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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七 裂痕 7 借宿)

时间:2008/9/13 作者: 青峰 热度: 92341
  初九,青峰在父亲的陪同下,向北京进发,虽然每次离家都有是依依不舍,但青峰明白,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父母,自己走自己的路的。这次离家,与其说是为了早日到就去谋工作,倒不如说是为了逃避现实,排遣郁闷。至于到了北京怎么办,他没有去想。
  
  本来出发较晚,半途车又坏了,等了好半天,兀是不见修好,青峰心中不由暗暗咒骂。父亲问他:“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走不了,你是回家,还是到你小姑家住上一晚?”
  
  青峰心里是想回家的,但又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正拿不定主意,父亲说:“按照咱农村的旧俗,出了门再回家,不吉利,我看还是到你小姑家吧!”
  
  青峰说:“好吧。”于是父子二人下了车,徒步而行,父亲替他背着行李,行李不重,几件衣服而已。青峰说要自己背,父亲执意不肯,也许他觉得,背行李对于儿子来讲,也是爱。说实话,青峰并不喜欢到小姑家,他们总是睡得很早,而且也强令别人早睡,青峰龙为不习惯,他晚睡惯了,再则他家的二表妹与小表弟,虽与他平辈,却总是没大没小的叫他,心中不甚其烦。
  
  父亲在小姑家坐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由青峰的小姑父第二天一早去汽车站,而后自己独自上路,或者和小叔他们一块也行,青峰示置可否。临到下午父亲走时,问青峰:“还需要啥,我让你弟给你送来。”
  
  “让他给我送两本书吧,一本《世界笑话》,一本《中学生数学用表》,您帮他找,别让乱动我的书,那本《西游记》都快给我翻滥了,这是钥匙。”青峰将钥匙递给父亲,之所以拿这两本书,一来是所旅途烦闷,便准备拿本书消遣,二来,因为要参加成人高考,怕用得着,做到有备无患。
  
  最后在小姑的提醒下,又说再送条线裤来。
  
  父亲走后,青峰心中烦闷,便上床睡了一觉。弟弟来时,才把他叫醒。弟弟完全随父亲,内向,不善言辞,但血气方刚,敢说敢做,一身蛮力。见青峰醒来,问他:“大哥,还少啥?别到车上才发现,咱妈要我告诉你路上千万小心,在外面尽量别招惹是非,要没别的事,我回家的。”
  
  青峰忽然觉得,到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平时不觉得,一旦分别,还真舍不得,当下便说:“我不需要啥了,如果我在北京,能立住脚,一定帮你谋份工作,老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弟弟点了点头,便不顾小姑的挽留,匆匆走了,连坐都不曾坐过。青峰目送弟弟出了院门,心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父辈兄弟们关系甚疏,甚至比不上朋友之亲,我和弟弟绝不能再那样,我欠了他不少,他为了我不上学,将来我总是要帮他的,今生今世,兄弟只有这一个,第二个到哪里去找,怪不得古人用手足形容兄弟呢!
  
  晚上,吃过晚饭,青峰本已睡下了,忽听得小姑与姑父发生口角,继而发生争执,大打出手。青峰不甚其烦,他们吵架,便觉得无事可做。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不支劝劝,赶紧起床,把两人拉开,大表妹却一旁怒气难消,大声指责父母的不是,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青峰听了半天,总算听出点眉目,关于土地如何处置的问题(他们不想在种地),二人意见来合,而引起的争吵。
  
  青峰明白了,将他们劝阻了。小姑父不愿再争,便独自去睡了。青身心里对他还是有好感的,虽然平时爱说话,而且说个不停,但心地善良,对人实在,心中也颇为他不平。他又将小姑推进另一间房间,将门拉上。细细向表妹打听缘由,表妹比他小一岁,脾气较为火爆,但为人却随他父亲,听她语气,也是对小姑不满。青峰和表妹二人独处的时间不多,都不太了解对方,平时说话,也是三言两语,便结束了。青峰有时觉得,他们这一代到底是疏远了,连共同话题都没有。
  
  可今天晚上到现在,在青峰的柔声相劝中,表妹似乎终于认识到青峰是他的兄长了,而且可以信任,她滔滔不绝地把心中所思所想,包括情感上的事,一古脑地向她的表兄吐了出来。青峰忽地有种冲动,有种想去找梦晴的冲动,他想告诉她,他可以答应她只做朋友,他想自己应该好好地帮表妹,有了这种冲动,他自己了觉得奇怪。
  
  “明天,我跟你走,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回来了。”表妹哭着说。
  
  青峰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与她谈心。最后小姑忍不住,连哄带骗,总算把带拉进房间,休息了。青峰苦笑,他知道,他这个表妹曾经受过轻微的剌激,那也是他们家庭战争造成的,但他相信,那算不了什么,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第二天一早,青峰草草地吃了点早饭,等到七点半,兀自不见小叔二婶他们,青峰决定先走一步,小姑不放心表妹跟着自己,于是她仍留下来等。青峰知道小姑父仍在生气,心中不由暗笑:怪不得人家说他应该和小姑换换位置,当下也不便说什么,便背起包先自走了。
  
  到了大街上,拦了一辆摩的,直奔县汽车站,一下车,正准备进站,不料背包带不堪重负,竟然断了,青峰暗叹倒霉。正好一辆刚刚出站的长途汽车,正是去信阳的,青峰问了问价,回答说,春运期间,统一价格,三十元。青峰也顾不得许多,好在春运期间,并无超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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