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约会
下午。
阳光很好，透过那株古樱枝叶，一点点地洒在小院中，斑斓了一夏。风很柔，阳光也很柔。
这个院子已经荒芜了很久，庭院草木丛生，有点荒凉，却很舒适随意。不二坐在树下石凳上，笑眯眯地抬头看——其实他并不是在寻找什么，只是在仰望天空的颜色。
“不二前辈！”桃城推着自行车飞奔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自行车链子掉了，嘿嘿……”桃城眯着一只眼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只是我到早了。”不二站起身子，都掉了身上的几片叶子，懒懒的伸腰，“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很不错，对吧！”
“阿哈哈，哈！”桃城干笑了几声。
七月。午后很静，天气不是很热，但是很舒服。
桃城看看腕表，已经两点半了，超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大伙还没来，桃城有点按耐不住，发起牢骚。不二倚坐在树下，双手靠在脑后，深吸了一口气：“桃城，别急，我通知他们粮店四十集合，还有十分钟。”
“嗯啊？为什么我……”不等桃城说完，不二笑咪咪的接过话：“为什么约桃城两点出来？桃城着急的样子很可爱。”
一道，两道，三道黑线。
“不要用那么温和认真的口气说这么无聊的话……”
“呵呵！”
桃城暗想，不愧是天才，连耍人玩得本领都是一流的。
“阿武！”大喊的人是英二，没等桃城回头，英二已经双手挂上了桃城的脖子，双脚抬起，累得桃城大喊：“放手放手放手啦！英二前辈！”英二不管，“哇，我已经快到连阿武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了！哪！”
桃城汗颜。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为什么大家都拿他开涮。
“不二？”“嗯？”来人正是大石，他与英二一道过来，只是英二一闹没有人注意他罢了。大师把手伸向不二，不尔拉上，一跃而起。然，这一跳他没有站住，扑向大石，大师眼疾手快，扶助他，“不二！”他这一呼，旁边两人都回过头，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没事，突然站起来有点头晕，不过现在很好。”不二说得很愉快，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大石问。
“呀，secret！”
大石汗颜，桃城与英二一阵阵干校——谁也没有听懂。
接着来的是手中，乾，龙崎，海棠，河村，最后来的是小不点。
手冢来时，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谁也不想跑20圈，乾则不停地记笔记：“桃城肌肉系数没有增加，英二比以前更加敏捷……根据资料显示，越前会最后一个到！嗯，好资料……”海堂一直倒立：“一二三四……”
“嗨！”不二向从远处走来的越前打招呼。
“嗯。”
“FUJI，告诉我们集合做什么？”
“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没有人回答。就像上一次大石提议去看日出一样，每个人都在犹豫。不二并不失望，因为他从不期望什么，他自信，大家最终会同意他的提议。浅笑着，清风肆意拨乱他棕黄色的头发，单薄的身子就像一片黄叶，风一吹就走。
越前拉了拉帽沿：“要比赛吗？爬山我可不会输！”
“是啊是啊，说起来就很有精神！就这么决定了！”桃城阳光地大声宣布，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握拳动作。
“吵死了~”
“蛇！你要打假吗？”
“谁怕你！”
“好了，既然这样，就决定了，我们出发吧！”“是，龙崎老师。”
“等等，来点激情。”众人挠头，疑惑地看着不二，阳光的阴影下，不二的脸有点狡黠，轻轻地眨了眨眼，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只见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只网球，拾起地上的球拍，球高高扬起，“啪！”一声击出。“燃烧！”最先冲出去的是河村。“呵呵。”不二浅笑。大家都跑出去了，不二落在后面，驻足望着，他瞬时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有这样的团队，有这样的朋友，不枉此生。他跟上去，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二，有这样的团队，要珍惜。这是最后一次……”
“阿武，你觉得，社长会不会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英二忍笑神神秘秘地问桃城。“哦？什么问题？”桃城很有兴趣，把脑袋伸到英二的嘴边。“社长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两个人挤眉弄眼笑了好一阵，桃城出主意：“你要拜托不二前辈，我可不想跑二十圈。”于是两个大赖皮捧着一包薯片一本正经地拜托不二一个老不正经的问题，没想不二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一直想知道teseka的类型是什么样的。”
“喂！”不二笑得很愉快，“酬劳，你们一人喝一杯乾汁怎么样？说定了！”不待二人回答，不二已经跑开，追上了手冢。二人垂头丧气，如果早知如此，他们宁可不问这个问题，牺牲了一包薯片，还……
“嗨！好久没有聊过了。”“嗯，fuji有事吗？”“ya，没有。今天天气很好啊，爬山真令人愉快。”“是啊。”“真让人怀念，上青学已经三年了，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fuji，你有事吧。说吧。”“呵呵，什么都瞒不过teseka的眼睛，桃城英二加上我很好奇，teseka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这样我想起我儿时玩伴，杏子，一个很温柔的小姑娘。”“嗯。那么说，fuji喜欢温柔的女孩了？”手冢一脸严肃。不二笑了：“原来手冢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不是。我喜欢泼辣的，敢说敢做，手脚麻利的女孩。”乾凑过身子，准备好了笔记本，这样及时准确地第一手资料他怎么能错过呢？手冢沉默：“嗯，有。”不二巧笑。“呵，果然，她一定很温和对吗？”“嗯……”手冢看了一眼他，眼神复杂，不二霎那吃惊，转而镇定，笑着走开了，乾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不二的眼神流过一丝忧郁，不易觉察，是给人的错觉。
手冢的眼神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很柔和，但不一定是女孩，复杂的眼神，掩藏着手冢最后一点温柔。答案不二猜得差不多了。他不能怪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爱上一个男人。但是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喜欢太沉重，他不能毁了手冢前程。手冢从不开玩笑。此时，不二比手冢更严肃——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快一点！”前面的河村大喊。“知道了，呵呵。”不二很小声地回答，不管对方是否听得到。
不二笑得很狡猾，“我替你们问了，乾汁……一定要喝下去！”桃城嘀咕：“那东西喝下去会不会中毒，你买保险了吗？”
乾一推眼镜，站在桃城身后阴森森地说：“保证安全。要多少有多少，新品种，欢迎品尝……”
桃城、英二一阵阵冷汗~
上山，他们两个因祸得福几乎是被别人背上去的。
“到了！”
“喔啊！好漂亮！还有一个网球场，对方好像很厉害，我忍不住手有点痒。”英二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大串话，其余人都四顾风光。这山不算很高，俯瞰城市很惬意。
”来场比赛吧！“一路未发话的龙崎开口。
”好啊，正合我意。网球场那边是冰帝的，是否来场友谊赛？不二提议。众人同意。大石轻轻拍了拍不二的肩：“辛苦你了。”“ya，没事。”不二，这算不算集训，碰到冰帝绝不是偶然，你总是不动声色地做许多大家想不到的事，为青学付出如此之多。为了全国大赛——为了一个不是你的梦想的事而努力。
冰帝的人的确是不二叫来的。不二看起来软软的像一块奶糖，其实不然，他很聪明，无论实力能力还是智力绝对不亚于手冢，他没有理由把手冢当作偶像来崇拜，相反，手冢内心中的偶像应该是他。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得破，但就是看不懂自己，也许自己被包裹得太深，搞得连自己都不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他。在赞誉中长大，让所有人仰视他，他重视的东西，什么都得不到，比如，亲情，友谊。弟弟总想着打败他，尽管自己很在乎弟弟而弟弟一直视他敌人；他太沉默，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而他，一直了解别人的痛苦……
“嗨好久不见。陪本大爷玩玩！”说话的正是跻部。“看见他就不爽。”越前压低冒烟闷闷地说。
“开始变得有趣了。”
青学一行人去换衣服，不二抱着球拍依靠在球场铁丝网上。“啊！好天气，真令人愉快呐！”突然他头一紧向后靠了一下，好在后面是铁丝网没有打下去。头有点疼……不要去在意就好了。不二瞑目。
“我们开始吧！”“嗯。”大家过来，不二应声过去，笑得很愉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一场。越前-桃城。
“前辈你要加油啊，我可不会放水。”越前压低帽沿。
“呵呵，加油的是你！握好球拍，看我的新绝招，接球！”桃城把网球抛得很高，跳起来去接。
“扣杀？”大石惊呼。
“不是，假动作。”不二笑眯眯的回答。
果然，桃城跳起并不急于击球，而等待球快落地，自己身体也迅速降落，狠狠将球打过对场，是个小球，力度不减。很简单，却搞得越前有点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碰到球，那力度将球拍震开。
越前错愕地看着落地的球拍，又看看自己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轻敌了，嘿嘿！”桃城有点骄傲。
变得有趣了。手冢说完话转身就走。“teseka！”“嗯？”“等等我。”“嗯。”不二起身追上，“咦，不二不看了吗？”“不了，英二准备，下一场你和大石单打！”“啊？”不二抱着球拍跑远了。
2 退出？不可以！
“有事吗？”“嗯，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和你聊聊。德国……生活还好吧。”“嗯，很好。”“全国大赛近了，大家可要努力了！”不二继续说，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手冢开始跑步，不二也跑，二人并肩。气氛并不尴尬，很愉快。“青学很多年没有进入全国大赛，所以我们为之努力，许多人都想进军决赛。我们肩负着太多人的梦想……”“你到底想说什么？”手冢冷冷道。“如果我退出……”“不可以！？”手冢厉斥，站住脚。“呵，为什么？”“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什么理由。”“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们队有九个强手可名额只有八个，大家都想实现全国大赛的梦想，而我无所谓——这不是我的梦想，我退出，给桃城这些热爱网球的人一个机会……”“fuji。”“嗯？”“你不后悔不遗憾吗？”顿了顿，“他们不会想要你的同情。想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你是个不错的选手。”手冢一脸严肃，不二震惊，笑眯眯地“嘿！”了一声。Teseka，既然如此，我就不会提前当逃兵，我认定的事，不会放弃，到时候，别劝我退出。现在，网球是我最后的梦想了。
“大家”在一起，才算家，我不能因为自己抛弃大家对不对。我不会退出，为了青学共同的梦，加油！
手冢默默，不二，你到底为自己想过没有，你自己在你心中到底占了多大地方，做好自己吧！抑或是……你从来没有做过自己，不会寻回自己？
突然一阵眩晕，一阵恶心，脚下飘飘然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顿时失去重心，不二眼前一片昏花，模糊得只剩下手冢跑步的一个背影。不二眉头不禁一皱，转而一笑。此刻世界天旋地转，而他没有停止跑步，渐渐头痛加重，他看不到前方。世上最残忍的人不是对别人残酷，而是对自己残酷，头痛欲裂，还能莞尔，还能跑步——尽管什么也看不到。“fuji！”手冢感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发现是不二，头上冷汗涔涔，面如土色，还能笑出来。“对不起……”“fuji……”“嗯？”“有什么不对？”“没有。”不二说这话时，眼前渐渐出现了手冢的轮廓，黑暗消失了，疼痛渐渐减轻。“你不舒服！”手冢打量了一会他，毋庸置疑地厉斥。不二沉默了片刻：“有点头痛，上次和切原打球的后遗症。”手冢迷惑的看了一眼不二，放心转身走了，不二深深吐出一口气，好险。
