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爱的公主
一 盘点趣事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波韩月几人学全了车间除滚磨攻丝以外的所有工序，产量也大有提高，只是刘波常被那个叫陈水花的QC抓住毛病责令返工。令人高兴的是三十号下午主管开会通知第二天白班留十五人打扫卫生和盘点产品，只上半天班，剩下人休息，于次日一号集体转夜班。
令刘波不快地是自己和韩月李小红被安排盘点，美名其曰帮助新员工认识产品，公司现有产品大约二十种，刘波他们大概已认识了一半。
第二天上午全厂所有车间机械都停了，很是寂静，大马带着几人将本车间各种未加工的好及返工的零件一箱箱放电子秤上称重归类，让韩月记数写标签，李小红往箱子上贴标签，至于搬零件过秤则交给了壮实的刘波。
这些零件重的一箱足有三四十公斤，轻的也有十来公斤，搬上搬下不到一小时，刘波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若非组长大马在此坐阵，另外他还想展现一下自己能干，以求有朝一日能被大马看中选他滚磨，他早歇息了。今天他居然怨言极少，一反常态。
韩月见他有些支撑不住，与心不忍并腾出一只手帮他，大马发觉了异状，大声问：“小胖子，是不是搬不动了？”
刘波咬牙道：“老大你放心，我还行，让我歇上五分钟喝口水，准好！”
车间还有七八个女孩子在拖地擦窗户和工作台，大马去叫来一个瘦瘦的女孩让她替下韩月写标签，让韩月帮刘波。
两人双剑合壁威力大多了，速度快了，人也闲了，刘波又开始乱放倔词了，他吹侃道：“不就每箱几十斤吗？那次在我死鬼老爸工地上，赶上下大雨，一车水泥下了一半，我赶紧去帮忙，一袋水泥足足是一百斤，我可一连扛了十几包啊！”
大马笑道：“小胖子蛮能干的吗！你干嘛叫你老爸死鬼，他去世了吗？”
刘波脸一红嗫嚅道：“还活着呢！不过我和老妈当他死了。我不认他！”
韩月解围道：“他老爸是大包工头，手下最多时有好几百人干活呢！”
李小红见组长大马虽然人高马大，面目较凶，一脸络腮胡子，嗓门也大，但为人比较平和，也鼓起胆子补充道：“组长你不知道刘波还有一个小妈呢！比他大不了几岁！”
刘波胀红了脸，真想暴打李小红一顿，但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二来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也翻不了脸，大马闻言十分感兴趣的问：“小胖子的老爸挺有钱的吗？干嘛出来打工？是政治避难，还是勤工俭学？”
刘波自我解嘲道：“出门找个媳妇呗！”
韩月见刘波有些尴尬不快，扯开话题问大马：“组长，听说你是回族的，那你现在吃猪肉吗？”
大马答道：“我父亲是回族的，但我母亲是汉族的，我呀什么肉都敢吃，猪肉一次三斤不在话下，否则我能长这么壮？看样子小胖子也能吃肉。”
刘波点头道：“老大我一顿不吃肉都心里饿的慌，下次滚磨缺人能不能把我招过去？我有空请你吃回锅肉。”
大马看了一下他厂牌道：“你叫刘波，放心好了，下次要人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几人在不知不觉中并把所有零件称好重量，分好类，才十点多一点，刘波问道：“老大可以下班了吧！”
大马道：“不行，必须等到12：15才可以打卡下班。现在没事了，你们几个稍事休息一下，帮几个女孩搞搞卫生，有公司领导来就动一下，没人来休息一下也没事，我得把统计好的数据交上去。”大马说完并到公司行政部那儿去了。
刘波对那个瘦小的女孩产生了兴趣问：“小妹妹，多大了？该不是未满十六岁的童工吧？老家哪儿？”
女孩答道：“我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才不是童工呢！我是湖南张家界的！”
韩月看她厂牌念道：“邹小妹，你们老家那可是人间天堂，绝世胜境啊。”
邹小妹也着实将家乡夸了一番又道：“只是我家离旅游开发区还有五十公里，听说一张门票要八十呢，所以我只是听说，也没去玩过。”
韩月深有感触道：“要是唐代大诗人李白活到今天，没法写诗了，因为他玩不起名山大川呀，黄山庐山到处门票都那么贵，他一个穷诗人哪有钱去玩？”
刘波问：“小妹妹，会对山歌吗，你们那儿对山歌不？”
邹小妹反问道：“怎么？想在我们张家界做上门郎？我们那儿可都是大山区，你小胖子是爬不动山的哟！”
刘波呸了一声又问：“你们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
邹小妹气呼呼道：“我们是在市一家职业学校上的中专，我是学旅游专业的，学校招生时承诺百分百包分配，可全安排到这什么厂来。我们一起来了二十多人，什么专业的都有。人也跑掉一半了。”
“难怪能说会道的，学导游专业的，佩服佩服！”刘波又问：“怎么你们湖南女孩子一个个都那么小巧玲珑，跟小辣椒似的。每次排对队在别人身后我如小土粪堆一样不起眼，而站在你身后我都如珠穆朗玛峰一样高大，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邹小妹道：“当心我辣死你，小看我们女孩子不？伟大领袖毛主席可说过‘妇女能抵半边天’！”
几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响起了下班铃声，出了车间，只见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珠海的秋季气候有些变化莫测。
刘波又第一个钻进了保安亭等待打卡，由于下雨突然谁也没带伞，好在人不多，十几个人都挤在亭中躲雨也不排队了。
刘波看见QC陈水花和另一个QC女孩也挤了进来。忙献殷勤将两人让至自己第一的风水宝地道：“我愿意为陈大小姐遮风挡雨，只求你老人家下次高抬贵手，千万别叫我返工，如果有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陈水花有些不自在地微嗔道：“好了别废话了，下次做还不认真，当心我叫你返一万次工。再说我老了吗？什么老人家的多难听！”
刘波佯怒道：“你敢，当心我找人废了你！”稍停顿一会儿又道：“不过，我会养活你一辈子！”
陈水花狠狠蹒了他一脚道：“当心我一脚把你蹒回娘肚子！”看时间已到，打了卡并跑，后面有人起哄叫道：“快追呀！小胖子，你媳妇儿跑了！”
刘波一边跑一边回头道：“不对，湖南人管媳妇儿叫堂客！”
二 返工风波
由于当天下午全厂放假，天也转晴了，王美刘波等八人又聚到了街头，这是进厂来第一次群星聚会，张成有些自豪的道：“我们老大安排我开滚磨机了，真叫爽！”
刘波有些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道：“就开那最小的机子？听说人家大机子一次滚八箱零件，你那破机子才滚四箱，没什么大不了。”
张成笑道：“我开的是8号机小，专门滚磨剩下的零件及清仓货，处理品，昨天我有一锅才下了两百片零件，才舒服呢！”
马梅关切地问：“大成，滚磨出锅累不？”
张成一捋胳膊道：“累啥，别忘了我是班上体育委员，学校八百米中跑记录保持者！”
苏山则问王丽丽道：“丽丽，你在无尘室还习惯不？”
王美一边取笑道：“她呀，听说上了一星期班，哭过三回了，害的QC都不敢查她的产品！”
王丽丽不好意识道：“我们在里面专门挑选电镀后不合格产品，什么零件表面脏，黄水印，黑点凹坑什么的，我老挑不干净，老让QC抓住，组长批评！”
刘波一旁道：“丽丽还是一个小孩子吗？别怕，下次谁再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我在车间上至主管老大，下至组长QC我全不在乎。”
韩月笑着问：“就是天天返工，特别是那个QC陈大小姐，简直是刘波的克星。”
刘波怒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吗！你们放心好了，不出三个月，我准叫她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王丽丽忍俊不禁噗哧一笑道：“刘波大侠也有致命弱点，那就是红颜杀手。”
几人经过西铺卫生院时，韩月心念一动，丢下众人单独溜进门，一眼看见那天收费的那个医生，是个五十上下的老阿姨，他上前问道：“阿姨，我上次交了钱可不小心把验血单丢了，可不可以再补一张？我还没抽血化验呢！我是20号21号各交了五十元。”
也许是卫生院一向先进，或者医者父母心，那个医生查了一下电脑记录，又打了个电话给楼上验血室，并又补开了一张验血单给韩月，叫他下次小心点。
韩月又忐忑不安的又重新验了一次血，第二天取报告时五项指标中只有一项还呈阳性，他反反复复问了几次医生，得知肝炎已经恢复，不由大喜，更确认了自己是被王美传染上的，看样子千万别和那小子一起吃饭。
终于要上第一个晚班了，听说上夜班那些香港老板很少到车间，要比白班自由多了，刘波很是兴奋，却让主管泼了一瓢凉水。
接班前开会时，冯文兵道：“各位同仁休息了一天，怎么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要知道上个月你们这班无论产量还是品质都远不如那个班，所以从这月起，我希望你们能赶上和超越那个班，如果找客观原因，可能是你们这个班的新员工比那个班多了不少，因此从今天起，所有新进员工要规定产量，达不到产量一律加班1个小时。”
刘波立刻大声质问道：“主管，食堂八点钟没饭吃了！”
主管皮笑肉不笑道：“自己解决！大家记牢了，本月订单比上月多三百万，大家一定要努力加油，散会，接班！”
刘波赶紧第一个往车间跑，他要去找好做的货赶产量，只见苏山大呼小叫道：“波波，快来换我，我的货是刷一处孔的，最出产量。”刘波忙去抢他位子并问：“你今天做了多少产量？”
苏山有些自鸣得意道：“规定一天不少于六千片，我得组长照顾，尽找好做的，马马虎虎做了七千二百片。”
“这么多？”刘波瞪大了牛眼，却不敢懒怠忙用力刷了起来，韩月则紧挨着他坐下，挫起了一处毛刺的只见他手持小挫刀轻轻一转，一片零件并成功了，比刘波刷孔还快。
韩月告诉刘波说今天留有十几个人加班呢！刘波借口上洗手间，四下一看，的确如此，只见马梅也在加班并绕道从她身后经过，蹭了她一下问：“小梅你怎么也在加班？”
马梅吓一跳，回头见是他莞尔一笑道：“我今天只做了五千，货太难做了，挫了一天毛刺都是三四处的，组长让我们一人再塞孔一箱就下班，快了。”
马梅一向心灵手巧，在家乡采茶，插秧，打毛线都是一把好手，张成身上那件毛线背心并是她一针一线织的，可中看了，她都完成不了产量，刘波一下蒙了。
待刘波将四箱零件共3200片毛孔刷完PASS后才午夜十一点多一点。已经完成产量的一半了，刘波有些沾沾自喜，他叫来林月英嘻皮笑脸问：“神仙姐姐，我没货做了，能不能拉些好加工的货给我做？”
林月英忙去推了一车零件过来，也是挫一处毛刺的，但刘波手大而厚，手指更粗似胡萝卜，常用力过大，将毛刺挫地从反面卷起来，根本挫不干净，这也是刘波最不愿意做的弱项。他苦苦哀求道：“神仙姐姐，有没有什么塞孔刷孔的？我毛刺挫不好。”
“没有比这个更好做的了！”林月英解释道：“冲压那边要换模具了，最近的产品都是毛刺很多。这已经是最好做的货了，好多货都是挫两三处毛刺的。”
刘波知道她未说谎，其实林月英一直很偏袒照顾他。原因有三：一来他嘴甜如蜜，如今好多人都改口叫林月英神仙姐姐了。二来林月英家中有姐妹三个，并无男性同胞，也一直把刘波当小弟弟看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波出手大方，常买些水果糖块到车间休息时与众人分享，很得人缘。
林月英见他不快，并手把手教他挫了一大把零件确认合格了，才走开。
