就因为他太象我的一个朋友了吗?就因为我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了吗?感情有的时候是说不明白、讲不清楚的?但我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就因为他那屁屁的样子,就这么简单,全世界的人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许有的人以为我对小田好,怀疑我是同性恋?所以才会这会那么照顾他,这么喜欢他!在这里,我可以绝对并肯定的告诉那些怀疑我的人,你们完全想错了!想歪了!我不是同性恋,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美丽、可爱、性感的异性,而最吸引我的就是那种屁屁的、可爱的女人。我对同性恋不感兴趣,对于那些偏爱同性恋的人,我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不会瞧不起他们,也不会把他们看成另类,因为人的性格、爱好各有不同,做为一个人,他有选择一切,他喜欢的自由和权力。
十、7月五号周六,天阴,下着小雨
(1)又来了位朋友:
时间过的真是慢死了,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会走的这样慢,象得了脑血栓患者,半身不随的人走路一样慢。今天又是周六了,在这里我已经度过了第二个周末,还有六晚我就可以出去了,想想心里都美滋滋的,总算能看到亮了!总算是剩的日子越来越少了!真不敢想象,那些被判几年,或更长时间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比较开心的还是今天又不用坐板了,吃过早饭已经九点多了,只要我们把握好尺度,别太过分,那这二天法定休息日,对于我们也同样是比较开心、满足的。我们又开始了锻炼身体的游戏,大刚和小利已经跟我和大伟成了自己人,也成了固定玩牌的“四人帮”,政委和其它的一些人在下棋,大胖子和那些我讨厌的南方人,我根本没有太多的闲心去看他们,更不想了解他们,再说了解那么多人也没有用,何况我也不希望他们过多的了解我。当我们正在玩的开心的时,值班管教打开了我们的房门,把一名三十左右男子送了进来,他皮肤略黑,个子不高,象我们一样,属于一般类型的人,开始我们谁没太在意他的来与否,按照惯例,大刚放下手里的牌,起来去检查那位新来朋友的兜,让他洗干净脚,然后告诉他上板找地方坐着,大刚现在接替了大胖子的职责,主要是大胖子太蠢、太笨,去了“拉”能认真做好,其它没有一件事他能做好的,再有大刚也对这里的规矩比较熟悉,因为他以前也曾进过同样的地方,但他的人不坏,本质不坏,只是做法有些不对、不妥。我们照旧玩着我们的牌,只是随便的问了几句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多少天之类的话后,就在也没聊别的,谁也没往深处去想他有什么背景?过了挺长一会,一名很面生、胖乎乎的管教站在我们的门口问到“ZXX在这屋里不?”我们马上放下手里的牌,在搜寻着他要找的人,那名新来的朋友站了起来,向外面的管教摆了下手回答到“我在这”然后跟随那名管教走了出去。我们谁也没有太在意他的不同,只是感觉有些地方和我们不一样?好象还很随便?象认识那名管教一样?在这里,不该管的事最好别管,不该问的事最好别问,没人会拿你当哑巴,就象那位卖货的大姐,说的那最经典的二个字一样“闭嘴!”。
(2)初步的了解小曾;
直到下午四点多了,我们已经吃过了晚饭,那名胖乎乎的管教把他领了回来,打开铁门对屋里说到“谁是这个屋里的管房?”大伟听后立刻站起来回答到“我是”胖管教继续对大伟说着“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的给我照顾他,什么也别让他做,你明白不?”话不用多,好使就行!管教的话就是圣旨,大伟立马回答到“明白了,你放心吧管教”一改严肃面孔,笑嘻嘻、热情的让他坐在了里面的位置上(新来的人一定要坐在最外面,资格越老的人越坐在里面,我和大伟总是一同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其它的人也都有他们固定的位置,睡觉也一样)。人就是这样,虚是人的本性,在某些场合虚一些是不会有坏处的!我也对小曾有了笑模样,因为我们都看出来一点,小曾不是一般人,而且在这里绝对好使!我和大伟来回的和他聊了起来,开始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他姓曾,以后我们就叫他小曾,他也是因为赌气把派出所放在门口的什么杆子折断了?说罚他五百块钱他硬是不给,也不给人家赔,最后派出所把他送到这里拘留五天!敢把派出所的杆子整断,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胆量、勇气,用最普通、最简单、最长用的一句话形容他最适合不过“真牛逼!”。
想想我来这么多天里,真正犯法进来的又有几个呢?偷钢材的,吸毒的应该进来!嫖娼的,是打架的,开黑旅馆的,进来就有些不值!在火车站靠体力帮人领包挣钱的,打五毛钱麻将的退休老人,等等……都进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我们警察的眼睛只能看到最低层的东西,那些犯更大、更错的人他们根本看不到?还是那些人太有钱了?太有权了?让我们的警察无能为力?甚至还要去巴结这些人,即使这些人真的犯了法,也会为他们开起一路的绿灯!更加合法的,去继续收取并获得更多的利益!不过有些人的确应该进来,如果犯法的人得不到应得的处罚,那这个社会也就真的完蛋了!不过我感觉被处罚的人,大多数都是象我一样没钱、没权、没势的人。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本事摆平自己所犯的错误!仔细想想,如果这里的管教不对我们那么狠,没有那么严厉,我想那时全社会违法、犯罪的将会成倍巨增。只有让那些真正触犯了法律、犯了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知道了这里的日子是怎么样难过,再他脑子里刻下深深的印象,那么他们今后再即将做犯法的事时,脑袋里就会出现这里恐怖的影子,可怕管教的面孔,失去尊严的地方,也许他们就会减少再次进来的机会。
(3)放风是我解决生理需求的最好时机:
每天必做的功课,加上那种恐惧的心理因素,使我的身体和生理上有了明显的改变,这里不光是我,其它的人也和我一样,只是轻重不同呗了。我们住的这间屋子大约能有二十几平米吧,进门的二边分别是厕所和水池。紧挨着它们高出地面能有四十公分的地方就是我在这里常说的板,我们可以说吃、喝、拉、撒、睡、只要是和生活有关的事情,完全要在这同一间屋里完成。也许是生活在城市,从小用的就是独自的厕所,或许是没生长的农村或市郊很少用那种汗厕,也很少有集体生活的原因吧!再加上心里的紧张与上火,使我在这样的场合下,很难放松自己来解决生理上的问题。有时我明明知道自己要小便却不敢在站在那里,只有我实在憋不注的时候才敢站在那里解决,有时还要等上一二分钟才能出来,感觉屋里的十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让我紧张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不好意思,更别说是让我解大手了!我刚来的头四天里没有解过一次大手,心理原因再加上火,吃的东西也很少,更让我为难的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做那种事!实在让我的脸有些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有句话说的非常在理“天无绝人之路!”还好天天都会有个放风时间!这也是最让我开心和放松的时候,当放风其它人都坐在楼下抽着烟、聊着天的时候,我都会偷偷的溜回屋里来解决我的生理问题,我在也不用担心其它人的眼睛是否在注视着我,也不用担心我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而被人听到,这里的水流很急,而且声音也很大,可以说设计的很合理,即使有人的时候,只要你放开水不停的冲,一般的声音和气味都不会有太大感觉的,“见黄冲水”也是这里的规矩,意思就是只要你蹲下,只要你感觉有任何东西要排出来的时候,你就必须按注冲水伐不停的冲,直到你感觉一切都结束为止。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又不能不佩服那个胖子,真不知道他是那来的勇气和胆量,看来有句话说的真是一点不假呀“脸皮厚,拉个够,脸皮溥,拉不着啊!”。
(4)晚上,隔壁传来管教熟悉的训斥声:
天黑了,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了,我们已经躺在了板上小声闲聊着,等待睡意的来临,好把我们带入梦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话一点不假,现在的我已经不在象头些天那样上火了,但恐惧感却丝毫没有减少!快十点的时候吧,突然在我们房的隔壁传来了管, 教训斥的声音“你他妈的把火给我拿来听到没,快点把火给我,告诉你别他妈的在给我装糊涂?”我们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号房里面的人说的是什么我们根本听不到,更不敢确定具体是那个房的什么人?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某人在房里抽烟被管教发现了!只听管教继续的训着那个房里的值班员“你他妈的大角是怎么当的?有人在屋里抽烟你瞎呀,你看不到啊?就知道整天的睡你的大角吃你的大角饭啊,你是干个鸡巴什么的你…”只听那个被叫大角的人很委屈的说到“报告管教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抽烟,我睡着了,真的没看到”管教继续着他的训斥,好象是要把那个吸烟的人送到十七房去……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只听那位大角只大声的说了一句“你个老鸡巴头子给我死在里面得了,永远别在出来了”。过了一会一切都平息了下来,我和大伟在小声的互相猜着是谁抽烟被发现了?好象还是个老头?是几号房的人?其它人也都互相小声的说着、猜着,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根本不知道被说的老头确定是谁?是那房的?没有人胆敢在那个时候去偷偷的趴在门口看一下清楚,除非这个人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假酒?才有这个种!这个胆!
外面的天很黑,偶尔会听到一些昆虫的杂声,或隔辟看守所的警车发出的警报声!屋里的灯很亮、很静,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在紧紧的包围着我,让肺子本来就不好的我更憋的喘不过气来!去了坐班的以外,大伟他们都已经睡了,不觉得我又想起了小田,想起他无辜样子,低头无助的表情,和他以后的事……!
十一、7月6号周日,天阴
(1)早上,政委出狱:
感觉老天真的一直挺照顾我们的,至从来到这里,天还没有一次是非常热的时候,即使是晴天,也没有温度过高的时候,天也是阴的时候比较多些,还不时地下些小雨,让我们的心情和屋里的空气都感觉很舒畅。今天我们的政委要走了,在和他共处的九天里,他一直都在尽责的为我们做着本来不属于他的事情,在他最后要走的头一二天里,他一直教着大刚晚上如何排班?怎样打饭?怎么和打饭的搞好关系?他把他的经验一一的传授给大刚,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经验,但在这里却同样是非常宝贵、并且实用的!今天早上,政委最后一次的为我们打饭,然后他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自由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吃着政委为我们打的最后一顿饭,政委坐在最边上,不时的扭过头去看挂在走廊的时钟,喇叭里终于传出政委祈盼已久、管教点名的声音!政委走了,带着微笑与轻松走出了这间屋子,他在门口换好鞋,然后微笑的象屋里坐板的我们挥挥手,转过身再我们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了。我看出来他是怀着喜悦与激动离开这里的,我想这里的每个人再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情都会有同样的感受。他是我们的好政委,他的人品与性格我都很欣赏,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能够在外面重聚,后来,我出狱后接到了他的信息,我也同样给他回了,并约好如果他有机会来我这的话一定找我,就这样,又把这里的一个老朋友送走了,同时也在外面又结交了一位新朋友“政委”。
(2)屋里的人
因为是周日,不用坐板学习,我们饭后又开始了小心的娱乐活动,别房的犯人有的在走廊打扫着卫生,然后找机会去休息室去抽上几支烟,大伟、大刚、小曾等那些对烟有着特殊感情的人,看着外面人的样子,脸上露出种即羡慕又妒嫉的表情,为了能让自己的心态放平一些,大伟他们嘴里也不时的找出些理由来安慰自己“今天不是我们管教值班,谁房的管教值班,管教就会找自己房里的人出来,打扫、打扫卫生,擦擦地,然后给几根烟抽,如果是我们管教值班,我们也一样能抽到烟”大刚和小曾也在旁边符合着。我不是烟民,当然烟也不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我听着他们忌妒、抱怨的话,岔开了话题问道“如果你们现在出去了,你们最想干的是什么?最想做的是什么?”一个和我同姓F,叫FH的人嘻皮笑脸的对我和大伟说“我要是出去了,第一个就是好好的去吃一顿,然后在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最后坐车回家在车上好好的睡一觉,等到家的时候正好也睡醒了,然后再找个女人好好的玩一玩,这十天可把我给憋坏了!”我在看着他把话说完,对于这个和我们一同生活了九天的人,我从心里不是很喜欢他,但却没有象讨厌胖子那样烦他,他是DL人,也和我同姓,只是他的长相有点太赖了,赖,不是说他长的难看,是那种我也说不太好的意思!只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有些很象社会上的那些小赖皮一样,他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而且一说到他打架的事,他满脸带着兴奋,向我们讲诉着他进来的光荣经历,这些话再我们听来,完全带有极尽吹牛的色彩,我们听后,总是笑着、带着疑问的埋汰他几句,然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过一样!他这个人不坏,只是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也许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或某些层次不同的原因?我有时会开玩笑的让他改姓,不让他和我同一个姓,他也总是笑嘻嘻的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姓F?为什么总让他改姓?其它的人总是笑的看着我和他的对话,大家都能理解我的意思,可他却不止一次而且非常认真严肃的问过我“J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不让我姓F?为什么总让我改姓呢?”我也曾反问过他“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原因吗?”他也是很肯定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告诉我行不J哥?”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也只能笑着对他说“就是不喜欢你姓F,明白不?”我也许真自私的有些瞧不起他?或在讽刺他?难道我就真的就比他强多少吗?在他的心里,我想他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这时大伟笑着对着小南方用装出来的南方话说“出去后在找女人可要小心点的啦,别再让警察逮住送进来啦”。小南方笑着说道“不会的啦”小南方姓宋,三十左右岁,个子一米七三左右,皮肤挺白,长的可以说算是好看一类的吧,他也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被拘留十五天。不论是谁在这里,经过十几天的生活,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满脸的胡须更增添苍桑,即便是在笑的时候,表情中也是参杂着苦涩!坐在最边上一个嘴唇很厚的南方人,也在看着我们听着我们的谈话,不时的也会笑笑,他长的可算得上标准的南方人了,所有南方人的缺点都集于他一身,他姓C,五十几岁,肤色很黑,小眼睛、厚嘴唇、高颧骨,有时我们会背着他开玩笑的叫他香肠嘴!(电影东成西旧里梁朝伟扮演欧阳疯地那个角色)当然这话不能让他听到,他也是嫖娼进来的,对于嫖娼我没有丝毫的反感,更不会看不起他们,只是感觉他们的点背,或赶的时候不好才被抓进来的!嫖娼的目的也是为了生理需要,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因某些原因而得不到满足时,正好又遇到卖家,一个需要钱而自愿付出身体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可以说现在有的城市、有的部门已经默许这种场所和这种交易了,只要你们交了足够的税钱,有了够硬的后台,那一切的所为都可以说是合情合法的!对于那二个南方人来说,他们现在做这种买卖实在是太不时机了。那个湖南的小FJ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的个子不高,挺黑,他大多的时候都是在听我们聊,也从来不参和我们的事,玩也只是和其它的人在一起,好象在他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处在什么地方,这足以说明他是个明白事的人。还有个很瘦的,个子和我一样高的男子,他住在这个市郊区,是因为打架进来的,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也很少和他说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偏见,所以只能在这里对我偏见的那些人说声不起了!请你们原谅!这里还有二个四十来岁的人,可以说他们这些人算是同类的人吧?在这么个小小的房间里,人与人之间都已经有了区分,何况在外面的社会里!。
大伟笑嘻嘻的例着嘴对我说到“我出去了首先就是去西塔来碗朝鲜大冷面,再来一条狗腿吃,然后在去洗澡好好的泡下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大伟边说边无意的往下咽了口吐沫,看着他馋的样子真象个孩子!我听着他们各自不同的想法,我也开始对他们说出了我的奢求“我出去了首先是好好洗个澡,然后回家再下碗馄饨,少放些香菜,晚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灯睡上一觉”说到闭灯,我突然问大伟“你说等我们回家以后真要是闭上灯了睡觉,我们能习惯不?能睡着不?”大伟笑嘻嘻的答道“你还别说,我想还真得适应几天?最主要的是J哥出去上班后,可别你们主任一叫你名字,你马上立正回答,到!”其它的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伟说的没错,我还真得小心点,真的别把习惯带到单位,领导一叫我名字,马上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回答“到”。我们闲聊着有关或无关的事情,尽量搜索着能让我们开心的话题,玩着这里能玩的一切游戏,尽可能快乐的再把这一天混过去,过一天,我们的希望就会多一天,离我们的自由就会更近一天!。
(3)多事的老朝鲜来了:
下午我们被破例放了会风,通过和其它屋里的人闲聊后,才知道昨晚被管教骂的人原来是那位在这住了一年多的老朝鲜,是他偷偷的把火藏起来带回屋去的,好在晚上管教休息的时候偷着抽烟,结果被管教发现了,换来了一顿臭骂!