3 比赛
网球场，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大石与英二单打，如此分配正是煞费苦心。作为青学的黄金搭档，尽管配合得十分出色，但是不够完美。全国大赛高手入云，如此下去，未必得胜。除了彼此配合的好以外，更重要的是优势互补，对对方知根知底，了解自己的弱点，了解对方弱点。
“啪”金色的网球飞过球网，撞击球拍，发出悦耳的声音。“和大石打球真是令人愉快！”“嗯！”英二球技进步了！“”看招！“众人拭目，一位有新的绝招——还是舞蹈击球，害大石紧张一场。接过一球，大石打出漂亮的月亮截击，不偏不正正好压底线。刚才英二还在网前，转眼间已到了后场，场外仍瞠目结舌。场内人玩得很愉快。
不二抱着拍子一个人走过来，亚麻色的头发微张，睁开冰蓝色的双眼，似乎以一个智者的身份审视这个世界，流露着无限落寞。他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回问他：这样痛苦吗？一味地付出，不求别人理解，不求别人走进你心里，甚至没有知心朋友……当真正有人关心你的时候，你惶恐，你欣喜，却以完美的微笑将一切回绝。你是天才，却始终为别人而活，你的生命中没有自己，痛苦吗？不甘于此，性格决定命运，你注定痛苦……他深吸一口气，仰起脸，睁眼面向太阳，”今天是个好天气！“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一个痛苦的人，也是一个可怕的人。
“不二前辈！该你了！”桃城双手作喇叭状，向不二这里呼喊，然后向他摆手。
“嗯，好吧，释放一下自己。”不二自语。
不二是天才，他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他热爱网球的原因正是他可以在打球过程中释放自己，他的灵魂，此时是赤裸裸的，无须将它一层层包裹，此时的不二十真实的不二。他像褪了茧的蝶，慢慢舒展双翅飞向自己的天堂。
不二一把脱下外套，横握球拍，信步入场。
“真叫人振奋，不二学长，我们对决，我可不会放水啊！”桃城眯着一只眼睛自信地笑，大拇指摆了摆。
不二：“我也不会放水，开始吧！”
二人握手之后，来到后场，桃城很认真也很兴奋，双腿微分，双手握拍半蹲，后脚欠起，身体前倾，蓄势待发。
不二发球。他将球高高扬起，弯曲双膝，身体向后仰，抡圆右臂击球。他停止微笑，冰蓝的眼睛冷冷盯着桃城的死角。“就是那里！呃啊！”发力，黄色的球飞速旋转到桃城那半边场，“外旋发球？！”英二大石惊呼。英二捏着小不点的脸：“小不点，你的绝招被复制了！”正在喝芬达的龙马差点呛到，干咳了一下。此时手冢回来了。侧目不二的比赛：他保证不二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呢？
球飞向桃城双腿间，无论球速还是位置都无懈可击，桃城措手不及。发球得分。15-0
华丽的球技，球场宛若不二的舞台，只有他一人尽情舞蹈，其他人都是配角，都是观众，好像看见一只美丽的蝴蝶展翅，翩然远飞，它在升腾！
5-2
5-3
6-3
比赛结束。
不二周助胜。
比赛就是这么简单。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yes！”桃城扔起了球拍，做了握拳动作——以往与不二前辈打球都以0-6惨败，今天扳回了3局，能不开心吗？不二擦着汗，微笑着退到一边。
手冢右手推了一下眼镜，闪着寒光，抱胸走到不二身边，站了两秒后，转身离开，不二会意地跟了上去，到一片树林。
太阳落山，金红色的余辉染的大片树林金光闪闪。瘦弱的少年背影格外纤细，亚麻色的头发微扬，他站在手中后方不作声。气氛不尴尬，但很严肃。手冢始终背对着不二，但一个背影就给人威慑力，霸气十足，颇有王者风范。
手冢转过身，压低声说：“不二，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呵呵，没事。”
“说谎！”手中怒吼，“你从今天的野游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Fuji不会无端在跑步时撞上我，比赛时不会心事重重，不会复制龙马的发球，不会输掉那么多球，那场球你打的很吃力，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一定有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手冢有点激动，一口气问了一大连串，最后一句语气突然弱了下来。
“teseka，你话多了。”不二微笑。
“告诉我！”
不二不说话，终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替我保密。”
不二：“……”
“你退出吧！”“不！”手冢脑海中回响着不二坚定的否决声。“不，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为别人而劳碌。我不能让生命么有遗憾，但，至少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后悔。在来之前，我想过退出，但你说过别人不需要我的同情，我只管做好自己。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执著过，那不是因为我不想珍惜我想执著，而是，不会珍惜……请让我，最后一次，遵从我自己的决定……好吧，teseka？”
是幻觉吗？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不二的请求，以他现状，是绝对不能参加全国大赛的，除非他想毁了自己。自己为什么会点头，为什么？
“部长！”菊丸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海棠和冰帝的大起来了。”手冢和不二快步走向球场，手冢不时回头看不二。
海棠坐在地上，桃城破天荒地为他清理前额上的伤口，海棠的眼神正在燃烧，样子却有些落寞。手冢赶到了，龙崎说：“海棠与乾打球时，冰帝的拉拉队在场外喝倒彩，跻部的追随者甚至大喊”青学丧家犬“，海棠冲出去和人家理论，不料被群殴，桃城、乾、大石合力才分开他们。”手冢只“噢”了一声走开了——他心里有事。龙马在一旁看得有些错愕。不二蹲下身：“ya，没事吧！”顺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了ok绷，贴在海棠的上额。“咳！”海棠发声，“学长，贴，贴在我眼睛上了。”周围的人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不二倒扑哧一声笑出来：“sorry，我看错了。”他不经意的手抽搐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
太阳渐渐西沉，菊丸惊呼好漂亮之后，大家才一起奔出球场欣赏落日。愉快的一天就快过去了，不，愉快的只是不二他们，手冢并不快乐。
4 周末
青学网球社的代表成员去医院慰问幸村精市，他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一句“全国大赛见”，一个愉快的击掌，体现着他们年轻的纯粹的友谊。球场上无须语言交流，飞速旋转的球来回跳跃，就完成了彼此的对话。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不如“全国大赛见”来得实在。渴望交手，就是渴望交流，就是对幸存最好的祝福。
“fuji！有这样的团队要珍惜哦！”精实忧伤地抬眼看了看不二，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足背，似是自语，“真好，无论做出设么决定，大家都在一起。”
不二一愣，转而“嗯，呵呵。”
蓝色的校服渐渐消失在病房。“不二！”“嗯？teseka？有事吗？”“跟我来！”不容拒绝的口气，霸气十足。“大石，你带大家回去练习，全力备战，谁敢偷懒就跑20圈！”“嘿！”大石紧张地带领大家离开医院。
手中自顾自地走上天台，不二在后面一路小跑。太阳西斜，橙色的光晕染红了天际，垂死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做了最后的挣扎，然后一分一分地沉入地下。天不算明朗，但也不至于阴沉。手冢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站在天台上看大家走远了，转身面对不二，他甚至有一点不敢面对他那赤诚的目光，温柔得让人有点受不了，一弯眉眼，暗藏着几道秋水，笑意浅浅，勾摄心魂。手冢沉吟：“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了吗？”语气霸气全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哀求。
“呵呵。”不二浅笑，不语。苍白的面孔染上了夕阳的橙红，却显得安静平和。“teseka你知道的啊！刚才，你不是看过我的病历吗？”
不二说的很平静，没有一点感情变化，没有一点波澜。手冢沉默。不错，fuji在告诉他患病的第二天，他就来过医院寻找fuji的病历，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那两个字之后，还是愕然，宛如千道万道闪电劈空而裂，轰然炸雷响于脑海！
脑瘤|！脑瘤！！
长于脑丘，部位很深，手术成功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手冢冷潮，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么？天才为什么注定短命？他不善表达感情，但是此刻，他的眼神格外哀伤，幽幽看着不二微笑的双眸：“可是，你……还很年轻啊！”“年轻？嗯……好像是。”手冢重重地叹息，心里格拉一声碎响，宛若心镜碎掉，心底里最珍视、最重要的东西毁掉般的疼痛。
“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teseka叹息！”不二开玩笑，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快，也没有为自己担忧过半分。手冢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不二，眼神真诚又哀伤，不二再也笑不出来了，睁开冰蓝的眼瞳，回视手冢。不二此时没有半点玩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恐怕，我活不久了……”嘴唇扇合，面色不变。
心脏宛若被重锤狠击，不会呼吸，手冢他快受不了了！以往的镇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慌——毕竟，他不是神，他看不破生死，不能豁达，因为，他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啊！最害怕听到的话还是听到了，teseka双唇颤抖了一下：“不要！”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活下去！fuji！为了我们为完成的梦想，活下去！”
微风轻轻拂动不二细碎的头发，淡薄的声音摇摇欲坠，他晃了晃，轻轻点头：“我们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
teseka，我会坚持下去的——知道大赛结束，这期间，请不要告诉大家我的情况，好么？我不能影响大家，比赛结束后，我会自动消失，到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还是不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即使是此时，fuji，你真的能做一回你自己么？
“走吧！”手冢自觉走在不二身后，不二笑眯眯地回头：“我刚才的话是骗你玩的，不要当真啊！”他笑得整个人都在发光，手冢却越来越严肃。“我是运动员阿！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掉！手冢，开心点！”
脑瘤，随时都会有危险。
5 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会的。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自己默默地来，默默地走。人，都会死，只不过我在这人世的旅途比较短，人人都有结束旅程的那一天，何必搞得哭哭啼啼。今世不能再见，那我们还可以相聚天堂，相聚来世……唉，我走了，你们要坚强，要勇敢，要执著地，走，下，去！青学，必须无敌！
学校