韩月也在挫毛刺，不过是两处的，居然比刘波还快，韩月并对刘波传经道：“手用力一定要轻，锉刀一定要放平，不能用力过大过猛，否则毛刺根本挫不干净！”
刘波心不在焉挫了几百片，这时陈水花走了过来，抓了一把他挫的零件看了一眼道：“毛刺没挫干净，返工！”
刘波叹道：“天啦，我美丽可爱的公主，你能不能放我这个可怜人一马？”
陈水花嗔道：“谁让你用力过猛把毛刺又从反面挫了出来？你挫几片我看看！”
刘波一连挫了几片手法都不对，陈水花发火问：“你怎么这么笨？是不是天蓬元帅下凡呀！”
刘波假装生气道：“好哇，你敢骂我是猪！”
陈水花哼了一声道：“你比猪还笨！”也挫了几个让刘波看，刘波这才稍有长进。
QC走后，他仍不紧不慢挫，心想，下半夜是QC蔡元元大小姐查货，我才懒得理你的呢，反正也快吃夜餐了！
蔡元元就是车间那个长的胖呼呼的戴眼镜的女孩子，她是和刘波在溜冰场混熟的，也许都是胖子同病相怜吧，一般刘波做的货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PASS放行了。
好不容易午夜打卡了，刘波又冲在打卡机后前十位，他见陈水花离自己身后最近，并仰天长叹道：“我今天挫毛刺，我将大毛刺挫了，将大毛刺儿子小毛刺挫了，又将大毛刺孙子小小毛刺也挫了，甚至还将毛刺邻居的头也挫破了，可QC仍说我毛刺未挫干净，天啦，我该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问道；“小胖子怪有才吗？哪个大学毕业的？”
站他身后韩月调侃道：“他呀，英国牛精大学野蛮系流氓专业的！”
几个女孩笑了起来，刘波并不为迕自嘘道：“本大爷并是国色天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玉面小孟尝迷死人不偿命的刘伯虎是也。”
又有人讥嘲问：“敢问阁下红花会烧几柱香呀？你妈贵姓啊？”
刘波气呼呼道：“人是人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究竟是人还是妖？”众人笑声一片。
上夜班比白班安静多了，吃完夜宵后好多人都扒在工作台上打盹，陈水花也不例外扒在QC检验台前睡着了。刘波眼睛一转有个坏主意，他在一张空白加工单上写下一首诗：“你已经沉睡了千年，期待白马王子的轻轻一吻，你将从冰封的童话中醒来——睡美人。”并轻轻走到陈水花身后用透明封箱胶带贴在她背后。
陈水花睡的很沉，毫无知觉，不多一会儿并引来一大群人看稀奇，不禁有人念，有人发笑，一下子把她吵醒了。
陈水花见一堆人围在自己身后，目光有异，忙叫身边的蔡元元帮忙取下纸条一看，胀红了脸揉成一团发火道：“该死的刘波，看我下半夜不收拾你才怪。”刘波的字很特别很好认，加上旁边的人闲言碎语，使陈水花一下猜出是刘波捣的鬼，陈水花四下张望根本看不到刘波人影。
刘波其实一直躲在工作台后面偷窥，他生怕陈水花会去找领导告自己的状，见她将纸条仍进垃圾箱这才心安。
到了零晨两点，刘波好不容易挫完了一箱零件，正在做第二箱，却见陈水花脚步轻盈的走过来，抓了一把他挫的零件挑出两片道：“不行毛刺未挫干净，全部返工！”
刘波忙问：“公主，元元呢？下半夜不轮到她查货了吗？”
陈水花道：“元元昨天放假溜冰跌伤了腿，不能来回走路。”
刘波仰天长叹苦笑道：“天啦，地啦！”又一本正经的问：“公主毛刺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陈水花耐着性子指着毛刺给他看，他却不知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的，死不认帐，并哀求道：“公主，你就放我一马吧！不就两片没挫干净，干嘛返一箱？”
陈水花怒道：“不行！一片也不行，返工！”
刘波叫道：“那你挫一下给我看，否则我才不承认毛刺未挫干净呢！”
陈水花更加气愤地道：“你怎么这么笨呢！猪脑袋！”
刘波也火了，大声道：“我要投诉你，你敢骂我是猪！我偏不返工。”
陈水花见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忙一转身跑开，丢下一句话道：“我去找领班！”
刘波气呼呼道：“简直太野蛮了！”
韩月取笑道：“野蛮女友呗！”
刘波哼道：“这么凶，准嫁不出去！”
正说着，陈水花把陈飞红林月英找了过来。陈飞红发火大声质问道：“刘波，怎么QC叫你返工你不返？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做的话现在就出去，明天找韦经理报道。”
刘波一下泄气辩解道：“老大，我哪敢不返工呢？只是我毛刺总挫不好！叫陈大小姐教我一下，她不肯。”
陈水花气犹未消道：“你们有领班组长教，我们QC没有义务教你！”
陈飞红一边忙劝解道：“好了，水花别生气了，林月英你就教一下刘波怎样挫毛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月英十分委屈的道：“天啦！我都教了一百次了，怎么毛刺还挫不好？”
刘波忙讨好道：“拜托了，神仙姐姐，麻烦你就再教我一次吗？有空我请你吃饭！陈大小姐有没有空呢！”
陈水花最讨厌他这种油腔滑调，阴阳怪气了，说了一句：“你去死吧，小胖猪！”并扭头就跑。
刘波寻思今天加班加定了，偏偏老天垂怜，因为滚磨那边下半夜有人请假肚子疼，组长大马让剩下七人开八台机器，刚才出锅时七人都叫忙不过来，让大马添人帮忙，大马只好答应抽人，正好选中了刘波。刘波欣喜若狂，连桌上的零件未收拾好并跑了，害的韩月替他收拾残局，不过也值得，刘波的货比他的要少挫一处毛刺。
刘波则十分卖劲地帮几位滚磨师傅出锅并学了一些滚磨知识，原来冲压好的零件经过二次加工电刷刷去硬毛刺，倒角后再放入滚磨机中滚磨两小时，经QC检测后并可出锅再次加工好并交给下一个部门电镀。
老乡管大才告诉刘波道：“滚磨其实并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一把力气并行，另外不要断了防锈的药水，防止零件生锈并万事大吉了。”
刘波得意地狞笑道：“天不灭曹也！今天总算不用加班了！阿弥驮他妈的佛！”他也斜眼看车间里转来转去的陈水花，心中那个美的无法形容。
陈水花也发现了他突然站在了滚磨机旁，着实吃了一惊，刘波对她扮了个鬼脸，她生气地扭头装着没看见！
三 投诉书
下了班以后，刘波找到韩月道：“兄弟有空吗？帮我策划一封投诉书，我要投诉那个QC陈水花。”
韩月人称秀才，写的一手好文章，曾发表过几个豆腐块，他劝解道：“波波，算了吧，冤家易解不易结，反正她又没把你怎么样！”
刘波哼道：“那哪成啦？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谁让她骂我小胖猪呢？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非气死她不可！”
韩月见他一意孤行，只好帮他出谋划策，二人合作一封投诉书，刘波用信纸工工正正好，上面写道：
尊敬可爱的品管部领导：
你门好！我叫刘波，是二次加工夜班一名操作工，由于进厂时日不多，造成产品加工过程中品质不过关，本人虽说有些笨拙，但总不成骂我小笨猪吧！在拥有五千年文明的国度，在这二十世纪道德爱心社会，贵处员工陈水花小姐竟以如此恶毒语气赤裸裸地骂我，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造成本人茶不思饭不想，几乎要自寻短见。（本人已经想开了，请勿担心。）因此本人表示强烈抗议，并希望她下不为例，并向本人道歉，本人也定会痛改前非，努力向上，把产品品质做上去，打扰了各位领导的宝贵时间，在此表示歉意。谢谢！
此致
礼刘波
2003.11.02
刘波抄好后哈哈怪笑道：“大功告成也，不气死你才怪呢！我的小甜甜！”并与晚班前按人指点将投诉书交给了品质部一个戴眼镜的组长。
接班以后，刘波特意选了一个既隐蔽又可以观察的到QC检测台的位置，品质部每天一般也例行开班会十分钟。可今天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刘波才见管本车间的四个QC匆匆赶来。
只见陈水花一脸冰霜竟一屁股坐检测台那儿查货去了。换了个男的QC叫张进的来查员工的产品。
刘波待张进走近小声问：“兄弟，那个陈水花怎么今天不来查货，换了你了？”
张进笑着小声道：“还不都是你写了一封投诉书，被我们组长交到领班叶琳那去了，她被狠狠的批了一通！”
刘波有些内疚地问：“那她没被罚款吧。”
张进道：“她气得要求转部门，不在二次加工查货了。被我们老大又狠狠骂了一顿，你小子投诉书写的挺幽默的，怪有水平的吗？”
刘波尴尬地又问道：“那她生我的气不？”
张进笑道：“她说她恨死你了，恨不得要宰了你！”
刘波有些急了，忙解释道：“其实，我只不过开个小玩笑罢了，你有空对她说千万别当真！”
张进道：“她听说在家是个独生宝贝，脾气可大了！小子等着吧，有你好受了，不好意思，我们组长来了，我该走了！”
只见品管部那个戴眼镜的组长在林月英带领下走了过来，刘波看他胸前的产牌知道他叫陈同，陈同大声问：“你是刘波同志吧？我代表小陈向你表示道歉，其实她人不坏，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在对待你们新员工态度上恶劣了点，工作方式上粗暴了一点，希望你能原谅她，下不为例。”
刘波有些脸挂不住了，只好嗫嚅道：“我会原谅她的，我也会努力把品质做好！”
陈同最后用力与他握了握手道：“小刘同志，希望你下次有机会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我走了。”
刘波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失落，他抓起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对不起，公主。”又觉得没面子，犹豫半天又撕了，考虑再三才用一张空白加工单折了一只千纸鹤签上了大名，准备休息时放到QC检测台上以示愧意。
这时，另一个QC司马薇走了过来，见刘波发呆，开玩笑问道：“刘大侠怎么了？又想小媳妇了？”
刘波回过神来忙道：“小薇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把这只千纸鹤送给陈水花？”
“NO！NO！绝对不行！”司马薇连连摆手解释道：“你不知道陈大小姐的脾气，上次我们部门有个男孩写了情书让我交给她，我看那个男孩也比较优秀的，有心做个红媒，谁知她接信看也不看当场撕了，害的那个男孩伤心欲绝辞工走了，事后我也被她骂了好几回。”
刘波道：“我这不是情书，我只希望她能原谅我，小薇，你就帮我一次吗！”
司马薇被他缠得心软，只好道：“刘波，你干脆发信息给她得了，她的手机号码上131********
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
刘波忙用笔抄下，当天由于他状态不佳，自然末完成产量，被留下来加了一个小时班，他却毫无怨言。
苏山接班时看见刘波，上前打招呼道：“波波，恭喜你是我们哥们中第一个被留下来加班的！”
刘波却毫无脾气道：“喂，看见韩月那小子了吗？一转眼并不见了，叫他上街给我带两碗大碗面来。”韩月喜欢读书看报，他几乎风雨无阻，每天下班都上街买份报纸回来，特别是《南方都市报》，一块钱一份足有好几十页，十分合算。
苏山找了找，只见韩月正与站在滚磨机边的张成聊天呢，并上前说了一下，韩月叹气道：“刘波加班全是多情惹的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