结束了放风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S管教打开我们的号房,把那名老朝鲜领到我们的门口,对着大伟说到“他以后住你们屋,你对他照顾些,给他一个单独的位置,明白吗?”“明白”大伟很干脆的回答。
以前放风的时候我们还和老朝鲜在一起聊过几句,知道他已经七十二岁了,不过他的精神头的确很旺盛,皮肤保养的也很年轻,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怎么看也不象那么大年龄的人!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他,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也许我们了解的只是他的表面?谁知他的到来却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麻烦,也让我们从此对他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变。
S管教走后,因为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大伟很直接的告诉大刚去按规定检查他的物品,看看是不是里面还藏有打火机或烟之类的东西(如果一个屋里要是有一个这样的人破坏了规矩,那整个屋里的人都要受到牵连,惩罚坐板是常事,时间得按管教的心情而定,更严重的还会取消放风的机会。
当大刚按规定要检查老朝鲜的物品,老朝鲜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用在这学了一年多的中国话非常别扭地说“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大刚还在执意的要检查他,大伟也在旁边插嘴说道“有没有也得必须看看,告诉你在这屋里以后可要注意点,别往屋里带火和烟听明白没有你?别到时被管教歹住了我们大家和你一起吃瓜捞!”老朝鲜很生气又无奈的打开自己的物品,气哼哼的对大刚说“你看,你看吧,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你偏不信,你看这里有什么?”大刚没去理他,检查了一切后,老朝鲜生气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我就和大伟坐在那里早就商量好了,给他单独的一个柜,把靠在东面的大角让给他晚上睡觉,白天也把靠在里面的一个大角让给他坐着,至于所有的活就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干,只要是能乖乖的在我们屋呆着别出事就行。
老朝鲜可以说算是个很干净的人?也许这和他的民簇有关?朝鲜人都那么干净?不过他的干净却损害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他干净的让我们心痛!他拿我们的利益做为他干净的前题,他不停地浪费着我们自己用卡换回来的洗衣粉、手纸、香皂。就连他洗下手用盆之前,都得先用洗衣粉把盆洗干净了再用!洗完后在用洗衣粉洗下盆,真是干净的让我们觉得可怕!没多久他就去了二次厕所,可他拿来的香皂、手纸、洗衣粉全部收到给他的柜里不用?一会他洗个麻布用倒点洗衣粉,一会他用洗下手又刷下盆,厕所里的手纸明显见薄!我们屋现在不光大胖子一个大机器!现在又增加了个老机器!虽然老,但件还都挺全,挺好使!我看着他从进这屋里来,这半个多小时没有停下来坐上几分钟不动的时候!大伟也在告诉大刚把手纸全收好,别在往外拿了,别等到时候连我们自己用的都没有!我问着身边的人“怎么朝鲜人都很干净吗?”小曾在边上回答着我的话说“是的,朝鲜人都很爱干净,他们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做,具体要做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闲不下来,以前我家边上就有个朝鲜人,就是这样,没事就做,不做就擦!”听了小曾的解释我也许能够理解一点这个老头了。
(4)能折腾的老朝鲜:
因为是二顿饭,四点多钟我们就吃完了,我们坐在板上聊着,玩着。谁也没有去理会老朝鲜在做什么,反正这屋里有其它的人去和他聊,他打开柜门,拿出些手纸又到厕所里去蹲着了,没有人去理他,他已经报销我们的一卷手纸!他和大胖子一样真是太能拉了!我和大伟小声的笑着说到“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爷俩?”过了会突然听到他在厕所里大声的对我们喊到“谁是管房?快叫管房?让他来看看,我在拉血,我拉了好多的血!”虽然中国话说的很别扭,但总算是听懂了一些,我和大伟走过去,小曾大刚还有其它人也到前面去查看,厕所里面已经有好多的血把水全染红了,外面的地上也经喷出来好多血,有的人看了很害怕,我看了后很轻蔑的说了句,痔疮犯了很正常,没事的。“那外面地上喷出来的血是怎么回事呢?”有的人在担心的问着我,我回答着“没事的,是冲的水流太大、太急了,把正在流出的血冲了出来,我这些天来一直这样,什么事都没有!”(我的确是一直这样的,但我却没好意思让任何人看到被喷出来的血,和流出来的血,而且我流的只比他多不比他少,我是在别人放风的时候才解大手的,因为我了解自己,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难堪!)老朝鲜还在一直的对大伟喊着“管房,你看看,好多的血,肚子好痛”大伟没有说什么,他擦干净后自己躺在板上双手捂着肚子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对大伟说“你报告一下管教吧,有事没事你也报告吧,别真的出了事你却没有报告,到时候就是你的责任了!”大伟回答着“是的,可别真他妈的出了什么事,吃不了兜着走”,随后走到铁门边上对外大声喊到“报告管教,报告管教”“几房?”走廊那边传来管教的问话“报告管教,8号有事”管教随着大伟的声音来到门前问道“什么事报告?”“报告管教,老朝鲜刚才拉血了,而且拉了很多,现在他说肚子痛的厉害,在床上喊痛”管教厌烦的看着捂着肚子蹲在板上的老朝鲜说“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痛的?晚上吃了什么了吗?”老朝鲜开始吱吾着说一些听起来很费劲的话,表情显得更加痛苦,管教也听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转头对大伟说“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晚上他吃的什么饭?”报告管教“晚上他和我们吃的一样的饭菜,别的什么事也没吃,也没有让他做任何事,就刚才说拉血啦,突然就说肚子痛的厉害”管教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走了。这时大刚在边上小声的对我们说到“这老逼头子肯定是装的,烟瘾上来了,故意在那找事好向管教要烟,这老朝鲜一看就知道老奸巨滑,一般人斗不过他”大刚的所说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和根据!一会,管教领着一个小矮个子男犯人来到门外,那个矮个子男孩趴在铁窗外,用流利的鲜语再对板上趴着的老头说着什么……,反正一堆我们谁也听不懂的话!老朝鲜也再叽哩咕噜的回答着,一会男孩转过脸问我们“晚上有没有给他吃腐乳之类的东西?”大伟回答“什么也没有给他吃,他自己打的饭,吃的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吃的”那个小男孩听后又用鲜语和老头聊了一会,用眼睛看着身边的管教说“好象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装的?”管教听后,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跪趴在板上的老朝鲜,一句话也没说带着男孩走了。
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老朝鲜在那继续演戏,屋里没一个人愿意再去理他,大伟已经单独安排大胖子重点看住老朝鲜,任凭他怎么折腾,只要他不掉倒地下就成。过了十多分钟后,老朝鲜突然大叫一声“管房,管房,你去报告,我肚子痛的厉害,我受不了啦!”大伟无奈的又走到门口再去接着报告!我能够想象得到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里的管教有多讨厌他、烦他,可是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又不能把他放了,尤其还是在这非常时期,大多数的管教都在极力忍受着他的折腾,毕竟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甚至说比我们的父母年龄还大些!总不能对待他也象对待我们一样吧,心情烦了想骂就骂几句!看你不顺眼了想踢就踢几脚!过了能有半个来小时吧?管教领着一名白胖、戴着眼镜医生来走进我们屋里,(因为我有高血压病,所以每天早上必须吃片降压药,这名医生已经不只一次的给我送过药,所以我也知道他在这里的职业了!)医生看着跪躺在床板上的老朝鲜说“你转过来,平躺在板上,我给你检查、检查”老朝鲜很听从的面向房顶躺在板上,脸上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那名医生用手指不停的在老朝鲜的肚子上压着、移动着!嘴里不时的问着老朝鲜“这里痛不痛?这里呢?”过了会,不知道是医生没查出什么原因?还是感觉没什么大事?又问了老朝鲜几句话,然后和身边的管教一同离开了房间。
(5)老朝鲜带给我的尴尬:
管教和医生全走了,屋里又恢复了些平静,老朝鲜还是独自的在板上躺着,一会站抬起头向外看看,一会又趴在板上痛苦的哼哼,我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干什么,只要不出事,随便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现在已经看出来这个屋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更没有人愿意管他!他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到窗口对着外面喊到“报告,报告!”没有人理他,他便在屋子里转几圈,然后再一脸痛苦的卷曲在床板上,嘴里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玩意?用不了多久,便又会起来对着窗外大声的喊到“报告,报告!”结果依然是相同的,走廊只听到他的喊声,却没有听到管教的回声!失望的老朝鲜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其实我们有时会很清楚的听到值班的管教在聊天的声音,只是他们谁也不想去搭理这个多事的老朝鲜。
他再次躺在板上用手捂着肚子,表露出很痛苦的样子。过了一会,一名管教走到我们的窗口外向里面问到“你们屋里谁得过痔疮?谁有痔疮?”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呀?再说我也不敢隐瞒我有痔疮的事实啊(因为我爱人知道我在这里上火,痔疮犯了便血,托人给我送过痔疮药,我想管教们不会不知道的?)!我赶紧的站起来回答到“报告管教,我有痔疮!”“好!你过来一下”管教对着我摆摆手说着,我迅速而小心的走到窗口前面,等待管教对我再次下达指示!管教从窗外递给我一付一次性塑料手套说道“你带上手套,我让他把裤子脱了,你去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怎么样?是不是痔疮出的血?”我立马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回头看看屋里的其它人,大伟好悬没笑出声来,但却在极力的掩饰着,在这里,再好笑的事情,只要管教在,你就得给我憋着!大家也都在为我所即将要做的事感到好笑与好奇!“我,我是得的痔疮,可是我也不会看啊!”我坷坷巴巴的象管教解释着,“你过来,我告诉你话”管教把我叫的离他更近,小声的对我说“没事的,我知道他是在装的?可是我也不能进去给他看呢?他也不好意思让我看,所以你就假装的给他看看,这样也可以在这屋里人的面前坷碜坷碜他?”天,真不知道是我坷碜他还是他在坷碜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我也不敢违背管教的命令,无奈的、乖乖的带上二付塑料手套,回过头,脸上露出痛苦与尴尬的笑意,对着躺在板上的老朝鲜说“来吧,你脱了裤子吧,让我给你来检查、检查,来吧!”我边说中指顺似做了个上抠的动作!屋里的人全面带笑容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的在等老朝鲜脱下裤子。还好,老朝鲜没有满足我的要求,他站了起来,下地,拿个盆,习惯的用洗衣粉刷了刷,然后接了盆水,进厕所去洗他的臭屁股啦!也不知他是自己故意抠的?还是怎么整的?一会又满瓷子血水?老朝鲜抬头对着门外的管教大声喊到“看到了没?血……”管教看后说了句“你等着吧”然后转身走了!看着老朝鲜一次次的浪费我的们洗衣粉、香皂,不停的用我们的手纸,现在连我们大家唯一洗澡接水用的盆,他都不肯放过!我们几乎都再用那种厌烦的眼神瞪着他!心里在恶毒的骂着他!希望他能早点滚出这间屋子,没想到这种愿望真的实现了,没多久,二名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对着里面的老朝鲜说到“你出来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去领你看病去!”老朝鲜没有说什么,感觉他的脸上流露出些丝微的得意?顺从的跟在二名管教身后离开了我们的屋子!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起码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别再回来了!。
(6)半夜老朝鲜又回来了:
老朝鲜走后,我们屋里所有的人心情都轻松了不少,我走上床板对大伟他们笑着说道“看来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病可不能乱得啊!谁知道一句我有痔疮,好悬让我去抠老朝鲜的屁眼?”大伟笑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对我说到“还好我反应慢点,我也刚想说我也痔疮,后来看你说了我就算了,看来以后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其它的人也都笑了……现在我们又可以放松心情,现在我还在猜测老朝鲜的血是怎么整出来的?我也问过大伟和大刚他们,他们也象我一样,凭着自己的想象与猜测解释着?但结论却始终是统一的,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朝鲜自己故意整出来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在这里,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即便是在比较开心玩的时候,也感觉时间过的还是那么慢!终于又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大刚排好了坐班,从政委走后,大刚就正式接替了这项工作,大刚可以说也是个很负责人的人,他为我们每天打饭,排班,做着一切他职责份内的工作。至于老朝鲜,我们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大伟并且交代坐班的不论谁当班,如果老朝鲜半夜回来了,别让他又是洗又是刷的动静贼大,直接让他睡觉,而且重点看住他,如果他在谁坐班出了什么事,不用我说,我想你们都会比我清楚。就这样我们各自的躺下,我和大伟、小曾他们闲聊着有趣的事情,渐渐的声音变小,间隔时间变长,最后到完全静下来,除了坐班的以外,其它人慢慢的都已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我和屋里睡觉比较轻的几个人,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可恶的老朝鲜又回来了,管教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我轻轻的走到管教面前说到“报告管教,有什么吩咐?”我都没想到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乖!这么听话!而且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不过仔细想想也不为奇了,一只在老猫爪子底下的小老鼠,想想它,就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和心情了!管教对我下着指示“记住,今晚和明天早上别让他喝水,也别让他吃任何东西、明天早饭也不要让他吃,明天上午还要再带他去检查,听明白没有?”“明天的早饭也不许他吃吗?”我想确定下又问着管教,“是的,明天也不许他吃早饭、喝水”管教再次肯定的告诉我,“知道了”我肯定的回答着,管教面对老朝鲜又说了句“告诉你,你别吃东西、喝水这是为你好,明天上午好再带你去检查听明白没”看着老朝鲜点了下头后,管教走了。老朝鲜的手背贴块胶布,好象是输过液体后回来的,我小声的对老朝鲜说“里面的位置是给你留的,一会你自己去休息吧,管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最好乖乖的别惹事明白没?”“我知道啦,你放心吧,没事的”老朝鲜回答着我的话,他没有上床板,站在地上来回的走动,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唠叨什么玩意?听不清,也听不懂,看着不停走动的他,我又小声说道“你别在洗什么东西了,别整那么大的声音出来,大家都睡觉呢知道不?”老朝鲜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我,嘴不停的嘀咕着,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他很憎恨我(也许包括整个屋里、或这里的人),也许正在用我听不明白的朝鲜话骂我?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对着正在坐班的交代道“告诉你,刚才管教说的你也听到了,别让他吃东西、喝水明白没?一定要重点看好他,一会你交班的时候一定告诉接你班的人,然后一个个传下去,如果谁管不了他,那你们就直接把大伟叫醒,明白没?”坐班的签到“明白了”然后,我没心情再去理会他能做什么或想什么,躺在板上睡去了。
十二、7月7号周一,阴,下雨
(1)愤怒的老朝被带走了:
今天又是个阴雨天,这样的天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以算是非常适合我,我不在乎会不会放风,抽不抽到烟!最主要的是管教能别看我不顺眼,别骂我,给我些自尊,那怕是给我关到十七房也无所谓的,我对放风的唯一兴趣,就是可以放松的解决生理急需问题!不过现在即使放松的让我解决,我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排出,唯一能排出的就是“血”!不要嫌我恶心,这就是事实。
开饭的时间到了,大刚手里拿着许多塑料盆,习惯的站的在门口,等待着为我们大伙打饭,关于老朝鲜昨晚回来以后的事,早上我已经告诉了大伟和小曾他们,其它的人听后也都略知一二。饭车推到我们房间门口了,大刚在一个接一个的向外递着手中的盆,嘴也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大哥,谢谢,谢谢姐姐”只有不停的谢谢再加上不定时的上贡(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才会略微的能打动送饭的男女,他们才会多给我们一二碗饭或菜,而让那些吃不饱的人尽量的多吃一点!旁边的人也在帮着大刚往屋里端着打好的饭菜,一一放在我和大伟坐着的板上,等我们说够了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打来的饭菜放在他们坐的位置上!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他们,如果以后你有机会来这里体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规矩了!有些事不是用嘴能说明白、解释清楚的!
老朝鲜站在大刚的边上焦急的等待着,等大刚打完所有的饭后,老朝鲜终于把他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盆递了出去,打饭的看了看他后说到“管教已经告诉我们不让给你打饭,说一会领你去看病”说后推着饭车走了,老朝鲜在屋里生气的大声喊到“喂、喂,给我打饭,我要吃饭”没有人去理会他,人已走没影了,只能听到饭车的轱辘声在走廊远处传来!老朝鲜又转过身去要大刚手里的饭菜,大刚没有给他,这下他可真的鸡了,憋在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终于爆发了,突然狠狠的在大刚的脖子上打了一巴掌,然后气哼哼的瞪着眼睛对大刚说“你来,你来,你敢动我,我让你三个,三个”边说边举出三个手指,大刚气坏了,极力再忍着、瞪着老朝鲜,大伟和我赶快走过去拉住大刚,如果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大伟对大刚说“别和他一般见识,别理他,我们去吃饭,他自己如果有能太让他自己去要饭,要到了他愿意吃就让他吃,吃死了管我们什么事?”我也在劝着大刚“是呀,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不给他吃的,如果他真要想吃什么就去吃,反正吃死了也不管我们什么事?”我们一起又回到上铺去吃我们的早饭,没有人再去理会他去骂什么?去干什么?我们只当他骂的话全是在放屁就是了,反正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是什么。老朝鲜还不死心的扒着铁栏杆对外喊到“打饭,我要打饭”走廊只有他的声音再回荡,他极其气愤的坐在板上,不停的说着只有他能明白的屁话。慢慢的他也累了,同时屁话少了。
现在可以说这个屋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得意他了,觉得他可怜,他用自己的行动把自己送到了这一步!中国有句俗话叫“活该”,我想现在把这“活该”二个字用在他的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很无奈的坐在板边低着头,时间在和我们比着耐心,我们只有慢慢的熬着它,给它熬没!要坐板的时候,值班管教打开了我们的房门,门外站着另外二名面生的管教,老朝鲜被带走了,去看他流血的屁眼去了!他这一去,直到我离开这里他还没有回来,也许他真的病得很严重?真的是我们大家都错怪了他?如果他不那样……?没有如果,也不会有也许,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不论老朝鲜在那,都希望他能开心的度过他的晚年。
(2)又走了三位:
今天我们屋要被释放三位朋友,虽然有的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但礼貌的都称作朋友吧!走的这三个人中,有二位我不是很喜欢的,其中就有那个把奸、懒、馋、猾、蠢、在加上个“拉”集于一身的大胖子,再有就是那个长的赖赖的,一直问我为什么让他改姓的FH,另外是一个,是只呆了五天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南方人,不论他们给我的印象好坏与否,但我却从心里为他们高兴、祝福,希望他们出去后都能好好的生活,找个正当的职业,不管做什么也千万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再也别踏进这没有尊严的大门,再也别住进这没有自由的房间里来。
(3)大伟最开心的日子: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意味着中午放风的时间将会被取消,但大伟却一反常态地显得特别兴奋的样子,因为今天值班的是主管我们房的J管教。在这些天的的相处中,大伟已经和J管教的关系很熟了,也可以说不一般了!开始时J管教会叫他眼镜、光头,对他呼来喝去,现在已经直接称呼他大伟了,但感情我想是不可能谈上的!我想他们之间只存在着一种信赖与依赖。信赖,是J管教对大伟管房职责的一种信任与支持!依赖,是大伟想从J管教身上索取更多他想得到的东西与便利!我想自然界中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种相互信赖与依赖的关系,永远都会存在的。
今天J管教值班,也意味着将会有某种特殊的待遇,将降临在我们头上,上午坐板后不久,这种幸运就随着铁门的打开声一起进来了,J管教对里面的大伟说到“你找几个人出来,把走廊和办公室的几个房间好好打扫打扫!收拾干净了,明白没?”大伟早就破不急待的面露笑容站在门口回答到“是,J管教,全明白了,你放心好了!”J管教走了,大伟回身随手一指,小曾、大刚、小利、小南方那几个会抽烟的都赶紧跟着大伟走了出去,他们这种特殊的待遇,现在对其它房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我想其它房里的人,也一样会用那各即羡慕又妒嫉的目光,看着走廊里打扫卫生自由走动的他们。在这里能够获得干活权力的人,远比那些没有干活的人心里还兴奋,还满足,还快乐。好象能在这里能获得这种权利,是种最高尚的荣誉,这种一反常规的变态的心理,我想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现出来吧!