“咦？学长怎么还不回来？”桃城笑眯眯地问，死皮赖脸纠缠着大石，躲避练习。龙马和桃城安排在一组，趁此机会，龙马舒服的依靠在樱树下喝芬达看比赛，无比惬意——偶尔休息一下看看比赛，从局外学习，也是一种不错的提高方式。“阿武，别闹了，不是说过了部长一会就回来么？快去练习吧！”大石无奈，脸涨得通红。“一会儿是多久，多久时一会儿，我想和不二学长比赛，嘻嘻！”大石：“……”桃城诡计得逞，和小不点一起坐在树下看比赛，一边颠球一边说：“哎龙马？有没有发现最近部长二不二学长关系很不一般啊！”“嗯，有啊！”龙马将芬达一饮而尽，“而且很不一般！”故作神秘，引得了阿武的兴趣，换了姿势，靠近龙马，神经兮兮地问：“什么什么，说来听听！”“好啊！交换代价！”龙马伸出了手掌，阿武一愣：“什么代价？”“信息费啊！等量交换代价！”“好小子，学会玩你学长了！”桃城照龙马的前额弹了一个响，龙马吃痛：“喂，你到底想不想听啊！”龙马不满地揉揉前额，桃城立马讨好地笑了：“听！听！”“乾汁！乾汁为代价！说定了！”桃城汗颜，那个东西，喝了，可是会死人的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接受！”“不行，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受！”小不点得意地笑了。桃城冷汗直流，大家怎么都拿他开涮，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好的兆头。他狠了狠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吧！你说吧！”“嗬嗬！”龙马诡异一笑，看得桃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没有怀疑部长和不二学长有点……”“有点什么？！”“那个！”？“哪个？”“他们总是避开我们单独在一起，我看见很多次了，你不觉得有点……”“暧昧！”两个人嘿嘿笑到肚子疼。
手冢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无聊的爱偷懒的人，另一种是，八！卦！的！男！人！无疑，他们俩把这两种人全占了。
“乾！”突然！你个森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有乾汁吗？”“嘿！要多少有多少！”“来三杯，越前一杯阿武两杯！”
凭空一道霹雳照亮了树下两个人惨败的脸，那个声音，不会是真，的，吧~~毛骨悚然……“啊！”一声，两个人跳起，飞快地绕场跑步！50圈漫漫长路，脚下一米一米的减少，潮湿的空气，氤氲着他俩的汗水。
手冢眼睛闪着寒光：“跑完了乾汁加倍喝！”不二笑得肚子块抽筋了——其实也不是非常好笑。“想，想不到，teseka也很幽默！”不二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手冢苦笑。蹩脚的幽默。fuji，我不幽默，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做一个幽默的人。不二还在笑。“咳！”两抹红晕犯上脸颊。“咳咳……咳……”一口气没穿上来，不二剧烈地咳嗽，微微向后倾倒，他仰望蓝天微微一笑，就当身体倒成75度角时，一只手拦住了他的腰。这景象尽收正在跑步的二人眼底，外人看起来格外暧昧。“这难不成是真的？他们还要跳舞？！”“嗬嗬，唔唔！谁知道！”
6 练习
“力量小了！”不二击球大喊，“右边！向右打！teseka力度小了！不在状态！”手冢不作声，振开双臂。“手冢领域？！”不错，手冢领域，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是认真的。手冢不想也不能放水，他在完成不二最后的愿望。什么都瞒不过不二的眼睛，他的心像是一块一尘不染的明镜，如果自己放水，他会伤心的。他既然答应了不二，就要成全不二，助他完成他生命最辉煌的一舞！teseka不许fuji中留下任何遗憾！手冢加大力度，狠狠将球击在不二后场右侧，无懈的角度，完美的抛物线，场外的龙马嘴角勾勒出一道与球弧线一样完美的笑容：“没那么简单，部长，别大意！”“啪！”一声轻响，金色的网球擦着球拍飞回，棕熊！手冢的脚移动了一步，手冢领域破了！众人大惊，能在一招之内破了手冢领域的，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不二浅笑：“杂念！”他抱着球拍飞奔会中场，“啪！”这一球和上一球风格迥异，没有任何技巧，不华丽却非常实用，狠狠一球，直落网前，手冢只得上网回击，而眨眼工夫，不二的身影已消失在中场，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球落的地方。手冢微微一惊。零式！不二睁开冰蓝的双瞳，破！他抱其球拍欲跑，“咳！”他闷咳了一声，没有让任何人听到，甚至是手冢，他已觉察到身体细微的变化，只是不能放弃练习，他要挺过去。身形稍一滞，便输了这一球。
场外人尽管惋惜，还是大开了眼界。原来默默的不二这么强，以往他一直甘于做陪衬，做永远的no2，以至于给大家造成了错觉，只有手冢才是天下无敌，原来手冢与不二相比，无论智谋还是球技不二都略胜一筹！
不二开始兴奋，握着球拍的手张了张，“刚刚那一球刚刚好！再来！”来字尚未说完，一球已发出，手冢全力回击，不二兴奋地奔跑，三米，回旋球，击！眼见还有一米，不二跃起击球，跳跃的身形宛若一只翩迁艳蝶，拉球！完美！“咚！”一声，伴随击球声，跃起的不二沉沉摔倒在地上，面部朝下，平平趴下。“起来fuji！”手冢心一缩，却无动于衷，依旧打球，“嘿嘿！”不二仰起脸，露出了一张诡异的笑，手冢大惊这是什么意思？不二没有急着爬起来，飞远的球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吸引，飞向不二手边！“不二领域！”不是！不是不二领域！而是，天！国|！之！门！当这一球击出，对手恍然看到了一扇缓缓打开的天国之门，明亮的光芒照进了阴暗的心房，那圣洁让自己顿感羞惭，继而感知结果，宛若升入天国！这就是天国之门。但是，除了手冢，任何人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一招，是不二为击败手冢而独创的！天国之门！震撼之球！
大家微微感到，现在这个纤弱的少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少年，而是一个渴望变强、变得更强的勇士，他不再工于技巧，不再相信华丽，而是相信力量！它不能也不会输给任何人！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然若一只毛虫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美得不可方物的蝴蝶！
燕回闪！
白鲸！
……
最后一球，让我们结束！不二笑得非常轻松，最后一球，他胜算在握。手冢发挥了十二成的功力，拼尽全力击出一球，一声厉喝“啊”一球气势磅礴，无人能敌。不二一闪，双手握拍，“噌！”一声好听的击球，接力回击。大家有点失望，这一球气势太差了。只有龙崎笑了，又是燕回闪，刚才的击球迷惑住了大家的眼睛。
手中没有去接球，他深谙自己的失败，而且败的很惨，他扔下了球拍，顿时黯淡了光芒：“我输了……”
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可以这样说，这是手冢的第一次失败，而且败得这样惨，毫无颜面。他还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天就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输了！但是他输得心甘情愿。霎时间他觉得自己很轻松，我不用再去小心维护那个手冢不败神话，所有的沉重都在刹那间卸去，他不必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自己，他可以在重新拥有一份释然。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原来，输，是这样一种感觉。
龙马没有说话，拉了拉帽沿，大石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定格在手冢宣布自己输了的那一刻，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龙崎没有说话，负手站立，所有的人都静默——青学的神话，破灭了，手冢，最接近神的人，输了。他没有放水。
不二为什么这一回队胜负如此执着，他燃烧的眼神堪比河村。为什么，他不能为了维护青学的神话，再输一次？他霎那间毁了青学的信仰，却造就了另一段传奇！
他必须认真，他一辈子都没有认真过，一辈子都没有酣畅过，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若想死而无憾，他就必须认真议会，不留有任何遗憾，遵从自己的心，为自己做一回打算！他要让他这朵昙花在夜里开得绚烂！
时间不多了。不二心里默默地想。十天？还是十五天？自己是否能活过比赛最后一天？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病症开始恶化，头晕次数增加，伴随着短暂的失明。他没有告诉手冢。每一次反应，他都是一个人强忍下来。他抬头望望天，张开空茫无焦距的双眼，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天，因为寂寞么？不！因为落寞。
TESEKA，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为了我牺牲了你太多的东西，我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赤裸裸的，友情。下一次，该换你仰望天空，你看到的，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碧蓝，如我的眼瞳——那是我在天堂望着你微笑，请不要难过，我将与你常在！请你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点，那将是我最后的愿望，也是我最后的遗憾……
“fuji！”“嗯？”手冢把手搭在了fuji肩上，试到了他的颤抖，“该走了。”“嗯。”手冢挎着不二，在大家回神之前离开，他感到了不二的脱力，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脸上尽是汗水，就是冷汗，还是刚才运动出的汗，他不知道。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刚才不二一路强撑过来，此刻屁股一挨地就彻底倒下，手冢望着地下虚脱的不二，说不出的心痛，“还是不行……你的身体……放弃吧。”不二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手冢有点激动——这不是他的风格。“你，爱我么？我是说，博爱。”手冢一怔，缓缓点点头。“爱我就不要让我放弃！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不二说的有点吃力。他还是望着天，眼神渐渐有了焦点。
不二一句话就能杀死人。爱我么？爱我就不要让我放弃。因为，放弃，会让我走得心有不甘，不能洒脱，这不是我的风格。
不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缓缓扇合嘴唇：“teseka，我快撑不下去了，但是，我……”
“我什么我！我才快要崩溃了呢！你要辉煌，我给你辉煌，你要快乐，我给你快乐，你要什么都能给你，但是求求你别再让我帮你隐瞒了！我快受不了了，放弃吧！让我也解脱一下……”他最后一句似乎是哀求，他的目光变得可怜无比。这是手冢么？强悍的手冢。
不二摇摇头：“你给不了我，你给得了我快乐，可是我不是要我快乐，而是要你快乐……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谁也不惊动，一个人安静的离开，甚至，连爸爸妈妈姐姐和弟弟也不知道。我看得开生死，可是他们看不开，我不想他们难过……”他定定地看着手冢，没有太多哀怜，冰蓝的眼瞳如大海般深邃。“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我不会放弃网球，你可以不再坚持你的立场，我只希望你快乐，不企求你能给我什么。我只是凡夫俗子，既然来到世上就有离开的一天，不必为我难过。”他轻轻眨眼，眼前略有些模糊，闭上眼润润干涸的唇“我只想悄悄走，除了你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难过，许多年以后，大家淡忘了我，知道后就不会难过了……也许这对你不公平，所有包袱都叫你一个人承担，但是清最后帮我一次，teseka！”不二深吸一口气，有液体顺眼角流下，“我真的不想死……”他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啜泣，流泪，伤心的象一个孩子。手冢向后靠在一棵树上，他彻底被打败了，此时他只能妥协。他怜惜地看着地上的不二，眼神再说：“谁又能忘得了你？”
“teseka来，一起躺下。”手冢想了想，然后躺在了不二的身边。