刘波下班回到宿舍已经八点多了，他吃完泡面后，哪儿也没去，躺床上翻看一本短信集，并即兴发挥发给了陈水花一条短信道：“今天我得罪了我美丽可爱的公主，为此我痛不欲生。我试着用面条上吊，豆腐砸脑，一头撞在沙发上，都没死成。我又试着服毒喝牛奶，去触电话线，最后又一头扎进金鱼缸里，还是死不了，我该怎么办？”他确信陈水花会知道是他，因为全公司近千人中只有他一人叫她公主，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无回音，而信息提示信息已发出，刘波一直等了半天，信息发出如石沉大海，不由十分失望。
当天晚上吃夜餐等待打卡时，刘波只听身后陈水花笑着说：“元元，你看我手机上这条短信可笑不？一个傻瓜说他要用面条上吊呢！”
蔡元元看过信息后也笑出声道：“真有意思，谁发给你的？这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痴。”
刘波见二人对发短信之人乱加评价，十分恼火，韩月在身后大声问他：“波波，知道熊猫是怎么死的吗？”
刘波心神不定地摇头不知，韩月道：“跟你一样，笨死的呗！否则人家骂你是白痴怎么一点反映？”
刘波自我解嘲道：“再聪明的男人遇到心仪已久的女孩也会变成白痴傻瓜！”
吃完饭，不心甘受辱的刘波又发了条信息给陈水花道：“又红又甜是西瓜，能说会道是胡瓜，呱呱乱叫是青蛙，正看短信的是傻瓜。”
上班不久，只听有人高叫：“气死我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很快刘波并收到一条信息：“站住！不许动！打劫的！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变态的站中间！说的就是你，还在看什么看！”骂自己是变态！刘波气晕了！
在接下来几天里，也许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鞭策着，刘波挫毛刺也很少返工了，加上组长林月英特别关照，他也很少加班，只是与陈水花依旧冷战，谁也不肯先找谁说话。
终于有一天，韩月问他：“波波，你最近与公主关系如何，有没有实现两伊和解？”
刘波道：“我才懒得理那个野蛮丫头呢！下次在再我面前，千万别提那个魔鬼！MYGOD！”
韩月一笑道：“我今天可要祝你光棍节快乐了！”
“怎么？今天11月11号！”刘波跳了起来道：“今天该向几个老同学祝节日快乐了，记不记得咱们班那个个子最矮的小李阳新了？人家现在在安大电子系呢！”
韩月叹道：“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李阳新家那么穷，他却考上大学！难怪自古纨绔少才子！”韩月父亲在县农机站上班，家境比较富裕，所以他这番话并非讽刺刘波的！
刘波叹道：“我若非家门不幸，没心思上学，也没准考了个大专，如今悔不当初，在这么垃圾地方打工，天天挫毛刺，真是错错错也！”
韩月感慨万千道：“我也是当年严重偏课，写小说误了青春，才落如此这个天地，真是有家难回，有国难报啊！莫莫莫！”
二人摇头晃脑如唱古戏，这时刘波提议道：“走！哥们咱俩中午去大排档喝洒，一醉解千愁。！”
韩月一边走一边道：“如今大学生多如牛毛，连大学生毕业了也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况乎我们这些中专生？
刘波道：“我那死鬼老爸几次打电话要我回去，说送我去合肥学开车，我才不干呢！”
韩月赞道：“对，做的好，有骨气，男儿当自强吗！波波，你要走了，我恐怕一个月也坚持不了。”
刘波道：“兄弟，我也舍不得你！”并去扒韩月肩膀，也许太重了，韩月忙推开他手道：“别这么亲热，还让别人误会咱们俩同性恋呢！听说南边很多同性恋呢，著名已故歌星张国荣据说也是其中一个！”
刘波发傻问：“可我总不明白，男人怎么会喜欢上男人。《诗经》第一篇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韩月忙问：“怎么？是不是又想起公主？你真的爱上了她！”
刘波答道：“我才不会动心呢，她脾气那么坏，我哪受的了？一个正统的布尔什维克，不容易开玩笑的女孩！”
两人来到一处露天大排档，点了四个小菜，要上几瓶青岛啤酒，对饮了起来。正值中午，温暖如春，刘波脱下衣服放椅背上，只穿一件衬衣，拍拍肚子道：“有些发福了，怕是老喝啤酒的缘故！”
韩月摇头道：“未必，我怎么老喝不胖呢？”
刘波摸摸胳膊，白晰的皮肤上起了很多小红点，他搔了几下道：“兄弟！咱们泡零件的油有毒，会皮肤过敏的。我身上起了好多小红点，每天洗澡时恨不得搓掉一层皮呢！
韩月也捋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不会吧，我怎么一点也没反映？”
刘波道：“或许每个人体质不同呗，反正我听说冬天气温低好一点，夏天皮肤过敏特别厉害，一到夏天好多女孩子辞工呢！”
韩月叹道：“即来之，则安之，在南面不混个一年半载的有何颜面回去见江东父老？纵不能衣锦还乡，带个女朋友回去还好交差，我可不想年年过光棍节。”
刘波问道：“哥们，听说你最近和那个萝卜小姐邹小妹眉来眼去的！有没有这回事？坦白从宽！”邹小妹生在山乡水寨，肤色很好，用古语形容并是肤如凝脂，因此刘波给她起了个绰号“萝卜小姐”，取皮肤如萝卜水汪汪也。
韩月解释道：“千万别误会，那个小丫头是少数民族的，会讲她们土家族民间传说，而鄙人一向爱好写作，与她聊天不过搜索些创作素材，你准是听李小红瞎扯吧？你最近又与“美丽宝贝”聊的怎么样了？”
刘波叹道：“她说是最近心情不好，有个无赖男孩子老欺负她，天天惹她生气！我几次网上都没碰到她！只是听王美说苏山泡了个女孩叫刘娜，是伟创力北厂的，是她姐苏敏的好朋友。”
韩月鄙夷道：“苏山那小子最花心了，咱班哪个女孩子他没追过？前不久对丽丽还是垂涎三尺，一直警告咱们别插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刘波叹道：“也许家花没有野花香呗。”
每月十五号是发上月工资的日子，公司将各人工资打在工资卡上，并规定员工之间不得互相打探工资收入，可刘波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手持工资条大喊大叫着来到212房间找到韩月问道：“兄弟你拿多少？我怎么被扣了两块钱了，莫名其妙！”他并在乎两块钱，只是不解。
韩月道：“我们各上了八天班，我和李小红一样多，两百零一块，只比你多两块，你呀，上次中午打卡早了两分钟被罚款两块了。”
刘波才想起了那码子事，叹道：“两百块还不够我上月电话费！王美那小子比咱多了五六十，就咱部门工资最少。”
韩月大体估算了一下道：“平均每天收入还不足二十五元，你老爸手下打工的大师傅一天六七十，小工包吃住还四十块一天呢！真不合算。”
刘波道：“你以为我老爸手下那些人钱好挣？每天天麻麻亮并起床，天一大黑才收工，几百斤大石头两人一天抬到晚，你那豆芽菜身体一天也干不了。”
韩月道：“我是有知识文化的人，才不愿平白无辜去卖苦力呢！对了，李小红说欠你的那五百块钱下月发工资再还给你。这月她发了两百还要寄一半回家呢！”
刘波叹道：“她家也怪穷的，如今农村几乎家家盖楼房了，她家还是那三间土墙，墙上还开了好大裂子！”
韩月道：“土墙好，有墙洞，可以掏掏麻雀，记得上小学时，我俩用火钳掏麻雀时把李小红家中堂画都捣破了的事？”
刘波道：“忘不了，要不是那次我掏出一条蛇来，不知多少麻雀要遭殃呢？我想起了童年时代，那可真是无忧无虑，春天在墙洞中掏小蜜蜂玩，夏天在荷塘里采莲蓬，秋天里在山上打毛栗，冬天里下雪在雪地里追兔子………”
韩月也想起了童年许多趣事道：“还有这季节茶花开了，你我去吮吸茶花蜜，可甜了，冬天来了，黑松叶子上分泌出许多松针糖，可好吃了。”
刘波叹道：“如今走上了社会，却要面对众多的压力，毕业了要找工作，有工作，工作不顺心，专业不对口，将来要面对结婚养家，困难是接踵而至，我真不知明天要如何！”
韩月也伤感的分析道：“在厂里上班，活虽不累，但时间太长了，一天上十二小时班，加上提前一小时起床用餐，下班后一小时用餐洗刷，剩下时间只有十小时，还要保证休息好才能上班不打磕睡，每天除了上班并是睡觉，一觉醒来又要上班，根本没有自己的空间，我他妈的都失去了信心！”
刘波哈哈怪笑道：“何必呢，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吗！谈些愉快的好吗，二十号那天丽丽过生日，我准备送她一个生日蛋糕，你呢？”
韩月道：“送花吧，还让别人误以为我图谋不轨，得了，我干脆送她一本有哲理的书《心灵鸡汤》吧，可那天我们上夜班呀！”
刘波冷笑道：“我决定以皮肤过敏为由要看病请假。”
韩月有些忧心地问：“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刘波道：“王美说他一定请假，他们三个上白班的说好了晚八点在“外来妹”餐厅KTV包厢为丽丽过生日，唱卡拉OK呢！”
韩月道：“你要去的成，代我向丽丽祝贺，祝她十八岁生日快乐！我肯定去不了。”
四 生日请假
二十号晚班前，刘波写了张请假条找到林月英要求请一天假，林月英看了后道：“小弟，主管三令五申过，皮肤过敏不能请假。”
刘波哀求道：“神仙姐姐，你就帮我一回吗，你先签个字，我自己去找主管批！”公司请假有规定，先由领班或组长签字后再由主管经理批复。
林月英无奈之下只好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叮嘱道：“小弟，主管不会答应的，你又何必自寻难堪？”
刘波豪情万丈地道：“山人自有妙计。”一溜烟奔经理办公室去了，上班之前，主管总在那儿电脑上接收经理发送的电子邮件，安排一下当天的生产工作任务，果然推开办公室，只见冯文兵正在电脑前忙。
刘波双手将请假条递上，冯文兵扫了一眼道：“没有正当理由特殊原因不能请假，皮肤过敏又不会造成不能工作。”
刘波哀求道：“主管老大，我全身都是红点，痒的钻心，挫一下毛刺要抓一次痒，实在无法正常工作。”
冯文兵发火道：“我正忙不想听你罗嗦，请你立刻出去好吗？OK？不要忘记把门带上。”
刘波恨不得给他脸上重重一拳，但他不敢，只好悻悻地出了门。
到了晚班上班前，冯文兵又开起了例会班会，他瞪了刘波一眼道：“各位同仁，本人再次申明一遍，本部门请假一定要符合程序，病假一定要由县级以上医院证明，而且的确是不能正常工作的，事假由于本月生产任务重，原则上一律不准，今天居然又有人以皮肤过敏为由向我请假，简直荒唐！本部门皮肤过敏高峰期可占一半，也就是说每班有一百多人，人人都来请假，还怎么生产？散会，接班。”
刘波臊红着脸真想一走了之，回老家算了，林月英推了他一把道：“小弟，快去接班。”
韩月一边劝道：“波波，算了吧，吃一堑长一智。”
刘波气呼呼地坐在位子上，慢吞吞地挫着毛刺，一边想心思，突然间司马嶶走了过来问道：刘波大侠今天怎么了？谁欠你一百万没还，老板着个脸？”
刘波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常，调整心态故做深沉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还不是公主对我始乱终弃惹的祸？”
司马薇道：“那你可以当面向她赔礼道歉吗？”
刘波道：“我才不呢，我又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屈颜奴媚？”
司马薇道：“那你可以与她网上忏悔吗？要不要她的QQ号？”
刘波欣喜若狂道：“太好了，还是小薇好！难怪黄格选唱歌夸你，快把QQ号给我。”
司马薇告诉他后又幽怨地问：“我总是为他人做嫁衣，你该怎么谢我呢？”
刘波道：“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下次我请客，一次买五斤够不？不够加倍。”