大伟在指挥着手下干这干那,等把一切交待的活都做到满意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去四号房,抽管教奖励给他们的烟。我能感觉到大伟的心里是很激动、很得意的,因为他的脸上已经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他在走廊来回走动的步伐和他那胖大的体格不太相称了,大伟的确挺胖,但他却不笨,走路也很轻,而且可以说得上很快,这也许和他长年锻炼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大伟在走廊穿梭的身影,就象有点漂在云上的感觉,特别轻盈。等一切结束回来后,他们各自的脸上都还留有满足与兴奋的余容。
我没有和大伟他们一起去,一个是我的性格所绝定,让我不好意思去做这种我感觉溜须的事,再者,我也没必要去为了几支烟,而低三下四的去看别人的脸子干活,即使在我现在的工作岗位上,我也不会因为领导的喜好,而特意的去改变什么,或做什么来迎取领导的欢心。当然,适当的顺从一些领导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领导必定还是要尊重的,只要不过分就好。我在这里不要求什么,只希望再我剩下的几天里管教别骂我,或踢我几脚,我就比什么都满足了。
(4)我主动承担起了刷碗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主动的承担起刷碗的任务。可能是我实在受不了每顿在这里吃饭时,碗上那种油腻腻直沾手的那种感觉吧?虽然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刷碗一定多放些洗粉(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可以代替,洗衣粉是唯一能够用来刷碗去油的工具了!)。可是当吃饭时,你再次把盆拿在手里,那种油腻腻、粘乎乎、滑滑的感觉依然存在!让我从心里就感觉到恶心、埋太!但这对于那些农村人、或来这打工的南方人来说,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虽然我们同样都是犯人,更不是到这里来享福的?可如果能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心里觉得干净一些,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对于他们那些人,再怎么告诉刷干净、刷认真点也是没用的,再者我也实在懒的再说他们了,都是一样的人,其它人都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装呢?如果实在忍受不了、看不惯,那就自己干吧!免得让别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就这样,从今天开始,饭后的刷碗任务我主动承包了下来,这件事如果在我刚来的时候让我干,我会从心里感觉掉价,让其它人看不起!可现在我的内心却不存在一点这样的想法,直到我临走的那天早上,我才结束了这份工作!这工作是我自愿的,我也想让大伙每天能够用上干净卫生的盆!自己用起来也觉得舒心!这也是我能为大家尽到的唯一一点所为吧。!
(5)下午,来了位养蚂蚁的老人:
事物与人都是这样,损坏了一件物品,必定会有另一件新的东西来代替它,人也一样,死了一个人,注定会有个新的生命诞生!走了一个朋友,必然会再来一个同窗,且不管他的年龄差异,好象这也是自然界永恒的规律。
午后,当我们放风回屋不久,铁门再次被打开,在这里打开铁门的原因只有五种:第一种,被释放到期的人员。第二种,送进来被新分配的人员。第三种,周一到周四的接待时间。第四种,是放风的时间。第五种,是特殊原因,不分时间。这次开门的是第二种原因,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管教的身旁,老人顺着开户的铁门走进了屋里,不论你是谁,到这里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大刚走到板前,去完成交给他的职责,洗脚、翻兜、简单的问话后,老人走到板上象屋里的人友好的笑了笑坐下!“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老爷子?”大伟首先问道。“整蚂蚁进来的(就是整蚁力神的!)”老人无奈的回答着。大伟和我们几个好友你一句、我一搭的问着具体的原因?感情老头以前是养蚂蚁的,就是全国现在正闹的很严重的蚁力神事件!也是头二天老二口去他妹妹家串门(他妹妹不在本市居住),没有和分局请假,分局知道了这件事情,下指标给老头所辖区的派出所,回来没二天,让派出所给骗去说有事找他,结果到那就直接给整这里来了!也许现在正是奥运非常时期,为了确保奥运,排除一切危险隐患,清查一切危害因素,宁可滥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结果老头就归属于那一千里的一名吧?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那一千名里充数的冤死鬼!
对他的老伴还算很客气,很人性化,没有象他一样被送拘留,但也被送到市郊某一个宾馆去强制学习了!老头越说越气,心情很是激动,感慨现在这社会!感慨现在这法制!连自己去自己的亲妹妹家都没有自由?你说这还算什么世道?我们大家不时的劝着老爷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等这了这段日子在去不就没事了吗?”老头更愤怒的说到“我又不是罪犯!我又不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什么都没做!想去妹妹家也犯法了?再说了,如果我真犯上那条了你抓我可以,我什么也没做就犯法了,就这样给我拘留起来了?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我老伴六十多岁了,身体一直不好,没事连门都不出,结果这回和我一道被牵连进来,还被送去学习!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老人越说声音越大,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
对于政治上的事我不明白,更不想去了解那么多,在有,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呢!那还有那么多闲功夫去理会与我根本不相干的事呢?就这样在和老人的聊天中,慢慢的度过了这个下午,终于盼到了吃饭的时间!到不是我饿的、馋的很想吃这里的饭菜,但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里吃一顿,就距我离开这里的时间少一些!我期盼着时间即使没有猎豹那样的速度!也能象正常的人一样走着!千万别象蜗牛一样的爬着!
(6)收到妻子的的纸条:
晚饭后,正当我们娱乐的时候,一名管教来到我们的窗外,向里面问道“你们屋里谁叫FJ?”我听到后立即站起来回答“报告管教我叫FJ,有什么指示?”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被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那名管教站在窗外继续说道“你是在LJZY上班对吗?你妻子给你写个纸条,你看看吧。”他隔着栏杆展开纸条,我看着管教手中的纸条!多么熟悉的字迹“FJ,我和孩子在外面都好,你放心吧!孩子吃的也不错,学习也很用功,你的痔疮好些了吗?我给你带的药你用了吗?你周五出去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也周五去考试,等我考完试后就赶回来,你一定等我好吗?”我的心里顿感好温暖,好亲切,虽然只是一张平常的纸条,但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能看到亲人东西,真的好象她在我面前对着我说一样!我感激的对着拿着纸条的管教说“谢谢你,谢谢你管教,我看完了”管教听后把纸条撕了后走了(这里的规定,不许任何人将物品带进所里,纸条更是禁中之禁,我想大家比我也许还要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虽然我不是刑事犯罪!也谈不上危害社会,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他!感激那名管教!渐渐的我从短暂的甜蜜中回到现实,从短暂的安慰中坐到冷硬的板上。
(7)大伟的屁象象猴子:
晚上,天很凉爽,快睡的时候,我们又开始了自己的洗漱工作,我在厕所里冲了个凉水澡(水当然是白天接好后困一天的,要不晚上直接用凉水冲还是很凉的),等我洗好后,大伟也去厕所开始冲了。过一会,他光着个大白身体出来让小利帮他擦擦身子,他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擦法?因为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大伟弯腰站在那里等待的时候,翘起的二块大白屁股蛋子上,明显的一边印有一块象猪腰子一样形状的红印,我当然知道这是天天坐板磨出来的,不过仔细一看,再加上些想象,真的太象猴子的屁股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样!我笑着对大刚指着大伟的屁股说着我的发现,大家也随我的话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都忍不注笑了起来,大刚甚至是做了个大猩猩走路的样子,把二手手背放在板上,弯着腰,下嘴唇向上倔着,嘴里还说着“跑起来、跑起来”手也不停的在板上向前倒腾着!我们几个在板上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甚至都笑的流出了眼泪,但声音却控制在我们房间以里,大伟听到了我们的笑声后回过头来,摆出一付讨厌的架势,用色眯眯眼神的看着我们笑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群流氓!”我们更忍不注的笑出了眼泪!
我在这里又可以说是平安的再度过一夜了,即使偶尔听到管教在骂别人的声音,那也与我无关,我离走出这里的时间又缩短了十几个小时!。
十三、7月8号周二天晴,有些热:
(1)小曾到期了:
今天对于小曾来说是个开心的日子!虽然他在这里没受一点的罪,但这里毕竟是没有自由与尊严的地方,五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这样过去了,真替他高兴!他认识这里的管教(这几天总有管教带他出去抽烟和吃东西,他甚至还带进来书没事的时候看,这点让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当正点上班的时间刚过,一个胖乎乎的管教就打开了房门,小曾好象早就预感到了他的到来,马上起来向铁门走去,“把衣服脱在里面,跟我走吧”那个胖管教边说边打开门把小曾领了出来,小曾回过头象大伟、我、还有屋里的几个好朋友挥挥手后转身走了。小曾对于我和大伟来说,并没有存在太深的感情,只不过小曾也和大伟差不多,属于那种挺社会的一种类型,而且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的门子很硬,并且不是一般的硬,他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连管教都会装做看不见(这点已经过证实),我在这里已经送走了二十几人,看着一个个被我送走的人,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不知道还有几天我才能象他们一样,站在外面象里面挥手呢?
(2)所长突然检查:
上午,按照惯例,我们依然如故地进行我们的坐板,学习背规则、背规范。以前是告诉新来的要背这个背那个,如果不会背就直接送十七房严管,今天这个可怕的场面却轮到了我们的房间!真实的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大约能有九点多的时候,这里的付所长走进了我们的房间!他很瘦,眼睛很大、很黑,个子很高,却略微有点水蛇腰!三十几岁的年龄,也许只有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不会把他形容的很好,如果在外面,他的确也算挺有样的男人!当他第的一支脚踏进来时,我的心紧张的就有种要跳出来的感觉!我低着头,不敢去用正眼看他一下,他穿着他的黑布鞋走到板上,看着靠在墙角的那位老人一指说“他是怎么回事?(意思是说他怎么没有坐板)”大伟赶忙报告说“他坐不了,说坐骨神经痛,还有腰掊,我们只好照顾他让他靠在墙边呆着!”所长好象很理解的蹲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什么?”老头抬起头看着所长,有些激动略带点坷巴的的回答到“报,报告,我是昨天下午,下午进来的,是因为蚂蚁的事进来的!”这位所长好象对蚂蚁事件很清楚,通过他的老头的闲聊,已知道这里不止关一次关过象他这类的人,尤其是这几个月最多,他在劝着老头一些事情,希望老头能够明白事理,放弃自己的固执,虽然他们的闲聊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从这位付所长的脸上已经看到了一些缓和的笑容!别小看这一点缓和!却改变了这屋里一个人的命运?拯救了大刚去十七房的命运!
(3)所长的尴尬:
“你们规范背的都怎么样了?是不是全会背了?有谁还不会背的?”付所长在问着坐板的我们,大伟立马回答“报告,除了新来的一个还有三个不认识字的以外,其它的全会背了”付所长继续继续问到“竟谁不会背,举起手来让我看看”坐在前排的三个人举起了手,管教看着那个三十来岁、我不是很喜欢的人说“你不会背有什么理由,你不认识字吗?你是文盲?”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是的,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是文盲”那个男人回答的很干脆,很爽快。所长无语,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在说别的,随手一指边上一个说“你呢,你什么原因不会背?”老蔡用很难听懂的南方话回答“我不认识字啦?不也听不太懂你们说的什么话啦?”所长没电!又指了下一个人问到“怎么你也不认识字吗?报告词你也不会?”那个人的表现直接让所长崩溃!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报,报,报告,我叫,我叫”声音和说话费劲的样子,再加上他的长相,让我们的所长实在容忍不下去了!连忙对他打着手式在说“行了、行了,你还是快点坐下吧(意思是我算真服了!)”这个人是我们一省的,通过几天的相处对他略有了解,快五十了还没成家,他好象精神受过刺激,说话特别费劲,反应特别迟钝,做事特别呆板,把我们国家口号中的几个“特别”正好用在了相反的地方!
(4)大刚,有惊无险:
所长此时的表情虽显无奈,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好象被刚才的情景整的想笑却笑不出的样子,他转过头对我们几个说到“你们都会背了吧?”“是的,都会了”我们一起回答着,“那好,你们都转过身去坐着,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背,从你第一个开始背第一条,然后下面的接着往下背,开始!”小利第一个背的,(不论是谁在这种场合,即使会背也让这种气式吓忘的差不多了!)小利也算是坷坷巴巴的背完了第一条,然后是大伟,也同样费劲的背完了第二条,我用颤抖的声音背完了第三条,第四个就是大刚,大刚张着嘴却没的声音,我想是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付所长又说话了“怎么的你,你继续往下背”他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大刚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我微微的侧过脸来看着大刚,想给他提个醒,只见他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却出不来一个字!紧张加害怕的原因!大刚变得有些呆傻!我用极小的声音再提醒着大刚“不要把,不要把,危险品”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希望大刚能一下明白后面的内容!可是大刚却一个字也听不到,我没胆量把提醒大刚的话,说的连所长都能听到!那样最惨的一个一定是我,我可没这个种去惹所长,去挑逗他的脾气!大刚傻了,我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出来大刚真的有些傻了(在这种场合,如果说谁不害怕,那这人就是装,而且纯粹是装逼!)所长不时的在补上二句“怎么的,你会不会呀?你会背那条?这么长时间你到底背没背?”大刚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利也在后面提醒着大刚,连我也听到了,可是大刚却根本一个字也没听到,只是坐在那里不停的张着嘴、出不来声!付所长有人找你,外面一名管教把付所长找了出去,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几个好哥们一起小声的问大刚怎么了你?一会所长来你就说你紧张让他给吓忘了!你从头开始给他背,我想你一定能行的,大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抓紧一切时间在回头看着条规,一会所长进来了,我们立马静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付所长对大刚说道“怎么样了你刚才看的,会背了没有?”大刚不安的对所长说“报告所长,我会背,就是太紧张给吓忘了!”“那你会背那条就背那条吧!”所长开恩的说着。大刚实在是太紧张了!又开始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好象水里的鱼呼吸一样!屋里很静,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响动,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所长终于发话了“算了,看你们屋天天坐板坐的最好,也最合格,卫生收拾的也很干净,这次就不把你送十七房了!不过你以后要好好的背,别等我下次再来考你时你再不会?那就没有理由了?事在一,不能在二你说对吧?今天就到这,你们休息吧!”说完转身下板走了。“谢谢所长”我们大声的一起喊到,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与激动的神色!今天所长真太开恩了!今天所长心情好!今天要不是所长和那老头聊半天我看也够呛!大家都在彼此的找着所长开恩的理由。不管怎么说,大刚这一难是过去了!有惊无险,还有二天了,只要在这二天里不再出什么大事,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也就彻底的解脱出来了!。
(5)蚂蚁老头绝食:
下午放风的时候,我们都找到自己认识的好友坐在一起聊着,这时蚂蚁老头走到管我们的J管教面前说到“我要绝食!我这可不是和你有意见、和你作对,我是看他们太不讲理了,我老伴什么事也没有,他们都给关了起来,这还有地方去说理吗?”J管教好象在劝说着他不要这样做,说我去向所里汇报?具体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一会那位付所长来了,把他叫到一边去说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想去了解更多的没用事情,反正他回屋以后,也会和我们说的。
放风回来后,蚂蚁老头对大伟说“告诉你一声啊管房,我要绝食了,我可不是针对你或这里什么人,我是针对那些关我老伴的王八蛋们,他们要是一天不放我老伴,我就一直绝食、绝水,好了,你不用劝我什么了”说完他走到给他铺有被子的地方坐下了(上午所长为了照顾他特意允许给他白天垫个被的)。就这样,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他真的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不管我和大伟他们如何劝他吃点东西,喝点水,别拿自己身体过不去,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老伴可怎么办啊?但在他的面前都无济于事,但每顿打饭的时候,我们都为他留除一份,吃与不吃是他的事,那怕第二天我们倒了,也一定要这样做的!这是必须的。他对我们说他以前年轻时是当过兵,复员后到的地方,什么事都经历过,什么事也吓不倒他!他坚定的毅志让我感动!可惜感动的时间太短!第二天在所长和J管教的劝说下,在饥饿与饥渴的威胁下,他投降了,他又恢复了吃饭的功能!
我们天天都在熬着时间,盼着日子!就这样在紧张与开心中又熬过去了一天!
十四、7月9号周三,天晴
(1)我和大伟的又一次巧合:
早上,吃过早饭,我和大伟小声的聊着,蚂蚁老头还没吃,早上我就告诉大伟象管教报告此了事,别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兜不起!开始坐板了,蚂蚁老头自己靠在墙角休息着,在我们学习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功夫理会他,等坐板结束后,我们各自的靠着墙上坐着,伸伸酸痛的腿,活动活动酸麻的腰,这时在时带上蚂蚁老头聊上几句,这样也好能让他的心情开朗一些,别总是在那一声不响的也挺吓人的。蚂蚁老头是个挺开朗的人,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他老人家的住址,我一听他说的那地方正是我上中学的地方,随口接着说到“CZ街我知道,不就是在ZX街和ZX之间吗?”老头随口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在那呆过,不然不会那么熟,要是不在那住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这条街叫CZ街!”“那当然了,那地方我怎么还不知道呢?我在那上的中学,第XXX中学不就在那吗?”“什么什么?你说什么J哥?你说你也是在XXX中学念的初中吗?”大伟即吃惊又格外兴奋的问着我。“当然了,我就是在那念的初中,初一和初二全在那念的!”“哎呀J哥呀!我们二真是越说越近了,没想到我们二还是校友?”“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难道也是在那上的中学吗?你不是说你家在XX住吗,怎么会在那上学呢?”我也很兴奋也不解的问着!大伟笑嘻嘻的对我说“哎呀J哥,我家以前就在那地方住啊,现在住的地方是后搬去的”其它人在一边听着我们的对话也笑着说到“看来你俩真是不能在唠了,越唠你俩越近了!”大伟笑嘻嘻的看着我继续说着,我也同样和他兴奋的聊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和老师!
我比大伟大十岁!没想到教过我老师他也会认得!而且教我的物理老师也教过他,你说说这世界到底是大还是小?如果大!我们怎么会关在同一间屋子?如果你说小?怎么这间屋子里装的人,天南地北那的都有?原因也许只有一个字“缘”!这就是缘,不管在好或不好的地方,只要有缘,都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事或人!更因为在这种特殊、特定的环境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才会更有另一种意义!我们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感情,希望我们的这种友谊能永久的保存下去!不论将来出去如何?这种感情我想是不会变的!。
(2)下午,又能新来三位:
这几天我们屋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是天天都有走的,而进来的却极少,其实整个所里的人,也比我刚来时少了尽三十名,做操的时候明显距离拉大了,这也许是件好事,这二天我们晚上坐班的人都安排不满,连大刚他都得坐了!没有办法,人少只能这样,不过还好,放风回屋后,管教又往我们房里送来三名新人,他们年纪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大刚挨个检查过他们的衣服,并简单的告诉他们这里的一些规矩,然后他们按顺序的洗好脚,坐到板上,大伟问过他们三个进来的原因,结果非常统一,全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大伟非常严肃的对他们三个说到“告诉你们三个,你们在外面怎么打架是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到了这里,都给我规规矩矩的老实呆着,谁也别给我惹事,你们明白没?谁要是惹事,就把谁直接送十七房去!”他们三个边点头边回答到“知道了,明白了”不管在那里,都要有个能压住振角的人,现在大伟在这里,可以说就算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个很胖很胖戴个眼镜的男人,能有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他的个子能有一米七左右,不爱说话,也许是刚来的原因,后来我偷偷的和大刚他起了个外号叫“太君”他长也的确太象日本“太君”了,尤其是在那坐着的时候,嘴闭的严严的,二边嘴角下垂,一脸的严肃样,活生生一付大日本黄军派头!但我也知道不能当面这样叫他,取笑他,我只是和大刚小声说笑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他,即使叫他,他也不敢有任何感冒,更不敢露出不乐意的神色,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我呗了。大刚有时也总故意的逗我去看他,然后在学着摆出一付日本黄军手握战刀的姿势,每每这样,我们俩总是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别人却不知道我们笑的原因?