“今天的天很蓝，太阳很暖，风很温柔，天气不热不寒……呵，你听，鸟在叫，明天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有，好像睡着了。“fuji？”手冢叫了他一声，不二继续说：“明天我可能就看不到了，这一切都那么美好！记得上次爬山吧？山上的那个树林很美，我小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梦想，带着由没子姐姐和裕太弟弟一起住到树林里，有小溪，有小丘，多美好啊！”他喘了一口气，拉住手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试这里，这里是一团火，可是，可是马上就要冷却了……”气若游丝，“fuji！不要再说了！”不二说着胡话：“马上就要……就要……”抓着手冢的手渐渐松开，“fuji！”手冢叫了他一声，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应答，“fuji！”手冢又急急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腾起。手冢一跃而起，“fuji！fuji！”手冢抱着不二的身体拼命摇晃，不二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嗯……”不二鼻息微弱，发出了浅浅一声，“痛……”然后又昏了过去。手冢不敢再摇他了，大喊“哪里痛！哪里痛！”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他很疯狂！
“什么声音？好像是社长，很急的样子，发生了什么？阿武疑惑。”
“是社长，怎么了！”小不点疑惑。
“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急的事，社长在大喊不二前辈的名字，呵呵，他们俩不会是……”
“不可能，别添乱！你听，社长好像很恐慌！”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慌乱的脚步，手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只苍白的手臂，从他怀中垂下！龙崎等人变了脸色。不二！！不二！不二这么了！呼拉一群人跑到手冢身边围起来，关切地看着不二。“社长社长！不二前辈他怎么了？！”不二的面色死灰，宛若死人一般。手冢抱着不二拼命冲出人群，那眼神如同魔鬼一般凌厉，直剖人心。众人一呆，手冢痛呼：“快叫救护车！救护车啊！”声嘶力竭，望着怀中的不二，感觉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分分流逝般的痛心。大家愣了一秒钟，大石“噢”了一声，拿出了电话。突然，怀中的人动了一下：“嗯……”“fuji！”手冢轻念了一声，突然大声喊道：“fuji！fuji！醒醒！”“放下我，让大家看见……”“不行！”接着他又沉沉睡去。“fuji！”大家一起大喊，手冢捂住而绝望，抱着不二仰天长啸：“啊！！”一声长啸穷尽了他的心血，撕心裂肺，尾音夹着哭腔，大家更为震惊，这是……社长在哭……“老天！你和他有仇啊！他还能年轻啊！恩哈哈哈……”众人一定看错了，现在的手冢不是神，而是，魔！
7 救护车上
自从救护车来了之后，手冢就很沉默，也很平静，坐在一个角落安静的望着沉迷的不二。他很难过。
桃城推了一下大石：“是啊，他以前太坚强了，以至于我们忘了他也只有16岁。他一个人承担得太多了，现在几乎崩溃……”听了这话，大家更沉默了。
又是医院。
“teseka，你过来！”龙崎的语气非常愤怒。“你必须告诉我们不二到底怎么了。他不是你的，是大家的，你没有权利隐瞒！”手冢咬了咬嘴唇，很平静：“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答应了他不能说，如果你们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档案。”说着转身离开。龙崎望着这倔犟的背影失神，这孩子坚强又寂寞，手术室旁，昏暗灯光下，手冢的声音格外忧伤。这是手冢么？是什么把它变成了这样？海棠嘶了一声“混蛋！”不只是在抱怨什么。手冢顺着墙坐下，正在在阴影下，头发挡住眼睛谁也注意不到，此刻他的眼神，比不二的更空茫，像是灵魂被抽干一般，飘渺，好像随时会倒下的人是他。这就是崩溃么？
青学的人都在这里，大家已经大致了解了不二的情况，心事重重。
手术室的灯“啪”地灭了，人们站起来围住医生：“他怎么样了？”医生摇头叹气：“他拒绝手术……不知为什么，头一次见这样的病人，他好像有什么大事么有办，心愿很强，进手术室不久就醒了，全身麻醉了两回依然清醒……”
“心愿……”手冢沉吟，众人疑惑。
“全国大赛！”是啊，就只有十天了。
“teseka……”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手术室传出。
“fuji！”手冢一个箭步上前，不管医生的阻拦，抱起fuji就走。他伸手摸摸戴着绿色手术帽的不二，不二煽动他苍白的双唇：“很难看是不是……带我，回家……十天后全国大赛，我要，参加……五天赛程，一天不能少……”手冢抿着嘴点点头——他很想哭。他抱着不二走——这孩子的身体很轻，很软：“你不怕死了么？”不二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运动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刚才说不想死哭得像个小孩，现在又说不会死，手冢心中五味杂陈。那只不过是不二安慰自己的理由，有时候他也分不清，平时微笑的不二和哭得撕心裂肺的不二，哪一个才是真的不二。
手冢抱着不二慢慢走，医生要阻止，却被青学的人拦下。
怀中，不二轻声说“teseka，告诉你一个秘密……”“嗯？”“我很怕死……我常想，为什么，不幸的人会是我……”
外面的天突然阴下来，哗哗下起了下雨，手冢拖下了自己的衣服，撑起来不让不二淋雨，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雨中……
五个人一辆车。不二，手冢，龙崎，大石，菊丸。不二为了提神，不停地说话，声音还是越来越小变得模糊了。渐渐睡着了。人还是敌不过这麻药啊。车上死一般沉默。有人啜泣，然后都啜泣，睡梦中，不二喃喃：“别为我难过……”
8 全国大赛
为了不二，fuji，青学不能输！
fuji，我们在一起，无论多困难，都不怕！如果你不能再打球，我们就一起放弃。
“teseka，把不二安排在什么位置？”龙崎问。“单打一。”没有错，单打一。
第三单打，越前。第二手冢，第一不二。
第三双打，海棠，桃城，第二乾，河村，第一大石，英二。
青学人今日异常勇猛，势如破竹，唯一不凡的就是每个人都很沉默，只有不二，精神很好。
立海大对决，7-5胜。
6-36-3拿下前几局，4-62-6输了两局。
“不二，该你了。”英二无比坚定地把球拍递给了不二。fuji在休息席上闭目养神，伏天里穿了三件外套。“嗯，我会赢的。”他把外套抛开，“啪”一声与英二击掌。她拿起球拍纲要上场，被龙崎叫住了。“fuji！”“嘿！”“无论输赢，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为你骄傲！提前庆祝一下！”越前打开了香槟，每人一杯，余下的就叫他四射好了，河村拿出了芥末寿司，看着不二一点点吃下，谁也高兴不起来。人们拿出了条幅，放上了头巾：“青学必胜！”
“fuji，去吧！燃烧吧。”河村拍拍他，“这是你的舞台，由你尽情演绎，尽兴点。”
场外观众很迷茫，青学今天怎么搞得像生死离别，表情那么凝重。“唉唉，听说青学的不二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还执意要参加大赛。”“是么！那立海大赢定了，精市痊愈，听说状态不错，不二又生病，差距悬殊啊！”……
“幸会。”球场另一头，精市一扬嘴角，半玩笑半挑衅地说：“好戏开始了！”然后抛起球，“啪”的击过去，没有多余动作，干脆强劲。
15-0
青学人屏住呼吸看着不二，今天，他不能发挥实力的十分之一，不能像那天打败手冢一样打败幸村，但是他仍然打得非常卖力，很开心——他一直在微笑。
不二抱着球拍兴奋地跑着，幸村高吊球到不二后场，“呵呵。”不二笑得有一点狡猾，他振开双臂，扭转身子，横握球拍，搓着击球，那球上下飞舞，令人眼花，球速极快，直飞幸村死角。“嗯？！鬼市？！”精市飞奔扑倒也没有碰到球，而那球落地后也没有弹起来，绕他赚了一周。“不愧是天才，将自己的必杀技与鬼市相结合，创造出无敌一技，不过我不会输在同一球上两次。”幸存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站起来。
15-15
“不二能撑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嗯，不对，你看精市在放水，他没有尽全力，我见过他和真田一战，太精彩了。”“你错了，使他被牵制了，无法尽全力。”
15-30
“啪”球闪过，如一道闪电直击不二，他有能力闪过，可是他为什么不闪？双脚像被固定一般，他闭上眼睛。“fuji！”英二飞过，“嗯啊！”闪电球重重击在英二的后背上，他为不二挡过一球。
“犯规！场外人员不得干涉比赛！”不二站在原地不动，低头，松松的握着球拍，“fuji！”英二试探“fuji？”不答。只见他手抖得厉害，突然松掉了拍子，咚一声跪下，抱头痛喊：“啊！”向后仰倒。撕扯头发，地上翻滚。人们吓呆了，全长鸦雀无声，不二的惨叫盖过了一切。“fuji！”“fuji……”
精市跪在不二身边：“弃权吧！”不二不答，桃城拉着精市的领子站起来：“不要你管！这是前辈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带着遗憾……”“阿武！”手冢怒吼。桃城镇定了一下：“对不起，失态了……”
“救护车来了！”大石回头看了一眼真田：“谢谢你，但我们现在不需要。”“啊？青学的人都疯了么？”
“还可以继续么？”手冢问，不二深吸了一口气：“嗯。”他睁开空茫双眼：“球拍。”“嘿！”一接没有接到，再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越前一把把球拍塞到了他手里，不二凭感觉走到了后场：“开始吧！”
幸村望着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为什么每次不二失明都让立海大赶上？”他无法使劲，有什么束缚着他。他看着不二跌跌撞撞地击球，心中有一个东西格拉一声碎了。也许不二的精神过于强大，牵制他不能发很，总希望不二赢，他摇头：“fuji不需要我的可怜。”“啪”，这回他发力了。不二听风声击球，这一球太快，他只好尽力奔跑，然后回击。球飞出去的同时，他应声倒地。“fuji！”幸村跑过来忘了击球。
15-0
不二挣扎了起来，走一步都会软一下。他的双腿在流血。青学人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不知不觉中都泪流满面。
幸存的心弦在一根根地断裂，他没有力气了，无法面对伤痕累累的不二，他轻轻打球，如同与小孩子的游戏，不二奔跑着然后摔倒，躺在地上升着双臂在空中击那球，然后喘息好久，才能站起来。一场比赛无限延长。幸村想放弃，他打不下去了，但不能，这是不二的心愿啊！他想得太多，无法集中注意力，连不二的球也接不到。
最后一球，不二仰面扑倒在地，浑身是血。他击过球，听到球干脆的落地声，寂寥，喘着粗气微笑。仰望天空，一片墨黑，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一个微笑的天使，向他慢慢飘来，优雅的伸过手，他笑了，笑得无力，缓缓抬起手：“带我走？”天使拉起他的手，往上飞：“孩子，这里是你的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二努力回神，已经产生幻觉了么？
7-5青学胜。
裁判员哽咽地宣布。场外听布道欢呼声。他不由得笑了，活者，多么美好……
手冢仰望天空，一个微笑的少年，一个纯白的灵魂，“对不起……”他让眼泪倒流回眼里。青学胜了，数年的梦想实现了，那又怎样？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失去一个微笑王子，穷尽了他毕生心血，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人活着。手冢摸了摸不二的心口，那团火真的已经冷却了。眼泪流尽了还有什么？他一把厥断球拍，放在了不二身边——他恨网球！从此不再打球——这是我们的约定。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球拍断裂声，他们最后看了一眼微笑着离去的不二，又看看天，在天空中寻找那个飘飞的透明灵魂。
fuji，让我们最后再叫你一声，fuji……走好。
一切都结束了，全国大赛后，一切都完了。对青学来说，那是一个完结了的梦，对队员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英二望望永远空了的不二的座位，心里空了。“fuji，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个教室里上课，明天我们就毕业了。你在这里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海棠和桃成会常来，我走了，记得等我再回来。”他养成了仰望天空的习惯：咳，我看到你了，不要忘了我们。
