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平凡而真实的经历,我之所以用日记的形式把它记录下来,是由于这种形式更容易让人们感受它真实的过程;而且每当我重读这些文字时,便可重温那些难以释怀的记忆。
(一)
那一天,我像往常那样来到自习室。自习室的人不多,我找了前排的位置坐下,向往常那样看了一下表,喝着水。猛然抬头的瞬间,一个坐在我右边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离我并不远,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面貌:卷曲的头发自然的散落下来;一张精致的脸庞出落在秀发间;白皙而光滑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很亮;鼻子和嘴唇的线条非常清晰,就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最后是那双精美的眼睛,坚毅而平静地看着书。她一刻也没有将目光从自己手中的书上移开,所以并没有发现我在看她,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扭过了头。这时,一个念头闯入了我的脑海:多熟悉的面孔啊!于是,我开始极力的回想,但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我不曾有兴认识过她。但过了一会儿,我又禁不住望了她一眼,猛然间我想起了什么,对!是她,虽然现在她和暑假前判若两人,但我还是认出了她,我有一种没来由的欣喜。瞧!那张可爱而漂亮的脸蛋。虽然她极力将自己打扮的成熟一点,不论是衣着还是发型都颇费心机,但那张稚气的面容将一切都暴露了。于是我越来越肯定她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姑娘——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但我们终究是不认识的,于是我怀着一份失落与惆怅继续看自己的书。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思绪多少受这位漂亮的姑娘的干扰,总是忍不住地望他几眼;但我觉得这很平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遇见漂亮的女孩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于是我开始研究她的衣着:染过色的头发在浅色风衣的映衬下很是显眼;黑色的裤子——嗯!多深沉的色调;特别是那双红色的皮鞋,看起来太可爱了。
在往常,第一次熄灯前我是肯定要走的,但今天是个例外。因为我想看看坐在我又变得姑娘走路的神态,以便再一次确定我真的见过她。这真是一个莫名其妙而又无聊的想法。但随着自习室的人越来越少,我还是决定先走,放弃那无聊的企图。除了仔细使我走得很慢,毕竟我还是想再看看她。直到我走出了那幢楼乡寝室去时,她出现了,不太轻捷而又有神韵,一种莫名的喜悦又出现了,是她!真的是他——那个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
(二)
几天以来,我都特意到那幢楼去上自习,但令人扫兴的是她消失了。每当我坐在那里看书时,我心里总有一种热切的愿望,盼望着她能来。于是每当脚步在门口响起时,我都满怀希望的抬头望去,但那里却不是她的身影,我又不得不失落地低下头,我心暗暗地怨恨一个个进来的人——他们把她上自习的位置都占光了。渐渐地,我觉得她不在那里,上自习是多么糟糕的想法,整个教室都空荡荡的。我感到一种压抑,一种深深的悲闷,我真地提不起一点精神。时间在这时过得很慢,我不得不提前离开了教室。
(三)
今天我和室友到图书馆查点资料。查完资料我看了一下表,才八点多,于是我对室友说我想再上会自习。怀着一种隐秘的心情,我走进了那幢楼。我踮着脚尖,隔着门上的玻璃向里边探望,不敢相信她真地在那里。于是我从后门绕进去,坐在了她的后面。
这时,我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一点忐忑,但还是被欣喜的心情所占据。虽然我只能望见她的背影,但我以心满意足。我觉得这种环境太适合我上自习,灯光适合,其温适合,周围的人那么安静,更重要的是令我魂牵梦绕的人陪伴着我,就在那,那么近。一时间种种想入非非的念头让我心猿意马,总不能静下来看书。今天她走得比较早。我见她手势书本时,我也整理好课本,随时准备起身。当时我尽量做的小心一点儿,不让她和周位的人看出我小小的企图。等她走出教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时,我才起身走向门口。她下楼梯很快,蹬,蹬,蹬,几下就不见人影了,我也快步下了楼梯,好不容易在她要走出一楼门口时追上了她,在下门前三层台阶时,她做了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动作:在两脚轻捷而迅速地踏过一二台阶后,两脚一起隔过第三层着地,就像一个淘气的小女孩,又像是枝头跳跃的小鸟,稚气而可爱,而后,我几乎是倒着走的,当然她根本没有回头,我就这样目送她在人群中消失,消失在霓虹灯尽头的黑暗中。“幸好这在校园中,我不必替她担心”我心想。我转过身,一份快意,一份失落,向寝室走去。
(四)
在这几天中,我不得不承认我是非常难熬的,因为她又好几天没有出现。我坐在教室里,心里没有一点学习的念头,我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不断冲撞,它在我心里膨胀,越膨胀我就感到心里越空荡;一会儿,它又几乎要撕碎我的心;我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失落感,它们不断地折磨我,使我不得不离开了那里。