另外二个长的还可以,年龄都在三十多岁,都是外地人到本市打工的,一名是在某大商场做保安的,另一名也是给老板干活的,具体因为什么打架,我们谁也没太仔细去查问,过了一会,他们也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一些情况,彼此也熟悉了一些,说起话来也少了些拘束,多了些自然、随意。
(3)大伟,鱼罐头终于吃腻了:
晚饭,我们几个依然坐在一起吃着特殊的饭菜,所谓特殊,无非就是用我们的钱,买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吃!象什么盐水火腿、腐乳、鱼罐头、咸鸭蛋啦等等吧!反正都是些在外面扔了也不会吃的东西,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们如何的狂,有多么牛逼!因为卖给我们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属于过期的食品了!如果用人的年龄来比喻的话,那这个人怎么也得有一百左右岁了!
大伟很爱吃鱼(也许他更想吃肘子,可惜没有!),而这里唯一的鱼就是番茄青鱼罐头,很小的一罐要十五无,里面手指粗细的鱼能有六七条吧!大伟还总是笑嘻嘻的说,不贵,真的不算太贵!和机场比差不多少!大伟很爱吃甜的,我对甜的东西是从来不感冒的,所以每次他都把一罐鱼里面的番茄汤,几乎全泡在饭里拌着吃,他最有特点的还是顿顿“二个子”是不变的(就是咸鸭蛋二个),对于这点我也不能不佩服他!从他刚来的第二天,就一天三顿饭必须二鸭蛋!他从来没说腻过,可是今晚吃饭时,当我准备把鱼汤往他盆里倒的时候,他拿开了他的盆,不好意思笑眯眯的对我说“J军,我不要了,我有点吃顶注了,吃腻了有点,真吃不下去了!”我笑着看他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腻的时候?”“真的吃顶注了J哥,不骗你,真不吃不下去了!”我们周围几个看到他的样子,全都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在这种严肃的环境里,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我们找着能让彼此开心的事来做,能让彼此开心话来说!不过有一点我还真不得不佩服大伟,就是一顿“二子”(鸭蛋),直到我走的那天他依然没变、也没顶注、更没腻!
(4)让人尴尬事: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和大伟、大刚还有小利又进入了锻炼身体的阶段!其它的人也全都很集中的玩着别的或看着电视,我们玩的正在兴头的时候,不知那传出来了一股臭臭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里,越闻越不是味,很让我有种要吐的感觉!我抬起头来大声的喊到“那来的臭味这么大,太他妈的让人受不了啦”我的喊声提醒了大家,大伙一起用眼睛和鼻子去搜索味道的来源!几乎同时我们锁定目标!“我操,你这个逼怎么在那拉屎不冲水呢?你新来的呀,快冲、快他妈的冲!”大伟生气的骂道。我在边上也生气的说道“你傻呀?不知道在这拉屎见黄就冲啊?就是放屁你也得放水冲啊?屋里这么多人都闻你拉屎的味呀?”大家也不时的都在谴责那位下午新来的朋友!我们这样说他不能说是欺负他是新来的!对待任何人我们都一样的,就连大伟拉屎,别人不好意思或不敢说什么的时候,我都会板着脸让他边拉边冲的!原因很简单,我们二十几个人吃、喝、拉、住同在一个二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如果我们在不爱护这里的空气,搞好这里的卫生,那谁还会管我们呢?这也是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这时小利在一边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是大刚放的屁呢?我也没好意思说!一直在这挺着!憋着不敢大喘气,我还那焖呢?怎么这个屁这么长时间味还没散?味还这么大呢?操,结果是这位老兄整出来的味”。我们大家都很开心的笑了,不笑又能怎么样呢?何况这已经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二个晚上了,你说我能不兴奋吗?能没有理由笑吗?
十五、7月10号周四,晴天热
(1)最后一天:
早上起来,感觉今天的空气格外新鲜,心情也格外开朗,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再熬过今晚,明天我和大刚,小利、老蔡,还有个叫什么我忘了,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起一下子走五个人!我的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种难舍的感觉?这二天大伟总是面带痛苦的表情对我说“军哥在呆二天就走了,J军还剩一天就走了!”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出大伟的那种悲伤的心情,那种难离的心情,我更清楚的知道他很想和我能在同一天,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我却不能等他!不离开这里,如果换了大伟走在我的前面,我也许不会有他那么坚强。
上午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时的安慰着大伟再剩下这二天里,自己多买些好吃的吃,别剩那么多东西?在说那些人跟我们也不认识?这不是因为我自私,也不是因为我抠或小心眼,我说的是实话。
(2)最后一次听课:
上午,我们正在坐板的时候,J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让我们去四号房拿凳子,然后到楼下等他?我们三个房里的人在楼下按各房站好,等待着J管教的训话,J管教面带笑容的走到让我们排前,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然后把手里拿的烟发给各房值班员说“把烟从前往后发下去!今天我们出来不是抽烟来了,还是学习来了是不是!别让其它的房以为我们又下来抽烟,一会你们把烟点上该抽的抽,边抽边听我给你们上课!”会抽烟的都点上烟,不会抽的也有很多点上一支抽着,我没有抽,因为我不想让J管教觉得我会抽烟,但却从来不往里打烟,竟抽别人的烟。
J管教开始了他的上课,他又用他那特有的步伐,在我们周围来回的走着,从我们早间穿插着,每当他走象我时,我都会害怕的,自然的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今天J管教好象心情不错,他没有去训斥我们这里的任何人,他主要的讲了各房的卫生,和要遵守这里的纪律,并不时的找上几个人问他们对拘留所有什么看法?或在你没进这里之前,你的印象当中拘留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想象这里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环境?那些被叫起来回答的人,都一一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J管教很有笑意的再不断补充他们的发言,他象只兰色大蝴蝶一样(他的警察制服决定了他的颜色),不停地在我们四十多人中间来回的穿插,偶尔还会伸出手里去摸摸某些人的头,拍拍某个人的肩,尽显一付很亲近的老大哥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J管教有笑容没生气的样子!大家也在这种比较放松的教育中,继续的抽着烟,继续地回答着J管教提出来的问话!
(3)我们的J管教:
对于J管教这个人我怎么评价他呢?开始的时候对于他的了解很少,也不敢去了解他,他那种严厉的教育方法我真的不敢恭违,可以说吓的我要死!吓的我有屁都得憋着!可是后来通过几件事的处理,和几次训话,使我逐渐改变了对他的一些偏面看法。
第一次改变,是通过一次对我们的训话,他面对我们说道“你们来到这里不论是谁,我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能太,怎么有钱,但在我的眼里都是平等的人,人最基本的就是尊严,在我的房里绝对不允许谁瞧不起谁,更不允许有的人吃不上饭、吃不饱饭,如果吃不饱那么就大家一起吃不饱,在这里做老大,去要新来的人东西,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我发现谁要是敢欺负新来的人,或是要他们的卡去买东西占为已有,我绝对不客气,在我的房里大家都一样,当然房里也会有上下之分,象值班员或老一些的,但千万不要过分,更不能过格,一定要把握注这个尺度!我不希望看到我房里有的人连半碗饭都吃不上,而有的人却可以吃一碗,甚至二碗,如果你们有钱买的话,我也希望有钱的人别独吃,能尽量的分给那些比你们穷的多的人一些,让他们也尝尝肉的味道!我的话你们听明白没有?”这就是J管教很正直的一面!也许他本人也并不想那样严厉的对待我们,可是对待我们这些人如果不厉害些,不严厉些,不让我们这些人感觉到害怕,那我想他们的管理会更难了!
再有一次就是发烟的时候,J管教对我们这些人说的话也能体现出他为人正直的一面“在我管的房里,我的原则是有烟大家抽,有饭大家吃,我不允许谁打烟了就有烟抽,没打烟的就抽不上烟,这里有不少都是农民工,我看出来大多数都是来打工的农村人,他们都很穷,可以说兜里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你还能让他们去那偷钱打烟吗?所以在我的房里,有烟就大家抽,不论是谁,如果大家都没钱打烟了,那就一起不抽,现在你们看看打烟的能有几个?除了大伟打烟以外,其它人还有谁打烟了吗?你们一天一个房最少二、三盒烟,一天就快一打烟,光大伟打的烟早抽没了,可是我那天放风差你们的烟了(他说的是实话)!总之一句话,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平等对待每一个人,都听明白没有?”
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以前对他的看法的确是过于偏激,可是换了谁,在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可能对他们说话的方式所接受。也许他们在我们的面前,就是要故意地摆出一付很有尊严的样子,让我们这里的每一个犯人看了他们这张面孔,就会由衷的感觉害怕、畏惧、从心里就有种不敢与之抗争并屈服的想法。也许当我们某一天在外面遇到他们的时候,我想他们也会象我们一样大说大笑,有打有闹,生气发怒吧!因为这才是人最原始的本性,在拘留所里,他们的本性因某种原因,被暂时的伪装起来。
(4)不长眼的人那都有:
中午,因为今天是周四,按照惯例,我们做完操自由活动一会后,便听这里的管教给我们上教育课,这种课每周都要上二次,周二和今天。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S管教,我们都坐在准备好的小板凳上,等待他教育课的开始,S管教坐在我们前面在大凳子上,手里拿着个日记本对我们说“今天我给你们讲讲酒后驾驶和违章驾驶的行为竟有什么处罚,我挑简单的讲讲,天也挺热的,我快点讲完后你们好在多休息会,多抽根烟!”大家都抱以热激的、感激的掌声!同时喊道“谢谢管教”其实只要我们在这里能乖乖的,不找事,管教对我们有时还是很体量的,毕竟大家都是人,而且更不是敌我矛盾,得侥人处且侥人吧!S管教开始了他的讲解,天很热、很焖,我们都在不停的擦着汗,S管教也不时的去擦脸上的汗水,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也许在有个一二分钟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次的上课,又能自由的在操场多呆会了,可是却总有不长眼的人在这时出现了。当S管教念完一段后,突然从我坐的左后边响起了鼓掌的声音,好象二三个人一起鼓的?S管教放下手里的本看着后面发出掌声的地方问道“你们鼓掌是什么意思?是谁鼓的给我站起来?我就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想此时要是那个鼓掌的人,能够象个男人那样有勇气站起来,对S管教说声“对不起管教,我以为你讲完了才鼓的掌,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错了,请管教原谅?”我想S管教是绝对不会再追究这个人什么的,而这没能兴起的风波就会平静下去!可是这个多事的人却是个有胆做,没胆承认的人,S管教一连问了好几句,都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承担责任,S管教这时可真的鸡了,明显刚才平和的脸已发红,眼睛瞪大、发直、外突,说话又恢复了管教应有的语气“我操你妈的,如果你是老爷们你给我站起来,告诉告诉我你鼓掌什么意思?别你妈的有胆做没胆承认,你他妈的要对我有什么看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妈了逼的鼓掌什么意思?是想哄我走啊?想给我哄下台呀?我操你妈的本来再有不到二分钟就讲完了,你他妈的到着急,嫌我讲的不好啊?不爱听啊?你妈的知道热我不知道热吗?我大热天的给你们讲我图的什么?你还给我鼓倒掌哄我?你如果是个男人,是他妈的老爷们你就给我站起来,你现在站起来我绝不会处罚你,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解释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操场上很静,太阳很毒,气氛很紧张!说句心理话,“那个鼓掌的人真他妈的该骂,真他妈的太找人烦了,真他妈的纯粹是个装逼犯,什么地方都有不长眼的人,妈了个死逼的”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着那个狗逼人,周围也不时的有人小声说道“是谁鼓的谁站起来,别你一个人让我们大家一起陪你挨骂!”责问的声音这时多了起来,不时的听到谴责的骂声“到底是谁妈的鼓地掌,别鸡巴装熊,是老你们站起来,别鸡马你一个人影响我们大家!”这时有人会不解地问,怎么你们也敢当着管教的面骂人吗?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理解了,我们骂的是那个鼓掌的人,我们大家谴责的是那个装逼的人,在双方矛盾激化的时候,我们和S管教同属于一条战线上的人,有谁会嫌自己的支持多呢?又有谁会嫌站在自己立场一边的人多呢?再者说我们和管教也不是敌对矛盾,完全不同于那些犯罪的人!过了一分多钟,那个鼓掌的还没敢站起来承认,S管教气愤的对我们说“好,你不站起来是不,我他妈的也不讲了,我让大家全陪你一个人受罚,我让大家在这里骂你一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全给我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开饭,你们什么时候在回屋,反正我今晚值班,我有都是时间陪你们玩!”说完,他转身拖着凳子,去找地方休息去了。太阳很毒,时间在慢慢的过着,我们在操场上晒着,心里都在暗暗的骂着,也能听到骂出来声音!
不长眼的人那都有,今天这里特别多!正当我们在烈日下狂晒的时候,S管教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时又有个傻逼被当成了替罪羊!不过骂他活该,也许这种人天生就是找骂的脑袋!不骂他一顿他就心里发贱!S管教的气还没地方发泄呢?他又再那找事了,我不知道他是那个房的,我只看到他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发贱?真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当S管教把他叫到前面骂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坐在那里,双腿不停地的色来着,本来已经气到顶点的S管教,怎么再能容忍他的这种势态!对他大声骂到“你他妈的的色个鸡巴毛?我本来一肚子气发不出去,你他妈的还在那给我一个劲的色,来,你给我出来,你他妈的给我在这里蹲着,我不让你起来你他妈的一动也别给我动!”那人还再辩解着什么?他越是辩解越激怒S管教,他最后的结果就是蹲在那里,等着S管教把一肚子的火完全发在他的身上后,他的怒气也渐渐的消了些,这就是不长眼人的后果,俗话说的好“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也不知道吗?”
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气、着这种罪了!可是这最后一天,也让我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中度过!又过了很长一会,付所长来了,问清楚了情况后,付所长也很生气的骂了我们一会,在替S管教出气!最后付所长解除了我们的处罚,大家再次又获得了自由!我没有任何心情在楼下和他们抽烟、闲聊,抓紧最后短暂的时间走到楼上,去放松地解决我生理上的难题了。
下午还算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晚上我们没有怎么玩,大伟的心情很不好,从晚上吃饭的开始,就一直不再象以前那种说笑了,我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并不代表我们的感情很浅!大刚、小利他们明天和我一起出去的几个人,都显得很开心,都掩饰不住心里的那种兴奋!晚上睡觉时,大伟也没有和我说什么笑话,把他的背对着我,带着那种复杂的心情睡去了,我也没有去和他说什么,因为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很酸,一种离别的伤感在我刺痛着我的心!这晚我真的失眠了,象第一天来这里时那样,几乎一宿没睡实!脑子里想了很多这十多天里发生在我身上,和我身边的事,想着大伟,想到小田,想到……很乱,很多,没有丝毫头绪,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星,听着屋里的熟睡声,我也慢慢的在睡意促使下,睡着了!
十六、7月12日周五,天阴
(1)再次落泪: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星星还是显得格外明亮,我转看着躺在我边上的大伟,看着这屋里的一切,我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天的房间,离开了共同生活了十五天的人,心里总难免会有种悲伤的感觉。虽然这里带给我更多的是没有自尊、没有自由,生活在恐惧的环境里,但这里的人却是好的,在这十五天里,我完全悟出了一件道理,那就是,不是所有进监狱里的人都是坏人!这里也有诸多本不该进来的人!最重要的也是因为他们的本质不坏,而且不乏善良之心!也许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深?不够彻底?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第一感觉,我想有很多人都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吧!尤其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你的第一感觉与印象极其重要,虽然人不能同等于商品,但这种第一感觉、第一印象却是相同的。
过了许久,大伟翻了个身转了过来,睁着他那还没睡醒的眼睛看着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梦话对我说了一句“J哥今天就要走了!”然后他又转过身去睡着了!这句话此时听来真的有种很究心的感觉,我再也没有办法来控制我的情绪,我转过头面对着墙,我哭了。我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就连同时分泌出的鼻涕,好象我都无声的咽了下去!或是轻轻的吸二下!我不想让坐班的看到或听到我哭,因为我的确不好意思!我眼泪不断的掉着,鼻涕也在不停的咽着,真的好咸!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这十五天里的一切,想着以前的伤心经历,想着让我痛苦的往事,这一切压抑我太久、太深、太憋!今天又逢这种场合,导火索引燃了心中的痛苦!我哭了,为了自己,为了大伟,为了这里,也为了大家,我哭了。我多想能把心里的痛苦和委屈完全的哭出来!我多想能把我心里的压抑完全的发泄出来!我多想回到从前的自己!
(2)激动的心、激动的人:
象其它要走的人一样,也可以说是这里的规矩吧?今天我们走的五个人谁也没有吃早饭,大刚的任务也移交给“太君”去完成了,太君还算个挺负责任的人吧?只和他呆了二天,对他并不完全了解,不过好坏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有大伟还要在住二宿需要他照顾,现在大伟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好朋友了,想到这里我用眼睛去看了下身边的大伟,大伟也很垂伤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当看到我在瞧他时,他咧着嘴,苦苦的笑着对我说“J哥一会就要走了!”然后一脸的伤感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我的心再次的被究了起来,本已脆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要那不停的流着眼泪,任凭它落在板上,大伟这时也没有了那种伤感,赶紧告诉另外一个人说“去快给J哥投个凉手巾,让J哥擦擦脸!”我接过手巾,挡在脸上,不停的吸着手巾里的凉气,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大家也在一边劝着我,有的还对我笑着说“走了是好事,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替你走,你替我在这呆着吧,省的你还舍不得走!”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好话,大伟也不停的劝我“哎呀,别哭了J哥,我后天就走了,等我也出去后,我们好好的喝一顿,我还得给你要小狗崽呢!”在他们的劝说下,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不敢抬头去面对大伟的大脸蛋子,我低头对他说道“一会我走了,我什么也不和你说,知道不!”“我明白,J哥!”。
一会,饭来了,看着他们吃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饭菜,这样的饭菜最好永远、一辈子也别在让我吃了。!