萨扬娜拉……
下午。
阳光很好，透过那株古樱枝叶，一点点地洒在小院中，斑斓了一夏。风很柔，阳光也很柔。
这个院子已经荒芜了很久，庭院草木丛生，有点荒凉，却很舒适随意。不二坐在树下石凳上，笑眯眯地抬头看——其实他并不是在寻找什么，只是在仰望天空的颜色。
“不二前辈！”桃城推着自行车飞奔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自行车链子掉了，嘿嘿……”桃城眯着一只眼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关系，只是我到早了。”不二站起身子，都掉了身上的几片叶子，懒懒的伸腰，“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很不错，对吧！”
“阿哈哈，哈！”桃城干笑了几声。
七月。午后很静，天气不是很热，但是很舒服。
桃城看看腕表，已经两点半了，超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大伙还没来，桃城有点按耐不住，发起牢骚。不二倚坐在树下，双手靠在脑后，深吸了一口气：“桃城，别急，我通知他们粮店四十集合，还有十分钟。”
“嗯啊？为什么我……”不等桃城说完，不二笑咪咪的接过话：“为什么约桃城两点出来？桃城着急的样子很可爱。”
一道，两道，三道黑线。
“不要用那么温和认真的口气说这么无聊的话……”
“呵呵！”
桃城暗想，不愧是天才，连耍人玩得本领都是一流的。
“阿武！”大喊的人是英二，没等桃城回头，英二已经双手挂上了桃城的脖子，双脚抬起，累得桃城大喊：“放手放手放手啦！英二前辈！”英二不管，“哇，我已经快到连阿武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了！哪！”
桃城汗颜。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为什么大家都拿他开涮。
“不二？”“嗯？”来人正是大石，他与英二一道过来，只是英二一闹没有人注意他罢了。大师把手伸向不二，不尔拉上，一跃而起。然，这一跳他没有站住，扑向大石，大师眼疾手快，扶助他，“不二！”他这一呼，旁边两人都回过头，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没事，突然站起来有点头晕，不过现在很好。”不二说得很愉快，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大石问。
“呀，secret！”
大石汗颜，桃城与英二一阵阵干校——谁也没有听懂。
接着来的是手中，乾，龙崎，海棠，河村，最后来的是小不点。
手冢来时，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谁也不想跑20圈，乾则不停地记笔记：“桃城肌肉系数没有增加，英二比以前更加敏捷……根据资料显示，越前会最后一个到！嗯，好资料……”海堂一直倒立：“一二三四……”
“嗨！”不二向从远处走来的越前打招呼。
“嗯。”
“FUJI，告诉我们集合做什么？”
“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没有人回答。就像上一次大石提议去看日出一样，每个人都在犹豫。不二并不失望，因为他从不期望什么，他自信，大家最终会同意他的提议。浅笑着，清风肆意拨乱他棕黄色的头发，单薄的身子就像一片黄叶，风一吹就走。
越前拉了拉帽沿：“要比赛吗？爬山我可不会输！”
“是啊是啊，说起来就很有精神！就这么决定了！”桃城阳光地大声宣布，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握拳动作。
“吵死了~”
“蛇！你要打假吗？”
“谁怕你！”
“好了，既然这样，就决定了，我们出发吧！”“是，龙崎老师。”
“等等，来点激情。”众人挠头，疑惑地看着不二，阳光的阴影下，不二的脸有点狡黠，轻轻地眨了眨眼，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只见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只网球，拾起地上的球拍，球高高扬起，“啪！”一声击出。“燃烧！”最先冲出去的是河村。“呵呵。”不二浅笑。大家都跑出去了，不二落在后面，驻足望着，他瞬时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有这样的团队，有这样的朋友，不枉此生。他跟上去，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二，有这样的团队，要珍惜。这是最后一次……”
“阿武，你觉得，社长会不会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英二忍笑神神秘秘地问桃城。“哦？什么问题？”桃城很有兴趣，把脑袋伸到英二的嘴边。“社长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两个人挤眉弄眼笑了好一阵，桃城出主意：“你要拜托不二前辈，我可不想跑二十圈。”于是两个大赖皮捧着一包薯片一本正经地拜托不二一个老不正经的问题，没想不二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一直想知道teseka的类型是什么样的。”
“喂！”不二笑得很愉快，“酬劳，你们一人喝一杯乾汁怎么样？说定了！”不待二人回答，不二已经跑开，追上了手冢。二人垂头丧气，如果早知如此，他们宁可不问这个问题，牺牲了一包薯片，还……
“嗨！好久没有聊过了。”“嗯，fuji有事吗？”“ya，没有。今天天气很好啊，爬山真令人愉快。”“是啊。”“真让人怀念，上青学已经三年了，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fuji，你有事吧。说吧。”“呵呵，什么都瞒不过teseka的眼睛，桃城英二加上我很好奇，teseka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这样我想起我儿时玩伴，杏子，一个很温柔的小姑娘。”“嗯。那么说，fuji喜欢温柔的女孩了？”手冢一脸严肃。不二笑了：“原来手冢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不是。我喜欢泼辣的，敢说敢做，手脚麻利的女孩。”乾凑过身子，准备好了笔记本，这样及时准确地第一手资料他怎么能错过呢？手冢沉默：“嗯，有。”不二巧笑。“呵，果然，她一定很温和对吗？”“嗯……”手冢看了一眼他，眼神复杂，不二霎那吃惊，转而镇定，笑着走开了，乾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不二的眼神流过一丝忧郁，不易觉察，是给人的错觉。
手冢的眼神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很柔和，但不一定是女孩，复杂的眼神，掩藏着手冢最后一点温柔。答案不二猜得差不多了。他不能怪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爱上一个男人。但是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喜欢太沉重，他不能毁了手冢前程。手冢从不开玩笑。此时，不二比手冢更严肃——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快一点！”前面的河村大喊。“知道了，呵呵。”不二很小声地回答，不管对方是否听得到。
不二笑得很狡猾，“我替你们问了，乾汁……一定要喝下去！”桃城嘀咕：“那东西喝下去会不会中毒，你买保险了吗？”
乾一推眼镜，站在桃城身后阴森森地说：“保证安全。要多少有多少，新品种，欢迎品尝……”
桃城、英二一阵阵冷汗~
上山，他们两个因祸得福几乎是被别人背上去的。
“到了！”
“喔啊！好漂亮！还有一个网球场，对方好像很厉害，我忍不住手有点痒。”英二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大串话，其余人都四顾风光。这山不算很高，俯瞰城市很惬意。
”来场比赛吧！“一路未发话的龙崎开口。
”好啊，正合我意。网球场那边是冰帝的，是否来场友谊赛？不二提议。众人同意。大石轻轻拍了拍不二的肩：“辛苦你了。”“ya，没事。”不二，这算不算集训，碰到冰帝绝不是偶然，你总是不动声色地做许多大家想不到的事，为青学付出如此之多。为了全国大赛——为了一个不是你的梦想的事而努力。
冰帝的人的确是不二叫来的。不二看起来软软的像一块奶糖，其实不然，他很聪明，无论实力能力还是智力绝对不亚于手冢，他没有理由把手冢当作偶像来崇拜，相反，手冢内心中的偶像应该是他。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得破，但就是看不懂自己，也许自己被包裹得太深，搞得连自己都不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他。在赞誉中长大，让所有人仰视他，他重视的东西，什么都得不到，比如，亲情，友谊。弟弟总想着打败他，尽管自己很在乎弟弟而弟弟一直视他敌人；他太沉默，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而他，一直了解别人的痛苦……
“嗨好久不见。陪本大爷玩玩！”说话的正是跻部。“看见他就不爽。”越前压低冒烟闷闷地说。
“开始变得有趣了。”
青学一行人去换衣服，不二抱着球拍依靠在球场铁丝网上。“啊！好天气，真令人愉快呐！”突然他头一紧向后靠了一下，好在后面是铁丝网没有打下去。头有点疼……不要去在意就好了。不二瞑目。
“我们开始吧！”“嗯。”大家过来，不二应声过去，笑得很愉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一场。越前-桃城。
“前辈你要加油啊，我可不会放水。”越前压低帽沿。
“呵呵，加油的是你！握好球拍，看我的新绝招，接球！”桃城把网球抛得很高，跳起来去接。
“扣杀？”大石惊呼。
“不是，假动作。”不二笑眯眯的回答。
果然，桃城跳起并不急于击球，而等待球快落地，自己身体也迅速降落，狠狠将球打过对场，是个小球，力度不减。很简单，却搞得越前有点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碰到球，那力度将球拍震开。
越前错愕地看着落地的球拍，又看看自己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轻敌了，嘿嘿！”桃城有点骄傲。
变得有趣了。手冢说完话转身就走。“teseka！”“嗯？”“等等我。”“嗯。”不二起身追上，“咦，不二不看了吗？”“不了，英二准备，下一场你和大石单打！”“啊？”不二抱着球拍跑远了。
2 退出？不可以！
“有事吗？”“嗯，没有，只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和你聊聊。德国……生活还好吧。”“嗯，很好。”“全国大赛近了，大家可要努力了！”不二继续说，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手冢开始跑步，不二也跑，二人并肩。气氛并不尴尬，很愉快。“青学很多年没有进入全国大赛，所以我们为之努力，许多人都想进军决赛。我们肩负着太多人的梦想……”“你到底想说什么？”手冢冷冷道。“如果我退出……”“不可以！？”手冢厉斥，站住脚。“呵，为什么？”“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什么理由。”“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们队有九个强手可名额只有八个，大家都想实现全国大赛的梦想，而我无所谓——这不是我的梦想，我退出，给桃城这些热爱网球的人一个机会……”“fuji。”“嗯？”“你不后悔不遗憾吗？”顿了顿，“他们不会想要你的同情。想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你是个不错的选手。”手冢一脸严肃，不二震惊，笑眯眯地“嘿！”了一声。Teseka，既然如此，我就不会提前当逃兵，我认定的事，不会放弃，到时候，别劝我退出。现在，网球是我最后的梦想了。
“大家”在一起，才算家，我不能因为自己抛弃大家对不对。我不会退出，为了青学共同的梦，加油！
手冢默默，不二，你到底为自己想过没有，你自己在你心中到底占了多大地方，做好自己吧！抑或是……你从来没有做过自己，不会寻回自己？