司马薇笑道：“你想把我吃成小猪呀？说话一定要算数哟！”
刘波答的很干脆，他道：“一定一定，只可惜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算不返工加班是加定了。”正在发愁只见大马走了过来大声问：“刘波，开滚磨机你干不干？”
“太好了！”刘波一跃而起，向大马冲去，并连声道：“我愿意，一万年！”
大马告诉他，开3号机的小雷今天辞工到期了，让他开8号机，开8号机的姚存改开3号机。刘波连连做揖道：“多谢老大，老大下次如有差遣，小弟我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大马又道：“我们班虽说分ABC三个小组，但分工不分家，在货不多时只开一半滚磨机，你没机开还要到那边挫毛刺，你的明白吗？"
刘波点头哈腰道：“我大大的明白，我的良民大大的好，请太君放心。”
大马一声笑道：“上次开过半天了，我也不多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叫你老乡管大才教你，有事找我，好好干。”
刘波如同喝了一罐蜜，美的不知飞哪儿去了，哼着歌：“我得意的笑……”走到8号机那儿给机器一个飞吻以示庆贺。
离滚磨出锅还早，他掏出陈水花的QQ号细细打量，觉得这9位数十分熟悉，天啦？不就是那个网名“美丽宝贝”的吗？他自己这帮“美丽宝贝”大骂了一通欺负她的那个男孩子呢！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他又想起来，自己网名叫“可爱小猪，自己属猪呀！而这已是车间人尽皆知了，看来公主早已知道自己的网名了，，否则她怎么不肯和自己视频聊天？也不告诉自己那个男孩子欺负她的细节？难怪她看到自己骂那个男孩时言词露出的那份张狂！
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刘波气得牙痒难当，心中也为自己遇到如此一个难对付的女孩子感到一丝怅意，他百无聊赖之下，掏出笔胡乱创作了一首诗叫《石像的传说》
假如你是一位美丽的公主
我愿为你守着寂寞的城堡
狂风暴雨中我屹立不倒
雷鸣电闪时我仰天长笑
我日日夜夜眺望着王宫
我美丽的公主可否安好
即使岁月无情地将我湮没
化做一堆碎石轰然倒下
我依旧在心中默默祈祷
还想问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2003.11.20于珠海香美
滚磨每约两小时出锅一次，出锅前按惯例需要取出五片零件让QC检测一下可否出锅。
刘波捡了五片零件手捧出锅记录本走到陈水花身边，心如古井不波，一言不发，陈水花也心如止水不言，看了几眼零件并在刘波本子上签了个PASS。
刘波放下那首诗，扭头并走，心中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陈水花的表情，心中则在盘算着如何为可能出现的种种后果买单，却见司马薇走了过来，大声问：“刘波，你的诗写的不错吗！”
刘波有些尴尬地搔搔脸道：“写着玩的，她没生气吧！”
司马薇反问道：“你说呢？她真得发脾气了，不拿零件砸死你才怪呢！可爱小猪，你属猪的？今年二十整了？”
刘波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
司马薇道：“哪里？刚才我叫陈水花念叨道：‘又是可爱小猪干的好事！’联想到前因后果，才猜测她说的是你！”
刘波双手合十道：“阿弥驮他妈的佛，谢天谢地，我又逃过一大劫。”
终于到了天亮交接班了，张成也是开8号机的，他见刘波也在8号机，大吃一惊，并上前埋怨道：“昨夜你怎么不去参加丽丽的生日派对？害得我们等你老半天。打你手机又关机了！对了，丽丽非要留三块蛋糕给你们三个。”
刘波一腔苦水一脸无辜地道：“不好意思，手机刚好欠费了。那个鸟主管不批假也罢，还当着全班面狠狠批了我一顿，害的我差点自杀！王美去了？”
张成道：“他们主管与他哥王义很熟，当然请到假了。你小子，四两鸭半斤嘴，就会吹牛！怎么也开8号机了？”
刘波自豪地问：“怎么样？咱哥们混的不错吧！下次碰见丽丽代我向致歉BAY-BAY失陪了。”
他接过一块用塑料袋装的蛋糕，都压变形了，他一边走一边吃，弄得一脸奶油，惹得好多女女孩窃笑。
韩月也紧随其后拎着块蛋糕边走边问：“波波，够吃不？不够我这还有一块，嫌不过瘾月底我请你吃个痛快。”
刘波摆摆手问：“此话怎讲？什么意思？”
韩月道：“月底有人过生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有谁过生日？”刘波有些纳闷，转念一想，十有八九是那个邹小妹，于是对韩月一笑不再追问下去。
刘波吃过早饭，并一头扎进蓝天网吧，白天网吧人要比晚上少一半，他搜索一下未见陈水花，有些失望，并找了台机子坐下打了会《泡泡堂》游戏，玩了会打开信箱收了一封新的电子邮件，是美丽宝贝发的，不惜由心中激动万分，打开一看，是一道智力问答：“一只可爱的小猪和一只美丽的企鹅同样关在一个零下三十度的冷库中，一夜过去了，企鹅冻死了，猪却没事，知道为什么吗？”
刘波不由后悔没叫上韩月，他可比自己聪明多了，韩月又没配手机，否则发个短信给他也成，看来下月发工资就是借钱给他也要逼他买部手机。
刘波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个帖子问：“是不是那只企鹅心里有创伤，心情不好啊？”他揣测陈水花把他称作可爱的小猪，形容自己是美丽的企鹅，所以才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回答，很快，对方又回了个帖子道：“是啊，猪也一直在纳闷，猪也一直想不明白呀！”
刘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在转弯抹角骂自己是猪而自己还如坠五里雾中，不由怒发冲冠，赶紧下了线，在蓝天网吧找了半天未见人影。
他忙上楼一口气跑到一里外的“E网情深”网吧搜寻半天，依旧一无所获，还与网管发生争气，险些动起手来。
刘波恨恨不平出了网吧门呸道：“西埔又不止你一家网吧，老子下次再也不进你网吧，成了不？”
而自此以后一段日子，陈水花似乎与刘波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刘波滚磨，她则去工作台查货，刘波不开机去挫毛刺，她又坐检验台那去了，总之不跟刘波碰面。
倒是韩月和邹小妹有一起打的火热的很近窃窃私语，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令刘波眼热。
休息时刘波走到二人身边，她问邹小妹：“萝卜小姐，今天怎么转基因了，变花心菜了呢？”原来邹小妹今天穿了一件花格子上衣。
邹小妹怒目圆睁：“你才花心大萝卜呢？”
刘波又笑着问：“记得你上次和兔子赛跑时并穿了这件花格子衣服，怎么今天又要和兔子比赛？”
邹小妹一时不解问：“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兔子是谁？是韩月吗？”
韩月笑道：“他骂你是乌龟，龟兔赛跑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邹小妹狠狠蹒了刘波两脚骂道：“去死吧，小胖猪！”
刘波一边躲闪一边问：“萝卜小姐，是不是你月底过生日？蛋糕算我的。”
邹小妹道：“韩月说算他的。”
刘波搔搔头道：“最好我们到斗门县城井岸镇去，来回车票我买。”
邹小妹未置与否道：“到时候再说吧！”
五 换卡以后
三十号大半上午，刘波韩月邹小妹李小红和别一个女孩子赵春花一行五人乘公交五零二路来到井岸镇。
井岸镇是珠海斗门老县城所在地，虽算不上特别繁华，房屋也不是很新，但街上店铺林立，车水马龙，环境也很优美。
五人沿主要街道转了几圈，邹小妹和赵春花各买了一套衣服，几人并拎着一个蛋糕，来到斗门码头边街心花园围着石桌坐下，准备来一个露天生日PARTY。
刘波则拎着一大袋干粮水果，几个女孩喝饮料，刘波则与韩月喝听装啤酒。
李小红道：“这斗门县城也没什么好玩之外，还没咱们县城繁华呢。”
刘波道：“过年我带各位去市中心逛逛，一切费用我全包了。听说拱北口岸比较好玩，与澳门仅一关之隔。我还想去澳门赌一场呢！”
韩月说话一向有哲理，他叹道：“对于有钱人来说，哪里都是天堂，对于咱们这些没钱人，再繁华的地方也是地狱！”
赵春花怯生生道：“俺家乡很穷，出门并是大山，从不觉得寂寞，反倒是到了这里，倒想家了。”
邹小妹眼一红道：“我想去找个电话亭打电话回家。
刘波十分大方地道：“不必去找公用电话了，用我手机打吧。”
邹小妹并闪至一边借刘波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只听她用家乡话叽哩呱啦不停。
过了不久，邹小妹将手机还给刘波。韩月见她脸上泪水末干，关切地问：“怎么哭了？”
邹小妹答道：“我妈说我寄回家的钱已经收到了，还说她身体不好，我问她要不要紧，她说不严重，可我知道八成是她心脏病又犯了，我妈生我时还在山间采茶呢！”
刘波赞道：“伟大！了不起的母亲，古云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也想我妈了，可她既不缺钱，也身体健康，我也不知为她做些什么好！”
刘波正说得劲，突见赵春花抽泣起来，十分不解地问：“怎么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好哭？一个丽丽我已经怕了，又多了个你，难道真如贾宝玉所云：你们女孩子一个个是水做的？”
邹小妹解释道：“春花很小亲娘并去世了，她后母对她很不好，她可能想亲娘了。”
刘波一下沉默不语了，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韩月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怪三国大将羊祜云：世间不如意事，常十之七八。佛经亦云，人生八苦，是为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苦也！“
刘波深有感触道：“‘求不得苦！’听你一说我又有些想公主了。”
韩月取笑道：“怎么真得动了心？你可以再发信息给她呀！要持之以恒方能水滴石穿。”
刘波道：“没用的，我都发了九十九条了，她一条没回，我打她手机也无人接听，我都怀疑她换卡了。
韩月灵机一动，出谋划策道：“不行你换个卡试试，反正这里话费便宜。”在珠海用五十元并可买一张一百元话费的卡，比内地便宜多了。
刘波心念一动，心动不如行动，反正旧卡也没话费了，立马又买了个手机卡换上，并在回厂公交车上就发了条信息给陈水花道：“站住，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有人控告你偷了东西！——什么？没有？还嘴硬！你明明偷走了我的一颗心！”
当天晚上十点钟，韩月都已躺下，准备睡觉了，只见刘波气冲冲闯进房间大声问：“公主怎么这么快知道我换了卡？”原来他刚刚收到公主发的短信：一只老母猪带着一群可爱的小猪过河，过河前老母猪数了一下共有二十四只小猪，可过了河重新数一数只有二十三只小猪，老母猪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那只可爱小猪正躲在一边发短信息呢！
韩月分析道：“你换卡后的新号码只有我和小红知道，我没说，李小红和公主并无深交，她也不可能说，据我推测是公主打你一旧号码你停机了，她猜出的！”
刘波有些茫然若失，仰天叹道：“天啦，即生瑜，何生亮！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还聪明的女孩子？！”