开始坐板了,今天我坐到了前面的一排,我要再最后的感觉一下坐板的乐趣!现在我的脚颧骨上面还遛有二片大将子(总是盘腿坐板磨的),它也许会陪我这一生,直到我死!大刚也许是太紧张了,不到半小时就去了五趟厕所,那位蚂蚁老头笑着对大刚说道“你这样撒尿,一会一泡,别把血撒出来”我们听后都小声的笑了起来。不过大刚有大刚开心的理由,有他激动兴奋的原因,我想我们这五个人的心情几乎是同样的!我们在时间上煎熬,我们在板上焦急的等待!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放人的时间早过去好几分钟了,怎么喇叭里还是没有传出管教的声音?大刚他们总在不时的看着挂在走廊的表,时间就象停在那里不动了似的!小利也不断平趴在板上,伸着他本来不长的脖子象走廊的钟看去!焦急也让我去了二次厕所,要不是我怕撒不出来,或许我比大刚上的次数还要多。吱啦,喇叭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杂音!
(2)上午,八点五十分:
祈盼已久的喇叭终于响了!“听好了,都静一静听好了,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解除拘留,站在门口等着开门”祈盼了十四天的声音!听了十四天别人的名字!今天终于轮到我了,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当念到我们的名字后,我们都激动的走下板,站在没有尊严的铁门旁,等待自由的开始!我没有敢回头去看一下大伟,并不是我不想去看他,因为我不想在我走出这铁门时,再掉下眼泪而象我舍不得这里似的!我早上就和大伟说了“一会我走了,我不在回头看你了,也不想和你在多说什么了,一会你也别在和我说话了!”大伟很理解我的心情,当我走出铁门后,换鞋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大伟,眼泪好悬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头转过去低下,再管教指定的地方站好,等待点名,盼了十五天的我,终于真正走出了这栋可怕的大楼!
经过三次仔细地核对、点名后,我们各自领到了一张属于我们获得自由的证明“释放证书”拿好这样破纸,我们被带到大院进行最后一次的核对、报数,今天我们一共出来26名,听管教说,象今天这样集中出来这么多人的时候不是很多!我没有心情去听管教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那近三米高的大铁门,从门缝中可隐约看到等待在外面焦急的男女,门终于开了,缓缓的开了一米左右,大家在也控制不了制序了,一窝蜂样的冲向外面,那种亲人相拥的场面,那种朋友相见的情景,那些流着眼泪看到自己丈夫的妻子,那些紧紧抱着离别多日孩子的父亲……!
本来我和大刚、小利说好的,等出外面后,如果我老婆没来接我,那我就象他们家来的人借我下手机,我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她到底能不能来,如果不能来我就自己打车回家了!可能是久未见到亲人的原因?或许见到久别的朋友有很多话要说?转眼功夫,他们一个个的消失在我的面前,好象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心的拉着妻子的手,亲着孩子的脸,或搂着朋友的腰,开心的走回了从前的生活,找回了久别的自由。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同样的空气为什么外面的吸起来就那么畅快?那么舒心?我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站在那里等待着她,我也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久别的自由生活!。
也许这里有很多话不是很畅通,当然更比不了那些有文化人的文章,我只是把我这十五天的经历写下来作为回忆,这里对社会和人的看法,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这里所写的管教或其它的人完全是真实的,连他们说的话都完全真实,没有一句虚假,更没夸张!也许这就是告诉人们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你做了,那么这就是你违法所得到的代价!外面的空气永远都是最清新,充满自由的!红墙内的空气再新鲜,那怕是雨后的清晨,也会让你感到压抑的上不来气!。宁可在外面要饭吃,也不要去红墙里面吃免费的饭!
希望以后我能有机会再次看到那个屁屁的,可怜的小田。
2008年七月二十三日初完
2008.10.15进行第一次修改,好与坏只是做为个人的回忆!
外面的天很黑,偶尔会听到一些昆虫的杂声,或隔辟看守所的警车发出的警报声!屋里的灯很亮、很静,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在紧紧的包围着我,让肺子本来就不好的我更憋的喘不过气来!去了坐班的以外,大伟他们都已经睡了,不觉得我又想起了小田,想起他无辜样子,低头无助的表情,和他以后的事……!
十一、7月6号周日,天阴
(1)早上,政委出狱:
感觉老天真的一直挺照顾我们的,至从来到这里,天还没有一次是非常热的时候,即使是晴天,也没有温度过高的时候,天也是阴的时候比较多些,还不时地下些小雨,让我们的心情和屋里的空气都感觉很舒畅。今天我们的政委要走了,在和他共处的九天里,他一直都在尽责的为我们做着本来不属于他的事情,在他最后要走的头一二天里,他一直教着大刚晚上如何排班?怎样打饭?怎么和打饭的搞好关系?他把他的经验一一的传授给大刚,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经验,但在这里却同样是非常宝贵、并且实用的!今天早上,政委最后一次的为我们打饭,然后他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自由来临的那一刻,我们吃着政委为我们打的最后一顿饭,政委坐在最边上,不时的扭过头去看挂在走廊的时钟,喇叭里终于传出政委祈盼已久、管教点名的声音!政委走了,带着微笑与轻松走出了这间屋子,他在门口换好鞋,然后微笑的象屋里坐板的我们挥挥手,转过身再我们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了。我看出来他是怀着喜悦与激动离开这里的,我想这里的每个人再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情都会有同样的感受。他是我们的好政委,他的人品与性格我都很欣赏,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能够在外面重聚,后来,我出狱后接到了他的信息,我也同样给他回了,并约好如果他有机会来我这的话一定找我,就这样,又把这里的一个老朋友送走了,同时也在外面又结交了一位新朋友“政委”。
(2)屋里的人
因为是周日,不用坐板学习,我们饭后又开始了小心的娱乐活动,别房的犯人有的在走廊打扫着卫生,然后找机会去休息室去抽上几支烟,大伟、大刚、小曾等那些对烟有着特殊感情的人,看着外面人的样子,脸上露出种即羡慕又妒嫉的表情,为了能让自己的心态放平一些,大伟他们嘴里也不时的找出些理由来安慰自己“今天不是我们管教值班,谁房的管教值班,管教就会找自己房里的人出来,打扫、打扫卫生,擦擦地,然后给几根烟抽,如果是我们管教值班,我们也一样能抽到烟”大刚和小曾也在旁边符合着。我不是烟民,当然烟也不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我听着他们忌妒、抱怨的话,岔开了话题问道“如果你们现在出去了,你们最想干的是什么?最想做的是什么?”一个和我同姓F,叫FH的人嘻皮笑脸的对我和大伟说“我要是出去了,第一个就是好好的去吃一顿,然后在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最后坐车回家在车上好好的睡一觉,等到家的时候正好也睡醒了,然后再找个女人好好的玩一玩,这十天可把我给憋坏了!”我在看着他把话说完,对于这个和我们一同生活了九天的人,我从心里不是很喜欢他,但却没有象讨厌胖子那样烦他,他是DL人,也和我同姓,只是他的长相有点太赖了,赖,不是说他长的难看,是那种我也说不太好的意思!只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有些很象社会上的那些小赖皮一样,他也是因为打架进来的,而且一说到他打架的事,他满脸带着兴奋,向我们讲诉着他进来的光荣经历,这些话再我们听来,完全带有极尽吹牛的色彩,我们听后,总是笑着、带着疑问的埋汰他几句,然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过一样!他这个人不坏,只是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也许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或某些层次不同的原因?我有时会开玩笑的让他改姓,不让他和我同一个姓,他也总是笑嘻嘻的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姓F?为什么总让他改姓?其它的人总是笑的看着我和他的对话,大家都能理解我的意思,可他却不止一次而且非常认真严肃的问过我“J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不让我姓F?为什么总让我改姓呢?”我也曾反问过他“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原因吗?”他也是很肯定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告诉我行不J哥?”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也只能笑着对他说“就是不喜欢你姓F,明白不?”我也许真自私的有些瞧不起他?或在讽刺他?难道我就真的就比他强多少吗?在他的心里,我想他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这时大伟笑着对着小南方用装出来的南方话说“出去后在找女人可要小心点的啦,别再让警察逮住送进来啦”。小南方笑着说道“不会的啦”小南方姓宋,三十左右岁,个子一米七三左右,皮肤挺白,长的可以说算是好看一类的吧,他也是因为嫖娼进来的,被拘留十五天。不论是谁在这里,经过十几天的生活,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满脸的胡须更增添苍桑,即便是在笑的时候,表情中也是参杂着苦涩!坐在最边上一个嘴唇很厚的南方人,也在看着我们听着我们的谈话,不时的也会笑笑,他长的可算得上标准的南方人了,所有南方人的缺点都集于他一身,他姓C,五十几岁,肤色很黑,小眼睛、厚嘴唇、高颧骨,有时我们会背着他开玩笑的叫他香肠嘴!(电影东成西旧里梁朝伟扮演欧阳疯地那个角色)当然这话不能让他听到,他也是嫖娼进来的,对于嫖娼我没有丝毫的反感,更不会看不起他们,只是感觉他们的点背,或赶的时候不好才被抓进来的!嫖娼的目的也是为了生理需要,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因某些原因而得不到满足时,正好又遇到卖家,一个需要钱而自愿付出身体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可以说现在有的城市、有的部门已经默许这种场所和这种交易了,只要你们交了足够的税钱,有了够硬的后台,那一切的所为都可以说是合情合法的!对于那二个南方人来说,他们现在做这种买卖实在是太不时机了。那个湖南的小FJ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的个子不高,挺黑,他大多的时候都是在听我们聊,也从来不参和我们的事,玩也只是和其它的人在一起,好象在他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处在什么地方,这足以说明他是个明白事的人。还有个很瘦的,个子和我一样高的男子,他住在这个市郊区,是因为打架进来的,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也很少和他说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偏见,所以只能在这里对我偏见的那些人说声不起了!请你们原谅!这里还有二个四十来岁的人,可以说他们这些人算是同类的人吧?在这么个小小的房间里,人与人之间都已经有了区分,何况在外面的社会里!。
大伟笑嘻嘻的例着嘴对我说到“我出去了首先就是去西塔来碗朝鲜大冷面,再来一条狗腿吃,然后在去洗澡好好的泡下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大伟边说边无意的往下咽了口吐沫,看着他馋的样子真象个孩子!我听着他们各自不同的想法,我也开始对他们说出了我的奢求“我出去了首先是好好洗个澡,然后回家再下碗馄饨,少放些香菜,晚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灯睡上一觉”说到闭灯,我突然问大伟“你说等我们回家以后真要是闭上灯了睡觉,我们能习惯不?能睡着不?”大伟笑嘻嘻的答道“你还别说,我想还真得适应几天?最主要的是J哥出去上班后,可别你们主任一叫你名字,你马上立正回答,到!”其它的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伟说的没错,我还真得小心点,真的别把习惯带到单位,领导一叫我名字,马上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回答“到”。我们闲聊着有关或无关的事情,尽量搜索着能让我们开心的话题,玩着这里能玩的一切游戏,尽可能快乐的再把这一天混过去,过一天,我们的希望就会多一天,离我们的自由就会更近一天!。
(3)多事的老朝鲜来了:
下午我们被破例放了会风,通过和其它屋里的人闲聊后,才知道昨晚被管教骂的人原来是那位在这住了一年多的老朝鲜,是他偷偷的把火藏起来带回屋去的,好在晚上管教休息的时候偷着抽烟,结果被管教发现了,换来了一顿臭骂!
结束了放风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S管教打开我们的号房,把那名老朝鲜领到我们的门口,对着大伟说到“他以后住你们屋,你对他照顾些,给他一个单独的位置,明白吗?”“明白”大伟很干脆的回答。
以前放风的时候我们还和老朝鲜在一起聊过几句,知道他已经七十二岁了,不过他的精神头的确很旺盛,皮肤保养的也很年轻,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怎么看也不象那么大年龄的人!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他,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也许我们了解的只是他的表面?谁知他的到来却给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麻烦,也让我们从此对他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变。
S管教走后,因为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大伟很直接的告诉大刚去按规定检查他的物品,看看是不是里面还藏有打火机或烟之类的东西(如果一个屋里要是有一个这样的人破坏了规矩,那整个屋里的人都要受到牵连,惩罚坐板是常事,时间得按管教的心情而定,更严重的还会取消放风的机会。
当大刚按规定要检查老朝鲜的物品,老朝鲜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用在这学了一年多的中国话非常别扭地说“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大刚还在执意的要检查他,大伟也在旁边插嘴说道“有没有也得必须看看,告诉你在这屋里以后可要注意点,别往屋里带火和烟听明白没有你?别到时被管教歹住了我们大家和你一起吃瓜捞!”老朝鲜很生气又无奈的打开自己的物品,气哼哼的对大刚说“你看,你看吧,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你偏不信,你看这里有什么?”大刚没去理他,检查了一切后,老朝鲜生气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我就和大伟坐在那里早就商量好了,给他单独的一个柜,把靠在东面的大角让给他晚上睡觉,白天也把靠在里面的一个大角让给他坐着,至于所有的活就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干,只要是能乖乖的在我们屋呆着别出事就行。
老朝鲜可以说算是个很干净的人?也许这和他的民簇有关?朝鲜人都那么干净?不过他的干净却损害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他干净的让我们心痛!他拿我们的利益做为他干净的前题,他不停地浪费着我们自己用卡换回来的洗衣粉、手纸、香皂。就连他洗下手用盆之前,都得先用洗衣粉把盆洗干净了再用!洗完后在用洗衣粉洗下盆,真是干净的让我们觉得可怕!没多久他就去了二次厕所,可他拿来的香皂、手纸、洗衣粉全部收到给他的柜里不用?一会他洗个麻布用倒点洗衣粉,一会他用洗下手又刷下盆,厕所里的手纸明显见薄!我们屋现在不光大胖子一个大机器!现在又增加了个老机器!虽然老,但件还都挺全,挺好使!我看着他从进这屋里来,这半个多小时没有停下来坐上几分钟不动的时候!大伟也在告诉大刚把手纸全收好,别在往外拿了,别等到时候连我们自己用的都没有!我问着身边的人“怎么朝鲜人都很干净吗?”小曾在边上回答着我的话说“是的,朝鲜人都很爱干净,他们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做,具体要做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闲不下来,以前我家边上就有个朝鲜人,就是这样,没事就做,不做就擦!”听了小曾的解释我也许能够理解一点这个老头了。
(4)能折腾的老朝鲜:
因为是二顿饭,四点多钟我们就吃完了,我们坐在板上聊着,玩着。谁也没有去理会老朝鲜在做什么,反正这屋里有其它的人去和他聊,他打开柜门,拿出些手纸又到厕所里去蹲着了,没有人去理他,他已经报销我们的一卷手纸!他和大胖子一样真是太能拉了!我和大伟小声的笑着说到“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亲爷俩?”过了会突然听到他在厕所里大声的对我们喊到“谁是管房?快叫管房?让他来看看,我在拉血,我拉了好多的血!”虽然中国话说的很别扭,但总算是听懂了一些,我和大伟走过去,小曾大刚还有其它人也到前面去查看,厕所里面已经有好多的血把水全染红了,外面的地上也经喷出来好多血,有的人看了很害怕,我看了后很轻蔑的说了句,痔疮犯了很正常,没事的。“那外面地上喷出来的血是怎么回事呢?”有的人在担心的问着我,我回答着“没事的,是冲的水流太大、太急了,把正在流出的血冲了出来,我这些天来一直这样,什么事都没有!”(我的确是一直这样的,但我却没好意思让任何人看到被喷出来的血,和流出来的血,而且我流的只比他多不比他少,我是在别人放风的时候才解大手的,因为我了解自己,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难堪!)老朝鲜还在一直的对大伟喊着“管房,你看看,好多的血,肚子好痛”大伟没有说什么,他擦干净后自己躺在板上双手捂着肚子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对大伟说“你报告一下管教吧,有事没事你也报告吧,别真的出了事你却没有报告,到时候就是你的责任了!”大伟回答着“是的,可别真他妈的出了什么事,吃不了兜着走”,随后走到铁门边上对外大声喊到“报告管教,报告管教”“几房?”走廊那边传来管教的问话“报告管教,8号有事”管教随着大伟的声音来到门前问道“什么事报告?”“报告管教,老朝鲜刚才拉血了,而且拉了很多,现在他说肚子痛的厉害,在床上喊痛”管教厌烦的看着捂着肚子蹲在板上的老朝鲜说“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痛的?晚上吃了什么了吗?”老朝鲜开始吱吾着说一些听起来很费劲的话,表情显得更加痛苦,管教也听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转头对大伟说“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晚上他吃的什么饭?”报告管教“晚上他和我们吃的一样的饭菜,别的什么事也没吃,也没有让他做任何事,就刚才说拉血啦,突然就说肚子痛的厉害”管教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走了。这时大刚在边上小声的对我们说到“这老逼头子肯定是装的,烟瘾上来了,故意在那找事好向管教要烟,这老朝鲜一看就知道老奸巨滑,一般人斗不过他”大刚的所说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和根据!一会,管教领着一个小矮个子男犯人来到门外,那个矮个子男孩趴在铁窗外,用流利的鲜语再对板上趴着的老头说着什么……,反正一堆我们谁也听不懂的话!老朝鲜也再叽哩咕噜的回答着,一会男孩转过脸问我们“晚上有没有给他吃腐乳之类的东西?”大伟回答“什么也没有给他吃,他自己打的饭,吃的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吃的”那个小男孩听后又用鲜语和老头聊了一会,用眼睛看着身边的管教说“好象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装的?”管教听后,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跪趴在板上的老朝鲜,一句话也没说带着男孩走了。
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老朝鲜在那继续演戏,屋里没一个人愿意再去理他,大伟已经单独安排大胖子重点看住老朝鲜,任凭他怎么折腾,只要他不掉倒地下就成。过了十多分钟后,老朝鲜突然大叫一声“管房,管房,你去报告,我肚子痛的厉害,我受不了啦!”大伟无奈的又走到门口再去接着报告!我能够想象得到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里的管教有多讨厌他、烦他,可是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又不能把他放了,尤其还是在这非常时期,大多数的管教都在极力忍受着他的折腾,毕竟他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甚至说比我们的父母年龄还大些!总不能对待他也象对待我们一样吧,心情烦了想骂就骂几句!看你不顺眼了想踢就踢几脚!过了能有半个来小时吧?管教领着一名白胖、戴着眼镜医生来走进我们屋里,(因为我有高血压病,所以每天早上必须吃片降压药,这名医生已经不只一次的给我送过药,所以我也知道他在这里的职业了!)医生看着跪躺在床板上的老朝鲜说“你转过来,平躺在板上,我给你检查、检查”老朝鲜很听从的面向房顶躺在板上,脸上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那名医生用手指不停的在老朝鲜的肚子上压着、移动着!嘴里不时的问着老朝鲜“这里痛不痛?这里呢?”过了会,不知道是医生没查出什么原因?还是感觉没什么大事?又问了老朝鲜几句话,然后和身边的管教一同离开了房间。