突然一阵眩晕，一阵恶心，脚下飘飘然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顿时失去重心，不二眼前一片昏花，模糊得只剩下手冢跑步的一个背影。不二眉头不禁一皱，转而一笑。此刻世界天旋地转，而他没有停止跑步，渐渐头痛加重，他看不到前方。世上最残忍的人不是对别人残酷，而是对自己残酷，头痛欲裂，还能莞尔，还能跑步——尽管什么也看不到。“fuji！”手冢感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发现是不二，头上冷汗涔涔，面如土色，还能笑出来。“对不起……”“fuji……”“嗯？”“有什么不对？”“没有。”不二说这话时，眼前渐渐出现了手冢的轮廓，黑暗消失了，疼痛渐渐减轻。“你不舒服！”手冢打量了一会他，毋庸置疑地厉斥。不二沉默了片刻：“有点头痛，上次和切原打球的后遗症。”手冢迷惑的看了一眼不二，放心转身走了，不二深深吐出一口气，好险。
3 比赛
网球场，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大石与英二单打，如此分配正是煞费苦心。作为青学的黄金搭档，尽管配合得十分出色，但是不够完美。全国大赛高手入云，如此下去，未必得胜。除了彼此配合的好以外，更重要的是优势互补，对对方知根知底，了解自己的弱点，了解对方弱点。
“啪”金色的网球飞过球网，撞击球拍，发出悦耳的声音。“和大石打球真是令人愉快！”“嗯！”英二球技进步了！“”看招！“众人拭目，一位有新的绝招——还是舞蹈击球，害大石紧张一场。接过一球，大石打出漂亮的月亮截击，不偏不正正好压底线。刚才英二还在网前，转眼间已到了后场，场外仍瞠目结舌。场内人玩得很愉快。
不二抱着拍子一个人走过来，亚麻色的头发微张，睁开冰蓝色的双眼，似乎以一个智者的身份审视这个世界，流露着无限落寞。他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回问他：这样痛苦吗？一味地付出，不求别人理解，不求别人走进你心里，甚至没有知心朋友……当真正有人关心你的时候，你惶恐，你欣喜，却以完美的微笑将一切回绝。你是天才，却始终为别人而活，你的生命中没有自己，痛苦吗？不甘于此，性格决定命运，你注定痛苦……他深吸一口气，仰起脸，睁眼面向太阳，”今天是个好天气！“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一个痛苦的人，也是一个可怕的人。
“不二前辈！该你了！”桃城双手作喇叭状，向不二这里呼喊，然后向他摆手。
“嗯，好吧，释放一下自己。”不二自语。
不二是天才，他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他热爱网球的原因正是他可以在打球过程中释放自己，他的灵魂，此时是赤裸裸的，无须将它一层层包裹，此时的不二十真实的不二。他像褪了茧的蝶，慢慢舒展双翅飞向自己的天堂。
不二一把脱下外套，横握球拍，信步入场。
“真叫人振奋，不二学长，我们对决，我可不会放水啊！”桃城眯着一只眼睛自信地笑，大拇指摆了摆。
不二：“我也不会放水，开始吧！”
二人握手之后，来到后场，桃城很认真也很兴奋，双腿微分，双手握拍半蹲，后脚欠起，身体前倾，蓄势待发。
不二发球。他将球高高扬起，弯曲双膝，身体向后仰，抡圆右臂击球。他停止微笑，冰蓝的眼睛冷冷盯着桃城的死角。“就是那里！呃啊！”发力，黄色的球飞速旋转到桃城那半边场，“外旋发球？！”英二大石惊呼。英二捏着小不点的脸：“小不点，你的绝招被复制了！”正在喝芬达的龙马差点呛到，干咳了一下。此时手冢回来了。侧目不二的比赛：他保证不二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呢？
球飞向桃城双腿间，无论球速还是位置都无懈可击，桃城措手不及。发球得分。15-0
华丽的球技，球场宛若不二的舞台，只有他一人尽情舞蹈，其他人都是配角，都是观众，好像看见一只美丽的蝴蝶展翅，翩然远飞，它在升腾！
5-2
5-3
6-3
比赛结束。
不二周助胜。
比赛就是这么简单。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yes！”桃城扔起了球拍，做了握拳动作——以往与不二前辈打球都以0-6惨败，今天扳回了3局，能不开心吗？不二擦着汗，微笑着退到一边。
手冢右手推了一下眼镜，闪着寒光，抱胸走到不二身边，站了两秒后，转身离开，不二会意地跟了上去，到一片树林。
太阳落山，金红色的余辉染的大片树林金光闪闪。瘦弱的少年背影格外纤细，亚麻色的头发微扬，他站在手中后方不作声。气氛不尴尬，但很严肃。手冢始终背对着不二，但一个背影就给人威慑力，霸气十足，颇有王者风范。
手冢转过身，压低声说：“不二，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呵呵，没事。”
“说谎！”手中怒吼，“你从今天的野游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Fuji不会无端在跑步时撞上我，比赛时不会心事重重，不会复制龙马的发球，不会输掉那么多球，那场球你打的很吃力，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一定有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手冢有点激动，一口气问了一大连串，最后一句语气突然弱了下来。
“teseka，你话多了。”不二微笑。
“告诉我！”
不二不说话，终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替我保密。”
不二：“……”
“你退出吧！”“不！”手冢脑海中回响着不二坚定的否决声。“不，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为别人而劳碌。我不能让生命么有遗憾，但，至少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后悔。在来之前，我想过退出，但你说过别人不需要我的同情，我只管做好自己。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执著过，那不是因为我不想珍惜我想执著，而是，不会珍惜……请让我，最后一次，遵从我自己的决定……好吧，teseka？”
是幻觉吗？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不二的请求，以他现状，是绝对不能参加全国大赛的，除非他想毁了自己。自己为什么会点头，为什么？
“部长！”菊丸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海棠和冰帝的大起来了。”手冢和不二快步走向球场，手冢不时回头看不二。
海棠坐在地上，桃城破天荒地为他清理前额上的伤口，海棠的眼神正在燃烧，样子却有些落寞。手冢赶到了，龙崎说：“海棠与乾打球时，冰帝的拉拉队在场外喝倒彩，跻部的追随者甚至大喊”青学丧家犬“，海棠冲出去和人家理论，不料被群殴，桃城、乾、大石合力才分开他们。”手冢只“噢”了一声走开了——他心里有事。龙马在一旁看得有些错愕。不二蹲下身：“ya，没事吧！”顺手从医药箱里拿出了ok绷，贴在海棠的上额。“咳！”海棠发声，“学长，贴，贴在我眼睛上了。”周围的人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不二倒扑哧一声笑出来：“sorry，我看错了。”他不经意的手抽搐了一下，谁也没有发现。
太阳渐渐西沉，菊丸惊呼好漂亮之后，大家才一起奔出球场欣赏落日。愉快的一天就快过去了，不，愉快的只是不二他们，手冢并不快乐。
4 周末
青学网球社的代表成员去医院慰问幸村精市，他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一句“全国大赛见”，一个愉快的击掌，体现着他们年轻的纯粹的友谊。球场上无须语言交流，飞速旋转的球来回跳跃，就完成了彼此的对话。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不如“全国大赛见”来得实在。渴望交手，就是渴望交流，就是对幸存最好的祝福。
“fuji！有这样的团队要珍惜哦！”精实忧伤地抬眼看了看不二，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足背，似是自语，“真好，无论做出设么决定，大家都在一起。”
不二一愣，转而“嗯，呵呵。”
蓝色的校服渐渐消失在病房。“不二！”“嗯？teseka？有事吗？”“跟我来！”不容拒绝的口气，霸气十足。“大石，你带大家回去练习，全力备战，谁敢偷懒就跑20圈！”“嘿！”大石紧张地带领大家离开医院。
手中自顾自地走上天台，不二在后面一路小跑。太阳西斜，橙色的光晕染红了天际，垂死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做了最后的挣扎，然后一分一分地沉入地下。天不算明朗，但也不至于阴沉。手冢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站在天台上看大家走远了，转身面对不二，他甚至有一点不敢面对他那赤诚的目光，温柔得让人有点受不了，一弯眉眼，暗藏着几道秋水，笑意浅浅，勾摄心魂。手冢沉吟：“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了吗？”语气霸气全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哀求。
“呵呵。”不二浅笑，不语。苍白的面孔染上了夕阳的橙红，却显得安静平和。“teseka你知道的啊！刚才，你不是看过我的病历吗？”
不二说的很平静，没有一点感情变化，没有一点波澜。手冢沉默。不错，fuji在告诉他患病的第二天，他就来过医院寻找fuji的病历，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那两个字之后，还是愕然，宛如千道万道闪电劈空而裂，轰然炸雷响于脑海！
脑瘤|！脑瘤！！
长于脑丘，部位很深，手术成功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手冢冷潮，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么？天才为什么注定短命？他不善表达感情，但是此刻，他的眼神格外哀伤，幽幽看着不二微笑的双眸：“可是，你……还很年轻啊！”“年轻？嗯……好像是。”手冢重重地叹息，心里格拉一声碎响，宛若心镜碎掉，心底里最珍视、最重要的东西毁掉般的疼痛。
“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teseka叹息！”不二开玩笑，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快，也没有为自己担忧过半分。手冢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不二，眼神真诚又哀伤，不二再也笑不出来了，睁开冰蓝的眼瞳，回视手冢。不二此时没有半点玩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恐怕，我活不久了……”嘴唇扇合，面色不变。
心脏宛若被重锤狠击，不会呼吸，手冢他快受不了了！以往的镇定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慌——毕竟，他不是神，他看不破生死，不能豁达，因为，他只是一个16岁的孩子啊！最害怕听到的话还是听到了，teseka双唇颤抖了一下：“不要！”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活下去！fuji！为了我们为完成的梦想，活下去！”
微风轻轻拂动不二细碎的头发，淡薄的声音摇摇欲坠，他晃了晃，轻轻点头：“我们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
teseka，我会坚持下去的——知道大赛结束，这期间，请不要告诉大家我的情况，好么？我不能影响大家，比赛结束后，我会自动消失，到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还是不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即使是此时，fuji，你真的能做一回你自己么？
“走吧！”手冢自觉走在不二身后，不二笑眯眯地回头：“我刚才的话是骗你玩的，不要当真啊！”他笑得整个人都在发光，手冢却越来越严肃。“我是运动员阿！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掉！手冢，开心点！”
脑瘤，随时都会有危险。
5 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会的。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自己默默地来，默默地走。人，都会死，只不过我在这人世的旅途比较短，人人都有结束旅程的那一天，何必搞得哭哭啼啼。今世不能再见，那我们还可以相聚天堂，相聚来世……唉，我走了，你们要坚强，要勇敢，要执著地，走，下，去！青学，必须无敌！
学校