一 盘点趣事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波韩月几人学全了车间除滚磨攻丝以外的所有工序，产量也大有提高，只是刘波常被那个叫陈水花的QC抓住毛病责令返工。令人高兴的是三十号下午主管开会通知第二天白班留十五人打扫卫生和盘点产品，只上半天班，剩下人休息，于次日一号集体转夜班。
令刘波不快地是自己和韩月李小红被安排盘点，美名其曰帮助新员工认识产品，公司现有产品大约二十种，刘波他们大概已认识了一半。
第二天上午全厂所有车间机械都停了，很是寂静，大马带着几人将本车间各种未加工的好及返工的零件一箱箱放电子秤上称重归类，让韩月记数写标签，李小红往箱子上贴标签，至于搬零件过秤则交给了壮实的刘波。
这些零件重的一箱足有三四十公斤，轻的也有十来公斤，搬上搬下不到一小时，刘波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若非组长大马在此坐阵，另外他还想展现一下自己能干，以求有朝一日能被大马看中选他滚磨，他早歇息了。今天他居然怨言极少，一反常态。
韩月见他有些支撑不住，与心不忍并腾出一只手帮他，大马发觉了异状，大声问：“小胖子，是不是搬不动了？”
刘波咬牙道：“老大你放心，我还行，让我歇上五分钟喝口水，准好！”
车间还有七八个女孩子在拖地擦窗户和工作台，大马去叫来一个瘦瘦的女孩让她替下韩月写标签，让韩月帮刘波。
两人双剑合壁威力大多了，速度快了，人也闲了，刘波又开始乱放倔词了，他吹侃道：“不就每箱几十斤吗？那次在我死鬼老爸工地上，赶上下大雨，一车水泥下了一半，我赶紧去帮忙，一袋水泥足足是一百斤，我可一连扛了十几包啊！”
大马笑道：“小胖子蛮能干的吗！你干嘛叫你老爸死鬼，他去世了吗？”
刘波脸一红嗫嚅道：“还活着呢！不过我和老妈当他死了。我不认他！”
韩月解围道：“他老爸是大包工头，手下最多时有好几百人干活呢！”
李小红见组长大马虽然人高马大，面目较凶，一脸络腮胡子，嗓门也大，但为人比较平和，也鼓起胆子补充道：“组长你不知道刘波还有一个小妈呢！比他大不了几岁！”
刘波胀红了脸，真想暴打李小红一顿，但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二来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也翻不了脸，大马闻言十分感兴趣的问：“小胖子的老爸挺有钱的吗？干嘛出来打工？是政治避难，还是勤工俭学？”
刘波自我解嘲道：“出门找个媳妇呗！”
韩月见刘波有些尴尬不快，扯开话题问大马：“组长，听说你是回族的，那你现在吃猪肉吗？”
大马答道：“我父亲是回族的，但我母亲是汉族的，我呀什么肉都敢吃，猪肉一次三斤不在话下，否则我能长这么壮？看样子小胖子也能吃肉。”
刘波点头道：“老大我一顿不吃肉都心里饿的慌，下次滚磨缺人能不能把我招过去？我有空请你吃回锅肉。”
大马看了一下他厂牌道：“你叫刘波，放心好了，下次要人我会优先考虑你的。”
几人在不知不觉中并把所有零件称好重量，分好类，才十点多一点，刘波问道：“老大可以下班了吧！”
大马道：“不行，必须等到12：15才可以打卡下班。现在没事了，你们几个稍事休息一下，帮几个女孩搞搞卫生，有公司领导来就动一下，没人来休息一下也没事，我得把统计好的数据交上去。”大马说完并到公司行政部那儿去了。
刘波对那个瘦小的女孩产生了兴趣问：“小妹妹，多大了？该不是未满十六岁的童工吧？老家哪儿？”
女孩答道：“我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才不是童工呢！我是湖南张家界的！”
韩月看她厂牌念道：“邹小妹，你们老家那可是人间天堂，绝世胜境啊。”
邹小妹也着实将家乡夸了一番又道：“只是我家离旅游开发区还有五十公里，听说一张门票要八十呢，所以我只是听说，也没去玩过。”
韩月深有感触道：“要是唐代大诗人李白活到今天，没法写诗了，因为他玩不起名山大川呀，黄山庐山到处门票都那么贵，他一个穷诗人哪有钱去玩？”
刘波问：“小妹妹，会对山歌吗，你们那儿对山歌不？”
邹小妹反问道：“怎么？想在我们张家界做上门郎？我们那儿可都是大山区，你小胖子是爬不动山的哟！”
刘波呸了一声又问：“你们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
邹小妹气呼呼道：“我们是在市一家职业学校上的中专，我是学旅游专业的，学校招生时承诺百分百包分配，可全安排到这什么厂来。我们一起来了二十多人，什么专业的都有。人也跑掉一半了。”
“难怪能说会道的，学导游专业的，佩服佩服！”刘波又问：“怎么你们湖南女孩子一个个都那么小巧玲珑，跟小辣椒似的。每次排对队在别人身后我如小土粪堆一样不起眼，而站在你身后我都如珠穆朗玛峰一样高大，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邹小妹道：“当心我辣死你，小看我们女孩子不？伟大领袖毛主席可说过‘妇女能抵半边天’！”
几人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响起了下班铃声，出了车间，只见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珠海的秋季气候有些变化莫测。
刘波又第一个钻进了保安亭等待打卡，由于下雨突然谁也没带伞，好在人不多，十几个人都挤在亭中躲雨也不排队了。
刘波看见QC陈水花和另一个QC女孩也挤了进来。忙献殷勤将两人让至自己第一的风水宝地道：“我愿意为陈大小姐遮风挡雨，只求你老人家下次高抬贵手，千万别叫我返工，如果有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陈水花有些不自在地微嗔道：“好了别废话了，下次做还不认真，当心我叫你返一万次工。再说我老了吗？什么老人家的多难听！”
刘波佯怒道：“你敢，当心我找人废了你！”稍停顿一会儿又道：“不过，我会养活你一辈子！”
陈水花狠狠蹒了他一脚道：“当心我一脚把你蹒回娘肚子！”看时间已到，打了卡并跑，后面有人起哄叫道：“快追呀！小胖子，你媳妇儿跑了！”
刘波一边跑一边回头道：“不对，湖南人管媳妇儿叫堂客！”
二 返工风波
由于当天下午全厂放假，天也转晴了，王美刘波等八人又聚到了街头，这是进厂来第一次群星聚会，张成有些自豪的道：“我们老大安排我开滚磨机了，真叫爽！”
刘波有些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道：“就开那最小的机子？听说人家大机子一次滚八箱零件，你那破机子才滚四箱，没什么大不了。”
张成笑道：“我开的是8号机小，专门滚磨剩下的零件及清仓货，处理品，昨天我有一锅才下了两百片零件，才舒服呢！”
马梅关切地问：“大成，滚磨出锅累不？”
张成一捋胳膊道：“累啥，别忘了我是班上体育委员，学校八百米中跑记录保持者！”
苏山则问王丽丽道：“丽丽，你在无尘室还习惯不？”
王美一边取笑道：“她呀，听说上了一星期班，哭过三回了，害的QC都不敢查她的产品！”
王丽丽不好意识道：“我们在里面专门挑选电镀后不合格产品，什么零件表面脏，黄水印，黑点凹坑什么的，我老挑不干净，老让QC抓住，组长批评！”
刘波一旁道：“丽丽还是一个小孩子吗？别怕，下次谁再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我在车间上至主管老大，下至组长QC我全不在乎。”
韩月笑着问：“就是天天返工，特别是那个QC陈大小姐，简直是刘波的克星。”
刘波怒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吗！你们放心好了，不出三个月，我准叫她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王丽丽忍俊不禁噗哧一笑道：“刘波大侠也有致命弱点，那就是红颜杀手。”
几人经过西铺卫生院时，韩月心念一动，丢下众人单独溜进门，一眼看见那天收费的那个医生，是个五十上下的老阿姨，他上前问道：“阿姨，我上次交了钱可不小心把验血单丢了，可不可以再补一张？我还没抽血化验呢！我是20号21号各交了五十元。”
也许是卫生院一向先进，或者医者父母心，那个医生查了一下电脑记录，又打了个电话给楼上验血室，并又补开了一张验血单给韩月，叫他下次小心点。
韩月又忐忑不安的又重新验了一次血，第二天取报告时五项指标中只有一项还呈阳性，他反反复复问了几次医生，得知肝炎已经恢复，不由大喜，更确认了自己是被王美传染上的，看样子千万别和那小子一起吃饭。
终于要上第一个晚班了，听说上夜班那些香港老板很少到车间，要比白班自由多了，刘波很是兴奋，却让主管泼了一瓢凉水。
接班前开会时，冯文兵道：“各位同仁休息了一天，怎么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要知道上个月你们这班无论产量还是品质都远不如那个班，所以从这月起，我希望你们能赶上和超越那个班，如果找客观原因，可能是你们这个班的新员工比那个班多了不少，因此从今天起，所有新进员工要规定产量，达不到产量一律加班1个小时。”
刘波立刻大声质问道：“主管，食堂八点钟没饭吃了！”
主管皮笑肉不笑道：“自己解决！大家记牢了，本月订单比上月多三百万，大家一定要努力加油，散会，接班！”
刘波赶紧第一个往车间跑，他要去找好做的货赶产量，只见苏山大呼小叫道：“波波，快来换我，我的货是刷一处孔的，最出产量。”刘波忙去抢他位子并问：“你今天做了多少产量？”
苏山有些自鸣得意道：“规定一天不少于六千片，我得组长照顾，尽找好做的，马马虎虎做了七千二百片。”
“这么多？”刘波瞪大了牛眼，却不敢懒怠忙用力刷了起来，韩月则紧挨着他坐下，挫起了一处毛刺的只见他手持小挫刀轻轻一转，一片零件并成功了，比刘波刷孔还快。
韩月告诉刘波说今天留有十几个人加班呢！刘波借口上洗手间，四下一看，的确如此，只见马梅也在加班并绕道从她身后经过，蹭了她一下问：“小梅你怎么也在加班？”
马梅吓一跳，回头见是他莞尔一笑道：“我今天只做了五千，货太难做了，挫了一天毛刺都是三四处的，组长让我们一人再塞孔一箱就下班，快了。”
马梅一向心灵手巧，在家乡采茶，插秧，打毛线都是一把好手，张成身上那件毛线背心并是她一针一线织的，可中看了，她都完成不了产量，刘波一下蒙了。
待刘波将四箱零件共3200片毛孔刷完PASS后才午夜十一点多一点。已经完成产量的一半了，刘波有些沾沾自喜，他叫来林月英嘻皮笑脸问：“神仙姐姐，我没货做了，能不能拉些好加工的货给我做？”
林月英忙去推了一车零件过来，也是挫一处毛刺的，但刘波手大而厚，手指更粗似胡萝卜，常用力过大，将毛刺挫地从反面卷起来，根本挫不干净，这也是刘波最不愿意做的弱项。他苦苦哀求道：“神仙姐姐，有没有什么塞孔刷孔的？我毛刺挫不好。”
“没有比这个更好做的了！”林月英解释道：“冲压那边要换模具了，最近的产品都是毛刺很多。这已经是最好做的货了，好多货都是挫两三处毛刺的。”
刘波知道她未说谎，其实林月英一直很偏袒照顾他。原因有三：一来他嘴甜如蜜，如今好多人都改口叫林月英神仙姐姐了。二来林月英家中有姐妹三个，并无男性同胞，也一直把刘波当小弟弟看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波出手大方，常买些水果糖块到车间休息时与众人分享，很得人缘。
林月英见他不快，并手把手教他挫了一大把零件确认合格了，才走开。
韩月也在挫毛刺，不过是两处的，居然比刘波还快，韩月并对刘波传经道：“手用力一定要轻，锉刀一定要放平，不能用力过大过猛，否则毛刺根本挫不干净！”