(5)老朝鲜带给我的尴尬:
管教和医生全走了,屋里又恢复了些平静,老朝鲜还是独自的在板上躺着,一会站抬起头向外看看,一会又趴在板上痛苦的哼哼,我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干什么,只要不出事,随便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现在已经看出来这个屋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更没有人愿意管他!他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到窗口对着外面喊到“报告,报告!”没有人理他,他便在屋子里转几圈,然后再一脸痛苦的卷曲在床板上,嘴里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玩意?用不了多久,便又会起来对着窗外大声的喊到“报告,报告!”结果依然是相同的,走廊只听到他的喊声,却没有听到管教的回声!失望的老朝鲜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其实我们有时会很清楚的听到值班的管教在聊天的声音,只是他们谁也不想去搭理这个多事的老朝鲜。
他再次躺在板上用手捂着肚子,表露出很痛苦的样子。过了一会,一名管教走到我们的窗口外向里面问到“你们屋里谁得过痔疮?谁有痔疮?”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呀?再说我也不敢隐瞒我有痔疮的事实啊(因为我爱人知道我在这里上火,痔疮犯了便血,托人给我送过痔疮药,我想管教们不会不知道的?)!我赶紧的站起来回答到“报告管教,我有痔疮!”“好!你过来一下”管教对着我摆摆手说着,我迅速而小心的走到窗口前面,等待管教对我再次下达指示!管教从窗外递给我一付一次性塑料手套说道“你带上手套,我让他把裤子脱了,你去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怎么样?是不是痔疮出的血?”我立马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回头看看屋里的其它人,大伟好悬没笑出声来,但却在极力的掩饰着,在这里,再好笑的事情,只要管教在,你就得给我憋着!大家也都在为我所即将要做的事感到好笑与好奇!“我,我是得的痔疮,可是我也不会看啊!”我坷坷巴巴的象管教解释着,“你过来,我告诉你话”管教把我叫的离他更近,小声的对我说“没事的,我知道他是在装的?可是我也不能进去给他看呢?他也不好意思让我看,所以你就假装的给他看看,这样也可以在这屋里人的面前坷碜坷碜他?”天,真不知道是我坷碜他还是他在坷碜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我也不敢违背管教的命令,无奈的、乖乖的带上二付塑料手套,回过头,脸上露出痛苦与尴尬的笑意,对着躺在板上的老朝鲜说“来吧,你脱了裤子吧,让我给你来检查、检查,来吧!”我边说中指顺似做了个上抠的动作!屋里的人全面带笑容看着我,我硬着头皮的在等老朝鲜脱下裤子。还好,老朝鲜没有满足我的要求,他站了起来,下地,拿个盆,习惯的用洗衣粉刷了刷,然后接了盆水,进厕所去洗他的臭屁股啦!也不知他是自己故意抠的?还是怎么整的?一会又满瓷子血水?老朝鲜抬头对着门外的管教大声喊到“看到了没?血……”管教看后说了句“你等着吧”然后转身走了!看着老朝鲜一次次的浪费我的们洗衣粉、香皂,不停的用我们的手纸,现在连我们大家唯一洗澡接水用的盆,他都不肯放过!我们几乎都再用那种厌烦的眼神瞪着他!心里在恶毒的骂着他!希望他能早点滚出这间屋子,没想到这种愿望真的实现了,没多久,二名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对着里面的老朝鲜说到“你出来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去领你看病去!”老朝鲜没有说什么,感觉他的脸上流露出些丝微的得意?顺从的跟在二名管教身后离开了我们的屋子!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来了!起码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别再回来了!。
(6)半夜老朝鲜又回来了:
老朝鲜走后,我们屋里所有的人心情都轻松了不少,我走上床板对大伟他们笑着说道“看来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病可不能乱得啊!谁知道一句我有痔疮,好悬让我去抠老朝鲜的屁眼?”大伟笑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对我说到“还好我反应慢点,我也刚想说我也痔疮,后来看你说了我就算了,看来以后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其它的人也都笑了……现在我们又可以放松心情,现在我还在猜测老朝鲜的血是怎么整出来的?我也问过大伟和大刚他们,他们也象我一样,凭着自己的想象与猜测解释着?但结论却始终是统一的,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朝鲜自己故意整出来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在这里,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即便是在比较开心玩的时候,也感觉时间过的还是那么慢!终于又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大刚排好了坐班,从政委走后,大刚就正式接替了这项工作,大刚可以说也是个很负责人的人,他为我们每天打饭,排班,做着一切他职责份内的工作。至于老朝鲜,我们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大伟并且交代坐班的不论谁当班,如果老朝鲜半夜回来了,别让他又是洗又是刷的动静贼大,直接让他睡觉,而且重点看住他,如果他在谁坐班出了什么事,不用我说,我想你们都会比我清楚。就这样我们各自的躺下,我和大伟、小曾他们闲聊着有趣的事情,渐渐的声音变小,间隔时间变长,最后到完全静下来,除了坐班的以外,其它人慢慢的都已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我和屋里睡觉比较轻的几个人,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可恶的老朝鲜又回来了,管教向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我轻轻的走到管教面前说到“报告管教,有什么吩咐?”我都没想到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乖!这么听话!而且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不过仔细想想也不为奇了,一只在老猫爪子底下的小老鼠,想想它,就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和心情了!管教对我下着指示“记住,今晚和明天早上别让他喝水,也别让他吃任何东西、明天早饭也不要让他吃,明天上午还要再带他去检查,听明白没有?”“明天的早饭也不许他吃吗?”我想确定下又问着管教,“是的,明天也不许他吃早饭、喝水”管教再次肯定的告诉我,“知道了”我肯定的回答着,管教面对老朝鲜又说了句“告诉你,你别吃东西、喝水这是为你好,明天上午好再带你去检查听明白没”看着老朝鲜点了下头后,管教走了。老朝鲜的手背贴块胶布,好象是输过液体后回来的,我小声的对老朝鲜说“里面的位置是给你留的,一会你自己去休息吧,管教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最好乖乖的别惹事明白没?”“我知道啦,你放心吧,没事的”老朝鲜回答着我的话,他没有上床板,站在地上来回的走动,嘴里也不知在小声的唠叨什么玩意?听不清,也听不懂,看着不停走动的他,我又小声说道“你别在洗什么东西了,别整那么大的声音出来,大家都睡觉呢知道不?”老朝鲜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我,嘴不停的嘀咕着,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他很憎恨我(也许包括整个屋里、或这里的人),也许正在用我听不明白的朝鲜话骂我?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对着正在坐班的交代道“告诉你,刚才管教说的你也听到了,别让他吃东西、喝水明白没?一定要重点看好他,一会你交班的时候一定告诉接你班的人,然后一个个传下去,如果谁管不了他,那你们就直接把大伟叫醒,明白没?”坐班的签到“明白了”然后,我没心情再去理会他能做什么或想什么,躺在板上睡去了。
十二、7月7号周一,阴,下雨
(1)愤怒的老朝被带走了:
今天又是个阴雨天,这样的天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以算是非常适合我,我不在乎会不会放风,抽不抽到烟!最主要的是管教能别看我不顺眼,别骂我,给我些自尊,那怕是给我关到十七房也无所谓的,我对放风的唯一兴趣,就是可以放松的解决生理急需问题!不过现在即使放松的让我解决,我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排出,唯一能排出的就是“血”!不要嫌我恶心,这就是事实。
开饭的时间到了,大刚手里拿着许多塑料盆,习惯的站的在门口,等待着为我们大伙打饭,关于老朝鲜昨晚回来以后的事,早上我已经告诉了大伟和小曾他们,其它的人听后也都略知一二。饭车推到我们房间门口了,大刚在一个接一个的向外递着手中的盆,嘴也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大哥,谢谢,谢谢姐姐”只有不停的谢谢再加上不定时的上贡(香皂、肥皂、洗衣粉之类),才会略微的能打动送饭的男女,他们才会多给我们一二碗饭或菜,而让那些吃不饱的人尽量的多吃一点!旁边的人也在帮着大刚往屋里端着打好的饭菜,一一放在我和大伟坐着的板上,等我们说够了的时候,他们才会把打来的饭菜放在他们坐的位置上!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他们,如果以后你有机会来这里体验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规矩了!有些事不是用嘴能说明白、解释清楚的!
老朝鲜站在大刚的边上焦急的等待着,等大刚打完所有的饭后,老朝鲜终于把他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盆递了出去,打饭的看了看他后说到“管教已经告诉我们不让给你打饭,说一会领你去看病”说后推着饭车走了,老朝鲜在屋里生气的大声喊到“喂、喂,给我打饭,我要吃饭”没有人去理会他,人已走没影了,只能听到饭车的轱辘声在走廊远处传来!老朝鲜又转过身去要大刚手里的饭菜,大刚没有给他,这下他可真的鸡了,憋在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终于爆发了,突然狠狠的在大刚的脖子上打了一巴掌,然后气哼哼的瞪着眼睛对大刚说“你来,你来,你敢动我,我让你三个,三个”边说边举出三个手指,大刚气坏了,极力再忍着、瞪着老朝鲜,大伟和我赶快走过去拉住大刚,如果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大伟对大刚说“别和他一般见识,别理他,我们去吃饭,他自己如果有能太让他自己去要饭,要到了他愿意吃就让他吃,吃死了管我们什么事?”我也在劝着大刚“是呀,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不给他吃的,如果他真要想吃什么就去吃,反正吃死了也不管我们什么事?”我们一起又回到上铺去吃我们的早饭,没有人再去理会他去骂什么?去干什么?我们只当他骂的话全是在放屁就是了,反正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是什么。老朝鲜还不死心的扒着铁栏杆对外喊到“打饭,我要打饭”走廊只有他的声音再回荡,他极其气愤的坐在板上,不停的说着只有他能明白的屁话。慢慢的他也累了,同时屁话少了。
现在可以说这个屋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得意他了,觉得他可怜,他用自己的行动把自己送到了这一步!中国有句俗话叫“活该”,我想现在把这“活该”二个字用在他的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很无奈的坐在板边低着头,时间在和我们比着耐心,我们只有慢慢的熬着它,给它熬没!要坐板的时候,值班管教打开了我们的房门,门外站着另外二名面生的管教,老朝鲜被带走了,去看他流血的屁眼去了!他这一去,直到我离开这里他还没有回来,也许他真的病得很严重?真的是我们大家都错怪了他?如果他不那样……?没有如果,也不会有也许,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不论老朝鲜在那,都希望他能开心的度过他的晚年。
(2)又走了三位:
今天我们屋要被释放三位朋友,虽然有的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但礼貌的都称作朋友吧!走的这三个人中,有二位我不是很喜欢的,其中就有那个把奸、懒、馋、猾、蠢、在加上个“拉”集于一身的大胖子,再有就是那个长的赖赖的,一直问我为什么让他改姓的FH,另外是一个,是只呆了五天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南方人,不论他们给我的印象好坏与否,但我却从心里为他们高兴、祝福,希望他们出去后都能好好的生活,找个正当的职业,不管做什么也千万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再也别踏进这没有尊严的大门,再也别住进这没有自由的房间里来。
(3)大伟最开心的日子: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意味着中午放风的时间将会被取消,但大伟却一反常态地显得特别兴奋的样子,因为今天值班的是主管我们房的J管教。在这些天的的相处中,大伟已经和J管教的关系很熟了,也可以说不一般了!开始时J管教会叫他眼镜、光头,对他呼来喝去,现在已经直接称呼他大伟了,但感情我想是不可能谈上的!我想他们之间只存在着一种信赖与依赖。信赖,是J管教对大伟管房职责的一种信任与支持!依赖,是大伟想从J管教身上索取更多他想得到的东西与便利!我想自然界中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种相互信赖与依赖的关系,永远都会存在的。
今天J管教值班,也意味着将会有某种特殊的待遇,将降临在我们头上,上午坐板后不久,这种幸运就随着铁门的打开声一起进来了,J管教对里面的大伟说到“你找几个人出来,把走廊和办公室的几个房间好好打扫打扫!收拾干净了,明白没?”大伟早就破不急待的面露笑容站在门口回答到“是,J管教,全明白了,你放心好了!”J管教走了,大伟回身随手一指,小曾、大刚、小利、小南方那几个会抽烟的都赶紧跟着大伟走了出去,他们这种特殊的待遇,现在对其它房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我想其它房里的人,也一样会用那各即羡慕又妒嫉的目光,看着走廊里打扫卫生自由走动的他们。在这里能够获得干活权力的人,远比那些没有干活的人心里还兴奋,还满足,还快乐。好象能在这里能获得这种权利,是种最高尚的荣誉,这种一反常规的变态的心理,我想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现出来吧!
大伟在指挥着手下干这干那,等把一切交待的活都做到满意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去四号房,抽管教奖励给他们的烟。我能感觉到大伟的心里是很激动、很得意的,因为他的脸上已经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他在走廊来回走动的步伐和他那胖大的体格不太相称了,大伟的确挺胖,但他却不笨,走路也很轻,而且可以说得上很快,这也许和他长年锻炼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大伟在走廊穿梭的身影,就象有点漂在云上的感觉,特别轻盈。等一切结束回来后,他们各自的脸上都还留有满足与兴奋的余容。
我没有和大伟他们一起去,一个是我的性格所绝定,让我不好意思去做这种我感觉溜须的事,再者,我也没必要去为了几支烟,而低三下四的去看别人的脸子干活,即使在我现在的工作岗位上,我也不会因为领导的喜好,而特意的去改变什么,或做什么来迎取领导的欢心。当然,适当的顺从一些领导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领导必定还是要尊重的,只要不过分就好。我在这里不要求什么,只希望再我剩下的几天里管教别骂我,或踢我几脚,我就比什么都满足了。
(4)我主动承担起了刷碗的工作: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主动的承担起刷碗的任务。可能是我实在受不了每顿在这里吃饭时,碗上那种油腻腻直沾手的那种感觉吧?虽然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刷碗一定多放些洗粉(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可以代替,洗衣粉是唯一能够用来刷碗去油的工具了!)。可是当吃饭时,你再次把盆拿在手里,那种油腻腻、粘乎乎、滑滑的感觉依然存在!让我从心里就感觉到恶心、埋太!但这对于那些农村人、或来这打工的南方人来说,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虽然我们同样都是犯人,更不是到这里来享福的?可如果能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心里觉得干净一些,还是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对于他们那些人,再怎么告诉刷干净、刷认真点也是没用的,再者我也实在懒的再说他们了,都是一样的人,其它人都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装呢?如果实在忍受不了、看不惯,那就自己干吧!免得让别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就这样,从今天开始,饭后的刷碗任务我主动承包了下来,这件事如果在我刚来的时候让我干,我会从心里感觉掉价,让其它人看不起!可现在我的内心却不存在一点这样的想法,直到我临走的那天早上,我才结束了这份工作!这工作是我自愿的,我也想让大伙每天能够用上干净卫生的盆!自己用起来也觉得舒心!这也是我能为大家尽到的唯一一点所为吧。!
(5)下午,来了位养蚂蚁的老人:
事物与人都是这样,损坏了一件物品,必定会有另一件新的东西来代替它,人也一样,死了一个人,注定会有个新的生命诞生!走了一个朋友,必然会再来一个同窗,且不管他的年龄差异,好象这也是自然界永恒的规律。
午后,当我们放风回屋不久,铁门再次被打开,在这里打开铁门的原因只有五种:第一种,被释放到期的人员。第二种,送进来被新分配的人员。第三种,周一到周四的接待时间。第四种,是放风的时间。第五种,是特殊原因,不分时间。这次开门的是第二种原因,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管教的身旁,老人顺着开户的铁门走进了屋里,不论你是谁,到这里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大刚走到板前,去完成交给他的职责,洗脚、翻兜、简单的问话后,老人走到板上象屋里的人友好的笑了笑坐下!“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老爷子?”大伟首先问道。“整蚂蚁进来的(就是整蚁力神的!)”老人无奈的回答着。大伟和我们几个好友你一句、我一搭的问着具体的原因?感情老头以前是养蚂蚁的,就是全国现在正闹的很严重的蚁力神事件!也是头二天老二口去他妹妹家串门(他妹妹不在本市居住),没有和分局请假,分局知道了这件事情,下指标给老头所辖区的派出所,回来没二天,让派出所给骗去说有事找他,结果到那就直接给整这里来了!也许现在正是奥运非常时期,为了确保奥运,排除一切危险隐患,清查一切危害因素,宁可滥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结果老头就归属于那一千里的一名吧?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那一千名里充数的冤死鬼!
对他的老伴还算很客气,很人性化,没有象他一样被送拘留,但也被送到市郊某一个宾馆去强制学习了!老头越说越气,心情很是激动,感慨现在这社会!感慨现在这法制!连自己去自己的亲妹妹家都没有自由?你说这还算什么世道?我们大家不时的劝着老爷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等这了这段日子在去不就没事了吗?”老头更愤怒的说到“我又不是罪犯!我又不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什么都没做!想去妹妹家也犯法了?再说了,如果我真犯上那条了你抓我可以,我什么也没做就犯法了,就这样给我拘留起来了?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我老伴六十多岁了,身体一直不好,没事连门都不出,结果这回和我一道被牵连进来,还被送去学习!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老人越说声音越大,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
对于政治上的事我不明白,更不想去了解那么多,在有,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还没整明白呢!那还有那么多闲功夫去理会与我根本不相干的事呢?就这样在和老人的聊天中,慢慢的度过了这个下午,终于盼到了吃饭的时间!到不是我饿的、馋的很想吃这里的饭菜,但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里吃一顿,就距我离开这里的时间少一些!我期盼着时间即使没有猎豹那样的速度!也能象正常的人一样走着!千万别象蜗牛一样的爬着!