外面初冬的寒风在呼呼地刮着;黑夜像驱不走的恶魔般向霓虹灯的红色身躯压过来;枯黄的落叶从又高又直的枝头飘下来,被寒风使劲地摔在又黑又硬的柏油路上,发出嚓,嚓的声音我想我该在这寒冷的夜晚清醒一下头脑,以便驱赶走那些折磨我的念头,我独自在灯下走着,脑海中不断进行着挣扎,我不断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又颓废不前了,呼呼的寒风从我耳边吹过,我抬头望着天空,天空很暗,没有一颗星星,月亮清晰地挂在灰暗的天空中,一支支落光叶子的干枯的树枝,像一支支干瘪的枯燥的手,高高地举着,想要抚摩温柔的月亮,但它们是徒劳的,它们太丑陋了。我感到越来越冷,看到那白亮的月亮,我又想到了那可爱的女孩。于是一种冲动的想法按奈不住地涌了出来:是的!我想我已深深地爱上她了,为什么不承认呢?当爱汹涌而至时,我不应当回避。这是人世间多么崇高而真挚的情感,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时刻能这般牵肠挂肚,令人神情恍惚。于是我毅然决定,让这份纯洁而热烈的情感继续留在心中,虽然我明明知道这只会给我带来痛苦,但我宁可学习枯枝追求月亮的执着,让这份真实而激情满怀的情感来丰富我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摸了摸冰凉的鼻尖,迈开步子向寝室走去。
(五)
今天,我和几个室友一起来那幢楼里上自习。自习室的灯开的很少,我觉得她今天不会来了;但我并未因此而沮丧,我想经过一番心理的挣扎,我还是可以静下心来学习的。我们各自找好位置,静静地看书,演算。
大约过了十分钟,教室的门被推开了,我下意识地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了她,我当时惊喜万分。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朝我这边走来我的心嘭,嘭地跳的厉害我几乎不敢看她的脸,不!我甚至只敢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走近。她走过来了,在我右边的一个位置停了下来,接着掏书,擦桌面……当时我根本来不及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只是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和那份瞬间 产生的狂喜。随着心跳的停息,我慢慢的回过神来,心中美美地想着:“她来了,当我感到她不可能来的时候,她居然来了;而且就在我的右边,仅仅隔着一个过道,这么地近,这么地难以令人置信,但又完全是真实的。”
我手中的笔划着英语单词,可我的心思可全不在这,我满脑子都是一些活跃的想法,它们像一群吱吱喳喳的孩子,搅扰着我不能安心学习,但我决不愿向它们发脾气,因为他们那么天真可爱。我终于鼓起勇气扭头看了她一眼,但立刻回转了头,看到了:卷曲而富有弹性的头发掩映下,仍旧是那精致而可人的面孔。随后,我又好几次鼓起十分的勇气看了她几眼,但每次我都迅速回转了头。我想让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并不想因我的打量而搅扰了她,使她对我产生反感;但我又想向她暗示我的爱慕之心,您知道这是多么地矛盾而又难以处理。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我希望就这样进行下去,永远不要改变。就这样静静地陪她坐着,我既不觉得光阴流逝,也不觉得无聊,相反我时刻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怀着欣喜的心情陪她坐着。
平静被打破了,她收拾书要走了。这一次我不准备跟她一起走,因为时间还早;但此时我心里非常快慰,并未因她的离去而蒙上阴影。我在教室里坚持上完了自习。
(六)
一个人坐在被卧里胡思乱想。我的内心世界已被她所征服,我想着她美丽的面容,想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我又想到她还不认识我,这多令人伤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并不出众。
不知怎么的,我这样坐着傻傻地想她并不觉得累,我完全没有睡意,虽然时间很晚了,有的室友已经睡下了。我有一个冲动的想法,我觉得我应该向她表露心迹,虽然这对于我很困难。我觉得心中的这份情感的产生并没有什么错误,它是那么纯洁而热烈,那么地值得赞美,为什么却羞愧地觉得它见不得人而遮遮掩掩呢?虽然我也曾经有过这种真挚的感情,但我都深深地埋藏心底。
是的,我应该告诉她。这样做我并没有什么企求,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知道后尽可不予理睬——她完全有这样的权力。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有一个人曾经因她而痛苦过,欣喜过;她曾在这个人脑海中久久停驻;她曾在这个人的青春历程上无意地描绘了令人不可释怀的风景;她曾完全地征服了这个人——她拥有这种神奇而魔幻的魅力。但我并不希望由于我自私的举动而搅扰了她平静的心灵。
晚安!我美丽的天使。
(七)
当我下定决心要把这封伪装的情书交给她时,她一下子消失了,这让我越来越怀疑我的决定是否合适。
渐渐地那股要把爱表现出来的力量消失了,而正在这时,她出现了,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天我真不愿提起,当她远去时,我就在初冬的寒夜里双手提着两摞书傻傻地望着。我觉得我自己是个懦夫我真愿把自己交给寒夜去撕咬,但这时寒冷并不能减轻我内心的痛苦。在这样的夜里,我内心的每个念头都被撕扯得痛不欲生,而撕扯它们的是现实与梦幻之间的那股强大的张力;我愈是渴望进入那个梦幻的境界,我的内心便越痛苦。
望着温柔而圣洁的月亮,一股热流使我双眼模糊,但它们在寒夜中迅速变得冰冻。也许我注定是该忍受孤独与痛苦的,因为我向往着一种更高的人生境界!
痛苦,孤独不算什么,它们不曾也永远不能把我打倒。让生命张扬,张扬……
冰失 2004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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