刘波心不在焉挫了几百片，这时陈水花走了过来，抓了一把他挫的零件看了一眼道：“毛刺没挫干净，返工！”
刘波叹道：“天啦，我美丽可爱的公主，你能不能放我这个可怜人一马？”
陈水花嗔道：“谁让你用力过猛把毛刺又从反面挫了出来？你挫几片我看看！”
刘波一连挫了几片手法都不对，陈水花发火问：“你怎么这么笨？是不是天蓬元帅下凡呀！”
刘波假装生气道：“好哇，你敢骂我是猪！”
陈水花哼了一声道：“你比猪还笨！”也挫了几个让刘波看，刘波这才稍有长进。
QC走后，他仍不紧不慢挫，心想，下半夜是QC蔡元元大小姐查货，我才懒得理你的呢，反正也快吃夜餐了！
蔡元元就是车间那个长的胖呼呼的戴眼镜的女孩子，她是和刘波在溜冰场混熟的，也许都是胖子同病相怜吧，一般刘波做的货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PASS放行了。
好不容易午夜打卡了，刘波又冲在打卡机后前十位，他见陈水花离自己身后最近，并仰天长叹道：“我今天挫毛刺，我将大毛刺挫了，将大毛刺儿子小毛刺挫了，又将大毛刺孙子小小毛刺也挫了，甚至还将毛刺邻居的头也挫破了，可QC仍说我毛刺未挫干净，天啦，我该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问道；“小胖子怪有才吗？哪个大学毕业的？”
站他身后韩月调侃道：“他呀，英国牛精大学野蛮系流氓专业的！”
几个女孩笑了起来，刘波并不为迕自嘘道：“本大爷并是国色天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玉面小孟尝迷死人不偿命的刘伯虎是也。”
又有人讥嘲问：“敢问阁下红花会烧几柱香呀？你妈贵姓啊？”
刘波气呼呼道：“人是人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究竟是人还是妖？”众人笑声一片。
上夜班比白班安静多了，吃完夜宵后好多人都扒在工作台上打盹，陈水花也不例外扒在QC检验台前睡着了。刘波眼睛一转有个坏主意，他在一张空白加工单上写下一首诗：“你已经沉睡了千年，期待白马王子的轻轻一吻，你将从冰封的童话中醒来——睡美人。”并轻轻走到陈水花身后用透明封箱胶带贴在她背后。
陈水花睡的很沉，毫无知觉，不多一会儿并引来一大群人看稀奇，不禁有人念，有人发笑，一下子把她吵醒了。
陈水花见一堆人围在自己身后，目光有异，忙叫身边的蔡元元帮忙取下纸条一看，胀红了脸揉成一团发火道：“该死的刘波，看我下半夜不收拾你才怪。”刘波的字很特别很好认，加上旁边的人闲言碎语，使陈水花一下猜出是刘波捣的鬼，陈水花四下张望根本看不到刘波人影。
刘波其实一直躲在工作台后面偷窥，他生怕陈水花会去找领导告自己的状，见她将纸条仍进垃圾箱这才心安。
到了零晨两点，刘波好不容易挫完了一箱零件，正在做第二箱，却见陈水花脚步轻盈的走过来，抓了一把他挫的零件挑出两片道：“不行毛刺未挫干净，全部返工！”
刘波忙问：“公主，元元呢？下半夜不轮到她查货了吗？”
陈水花道：“元元昨天放假溜冰跌伤了腿，不能来回走路。”
刘波仰天长叹苦笑道：“天啦，地啦！”又一本正经的问：“公主毛刺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陈水花耐着性子指着毛刺给他看，他却不知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的，死不认帐，并哀求道：“公主，你就放我一马吧！不就两片没挫干净，干嘛返一箱？”
陈水花怒道：“不行！一片也不行，返工！”
刘波叫道：“那你挫一下给我看，否则我才不承认毛刺未挫干净呢！”
陈水花更加气愤地道：“你怎么这么笨呢！猪脑袋！”
刘波也火了，大声道：“我要投诉你，你敢骂我是猪！我偏不返工。”
陈水花见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忙一转身跑开，丢下一句话道：“我去找领班！”
刘波气呼呼道：“简直太野蛮了！”
韩月取笑道：“野蛮女友呗！”
刘波哼道：“这么凶，准嫁不出去！”
正说着，陈水花把陈飞红林月英找了过来。陈飞红发火大声质问道：“刘波，怎么QC叫你返工你不返？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做的话现在就出去，明天找韦经理报道。”
刘波一下泄气辩解道：“老大，我哪敢不返工呢？只是我毛刺总挫不好！叫陈大小姐教我一下，她不肯。”
陈水花气犹未消道：“你们有领班组长教，我们QC没有义务教你！”
陈飞红一边忙劝解道：“好了，水花别生气了，林月英你就教一下刘波怎样挫毛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月英十分委屈的道：“天啦！我都教了一百次了，怎么毛刺还挫不好？”
刘波忙讨好道：“拜托了，神仙姐姐，麻烦你就再教我一次吗？有空我请你吃饭！陈大小姐有没有空呢！”
陈水花最讨厌他这种油腔滑调，阴阳怪气了，说了一句：“你去死吧，小胖猪！”并扭头就跑。
刘波寻思今天加班加定了，偏偏老天垂怜，因为滚磨那边下半夜有人请假肚子疼，组长大马让剩下七人开八台机器，刚才出锅时七人都叫忙不过来，让大马添人帮忙，大马只好答应抽人，正好选中了刘波。刘波欣喜若狂，连桌上的零件未收拾好并跑了，害的韩月替他收拾残局，不过也值得，刘波的货比他的要少挫一处毛刺。
刘波则十分卖劲地帮几位滚磨师傅出锅并学了一些滚磨知识，原来冲压好的零件经过二次加工电刷刷去硬毛刺，倒角后再放入滚磨机中滚磨两小时，经QC检测后并可出锅再次加工好并交给下一个部门电镀。
老乡管大才告诉刘波道：“滚磨其实并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一把力气并行，另外不要断了防锈的药水，防止零件生锈并万事大吉了。”
刘波得意地狞笑道：“天不灭曹也！今天总算不用加班了！阿弥驮他妈的佛！”他也斜眼看车间里转来转去的陈水花，心中那个美的无法形容。
陈水花也发现了他突然站在了滚磨机旁，着实吃了一惊，刘波对她扮了个鬼脸，她生气地扭头装着没看见！
三 投诉书
下了班以后，刘波找到韩月道：“兄弟有空吗？帮我策划一封投诉书，我要投诉那个QC陈水花。”
韩月人称秀才，写的一手好文章，曾发表过几个豆腐块，他劝解道：“波波，算了吧，冤家易解不易结，反正她又没把你怎么样！”
刘波哼道：“那哪成啦？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谁让她骂我小胖猪呢？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非气死她不可！”
韩月见他一意孤行，只好帮他出谋划策，二人合作一封投诉书，刘波用信纸工工正正好，上面写道：
尊敬可爱的品管部领导：
你门好！我叫刘波，是二次加工夜班一名操作工，由于进厂时日不多，造成产品加工过程中品质不过关，本人虽说有些笨拙，但总不成骂我小笨猪吧！在拥有五千年文明的国度，在这二十世纪道德爱心社会，贵处员工陈水花小姐竟以如此恶毒语气赤裸裸地骂我，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造成本人茶不思饭不想，几乎要自寻短见。（本人已经想开了，请勿担心。）因此本人表示强烈抗议，并希望她下不为例，并向本人道歉，本人也定会痛改前非，努力向上，把产品品质做上去，打扰了各位领导的宝贵时间，在此表示歉意。谢谢！
此致
礼刘波
2003.11.02
刘波抄好后哈哈怪笑道：“大功告成也，不气死你才怪呢！我的小甜甜！”并与晚班前按人指点将投诉书交给了品质部一个戴眼镜的组长。
接班以后，刘波特意选了一个既隐蔽又可以观察的到QC检测台的位置，品质部每天一般也例行开班会十分钟。可今天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刘波才见管本车间的四个QC匆匆赶来。
只见陈水花一脸冰霜竟一屁股坐检测台那儿查货去了。换了个男的QC叫张进的来查员工的产品。
刘波待张进走近小声问：“兄弟，那个陈水花怎么今天不来查货，换了你了？”
张进笑着小声道：“还不都是你写了一封投诉书，被我们组长交到领班叶琳那去了，她被狠狠的批了一通！”
刘波有些内疚地问：“那她没被罚款吧。”
张进道：“她气得要求转部门，不在二次加工查货了。被我们老大又狠狠骂了一顿，你小子投诉书写的挺幽默的，怪有水平的吗？”
刘波尴尬地又问道：“那她生我的气不？”
张进笑道：“她说她恨死你了，恨不得要宰了你！”
刘波有些急了，忙解释道：“其实，我只不过开个小玩笑罢了，你有空对她说千万别当真！”
张进道：“她听说在家是个独生宝贝，脾气可大了！小子等着吧，有你好受了，不好意思，我们组长来了，我该走了！”
只见品管部那个戴眼镜的组长在林月英带领下走了过来，刘波看他胸前的产牌知道他叫陈同，陈同大声问：“你是刘波同志吧？我代表小陈向你表示道歉，其实她人不坏，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在对待你们新员工态度上恶劣了点，工作方式上粗暴了一点，希望你能原谅她，下不为例。”
刘波有些脸挂不住了，只好嗫嚅道：“我会原谅她的，我也会努力把品质做好！”
陈同最后用力与他握了握手道：“小刘同志，希望你下次有机会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我走了。”
刘波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失落，他抓起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对不起，公主。”又觉得没面子，犹豫半天又撕了，考虑再三才用一张空白加工单折了一只千纸鹤签上了大名，准备休息时放到QC检测台上以示愧意。
这时，另一个QC司马薇走了过来，见刘波发呆，开玩笑问道：“刘大侠怎么了？又想小媳妇了？”
刘波回过神来忙道：“小薇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把这只千纸鹤送给陈水花？”
“NO！NO！绝对不行！”司马薇连连摆手解释道：“你不知道陈大小姐的脾气，上次我们部门有个男孩写了情书让我交给她，我看那个男孩也比较优秀的，有心做个红媒，谁知她接信看也不看当场撕了，害的那个男孩伤心欲绝辞工走了，事后我也被她骂了好几回。”
刘波道：“我这不是情书，我只希望她能原谅我，小薇，你就帮我一次吗！”
司马薇被他缠得心软，只好道：“刘波，你干脆发信息给她得了，她的手机号码上131********
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
刘波忙用笔抄下，当天由于他状态不佳，自然末完成产量，被留下来加了一个小时班，他却毫无怨言。
苏山接班时看见刘波，上前打招呼道：“波波，恭喜你是我们哥们中第一个被留下来加班的！”
刘波却毫无脾气道：“喂，看见韩月那小子了吗？一转眼并不见了，叫他上街给我带两碗大碗面来。”韩月喜欢读书看报，他几乎风雨无阻，每天下班都上街买份报纸回来，特别是《南方都市报》，一块钱一份足有好几十页，十分合算。
苏山找了找，只见韩月正与站在滚磨机边的张成聊天呢，并上前说了一下，韩月叹气道：“刘波加班全是多情惹的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