(6)收到妻子的的纸条:
晚饭后,正当我们娱乐的时候,一名管教来到我们的窗外,向里面问道“你们屋里谁叫FJ?”我听到后立即站起来回答“报告管教我叫FJ,有什么指示?”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被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那名管教站在窗外继续说道“你是在LJZY上班对吗?你妻子给你写个纸条,你看看吧。”他隔着栏杆展开纸条,我看着管教手中的纸条!多么熟悉的字迹“FJ,我和孩子在外面都好,你放心吧!孩子吃的也不错,学习也很用功,你的痔疮好些了吗?我给你带的药你用了吗?你周五出去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也周五去考试,等我考完试后就赶回来,你一定等我好吗?”我的心里顿感好温暖,好亲切,虽然只是一张平常的纸条,但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能看到亲人东西,真的好象她在我面前对着我说一样!我感激的对着拿着纸条的管教说“谢谢你,谢谢你管教,我看完了”管教听后把纸条撕了后走了(这里的规定,不许任何人将物品带进所里,纸条更是禁中之禁,我想大家比我也许还要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虽然我不是刑事犯罪!也谈不上危害社会,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他!感激那名管教!渐渐的我从短暂的甜蜜中回到现实,从短暂的安慰中坐到冷硬的板上。
(7)大伟的屁象象猴子:
晚上,天很凉爽,快睡的时候,我们又开始了自己的洗漱工作,我在厕所里冲了个凉水澡(水当然是白天接好后困一天的,要不晚上直接用凉水冲还是很凉的),等我洗好后,大伟也去厕所开始冲了。过一会,他光着个大白身体出来让小利帮他擦擦身子,他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擦法?因为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大伟弯腰站在那里等待的时候,翘起的二块大白屁股蛋子上,明显的一边印有一块象猪腰子一样形状的红印,我当然知道这是天天坐板磨出来的,不过仔细一看,再加上些想象,真的太象猴子的屁股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样!我笑着对大刚指着大伟的屁股说着我的发现,大家也随我的话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都忍不注笑了起来,大刚甚至是做了个大猩猩走路的样子,把二手手背放在板上,弯着腰,下嘴唇向上倔着,嘴里还说着“跑起来、跑起来”手也不停的在板上向前倒腾着!我们几个在板上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甚至都笑的流出了眼泪,但声音却控制在我们房间以里,大伟听到了我们的笑声后回过头来,摆出一付讨厌的架势,用色眯眯眼神的看着我们笑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群流氓!”我们更忍不注的笑出了眼泪!
我在这里又可以说是平安的再度过一夜了,即使偶尔听到管教在骂别人的声音,那也与我无关,我离走出这里的时间又缩短了十几个小时!。
十三、7月8号周二天晴,有些热:
(1)小曾到期了:
今天对于小曾来说是个开心的日子!虽然他在这里没受一点的罪,但这里毕竟是没有自由与尊严的地方,五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这样过去了,真替他高兴!他认识这里的管教(这几天总有管教带他出去抽烟和吃东西,他甚至还带进来书没事的时候看,这点让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当正点上班的时间刚过,一个胖乎乎的管教就打开了房门,小曾好象早就预感到了他的到来,马上起来向铁门走去,“把衣服脱在里面,跟我走吧”那个胖管教边说边打开门把小曾领了出来,小曾回过头象大伟、我、还有屋里的几个好朋友挥挥手后转身走了。小曾对于我和大伟来说,并没有存在太深的感情,只不过小曾也和大伟差不多,属于那种挺社会的一种类型,而且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的门子很硬,并且不是一般的硬,他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连管教都会装做看不见(这点已经过证实),我在这里已经送走了二十几人,看着一个个被我送走的人,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不知道还有几天我才能象他们一样,站在外面象里面挥手呢?
(2)所长突然检查:
上午,按照惯例,我们依然如故地进行我们的坐板,学习背规则、背规范。以前是告诉新来的要背这个背那个,如果不会背就直接送十七房严管,今天这个可怕的场面却轮到了我们的房间!真实的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大约能有九点多的时候,这里的付所长走进了我们的房间!他很瘦,眼睛很大、很黑,个子很高,却略微有点水蛇腰!三十几岁的年龄,也许只有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心态下,我不会把他形容的很好,如果在外面,他的确也算挺有样的男人!当他第的一支脚踏进来时,我的心紧张的就有种要跳出来的感觉!我低着头,不敢去用正眼看他一下,他穿着他的黑布鞋走到板上,看着靠在墙角的那位老人一指说“他是怎么回事?(意思是说他怎么没有坐板)”大伟赶忙报告说“他坐不了,说坐骨神经痛,还有腰掊,我们只好照顾他让他靠在墙边呆着!”所长好象很理解的蹲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什么?”老头抬起头看着所长,有些激动略带点坷巴的的回答到“报,报告,我是昨天下午,下午进来的,是因为蚂蚁的事进来的!”这位所长好象对蚂蚁事件很清楚,通过他的老头的闲聊,已知道这里不止关一次关过象他这类的人,尤其是这几个月最多,他在劝着老头一些事情,希望老头能够明白事理,放弃自己的固执,虽然他们的闲聊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从这位付所长的脸上已经看到了一些缓和的笑容!别小看这一点缓和!却改变了这屋里一个人的命运?拯救了大刚去十七房的命运!
(3)所长的尴尬:
“你们规范背的都怎么样了?是不是全会背了?有谁还不会背的?”付所长在问着坐板的我们,大伟立马回答“报告,除了新来的一个还有三个不认识字的以外,其它的全会背了”付所长继续继续问到“竟谁不会背,举起手来让我看看”坐在前排的三个人举起了手,管教看着那个三十来岁、我不是很喜欢的人说“你不会背有什么理由,你不认识字吗?你是文盲?”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是的,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我是文盲”那个男人回答的很干脆,很爽快。所长无语,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在说别的,随手一指边上一个说“你呢,你什么原因不会背?”老蔡用很难听懂的南方话回答“我不认识字啦?不也听不太懂你们说的什么话啦?”所长没电!又指了下一个人问到“怎么你也不认识字吗?报告词你也不会?”那个人的表现直接让所长崩溃!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报,报,报告,我叫,我叫”声音和说话费劲的样子,再加上他的长相,让我们的所长实在容忍不下去了!连忙对他打着手式在说“行了、行了,你还是快点坐下吧(意思是我算真服了!)”这个人是我们一省的,通过几天的相处对他略有了解,快五十了还没成家,他好象精神受过刺激,说话特别费劲,反应特别迟钝,做事特别呆板,把我们国家口号中的几个“特别”正好用在了相反的地方!
(4)大刚,有惊无险:
所长此时的表情虽显无奈,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好象被刚才的情景整的想笑却笑不出的样子,他转过头对我们几个说到“你们都会背了吧?”“是的,都会了”我们一起回答着,“那好,你们都转过身去坐着,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背,从你第一个开始背第一条,然后下面的接着往下背,开始!”小利第一个背的,(不论是谁在这种场合,即使会背也让这种气式吓忘的差不多了!)小利也算是坷坷巴巴的背完了第一条,然后是大伟,也同样费劲的背完了第二条,我用颤抖的声音背完了第三条,第四个就是大刚,大刚张着嘴却没的声音,我想是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付所长又说话了“怎么的你,你继续往下背”他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大刚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我微微的侧过脸来看着大刚,想给他提个醒,只见他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却出不来一个字!紧张加害怕的原因!大刚变得有些呆傻!我用极小的声音再提醒着大刚“不要把,不要把,危险品”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希望大刚能一下明白后面的内容!可是大刚却一个字也听不到,我没胆量把提醒大刚的话,说的连所长都能听到!那样最惨的一个一定是我,我可没这个种去惹所长,去挑逗他的脾气!大刚傻了,我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出来大刚真的有些傻了(在这种场合,如果说谁不害怕,那这人就是装,而且纯粹是装逼!)所长不时的在补上二句“怎么的,你会不会呀?你会背那条?这么长时间你到底背没背?”大刚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利也在后面提醒着大刚,连我也听到了,可是大刚却根本一个字也没听到,只是坐在那里不停的张着嘴、出不来声!付所长有人找你,外面一名管教把付所长找了出去,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几个好哥们一起小声的问大刚怎么了你?一会所长来你就说你紧张让他给吓忘了!你从头开始给他背,我想你一定能行的,大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抓紧一切时间在回头看着条规,一会所长进来了,我们立马静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付所长对大刚说道“怎么样了你刚才看的,会背了没有?”大刚不安的对所长说“报告所长,我会背,就是太紧张给吓忘了!”“那你会背那条就背那条吧!”所长开恩的说着。大刚实在是太紧张了!又开始在那不停的张嘴、闭嘴,好象水里的鱼呼吸一样!屋里很静,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的响动,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所长终于发话了“算了,看你们屋天天坐板坐的最好,也最合格,卫生收拾的也很干净,这次就不把你送十七房了!不过你以后要好好的背,别等我下次再来考你时你再不会?那就没有理由了?事在一,不能在二你说对吧?今天就到这,你们休息吧!”说完转身下板走了。“谢谢所长”我们大声的一起喊到,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与激动的神色!今天所长真太开恩了!今天所长心情好!今天要不是所长和那老头聊半天我看也够呛!大家都在彼此的找着所长开恩的理由。不管怎么说,大刚这一难是过去了!有惊无险,还有二天了,只要在这二天里不再出什么大事,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也就彻底的解脱出来了!。
(5)蚂蚁老头绝食:
下午放风的时候,我们都找到自己认识的好友坐在一起聊着,这时蚂蚁老头走到管我们的J管教面前说到“我要绝食!我这可不是和你有意见、和你作对,我是看他们太不讲理了,我老伴什么事也没有,他们都给关了起来,这还有地方去说理吗?”J管教好象在劝说着他不要这样做,说我去向所里汇报?具体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一会那位付所长来了,把他叫到一边去说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想去了解更多的没用事情,反正他回屋以后,也会和我们说的。
放风回来后,蚂蚁老头对大伟说“告诉你一声啊管房,我要绝食了,我可不是针对你或这里什么人,我是针对那些关我老伴的王八蛋们,他们要是一天不放我老伴,我就一直绝食、绝水,好了,你不用劝我什么了”说完他走到给他铺有被子的地方坐下了(上午所长为了照顾他特意允许给他白天垫个被的)。就这样,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早上,他真的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不管我和大伟他们如何劝他吃点东西,喝点水,别拿自己身体过不去,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老伴可怎么办啊?但在他的面前都无济于事,但每顿打饭的时候,我们都为他留除一份,吃与不吃是他的事,那怕第二天我们倒了,也一定要这样做的!这是必须的。他对我们说他以前年轻时是当过兵,复员后到的地方,什么事都经历过,什么事也吓不倒他!他坚定的毅志让我感动!可惜感动的时间太短!第二天在所长和J管教的劝说下,在饥饿与饥渴的威胁下,他投降了,他又恢复了吃饭的功能!
我们天天都在熬着时间,盼着日子!就这样在紧张与开心中又熬过去了一天!
十四、7月9号周三,天晴
(1)我和大伟的又一次巧合:
早上,吃过早饭,我和大伟小声的聊着,蚂蚁老头还没吃,早上我就告诉大伟象管教报告此了事,别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兜不起!开始坐板了,蚂蚁老头自己靠在墙角休息着,在我们学习这段时间,我们没有功夫理会他,等坐板结束后,我们各自的靠着墙上坐着,伸伸酸痛的腿,活动活动酸麻的腰,这时在时带上蚂蚁老头聊上几句,这样也好能让他的心情开朗一些,别总是在那一声不响的也挺吓人的。蚂蚁老头是个挺开朗的人,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他老人家的住址,我一听他说的那地方正是我上中学的地方,随口接着说到“CZ街我知道,不就是在ZX街和ZX之间吗?”老头随口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在那呆过,不然不会那么熟,要是不在那住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这条街叫CZ街!”“那当然了,那地方我怎么还不知道呢?我在那上的中学,第XXX中学不就在那吗?”“什么什么?你说什么J哥?你说你也是在XXX中学念的初中吗?”大伟即吃惊又格外兴奋的问着我。“当然了,我就是在那念的初中,初一和初二全在那念的!”“哎呀J哥呀!我们二真是越说越近了,没想到我们二还是校友?”“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难道也是在那上的中学吗?你不是说你家在XX住吗,怎么会在那上学呢?”我也很兴奋也不解的问着!大伟笑嘻嘻的对我说“哎呀J哥,我家以前就在那地方住啊,现在住的地方是后搬去的”其它人在一边听着我们的对话也笑着说到“看来你俩真是不能在唠了,越唠你俩越近了!”大伟笑嘻嘻的看着我继续说着,我也同样和他兴奋的聊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和老师!
我比大伟大十岁!没想到教过我老师他也会认得!而且教我的物理老师也教过他,你说说这世界到底是大还是小?如果大!我们怎么会关在同一间屋子?如果你说小?怎么这间屋子里装的人,天南地北那的都有?原因也许只有一个字“缘”!这就是缘,不管在好或不好的地方,只要有缘,都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事或人!更因为在这种特殊、特定的环境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才会更有另一种意义!我们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感情,希望我们的这种友谊能永久的保存下去!不论将来出去如何?这种感情我想是不会变的!。
(2)下午,又能新来三位:
这几天我们屋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是天天都有走的,而进来的却极少,其实整个所里的人,也比我刚来时少了尽三十名,做操的时候明显距离拉大了,这也许是件好事,这二天我们晚上坐班的人都安排不满,连大刚他都得坐了!没有办法,人少只能这样,不过还好,放风回屋后,管教又往我们房里送来三名新人,他们年纪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大刚挨个检查过他们的衣服,并简单的告诉他们这里的一些规矩,然后他们按顺序的洗好脚,坐到板上,大伟问过他们三个进来的原因,结果非常统一,全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大伟非常严肃的对他们三个说到“告诉你们三个,你们在外面怎么打架是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到了这里,都给我规规矩矩的老实呆着,谁也别给我惹事,你们明白没?谁要是惹事,就把谁直接送十七房去!”他们三个边点头边回答到“知道了,明白了”不管在那里,都要有个能压住振角的人,现在大伟在这里,可以说就算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个很胖很胖戴个眼镜的男人,能有四十左右岁的年龄,他的个子能有一米七左右,不爱说话,也许是刚来的原因,后来我偷偷的和大刚他起了个外号叫“太君”他长也的确太象日本“太君”了,尤其是在那坐着的时候,嘴闭的严严的,二边嘴角下垂,一脸的严肃样,活生生一付大日本黄军派头!但我也知道不能当面这样叫他,取笑他,我只是和大刚小声说笑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他,即使叫他,他也不敢有任何感冒,更不敢露出不乐意的神色,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我呗了。大刚有时也总故意的逗我去看他,然后在学着摆出一付日本黄军手握战刀的姿势,每每这样,我们俩总是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别人却不知道我们笑的原因?
另外二个长的还可以,年龄都在三十多岁,都是外地人到本市打工的,一名是在某大商场做保安的,另一名也是给老板干活的,具体因为什么打架,我们谁也没太仔细去查问,过了一会,他们也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一些情况,彼此也熟悉了一些,说起话来也少了些拘束,多了些自然、随意。
(3)大伟,鱼罐头终于吃腻了:
晚饭,我们几个依然坐在一起吃着特殊的饭菜,所谓特殊,无非就是用我们的钱,买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吃!象什么盐水火腿、腐乳、鱼罐头、咸鸭蛋啦等等吧!反正都是些在外面扔了也不会吃的东西,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们如何的狂,有多么牛逼!因为卖给我们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属于过期的食品了!如果用人的年龄来比喻的话,那这个人怎么也得有一百左右岁了!
大伟很爱吃鱼(也许他更想吃肘子,可惜没有!),而这里唯一的鱼就是番茄青鱼罐头,很小的一罐要十五无,里面手指粗细的鱼能有六七条吧!大伟还总是笑嘻嘻的说,不贵,真的不算太贵!和机场比差不多少!大伟很爱吃甜的,我对甜的东西是从来不感冒的,所以每次他都把一罐鱼里面的番茄汤,几乎全泡在饭里拌着吃,他最有特点的还是顿顿“二个子”是不变的(就是咸鸭蛋二个),对于这点我也不能不佩服他!从他刚来的第二天,就一天三顿饭必须二鸭蛋!他从来没说腻过,可是今晚吃饭时,当我准备把鱼汤往他盆里倒的时候,他拿开了他的盆,不好意思笑眯眯的对我说“J军,我不要了,我有点吃顶注了,吃腻了有点,真吃不下去了!”我笑着看他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腻的时候?”“真的吃顶注了J哥,不骗你,真不吃不下去了!”我们周围几个看到他的样子,全都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在这种严肃的环境里,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我们找着能让彼此开心的事来做,能让彼此开心话来说!不过有一点我还真不得不佩服大伟,就是一顿“二子”(鸭蛋),直到我走的那天他依然没变、也没顶注、更没腻!
(4)让人尴尬事: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和大伟、大刚还有小利又进入了锻炼身体的阶段!其它的人也全都很集中的玩着别的或看着电视,我们玩的正在兴头的时候,不知那传出来了一股臭臭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里,越闻越不是味,很让我有种要吐的感觉!我抬起头来大声的喊到“那来的臭味这么大,太他妈的让人受不了啦”我的喊声提醒了大家,大伙一起用眼睛和鼻子去搜索味道的来源!几乎同时我们锁定目标!“我操,你这个逼怎么在那拉屎不冲水呢?你新来的呀,快冲、快他妈的冲!”大伟生气的骂道。我在边上也生气的说道“你傻呀?不知道在这拉屎见黄就冲啊?就是放屁你也得放水冲啊?屋里这么多人都闻你拉屎的味呀?”大家也不时的都在谴责那位下午新来的朋友!我们这样说他不能说是欺负他是新来的!对待任何人我们都一样的,就连大伟拉屎,别人不好意思或不敢说什么的时候,我都会板着脸让他边拉边冲的!原因很简单,我们二十几个人吃、喝、拉、住同在一个二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如果我们在不爱护这里的空气,搞好这里的卫生,那谁还会管我们呢?这也是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这时小利在一边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是大刚放的屁呢?我也没好意思说!一直在这挺着!憋着不敢大喘气,我还那焖呢?怎么这个屁这么长时间味还没散?味还这么大呢?操,结果是这位老兄整出来的味”。我们大家都很开心的笑了,不笑又能怎么样呢?何况这已经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二个晚上了,你说我能不兴奋吗?能没有理由笑吗?