“咦？学长怎么还不回来？”桃城笑眯眯地问，死皮赖脸纠缠着大石，躲避练习。龙马和桃城安排在一组，趁此机会，龙马舒服的依靠在樱树下喝芬达看比赛，无比惬意——偶尔休息一下看看比赛，从局外学习，也是一种不错的提高方式。“阿武，别闹了，不是说过了部长一会就回来么？快去练习吧！”大石无奈，脸涨得通红。“一会儿是多久，多久时一会儿，我想和不二学长比赛，嘻嘻！”大石：“……”桃城诡计得逞，和小不点一起坐在树下看比赛，一边颠球一边说：“哎龙马？有没有发现最近部长二不二学长关系很不一般啊！”“嗯，有啊！”龙马将芬达一饮而尽，“而且很不一般！”故作神秘，引得了阿武的兴趣，换了姿势，靠近龙马，神经兮兮地问：“什么什么，说来听听！”“好啊！交换代价！”龙马伸出了手掌，阿武一愣：“什么代价？”“信息费啊！等量交换代价！”“好小子，学会玩你学长了！”桃城照龙马的前额弹了一个响，龙马吃痛：“喂，你到底想不想听啊！”龙马不满地揉揉前额，桃城立马讨好地笑了：“听！听！”“乾汁！乾汁为代价！说定了！”桃城汗颜，那个东西，喝了，可是会死人的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接受！”“不行，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受！”小不点得意地笑了。桃城冷汗直流，大家怎么都拿他开涮，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好的兆头。他狠了狠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吧！你说吧！”“嗬嗬！”龙马诡异一笑，看得桃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没有怀疑部长和不二学长有点……”“有点什么？！”“那个！”？“哪个？”“他们总是避开我们单独在一起，我看见很多次了，你不觉得有点……”“暧昧！”两个人嘿嘿笑到肚子疼。
手冢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无聊的爱偷懒的人，另一种是，八！卦！的！男！人！无疑，他们俩把这两种人全占了。
“乾！”突然！你个森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有乾汁吗？”“嘿！要多少有多少！”“来三杯，越前一杯阿武两杯！”
凭空一道霹雳照亮了树下两个人惨败的脸，那个声音，不会是真，的，吧~~毛骨悚然……“啊！”一声，两个人跳起，飞快地绕场跑步！50圈漫漫长路，脚下一米一米的减少，潮湿的空气，氤氲着他俩的汗水。
手冢眼睛闪着寒光：“跑完了乾汁加倍喝！”不二笑得肚子块抽筋了——其实也不是非常好笑。“想，想不到，teseka也很幽默！”不二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手冢苦笑。蹩脚的幽默。fuji，我不幽默，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做一个幽默的人。不二还在笑。“咳！”两抹红晕犯上脸颊。“咳咳……咳……”一口气没穿上来，不二剧烈地咳嗽，微微向后倾倒，他仰望蓝天微微一笑，就当身体倒成75度角时，一只手拦住了他的腰。这景象尽收正在跑步的二人眼底，外人看起来格外暧昧。“这难不成是真的？他们还要跳舞？！”“嗬嗬，唔唔！谁知道！”
6 练习
“力量小了！”不二击球大喊，“右边！向右打！teseka力度小了！不在状态！”手冢不作声，振开双臂。“手冢领域？！”不错，手冢领域，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是认真的。手冢不想也不能放水，他在完成不二最后的愿望。什么都瞒不过不二的眼睛，他的心像是一块一尘不染的明镜，如果自己放水，他会伤心的。他既然答应了不二，就要成全不二，助他完成他生命最辉煌的一舞！teseka不许fuji中留下任何遗憾！手冢加大力度，狠狠将球击在不二后场右侧，无懈的角度，完美的抛物线，场外的龙马嘴角勾勒出一道与球弧线一样完美的笑容：“没那么简单，部长，别大意！”“啪！”一声轻响，金色的网球擦着球拍飞回，棕熊！手冢的脚移动了一步，手冢领域破了！众人大惊，能在一招之内破了手冢领域的，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能有第二个人。不二浅笑：“杂念！”他抱着球拍飞奔会中场，“啪！”这一球和上一球风格迥异，没有任何技巧，不华丽却非常实用，狠狠一球，直落网前，手冢只得上网回击，而眨眼工夫，不二的身影已消失在中场，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球落的地方。手冢微微一惊。零式！不二睁开冰蓝的双瞳，破！他抱其球拍欲跑，“咳！”他闷咳了一声，没有让任何人听到，甚至是手冢，他已觉察到身体细微的变化，只是不能放弃练习，他要挺过去。身形稍一滞，便输了这一球。
场外人尽管惋惜，还是大开了眼界。原来默默的不二这么强，以往他一直甘于做陪衬，做永远的no2，以至于给大家造成了错觉，只有手冢才是天下无敌，原来手冢与不二相比，无论智谋还是球技不二都略胜一筹！
不二开始兴奋，握着球拍的手张了张，“刚刚那一球刚刚好！再来！”来字尚未说完，一球已发出，手冢全力回击，不二兴奋地奔跑，三米，回旋球，击！眼见还有一米，不二跃起击球，跳跃的身形宛若一只翩迁艳蝶，拉球！完美！“咚！”一声，伴随击球声，跃起的不二沉沉摔倒在地上，面部朝下，平平趴下。“起来fuji！”手冢心一缩，却无动于衷，依旧打球，“嘿嘿！”不二仰起脸，露出了一张诡异的笑，手冢大惊这是什么意思？不二没有急着爬起来，飞远的球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吸引，飞向不二手边！“不二领域！”不是！不是不二领域！而是，天！国|！之！门！当这一球击出，对手恍然看到了一扇缓缓打开的天国之门，明亮的光芒照进了阴暗的心房，那圣洁让自己顿感羞惭，继而感知结果，宛若升入天国！这就是天国之门。但是，除了手冢，任何人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一招，是不二为击败手冢而独创的！天国之门！震撼之球！
大家微微感到，现在这个纤弱的少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少年，而是一个渴望变强、变得更强的勇士，他不再工于技巧，不再相信华丽，而是相信力量！它不能也不会输给任何人！没有人怀疑他的实力，然若一只毛虫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美得不可方物的蝴蝶！
燕回闪！
白鲸！
……
最后一球，让我们结束！不二笑得非常轻松，最后一球，他胜算在握。手冢发挥了十二成的功力，拼尽全力击出一球，一声厉喝“啊”一球气势磅礴，无人能敌。不二一闪，双手握拍，“噌！”一声好听的击球，接力回击。大家有点失望，这一球气势太差了。只有龙崎笑了，又是燕回闪，刚才的击球迷惑住了大家的眼睛。
手中没有去接球，他深谙自己的失败，而且败的很惨，他扔下了球拍，顿时黯淡了光芒：“我输了……”
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
可以这样说，这是手冢的第一次失败，而且败得这样惨，毫无颜面。他还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天就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输了！但是他输得心甘情愿。霎时间他觉得自己很轻松，我不用再去小心维护那个手冢不败神话，所有的沉重都在刹那间卸去，他不必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自己，他可以在重新拥有一份释然。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原来，输，是这样一种感觉。
龙马没有说话，拉了拉帽沿，大石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定格在手冢宣布自己输了的那一刻，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龙崎没有说话，负手站立，所有的人都静默——青学的神话，破灭了，手冢，最接近神的人，输了。他没有放水。
不二为什么这一回队胜负如此执着，他燃烧的眼神堪比河村。为什么，他不能为了维护青学的神话，再输一次？他霎那间毁了青学的信仰，却造就了另一段传奇！
他必须认真，他一辈子都没有认真过，一辈子都没有酣畅过，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若想死而无憾，他就必须认真议会，不留有任何遗憾，遵从自己的心，为自己做一回打算！他要让他这朵昙花在夜里开得绚烂！
时间不多了。不二心里默默地想。十天？还是十五天？自己是否能活过比赛最后一天？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病症开始恶化，头晕次数增加，伴随着短暂的失明。他没有告诉手冢。每一次反应，他都是一个人强忍下来。他抬头望望天，张开空茫无焦距的双眼，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天，因为寂寞么？不！因为落寞。
TESEKA，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为了我牺牲了你太多的东西，我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赤裸裸的，友情。下一次，该换你仰望天空，你看到的，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片碧蓝，如我的眼瞳——那是我在天堂望着你微笑，请不要难过，我将与你常在！请你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点，那将是我最后的愿望，也是我最后的遗憾……
“fuji！”“嗯？”手冢把手搭在了fuji肩上，试到了他的颤抖，“该走了。”“嗯。”手冢挎着不二，在大家回神之前离开，他感到了不二的脱力，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脸上尽是汗水，就是冷汗，还是刚才运动出的汗，他不知道。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刚才不二一路强撑过来，此刻屁股一挨地就彻底倒下，手冢望着地下虚脱的不二，说不出的心痛，“还是不行……你的身体……放弃吧。”不二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手冢有点激动——这不是他的风格。“你，爱我么？我是说，博爱。”手冢一怔，缓缓点点头。“爱我就不要让我放弃！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不二说的有点吃力。他还是望着天，眼神渐渐有了焦点。
不二一句话就能杀死人。爱我么？爱我就不要让我放弃。因为，放弃，会让我走得心有不甘，不能洒脱，这不是我的风格。
不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缓缓扇合嘴唇：“teseka，我快撑不下去了，但是，我……”
“我什么我！我才快要崩溃了呢！你要辉煌，我给你辉煌，你要快乐，我给你快乐，你要什么都能给你，但是求求你别再让我帮你隐瞒了！我快受不了了，放弃吧！让我也解脱一下……”他最后一句似乎是哀求，他的目光变得可怜无比。这是手冢么？强悍的手冢。
不二摇摇头：“你给不了我，你给得了我快乐，可是我不是要我快乐，而是要你快乐……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谁也不惊动，一个人安静的离开，甚至，连爸爸妈妈姐姐和弟弟也不知道。我看得开生死，可是他们看不开，我不想他们难过……”他定定地看着手冢，没有太多哀怜，冰蓝的眼瞳如大海般深邃。“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我不会放弃网球，你可以不再坚持你的立场，我只希望你快乐，不企求你能给我什么。我只是凡夫俗子，既然来到世上就有离开的一天，不必为我难过。”他轻轻眨眼，眼前略有些模糊，闭上眼润润干涸的唇“我只想悄悄走，除了你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难过，许多年以后，大家淡忘了我，知道后就不会难过了……也许这对你不公平，所有包袱都叫你一个人承担，但是清最后帮我一次，teseka！”不二深吸一口气，有液体顺眼角流下，“我真的不想死……”他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啜泣，流泪，伤心的象一个孩子。手冢向后靠在一棵树上，他彻底被打败了，此时他只能妥协。他怜惜地看着地上的不二，眼神再说：“谁又能忘得了你？”
“teseka来，一起躺下。”手冢想了想，然后躺在了不二的身边。