刘波下班回到宿舍已经八点多了，他吃完泡面后，哪儿也没去，躺床上翻看一本短信集，并即兴发挥发给了陈水花一条短信道：“今天我得罪了我美丽可爱的公主，为此我痛不欲生。我试着用面条上吊，豆腐砸脑，一头撞在沙发上，都没死成。我又试着服毒喝牛奶，去触电话线，最后又一头扎进金鱼缸里，还是死不了，我该怎么办？”他确信陈水花会知道是他，因为全公司近千人中只有他一人叫她公主，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无回音，而信息提示信息已发出，刘波一直等了半天，信息发出如石沉大海，不由十分失望。
当天晚上吃夜餐等待打卡时，刘波只听身后陈水花笑着说：“元元，你看我手机上这条短信可笑不？一个傻瓜说他要用面条上吊呢！”
蔡元元看过信息后也笑出声道：“真有意思，谁发给你的？这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痴。”
刘波见二人对发短信之人乱加评价，十分恼火，韩月在身后大声问他：“波波，知道熊猫是怎么死的吗？”
刘波心神不定地摇头不知，韩月道：“跟你一样，笨死的呗！否则人家骂你是白痴怎么一点反映？”
刘波自我解嘲道：“再聪明的男人遇到心仪已久的女孩也会变成白痴傻瓜！”
吃完饭，不心甘受辱的刘波又发了条信息给陈水花道：“又红又甜是西瓜，能说会道是胡瓜，呱呱乱叫是青蛙，正看短信的是傻瓜。”
上班不久，只听有人高叫：“气死我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很快刘波并收到一条信息：“站住！不许动！打劫的！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变态的站中间！说的就是你，还在看什么看！”骂自己是变态！刘波气晕了！
在接下来几天里，也许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鞭策着，刘波挫毛刺也很少返工了，加上组长林月英特别关照，他也很少加班，只是与陈水花依旧冷战，谁也不肯先找谁说话。
终于有一天，韩月问他：“波波，你最近与公主关系如何，有没有实现两伊和解？”
刘波道：“我才懒得理那个野蛮丫头呢！下次在再我面前，千万别提那个魔鬼！MYGOD！”
韩月一笑道：“我今天可要祝你光棍节快乐了！”
“怎么？今天11月11号！”刘波跳了起来道：“今天该向几个老同学祝节日快乐了，记不记得咱们班那个个子最矮的小李阳新了？人家现在在安大电子系呢！”
韩月叹道：“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李阳新家那么穷，他却考上大学！难怪自古纨绔少才子！”韩月父亲在县农机站上班，家境比较富裕，所以他这番话并非讽刺刘波的！
刘波叹道：“我若非家门不幸，没心思上学，也没准考了个大专，如今悔不当初，在这么垃圾地方打工，天天挫毛刺，真是错错错也！”
韩月感慨万千道：“我也是当年严重偏课，写小说误了青春，才落如此这个天地，真是有家难回，有国难报啊！莫莫莫！”
二人摇头晃脑如唱古戏，这时刘波提议道：“走！哥们咱俩中午去大排档喝洒，一醉解千愁。！”
韩月一边走一边道：“如今大学生多如牛毛，连大学生毕业了也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况乎我们这些中专生？
刘波道：“我那死鬼老爸几次打电话要我回去，说送我去合肥学开车，我才不干呢！”
韩月赞道：“对，做的好，有骨气，男儿当自强吗！波波，你要走了，我恐怕一个月也坚持不了。”
刘波道：“兄弟，我也舍不得你！”并去扒韩月肩膀，也许太重了，韩月忙推开他手道：“别这么亲热，还让别人误会咱们俩同性恋呢！听说南边很多同性恋呢，著名已故歌星张国荣据说也是其中一个！”
刘波发傻问：“可我总不明白，男人怎么会喜欢上男人。《诗经》第一篇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韩月忙问：“怎么？是不是又想起公主？你真的爱上了她！”
刘波答道：“我才不会动心呢，她脾气那么坏，我哪受的了？一个正统的布尔什维克，不容易开玩笑的女孩！”
两人来到一处露天大排档，点了四个小菜，要上几瓶青岛啤酒，对饮了起来。正值中午，温暖如春，刘波脱下衣服放椅背上，只穿一件衬衣，拍拍肚子道：“有些发福了，怕是老喝啤酒的缘故！”
韩月摇头道：“未必，我怎么老喝不胖呢？”
刘波摸摸胳膊，白晰的皮肤上起了很多小红点，他搔了几下道：“兄弟！咱们泡零件的油有毒，会皮肤过敏的。我身上起了好多小红点，每天洗澡时恨不得搓掉一层皮呢！
韩月也捋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不会吧，我怎么一点也没反映？”
刘波道：“或许每个人体质不同呗，反正我听说冬天气温低好一点，夏天皮肤过敏特别厉害，一到夏天好多女孩子辞工呢！”
韩月叹道：“即来之，则安之，在南面不混个一年半载的有何颜面回去见江东父老？纵不能衣锦还乡，带个女朋友回去还好交差，我可不想年年过光棍节。”
刘波问道：“哥们，听说你最近和那个萝卜小姐邹小妹眉来眼去的！有没有这回事？坦白从宽！”邹小妹生在山乡水寨，肤色很好，用古语形容并是肤如凝脂，因此刘波给她起了个绰号“萝卜小姐”，取皮肤如萝卜水汪汪也。
韩月解释道：“千万别误会，那个小丫头是少数民族的，会讲她们土家族民间传说，而鄙人一向爱好写作，与她聊天不过搜索些创作素材，你准是听李小红瞎扯吧？你最近又与“美丽宝贝”聊的怎么样了？”
刘波叹道：“她说是最近心情不好，有个无赖男孩子老欺负她，天天惹她生气！我几次网上都没碰到她！只是听王美说苏山泡了个女孩叫刘娜，是伟创力北厂的，是她姐苏敏的好朋友。”
韩月鄙夷道：“苏山那小子最花心了，咱班哪个女孩子他没追过？前不久对丽丽还是垂涎三尺，一直警告咱们别插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刘波叹道：“也许家花没有野花香呗。”
每月十五号是发上月工资的日子，公司将各人工资打在工资卡上，并规定员工之间不得互相打探工资收入，可刘波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手持工资条大喊大叫着来到212房间找到韩月问道：“兄弟你拿多少？我怎么被扣了两块钱了，莫名其妙！”他并在乎两块钱，只是不解。
韩月道：“我们各上了八天班，我和李小红一样多，两百零一块，只比你多两块，你呀，上次中午打卡早了两分钟被罚款两块了。”
刘波才想起了那码子事，叹道：“两百块还不够我上月电话费！王美那小子比咱多了五六十，就咱部门工资最少。”
韩月大体估算了一下道：“平均每天收入还不足二十五元，你老爸手下打工的大师傅一天六七十，小工包吃住还四十块一天呢！真不合算。”
刘波道：“你以为我老爸手下那些人钱好挣？每天天麻麻亮并起床，天一大黑才收工，几百斤大石头两人一天抬到晚，你那豆芽菜身体一天也干不了。”
韩月道：“我是有知识文化的人，才不愿平白无辜去卖苦力呢！对了，李小红说欠你的那五百块钱下月发工资再还给你。这月她发了两百还要寄一半回家呢！”
刘波叹道：“她家也怪穷的，如今农村几乎家家盖楼房了，她家还是那三间土墙，墙上还开了好大裂子！”
韩月道：“土墙好，有墙洞，可以掏掏麻雀，记得上小学时，我俩用火钳掏麻雀时把李小红家中堂画都捣破了的事？”
刘波道：“忘不了，要不是那次我掏出一条蛇来，不知多少麻雀要遭殃呢？我想起了童年时代，那可真是无忧无虑，春天在墙洞中掏小蜜蜂玩，夏天在荷塘里采莲蓬，秋天里在山上打毛栗，冬天里下雪在雪地里追兔子………”
韩月也想起了童年许多趣事道：“还有这季节茶花开了，你我去吮吸茶花蜜，可甜了，冬天来了，黑松叶子上分泌出许多松针糖，可好吃了。”
刘波叹道：“如今走上了社会，却要面对众多的压力，毕业了要找工作，有工作，工作不顺心，专业不对口，将来要面对结婚养家，困难是接踵而至，我真不知明天要如何！”
韩月也伤感的分析道：“在厂里上班，活虽不累，但时间太长了，一天上十二小时班，加上提前一小时起床用餐，下班后一小时用餐洗刷，剩下时间只有十小时，还要保证休息好才能上班不打磕睡，每天除了上班并是睡觉，一觉醒来又要上班，根本没有自己的空间，我他妈的都失去了信心！”
刘波哈哈怪笑道：“何必呢，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吗！谈些愉快的好吗，二十号那天丽丽过生日，我准备送她一个生日蛋糕，你呢？”
韩月道：“送花吧，还让别人误以为我图谋不轨，得了，我干脆送她一本有哲理的书《心灵鸡汤》吧，可那天我们上夜班呀！”
刘波冷笑道：“我决定以皮肤过敏为由要看病请假。”
韩月有些忧心地问：“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刘波道：“王美说他一定请假，他们三个上白班的说好了晚八点在“外来妹”餐厅KTV包厢为丽丽过生日，唱卡拉OK呢！”
韩月道：“你要去的成，代我向丽丽祝贺，祝她十八岁生日快乐！我肯定去不了。”
四 生日请假
二十号晚班前，刘波写了张请假条找到林月英要求请一天假，林月英看了后道：“小弟，主管三令五申过，皮肤过敏不能请假。”
刘波哀求道：“神仙姐姐，你就帮我一回吗，你先签个字，我自己去找主管批！”公司请假有规定，先由领班或组长签字后再由主管经理批复。
林月英无奈之下只好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叮嘱道：“小弟，主管不会答应的，你又何必自寻难堪？”
刘波豪情万丈地道：“山人自有妙计。”一溜烟奔经理办公室去了，上班之前，主管总在那儿电脑上接收经理发送的电子邮件，安排一下当天的生产工作任务，果然推开办公室，只见冯文兵正在电脑前忙。
刘波双手将请假条递上，冯文兵扫了一眼道：“没有正当理由特殊原因不能请假，皮肤过敏又不会造成不能工作。”
刘波哀求道：“主管老大，我全身都是红点，痒的钻心，挫一下毛刺要抓一次痒，实在无法正常工作。”
冯文兵发火道：“我正忙不想听你罗嗦，请你立刻出去好吗？OK？不要忘记把门带上。”
刘波恨不得给他脸上重重一拳，但他不敢，只好悻悻地出了门。
到了晚班上班前，冯文兵又开起了例会班会，他瞪了刘波一眼道：“各位同仁，本人再次申明一遍，本部门请假一定要符合程序，病假一定要由县级以上医院证明，而且的确是不能正常工作的，事假由于本月生产任务重，原则上一律不准，今天居然又有人以皮肤过敏为由向我请假，简直荒唐！本部门皮肤过敏高峰期可占一半，也就是说每班有一百多人，人人都来请假，还怎么生产？散会，接班。”
刘波臊红着脸真想一走了之，回老家算了，林月英推了他一把道：“小弟，快去接班。”
韩月一边劝道：“波波，算了吧，吃一堑长一智。”
刘波气呼呼地坐在位子上，慢吞吞地挫着毛刺，一边想心思，突然间司马嶶走了过来问道：刘波大侠今天怎么了？谁欠你一百万没还，老板着个脸？”
刘波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常，调整心态故做深沉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还不是公主对我始乱终弃惹的祸？”
司马薇道：“那你可以当面向她赔礼道歉吗？”
刘波道：“我才不呢，我又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屈颜奴媚？”
司马薇道：“那你可以与她网上忏悔吗？要不要她的QQ号？”
刘波欣喜若狂道：“太好了，还是小薇好！难怪黄格选唱歌夸你，快把QQ号给我。”
司马薇告诉他后又幽怨地问：“我总是为他人做嫁衣，你该怎么谢我呢？”
刘波道：“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下次我请客，一次买五斤够不？不够加倍。”
司马薇笑道：“你想把我吃成小猪呀？说话一定要算数哟！”