十五、7月10号周四,晴天热
(1)最后一天:
早上起来,感觉今天的空气格外新鲜,心情也格外开朗,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再熬过今晚,明天我和大刚,小利、老蔡,还有个叫什么我忘了,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一起一下子走五个人!我的心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种难舍的感觉?这二天大伟总是面带痛苦的表情对我说“军哥在呆二天就走了,J军还剩一天就走了!”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出大伟的那种悲伤的心情,那种难离的心情,我更清楚的知道他很想和我能在同一天,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我却不能等他!不离开这里,如果换了大伟走在我的前面,我也许不会有他那么坚强。
上午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时的安慰着大伟再剩下这二天里,自己多买些好吃的吃,别剩那么多东西?在说那些人跟我们也不认识?这不是因为我自私,也不是因为我抠或小心眼,我说的是实话。
(2)最后一次听课:
上午,我们正在坐板的时候,J管教打开了我们的铁门,让我们去四号房拿凳子,然后到楼下等他?我们三个房里的人在楼下按各房站好,等待着J管教的训话,J管教面带笑容的走到让我们排前,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然后把手里拿的烟发给各房值班员说“把烟从前往后发下去!今天我们出来不是抽烟来了,还是学习来了是不是!别让其它的房以为我们又下来抽烟,一会你们把烟点上该抽的抽,边抽边听我给你们上课!”会抽烟的都点上烟,不会抽的也有很多点上一支抽着,我没有抽,因为我不想让J管教觉得我会抽烟,但却从来不往里打烟,竟抽别人的烟。
J管教开始了他的上课,他又用他那特有的步伐,在我们周围来回的走着,从我们早间穿插着,每当他走象我时,我都会害怕的,自然的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今天J管教好象心情不错,他没有去训斥我们这里的任何人,他主要的讲了各房的卫生,和要遵守这里的纪律,并不时的找上几个人问他们对拘留所有什么看法?或在你没进这里之前,你的印象当中拘留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想象这里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环境?那些被叫起来回答的人,都一一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J管教很有笑意的再不断补充他们的发言,他象只兰色大蝴蝶一样(他的警察制服决定了他的颜色),不停地在我们四十多人中间来回的穿插,偶尔还会伸出手里去摸摸某些人的头,拍拍某个人的肩,尽显一付很亲近的老大哥样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J管教有笑容没生气的样子!大家也在这种比较放松的教育中,继续的抽着烟,继续地回答着J管教提出来的问话!
(3)我们的J管教:
对于J管教这个人我怎么评价他呢?开始的时候对于他的了解很少,也不敢去了解他,他那种严厉的教育方法我真的不敢恭违,可以说吓的我要死!吓的我有屁都得憋着!可是后来通过几件事的处理,和几次训话,使我逐渐改变了对他的一些偏面看法。
第一次改变,是通过一次对我们的训话,他面对我们说道“你们来到这里不论是谁,我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能太,怎么有钱,但在我的眼里都是平等的人,人最基本的就是尊严,在我的房里绝对不允许谁瞧不起谁,更不允许有的人吃不上饭、吃不饱饭,如果吃不饱那么就大家一起吃不饱,在这里做老大,去要新来的人东西,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我发现谁要是敢欺负新来的人,或是要他们的卡去买东西占为已有,我绝对不客气,在我的房里大家都一样,当然房里也会有上下之分,象值班员或老一些的,但千万不要过分,更不能过格,一定要把握注这个尺度!我不希望看到我房里有的人连半碗饭都吃不上,而有的人却可以吃一碗,甚至二碗,如果你们有钱买的话,我也希望有钱的人别独吃,能尽量的分给那些比你们穷的多的人一些,让他们也尝尝肉的味道!我的话你们听明白没有?”这就是J管教很正直的一面!也许他本人也并不想那样严厉的对待我们,可是对待我们这些人如果不厉害些,不严厉些,不让我们这些人感觉到害怕,那我想他们的管理会更难了!
再有一次就是发烟的时候,J管教对我们这些人说的话也能体现出他为人正直的一面“在我管的房里,我的原则是有烟大家抽,有饭大家吃,我不允许谁打烟了就有烟抽,没打烟的就抽不上烟,这里有不少都是农民工,我看出来大多数都是来打工的农村人,他们都很穷,可以说兜里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你还能让他们去那偷钱打烟吗?所以在我的房里,有烟就大家抽,不论是谁,如果大家都没钱打烟了,那就一起不抽,现在你们看看打烟的能有几个?除了大伟打烟以外,其它人还有谁打烟了吗?你们一天一个房最少二、三盒烟,一天就快一打烟,光大伟打的烟早抽没了,可是我那天放风差你们的烟了(他说的是实话)!总之一句话,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平等对待每一个人,都听明白没有?”
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以前对他的看法的确是过于偏激,可是换了谁,在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可能对他们说话的方式所接受。也许他们在我们的面前,就是要故意地摆出一付很有尊严的样子,让我们这里的每一个犯人看了他们这张面孔,就会由衷的感觉害怕、畏惧、从心里就有种不敢与之抗争并屈服的想法。也许当我们某一天在外面遇到他们的时候,我想他们也会象我们一样大说大笑,有打有闹,生气发怒吧!因为这才是人最原始的本性,在拘留所里,他们的本性因某种原因,被暂时的伪装起来。
(4)不长眼的人那都有:
中午,因为今天是周四,按照惯例,我们做完操自由活动一会后,便听这里的管教给我们上教育课,这种课每周都要上二次,周二和今天。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S管教,我们都坐在准备好的小板凳上,等待他教育课的开始,S管教坐在我们前面在大凳子上,手里拿着个日记本对我们说“今天我给你们讲讲酒后驾驶和违章驾驶的行为竟有什么处罚,我挑简单的讲讲,天也挺热的,我快点讲完后你们好在多休息会,多抽根烟!”大家都抱以热激的、感激的掌声!同时喊道“谢谢管教”其实只要我们在这里能乖乖的,不找事,管教对我们有时还是很体量的,毕竟大家都是人,而且更不是敌我矛盾,得侥人处且侥人吧!S管教开始了他的讲解,天很热、很焖,我们都在不停的擦着汗,S管教也不时的去擦脸上的汗水,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也许在有个一二分钟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次的上课,又能自由的在操场多呆会了,可是却总有不长眼的人在这时出现了。当S管教念完一段后,突然从我坐的左后边响起了鼓掌的声音,好象二三个人一起鼓的?S管教放下手里的本看着后面发出掌声的地方问道“你们鼓掌是什么意思?是谁鼓的给我站起来?我就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想此时要是那个鼓掌的人,能够象个男人那样有勇气站起来,对S管教说声“对不起管教,我以为你讲完了才鼓的掌,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错了,请管教原谅?”我想S管教是绝对不会再追究这个人什么的,而这没能兴起的风波就会平静下去!可是这个多事的人却是个有胆做,没胆承认的人,S管教一连问了好几句,都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承担责任,S管教这时可真的鸡了,明显刚才平和的脸已发红,眼睛瞪大、发直、外突,说话又恢复了管教应有的语气“我操你妈的,如果你是老爷们你给我站起来,告诉告诉我你鼓掌什么意思?别你妈的有胆做没胆承认,你他妈的要对我有什么看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妈了逼的鼓掌什么意思?是想哄我走啊?想给我哄下台呀?我操你妈的本来再有不到二分钟就讲完了,你他妈的到着急,嫌我讲的不好啊?不爱听啊?你妈的知道热我不知道热吗?我大热天的给你们讲我图的什么?你还给我鼓倒掌哄我?你如果是个男人,是他妈的老爷们你就给我站起来,你现在站起来我绝不会处罚你,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解释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操场上很静,太阳很毒,气氛很紧张!说句心理话,“那个鼓掌的人真他妈的该骂,真他妈的太找人烦了,真他妈的纯粹是个装逼犯,什么地方都有不长眼的人,妈了个死逼的”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着那个狗逼人,周围也不时的有人小声说道“是谁鼓的谁站起来,别你一个人让我们大家一起陪你挨骂!”责问的声音这时多了起来,不时的听到谴责的骂声“到底是谁妈的鼓地掌,别鸡巴装熊,是老你们站起来,别鸡马你一个人影响我们大家!”这时有人会不解地问,怎么你们也敢当着管教的面骂人吗?其实你仔细想想就会理解了,我们骂的是那个鼓掌的人,我们大家谴责的是那个装逼的人,在双方矛盾激化的时候,我们和S管教同属于一条战线上的人,有谁会嫌自己的支持多呢?又有谁会嫌站在自己立场一边的人多呢?再者说我们和管教也不是敌对矛盾,完全不同于那些犯罪的人!过了一分多钟,那个鼓掌的还没敢站起来承认,S管教气愤的对我们说“好,你不站起来是不,我他妈的也不讲了,我让大家全陪你一个人受罚,我让大家在这里骂你一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全给我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开饭,你们什么时候在回屋,反正我今晚值班,我有都是时间陪你们玩!”说完,他转身拖着凳子,去找地方休息去了。太阳很毒,时间在慢慢的过着,我们在操场上晒着,心里都在暗暗的骂着,也能听到骂出来声音!
不长眼的人那都有,今天这里特别多!正当我们在烈日下狂晒的时候,S管教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时又有个傻逼被当成了替罪羊!不过骂他活该,也许这种人天生就是找骂的脑袋!不骂他一顿他就心里发贱!S管教的气还没地方发泄呢?他又再那找事了,我不知道他是那个房的,我只看到他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发贱?真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当S管教把他叫到前面骂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坐在那里,双腿不停地的色来着,本来已经气到顶点的S管教,怎么再能容忍他的这种势态!对他大声骂到“你他妈的的色个鸡巴毛?我本来一肚子气发不出去,你他妈的还在那给我一个劲的色,来,你给我出来,你他妈的给我在这里蹲着,我不让你起来你他妈的一动也别给我动!”那人还再辩解着什么?他越是辩解越激怒S管教,他最后的结果就是蹲在那里,等着S管教把一肚子的火完全发在他的身上后,他的怒气也渐渐的消了些,这就是不长眼人的后果,俗话说的好“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也不知道吗?”
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气、着这种罪了!可是这最后一天,也让我在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中度过!又过了很长一会,付所长来了,问清楚了情况后,付所长也很生气的骂了我们一会,在替S管教出气!最后付所长解除了我们的处罚,大家再次又获得了自由!我没有任何心情在楼下和他们抽烟、闲聊,抓紧最后短暂的时间走到楼上,去放松地解决我生理上的难题了。
下午还算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晚上我们没有怎么玩,大伟的心情很不好,从晚上吃饭的开始,就一直不再象以前那种说笑了,我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并不代表我们的感情很浅!大刚、小利他们明天和我一起出去的几个人,都显得很开心,都掩饰不住心里的那种兴奋!晚上睡觉时,大伟也没有和我说什么笑话,把他的背对着我,带着那种复杂的心情睡去了,我也没有去和他说什么,因为我的心里也很难受、很酸,一种离别的伤感在我刺痛着我的心!这晚我真的失眠了,象第一天来这里时那样,几乎一宿没睡实!脑子里想了很多这十多天里发生在我身上,和我身边的事,想着大伟,想到小田,想到……很乱,很多,没有丝毫头绪,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星,听着屋里的熟睡声,我也慢慢的在睡意促使下,睡着了!
十六、7月12日周五,天阴
(1)再次落泪: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星星还是显得格外明亮,我转看着躺在我边上的大伟,看着这屋里的一切,我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天的房间,离开了共同生活了十五天的人,心里总难免会有种悲伤的感觉。虽然这里带给我更多的是没有自尊、没有自由,生活在恐惧的环境里,但这里的人却是好的,在这十五天里,我完全悟出了一件道理,那就是,不是所有进监狱里的人都是坏人!这里也有诸多本不该进来的人!最重要的也是因为他们的本质不坏,而且不乏善良之心!也许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深?不够彻底?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第一感觉,我想有很多人都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吧!尤其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你的第一感觉与印象极其重要,虽然人不能同等于商品,但这种第一感觉、第一印象却是相同的。
过了许久,大伟翻了个身转了过来,睁着他那还没睡醒的眼睛看着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梦话对我说了一句“J哥今天就要走了!”然后他又转过身去睡着了!这句话此时听来真的有种很究心的感觉,我再也没有办法来控制我的情绪,我转过头面对着墙,我哭了。我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就连同时分泌出的鼻涕,好象我都无声的咽了下去!或是轻轻的吸二下!我不想让坐班的看到或听到我哭,因为我的确不好意思!我眼泪不断的掉着,鼻涕也在不停的咽着,真的好咸!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这十五天里的一切,想着以前的伤心经历,想着让我痛苦的往事,这一切压抑我太久、太深、太憋!今天又逢这种场合,导火索引燃了心中的痛苦!我哭了,为了自己,为了大伟,为了这里,也为了大家,我哭了。我多想能把心里的痛苦和委屈完全的哭出来!我多想能把我心里的压抑完全的发泄出来!我多想回到从前的自己!
(2)激动的心、激动的人:
象其它要走的人一样,也可以说是这里的规矩吧?今天我们走的五个人谁也没有吃早饭,大刚的任务也移交给“太君”去完成了,太君还算个挺负责任的人吧?只和他呆了二天,对他并不完全了解,不过好坏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有大伟还要在住二宿需要他照顾,现在大伟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好朋友了,想到这里我用眼睛去看了下身边的大伟,大伟也很垂伤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当看到我在瞧他时,他咧着嘴,苦苦的笑着对我说“J哥一会就要走了!”然后一脸的伤感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我的心再次的被究了起来,本已脆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要那不停的流着眼泪,任凭它落在板上,大伟这时也没有了那种伤感,赶紧告诉另外一个人说“去快给J哥投个凉手巾,让J哥擦擦脸!”我接过手巾,挡在脸上,不停的吸着手巾里的凉气,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大家也在一边劝着我,有的还对我笑着说“走了是好事,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替你走,你替我在这呆着吧,省的你还舍不得走!”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好话,大伟也不停的劝我“哎呀,别哭了J哥,我后天就走了,等我也出去后,我们好好的喝一顿,我还得给你要小狗崽呢!”在他们的劝说下,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不敢抬头去面对大伟的大脸蛋子,我低头对他说道“一会我走了,我什么也不和你说,知道不!”“我明白,J哥!”。
一会,饭来了,看着他们吃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饭菜,这样的饭菜最好永远、一辈子也别在让我吃了。!
开始坐板了,今天我坐到了前面的一排,我要再最后的感觉一下坐板的乐趣!现在我的脚颧骨上面还遛有二片大将子(总是盘腿坐板磨的),它也许会陪我这一生,直到我死!大刚也许是太紧张了,不到半小时就去了五趟厕所,那位蚂蚁老头笑着对大刚说道“你这样撒尿,一会一泡,别把血撒出来”我们听后都小声的笑了起来。不过大刚有大刚开心的理由,有他激动兴奋的原因,我想我们这五个人的心情几乎是同样的!我们在时间上煎熬,我们在板上焦急的等待!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放人的时间早过去好几分钟了,怎么喇叭里还是没有传出管教的声音?大刚他们总在不时的看着挂在走廊的表,时间就象停在那里不动了似的!小利也不断平趴在板上,伸着他本来不长的脖子象走廊的钟看去!焦急也让我去了二次厕所,要不是我怕撒不出来,或许我比大刚上的次数还要多。吱啦,喇叭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杂音!
(2)上午,八点五十分:
祈盼已久的喇叭终于响了!“听好了,都静一静听好了,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解除拘留,站在门口等着开门”祈盼了十四天的声音!听了十四天别人的名字!今天终于轮到我了,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当念到我们的名字后,我们都激动的走下板,站在没有尊严的铁门旁,等待自由的开始!我没有敢回头去看一下大伟,并不是我不想去看他,因为我不想在我走出这铁门时,再掉下眼泪而象我舍不得这里似的!我早上就和大伟说了“一会我走了,我不在回头看你了,也不想和你在多说什么了,一会你也别在和我说话了!”大伟很理解我的心情,当我走出铁门后,换鞋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大伟,眼泪好悬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头转过去低下,再管教指定的地方站好,等待点名,盼了十五天的我,终于真正走出了这栋可怕的大楼!
经过三次仔细地核对、点名后,我们各自领到了一张属于我们获得自由的证明“释放证书”拿好这样破纸,我们被带到大院进行最后一次的核对、报数,今天我们一共出来26名,听管教说,象今天这样集中出来这么多人的时候不是很多!我没有心情去听管教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那近三米高的大铁门,从门缝中可隐约看到等待在外面焦急的男女,门终于开了,缓缓的开了一米左右,大家在也控制不了制序了,一窝蜂样的冲向外面,那种亲人相拥的场面,那种朋友相见的情景,那些流着眼泪看到自己丈夫的妻子,那些紧紧抱着离别多日孩子的父亲……!
本来我和大刚、小利说好的,等出外面后,如果我老婆没来接我,那我就象他们家来的人借我下手机,我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问她到底能不能来,如果不能来我就自己打车回家了!可能是久未见到亲人的原因?或许见到久别的朋友有很多话要说?转眼功夫,他们一个个的消失在我的面前,好象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心的拉着妻子的手,亲着孩子的脸,或搂着朋友的腰,开心的走回了从前的生活,找回了久别的自由。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同样的空气为什么外面的吸起来就那么畅快?那么舒心?我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站在那里等待着她,我也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久别的自由生活!。
也许这里有很多话不是很畅通,当然更比不了那些有文化人的文章,我只是把我这十五天的经历写下来作为回忆,这里对社会和人的看法,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这里所写的管教或其它的人完全是真实的,连他们说的话都完全真实,没有一句虚假,更没夸张!也许这就是告诉人们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你做了,那么这就是你违法所得到的代价!外面的空气永远都是最清新,充满自由的!红墙内的空气再新鲜,那怕是雨后的清晨,也会让你感到压抑的上不来气!。宁可在外面要饭吃,也不要去红墙里面吃免费的饭!
希望以后我能有机会再次看到那个屁屁的,可怜的小田。
2008年七月二十三日初完
2008.10.15进行第一次修改,好与坏只是做为个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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