“今天的天很蓝，太阳很暖，风很温柔，天气不热不寒……呵，你听，鸟在叫，明天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有，好像睡着了。“fuji？”手冢叫了他一声，不二继续说：“明天我可能就看不到了，这一切都那么美好！记得上次爬山吧？山上的那个树林很美，我小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梦想，带着由没子姐姐和裕太弟弟一起住到树林里，有小溪，有小丘，多美好啊！”他喘了一口气，拉住手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试这里，这里是一团火，可是，可是马上就要冷却了……”气若游丝，“fuji！不要再说了！”不二说着胡话：“马上就要……就要……”抓着手冢的手渐渐松开，“fuji！”手冢叫了他一声，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应答，“fuji！”手冢又急急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腾起。手冢一跃而起，“fuji！fuji！”手冢抱着不二的身体拼命摇晃，不二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嗯……”不二鼻息微弱，发出了浅浅一声，“痛……”然后又昏了过去。手冢不敢再摇他了，大喊“哪里痛！哪里痛！”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他很疯狂！
“什么声音？好像是社长，很急的样子，发生了什么？阿武疑惑。”
“是社长，怎么了！”小不点疑惑。
“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急的事，社长在大喊不二前辈的名字，呵呵，他们俩不会是……”
“不可能，别添乱！你听，社长好像很恐慌！”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慌乱的脚步，手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只苍白的手臂，从他怀中垂下！龙崎等人变了脸色。不二！！不二！不二这么了！呼拉一群人跑到手冢身边围起来，关切地看着不二。“社长社长！不二前辈他怎么了？！”不二的面色死灰，宛若死人一般。手冢抱着不二拼命冲出人群，那眼神如同魔鬼一般凌厉，直剖人心。众人一呆，手冢痛呼：“快叫救护车！救护车啊！”声嘶力竭，望着怀中的不二，感觉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分分流逝般的痛心。大家愣了一秒钟，大石“噢”了一声，拿出了电话。突然，怀中的人动了一下：“嗯……”“fuji！”手冢轻念了一声，突然大声喊道：“fuji！fuji！醒醒！”“放下我，让大家看见……”“不行！”接着他又沉沉睡去。“fuji！”大家一起大喊，手冢捂住而绝望，抱着不二仰天长啸：“啊！！”一声长啸穷尽了他的心血，撕心裂肺，尾音夹着哭腔，大家更为震惊，这是……社长在哭……“老天！你和他有仇啊！他还能年轻啊！恩哈哈哈……”众人一定看错了，现在的手冢不是神，而是，魔！
7 救护车上
自从救护车来了之后，手冢就很沉默，也很平静，坐在一个角落安静的望着沉迷的不二。他很难过。
桃城推了一下大石：“是啊，他以前太坚强了，以至于我们忘了他也只有16岁。他一个人承担得太多了，现在几乎崩溃……”听了这话，大家更沉默了。
又是医院。
“teseka，你过来！”龙崎的语气非常愤怒。“你必须告诉我们不二到底怎么了。他不是你的，是大家的，你没有权利隐瞒！”手冢咬了咬嘴唇，很平静：“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答应了他不能说，如果你们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档案。”说着转身离开。龙崎望着这倔犟的背影失神，这孩子坚强又寂寞，手术室旁，昏暗灯光下，手冢的声音格外忧伤。这是手冢么？是什么把它变成了这样？海棠嘶了一声“混蛋！”不只是在抱怨什么。手冢顺着墙坐下，正在在阴影下，头发挡住眼睛谁也注意不到，此刻他的眼神，比不二的更空茫，像是灵魂被抽干一般，飘渺，好像随时会倒下的人是他。这就是崩溃么？
青学的人都在这里，大家已经大致了解了不二的情况，心事重重。
手术室的灯“啪”地灭了，人们站起来围住医生：“他怎么样了？”医生摇头叹气：“他拒绝手术……不知为什么，头一次见这样的病人，他好像有什么大事么有办，心愿很强，进手术室不久就醒了，全身麻醉了两回依然清醒……”
“心愿……”手冢沉吟，众人疑惑。
“全国大赛！”是啊，就只有十天了。
“teseka……”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手术室传出。
“fuji！”手冢一个箭步上前，不管医生的阻拦，抱起fuji就走。他伸手摸摸戴着绿色手术帽的不二，不二煽动他苍白的双唇：“很难看是不是……带我，回家……十天后全国大赛，我要，参加……五天赛程，一天不能少……”手冢抿着嘴点点头——他很想哭。他抱着不二走——这孩子的身体很轻，很软：“你不怕死了么？”不二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运动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刚才说不想死哭得像个小孩，现在又说不会死，手冢心中五味杂陈。那只不过是不二安慰自己的理由，有时候他也分不清，平时微笑的不二和哭得撕心裂肺的不二，哪一个才是真的不二。
手冢抱着不二慢慢走，医生要阻止，却被青学的人拦下。
怀中，不二轻声说“teseka，告诉你一个秘密……”“嗯？”“我很怕死……我常想，为什么，不幸的人会是我……”
外面的天突然阴下来，哗哗下起了下雨，手冢拖下了自己的衣服，撑起来不让不二淋雨，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雨中……
五个人一辆车。不二，手冢，龙崎，大石，菊丸。不二为了提神，不停地说话，声音还是越来越小变得模糊了。渐渐睡着了。人还是敌不过这麻药啊。车上死一般沉默。有人啜泣，然后都啜泣，睡梦中，不二喃喃：“别为我难过……”
8 全国大赛
为了不二，fuji，青学不能输！
fuji，我们在一起，无论多困难，都不怕！如果你不能再打球，我们就一起放弃。
“teseka，把不二安排在什么位置？”龙崎问。“单打一。”没有错，单打一。
第三单打，越前。第二手冢，第一不二。
第三双打，海棠，桃城，第二乾，河村，第一大石，英二。
青学人今日异常勇猛，势如破竹，唯一不凡的就是每个人都很沉默，只有不二，精神很好。
立海大对决，7-5胜。
6-36-3拿下前几局，4-62-6输了两局。
“不二，该你了。”英二无比坚定地把球拍递给了不二。fuji在休息席上闭目养神，伏天里穿了三件外套。“嗯，我会赢的。”他把外套抛开，“啪”一声与英二击掌。她拿起球拍纲要上场，被龙崎叫住了。“fuji！”“嘿！”“无论输赢，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为你骄傲！提前庆祝一下！”越前打开了香槟，每人一杯，余下的就叫他四射好了，河村拿出了芥末寿司，看着不二一点点吃下，谁也高兴不起来。人们拿出了条幅，放上了头巾：“青学必胜！”
“fuji，去吧！燃烧吧。”河村拍拍他，“这是你的舞台，由你尽情演绎，尽兴点。”
场外观众很迷茫，青学今天怎么搞得像生死离别，表情那么凝重。“唉唉，听说青学的不二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还执意要参加大赛。”“是么！那立海大赢定了，精市痊愈，听说状态不错，不二又生病，差距悬殊啊！”……
“幸会。”球场另一头，精市一扬嘴角，半玩笑半挑衅地说：“好戏开始了！”然后抛起球，“啪”的击过去，没有多余动作，干脆强劲。
15-0
青学人屏住呼吸看着不二，今天，他不能发挥实力的十分之一，不能像那天打败手冢一样打败幸村，但是他仍然打得非常卖力，很开心——他一直在微笑。
不二抱着球拍兴奋地跑着，幸村高吊球到不二后场，“呵呵。”不二笑得有一点狡猾，他振开双臂，扭转身子，横握球拍，搓着击球，那球上下飞舞，令人眼花，球速极快，直飞幸村死角。“嗯？！鬼市？！”精市飞奔扑倒也没有碰到球，而那球落地后也没有弹起来，绕他赚了一周。“不愧是天才，将自己的必杀技与鬼市相结合，创造出无敌一技，不过我不会输在同一球上两次。”幸存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站起来。
15-15
“不二能撑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嗯，不对，你看精市在放水，他没有尽全力，我见过他和真田一战，太精彩了。”“你错了，使他被牵制了，无法尽全力。”
15-30
“啪”球闪过，如一道闪电直击不二，他有能力闪过，可是他为什么不闪？双脚像被固定一般，他闭上眼睛。“fuji！”英二飞过，“嗯啊！”闪电球重重击在英二的后背上，他为不二挡过一球。
“犯规！场外人员不得干涉比赛！”不二站在原地不动，低头，松松的握着球拍，“fuji！”英二试探“fuji？”不答。只见他手抖得厉害，突然松掉了拍子，咚一声跪下，抱头痛喊：“啊！”向后仰倒。撕扯头发，地上翻滚。人们吓呆了，全长鸦雀无声，不二的惨叫盖过了一切。“fuji！”“fuji……”
精市跪在不二身边：“弃权吧！”不二不答，桃城拉着精市的领子站起来：“不要你管！这是前辈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带着遗憾……”“阿武！”手冢怒吼。桃城镇定了一下：“对不起，失态了……”
“救护车来了！”大石回头看了一眼真田：“谢谢你，但我们现在不需要。”“啊？青学的人都疯了么？”
“还可以继续么？”手冢问，不二深吸了一口气：“嗯。”他睁开空茫双眼：“球拍。”“嘿！”一接没有接到，再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越前一把把球拍塞到了他手里，不二凭感觉走到了后场：“开始吧！”
幸村望着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为什么每次不二失明都让立海大赶上？”他无法使劲，有什么束缚着他。他看着不二跌跌撞撞地击球，心中有一个东西格拉一声碎了。也许不二的精神过于强大，牵制他不能发很，总希望不二赢，他摇头：“fuji不需要我的可怜。”“啪”，这回他发力了。不二听风声击球，这一球太快，他只好尽力奔跑，然后回击。球飞出去的同时，他应声倒地。“fuji！”幸村跑过来忘了击球。
15-0
不二挣扎了起来，走一步都会软一下。他的双腿在流血。青学人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不知不觉中都泪流满面。
幸存的心弦在一根根地断裂，他没有力气了，无法面对伤痕累累的不二，他轻轻打球，如同与小孩子的游戏，不二奔跑着然后摔倒，躺在地上升着双臂在空中击那球，然后喘息好久，才能站起来。一场比赛无限延长。幸村想放弃，他打不下去了，但不能，这是不二的心愿啊！他想得太多，无法集中注意力，连不二的球也接不到。
最后一球，不二仰面扑倒在地，浑身是血。他击过球，听到球干脆的落地声，寂寥，喘着粗气微笑。仰望天空，一片墨黑，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一个微笑的天使，向他慢慢飘来，优雅的伸过手，他笑了，笑得无力，缓缓抬起手：“带我走？”天使拉起他的手，往上飞：“孩子，这里是你的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二努力回神，已经产生幻觉了么？
7-5青学胜。
裁判员哽咽地宣布。场外听布道欢呼声。他不由得笑了，活者，多么美好……
手冢仰望天空，一个微笑的少年，一个纯白的灵魂，“对不起……”他让眼泪倒流回眼里。青学胜了，数年的梦想实现了，那又怎样？为了这个梦想，他们失去一个微笑王子，穷尽了他毕生心血，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人活着。手冢摸了摸不二的心口，那团火真的已经冷却了。眼泪流尽了还有什么？他一把厥断球拍，放在了不二身边——他恨网球！从此不再打球——这是我们的约定。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球拍断裂声，他们最后看了一眼微笑着离去的不二，又看看天，在天空中寻找那个飘飞的透明灵魂。
fuji，让我们最后再叫你一声，fuji……走好。
一切都结束了，全国大赛后，一切都完了。对青学来说，那是一个完结了的梦，对队员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英二望望永远空了的不二的座位，心里空了。“fuji，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个教室里上课，明天我们就毕业了。你在这里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海棠和桃成会常来，我走了，记得等我再回来。”他养成了仰望天空的习惯：咳，我看到你了，不要忘了我们。
萨扬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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