刘波答的很干脆，他道：“一定一定，只可惜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算不返工加班是加定了。”正在发愁只见大马走了过来大声问：“刘波，开滚磨机你干不干？”
“太好了！”刘波一跃而起，向大马冲去，并连声道：“我愿意，一万年！”
大马告诉他，开3号机的小雷今天辞工到期了，让他开8号机，开8号机的姚存改开3号机。刘波连连做揖道：“多谢老大，老大下次如有差遣，小弟我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大马又道：“我们班虽说分ABC三个小组，但分工不分家，在货不多时只开一半滚磨机，你没机开还要到那边挫毛刺，你的明白吗？"
刘波点头哈腰道：“我大大的明白，我的良民大大的好，请太君放心。”
大马一声笑道：“上次开过半天了，我也不多说了，有什么不懂的叫你老乡管大才教你，有事找我，好好干。”
刘波如同喝了一罐蜜，美的不知飞哪儿去了，哼着歌：“我得意的笑……”走到8号机那儿给机器一个飞吻以示庆贺。
离滚磨出锅还早，他掏出陈水花的QQ号细细打量，觉得这9位数十分熟悉，天啦？不就是那个网名“美丽宝贝”的吗？他自己这帮“美丽宝贝”大骂了一通欺负她的那个男孩子呢！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他又想起来，自己网名叫“可爱小猪，自己属猪呀！而这已是车间人尽皆知了，看来公主早已知道自己的网名了，，否则她怎么不肯和自己视频聊天？也不告诉自己那个男孩子欺负她的细节？难怪她看到自己骂那个男孩时言词露出的那份张狂！
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刘波气得牙痒难当，心中也为自己遇到如此一个难对付的女孩子感到一丝怅意，他百无聊赖之下，掏出笔胡乱创作了一首诗叫《石像的传说》
假如你是一位美丽的公主
我愿为你守着寂寞的城堡
狂风暴雨中我屹立不倒
雷鸣电闪时我仰天长笑
我日日夜夜眺望着王宫
我美丽的公主可否安好
即使岁月无情地将我湮没
化做一堆碎石轰然倒下
我依旧在心中默默祈祷
还想问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2003.11.20于珠海香美
滚磨每约两小时出锅一次，出锅前按惯例需要取出五片零件让QC检测一下可否出锅。
刘波捡了五片零件手捧出锅记录本走到陈水花身边，心如古井不波，一言不发，陈水花也心如止水不言，看了几眼零件并在刘波本子上签了个PASS。
刘波放下那首诗，扭头并走，心中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陈水花的表情，心中则在盘算着如何为可能出现的种种后果买单，却见司马薇走了过来，大声问：“刘波，你的诗写的不错吗！”
刘波有些尴尬地搔搔脸道：“写着玩的，她没生气吧！”
司马薇反问道：“你说呢？她真得发脾气了，不拿零件砸死你才怪呢！可爱小猪，你属猪的？今年二十整了？”
刘波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
司马薇道：“哪里？刚才我叫陈水花念叨道：‘又是可爱小猪干的好事！’联想到前因后果，才猜测她说的是你！”
刘波双手合十道：“阿弥驮他妈的佛，谢天谢地，我又逃过一大劫。”
终于到了天亮交接班了，张成也是开8号机的，他见刘波也在8号机，大吃一惊，并上前埋怨道：“昨夜你怎么不去参加丽丽的生日派对？害得我们等你老半天。打你手机又关机了！对了，丽丽非要留三块蛋糕给你们三个。”
刘波一腔苦水一脸无辜地道：“不好意思，手机刚好欠费了。那个鸟主管不批假也罢，还当着全班面狠狠批了我一顿，害的我差点自杀！王美去了？”
张成道：“他们主管与他哥王义很熟，当然请到假了。你小子，四两鸭半斤嘴，就会吹牛！怎么也开8号机了？”
刘波自豪地问：“怎么样？咱哥们混的不错吧！下次碰见丽丽代我向致歉BAY-BAY失陪了。”
他接过一块用塑料袋装的蛋糕，都压变形了，他一边走一边吃，弄得一脸奶油，惹得好多女女孩窃笑。
韩月也紧随其后拎着块蛋糕边走边问：“波波，够吃不？不够我这还有一块，嫌不过瘾月底我请你吃个痛快。”
刘波摆摆手问：“此话怎讲？什么意思？”
韩月道：“月底有人过生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有谁过生日？”刘波有些纳闷，转念一想，十有八九是那个邹小妹，于是对韩月一笑不再追问下去。
刘波吃过早饭，并一头扎进蓝天网吧，白天网吧人要比晚上少一半，他搜索一下未见陈水花，有些失望，并找了台机子坐下打了会《泡泡堂》游戏，玩了会打开信箱收了一封新的电子邮件，是美丽宝贝发的，不惜由心中激动万分，打开一看，是一道智力问答：“一只可爱的小猪和一只美丽的企鹅同样关在一个零下三十度的冷库中，一夜过去了，企鹅冻死了，猪却没事，知道为什么吗？”
刘波不由后悔没叫上韩月，他可比自己聪明多了，韩月又没配手机，否则发个短信给他也成，看来下月发工资就是借钱给他也要逼他买部手机。
刘波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个帖子问：“是不是那只企鹅心里有创伤，心情不好啊？”他揣测陈水花把他称作可爱的小猪，形容自己是美丽的企鹅，所以才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回答，很快，对方又回了个帖子道：“是啊，猪也一直在纳闷，猪也一直想不明白呀！”
刘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在转弯抹角骂自己是猪而自己还如坠五里雾中，不由怒发冲冠，赶紧下了线，在蓝天网吧找了半天未见人影。
他忙上楼一口气跑到一里外的“E网情深”网吧搜寻半天，依旧一无所获，还与网管发生争气，险些动起手来。
刘波恨恨不平出了网吧门呸道：“西埔又不止你一家网吧，老子下次再也不进你网吧，成了不？”
而自此以后一段日子，陈水花似乎与刘波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刘波滚磨，她则去工作台查货，刘波不开机去挫毛刺，她又坐检验台那去了，总之不跟刘波碰面。
倒是韩月和邹小妹有一起打的火热的很近窃窃私语，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令刘波眼热。
休息时刘波走到二人身边，她问邹小妹：“萝卜小姐，今天怎么转基因了，变花心菜了呢？”原来邹小妹今天穿了一件花格子上衣。
邹小妹怒目圆睁：“你才花心大萝卜呢？”
刘波又笑着问：“记得你上次和兔子赛跑时并穿了这件花格子衣服，怎么今天又要和兔子比赛？”
邹小妹一时不解问：“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兔子是谁？是韩月吗？”
韩月笑道：“他骂你是乌龟，龟兔赛跑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邹小妹狠狠蹒了刘波两脚骂道：“去死吧，小胖猪！”
刘波一边躲闪一边问：“萝卜小姐，是不是你月底过生日？蛋糕算我的。”
邹小妹道：“韩月说算他的。”
刘波搔搔头道：“最好我们到斗门县城井岸镇去，来回车票我买。”
邹小妹未置与否道：“到时候再说吧！”
五 换卡以后
三十号大半上午，刘波韩月邹小妹李小红和别一个女孩子赵春花一行五人乘公交五零二路来到井岸镇。
井岸镇是珠海斗门老县城所在地，虽算不上特别繁华，房屋也不是很新，但街上店铺林立，车水马龙，环境也很优美。
五人沿主要街道转了几圈，邹小妹和赵春花各买了一套衣服，几人并拎着一个蛋糕，来到斗门码头边街心花园围着石桌坐下，准备来一个露天生日PARTY。
刘波则拎着一大袋干粮水果，几个女孩喝饮料，刘波则与韩月喝听装啤酒。
李小红道：“这斗门县城也没什么好玩之外，还没咱们县城繁华呢。”
刘波道：“过年我带各位去市中心逛逛，一切费用我全包了。听说拱北口岸比较好玩，与澳门仅一关之隔。我还想去澳门赌一场呢！”
韩月说话一向有哲理，他叹道：“对于有钱人来说，哪里都是天堂，对于咱们这些没钱人，再繁华的地方也是地狱！”
赵春花怯生生道：“俺家乡很穷，出门并是大山，从不觉得寂寞，反倒是到了这里，倒想家了。”
邹小妹眼一红道：“我想去找个电话亭打电话回家。
刘波十分大方地道：“不必去找公用电话了，用我手机打吧。”
邹小妹并闪至一边借刘波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只听她用家乡话叽哩呱啦不停。
过了不久，邹小妹将手机还给刘波。韩月见她脸上泪水末干，关切地问：“怎么哭了？”
邹小妹答道：“我妈说我寄回家的钱已经收到了，还说她身体不好，我问她要不要紧，她说不严重，可我知道八成是她心脏病又犯了，我妈生我时还在山间采茶呢！”
刘波赞道：“伟大！了不起的母亲，古云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也想我妈了，可她既不缺钱，也身体健康，我也不知为她做些什么好！”
刘波正说得劲，突见赵春花抽泣起来，十分不解地问：“怎么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好哭？一个丽丽我已经怕了，又多了个你，难道真如贾宝玉所云：你们女孩子一个个是水做的？”
邹小妹解释道：“春花很小亲娘并去世了，她后母对她很不好，她可能想亲娘了。”
刘波一下沉默不语了，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韩月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怪三国大将羊祜云：世间不如意事，常十之七八。佛经亦云，人生八苦，是为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苦也！“
刘波深有感触道：“‘求不得苦！’听你一说我又有些想公主了。”
韩月取笑道：“怎么真得动了心？你可以再发信息给她呀！要持之以恒方能水滴石穿。”
刘波道：“没用的，我都发了九十九条了，她一条没回，我打她手机也无人接听，我都怀疑她换卡了。
韩月灵机一动，出谋划策道：“不行你换个卡试试，反正这里话费便宜。”在珠海用五十元并可买一张一百元话费的卡，比内地便宜多了。
刘波心念一动，心动不如行动，反正旧卡也没话费了，立马又买了个手机卡换上，并在回厂公交车上就发了条信息给陈水花道：“站住，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有人控告你偷了东西！——什么？没有？还嘴硬！你明明偷走了我的一颗心！”
当天晚上十点钟，韩月都已躺下，准备睡觉了，只见刘波气冲冲闯进房间大声问：“公主怎么这么快知道我换了卡？”原来他刚刚收到公主发的短信：一只老母猪带着一群可爱的小猪过河，过河前老母猪数了一下共有二十四只小猪，可过了河重新数一数只有二十三只小猪，老母猪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那只可爱小猪正躲在一边发短信息呢！
韩月分析道：“你换卡后的新号码只有我和小红知道，我没说，李小红和公主并无深交，她也不可能说，据我推测是公主打你一旧号码你停机了，她猜出的！”
刘波有些茫然若失，仰天叹道：“天啦，即生瑜，何生亮！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还聪明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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